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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殇·夜未央-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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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历史,却是胤禛做了皇帝?难道真如野史所传,他的皇位是篡来的?我稳住心神,暗暗告诉自己,不管是篡夺的还是康熙传的,我知道的历史是不会有错的!登基的是胤禛而非别人!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我不可以再摇摆不定,我必须狠下心来做选择!
我抬头直视着十四道:“我叔叔也好,阿玛和哥哥也好,都是你和八爷的人,这些事情,总无法避免,我又能如何?朝廷之上的事儿,我不想管,更无力去管,难道我为这些事情吃的苦头还不够大么?十四爷,你若真心为了我好,就不该来告诉我这些事儿!”
十四的笑意凝住,挑眉看了看我,沉声问道:“你以为你能顺顺当当地跟定了他么?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只敢藏着你!一但……你以为他能顾的了你么?”我立起身,看着他大声说道:“十四爷!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
十四咬着牙看我,表情忽然有些阴冷,我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样的十四,别说我没见过,就是想也没想过!这八年多来,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瞬间,十四的表情立刻软化,他怔怔地盯住地面,突然恍惚地笑了笑,说道:“熙臻,你知道么?有些话,憋在我心中很多年了。”我有些木然地看着他,他没有看我,张口道:“我……”忽地又收了声,接着又张口欲说,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被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搞的心里毛毛的,皱着眉头看着他。末了,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说罢看着我,又弯起了一丝笑,我摇头道:“你想说什么?”
他静默一会儿,忽然道:“熙臻,你知道四十八年那年在热河,为什么八哥没有赴你的约么?”我心里猛的一抽,丝丝痛意又泛上了心头,这也许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痛楚!呆了半晌,我依然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他抬眼看了看我,说道:“因为我去了热河。”
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不可能!”
他笑道:“有什么不可能?那年二哥刚刚复立为太子,对八哥很是戒备,皇阿玛带着他二人去热河那么长时间,也就是不希望他们与京中联系,并严令禁止了我们往来,结果,我发现,与八哥所通的密函在路上被人劫持,内容已经被看过,遂不敢再书信来往。可后来,京中发生了些事儿,具体的事情,现在说也无意义了,我们当时都拿不定主意,只想着问问八哥的意思,可又不能写信,思来想去,我就扮成小厮的模样,偷偷去了热河,见了八哥。
直到你们回了京,我才知道,我到热河那晚,正是你与八哥约定见面之日!我不顾皇阿玛的命令,偷着前往热河这件事儿,若是不小心让人知道了,就算不闹到皇阿玛那,日后也是落了一个把柄在别人手里,八哥谨慎考虑,当时才未敢告诉你,只想着等我安全回京了以后才让你知道。却不想你从那之后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八哥,我来找你,你也是那种态度。后来……呵,后来,九哥说,你怕是已经转阵了。”
我摊在椅子上,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十四立起身,走到我面前,说道:“我索性全与你说了吧!这么多年来,你可知八哥心中的痛苦?二哥向皇阿玛求婚,让皇阿玛将你赐给他,皇阿玛当时已经默许,你知道八哥有多急吗?那个叫巧儿的宫女的事,我知道以后,急忙去找八哥商量,我们整整商议了一晚,如何既能抓住二哥的把柄,又救了你,可你,却让四哥带走了那个宫女!尽管如此,八哥还是不停地给二哥制造事端,甚至于不惜和四哥联手!以至于南山集案里,把方苞也搭进去了,你知道,少了方家,九哥断了多少银两么?”
十四顿了顿,看了看已经面无血色的我,继续说道:“你以为,四哥他干净么?那两只海东青,至今还不晓得是何人所为,皇阿玛那不肯追究的态度,八哥和九哥甚至怀疑到了我头上!当时我……算了!反正,如今的局势……可是你要知道,八哥会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四哥是主谋,你是帮凶!”
我无力地反问道:“我?”
“你被抓入狱中之后,八哥大可将一且罪名都推到你头上,可他没有!当时几乎没有人敢沾上你这件事儿,三哥上了个折子说你一向循规蹈矩,知书达理,此是定不是你所为,请皇阿玛彻查此事,皇阿玛却连一个字都不提。当时满朝官员,有一半儿几乎都是八哥的人,若是大家联名起来,你还能安稳地活到现在么?大家为何不提?还不是因为八哥拦住了?
