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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骨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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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骨牌》
作者:细烟



正文
引子


    
    “喂!东西已经到手了!你***快点儿呀!操!什么时候不能去找个婊子来乐和呀!”脸上蒙着黑布的大汉皱着眉头轻吼了一声。他身后的人并没有答话,自顾自地和床上的女人扭打着。“呸!你***迟早死在女人手上!”蒙面大汉扛起一个装得满满的黑色布袋,迈腿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来到门外,将自己的身影藏进了树影中。他通红的双眼闪着寒光,警惕地张望着。
    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连星星都闭上了眼睛。这幢宅邸依山而建,方圆5里皆是农田。四周连虫子的鸣叫声也没有,只有女人被捂住的嘴里,拼命挤出的嘶吼声,象是地狱中挣扎着的鬼魂,想要窜出地面一般。树影中的大汉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暗暗地咒骂了几句。
    屋内的声音在一阵狂乱后渐渐平息,这片刻的宁静让大汉觉得有些恍惚。他怀疑地摸了摸肩上的口袋,确信刚才自己在里面所犯下的罪行。“嚓”,一根火柴点燃了一只香烟,从门里悠然走出来的小矮个,惬意地吐出了一口灰色的烟雾,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嘘——!”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寂静,一辆黑色的轿车鬼影般地停到了大门前。小矮个一脚踢翻了放在宅门口的大桶,刺鼻的汽油味在空中弥漫开来。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血亮的红线,两个人影窜上了轿车,消失在黑暗中。熊熊地烈火在烟头着地的刹那,燃点了整个夜空。
    大雾笼罩着将醒未醒的清晨,一高一矮两个小小的身影跪在依旧冒着烟气的废墟前。
    “哥哥……,我要爸爸、妈妈!”
    “小弟乖,爸爸、妈妈都走了……”
    “他们去哪儿了?还有小姨、红姐、兰兰……”
    “他们都去陪爸爸、妈妈了。”
    “可是我们家的房子呢?也被带走了吗?”
    “嗯,也被带走了。”
    “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呢?”
    “去找带走他们的人……”
    “那找到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也许吧……”
     
   
第一节 拍卖会


    
    三月里莺飞草长,暖暖的阳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商维贤站在窗边闭着眼睛,心中暗想:毕竟是老了呀,晒晒太阳就想要睡觉了哦。门口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吱嘠的开门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董事长,您要的咖啡。”。商维贤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秘书将咖啡放在桌上,静静地退了出去。
    微风拂过,荡起了咖啡的香气。商维贤这才睁开了眼睛,慢慢踱回到桌前。在这张桌子上,他签下了多少合约,又为公司带来了多少的利益,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换了多少个秘书,他也不记得了。不过,每天这个时候的咖啡,是他最贴心的伙伴。看着咖啡,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满意地咂咂嘴,缩进了高大柔软的皮制椅背中。
    雕刻精美的佛珠一颗一颗地从他粗大的指间滑过,每天这个时候也是商维贤做功课的时候。二十八岁那年,他就皈依了佛门。也不知道是二十八岁这个数字吉利,还是他皈依后得到了佛祖的庇佑,总之他的事业变得一帆风顺。当别人的船只被海盗抢劫的时候,走同样线路的他从没出过事。当别人的粮草宅邸被军队征用的时候,他的产业仍旧安然无恙。因此,他比别人都虔诚。他还常常提醒自己身边的人,要与人为善,多积阴德。
    “叮铃……”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清修,他不快地皱了一下眉,缓缓地拿起了听筒。
    “喂,是商老吗?我是你的蔚老弟啊!”
    “喔,是你啊,难得、难得,怎么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来了?”
    “哈哈,商老啊,您这是骂我呐。早就该来探望您了,可是最近太忙,抽不开身啊”
    “呵呵,是啊,年轻人象你这样的不多了啊。忙什么呢?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哎哟,商老,您真是客气了啊。不瞒您说,我们这儿最近啊,来了批新货……”
    “哦?是什么东西啊?”
