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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永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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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渡宇也给她弄得糊涂起来,道:“你真的没有名字?”
    女子道:“我们是没有名字的。”
    凌渡宇目闪奇光,定定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道:“你们?谁是你们?”
    女子道:“我、高布和其他一些人,都是同一类的人,我所能告诉你的就那麽多。”
    凌渡宇紧迫着道:“你为甚麽来找我?”
    女子道:“我看过高布那本『书』,知道了整件事,在书中高布提到你,并指出你是帮助我们的最佳人选,所以找才来找你。”
    凌渡宇有点失望,她并非因“他”而来找他,只是因为高布的介绍,他充其量是一件有用的工具,这想法令他很不好受。
    他的声音转冷道:“你怎知我给人捉来了利比亚?”
    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她每次都能精确地掌握他的行踪,便他和她在记事册的争夺里,不断地处在下风。
    她沉吟半晌,找寻着适当的言词,好一会才答道:“我在你的身体里储存了时空流能的烙印,只要你不离开太阳系,我便有方法找到你,所以当我看完高布的纪录後,立即掉转头去找你,发觉你给『逆流叛党』的人押了上船,驶往的黎波里,我跟了上船,躲在救生艇里,一直跟你到这裹来。”
    凌渡宇心下佩服,在利比亚这样的国家,单身的美丽女子必定步步艰难,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无愧战士之名,不过她现在更有兴趣的是另一个题目,问道:“甚麽是『逆流叛党』?”
    她诚挚地道:“不要问我,时候到来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凌渡宇并不肯做糊涂虫,不放过她追问:“可是总可以告诉我,高布的纪录说些甚麽吧?”
    女子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逆流的人随时会追来,难道你要我在这车来人往的地方和你细说从头吗?遇上利比亚的警察就更麻烦了。”
    凌渡宇一想也是,换过阿拉伯的袍服,转身时女子已变成道地的戴着遮阳镜的阿拉伯男子装扮,若不揭开头巾,使不知是女儿之身,使他不得不赞她布置周详。
    两人重新坐上摩托车,却对掉了位置,凌渡宇变成了司机。
    女子正襟危坐,只抓着了座位尾部的横铁扶手。
    凌渡宇道:“横竖你没有名宇,不如让我给你起一个。”
    女子欢喜地道:“说给我听。”
    凌渡宇本来只是随口说说,闻言才认真地思索起来,刚好天上飘过一朵美丽的云彩,灵机一触,道:“不如使唤作飘云,好吗?”
    女子喃喃念了两遍,忽地叹息一声,幽幽道:“好吧!从今天起,我使唤作飘云,直至抵达生命旅程的终站。”
    凌渡宇听出她语调中无限的伤感,愕然道:“你不喜欢,我可以给你另一个名字。”
    飘云道:“不!不!我喜欢这个名字。”
    凌渡宇一踏油门,摩托车风驰电掣,同远方的城镇驶去。
第七章—准时赴会
    撇开政治的权力不谈,利比亚人是幸福丰足的,所有成年人每周都可以获派石油股息,钱财的支持下,城市充满着兴旺的生气。
    凌渡宇和飘云这两个伪装的利比亚人,骑着摩托车,穿过刻着可兰经的凯旋门,进入店林立的街道里,其中占一半的房屋,都是新建成、建造中或是修缮中,售卖从日本进口的电器,更是随处可见。
    他们在一个加油站为摩托车近乎乾涸的油箱加满了油,凌渡宇的阿拉伯话虽不太流利,但利比亚并非常见外国游客的地方,加上凌渡宇深黄的肤色,看上去和道地的利比亚人没有太大的分别,所以那友善的油站老板毫不在意。
    在加油期间,凌渡宇的眼光四处浏览,忽地全身一震,不能置信地看着加油站办公室里钟上的日历星期显示。
    十月十六日星期五,还有两天就是国际考古学会特别会议召开的日子,以决定是否进行第二轮发掘。
    他没剩多少时间了。
    这即是说他昏迷了超过四十八小时。
    敌人故意将他带到利比亚,尽避他能侥幸逃走,也难以准时赴会,用心阴险之极,面对困难,反而激起凌渡宇的斗志。
    凌渡宇在附近买齐了旅途必须的用品,回头走往飘云等待他的角落,街上颇为热闹,大多路人都穿着和凌渡宇相同的长袍,不过脚穿的却不是凌渡宇的英国皮鞋,而是的拖鞋,活像一只只的龙舟。有派头没派头的嘴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精美的烟斗,浓烟一口口地喷上天。与他们的悠闲非常谐调。
    熬女大都用布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眼睛,凌渡宇克制着盯视她们的欲望,在回教社会里裹,这是必须知道的禁忌。
    很快他们的摩托车又在公路上风驰电掣,来到一个交叉路口,左右各有一条路,却没有任何指示路牌,令人产生岐路亡羊的感觉。
    恰好一个本地人,骑着一匹骆驼,的的答答地走过来。
    凌渡宇叫道:“愿真主阿拉保佑你,请问往昭弗的路怎麽走?”