八哥去找皇阿玛,也不知道,他们密谈究竟谈了些什么,可皇阿玛却借此发挥,骂他是不忠不孝之徒,不思进取,皇阿玛说八哥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
皇阿玛是这样说的:‘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皇阿玛竟将复立太子的缘由全数推到了八哥头上,还说‘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并停了八哥的一切俸银俸米!
五十五年的时候,八哥病倒在家,病情极为严重,{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可八哥却不让太医告诉我们,他说:‘我是获重罪于皇父之人,多年尚未得见圣颜,今有何脸想活。我的这病,勿得告诉诸阿哥。’是给八哥诊治的太医李德聪自己去告诉了三哥,三哥、十哥和十二哥联名上了个折子告诉皇阿玛,可皇阿玛只有八字批示:知道了。著勤加医治。后来八哥的病情稍有好转,皇阿玛竟对太医的奏报上批示:‘此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痊,乃有造化。倘毒气不静,再用补济,似难调治。’”
我捂住嘴,眼泪滚滚而落,好无情的康熙!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十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五十五年九月份的时候,八哥病情恶化,在畅春园附近的别院将养,皇阿玛由热河回京,只因那是必经之路,皇阿玛竟然在奏折批示中暗示将八哥转移,我们不得不去找了三哥四哥他们,还有五哥、七哥以及鄂伦岱、观保,大家联名上了一个折子,说我等一齐迁移八哥,若有何事,大家一齐担当,可想当时的八哥病情有多严重,皇阿玛竟连问也不问。
直到十一月份,太医奏明八哥病仍未痊愈时,皇阿玛才遣了三哥和四哥去查看,三哥和四哥奏报八哥的病情仍是未痊,皇阿玛竟批:‘无论如何,尔等所知甚确耳。’于是三哥与四哥又上一折,称‘目下不止痊愈,且甚好,几乎康复,脸色甚好。十一月初六日皇父遣臣等往视八阿哥时,臣等奏称并未痊愈,此实属眼睛愚拙看错,信口胡言。’哈哈哈……”
十四仰头大笑了起来,我死咬着下唇看着他,他摇头道:“最让人心寒的是,皇阿玛居然批示:眼睛虽甚愚拙,信口胡言,但系遇晓医书之人,仍嘉。”我流着泪,哽咽的问道:“那后来呢?现在呢?他身体如何?”
十四叹道:“后来,皇阿玛大约是感怀往事,自觉对八哥不公,复召见八哥,恳谈良久,之后将所停俸银俸米照常供给,这些年来,每次出巡或是去热河,都让八哥伴驾,虽甚亲近,但朝中之事,却再不肯重用了。至于八哥的身子,虽是已无大碍,却也大不如前了!”
我心下凄然,他的帝王之梦就这样破碎了,他的前途也就此毁灭,他的悲剧也已经开幕……
十四盯着我,说道:“熙臻,这么多年来,你在这里过着悠闲的生活,可八哥呢?八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余心何安?”我咬着牙冲着十四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去争呢?为什么不能像五爷、七爷、十二爷他们一样置身事外?”
十四深吸一口气,问道:“这话,你为何不去与四哥说?同样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凭什么只有他可以?”
我霍地站起:“因为……”我欲言又止,是啊,因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历史?知道他是雍正皇帝?知道所有人悲惨的结局?知道我眼前的十四会一直被圈禁到乾隆十二年?我无力地摇摇头,又倒在椅子上,我改变不了什么,一切还是会如期的出现。
十四又开口说道:“熙臻……”我捂住耳朵,摇着头大声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十四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只想安稳地度完余生,不想再卷入这些事情当中了!”
