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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地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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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提前,也没落后。
写完之后,他就在房舱里吃了午饭。至于说去游览城市,他连想都没想。有些英国人,他们到各地旅行时只是叫佣人代替他们去游览,福克就是这种人。
第八章
正文第八章 没多久,费克斯又在码头上碰见了路路通。他正在那儿逍遥自在地逛来逛去,东张西望,他以为在旅途中无论什么都该瞧瞧。
“喂,朋友!”费克斯走近路路通问道,“您的护照办好了签证吗?”
“哦,原来是您,先生。多谢您关心,我们全按规矩办妥了。”这个法国人回答说。
“您在欣赏这里的风光吗?”
“是啊,可就是走得太快了,简直是在梦里旅行,我们真的到了苏伊士了?”
“是到苏伊士了。”
“不就是到了埃及了吗?”
“一点不错!到了埃及了。”
“也就是到了非洲了?”
“是到了非洲了。”
“啊!到了非洲了!”路路通说,“我真不敢相信!您看,我还以为最远也过不了巴黎呢!巴黎,那么有名的大京城,我只是早上七点二十分到八点四十分,由北站到里昂站的那么一段时间里从马车的窗子里瞧了那么一会儿,而且外头还下着哗哗的大雨。真叫人遗憾!”
“这么说,您是有急事?”侦探问。
“我吗,一点也不急。有急事的是我的主人。哦,想起来了,我还得去买袜子和衬衫呢!我们出门没带行李,只带了个旅行袋!”
“我带您到市场去买吧,那儿什么都有。”
“先生,”路路通向费克斯说,“您这个人真热心!……”
于是他们就一齐去了。路路通话匣子一打开就没个完。
“顶要紧的是,”路路通说,“我得留神,不能误了上船。,
“时间有的是,”费克斯回答说,“现在才十二点。”
路路通掏出了他的大银表说道:
“十二点!别开玩笑了!现在是九点五十二分。”
“您的表慢了。”费克斯说。
“我的表会慢!这是我的曾祖父留下来的传家之宝。它一年也差不了四五分钟,这是个标准表。”
“哦,我明白了,”费克斯回答说,“您的表是伦敦时间,伦敦时间比苏伊士时间差不多慢两小时。每到一个地方,您应该在当地正午时间把您的表拨到十二点。”
“要我拨表!”路路通大声说,“我的表从来也不拨。”
“那么,您的表就跟太阳的运行不符合了。”
“管它太阳不太阳!先生,太阳也会错的。”
“您是不是老早就认识您这位主人了?”
“我呀,”路路通回答说,“就是在动身的那一天,我才到他家工作。”
这番回答,在这个已经非常激动的侦探的心里所引起的反应是不难想象的。盗窃案发生以后不久,仓促离开伦敦,带了这么一大笔钱,急急忙忙往远地跑,用这样奇怪的打赌作借口,这一切都证明费克斯的猜测是不错的。他又逗引着这个法国小伙子谈了一些情况,他已经确切地知道这小伙子对他的主人一点也不了解,知道福克先生在伦敦的生活很孤僻;知道人家都说他有钱,但却摸不清他的钱是打哪儿来的;知道他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同时,费克斯也确实知道了斐利亚·福克不会在苏伊士上岸。他是真的要到孟买去。
“孟买离这儿远吗?”路路通问。
“相当远,”侦探回答说,“上那儿去您还得坐上十几天的船。”
“孟买到底在哪儿呀?”
“在印度。”
“这一回我可抓瞎了!真见鬼,我告诉你……有一桩事,真把我愁死了……我的煤气……”
“什么霉气?”