    那利比亚人眯着一双眼打量凌渡宇,忽地脸色一变,道:“年轻人,可否让我看你的脸?”
    凌渡宇大感奇怪,将遮阳墨镜脱了下来,仰脸让这奇怪的利比亚人看个清楚。
    利比亚人全身一阵颤抖,双脚一夹骆驼,哗啦哗啦打横冲出路面,在驼峰间抛得一高一低的往沙漠逃去,活像凌渡宇是恐怖的大瘟神,转瞬变成一个小点。
    凌渡宇和飘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拿出买回来的地图,商量了一会,决定取右边的公路。
    太阳开始没落在沙漠的地平下,圆月出来前天空的星又大又亮,覆盖着公路两旁空旷的荒原,凌渡宇远离公路,在沙漠里拣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将刚买来的帐篷,利用摩托车做支架,搭了起来。
    飘云坐在沙丘上,呆呆地望着壮丽感人的星空,凌渡宇在那边扭开了刚买回来的短波收音机,不知在听甚麽。
    姗姗来迟的明月终於爬离了地平线,以她无可比拟的金黄色光,主宰着黑夜里的沙漠。
    凌渡宇关上了收音机,走到飘云对面,坐了下来,眼光灼灼,盯着她女神般动人心弦的脸庞,这一夜一天来她美丽的俏脸,不是藏在头盔里,就是给太阳眼镜和面罩盖着,到此刻才重现人间。
    飘云清澈澄蓝的美目,蒙上像浓雾般的忧郁,使人感到她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凌渡宇手上拿着罐头和开罐器,准备着简单的晚餐,他虽然数天没有进食,但对他这曾经严格苦行锻的人,如此只是等闲之事。
    飘云吁了一口气,道:“刚才在听甚麽?”
    凌渡宇一边用开罐器开罐头,一边淡淡道:“在听关於自己的报导。”
    飘云奇道:“甚麽?”
    凌渡宇将打开了的罐头叁文鱼递给飘云道:“这是你的。”
    飘云摇头道:“不!我不用吃东西。”
    这回轮到凌渡宇奇道:“甚麽?”
    飘云道:“我想了很久,决定将整件事告诉你,或者这样方可以得到你真正的助力,但在告诉你前,先说你从收音机听到甚麽?”
    凌渡宇摇头苦笑道:“刚才收音机报告说,有名假扮阿拉伯人的男子,今晨在的黎波里行劫了一间银行,杀了两名警察和叁名路人,幸而真主保佑,他遗下了护照,所以有他的相片和名字,那劫匪便是凌渡宇。”
    飘云呆了一某,才咬牙道:“真卑鄙,逆流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很少有这类极端的表情,首次令人感到她的血肉。
    凌渡宇道:“但无可否认这是条绝妙的嫁祸毒计,可以想像我的相片出现在每一个电视上,所以刚才的利比亚人才吓得逃命去了,我们原本打算由公路往昭弗,再在昭弗买骆驼,由沙漠偷越往埃及去的计画,看来是行不通了,因为公路上的检查站我们便过不了,何况还有四出搜捕我的警察和士兵,给他们逮着,休想有辩白的机会,那甚麽逆流的人,不费一兵一卒,使将我推进水深火热的境地。”
    飘云道:“你怕吗?”