    “绝对是您喜欢的好东西!您要是有兴趣,我就让他们把请柬给您送过去。”
    “唔,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星期五下午,三点钟。”
    窗外,一个黑影在一旁冷笑着:“星期五下午,三点种啊……一切就要开始了。”
    梧桐阁是全城最大的,也是最豪华的宾馆,商维贤将要参加的拍卖会就在这个宾馆的三楼上。商维贤穿着一身雪白的中式长衫,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在脑后,锃亮的皮鞋上一尘不染。他气定神闲地穿过人群,不时向身旁的对他必恭必敬的人们点点头,他的身后,跟着他那位沉静的秘书。
    “哎哟!商老!您可来了,哎呀,真是招呼不周啊,招呼不周啊!”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径直对着商维贤走了过去,亲热地拉着他的手,招呼他到里面就坐。这位面庞英俊,仪表不凡的人,便是这家拍卖行的老板——蔚朗。
    “蔚贤弟真是年轻有为啊。你看看,这个拍卖会被你搞得是有声有色的啊。哎呀,想当年把你推荐给贾老板的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啊。”商维贤的话决不是恭维。当时的永利拍卖行在贾老板的手中几乎夸了,要不是蔚朗苦苦支撑,早就异手他人了。所以,贾老板临终前将整个拍卖行托付给了蔚朗,全行上下没有一个不服气。
    环顾四周,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厅堂,看着那些衣着光鲜、彬彬有礼的客人,蔚朗心中也唏嘘不已。可惜啊,可惜贾老板没能看到这一切,不然他该有多开心啊。对蔚朗来说,贾老板不仅是他的老板,更是他人生的导师。蔚朗对古董的认识全靠贾老板顷囊相授,更把拍卖行传给了他这个外人。蔚朗扶了扶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的眼镜,隐忍了眼中泛起的泪光。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光临今天的拍卖会!今天拍卖的第一件商品是——汉代的玉插屏……”随着第一件拍卖品的展出,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起来。有挣着竞买的,有仔细阅读拍卖品目录,等着自己喜欢的物品开拍的,各人的打算不一而足。清代的鼻烟壶、唐代的乐谱、明代的翠玉酒樽……商维贤耐心地等待着,等着最后才出来的,他最想要的拍卖品。
    “现在,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商品。”主持人一挥手,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女捧着一个托盘款步来至台前,在红布掀开的一刹那,引来了客人的一阵惊叹和议论,会场又开始沸腾了起来。主持人并未急着向大家做解释,而是淡淡地等着大家渐次安静下来。
    “先生们、女士们,相信各位都看出来了,这是一副麻将牌。”
    “嘿!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吧!”台下有人忍不住嘲笑拍卖行没眼光。
    “是,它的确是满大街都有卖的麻将牌。但是,它和其它的麻将牌不同。请大家仔细看,它是由和田玉雕制而成的。清代椿园的《西域闻见录》记载:其地有河产玉石子,大者如盘、如斗,小者如拳、如粟,有重三四百觔者。各式不同,如雪之白,翠之青,蜡之黄,丹之赤,墨之黑者皆上品。一种羊脂朱斑,一种碧如波斯菜,而全片透湿者尤难得。河底大小石,错落平铺,玉子杂生其间。”主持人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听得台下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主持人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开价,一定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起价五万元!”
    “六万!”
    “我出七万!”
    主持人不断地喊着,用鼓励到眼神和口气挑起客人的争执,不断往上抬价。
    “十万!还有没有人出价?!十万第一次!”
    商维贤第一次举起了自己的牌子,他是个懒人,他根本不想在混战中浪费时间,他要等到再没有人能战斗的时候,一举击败所有的人。十一万元,应该不会再有人和他争了,可谁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声音,悠悠然地喊出了十二万。商维贤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讨厌和别人争东西,更讨厌别人来和他抢东西。
    十三万!