十四拉下我的手道:“我就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好才会告诉你这些!你若跟着老四,怎么可能会有安生日子过?”我抬眼看了看他,无力地摇摇头,十四松开我,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走到门口,停下来又说道:“我是一心为了你好,不想你跟着遭罪,你自个儿心里要看明白!我过些日子可能要回西北大营,若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他侧身扫了我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无力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凄然。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二十四
时过六月,已是一片夏天的景致,满院的花儿已经落下,只是可劲儿的抽叶,入眼之处全是一片喜人的绿。我静静地在窗前的躺椅上靠着,盯着屋外那几株长的正好的昙花,它们是能开而不愿开,可周围的其他花朵,已是过了花期,想开却不能开了。
日头已经西沉,渐渐能在天空中看见月亮的身影,只是暗淡无光,非要等太阳完全落入山后,它才能尽现光辉。在宫中这么多年,被卷入了多少是非纷争之中,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可如今我已经离开了皇宫近九年,胤禛虽连我也瞒住,可他用心良苦地将我藏在这里,不也正是希望我远离那一切吗?我避开纷争,纷争却总要找上门来。他们夺他们的皇位,为何却要我也牵扯其中呢?政治权利、家族利益、党派之争……
这些,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我的话,是不是历史就不会如此?“你就是历史,你参与了历史……”那位老和尚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我使劲地摇摇头,怔怔地望着窗外。
我愣愣地出神,直到看清楚隔着那满园的叶子,在绿意深处所站之人时,双眼又忍不住变的迷蒙。多长时间了?自十四来找过我之后,整整盼了三个月,才又再次见到了他。若说这八年多来对我来说只是一瞬,可这三个月却好像有三个世纪那么久远。
胤禛走过来,推门而入,我从躺椅上坐立起身,无言地对望着。我多希望我不再是我,他不再是他,我们只是山中闲居的一对夫妻,每日摆弄花圃吟诗作对,笑看日升日落,平淡幸福地生活。
胤禛脸色苍白,看着我,淡淡地说道:“怪我么?”我摇了摇头,他走近一步,又问道:“后悔么?”我再次摇头,他走上前蹲下身大力地拥住我,将头埋入我的颈脖之间,深吸一口气,闷着声音说道:“熙臻,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托起他的脸,看着他道:“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一直以来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心,这么多年来,瞻前顾后,机关算尽,顾及这个,考虑那个,到头来,自己一无所得,事到如今,我还有何可惧?与八阿哥,此生已经错过,若不是为他回来,我又怎会爱上胤禛?随心而来,随心而去,所谓舍得,有舍才必有得。这是那位大师赠与我的话,我却一直参磨至今。
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谁才是我最怕失去的?想到八阿哥和十四他们,我心中固然难过,感情上难以接受他们那样的结局,可是一想到我会失去胤禛,那种滋味却是痛不欲生。我可以走,可以藏,我不信以我一个现代人的能耐,在这落后的古代会无一席安身之地。可是我舍不得,我有许多次逃走的机会,但我却连想都没有想过。我不愿意再回到皇宫那个牢笼,我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些纷争,我不愿意去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他,可我到底是放不下眼前的这个人啊……
胤禛静静看着我的眼睛,开口道:“若是皇阿玛没有将皇位传于我,你怎么办?”我心里顿时一痛,自信如他,如今也难掩心中的煎熬,在满朝势力一片倒向十四的局面下,他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撑起一丝微笑,看着他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眼光闪了闪,说道:“若是我会死呢?”我眨了眨眼睛,泪珠瞬间滚落,我却依然扬着嘴角:“我陪你一起走奈何桥,绝不喝下孟婆汤。”“天上人间,生死无悔?”他直直地盯着我,我伸手拥住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跟定你了。”他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我一面也紧紧拥着他,一面柔声说道:“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赢的,你一定会赢的。”
窗外月色正好,用过饭,我静静地靠在胤禛怀里欣赏着屋外的景色,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有我与他,没有任何人打扰,静静地靠在一起。我轻轻地说道:“若是我们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胤禛低头吻了吻我,没有说话,我忽然笑了,问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很多年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胤禛轻声重复道:“很多年以后?”
我点头笑着:“是啊!”“是多少年后呢?”“随便啊,比如是三百年后呢?”我装作不经心地问道。
他倒愣住了:“三百年后?”我笑了笑:“是啊,你都不会好奇吗?三百年后与现在比起来,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不一样啊!”