“出门时我忘记关煤气炉子了。如今它还在那儿烧着呢。将来这笔煤气费全得由我出钱。算了一下,每二十四小时两个先令。这正好比我每天的工资多六便士。您会明白,这趟旅行多延长一天我就多一天损失。”
费克斯是否真的了解了他谈的“煤气”问题呢?这很难说,因为这老半天他根本就没听路路通的,他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办。他俩一路来到了百货市场。费克斯让路路通自己去买东西,并且提醒他别误了开船时间,然后就急急忙忙跑回领事馆。现在,费克斯是信心十足,显得非常沉着。
“领事先生,”他说道,“我现在可以肯定说,这家伙是逃不出我的手了。他想装成一个要花八十天去环游地球的怪绅士来骗人。”
“那么说,他真是个大滑头啊,”领事接着说,“他是打算把欧美两洲所有警察局都蒙混过了,然后再回到伦敦去。”
“是啊!咱们倒真要看看他的本事!”费克斯回答说。
“您可真的没弄错吧?”领事又问了一遍。
“我是不会弄错的。”
“那么,为什么这个贼一定要拿护照来办签证,证明他路过苏伊士呢?”
“为什么……领事先生,这我也不知道,”侦探回答说,“不过,您听我告诉您。”
于是他就把方才跟福克的仆人谈话中那几件最值得怀疑的事实说了一遍。
“不错,从这些事实能作出的一切推断都说明了这个人靠不住。不过,您打算怎样办呢?”
“我马上给伦敦打电报,要求立即发给我一张拘票,寄到孟买。然后搭上蒙古号,一直盯着这个贼到印度。到了那块英国的属地,我就客客气气地走到他跟前,一手拿出拘票,一手抓住他的肩膀。”
一刻钟之后,费克斯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带着一笔钱,就上了蒙古号。过不一会儿,这条快船已经飞也似的在红海上奔驰开了。
第九章
正文第九章 苏伊士离亚丁正好一千三百海里。根据半岛轮船公司运转规章上规定:该公司的船只要短短的一百三十八小时就可以走完这段路。蒙古号加大了火力迅速前进着,看样子可以提前到达目的地。
从布林迪西上船的旅客差不多大部分是往印度去的,有的去孟买,有的去加尔各答,但是也要经过孟买,因为自从有了一条横贯整个印度半岛的铁路,就用不着再绕道锡兰了。
在蒙古号上的乘客中,有各种文官,也有各级武将,有的是英国正规部队的将领,有的是指挥印度士兵的军官,他们的薪俸都很高。
人们在蒙古号上过得很舒服。在这些官员当中,也有些年轻的英国人,他们是带着巨款到海外去经商的。船上的事务长也就是轮船公司的心腹,在船上的地位和船长相等。他一切事务都搞得很讲究,不论是上午的早餐,下午两点的中餐,五点半的晚餐和八点钟的夜餐,餐桌上都摆满着一盘一盘的新鲜熟肉和其他佐餐小菜。这些食物都是由船上肉类供应处和食品部供应的,船上也有几位女客,她们每天要换装两次。每当海上风平浪静的时候,船上有音乐演奏,人们还可以婆娑起舞。
但是,红海跟所有那些又窄又长的海湾一样,经常是风浪大作,闹得很凶。海上一起大风,不论是从亚洲海岸或是从非洲海岸吹过来的都要吹得这条装有螺旋推进器的梭形快船蒙古号不住地东摇西晃。这时,女客也不见了,钢琴也不响了,轻歌漫舞统统停止了。但是,尽管是狂风怒吼,海浪滔天,这艘轮船在强大的机器推动下,却仍然毫不含糊地向曼德海峡驶去。
福克先生这时候在船上干些什么呢?也许人们会以为他一定整天愁眉苦脸地担心着变换莫测的风势会对航行不利,担心着那翻滚的巨浪会使机器发生故障,担心着可能发生的事故会迫使蒙古号在中途港口抛锚,从而打乱了他的旅行计划。