    最后,商维贤还是以十三万的价格买回了他想要的东西。虽然他觉得买得贵了点儿,不过谁叫自己喜欢呢?何况,蔚朗又那么地恭谦,想想也就觉得值了。因为,他喜欢别人尊敬他,他也尊重尊敬他的人。
    角落里,一个人影望着蔚朗和商维贤的背影,嘴角轻轻地抽动了几下。象是在哭,又象是在笑……
     
   
第二节 阳光的下午茶


    
    星期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中挂着几丝淡淡的云彩,象是海边泛起的一阵浪花。蔚朗迈着轻快地脚步,穿过繁华的街道,看着熙攘的人群,脸上露出惬意地微笑。他喜欢走在阳光下,喜欢嬉笑的小孩从他身旁跑过。一个冒失地人撞上了他,他只是笑了笑,轻轻理直了插在条纹西装上的白色手巾。今天他要去商维贤的家做客,什么都不可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绿树掩映的白色洋楼正是商维贤的家,尽管座落在寸土寸金的闹市区,这里依旧如世外桃源般宁静。一跨进院门,城市的喧嚣便被莫名地挡在了外面,象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里和外界隔成了两个空间。院中的花朵开得甚为妖异,馥郁的花香夹着泥土的清新直钻入心睥,蔚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突然一阵酒气袭来,他惊异地睁开眼,一只布着血丝的歪斜的眼睛正瞪着他。蔚朗身形晃动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哎呀,是福伯啊。呵呵……您把这满院子的花捣置地这么好,我都给迷住了呀。”
    “蔚老板,姚医生正在给老爷检查身体。您就先到花园那边坐坐吧,简老爷和大小姐也在那边呢。”福伯认清了蔚朗后,眼神又浑浊起来。他每说一句话,喉咙里都会冒出沙哑的咝咝声。
    看着福伯摇摇晃晃地背影,蔚朗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个福伯,八成又是喝醉了。可是奇怪,他怎么就能把那些花草摆弄得那么出众呢?哎,真是不可思议。蔚朗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福伯了,在他的记忆中福伯没有什么时候是清醒的,而商维贤也从不呵斥他。虽说早就应该看惯了福伯那只有些歪斜的眼睛,可不知为什么,每次被他的眼睛盯着的时候,蔚朗都觉得四周会激起一股萧刹的寒意。
    “呵呵,蔚老板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话音未落,一个精干老人已经出现在了蔚朗的面前。
    “喔,是简老板啊。您一向可好啊?”蔚朗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说话带着金属声的简世平,可他毕竟是商维贤的好朋友,蔚朗仍旧客气地和他寒暄。
    “哎呀,我好什么呀?我再好也没有蔚老板你做的好啊!哈哈,听说你又卖了个宝贝给商老大,一定……又捞了不少油水吧?哈哈……”
    “呵呵,我们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嘛。客人愿意买,我们愿意卖。您说是不是啊?”
    “噢,呵呵……,好小子,有前途!你我心照!哈哈,心照。”
    蔚朗含笑拱手,一抹不快从他脸上稍纵即逝。即便如此,这个小小的变化,也没能逃得过简世平那双尖锐的小眼睛。
    “哈哈,来来来,我老婆一个人在那边坐着呢。过去打个招呼。”简世平不由分说,拉着蔚朗拐进了花园。
    嫩绿的草坪上,摆放着白色镂空花纹的欧式桌椅。一位身着鹅黄绣花旗袍的妇人,正恹恹地靠在椅背上看信,乌黑的青丝伏帖在耳后,盘旋成一个发髻。两把雪白的阳伞,象是怕烈日灼伤了她雪白的脖颈,展开身体为她遮挡着太阳。
    “老婆,你看谁来了!”
    “啊,”妇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过来的脸上依稀还有泪痕。
    “大小姐一向可好?”蔚朗装作没看见,恭敬地向她问候。
    “哎哟,是蔚先生啊。好久不见了啊。我很好。”妇人展颜,连忙起身招呼他们坐下。
    “不知道商老这两天身体如何啊?”
