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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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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大喜过望,快步跑了几腿,遮住眉毛超远处看了一下,喜道:

“有人烟!”

白长生没有表情,继续前行着,好像不知疲惫。

这些日子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多远,全凭着一股子执拗和倔强,实在难得。

张万老奸巨猾,早都看出来了,白长生是憋着一口气,心生怨恨,看着是毫无怨言,其实心底早都乱套了。

人也浑浑噩噩,只知道前行,却找不到方向,这样不断前行,其实就是想把自己给活活熬死。

早死早超生,这也是不少流放之人的心理。

可张万不想死啊,他可是拿钱办事的差伙,陪着送死这等糊涂事他不想奉陪。

使了个眼色,李千也早已经轻车熟路,自打怀中扔出了一个套索,捆在了白长生的脖子上,白长生应声倒地。

可眼神一变都没有变,倒在了地上全身被捆缚住了还不停向着前面蠕动。

被流放到了这等份上,也实在难以说是积极向上,早在许多天以前这俩人就看出来了:

白长生已经快崩溃了。

也不知道多久没听见这小子说话了,李千张万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心中很是不忍。

被流放的人一旦到了这等境界,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心智丧失,肉体折磨,只是茫然前行,哪怕到了地方也不肯停留,怕就怕遇到这样的情况。

只要到了地方,估计当天过夜都熬不过去,人差不多就要死了,张万见多识广,这样的人也遇见过。

俩人一合计,把白长生抗了起来,朝着村落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也幸亏是拿了好处。

不然白长生怕是要被连拉带拽拖着进村,来个三五回,这人也就废了。

三个人进了村,没有惊动旁人,随便找了一户农家,张万把令牌和朝廷的旨令拿出来,告诉那家的主人,说自己是奉旨押差流犯之差,要借宿休息一会。

睡一晚怕是不行了,因为天亮前还要二十里路要走,不能耽误,所以只能小憩。

就是因为这样,押差之人的身体,可不是寻常人能担当的。

当晚就这样住下来了,张万李千俩人靠在一起取暖,白长生被捆在地上整个人还在恍惚。

这户人家的主人出去了,可能是因为觉得晦气又不敢拒绝,所以这屋子里只有三个人。

谁知道躺下来还没过一会功夫,白长生在地上却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了,眼神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张口就喊:

“走!这地方住不得!”

李千张万哧溜一下坐起来,惊疑不定看着似是发了癔症的白长生,很是费解:

“小子,怎么突然活了?”

白长生身子不动转脖子,阴冷的眸子注视着俩人,寒声道:

“这里,闹鬼。”

第362章:村里闹鬼

李千倒吸了一口气,向后闪躲了一下,很是惶恐不安。

白长生好几天没说话,整个人眼瞅着就跟僵尸一样只知道前行,突然大半夜说出这么一句闹鬼的话来听,真是让人寒毛耸立。

身旁的张万却是一股子邪火压心:

“好小子,什么鬼不鬼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住处,你还想走?大半夜的去哪?知不知道现在蒙古这都冬天了,想死别拉着我们!”

一路走过来风餐露宿,张万岁数大了很是难熬,今天老天爷眷顾才碰到一户人家,结果白长生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怎能令他不气?

白长生不顾一切,好像发了疯,卷起身子朝着门框拼命冲去,就跟发了疯的鲤鱼一样。

拿脑袋当脚使,白长生撞着门框,好像这屋子里有厉鬼一样,让他不想再停留片刻。

张万再也控制不住了,这撞门的声音听得刺耳,此刻什么钱不钱的倒也不再重要了,只想着安心睡觉。

白长生隔三差五发疯一次,真是让他忍无可忍,这就从床上一个翻身下来了,抄起棍子恶狠狠走了过来:

“给你一棍子看你还怕不怕鬼!好小子皇家事都敢插手,到了这会儿居然怕起鬼来了,真是邪了门了!”

张万来到了白长生的身后,此时白长生还在拼命撞击着房门,眼瞅着木棍提手之际,那门外确实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喊:

“救命呀!”

这是女人的声音,很是尖锐刺耳,透出些许惊慌失措,张万赶忙后退几步,眼珠子来回乱转!

好家伙,难道真有蹊跷?

李千哆哆嗦嗦也好像是听到了,此时嘘声问道:

“老万···”

“闭嘴!”

