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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hange-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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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柔软的嘴唇不断印在她的脸上,她从纪子身上感受到了无限的正能量,这些正能量包裹住她,让她不惧一切,连死亡亦不惧。她想到倘若自己死亡的时候也能受到纪子这般对待,那便是真正的死而无憾。
  秀楠的动作在男人看来有些奇怪,虽然对方的眼睛是看着他,可心思显然不在这里,而是飘到其他地方去,这让他十分不满,这个紧要的关头居然还心不在焉?于是他大步走向秀楠,差点一手又抓住对方的衣领。
  “我警告你,秀楠,你和父母作对永远不会有好结果,中学毕业之后你是必须要留在这里。”男人以充满压迫的语气道。
  “说完梦话了吗?”秀楠轻声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对方厉声责问,这个架势好似又要向秀楠甩上一个耳光。纪子更是用力地抱住秀楠,恨不得挡在秀楠面前,替她承受一切伤害。
  “你和那个女人要做白日梦做到什么时候?”秀楠继续反问。
  “秀楠!!”男人气得暴跳如雷,抬起手欲要再次打秀楠,可最终还是艰难地放下,紧紧地握成拳头,恨不得将秀楠握在拳头里捏碎。
  “还有什么废话要说吗?”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女儿,完!全!不!配!我和你母亲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母亲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一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这番话对纪子而言刺耳得不能再刺耳,像有无数根针扎破她的耳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绝对会狠狠地揍上男人一顿,即便那是秀楠的父亲,也不值得原谅!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父母?秀楠真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真的不是从街上捡回来的弃女吗?
  秀楠把父亲的话当做耳边风,压下内心的难过,面带挑衅的微笑,道;“你和母亲也根本不配做我的父母,我也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应该要感谢自己生出了这样一头白眼狼。”
  “你!!!”男人气得整个人要爆炸似的,“我警告你,你不要这么得意忘形,你现在这样做相当于自讨苦吃,我和你母亲有的是方法收拾你,以后你买一张唱片回来我们就扔一张,我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要把我们俩人砍死。”
  “如果你们敢这样做的话,那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砍死你们两个。”秀楠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语气就像服装销售员答应顾客提出的衣服要求。
  “哼!!不知死活的白眼狼。”男人再也待不下去,一个甩手,愤然离开房间,纪子连忙关上房门并锁上,似乎慢一步关门就会引发世界末日的后果。
  “呐,秀楠。。。”纪子想要说什么,却被秀楠作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我没事。”秀楠投以对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个笑容看得纪子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纪子死死地咬住下唇,俄顷,松开嘴唇,向对方投以一个同样的笑容,“你只秀楠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秀楠轻轻地捂住脸,刚才笑的时候扯动了伤口。纪子建议对方立即处理受伤的地方,于是秀楠用毛巾湿了一些冷水,把凉冰冰的毛巾敷在脸上,同时将嘴角的破皮与血点抹去。纪子坐在一旁,不时用手戳一戳秀楠的脸,然后秀楠就戳她鼻梁上的雀斑。
  窗外的世界已被夜色笼罩,附近的楼层灯火通明,月亮高挂于天,是圆月,散发着冷清的光芒,这光芒看起来略显黯淡,附近没有星星作伴,只有月亮孤零零一个人。
  ………
  “你打了那只白眼狼?”女人的口气有几分兴奋,仿佛男人为她报了仇似的。
  “该打的必须要打。”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整理公司的文件,“可惜打了还是不中用。”
  “你们之间说了什么?”女人下床,来到男人身边。
  “她说如果下次我们再扔掉她的唱片,她就直接砍死我们俩个。”男人冷声道。
  女人冷笑一声,瞧着殷红色的指甲,“好啊,我巴不得她现在就直接砍死我们俩个。”
  男人没有出声,埋头整理文件,将同一类的文件放在一个文件夹。
  女人想起秀楠信誓旦旦说要离开这里的表情与语气时,无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秀楠坚决不移的态度使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说不定对方真的会离开,尽管她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控制对方,但不免出现百密一疏的情况。
  “喂,你说那只白眼狼真的会离开我们吗?”女人将心里的担忧付诸于语言。
  “说什么疯话,秀楠怎么可能会离开这里。”男人胸有成竹地说,“就算她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