胤禛笑道:“你整日就在琢磨这个?”我微笑不语,我整日琢磨的有很多,你想得到我琢磨,你做梦都想不到的我也琢磨。他顿了一会儿,眼睛盯着窗外的夜色,开口说道:“唯愿民生安定,我大清江山永保万年基业。”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这么浪漫的气氛下他竟然说出这个。我是该说他迂腐呢,还是该说他是个关心民生、尽忠尽诚的好皇帝?有后人评价说,雍正是历史上最辛劳的一位皇帝,在国库几乎已经全空,社会也出现了停滞的情况下,他用短短的十三年,惟日孜孜,励精图治,给乾隆打下了扎实雄厚的基础,才使“康乾盛世”在乾隆时期达到了顶峰。可是,却仍得后世滚滚骂名,说他猜忌多疑,刻薄寡恩,阴狠毒辣。
我不禁抬头幽幽地看了看他:“胤禛,”我在昏暗的烛光中叫他的名字,“恩?”他看了看我。我张了张嘴,想对他说,将来能不能不要那么残忍地对待如今与他对立的这些人,成王败寇,放八阿哥他们一条生路,软禁起来也就罢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月色很好,我们许个愿吧!”我从他怀中坐了起来,双手合十向着窗外,胤禛也笑着效仿我。我们一齐闭上眼睛,忽然间,一阵浓郁的香气传来,我不敢置信地睁开双眼,猛地朝窗外望去。
几朵洁白如雪的大花朵在月光之下静静地绽放,有的正在颤动,花筒慢慢翘起,绛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清香四溢,光彩夺目,犹如片片飞雪。
我惊喜地站了起来,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难以抑制住满腔的兴奋。胤禛走到我旁边,俯身摆弄了一下那洁白的花瓣,我抓着他的袖子大声说道:“开了!开了!终于开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心中一阵柔情涌动,伸手抱住他,轻轻地说道:“谢谢你把我藏在这儿。”他大力地将我环住,叹息了一声,周围是尽是柔柔的月光和昙花的香气,我深吸了几口,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
昙花开了,而你,要变成雍正皇帝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寒冷且漫长,我时而坐立不安,时而又呆站发愣。我知道就在这个月,可具体是哪一天却已记不清。每天过的都异常煎熬,睡觉也是极浅,一听见屋外有响动就立刻跳起来,自觉得简直像是神经出了问题,但嘲笑自己之余,又实在是安不下心来。
等了这么久这么久,当这一天真的要到来时,心中的滋味真是难以形容。胤禛会来接我么?我又到底会是他的哪一个妃子?还是贵人什么之类的?想不通,又不敢多想,害怕去想。一切交给他吧!我心里默默念着,用这些话来安慰着自己。
十一月十三日早饭过后,我心绪极为不宁,在听在屋外马车声响之后,我惊的一失手,竟打碎了桌上的研。我急急忙忙推开房门,一张久违了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当场愣在门口,半晌动弹不得。
魏珠微微一笑,走上前来,雪莲从身后站出,我拉住雪莲的手道:“这是老朋友了。”雪莲看了看我,退到我身后,魏珠笑说道:“传皇上口喻!”我一怔,急忙跪下,雪莲也跟着我跪了下来,魏珠说道:“传皇上口喻,宣纳喇熙臻于畅春园觐见!”
我磕头道:“奴婢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珠伸手扶我:“姑姑,好久不见了!您生活可好?”我看着魏珠,问道:“皇上知道我在这儿了?”他笑道:“回姑姑的话,皇上不知道,是十四爷早有吩咐,若是皇上要见您,就叫奴才上这儿来找您。”
我的心猛地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魏珠,他是十四的人?他竟然是十四这边儿的?魏珠笑说着:“姑姑,您快请吧!万岁爷派了奴才来亲自接您过去呢!”我暗暗抓着雪莲的手用了用力,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要快点让胤禛知道!
魏珠笑了笑,说道:“姑姑,快走吧,万岁爷可等着呢!”我陪着笑,也不敢多想,淡淡地向雪莲吩咐了一声,让她在家侯着,雪莲机敏地应着,抬头做了个让我放心的神色,我微微颔首,便转身随魏珠上了门外停着的马车。
我问魏珠道:“万岁爷身子可好?”魏珠摇摇头道:“姑姑,我也不瞒您,不好!十月初就病下了,唉,万岁爷呀,可真是把我们这些奴才急坏了!”我低头思量了一会儿,问道:“万岁爷为什么要见我?公公可知?”