张万阴鸷的神情看得出也有些慌乱了,呵斥一声让李千不要说话,侧着脑袋听着门外的动静。

白长生也不再动弹了,整个人就跟死了一样,躺在地上,用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房梁,过了一会才喃喃道:

“鬼,这里有女鬼···”

越是这时候说这样的话越是吓人,张万心里咯噔一声,攥紧的木棍都有些蕴汗了:

“小子,就知道你邪门,到底怎么回事?”

张万也是瞧出来了,更是听说过这小子有些个邪门歪道的本领,好像还有两把刷子,此时当下,真是犯嘀咕了。

白长生不回答,只是在那喃喃自语,让张万颇为心烦。

也不管了,适当临头索性瞧瞧是什么鬼东西来扰清梦,反正皇差办事,难道还真有人敢劫押差?

张万想到这里,再不迟疑,走到门前,一脚把门踹开,门外朦胧夜色,在寒冷凄苦的夜风下有些纷纷扰扰的雪花,看不清门外的情景,张万却是提声怒吼:

“哪个不要命的,不知道这里住着押差吗,耽搁了···”

话没说完,只看到张万的眼珠子噌地一下瞪圆了,紧跟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棍子也掉在了地上,人傻了。

“老万···”

李千看到这一幕,夜晚的寒风从门窗打进来让他一个激冷,怎么没动静了?

小心爬下床,李千哆嗦着凑上来,站在了张万的身后,把眼睛偷偷往外面瞄了一下···

“嗷····”

李千真是肝胆欲裂,今晚这诡异的村庄,还真是邪门了!

只看到纷纷扰扰的雪花在地上凌乱地蹦跳,寒风掠过,呜呜嗷嗷像是厉鬼挠门,七八名手脚僵硬的黑衣人,在村庄上头来回蹦跳,手里面提着的,是一颗颗人头!

房门被踹开,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力,七八名黑衣厉鬼般的身影朝着这里一回头,邪气逼人!

苍白的面庞,没有半点血色,手脚枯槁僵直,眼神空洞似是黑潭,一股子滔天的煞气在口鼻中萦绕,李千张万彻底没了心气!

“鬼奴···”

白长生的口中,喃喃出了一个词,张万面如死灰,李千体若筛糠!

“真的有鬼···”

张万不可置信地说了这么一句,再也不做他想,也看到了那几名鬼奴手中提着的人头,真真狰狞可怖!

整个村庄的人都被这几名鬼奴害死了,尸血横流,半倒的腔子躺在地上,兀自流出滚滚脓血,让人胆寒心惊。

应该是徒手掰断了脖颈儿,再用蛮力撕扯使之分离,每个人头上的表情都无比可怕不甘,涨红紫青没有了半点活人的神采。

临死前只有经历了莫大折磨的人才会如此表情,张万后脊梁都亮了,心说今晚算是交代在这了。

想想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痛苦以及这一路的艰辛,真是悔不当初!

何苦做这押差的行当,坏人恶事做尽了今朝终于是遭了报应!

身子一软,老押差张万跌倒在了地上,身后的李千也早都生死不知了。

人到了最恐惧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反抗,反抗是求生的本能,但不会是反应。

全身无力,血液倒灌,面如死灰,闭目等死,这才是一个人在面临无法反抗的情景时最为贴切的形容。

这俩人便是如此反应,不敢有半点侥幸。

几名鬼奴注意到了这里还有活人,此时纷纷调转身形,飞身下房,朝着这里慢慢逼近了。

口中的黑气喷发,就快要喷到了近前,手脚僵硬膝盖就像是不会弯曲的铁板,沉重、诡异。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耳听得村口得方向传来了一声娇斥:

“呔,授尔性命,反不珍惜,在这里为祸苍生,留你们不得!”

这声音传来,再次吸引了鬼奴的注意力,几名鬼奴转过身子看了过去,紧跟着便争相飞跃而起!

“咔嚓!”

“嘿!!!”

争斗的声音不绝于耳,字字真言伴随着兵械狰狞,让人恍惚。

可出手的女子却好像身怀异术,每每出手都是压制,随意出击的拳脚好像蕴含了至简的大道,让人心生震撼。

每次出手,都会伴随着真经诵念,只要触碰到了一名鬼奴,那鬼奴的天灵便会升起一道白烟,过后便像是被点穴一般怔住身形,再也不动。

女子频频出手,火爆出击,没有半点留情,单看拳脚的功夫,确实不像是争强斗狠之辈,也并没有多么占得上风。

但邪门的是她手中的令牌,只要触碰到鬼奴,便会使之停顿身行,这给了她绝佳的手段,让她如虎添翼。

几名鬼奴愤恨地出手,嗷嗷怪叫,凶狠的神情像是恶鬼讨债,却在这名女子的面前节节溃败。

所以没过一会的功夫,几名鬼奴就彻底被拿下了,眼看着寒风凌烈,七八道身影停顿在村子当中,没有了半点反应,像是被人点穴拿了要害,再无反抗的可能。

女子停手而回,深呼了几口气,平息了怒火,随即一个转身,注意到了两个摔倒在地上的押差。

“咦?还有活着的?”