    凌渡宇失笑道:“这是甚麽话?比这凶险百倍的情形我也遇过,从未想到怕,何况日下安全得很,又有美女相伴。”
    飘云眼中掠过异采,道:“高布的确没有拣错人,你现在已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凌渡宇一把抓起她的手,撞得紧紧地道:“不要和我打哑谜了,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你不用吃东西,又能发出那奇怪的能量?”她的手出奇地温软。
    飘云沈醉在沙漠温柔的月色里,吹来的寒风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就在凌渡宇以为她再不会作声时,她抽回双手,往後拨弄飘舞着的秀发,伸了个懒腰,在凌渡宇看呆了眼时,以平静得使人心寒的语气道:“我是从遥远的时空回到这时代的人类,高布也是这样。”
    凌渡宇呆了一某,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飘云主动拉起凌渡宇的双手,上身俯前,俏脸凑到他面前道:“我知道这太违背你的理性,但请看眼前的事实;存在和力量,高布的存在。高布用作纪录的文字,正是属於我们那时代的文字,还有甚麽比事实能作更有力的解释呢?”
    凌渡宇沈吟半晌,冷静她道:“假设你真有从遥远的世界回到往昔的能力,为何不拣选在高布死前的时间,那不是可以改变一切,高布也不用死了吗?”
    飘云松开凌渡宇的手,站了起来。
    从这个角度望向飘云,明月刚好在她头顶高处,挥发着浑蒙的青光,沙漠的风吹得她秀发飞扬,灵光烁动,就像一尊从亘古以来就已存在的女神像,而这神像将不受任何时空限制,存在直至於永恒的尽极。
    凌渡宇知道自己一生也休想忘掉这情景。
    飘云将美得目眩的俏脸仰对月夜,月照为她乌黑的秀发添上了一层金沙,她以充满磁性的声音深沉地道:“时间是这世上最奇异的妙物,也是最难明白的东西,她并不是客观的死物,而是活的,具有人类所难以明白的内涵、特质和变异的能力,就像一个橡胶做的球,你虽可以暂时改变它的形状,但它本身的弹性和张力,始终能使它回复原形。而时间的真正本质,却要比橡胶球更要奇异万倍、亿倍。”
    凌渡宇闭上虎目,想到时间和空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为何当空间是二度空间的立体时,时间却以单线的一度空间而存在。是否真如爱因斯坦所言,时间只是空间这二度空间外的另一空间””第四度时间?
    时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已在相对论中得以确立,速度愈大,时间使愈慢,在黑洞那类奇异的天体里,当引力大得连光也迷不掉时,时间更将以人类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时间究竟是甚麽东西?
    这宇宙的极限是光速,所以光速是个不变的常数,但假设能超越光速,时间是否会发生倒流的现象?
    时间是否有开始和尽头,“始终之外”时间又是以甚麽方式存在着?
    飘云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你以为时间旅行像骑摩托车那麽容易吗?喜欢便可以由一点到另一点去?不!时间旅行并不是那样,我能在这里与你说话,让你看见,每一秒钟都消耗着你这时代最大核电厂所能在一年内产生的能量,时间旅行是最昂贵的玩意。”
    凌渡宇猛地睁开双目,不能置信地叫道:“甚麽?”