  女人点头,不好的预感被男人的话拂去了一些,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秀楠离开这里,无论如何秀楠都必须待在他们身边。
  ……
  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十分,秀楠背对着纪子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部的位置,亮丽光泽的乌发随意地垂在床单与枕头。纪子坐在桌椅,桌面摊开一本杂志,百无聊赖地翻开每一页,浏览不到十秒钟,又翻到下一页。
  晚上的时候,俩人几乎没有交流,秀楠早早躺在床上,没有睡觉,在发呆。纪子则看杂志和小说,小说看累了,便转向杂志。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走,俩人偶尔交流几句闲话,其余时间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外界万籁俱寂,对面公寓的楼层基本上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两间房子还亮着灯。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们处于睡梦中,储蓄好精力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工作日。月亮仍悬在天空,由于天色变得更暗的关系,月亮散发的光芒比之前明亮了不少,使其周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星星亦出现了,闪烁着耀眼的星光。
  房间唯一光源是台灯,秀楠转过身,凝眸细视在台灯照耀下的纪子的侧脸,如若没有灯光的照射,那纪子的轮廓便与黑暗融为一体,成为透明的存在。纪子感受到对方投来的视线,合上杂志,转过脸瞧向对方。
  寂静统治着气氛,让人不禁想探测这一寂静的深度。秀楠盯着对方的脸一会儿,随后缓缓地开口:“呐,纪子,我们来做(和谐)爱吧。”
  空气因这句话发生了变化,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寂静,换做其他人的话可能会无法忍受而去撕破这份静默。
  纪子直勾勾地看着秀楠的眼睛,没有出声,不知是在测量这一静默的深度还是在倾听俩人的心跳声,对方的心跳声清晰地传达给她,她的心跳声亦传达到对方耳中,俩人的心跳声合二为一。
  良久,纪子露出秀楠看不见的微笑,“正好我也想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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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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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当秀楠得知纪子发生车祸的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迎接她的是急救室的门扉,里面躺着正在急救的纪子。秀楠已经没法形容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什么状况,急救室里面躺着的不仅是纪子,还有她体内某些核心的东西,此时这些核心的东西出现了裂痕,即将破碎。
  如若纪子没法急救成功,那秀楠的核心也无疑随之瓦解,彻底分崩离析,不留一点残渣与碎片。她呆呆地站在急救室面前,等待门上的手术灯熄灭。
  她是被医生通知情况的,当医生告诉她纪子出现了生命危险并且立即送往医院急救的时候,秀楠整个世界“轰”的一声倒塌了,对方往下说的话再也没有听进耳里,脑袋唯一的念头便是“纪子出车祸”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使她措手不及,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欺骗电话,纪子还是好端端的,没有发生车祸。
  可当她去到医院确认身份并站在急救室前,她才相信里面躺着的人是纪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白,秀楠唯一能感知到的便是纪子,她能听到纪子在呼唤她,她也在不停地呼唤纪子。
  明明今天上班出门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转眼间就躺在了医院?秀楠简直没法相信,根本不相信纪子遭受了车祸,她希望眼前发生的事是镜花水月,是她所做的梦。可是那冰冷的手术灯是如此真实,自己身体的颤抖与冷汗也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令她无法把眼前的情况当做虚幻的影子,只能忍着切骨割肉之痛接纳这一事实。
  比秀楠晚几分钟到达的司徒楠与家惠同样一脸凝重,她们在新闻上看到了纪子遇到车祸的消息,俩人当场懵了,立即赶来医院。尤其是家惠,用手捂住脸,甚至想哭,不敢置信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噩耗,而司徒楠则死死地咬住下唇,脸色苍白。
  家惠和司徒楠除了担忧纪子的安危之外,还不忘安慰秀楠,奈何秀楠全然听不进去她们的话,还对她们的到来一无所知。总之,在秀楠的眼里,除了纪子之外便无其他。
  这样的秀楠是家惠和司徒楠以前从未见过的,这个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只是一脸平静的女人,此刻看起来竟脆弱得像一个被家人抛弃的两三岁的小孩,以往的冷静与从容不复存在,统统土崩瓦解,变成不再是她们所认识的秀楠,而是一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人。
  她们不知该如何安慰秀楠,语言已发挥不了作用,可又不忍心看见如此失魂落魄的秀楠。家惠最终还是向前靠近秀楠,想要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可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秀楠便突然转过脸,眼神冷厉无比,冷声喝道:“不要碰我!!”