女子好像很是诧异,看到了还有活人,这便走了上来,此时张万李千还没有反应过来,人依旧傻在那里。

当女子走到近前的时候,才注意到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年轻人,这一眼眯起来望过去,全身剧颤!

手中的令牌掉落在了地上,女子只看是泪挂两腮,神情悲愤!

那地上的白长生,没有抬头,口中依旧喃喃:

“女鬼···”

第363章:又当如何

眼前的女子,除了杨茹,还能有谁呢?

全身剧烈颤抖的杨茹,半是欣喜半是悲苦,看着面前的白长生,心中的情绪真可谓是五味陈杂!

也不知道她找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无数的曲折,苦苦的追寻,终究是让她遇见了。

自打白长生被流放的那一刻,杨茹才知道自己心中所属的男人是谁,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碰上了。

可她刚刚萌生出来的情愫,还来不及细细品味,竟然就让分离和痛苦给撕碎了,这怎能不令她心碎。

也正是因为这份心碎,才有了坚韧与果敢,杨茹发誓自己要找到白长生,要追上他。

可白长生出离北京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她也踏上了自己的准寻之旅,从九门提督府上不告而别,杨茹坚定了自己的方向:

她要找到白长生,她要解救白长生,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感情不就是如此吗?荒唐又糊涂,她根本没有去想找到之后的打算,可是这份执着的心境,更加深了两个人遥遥无期的坚守和执着。

所以到了如今,两个人的执拗成就了一个人的苦果,杨茹每天每夜都在沿途的道路上打听,白长生究竟去了哪。

去宁古塔的路有很多,杨茹也找了很多,可没有一条能让她遇见白长生。

有人说白长生死了,有人说他逃了,也有人说他生不如死。

遇见的,没听说的,瞎胡说的,各种谣言和猜测纷至沓来,杨茹的心境一度崩溃。

可她忍住了,熬过了那一段艰难的心路历程,杨茹更加坚定了自己追寻白长生的脚步。

哪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也要找到白长生。

这女子的情感,跨越了百年,终于是燃起了,不但燃烧起来,更是在熄灭的尘埃中涅槃而成,虽然糊涂,可怎能如此轻易地再熄灭?

而白长生也算到了这一切,他知道不过数次蒙面的杨茹对自己怀有情愫,不会放弃。

所以出离北京之后,白长生选择了一条最为苦难的发配之路,这一度让李千张万颇为诧异。

之前只见过拐弯抹角想走捷径的囚徒,却没听说过自寻死路的刑犯。

但也拗不过白长生,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俩人也就应下了差事。

非但如此,白长生更是执意走到一处地方就散布谣言,那谣言里无非是自己死了自己逃了,这让李千张万实难揣测。

也正是因为这个,杨茹才怎么也追不到白长生,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虽然找不到白长生,却打听到了别的事情。

一路带着侥幸,杨茹到了蒙古,听说这里时常有蹊跷的事情发生,听说有鬼闹人,夜袭村庄,还像僵尸一般可怕。

杨茹留心了,猜测到了什么,于是赶到了这里,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发现这所谓的僵尸闹人,不过是一群丢失了的鬼奴。

这群鬼奴不知道被何人驱使,在蒙古盛京等地大肆扰民,杨茹心生愤慨,执意捉拿。

毕竟鬼奴是驭魂术的手段,杨茹的这份使命感和善心,终于是让她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她不但找到了鬼奴,还遇到了白长生。

看面前的白长生瘫软在地上,人依旧,形不堪,被这苦行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怎能不心如刀绞?

