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余殃-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便好。”

苏惊蛰笑道:“那小姐也太小看我苏某人了。打他一顿,岂非给自己留下殃祸。我从不是会给自己留下祸端的那种人。”

听到这样的话,任谁都会猜到苏惊蛰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她惊道:“难道你想……”

却没料到,自己话没说话。苏惊蛰将他手中那把带血的匕首塞进了她手中,强迫她握好。

顺势绕到沈卓航身后,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前推进一步。即便沈卓航再不愿意,却始终还是移了脚步。他的手附在沈卓航的手上,沈卓航的手则愈发牢牢的握紧那把匕首。

只听到耳边传来苏惊蛰的冷清声音,道:“他用那只手欺负你,你就废了他哪只手。这很容易的。”

如今的她,就好似苏惊蛰手中的扯线木偶一般,而她身后近在咫尺的苏惊蛰更是化作了撒旦。的确是不想让这钱为民好过,可她真不喜欢这样血腥的方式。尤其是自己来。眼前的钱为民眼中的恐惧深深的感染了她,脸上那道翻着肉的血淋淋的口子因激动更是‘沽沽’流血不止,十分触目惊心。他弩大的眼睛,满是惊恐。沈卓航想着,或许就跟自己现在一样。只是大家的恐惧点不同罢了。一个是怕伤害,一个是怕被伤害。仿佛只有苏惊蛰乐在其中。

沈卓航不知道为何自己要面对这样的境况,她只觉得既滑稽又可怕,她大声惊呼道:“我……我不要!”

沈卓航的声音十分尖锐,甚至惊恐了门口守着的黄包车夫。他警觉的推门而入。

这时,苏惊蛰终于是放开了她的手。

‘啪踏’匕首掉在了地上。她亦是无力的垂下头。太好了,终于不必被逼着双手染血了。整个人甚至是软趴趴的撑在桌子边沿。

耳边还是那钱为民带着恐惧的急促呼吸声。没一会儿,掺杂了苏惊蛰淡淡的笑声,他倒了杯茶给沈卓航,又是递了块干净的手帕给她。

若无其事道:“我只是与沈小姐开个玩笑。早告诉过你这样的场景不适合你这样的娇贵大小姐的。”

沈卓航抬手擦了擦脸,这才发现,早是满头的汗水。无力的接过苏惊蛰的手帕,抹了一把汗,她这才回了魂似的道:“你这可真吓到我了。”

她竟是连发脾气都忘了。

苏惊蛰规劝道:“所以小姐还是回避吧。”

沈卓航点头。看了一眼满眼是求救信息的钱为民。她一时兴起做了个鬼脸。随即拉过苏惊蛰嘱咐道:“让他不敢再犯便是,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苏惊蛰却只是跟沈卓航摆了摆手,示意她快些出去。

在门外,沈卓航忐忑未定。她生怕苏惊蛰真的整出些什么祸端。方才他那带着杀气的眼神是实打实的。若只是为自己,应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杀气。思来想去,看来这苏惊蛰真是老油条,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在里面的。

屋内,苏惊蛰此刻见到钱为民这害怕的样子玩心大发。他在沈卓航离开后,又是重新捡起了手中的那把匕首,在钱为民的每一寸肌肤上流连。

他微笑着淡淡道:“钱公子,这样身不由己的滋味很难受吧?可惜了,谁让你偏要来上海的,听你老爹的话,好好的在待在山东现在不是有肉吃、有酒喝,有姑娘抱。不过也只能算你倒霉吧,竟是栽在我的手上。我苏某人在上海滩摸爬滚打也有些年数了,自然不是善男信女。看到你这么天真,我都舍不得伤你了。”

苏惊蛰的笑很深邃,甚至有一种魔鬼索命的架势。

而他手中的匕首停留到了钱为民的左边手腕,反手一握,将匕首九十度倾斜,看准了那根快速跳动的青筋,他嘴角依旧带笑,眼神却骤然一冷,丝毫没有迟疑,将那把匕首直插钱为民的手腕。锋利的刀尖甚至穿透了椅子,血顺着刀剑,透过木料,‘嘀嗒……嘀嗒……’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很快形成了一滩血水。