  家惠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对方柔和清秀的面孔扭成一团,甚至带有几分狰狞,语气充满凶狠意味,仿佛家惠一旦触碰她,她就会立即掐住家惠的脖子。
  司徒楠握住家惠的手,向对方摇头,表示不要靠近秀楠。
  “我明白了。”家惠艰难地道,目光再次落在秀楠身上,对方的拳头握得死紧,目不转睛地盯着急救室门扉上的手术灯。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手术灯依然亮着冰冷的光,还没有要熄灭的迹象。秀楠没有坐下来,一直维持站立的姿势,呆呆地凝视前方,丝毫不觉疲倦。家惠和司徒楠也不敢和秀楠搭话,便坐在一边等待医生出来。
  往来的医护人士和病人对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秀楠投以好奇的眼光,秀楠的面色比身后的墙的颜色还要白上几分,眼神空洞得好像能装下一只鸡蛋,有些医生看见不禁怀疑这个女人是否生病了,但碍于秀楠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强烈气势,最终还是不作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三人都忘记了时间的前行,手术灯终于熄灭了,秀楠终于有了反应,随着门往外侧推开,走出来的医生脱下口罩,面露轻松愉悦之色,向秀楠表示纪子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大脑由于受到强烈冲击而陷入昏迷,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来,无需太过担心。
  听见医生的话之后,一直悬在高空的心终于返回原位,身体核心的裂痕正逐渐修复,倒塌的世界一点一点地重建起来。秀楠长呼一口气,简直要将憋在肺里的全部郁气吐出来。家惠和司徒楠亦放下心来,松了一大口气,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纪子被其他护士和医生推出来,眼帘紧闭,带着氧气罩,头上缠着绷带,两只手背打满了点滴。秀楠紧紧地抓住病床旁边的扶手,不停地对昏迷的纪子说:“纪子,我是秀楠,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是秀楠呀,你睁开眼睛吧。”
  “病人现在处于昏迷当中,请不要骚扰病人。”旁边一位护士以机械的语气打断秀楠的话,秀楠只好不再出声,但嘴唇仍在抖动,说着无声的唇语。
  纪子被推进一间普通的病房,这个病房有四张病床,目前只有纪子和另外一个病人,医生和护士合力将纪子抬到病床上,交代秀楠基本情况后,便离开病房。
  家惠和司徒楠站在病床一边,秀楠坐在另一边,伸出食指勾住纪子的拇指,纪子的拇指冰冷冰冷的,没有温度。秀楠便摩擦这根柔软的拇指,试图温暖对方。
  喜悦与伤感在秀楠心中交织相缠,喜悦的是她的纪子脱离了生命危险,并且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伤感的是她有一段时间都没法听见纪子的说笑声、没法看见那双清澈黑亮的猫眼、没法与对方嬉戏打闹。不管如何,喜悦的成分必定大于伤感的成分,倘若纪子没有急救成功,那么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家惠和司徒楠面面相觑,眼前这副画面使她俩的存在显得有点多余,现在纪子已无大碍,秀楠也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应该可以照顾自己了吧。秀楠一心一意地想着纪子、看着纪子,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无论她们叫唤秀楠多少遍,对方都没有回应,好像家惠和司徒楠成了透明似的。
  所以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家惠和司徒楠确认秀楠和纪子俩人皆无大碍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剩下秀楠一人陪伴纪子。这对秀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她可以安静地享受与纪子俩人独处的时光,尽管对方闭着眼睛沉睡,但她深知纪子能够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能够感受到她握住她的手。
  秀楠没有回家,没有做其他事情,连饭都没有吃,坐在病床旁边守护纪子,一夜未眠,直到天亮。
  接下来的时间里,秀楠回家的次数可谓少之又少,通常只是洗个澡或吃点东西便又赶回医院,在医院供给的小床上睡觉,小床正好位于纪子病床的旁边,两床的距离只有两三步,倘若纪子有什么突发情况,秀楠能够第一时间接应。