眼泪扑簌,杨茹半天说不出话来。

形态消瘦,白长生活脱脱瘦了几十斤,本就没几斤肉的身子骨现在就跟皮包的骨头一样不堪。

眼瞅着心上人如此模样,杨茹心如刀绞:

“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

白长生没说话,好像根本看不到杨茹一样,眼珠子浑浊的藏不进半点情绪。

可这话却是让旁边的张万瞧出了端倪,都说人老**,张万经历了人生蹉跎,一下子就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小子怪不得要散布谣言说自己死了丢了,看来是早都料到了这女子会追寻他而来。

不想自己如此蹉跎的一面让心上人看到,这才会如此狠心,张万心生不忍。

可再转念一想,这女子武艺高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外面那群野鬼,手脚上的造诣绝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

看样子是来找他的,追了这么一路,又有这等武艺高强,这还用想吗?

一准的要劫人!

想到这里,张万刚刚缓和下的心又一下子吊起来了,赶紧翻身坐好,一脚把李千踹醒,紧跟着小心道:

“多谢姑娘搭救,我们一路奉旨押送刑犯,不敢耽误,这万一出了岔子,还真是耽搁不起,不过到了宁古塔的地界,自然会有一份心意奉上,还请姑娘海涵。”

张万是个人精,知道面前女子可能有别的想法,自己先把话给说出来,告诉她自己是奉旨办事,别为难自己,也别给她找麻烦。

谁知这话说出来,打住了杨茹的情绪,转头看了一眼张万李千,杨茹眉毛一拧,寒声道:

“有我在,你觉得还会让他继续走这几千里路吗?”

说到后面,声音一挑起来,张万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完了,果不其然,是来劫人的!

李千这时候脑袋一团浆糊,初来乍到,又是新上任的押差,碰到这邪门又吓人的事情真是没半点主意,只能听张万的主张。

张万一琢磨,这姑奶奶要劫人,估计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到了这会什么都不重要了,保命要紧!

咕噔一声,张万往地上一跪!

再一伸手,把李千也按倒在了地上,张万二话不说,按着李千的脑袋,自己也跟着磕起头来!

“咚咚咚!”

张万什么也没说,先磕三个头,脑袋当拳头使,杨茹看在眼里很是费解。

张万磕完头,拍拍腿又站起来了,抱拳拱手道:

“姑奶奶,咱先谢谢你了,救了我们爷俩的命,咱也知道是为了这白长生,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也是借光了,别的不说,这情咱们要讲!”

杨茹冷笑不已,这一路上听了见了不知道多少,对朝廷押差的德行真是痛恨在心,眼下一耳朵就知道是在求情:

“这就想让我放过你们吗?我一定要带他走,你们要拦我或者说是要报信,后果没商量!”

杨瑞甩开袖子,这就要上前拿人,谁知张万一个迈前,挡在了杨茹面前,低头再道一语。

这也是胆大心细,张万对神鬼很是敬畏,不敢琢磨,但这大活人的,他倒是来了些胆气,思衬了片刻,说出了一番话,让杨茹不得不按耐下来,再三思量!

第364章:共赴流途

“大奶奶,不怕跟您说,咱也猜到了您是想拿人,可这话咱得先说清楚,省得到时候大奶奶您怪罪我爷俩不懂事!

您这要把他救了,无可厚非,忠肝义胆巾帼不让须眉,小的佩服,可有一件事您没想周全,咱得斗胆告知!

您把他救了,哪怕放过我俩,我俩回去自然是心怀感恩,可这犯人走水,上头怪罪下来,我俩必死无疑,所以大奶奶要救人,先杀了我俩吧,痛快省事!

其二,您把他救了,带到哪那随您开心,可有一条,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去了哪不都一样吗?怕是您要带着他躲躲藏藏过一辈子了。

其三,白长生他未履刑责一走了之,北京的故旧必定受其牵连,我们也是知道,这小子得了九门提督的照顾,一路上都没人为难他,可他这一丢,皇上该怎么想呢?又会怎么招呼九门提督?

其四:白长生的朋友又当如何?此一去山高水长再不相见,那群北京的敌手,可是巴不得出纰漏,到时候赶尽杀绝容不得半点留情!

您算算吧,您救走他一个,死这么些人到底值不值得,又到底什么才是对他好,您自己看着吧!

执意救人,小的手拙,斗不过您,咱就一句话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万说完,摇头一甩辫子,用牙齿狠狠叼住了,紧跟着眉毛一拧,脖子一低,自打腰间把佩刀取出来,横架在脖颈儿上没有半点含糊!

不卑不亢,眼睛瞪地赛牛犊!

张万可是装出了大义凛然的神色出来,再空出一只手,把李千的脖子也露出来,按好他的脑袋,辫子再往他嘴里一塞,俩人授首等死!