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这么想。即使福克先生真的想到了这些可能发生的不幸事故,他也不会在脸上露出来。他永远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他是改良俱乐部里最沉着稳健的会员,任何意外和不幸都不能使他惊惶失措。他的心情就象船上的时钟一样永远不会激动。人们很少在甲板上碰见他。虽然红海在人类最早的历史上留下过丰富多彩的回忆,但是福克先生根本就不想去看一看。他也不去看那些红海两岸的奇异古城,那浮现在天边的城影简直就象是美丽的图画。他也不想一想那些在这阿拉伯海湾可能发生的危险:古代多少史学家如斯特拉朋、艾里安、阿尔得米多、艾德里西等人一提起这里,无不谈虎色变。从前,路过此处的航海家若不给海神奉献祭品,祈求旅行安全,他们是决不敢冒然航行的。
那么这位关在蒙古号船舱里的怪客到底在干些什么呢?首先,他照常一日四餐,轮船的摇摆和颠簸都不能打乱他的生活步调,他简直就是一架结构很精致的机器。吃完饭以后,他就打“惠司脱”。对了,他已经找到了打牌的配手,那些人玩起牌来跟他一样着迷。一位是往果阿上任的收税官,一位是回孟买去的传教士德西姆斯·斯密史,另一位是回贝拿勒斯防地去的英国部队的旅长。这三位旅客玩“惠司脱”的瘾头跟福克可算是半斤八两,这四个人一天到晚就是打牌。
至于路路通,他一点也不晕船,他住在船头上的一等客舱里;他和福克一样,胃口总是很好。说实在话,这样的旅行,他是没什么不乐意的。他是拿定了主意了。要吃得痛快,睡得舒服,沿途欣赏欣赏风景。再说,他肯定地认为这一趟莫名其妙的旅行一到孟买就结束了!
10月10日,那是从苏伊士出发后的第二天。在甲板上,路路通又遇见在埃及码头上跟他谈过话的那位殷勤的朋友。这当然使他很高兴。
“我没认错人吧,先生,”路路通露出一副非常讨人喜欢的笑容,走过去对那个人说,“在苏伊士很热心地给我领路的不正是您吗?”
“是呀!”侦探回答说,“我也认出来了,您就是那位古怪的英国先生的管家……”
“一点不错,先生您贵姓是……”
“我叫费克斯。”
“费克斯先生,”路路通说,“又在船上碰见您,我真太高兴了。您去哪儿?”
“跟您一样,去孟买。”
“那好极了。您以前去过孟买吗?”
“去过几次,”费克斯回答说,“我是东方半岛轮船公司的代办。”
“那您对印度一定很熟悉了?”
费克斯不想多谈,只回答说:“是啊,……那当然。”
“印度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吗?”
“有趣极啦!那儿有很多庄严的回教寺,高高的尖顶塔,宏伟的庙宇,托钵的苦行僧,还有浮图宝塔,花斑老虎,黑皮毒蛇,还有能歌善舞的印度姑娘!我倒希望您能在印度好好逛一逛。”
“我何尝不想去逛逛呢,费克斯先生,您是完全了解的,哪能叫一个精神健全的人借口说要八十天环游地球来受这份儿罪呢,天天是一下轮船就上火车,刚下火车又上轮船,谁也受不了呀!这种体操式的旅行到了孟买,就完事大吉,没问题,您瞧吧。”
“福克先生近来身体好吗?”费克斯很随便地问一句。
“他很好,费克斯先生,我也挺不错。现在吃起饭来活象个饿鬼,这全是受了海洋气候的影响。”
“您的主人呢?我怎么一直没见他到甲板上来?”
“他从来不到甲板上来。他是一个不爱看稀罕的人。”
“路路通先生,您是不是知道,这位装着要八十天环游地球的先生,暗地里可能负有另外的秘密使命……比方说外交使命什么的!”
“天晓得!费克斯先生,我跟您实说,我一点也不知道。真的,我决不花一个小钱去打听这种事!”