魏珠忽地笑了起来,说道:“十四爷临走之前,有一回跟皇上密谈之后,就对奴才吩咐了,说皇上近日里可能会召见姑姑,要奴才到时候去岫云寺的后山找您,并且一定要做的隐蔽。皇上今儿一早醒来就说着要见您,奴才这才领了旨,亲自过来了。姑姑您放心,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奴才是怎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
我木木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连魏珠都是十四这边的人,胤禛他究竟打算要怎样做?静了静,我问道:“如今皇上身边当值的都有哪些人?”“还不就是我们几个,领头宫女呢是个叫翠琳的,家里是镶黄旗的包衣,人还行,就是不太伶俐!”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十四对会对康熙说什么?康熙这个时候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忐忑不安中,马车停住了,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下来,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京师第一名园”,往事在内心翻滚,思绪一下子大乱,人也不免恍惚起来。魏珠领着我一路走来,全都是我不认识的太监宫女向魏珠请安。绕了几绕,来到康熙休息的地方,我在门外侯着,魏珠进去一会又出来,说道:“姑姑,您先等会儿吧,隆科多大人这会儿正在和皇上密谈呢!”我心里又是一惊,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点点头。
我在外面静静地站着,时不时有宫女太监在身旁穿梭,有的以往就跟在魏珠手下的太监看见我,都是愣住,然后向我行礼,我也笑着让他们起来,稍微寒暄一阵。等了许久,直到近午膳的时分,才见里面的门打开,一个穿着朝服的人躬着身子退了出来,他转过身,与我四目相接,我急忙福身道:“佟大人吉祥。”
隆科多抬手让我起来,有些探究地打量了下我,也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我呼了一口气,只见魏珠急急地进去,又急急地出来吩咐传膳,接着对我说道:“姑姑,皇上叫您呢!”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定了定神,我僵硬地迈开了步子,跨入了那个门槛。
屋内飘着我久违了的熏香之味儿,康熙在袅袅升起的青烟之中,斜靠在炕座上,微闭着双眼,他面色发黄,头发花白,胡子也全白了,脸上一道道的皱纹,还有很明显的老人斑,和他儿时出天花所留下的白斑参杂在了一起,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简直是可以用苍老不堪四个字来形容。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通一跪,趴在地上连请安的话都说不出来,许久,才听到康熙淡淡的声音:“起来吧,过来,到朕跟前儿来。”
我擦了擦泪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康熙伸手道:“扶朕起来。”我忙伸手扶他,康熙露出了些微笑,说道:“今儿你在一旁伺候朕用膳吧!”我忙道:“奴婢遵旨!”
魏珠带着几个太监将康熙的膳食端了过来,我伺候着康熙净了手,又自己净了手,站在他身旁服侍他用膳。如今康熙连抬手的力气都嫌困难,我端着一碗小米粥,一点一点地喂着他吃。
吃了几口之后,康熙摇了摇头,魏珠急道:“皇上!您不能就吃这么点儿!”康熙叹一声道:“撤了吧,朕吃不下。”我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跪在地上道:“皇上,您好歹也再吃一些,就这么点儿怎么够呢?”
康熙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魏珠急忙又将碗端了起来,康熙就着魏珠的手又喝了几口,再次摇摇头。魏珠无奈地应了一声,挥了下手,身后的太监过来将膳食都撤了下去。接着他端来漱口茶,我接过伺候着康熙漱了口。
康熙躺下道:“你们都下去吧,熙臻留下。”屋子里的人都应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二十五
康熙看了看我,说道:“来,坐到朕身边儿来。”我应了一声,在炕座边坐下,一阵暖意传来,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康熙开口说道:“这些年来,你过的可好?”
我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奉旨参佛念经,过的很平静,过的很好,只是时时都在牵挂着您的身体。”康熙看着我:“怪朕么?”