    “家父前两天只是偶感风寒,有姚医生照顾着,如今已无大碍了。”
    一时间三人再无话说,蔚朗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商家大小姐,也就是简世平的三姨太——商墨丝。蔚朗第一次见到商墨丝的时候,是在她十六岁的生日宴会上。那时候的她就象三月里的春风,清新而温暖,没有一丝忧虑。她经常到永利拍卖行去探望他,没有她的鼓励,蔚朗也不可能捱过那些艰辛的日子。可是三年后,她却嫁给了简世平做三姨太。蔚朗百思不得其解,以她的身份和才情,何至要嫁给一个跟自己父亲年纪相仿的人做三姨太。八个月后,商墨丝有了一个女儿,取名简沛兰。蔚朗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对简世平有了一种莫名的厌恶。在这一点上,福伯和他有同样的感觉,所以他们都坚持称呼商墨丝为大小姐,而不是简太太。
    原本简世平正用嘲弄的目光扫视着蔚朗,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更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
    “老爷、太太,请用茶。”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麻利地将茶杯和果品放到了桌上。她偷眼瞄了一下戴着眼镜的英俊的蔚朗,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不由得耳根一热。她连忙低下头,抿嘴一笑,两个酒窝在她的双颊浮现。她刚想离开,几根枯槁但却有力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
    “哎哟~~这么大热天儿的,看把翠儿给热的。来,坐下来陪我们聊聊天儿。”简世平旁若无人地捏着翠儿的手。翠儿惶恐地看看商墨丝,又看看蔚朗。商墨丝将头别向一旁,蔚朗只是大声地咳嗽了几声。翠儿见无人帮她,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她扔掉另一只手上的托盘,试图想把自己的手从那个爪子里拔出来,没想到,反而被简世平将两只手都牢牢地攥在手心里。简世平斜睨了蔚朗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欲往翠儿脸上摸去,翠儿急得要叫出声来。
    “小翠。你在磨蹭什么。快给我回去。”一个声音随着一个黑影的出现,在众人耳畔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得连风都会被它给冻结。
    拉着翠儿的手指,象是中了咒语一般,迅速地缩了回去。愣在那里的翠儿,感觉到一股冰凉的目光将要刺向自己,蓦然惊醒过来。她急忙捡起地上的托盘,飞也似地逃回了房间。
    “老爷已经在客厅等候各位了。”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语气的变化。她不等众人的回答,径直返回房间。
    简世平的瞳孔在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树阴里。这个阴沉的老姑婆是商维贤的妻子过世后,姚医生推荐来的女管家,大家都叫她温姨。可是这个成天用黑布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她名字中的温柔。相反的,她更象一块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就连简世平这样的人物见了她,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实在搞不懂,商维贤干嘛弄这么个僵尸在自己的房间里。
    僵尸!这个念头在简世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啐!晦气!”简世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这时,他隐约觉得窗帘晃动了一下,待要细看,却什么也没有。他摇摇头,快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蔚朗和商墨丝。
    客厅里,中西合璧的装饰和谐地摆放在四周,透出一种优雅而华贵的气息。阳光借着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紧闭的透明薄纱窗帘,将光线过滤得明亮、柔和。
    靠窗的沙发上,商维贤正微笑着听他的医生给他讲养身之道。从他红润的面颊看来,他今天精神不错,心情也很好。看见蔚朗等人进来,更是笑着起身迎接。众人一番寒暄后,各自落座。
    “嗨,我说姚大医生,今天怎么没见你把弟妹带来呀?”蔚朗爽朗的声音响起。
    “她本来是要来的,可是突然说约了人,所以来不了了。”
    “唷,约了谁呀?你也不看着她点儿,不怕被人给拐跑了啊?”蔚朗和姚经义很熟,经常彼此打趣对方。
    “他倒不怕被别人把老婆拐走,他是怕你把他的老婆拐走啊。哈哈……”简世平刺耳的声音引得众人侧目。正在给父亲看女儿照片的商墨丝,不禁抬头看了看显得有些恼怒的蔚朗。
    “哈哈,不过说起来,蔚贤弟呀,你年纪也不小了哦。也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呀。”商维贤及时地制止了一场无谓的争吵。“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就跟老夫讲,我想这点面子朋友们还是会给的吧。”
    “多谢商老费心,小弟自觉现在还未能使永利走上正轨。何况眼下时局动荡,还是等一切安稳了再说也不迟啊。”
    “蔚大哥说得是啊,还是不要太早结婚好。你们看我现在,就是有时候要去出诊,她也要罗嗦个没完啊。”
    “哈哈……哎呀,看来我们真的是老啦,不能和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比了。我们啊,就只剩下吃饭睡觉咯。呵呵……,偶尔啊想要打打麻将,消遣、消遣,也找不到人啦。怎么样,待会儿吃了晚饭咱们来打八圈,好不好?”