自从这次会面以后,路路通和费克斯就常常在一起聊天。这位侦探想尽办法跟福克这位管家接近,以便在必要时可以利用他。于是费克斯常常在船上的酒吧间里请路路通喝上几杯威士忌或白啤酒,这个小伙子吃起酒来也毫不窖气。为了不欠人情,他也找费克斯来个回敬。他认定费克斯是个很正派的人。
蒙古号确是跑得很快,13号这一天,已经看见了莫卡四周塌倒的城墙,城墙上长着一些碧绿的海枣树。远处,在万山丛中,是一片一片的咖啡种植场。路路通眺望着这座名城不禁心旷神怡。依他看来,这座由一些环状的断垣残壁构成的古城,配上旁边那座象个茶杯把子似的破古堡,活象是个巨大的咖啡杯子。
当天夜里,蒙古号穿过了曼德海峡。这个名字,阿拉伯文的意思是“流泪之门”。第二天是14号,蒙古号停泊在亚丁湾西北的汽船岬,因为要在那里加煤。
要从那样远的矿区把煤运到汽船岬供应来往的轮船,这确是一件重要而又困难的工作。仅仅东方半岛轮船公司的这一项煤费支出,每年就要花八十万镑。必须在好几个港口设立储煤栈,但是要把煤炭运到这样遥远的海上,每吨煤价格就高达八十法郎。
蒙古号到孟买还有一百五十海里的路程,要把船底煤舱加满,必须在汽船岬停留四小时。
但是,这四小时的耽搁,对于福克先生的旅行计划毫无妨碍,因为这早已在他意料之中。再说,蒙古号本来应在10月15日早晨到达亚丁,而现在才是14号晚上。这就是说,富裕了十五小时。
福克先生主仆二人都上了岸。这位绅士要去办护照签证手续。而费克斯却悄悄地在后面跟着。福克先生办完签证手续之后,回到船上又继续打他的“惠司脱”。
亚丁这城市有两万五千居民,其中有索马里兰人、巴尼昂人、帕西人、犹太人、阿拉伯人和欧洲人。路路通和往常一样,在这五光十色的人群中,溜达了一番。他瞻仰了那些使亚丁成为印度洋的直布罗陀的海防要塞,同时欣赏了那些巧夺天工的地下贮水池。两千年来,继所罗门王的工程师之后,有好些英国工程师参加了这儿的修建工作。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路路通回到船上时自言自语地说,“这下子我可明白了:要想瞧瞧新鲜事,出门旅行最相宜。”
晚上六点钟,蒙古号起碇了。螺旋推进器的桨翼激打着亚丁湾的海水,不一会儿,就开进了印度洋。蒙古号按规定应该在一百六十八小时内从亚丁开到孟买。而目前印度洋上的气候条件对于航行非常有利,海上一直刮着西北风,船帆有力地帮助机器向前推进。蒙古号由于顺风前进,所以就不大摇晃。这时,浓装艳服的女客们又在甲板上出现了。人们引吭高歌,翩翩起舞,船上又开始欢腾起来。这一段航程就在这样顺利的条件下过去了。路路通由于偶然的巧遇能认识了象费克斯这样一位亲切的朋友,感到非常高兴。
10月20号,星期日,中午时分,已经看见了印度的海岸。两小时之后,引水员上了蒙古号。地平线上隐约露出了群山的远景,美妙和谐地衬托在碧蓝的天空里。又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了挡着孟买城的一排排生气勃勃的棕榈树。蒙古号驶进了由撒尔赛特岛、科拉巴岛、象岛、屠夫岛环绕而成的港湾,四点半钟,到达了孟买码头。
这时,斐利亚·福克正打完了今天的第三十三局牌,他跟自己的配手,因为大胆地做了一手好牌,竟拿了十三副,这次航行,也随着这一局牌的大获全胜而告一段落。
按规定,蒙古号本应在10月22日到达孟买。可是它20号就到了。所以从伦敦起程算起,福克先生已经赢得了两天的时间。福克先生把这时间正式地写在旅行日记的盈余栏里了。