那钱为民倒吸着凉气。满腔的痛苦无处发泄。一张脸早就是憋得涨红涨红的,脖子肿的青筋更是骇人的很,就仿佛被人下了怎样要人命的剧毒一般。

着实让人看着心生怜悯。而独独这苏惊蛰,眼中竟连半分同情都没有。只有那叫人畏惧的寒气。

他此刻用着一旁洗手盆的毛巾细细将手上溅到的血渍擦干净。

随即,又是坐到钱为民跟前。扭动了一下那把匕首,看得他泪流满面却无处发泄的痛苦表情,苏惊蛰这才满意的笑笑。

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钱公子你真是太天真。沈小姐那样的姑娘都还时不时到现在都防着我呢。怎么我随便给你几个姑娘,你就真把狐狸当自己亲兄弟了,难道钱公就是这么教儿子的?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他凑近,看着钱为民的双眸。

苏惊蛰的眼底一片清澈。仿佛看不到眼前这人的伤痕累累一般。

他拍了拍钱为民的脸继续道:“对了,还有哪只手轻薄了沈小姐?”

“应该两只都是吧。”

说着,他将原本固定在钱为民手中的那把匕首轻轻一拔。

顿时,只听得钱为民痛苦的嘶哑呜咽声,却是闷的很。他眼中的眼泪,鼻中的鼻涕流了一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早就将整件上衣染得湿透。他的脸色也早就不是那样的涨红,已然是面如土灰了。或许是太疼了,亦或许是实在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他的瞳孔都仿佛是飘离涣散。

而他那被刺穿的手腕,随着喷溅而出的血柱,本能的抽搐着。血腥子蹦了苏惊蛰一脸,就连衣服上也沾满了。他将糊了眼的血擦掉,不慌不忙的去找干净的毛巾。整个过程出奇的冷静以及安静。整个房间中弥漫了两种气息,钱为民深深的恐惧,以及苏惊蛰的淡然。仿佛一切他做的惨无人道的惩罚都与他无关一样。

就当钱为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那苏惊蛰已是尽量将自己清理了个干净。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重新将将匕首插入了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腕。

钱为民死死的挣扎着,却只因那一条无法挣脱的绳索,他便成了这拔了牙的困兽。只是挣扎间,整个二楼的木质地板都是咯咯作响。引得一楼是抱怨连连。

“钱公子。若你有幸活下来。请一定要记得,我们上海滩的地头蛇,强过你们一家的过气龙。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能那么幸运了。”

苏惊蛰笑着说完,本还想重新拔出那把匕首。但再一看自己的衣服,便作罢。将染满了血的马甲脱掉,只剩下雪白的衬衫稍稍透着点微红,这才走出了房间,与黄包车夫交代了几句话,他有些疲惫的往楼梯口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讨人厌跟讨人爱先生

他看到沈卓航正低着头靠在楼梯口的柱子上,仿佛在思考什么一般。听到他这边的动静,猛的抬头。他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向她点头笑笑。沈卓航亦是牵了牵嘴角。

方才一阵巨大的动静,叫她有些心悸。而当黄包车夫走进门口没多久后,里面却没了动静,是真真实实的叫她有些害怕。

她不是不想上前询问。可面对这从未接触过的‘苏惊蛰’她却步了。

苏惊蛰看出了她的迟疑,主动走到她身边,道:“走吧。都解决了。”

说着,亲昵的托起她的手,牵着她一路往下走。而沈卓航竟是奇迹般的不反抗。后知后觉她发现,应当是畏惧居多。

“沈小姐,我送你回公寓。”

大门前,苏惊蛰拦了辆黄包车。牵了沈卓航一同坐上去。

沈卓航默默点头。微微侧头看着他身上零星的血点子,她很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有他护送回家,倒也安全。沈卓航只愿这样安安静静的到家。今晚已经让她经历太多的不可思议了。原以为的英雄救美,却跑来一个黑帮分子。这真真是有些可笑了。

只是沈卓航想要安静,苏惊蛰又怎会叫她如愿。

他侧头含笑看着沈卓航。

沈卓航分明发现了他的眼神,若在平常,她一定会不服输狠狠的瞪回去,出口揶揄也是尽然。只是现在,她却是更将头别到另一边。足以显现出她对于今日这苏惊蛰的畏惧。

苏惊蛰见她这样倒是有些不习惯,觉得好笑起来。

眼珠子一转悠,嘴角扬起分明作弄的笑容,又用自己的手握住了沈卓航的手。离开了那烟花巷柳,他的手心恢复了些人气,不再那么冰凉。

沈卓航这才惊觉,难不成走了个钱为民又要来个苏惊蛰?!

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厉声道:“苏先生,请放尊重点!”