    “只要商老愿意,我随时奉陪。不过,不要忘了,要看我们的姚大医生同意不同意哟。”
    “我倒是没什么,关键还是商老的身体啊……”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大哥他不就是想要把他那新买的玩意儿,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吗?顺便再让咱们贴补一下。你怎么这个都不明白呀!是吧!大哥!哈哈……”简世平放肆地笑着,等着谁来和他吵一架。今天被那个温姨一搅和,害得他没能摸到翠儿的脸,弄得他浑身不舒服。
    “呵呵……,还是老弟你了解我呀。怎么样,姚医生,你就答应了吧。”
    姚经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好吧。不过吃了饭以后,你一定要吃药。而且保证在12点以前上床睡觉。”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不会再争辩什么了。温姨适时地前来告诉大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随后领着众人向餐厅走去。
    嘁嘁,他们马上就要打牌了,他们马上就要看到了……一抹残忍的笑容闪过嘴角。
     
   
第三节 传说中的天糊


    
    休息室里,昏黄的灯光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尤其是刚吃过墩子巧手烹调的精致美食以后,更是如此。姚医生一面和商维贤闲聊,一面督促他吃药。简世平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枯槁的手指敲着扶手,不紧不慢地打着拍子。商墨丝将酒递给简世平,简世平瞧了她一眼,打着拍子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商墨丝一言不发,轻轻将酒杯放在了他身旁的茶几上。
    阳台的门敞开着,此时已是漫天星光。蔚朗修长的身影斜靠在门边,衬着夜月透出一丝忧郁。一只手悄无声息地递来酒杯,传来幽暗的香气。蔚朗侧身接过酒杯,含笑的双眼带着愁闷。商墨丝避过他的眼神,抄手端着酒杯,靠向门的另一边。夜色掩映下的树丛中,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暗自涌动。
    “哎呀,姚大夫啊,我这个病人还算听话吧,啊,哈哈。”商维贤洪亮的声音打破了令人不快的沉默。
    “商老,您取笑我了呀。呵呵……”姚经义心领神会,也大声打起哈哈来。
    “那我现在可以……啊,打牌了吧。”
    “可以,可以。您都把药吃了,我还能反悔吗?呵呵……不过不能太晚哦。”
    众人围至桌前,商墨丝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精致的雕花漆盒放到桌上。暗红的漆盒上,雕刻着盘根错节的花草,象是凝固已久的血液里冤屈的怒放。
    盒盖打开的瞬间,引来了啧啧的赞叹声。
    “哎哟,真是漂亮啊。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摸……”
    “嘿嘿,商老大,你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给咱们玩儿啊?”
    “不就是个物件么。不管它多贵多便宜,要是没人用它,没人看它,不就成个废物了吗?”
    商墨丝淡然一笑,将目光转向蔚朗。蔚朗抿紧了嘴唇,面色凝重,双眼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牌。
    “蔚老板,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不会没见过这些牌吧?它们可是你卖给商老大的哟。”简世平显然也注意到了蔚朗严峻的神情。经他这么一说,商维贤和姚经义也一齐看向蔚朗。
    “是的。我……的确没有见过这些牌。”蔚朗一面仔细查看手中的牌,一面说道:“你们看,这个牌虽然也有玉质的圆润,可是对着光看的话,却没有玉的通透。怎么看,都让我觉得是象牙做的牌。”
    “可是象牙不是应该是雪白的吗?怎么可能呈现出这种蜡黄与丹赤的颜色呢?”
    “那是因为在特殊的环境下,使它产生了变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色骨牌。”
    “哈哈!蔚老板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啊,连传说都搬出来了。哼!我看啊,你分明就是欺诈!想用这种一文不值的烂骨头,蒙人家商老大白花花的银子啊!”简世平刺耳的声音不但没有令蔚朗愤怒,反而让他释然起来。
    “简老板,如果你说这个是一文不值的东西,那你就真没什么见识了。十几年前,就曾经有人出价二十万两,要买这副骨牌。当时我和贾老板还有店里的其他伙计四处寻访,都没有能够找到它。所以,如果你要认为我是在讹商老的银子,我现在就可以用原价把它买回去!我蔚某不才,虽然比不上简老板精打细算,可这一进一出的帐我还算得清楚。十三万虽说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我蔚某人还随时周转得过来。”听蔚朗这么一说,简世平目光一闪。
    蔚朗起身向商维贤躬身道:“商老,这副牌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又如何调换了原来的牌我的确是不清楚。不过,如果商老愿意,我这就将它买回去。”说着,蔚朗拿出了支票簿,准备添上金额。商维贤略一迟疑,按住蔚朗的手笑道:“唉,蔚贤弟啊。你我相交多年,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没有我,你也没有今天的成就。我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何况,当年我也听贾老板提起过这个事情,这副牌的确价值不菲啊。哈哈,如此说来,我是赚了啊。哈哈,来来来,大家坐下,打牌。别扫了兴致啊。”
    “商老大啊,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人啊,这样的好事居然也能被你撞上。”简世平蹩着嘴,气恼地坐了下来。
    “呵呵,我早就叫你跟我一样,皈依佛门,你就是不听啊。平常啊,还是要多作善事,多积点阴德啊。”商维贤开始动手洗牌。
    “商老啊,我看还是不要用这副牌比较好啊。”蔚朗依旧站着,面露难色。
    “为什么?你是怕我们弄坏了商老先生的宝贝啊?”姚经义笑问道。
    “不是,据说,这副牌很邪呀。”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等鬼神乱力之说啊?”