第十章
正文第十章 谁都知道,印度的地形是顶朝南,底朝北的一个倒放的大三角形。面积一百四十万平方英里,人口分布非常不均。共有一亿八千万。在这个幅员广大的国家里,英国政府实际上只能控制一部分。它在加尔各答设有全印总督,在马德拉斯、孟买和孟加拉都有地方总督,在亚格拉还有一个代理总督。
但是,真正名副其实的所谓英属印度,只有七十万平方英里的面积和一亿到一亿一千万的人口。由此可见,还有很大一部分地区是英国女皇权力管不到的地方。实际上,印度内地依然存在着一些使英国认为凶猛可怕的土王,他们仍然保持着完全独立。
自从1756年——那一年英国在现今马德拉斯城所在的地方建立了它在印度的第一个殖民机构———直到印度士兵大起义的那一年,那人所共知的东印度公司曾经专横一时,它逐步吞并了很多省,名义上是用分期付欺的地价券从土王手里买来的,其实这些地价券很少兑现,甚至根本就不兑现。当时全印总督和总督府文武官员都由东印度公司任命。如今东印度公司已经不存在了,英属印度已经改为直属英皇管辖。
如今印度的面貌、风俗和种族争执也在日益改变。从前在印度旅行只靠那些古老的办法,例如:步行、骑马、坐双轮车或独轮车、坐轿子、用人驮、坐马车等等。如今在恒河与印度河上,有快速轮船航行。又有一条大铁路横贯整个印度,并且沿途还有支线。只用三天,就可从孟买到达加尔各答。
这条横贯印度的铁路线并不是笔直的。直线距离本来只有一千到一千一百英里,即使中等速度的火车,也要不了三天就可以走完全程。但是,全线实际的长度却至少增加了三分之一,这是由于铁路路线向北延伸要经过半岛北部的阿拉哈巴德的缘故。
这儿,概括地介绍一下大印度半岛铁路沿线的重点站。火车离开孟买岛穿过萨尔赛特岛,进入位于塔那前面的大陆腹地,穿过西高止山脉向东北直达布尔汉普尔,再穿过差不多可以算是独立的本德尔汗德上邦的领地,北上到阿拉哈巴德,再向东进,在贝拿勒斯与恒河相遇,然后离开恒河不远向东南下行经过布德万和法属殖民地昌德纳戈尔直奔终点站加尔各答。
蒙古号上的旅客在孟买下船的时间是午后四点半,往加尔各答的火车开车时间是八点正。
福克先生向牌友们告别以后,就上了岸。他吩咐路路通去买一些东西,并且一再叮嘱他务必要在八点以前回到车站。然后他就象一架天文钟的钟摆在数秒似的一步一步走向领事馆办理护照签证去了。
虽然孟买风光美丽景色新奇,但不论是宏伟的市政厅也好,漂亮的图书馆也好,城堡也好,船坞也好,棉花市场也好,百货商场也好,回教的清真寺也好,犹太教的教堂也好,亚美尼亚人的礼拜堂也好,以及在玛勒巴山上的有两个多角宝塔的美丽的寺院也好,这一切,福克先生连一眼也不想看。他既不去欣赏象山的名胜,也不去访问那些深藏在盂买湾东南的神秘地窖;就连萨尔赛特岛上的冈艾里石窟这种巧夺天工的佛教建筑遗迹,他也不屑于去瞧一眼。
好了!没别的事了。福克先生走出了领事馆,就不慌不忙地走回车站。他打算在车站上吃晚饭。饭店老板在所有的菜中特别向他推荐了当地特产炒兔子肉,说这个菜的味道最美。
福克先生接受了他的推荐,要了一盘兔子肉,仔细地品尝了一番。虽然兔肉里加了五香佐料,可是福克先生还是觉得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福克把饭店老板叫来了。
“掌柜的,这就是兔子肉?”他望着饭店老板问道。
“是啊,老爷。”这家伙厚着脸皮回答说,“灌木林里的兔子。”
“你们宰兔子的时候,听见它喵—喵—叫没有?”