  家惠和司徒楠亦是隔三两天地探望病人,秀楠终于愿意与他人有所互动,和这俩人聊上几句,可持续的时间不长,顶多十几分钟,然后就缄口不言,默然地坐在纪子身边,看着纪子安静的睡颜,有时候一看就是整个下午。
  氧气瓶已被摘除,头上的绷带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上新的,这个功夫自然由秀楠和护士共同完成。纪子的手背依然打着各种点滴,秀楠看见点滴瓶变得空荡荡了,就叫护士进来,换上新的点滴瓶。
  总之,秀楠恨不得将整个家搬到医院来,最好能够24小时分秒不离地守在纪子身边,把握纪子任何的动态,希望纪子苏醒过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是自己。
  被纪子救下的男孩与其家属亦来到医院几次,秀楠将他们送的花插在病床旁边的花瓶上,男孩的家属不停地向秀楠道歉,并表示愿意支付一切的医疗费用,秀楠二话不说地拒绝了。
  “她是自愿这样做的,你们的做法不正是要让她不安心吗?”秀楠说。
  “我。。。我们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而已。”男孩的母亲一脸歉意。
  “谢谢,但是她不需要。”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也不会。。。”男孩痛苦地自责。
  秀楠打住对方的话,“我说了这是她自愿的,就算这个人是其他人,她也会这样做。”
  男孩不再出声,秀楠的话让他感到疑惑,又有合理之处,他深深了看着床上沉睡的纪子,那天事故的光景仍旧历历在目,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回忆,迎面过来的货车眼看就要撞到自己,这个女人不知从何飞奔过来推开了他,替他承担了这一灾祸。
  后来这一家人来医院探望了纪子五六次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来探病的人除了家惠与司徒楠之外,还有纪子的朋友与同事,他们对纪子的遭遇纷纷表示同情,也对秀楠说了不少安慰的话,大致意思是希望秀楠能快点振作起来,纪子也会很快苏醒过来。
  秀楠简短地与这些人聊上几句,继续投入到照顾纪子的任务中。每到俩人独处的时候,秀楠就握住纪子的手,向纪子讲述她们之间的回忆,从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开始讲起,接着说俩人的第一次做(和谐)爱、俩人开始同居的时候、纪子上大学的时候、俩人的结婚、纪子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俩人第一次冷战等等各种各样的回忆。
  这些回忆既有美好的也有不快的,但不管怎样,这些都是她与纪子共同创造的回忆,都是值得怀念的美好。有时候在她讲述的过程,纪子会有些许轻微的反应,这种反应几乎是察觉不到的,可能是某个指头稍微动了一下,可能是眼睫毛微微眨了一下,但秀楠总能灵敏地捕捉到这些细小的瞬间。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秀楠便会着急万分地叫医生过来,可每一次结果都令她失望,医生说这只不过是病人无意识的生理动作而已,不是苏醒过来的迹象,劝导秀楠还需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
  秀楠失落地看着床上的纪子,双手包裹住对方一只手,“你这只纪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呀?”她不认同医生的话,她知道纪子正在听她说话,听见了她说的每一个字,这些动作就是纪子的回应。
  有时候纪子的脸上甚至会出现细微的表情,或微笑,或皱眉,仿佛梦见了什么,可这一切都被医生说成是无意识的生理动作,不过秀楠并不相信,她的纪子在做梦,做着无人知晓的梦。
  不敢想象假若纪子永远沉睡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她也会跟着纪子一齐起睡吧,如若没有了纪子,那秀楠亦将不复存在。
  但是这并不是纪子希望看见的结果,对方希望的是她能够努力活下去,连纪子的份亦活下去,即便他们之间没有存在过这个约定,但她对纪子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份心意都了如指掌。
  所以就算纪子真的没法苏醒过来,那么她也不会做出轻生的举动,而是遵从对方的意志,努力地活下去,连同纪子的份继续生存于这个世界。
  这种崩溃的打击有多久没经历过了?上一次使自己遭受崩溃是什么时候?毕竟和纪子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特别恶劣的事。秀楠眯起眼睛认真回想,那是发生在很遥远的时期了,有些记忆的细节已变得模糊不清,现在想起来,以前所遇到过的堪称毁灭性的打击与这一次相比委实小巫见大巫。