“奴婢不敢!”我忙说道:“奴婢知道皇上是为了奴婢好,奴婢感恩还来不及,又怎敢有丝毫怨怪?”康熙垂下眼睛,出了一会儿神,许久才说道:“你应该怪朕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咬着下唇,怔怔地看着他。
康熙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几碟糕点,说道:“你还没用过饭吧,吃些吧!”我虽一丝饿意也无,但康熙赏的,不敢不吃。我起身谢恩,拿过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才发现,竟是我最爱吃的栗子糕。
康熙说道:“以前听你姑母说过,你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了,今儿一早就让他们做了。”一口栗子糕含在嘴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了,我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康熙道:“好了,好了,起来,怎么总是跪呢?朕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是左一跪,右一跪的,就那么怕朕?”
我忙站了起来,哽咽地说道:“不是,不是……”
康熙眯起眼睛,静了一会儿,说道:“朕还记得,你刚入宫时,人人都认为朕会将你收入后宫。”我看了看康熙,没有说话,他笑道:“其实,朕初次见你,就想起了朕的十二格格。她也最爱给朕讲故事,不过,她的故事可比不上你的新奇。”
我心里猛地一愣,康熙的十二格格!胤禛的亲妹妹,德妃的女儿,康熙三十六年就去世了,仅有十二岁。我恍惚地看着康熙,难怪他会对我那么宠爱,原来竟是将我想成了他已故的女儿。
康熙继续笑说道:“后来,皇额娘说她很喜欢你,觉得你又聪明又伶俐,可以让你在朕的身边做领头宫女。朕当时也确实想将你留下,几年下来,因为有许多考虑,也一直迟迟未曾给你指婚,谁料想,一误,就是误了这么多年。”
我轻叫了一声:“万岁爷……”康熙摇摇头:“十四阿哥已经全告诉朕了。”
我愣愣地看着康熙,说不出话来,十四究竟都告诉了他些什么?康熙看着我道:“我爱新觉罗家总出情痴,没想到,如今朕的儿子中,也出了一个。”我只觉得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很想问,谁?但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十四究竟是如何与康熙说的?若他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十四,此时我也许还不会如此疑惑,可如今的他,早已陌生的让人害怕。
康熙叹了一口气:“胤禩他……”他猛然呛住,忽而剧烈地咳了起来,我顾不上内心的慌乱,急忙上前给他垂背,好一阵,他才平复了下来。刚想继续说话,身后的门却被推开了,魏珠道:“皇上,四王爷给您请安来了!”
康熙点点头:“喧吧,朕也正好要见他。”说罢他看了看我道:“你先下去歇会,朕晚些再叫你。今儿的晚膳也由你伺候了。”
我忙应着,起身福了福,转过身向门口走去。胤禛跨门而入,扫了我一眼,我向他请安道:“给四王爷请安,王爷吉祥。”他开口道:“起吧。”我站起来,看了看他,他微点了下头,就走上前去向康熙请安。
我怔怔地听着他的声音随着关起的门消失在身后,心跳又无法抑制地加快了,康熙究竟会传位给谁?是他?还是十四?我原以为我看不到这一幕,可没想到,我竟然能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发生!回过神来,我忽然又想起康熙刚才的话,十四和康熙说的是什么?康熙想对我说的又是什么?我呆坐在椅子之上,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熙……熙臻?”一声不确定,又有些诧异的叫声让我猛地从椅子上惊起,我愣愣地转过身,周围的人都已大声请安:“八贝勒、九贝勒、十贝勒吉祥!”
十阿哥大跨一步,甚至站在了八阿哥的前面,张大嘴巴看着我,九阿哥脸色虽阴沉,却也难掩一丝惊异。我咬住下唇,对上了那双我最不敢去面对的眸子……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千百种情绪从八阿哥的眼里闪过,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
他蓄起了胡须,一眼就能看出,已是到了不惑之年,他的身上已无当年那般清秀,却多了几分中年的稳重,更显成熟俊逸,一身的贝勒品级朝服,皇族贵气一派浑然天成,却不似胤禛那般威严,更多的是文雅亲和。我福下身:“奴婢给三位爷请安。爷吉祥。”
顿了顿,八阿哥轻声说道:“起吧,都起吧。”
我的眼眶顿时一红,几乎要流下泪来,九年了,九年未曾听见过的声音,此时终于跳出了记忆,又再次在耳边回响。我恍惚地谢恩,站了起来,却完全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魏珠再次推开里边的门道:“万岁爷,八爷、九爷还有十爷给您请安来了!”我听见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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