“喵—喵—叫!天晓得,我的老爷,这是兔子肉呀!我敢给您起誓……”
“别起誓啦!掌柜的,”福克冷冷地说,“您还记得吗?从前猫在印度是神圣的动物,那年头真是它们的黄金时代。”
“猫的黄金时代?”
“也可以说是旅客的黄金时代。”
福克先生说完了这句话,就继续静静地吃自己的晚饭。
就在福克先生下船以后不大一会儿,侦探费克斯也下了船。他一下船就跑去找孟买警察局长。他向局长说明了自己的身分和他的任务以及目前他盯着的这个嫌疑犯的情况,然后又问局长是否接到了伦敦寄来的拘票?局长说,他什么也没收到。实际上,在福克动身以后才发出的拘票。也不会这么快就到孟买。
费克斯这一下给弄得非常尴尬。他希望孟买警察局能给他签一张拘捕福克的拘票,局长拒绝了。因为这是英国首都警察厅的职权,只有首都警察厅才有权签发拘票。这种严格遵守原则和法律的精神充分说明了当时英国人的一种风气:凡是涉及个人自由的问题决不允许有任何武断。
费克斯没有坚持自己的要求。他知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耐心等待拘票,他决定在
这个不可捉摸的家伙停留在孟买的时候,一刻也不放松他。费克斯相信福克会留在孟买的。我们知道,路路通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就有时间等待伦敦寄来的拘票。
但是,路路通在离开蒙古号的时候一听到他主人的吩咐就完全明白了:这回到孟买又和到巴黎和苏伊士的时候一样,并不是就此结束,起码得一直走到加尔各答,说不定还要远些。他开始寻思:莫非福克先生打赌是真有其事;莫非真的自己的命运注定了不能如愿地吃口安稳饭而偏偏要叫自己去作这个八十天环绕地球的旅行?
路路通买好了几件衬衣、几双袜子之后,看看时候还早,就在盂买大街上溜达起来。大街上熙熙攘攘尽是人。其中有不同国籍的欧洲人,戴尖帽子的波斯人、用布带缠头的本雅斯人、戴方帽子的信德人、穿长袍子的亚美尼亚人、戴黑色高帽子的帕西人。原来这天正是帕西人的节日,他们这一族是信奉拜火教民族的后裔,在印度人当中,数他们技艺最巧、文化最高、头脑最聪明、作风最严肃。如今孟买当地的富商都是这一族人。这一天,他们正在庆祝祭神节,有游行,还有文娱活动,跳舞的姑娘披着用金丝银线绣花的玫瑰色的纱丽,合着三弦琴和铜锣的拍子舞得婀娜多姿,而且端庄合仪。
路路通一看到这种新奇的宗教仪式,不用说会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把舞蹈看个饱,把音乐听个够;他的表情和他那副尊容也不用说会象人们可能想象出的那种最没见过世面的傻瓜。
不幸的是路路通这种好奇心竟然失去了分寸,险些儿破坏了他主人这次旅行的计划。
事实是这样的:路路通一路上看完了这场帕西人的节日仪式,就向车站走去。可是当他路过玛勒巴山,看见那座美丽的寺院的时候,他忽然心血来潮,想到里面去看看稀罕。
但是有两件事他全不知道:第一,某些印度神庙有明文规定禁止基督徒入内;其次,即便是信徒进庙,也必须先把鞋子脱在门外。这儿应该说明:英国政府为了政策上的需要,很尊重并保护印度的宗教,不论何人即便是对本地宗教稍微有一点亵渎,也会受到严厉的处分。
路路通一点也没想到会闯下大祸,就象平平常常的游客一样走进了玛勒巴山的寺院里,他正在欣赏那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印度教的装饰,突然被人推倒在神殿里的石板地上了。原来是三个僧侣怒气冲冲,扑了过来,扒下了他的鞋袜,给他一顿老拳还夹杂着一阵臭骂。