    飘云俯视着盘膝而坐的凌渡宇,澄蓝的眼睛像两潭深不可测的湖水,淡淡道:“只要从遥远时空送过来的时空流能有丝毫减弱,我便会像空气般消失在你眼前,时间旅行的凶险是难以想像的,就算以找那时代的水平再发展一万年、十万年,恐怕我们在对时间的了解上,仍是属原始时代,我们时代所有的精力,都投进与时间的抗争里,人类成为时间的奴隶已太久远了,久远得连想也不愿意去想。”她语气虽是平淡,但心中却激汤着无限的荒凉,隐现着人类与时间和命运抗争的悲壮史诗。
    思想的火花在凌渡宇的脑神经里烟花般爆闪,自亘古以来,人都是在时间的约束内生存着,从来没有一丁点儿改变,人类只能活在无可抗议的现在里,我们唤那作“现实”,既不能重返过去,也无法翱翔於未来,征服时间是可思而不可即的幻想,只能存在於虚假的小说情节里。
    如果能改变过去,现在是否仍能存在?是否真知飘云所说,时间像一只橡胶球,无论怎样变化,很快便能回复原状?凌渡宇面对着的是古往今来,所有人都面对过的问题,但却没有人能解决的问题。
    飘云来到凌渡宇身後,跪了下来,两手由他肩颈处伸下,紧紧搂着他强壮的胸肌,玲珑浮突的玉体紧贴着他的背部,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喜欢搂着你,在我们那时代,已没有人这麽做,生孩子全在体外进行,在我离开这世界前,多麽想一尝爱情的滋味。”她的性格变化多端,一忽儿纯真如不懂事的女孩,一忽儿忧郁伤怀,但突然又会变成坚强狡猾的战士。
    这一次的搂抱,比之上次威胁他交出记事册的死亡拥抱,直有天壤之别。
    凌渡宇被另一种对神秘宇宙的茫不可测而生出无限感慨的情绪填满了心神,并没有细嚼她的话儿,只是不自觉地将她一对玉手握在手裹道:“你还没有解答为何不能回到高布死前的时间那问题。”
    飘云将樱唇凑在他耳旁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整个时代的能力只能支持一个能量体在遥远的过去中活动,所以只有在高布死後,才能将我送来,而地点则是高布的别墅,因为高布的别墅有着时空流能的烙印,就像时间大海上一个浮标,指示我抵达的地点。”
    凌渡宇皱眉道:“那为何不送你到比你那时代更先进的将来,那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更先进的知识吗?”
    飘云道:“时间并不是一条直路,而是像千百万个纵横交错的蜘蛛网织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我们曾将两个人送往将来,但他们都像空气般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时间能将任何试图改变她的东西无情地吞噬。”
    凌渡宇呆道:“那你又如何?完成了任务後,你是否能重返未来?”
    飘云凝视着他,眼中的忧郁不断凝聚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凌渡宇还未来得及再追问,奇怪的声响从西南方的天际传过来。
    两人愕然抬头,夜空裹一红一绿雨点光闪动着,探射灯光造成的光柱像怪物的手触摸着沙漠的地表。
    直升机。
    “轧轧”的机器声打破了沙漠的宁静。
    凌渡宇一个箭步,将整个帐幕连着帐蓬推倒地上,两手将沙狂拨在上面。
    直升机转了个弯,飞了开去,转瞬去远。
    飘云跳了起来道:“一定是那利比亚人报了警。”
    凌渡宇道:“现在更是寸步难行了,可以想像所有公路都会被封闭,大批带着猎犬的警察,会像搜索野兽般找寻我们的行踪。”
    飘云道:“我们可以躲进沙漠里。”
    凌渡宇叹道:“可惜我没有时间玩这个官兵捉贼的游戏,还有叁十多个小时,在发掘场会举行一个会议,以决定是否要继续进行发掘,假设我不出现,使没有人去说服国际考古学会的委员不投反对票,高布发现的秘密将永远埋在地底里,直至人们能再找出发掘的理由。”
    飘云脸上现出罕有的激动神色,冲前紧抓着凌渡宇宽阔的肩头,几乎是叫起来道:“不!一定要掘下去,愈快愈好,否则便来不及了,相信我!”