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杨茹,张万这出戏算是做足了!

杨茹愣住了,听张万这么说,真是没了主意,自己再细细回想一遍,也不管当中有多少张万搪塞唬人的成分,还真是有些恍惚。

眼睛再一瞧张万,直勾勾看着自己,没有一丁点露怯,直射的目光真是让女子心肠软如泥水!

“这···这···”

杨茹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俩人,没了主意。

张万眼睛一扫就知道,这戏是做足了!

旁边李千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眼看着辫子都咬住了,估计是要玩完?

裤子都湿了,平白给这苦情戏添了筹码,张万心里暗暗点头,戏到圆满再添一彩儿又有何妨?

打定主意,张万紧了一下佩刀,嘴里含着辫子,咬牙切齿道:

“姑奶奶,咱欠你的情,这就还了,我爷俩自己动手,省得脏了您的眼,瞧好吧,刀可是刚磨的,落毛立断,咱这就往脖子上一抹,那血喷出来都是热乎的,落在地上您就听个响,俩脑袋送给您当把件儿玩了,得嘞,话不多说,这就来了!呔!!!”

张万大吼连连,嗓子都喊劈了,眼珠子瞪出了猩红血丝,拔刀一按,手指头用劲,就听见那刀把儿上传来阵阵脆响!

这也是个手段,实际上没有近脖子一丁点,就是手指用力捏紧刀把儿才闹出的动静,不懂的人只看着是千钧一发,实际上离着脖子还有段距离呢。

杨茹此时心乱如麻,再一听张万说出这么一大段搪簧的话来,真是不知所错了,这其实也是白长生为什么要远离她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她沾染这等是非。

眼瞅着刀架脖子上这俩人就要自绝于此了,李千更是痛哭流涕,假作真来真亦假,杨茹再难平静:

“呔,住手!我不是要劫他!”

妙手一挥,杨茹赶紧想要把张万的刀给打下来,谁知道刚一伸手,那张万脖子上的刀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噌朗朗!”

坠地有声,张万站起来,语气一暖:

“得嘞,不是劫人就行,咱也是瞎了眼了,错怪了姑奶奶的好心肠,就说这等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怎么可能致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谢了您!”

语气态度转变地如此突兀,就连杨茹这等聪明人都一时半刻缓不过来,倒也瞧出来这张万李千是在做戏。

可那话不是假的,杨茹肝肠寸断,也不计较这押差的口舌狡诈了,咬牙切齿想了片刻,缓缓道:

“我要与他共赴流途!”

!!!

杨茹把白长生扶起来,可白长生还是浑噩不知一般,愣愣地想要往前走,迫不及待要继续流放的旅途。

杨茹神情苦楚,按住了白长生的身子,颤抖着伸出手,把白长生枷锁解开,取了半段,枷在了自己的手上,死死扣住!

“天涯海角,我来陪你走,生死与共,再不会分离。”

语罢,只听见“喀嚓”一声,枷锁扣死了,杨茹彻底和白长生捆在了一起,再难分开。

张万和李千看到眼前一幕,心中的惊讶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形容,这女子的秉性何其贞烈,真真敢爱敢恨!

张万发自内心的佩服了一番,事到如今书说至此,千万言语都没了意思,当即是啐了一口:

“呔,老子就是死也给你俩送到地方,到时候,是死是生,是去是留,您二位自己看着办吧,这朋友,算是交了!”

哗啦啦,铁链脆响,这同赴流途的旅程,又锁上了一个执拗的魂魄,两份孤苦伶仃,挤出了另类的温暖。

四个人不言一语,再次奔赴未知的前程。

出来的时候,杨茹挥舞了一下令牌,那些个顿住身形的鬼奴,好似得了指令,对月咆哮了一番,慢慢消散在了夜幕的掩盖之下。

这村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千看着遍地尸骨无存,真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张万更是不想再在此处耽搁,四个人出了村庄,人不停,话不语。

一场大雪,在四个人刚刚离开的村庄铺天盖地下了起来,雪花飘零,鹅毛如被,把所有的血腥和暴虐遮挡起来。

掩盖了一切,寂寞的村庄,从此不复。

那大雪漫天飞舞的正是肆意的时候,村庄前面又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好像不知冷暖,任寒风袭面,不乱分寸。

“到底,还是让你找到了。”

那年轻人自顾自说着,好像看出了什么,又瞧了一眼地上的尚未被白雪掩盖的血迹,叹了一口气。

一挥手,只看身后倏尔间现身出来一个人,这人弯腰弓背,身体僵直,却又无比邪气,不比之前的鬼奴可怕,但细看一眼,那身子好像有些不同寻常的戾气。

这人穿得雍容华贵,风流倜傥的身形让人艳羡,只可惜此时早已沦丧。

得了指令,这人冲出来,在地上抗起了一具无头死尸,朝着远方离去了。

白衣人等他离去,这才转身,可刚一转身,那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白衣人!