这个又结实又灵活的法国小伙子豁地翻过身来,左一拳,右一脚,三个敌手就被他打翻了两个,趁这两个僧侣被长道袍绊住不能动弹的时候,他拔腿就跑,三脚两步冲出了庙门,转眼之间,已经把那个跟踪追来的第三个僧侣和他带的一大帮人撇在老远老远的后边了。
现在离八点钟只有五分钟了,火车眼看就要开走,路路通光着头,赤着脚逃到车站,连方才买的一包东西,也在打架的时候丢了。
费克斯也在那个月台上。他暗中跟着福克来到车站,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坏蛋福克就要离开孟买。他马上决定跟着走,去加尔各答,即使再远些,他也得盯着他。路路通没有看见费克斯,因为他藏在阴暗的地方。而费克斯却听见了路路通对他主人简单地叙述着自己的遭遇。
“我希望你别再碰到这种事了。”福克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走进了车厢。
这倒霉的小伙子,光着脚,狼狈不堪地跟主人上了车,连一句话也没说。
费克斯正要上另一节车厢的当儿,忽然灵机一动,便马上改变了主意,决定不走了!
“不,我得留下,”他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他在印度境内犯了罪……我就能抓人。”
火车随着一声惊人的汽笛声,在深沉的夜色里消失了。
第十一章
正文第十一章 火车按规定时间开出了站。它运走了一批旅客,其中有军官,有文职人员,还有贩卖鸦片和蓝靛的商人。路路通跟福克先生坐在一个车厢里。对面角落里坐着另外一位客人——旅长法兰西斯·柯罗马蒂先生。他是从苏伊士到孟买途中跟福克一道打牌的配手。如今他要回到驻扎在贝拿勒斯附近的部队里去。
法兰西斯·柯罗马蒂先生高高的个子,金黄色头发,有五十来岁。他在印度士兵大起义的事变中以凶狠出了名。他确实称得上是个“印度通”。自打年轻时起,他就住在印度,很少回故乡去。他是个有学识的人。假如福克先生向他请教的话,柯罗马蒂会乐意把有关印度的历史、风俗人情和社会组织的情况告诉他的;可惜福克先生什么都不打听,因为他不是来旅行的,他只是要在地球上兜一个圈儿。他是一位庄重严肃的人物,他要象机械运动的规律那样死板地围着地球绕上一个圈。现在他心里正在盘算从伦敦动身后花掉的时间。如果他是一个喜欢随便做一些动作的人,那么他现在准会搓着双手表示满意。
虽然法兰西斯·柯罗马蒂先生只是在玩牌的时候,或是在计算牌分的时候,才观察一下福克的为人,但是,他并不是没有看出来这位旅伴的脾气很古怪。他当然会发生疑问:象福克先生这样一位外表冷冰冰的人,里面是否也有一颗跳动着的心呢?他对自然之美是否也会有动于衷呢?他是否也象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希望和抱负呢?对柯罗马蒂说来,这些都是问题。他一生也看到不少性情古怪的人,但都没法跟福克这个象数学一样死板的家伙相比。
福克先生对柯罗马蒂并没有隐瞒他环绕地球的计划;他甚至把在什么样条件下完成这个计划,也告诉了这位旅伴。但旅长却认为这次打赌只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怪癖而已。凡有这种怪癖的人,一定是缺少一种指导一切有理智的人所必需的因素——益智。这位古怪的绅士,这样下去,一定会虚度年华一事无成。这对自己既没有好处,对别人也无裨益。
离开孟买一小时后,火车从萨尔赛特岛穿过那些高架铁桥很快地就在印度大陆上奔驰。在卡连,火车撇开了右面通往坎达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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