    “呵呵,鬼神之说也不可不信。但是我等善男信众,平日里行善积德,没作什么亏心事,自然有神灵庇佑,哪怕这些邪魔外道呀。”商维贤笑着,招呼蔚朗坐下。
    “哼!”简世平一声冷笑:“左右也没人唱曲儿,就委屈蔚老板跟咱们讲讲这牌怎么个邪法。反正和商老大打牌,咱们也只有陪钱的份儿,赚个故事来听听,解解闷儿也不错啊。哈哈……”
    这当口,小翠端着托盘往里送糕点、水果。商墨丝冲她摆手,示意她将东西搁在一旁,自己亲自动手为众人斟茶倒水。收拾好后,她搬了张椅子,在简世平身旁坐下。
    骨牌碰撞出唏哩哗啦的声响,在简世平等人的催促下,蔚朗讲起了关于这副骨牌的传说。
    ******************************************************************
    清嘉庆年间,虎山县有一姓段的师傅,因排行老二,被人称为段二师傅。这个段二,幼年时将祖传的雕刻手艺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少年时外出遍访名师,将各类雕刻技法融会贯通,自创了别具一格的雕刻手法。从他手里雕出来的物品,无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其精妙的构思与布局更是巧夺天工,令人叹服。一时间他声名雀起,达官显赫们,无不以拥有一件他的雕刻品为傲。
    当地有一位苏姓的财主,因其有事犯在了官府,便想让段二师傅雕几件物事,好拿去打通关节。他听说道台大人极好麻将,便差人用重金购置了一批象牙,命段二将其制成麻将。因之前还有许多订制的物品没有完成,段二便拒绝了苏财主。苏财主气急败坏,着人绑了段二的妻小,逼迫段二为其赶制麻将。
    段二终于如期完工,本想可以救回妻儿,哪知苏财主怕段二去官府告发他,竟将段二全家给杀害了,并且一把火将段二的家焚毁殆尽。
    这副骨牌送到了道台府中,看着那鬼斧神工的骨牌,道台是爱不释手。当晚,便招来了自己的三位太太,一同打牌。那天道台的手气出奇的好,每把均是天糊。他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就住了手。
    第二天一早,道台合府上下皆离奇死亡,且死状甚惨;但那副麻将却不翼而飞了。官府侦寻多时未果,便说苏家使用妖术,谋害朝廷命官,将其满门抄斩。
    虽是如此,却仍不见那副麻将的踪影。
    就在苏家满门抄斩时,突然天降大雨,接连数日不休。段二家的废墟被水冲塌,人们在几具烧焦的骸骨下,找到了那副骨牌。而原本洁白的象牙,也因此浸入了尸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于是就有了一个传说,说如果有心术不正者打这副牌定会撞邪,而且如果谁接连摸到天糊的牌,一定会在第二天流血而亡。
    ******************************************************************
    整个房间里只有骨牌在哗哗作响,众人凝神屏息地听着蔚朗用飘忽的声音讲述的恐怖传说。
    倒是无神论者的姚经义首先打破了沉默,蔚朗也跟着打起了哈哈。沉闷的气氛很快就散开了,众人继续打着麻将。
    “商老大,你干嘛老是看表啊?是不是今天一直没有糊牌,怕输得多了,想赶紧躲到被窝里去呀?哈哈”简世平干巴巴的笑声又再度将室内的气温降到了零度。
    “爸爸,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扶您上去歇着吧。”商墨丝忍无可忍,起身走到了商维贤的身边。
    “是啊,时候也不早了。商老,您该休息了。”姚经义识趣地站起来。
    商维贤看看自己手中的牌,笑了笑将它胡乱地塞进了其它的牌里: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把天糊的牌了?呵呵,也许真的该去休息了。商维贤向蔚朗等人道了晚安,任由女儿将自己搀回卧房休息。姚经义和蔚朗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陪着简世平等商墨丝。简世平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骨牌,眼神闪烁不定。
    “蔚老板,反正现在商家的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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