“可让我找到你了,该算算账了吧?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这年轻人同样的风流,只是眉宇间有些轻佻神色,此时正把弄着手上的铜镜金钗,轻笑慢语!

“嗖!”

···

第365章:不负衷肠

“哗啦啦···哗啦啦···”

杨茹拖拽着白长生,屡步维艰,此时的蒙古,早已是寒风凛冽的严冬时节。

大雪封山,漫天飞舞的白色,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越近边荒,此等地接的严酷便会愈发让人畏惧,更会生出一种无力感。

白长生走到这里,已经无法迈步了,因为他从未停下过脚步,甚至连喝水和吃饭,都要人送到口中才能咀嚼。

他丧失了心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长期的折磨和自我的放逐下来,他的双膝几乎要废掉了,只能趴在地上像匍匐一样前行。

杨茹于心不忍,只能拖拽着他,有时候也会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负着他前行。

速度慢了很多,张万看在眼里,却没有发作。

俩人时常也会帮手,虽然不忍心,但这发配宁古塔的刑责还是不能免的。

有沿路的府衙地保作证,少了一站慢了一处都不行,所以没过多久,杨茹就已经骨瘦如柴,人也被折磨地形容消损。

她问过很多次,为什么白长生会这样没有了心智,只想着前行,可张万也说不上来。

因为有这样症状的人,基本上早都死了,熬也熬不过去,那样倒也省事,早早的他们便会备上马车,把这人往上面一扔,上告一个死于流途,把死尸往目的地一扔就算交差了。

可白长生就是不死,非但不死,自己把自己折磨地没了人行,却又无比执着地继续前行,真是让人心惊不已。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正常的反应了,一开始出离北京还会和李千聊上几句,可越到了后来,这人越是迷惘。

张万心知肚明,除了叹气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例子,他早都司空见惯了。

杨茹背着白长生,一步一个踉跄,继续向前走,到了这地界,大雪早已经漫过了膝盖,瘦弱单薄的肩膀,也快支撑不下去了。

张万看在眼里,拍了拍李千的肩膀,李千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赶紧追了上去:

“我来吧。”

一伸手,就把白长生从杨茹肩上背了下来,早前还很费力,那是因为身子上还有几斤肉。

现在这俩人加一起都没半袋米重,李千也是于心不忍。

杨茹面无表情,到了眼下,早都对白长生恢复心智不抱希望了,一路上她想了无数办法,都没能奏效。

想过把白长生制成鬼奴,可她无法下手,因为一旦这样做,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所以到了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陪白长生走到最后,等到他扛不住的时候,杨茹会带走他,绝不会让他的尸骨,流落他乡。

刚把白长生交给李千,杨茹暂时缓一下身子,跟在后面慢慢挪步,张万走上来,给她披上一个大袄。

这是特地给她预备的,大袄暖和但拆了一些棉絮减轻重量,因为到了现在她早都承载不了那等厚重的温暖了。

“慢慢走吧。”

张万说道,这些天来他对这对苦命鸳鸯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早前也只是旁观者的态度,原以为杨茹一时兴起才会这样。

可这一路走来,这姑娘的目光何其坚毅,就连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得不佩服起来。

李千在前面走了几步,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站住了。

“怎么了?才这么几步就偷懒?”

张万在后面斥责着,李千却是回头,脸色有些难看:

“爷,他好像发烧了···”

!!!

张万一听,噌地一下就跨了过来,赶紧把白长生从李千的肩膀上抗下来,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掌一探额头,心凉半截!

“完蛋!这小子发烧了!”

杨茹也是一惊,赶紧冲过来,抱着白长生小心试探着,用手一碰,白长生脸色铁青,可那额头滚烫!

紧闭双眼,有出气没进气!

“长生···”

杨茹的泪已经流干了,嗓子咕噜咕噜传出悲鸣的声音,只能伸出枯柴般的手掌,摩擦着心上人的面庞,心如刀割。

在这样大雪漫天的严寒地界,又是这样的身子骨,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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