  这次的事才是真正堪称的毁灭性打击,将秀楠打击得支离破碎,使支撑秀楠核心的东西差点土崩瓦解,如果不是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显示着纪子微弱的心跳,那毫无疑问秀楠将会彻彻底底地垮掉,真正意义上的垮掉。
  所以当被告知纪子脱离生命危险并会苏醒过来时,秀楠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犹如劫后余生,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幸运地回到人间。
  纪子整整昏迷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秀楠无微不至地照料纪子,简直怕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化了。每天到了只剩下俩人的时候,秀楠就向纪子讲起俩人的回忆,她认为这有助于加快纪子的苏醒,讲完之后通常已是深夜,这时秀楠便会在旁边的小床上睡觉。
  除了说俩人的回忆之外,秀楠还会不时将脸贴着纪子的脸,在对方的耳边轻声地说一些自己都无法相信会说出口的肉麻话,她活了这么久,还没对谁讲过这么肉麻的话,就算和纪子结合之后,也没对纪子说过这种头皮发麻的肉麻话。
  秀楠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挂在窗户两边的窗帘随风而飘,从窗外进来的微风吹拂俩人的脸庞,驱散了夏日的些许炎热。
  她一如平日那样坐在床边,握住纪子的手,目不转睛地注视对方的脸。忽然,一个细微的触感使秀楠浑身打了一个战栗,一脸不可思议,眼睛瞪到极限,嘴唇微微张开,头脑一片空白。
  纪子的手指在她的掌心划了一下,秀楠为了确认这究竟是否是医生所说的无意识的生理动作,便不停地叫纪子,如果对方接下来没有其他动作,便是属于医生所说的那样。
  可这一次与以往的情况都不同,纪子听到她焦急的呼唤声,还做出握住她的手的动作,紧闭的眼帘亦动个不停,一副即将醒来的迹象。秀楠没有立即叫医生,屏息敛气地目睹这一光景,心脏怦怦直跳,简直要从体内蹦出来,她的纪子要醒过来,昏迷了一个多月的纪子要醒过来了!!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动个不停的眼帘恢复安静的状态,秀楠不由大失所望,看来又是像平时无数次发生的情况那样,就在她准备收拾失望的心情时,对方下一个动作使她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纪子慢慢地睁开双眼,视线的焦距渐渐地对准秀楠激动的脸孔,待俩人四目相对时,时间静止于这一刻,霎时间,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们俩人,只剩下属于秀楠与纪子的场所。
  这个对视没有人知晓持续了多长时间,俩人在凝视彼此的过程中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纪子的眼里映着秀楠的脸,秀楠的眼里映着纪子的脸,俩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再也无法容下其他。
  “你这只秀楠吵死了。”良久,纪子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嗓子干涩无比,刚才在黑暗中她听见了秀楠一声大叫,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秀楠听到这句话后立马捂住脸,泪水涌上眼眶,再也压抑不住这一幸福的眼泪,握住纪子的手用力得不能再用力,纪子也用尽全力地握住她。
  “明明最吵的人就是你。”秀楠哽咽着说话,脸容却洋溢着喜悦之情。
  纪子发出一记虚弱的笑声。秀楠坐在身边,伸手慢慢地抱住对方,双方的脸彼此贴紧,对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纪子还不能灵活地抬起手,四肢尚处于酸麻的状态,因此她只好把脸贴得对方更紧一些,感受对方暖乎乎的脸庞,嗅着秀楠身上的气息。
  纪子的眼眶同样红了,眼泪慢慢聚集起来,一方面为自己终于回到这个世界而哭,另一方面为日夜照顾自己的秀楠而哭,在过去的一个多月的每一日,她都感知到身边的秀楠,感知到对方的陪伴,有时候能在黏乎乎混沌沌的黑暗中听见对方说的话,好像都是关于俩人的回忆。
  这一个多月里,秀楠未曾离她而去,一直待在旁边守护着她。所以当她看见对方憔悴了不少的脸以及瘦削了不少的身体时,感动与心疼双双向她袭来,为秀楠的付出感动,为秀楠的付出心疼,这两种情绪让她感到至高无上的幸福,使她喜极而泣。
          !