    她的强烈反应大出凌渡宇意料之外,呆了一呆道:“你在说甚麽?”
    轧轧声响再次在远方响起。
    凌渡宇转头望去,直升机在明月映照下,怪物般笔直飞过来。
    第一个念头叫他找地方躲起来,但当第二个念头升起时,他已决定站立不动。
    他望向飘云,後者的眼光迎上了他,坚决而肯定。
    她明白了他的计画。
    直升机飞临头上,停了下来,强烈的射灯,将他们照得像透明般难以隐藏任何东西。
    通过扩音器的声音以阿拉伯话叫道:“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们是利比亚军队,你们已被逮捕了,除了投降外再没有选择。”
    凌渡宇抬头望去,只见到令人睁目如盲的强烈射灯光源,他举起右手,作了个投降的姿势,然後慢慢探手衣内,慢慢伸出来,手拿着枪管,高高举起。
    任何令他们怀疑的动作,只能召来杀身之祸,可以想像最少有两枝以上的自动武器,对准着他们两人,在每秒叁发的速度下,不出十秒,他们将变成蜂巢般的体。
    “将枪丢开。”
    凌渡宇左手一挥,手枪打着转在空中到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轨迹,落在沙上。
    旋叶卷起的狂风,掀起了盘舞的沙尘,使他们像稻草般东歪西倒,眼目难睁,袍服飞扬。
    直升机上的军士继续发出命令道:“现在面对着地躺下去,手和脚大字形张开,违抗者将格杀勿论。”
    迸往今来的游戏里,失败者都是备受胜利者的嘲弄和侮辱的。
    凌渡宇和飘云依言躺下,脸埋在沙里,变成两个人造的“大”字。
    直升机缓缓降下,无线电通讯的独有声音响起,驾驶员通知着猎物已经手到擒来。
    凌渡宇略抬起头,越过飘云的娇躯,在强光里见到直升机在他们左侧叁十多码处冉冉降下,上面除机师外还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利比亚士兵。
    旋叶的速度开始转慢。
    在直升机还未降到沙土时,四名士兵逐一跳了下来,踏着黄沙,“噗噗噗”地向他们迅快迫来。
    “砰砰!”
    凌渡宇左胸给走过来的兵士的军靴重重的了两脚,他痛得叫了起来,当然以他的捱揍能力,这两脚只像隔靴搔痒,但他一定要装模作样,好使对方掉以轻心。
    “喀嚓!”
    俄制的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顶着凌渡宇的後脑,另一名士兵粗暴地向他搜身。
    另两名士兵嘿嘿淫笑道:“这妞儿真美!”
    飘云发出了一下尖叫,显示士兵对她有所行动。
    按着下来所发生的事快得超越了人的思想。
    蓝光爆起,两名士兵离地抛开,滚跌地上,手中的冲锋枪脱手飞去,比起凌渡宇来,他们对流能的抗力自是大大不如,立时昏死过去。
    用枪嘴顶着凌渡宇後脑的士兵条件反射般提起枪,想向飘云发射,但凌渡宇已转过身来,双脚首先绞着骑在他上面搜身的士兵的双脚,借翻动的势子,将他绞得侧跌地上,同时借腰力弹起,一拳正中那想向飘云发射的士兵小肮下的要害。
    那士兵痛得弯下了腰。
    飘云扑了过来,飞起一脚,踢正那士兵脑灿,那士兵颓然倒下,皆了过去。
    同一时间凌渡宇亦打昏了那给他绞跌在地上的士兵,将冲锋枪抢了到手。
    “砰砰砰!”
    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震耳响起。
    直升机的射灯爆成一天碎粉。
    停下的直升机旋叶又开始转动,但一切迟了。
    凌渡宇以人的高速横过叁十多妈的距离,来到直升机旁。
    机师惶地自动举起双手。
    车辆驰动的声音,从远方的公路传来,利比亚警察闻讯赶至。
    凌渡宇喝道:“要命的就滚出来!”