  ☆、完结章

  医生给纪子做完检查后宣布病人已恢复良好,只需留院观察几天确认已无大碍便可出院。在出院的那天,不少人来到医院接纪子,除了家惠和司徒楠之外,还有纪子的朋友,有人表示要请纪子吃饭,但被纪子一一谢绝了。
  最后,俩人回到家中,不受任何人打扰,尽情享受二人世界。纪子踏进家的第一步,感觉好像已有几十年没有回来了,实际上只过了不到两个月光景,时间这种东西,真是有种扰乱人的神智的魔力。比如她在另一个时空待了将近半年,可真实的她从陷入昏迷到醒来的过程只是一个多月。
  她坐在沙发,看着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秀楠,心头不由暖融融的。不知为何,在她看见秀楠第一眼的时候突然有点不太适应,也许在她的印象中,秀楠的脸是一张16岁少女的面孔,可摆在眼前的显然是一张50岁女人的脸。
  这种巨大的转变让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很快就适应了,毕竟这个秀楠才是她一直以来所认识的秀楠。纪子不禁想起远在地球另一边的16岁秀楠,不知对方现在怎么样了?对自己的离去有什么反应?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以后还能再遇见16岁的秀楠。
  秀楠烧了一桌全部都是纪子爱吃的菜,在吃饭过程中,不停地伺候纪子,为对方夹菜,帮对方盛饭,弄得纪子忍不住调笑秀楠。
  “你这只秀楠呀,以前可没见你对我这样献殷勤哦。”纪子喝着鲜鱼酱汁汤,味道一如既往的鲜美。
  秀楠笑笑不说话,伸出手指抹去纪子嘴边的饭粒。
  待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了,纪子放下筷子,双手置于桌面,认真严肃地注视秀楠。
  “我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你,关于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什么事?”听见是关于对方昏迷期间的情况,秀楠不由着急起来。
  “在我说之前,先向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必须要百分之百地相信。”对方郑重地说。
  “好,我向你保证。”秀楠毫不犹豫地保证,其实不用对方说明,她也会百分之两百地相信对方,对于纪子的话,她从来没有给予过怀疑。
  纪子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她在另一个时代遇到的事,对于她和16岁的秀楠发生的种种,一字不漏地叙述出来,尽量将当时的画面清晰地呈现给对方。
  秀楠在倾听的过程中不发一语,不知是过于震惊而说不出话还是被纪子讲述的内容所吸引。毫无疑问,纪子开始说的时候,她几乎不相信,因为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简直偏离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种事难道不是只发生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吗?怎么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呢?
  因此她几乎要推翻自己刚才的保证,可随着纪子说下去,将她少女时代的生活讲述得没有丝毫错误,她才相信了对方。对方将她16岁时的形象非常清楚地描述出来,包括头发的长度和颜色、身材与身高、穿戴的校服以及她拥有的第一部索尼随身听。
  秀楠对这一切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但对方却记得非常牢固。
  不仅如此,对方还把她的房间(床单的图案、书柜的物品、书桌的摆设等)、父母的模样与性格、学校的情况(那位与她有过短暂美好友情的短发女生、曾经在洗手间强(和谐)奸她未遂最后退学的男子)还有那件令她差点崩溃的事——母亲扔掉她所有的唱片等等。
  纪子将她中学时代的重大事件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对这些回忆很多细节早已忘却了不少,只记得曾经有这些事在人生中出现过,但具体的情况业已记不起来,而现在纪子犹如带着她重新回顾一遍她的中学时代。
  秀楠听得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她没有出现幻听吧?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吧?为什么纪子会穿越到她16岁的时代?并且还遇见她?难道这昏迷的一个多月里纪子都在另一个时空?陪伴那个16岁的秀楠?
  待对方讲完之后,她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仿若灵魂跑到另一处地方,纪子捏住她的脸才反应过来。
  秀楠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歪着脑袋,“唔。。。纪子,你的脑袋是不是被货车撞傻了?”话应刚落,就被对方狠狠地弹了一下额头,疼得秀楠用手按住。
  “你刚刚向我保证过什么?”纪子一手指着她,另一手拿着啤酒罐,喝了几口啤酒。
  “喂喂,不是我不想相信,只是太莫名其妙了。”秀楠挠着头发,皱起眉头,瘪着嘴唇,“简直搞不明白啊,完全搞不懂,虽然你说得与我中学时代的情况完全吻合,不过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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