    那机师爬了出来,凌渡宇枪柄一扬,机师木柱般倾倒地上。
    凌渡宇向奔来的飘云招呼道:“快上来!”
    鲍路处传来煞车声和人声,只要五分钟,大队人马便可由公路处赶到这来。
    凌渡宇进入驾驶的位置,飘云坐在他身旁,冲锋枪监视着倒在沙土先前还扬威耀武,现在却变成五条可怜虫的人。
    凌渡宇启动引擎,直升机的主旋翼运转起来,不断加速,很快使达到顶点,他将主旋翼的攻角增大,以加强升力,直升机升离地面。
    飘云叫道:“来了!”
    凌渡宇侧头一望,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最少百多名利比亚察,扯着几头向前直冲狂吠的巨型警犬,潮水般从公路处涌来,即使没有给直升机发现,要在这样规模的围捕下逃生,也是难如登天。
    直升机不断升高。
    他踩着尾旋翼的踏板,使直升机保持方向,又将控制飞行的循环拉向後,使机鼻朝上,保持继续上升的势子。
    下面人声鼎沸,警察的前锋已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士兵。
    但直升机已升离地面足有两百多,开始停止上升,盘旋起来。
    凌渡宇把循环倾往右侧,直升机呼一声,往沙漠的深处飞去,将来擒拿他们的人远远抛在後方。
    夜风吹进机舱裹,直升机像大鸟般在夜空里乘风翱翔,使人分外感到自由约可贵。
    凌渡宇叫道:“我们还有四个小时的燃料。”
    飘云道:“够不够我们飞往埃及?”
    凌渡宇苦笑道:“难说得很,假若再多两小时,使可以很有把握了。”
    在他控制下,直升机速开始减慢,同时降低高度,几乎是贴着地面前进。
    斑云奇道:“为甚麽不飞快点,又飞得这麽低?”
    凌渡宇道:“慢速可以减低燃油的消耗,低飞是要避过对方的雷达,利比亚是个时常处於高度军事戒备的国家,只要发现我们的行踪,便可派出战机来拦截,那时就是我们的末日了。”
    飘云呵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们那时代已进入“太阳能第十八纪”,一方寸的能量,可供整个城市十年之用。”
    凌渡宇美道:“要是这直升机有一立方分那样的能源,我便可载你环游世界,告诉我,为何你对我们的世界如此熟悉,又懂说英语?”
    飘云道:“自出生以来,我一直被训练成为“时间战士”,等待着派到这里来,所以对这期间数百年的历史文化社会,最是熟悉。”
    凌渡宇叫道:“那告诉我,十年後的世界会是怎样?”
    飘云正容道:“对不起,我曾受严格指示,不可向我遇到的任何人揭示未发生的将来,那可能会造成难以预测的因果效应,真的对不起。”
    渡宇潇酒耸肩,毫不介怀地道:“但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何你拥有如此奇怪的力量,而高布却全无保护自己的能力?”
    飘云对凌渡宇的洒脱非常欣赏,爽快答道:“我们那时代只有两类人,就是“学者”和“战士”,後者和前者的比例是一比一万,每一万个学者,才有一个战士,战士都自幼接受最严格的训练,高布虽然是非常杰出的学者,却不是像我这样的战士,所以并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凌渡宇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高布和你由遥远的将来回到这落後原始的时代,究竟为了甚麽?不要告诉我只是为了追寻阿特兰提斯。”
    “嘟!嘟!嘟!”
    仪器板上一个红色的灯不断闪亮。
    飘云道:“那表示甚麽?”
    凌渡宇若无其事地道:“那代表了我们被对方的雷达查察到,我早估计到以直升机的性能,绝没有逃出对方雷达的可能。”
    飘云道:“怎麽办?”
    凌渡宇道:“假设有足够的燃料,我们或者可以用盘旋迂回的方法欺骗对方的雷达,但现在只能以直线低飞的方式,希望在对方的战机截击前,越过往埃及的边界。”
    红灯依然惊心动魄地闪动着,像催命的煞神。
    凌渡宇关掉了所有灯光,凭着极星在左方的位置,往正东飞去,美丽的圆月,反而成为暴露他们行踪的致命因素。
    两人间一时沈默起来。
    飘云道:“虽然是险阻重重,但总已不是我先前所想的要孤军作战,真的很感谢你。”
    凌渡宇道:“你首先要告诉我,你到这里干甚麽,我方可以真的帮助你。”
    飘云道:“你要我现在告诉你吗?”
    凌渡宇道:“不!”低头细察着仪器表的读数,好一会才道:“还有一个小时我们便可以越过边界,那时就安全多了。”
    飘云欣喜地道:“那真的很好!”脸上泛起动人的纯真。
    凌渡宇苦笑道:“可惜只剩下了大半小时的燃油,只够我们在利比亚军队边防军的营地降落。”
    飘云的欢喜顿时云散烟消。
    凌渡宇道:“你看!”指着仪器板上的侦察萤幕,上面闪着两个黄点。
    飘云道:“是甚麽?”
    凌渡宇道:“是两架战机,正向我们追来。”
    飘云愕然後望。
    只见月照下的後方,空无一物。
    但转眼间,雨点闪亮的红光,在高空处迅速扩大,显示两架战机,正以高速向他们飞来。
    最令人担心的事,变成了眼前的噩梦。
    凌渡宇将控制速度的节流阀增大,机速逐渐爬升,直至四百哩时速,才停了下来,那已是这架“忧郁式攻击运输直升机”的极限。
    後面两架战机衔着他们的尾巴笔直飞来,眨眼的工夫已从两个黑点扩大成两架威武迫人战机型态,“呼呼!”雨声从直升机的头顶掠过,在前窗处迅速重化为雨点,显示出比直升机高上叁、四倍的平飞最高时速。
    凌渡宇看了看仪器显示正空空如也在机腹下的导弹架,心中叹了一口气,若想以直升机上装置的唯一武器加农炮来对抗,比以臂挡车的螳螂还有所不如,假若这是山区,还可以藉地势的阻挡和直升机的低飞能力来闪躲对方的炮火,可是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海里,这种有利的条件全付之阙如。何况敌人深悉自己这架从他们处盗来的直升机的性能装备,甚至燃料箱内的虚实,这使他变成来到了如来佛祖五指山内的孙悟空,除了说出曾到此地一游的壮语外,再无其他法宝。
    飘云咬着下,神色出奇她平静,当她看到凌渡宇的神色,轻轻道:“我们是否要投降?”
    凌渡宇遥望着已变成仅可觉察两小点的战机,淡淡笑道:“我早已将『投降』这两个字从字典删去,不留痕迹,唉!我倒希望他们派来拦截我们的是『米格二十七』,它们较低的灵活性,和只能在高空飞行的局限,并不能对我们造成太大威胁,但这两架却是『蛙脚地面攻击机』,它的优良控制性能和低空灵活飞行,即使我们利用低飞来闪躲,它的『AA—8』雷达导引空对空飞弹,又或热能导向飞弹和装在机鼻的机炮,仍可以轻易把我们送回出生前的老家,由那里来便由那里回去。”
    飘云见他说得有趣,忍俊不住哂道:“可惜你的字典里『死亡』这辞语并不能删去,其实无论他们派甚麽机来,在离开边境两百哩许的地方,直升机使要因缺乏燃料而降下,所以甚麽机种也没有甚麽关系。噢!他们又来了。”
    两架攻击机在眼前扩大,呼一声从头顶掠过,这次他们飞得更贴近,在离开直升机顶百来的上空掠过,一时间震耳欲聋的空气摩擦声,填满了天地。
    直升机被气流一冲,蹒跚跌撞,像断了线的风筝,身不由己地打了几个砖,好一会才在凌渡宇超卓的控制下,继续前飞。
    饱击机再次衔尾飞来,这次并没有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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