苏惊蛰轻笑,玩弄着手中的扳指,道:“沈小姐还是呛口一些比较有趣。如木偶那般木讷实在无趣。”

沈卓航语塞,只是恢复平日里的态度死死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今天晚上太顺从了。简直都不是沈卓航了。直到现在,这气氛才是刚刚好。而苏惊蛰又变回了原来的苏惊蛰。仿佛从来没变过一般,却真真实实的叫沈卓航害怕过一把。

想到那钱为民,沈卓航心有余悸,道:“你把那钱六公子怎么样了?他应该挺有来头的吧。”

苏惊蛰含笑道:“你这是在担心苏某人的安危?”

沈卓航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担心我自己的安危。我怕他第一个找我寻仇。你不是跟我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青帮一听就知道来头不小。你我应该惹不起吧。”

她倒是不知道什么帮派有怎样的视力。只是大概知道,向来有门有户有名讳的,总是实力非凡的。即便是过气的。

苏惊蛰笑道:“你倒将我说的话记得牢。对了,还有一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钱家早就是连条蛇都不算了。上海滩哪里还有他们撒泼的份。放心吧。”

沈卓航默默的点头。心中仍有些不妥,皱眉道:“那你究竟把钱公子怎么样了?”

她总是想搞清楚个所以然的。

见沈卓航如此焦急模样,苏惊蛰笑着刻意凑近,眯着一对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道:“那你想我怎么样。总要给你一雪前耻啊。”

这样分明的言语挑逗,惹得沈卓航浑身鸡皮疙瘩,她撇了撇嘴,厌恶的将他推开,高高抬起头,道:“你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随即转念一想,试探问道:“你难道把他给……杀了?”

最尾两字,就好似蚊子一样的嗡嗡声。说到攸关生死的事,她还是不敢显得太旁若无人。

却怎料,苏惊蛰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玩的笑话一般,他拍着手哈哈大笑,道:“杀了他?实在好笑。”

沈卓航见他如此张扬,连忙去捂他的嘴。口中啐着要他不要再笑,心中十分郁闷。

苏惊蛰一把大力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大声笑着道:“我苏惊蛰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干打家劫舍的事。这杀人放火更是从没干过。沈小姐你实在想的太多了吧。”

“哎呀!你放开!你放开!”

既然没有弄到杀人如斯田地,沈卓航自然是放心许多。使劲想从对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怎奈,苏惊蛰笑得戏谑,双臂愈发的收得紧。

“据我所知,你我婚约可是还未解除的。难道我不能牵自家夫人。”苏惊蛰玩笑道。却是更凑近沈卓航。

“无赖!放手!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嫁你谁嫁!反正别打我沈卓航的主意!”沈卓航大声叫唤着,眼急了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淑女仪态。

苏惊蛰不禁笑道:“可爱,沈小姐真是既有趣又可爱。”

随之便是沈卓航搞出的动静更加的大。就连黄包车夫也忍不住回头不耐烦的提醒两人‘再这样下去,是要翻车的。’

沈卓航这才放弃了抵抗。

到了公寓楼下,苏惊蛰今日好似心情大好一般,依旧胡搅蛮缠的要上楼喝杯咖啡。这次,沈卓航坚决不依,跑的跟脱兔一般的快。重重的关上门,抵在门背后,这才放心的连连大喘气。

苏惊蛰在她眼中,已然是升级到了瘟神的地步。即便是他救过自己,还是没用。

刚脱掉穿了一夜的高跟鞋。灯还没来得及开之时。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

她跌跌撞撞间,膝盖撞得生疼。

“海莉!你终于接电话了。到底去哪里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是胡从良关切的指责。

听到阿良的声音,沈卓航顿时觉得今夜一切的委屈都化作烟云消散而去了。她嘴角微微上扬,黑暗中笑的甜极了。

“阿良啊。我刚回家。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都如此着急了,沈卓航对情郎这般体贴的女子又怎会徒增他的担忧呢。她决定今夜的事半个字都不要讲给阿良听。

“恩,我联系到查理,将我们的想法与他说了。他十分喜欢,他同意与我们试着做这笔生意。”

电话那头,即便是他刻意压低的嗓音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澎湃。

原来否极泰来是真有其事。沈卓航此刻就真真正正的有这样的感受。

她高兴的紧握着电话听筒,急切道:“那怎么样?我们需要去英国同他进一步交涉吗?”

“海莉。所以说我们运气来了。查理说他会跟着第一艘货船一同到中国来。他早就有意要将家族生意扩充到中国,只可惜他父亲不同意。现下看来,他父亲不仅同意,更是鼎力支持啊。若我们能得到斯宾塞家族的支持。在英国,无不谓是畅通无阻啊!”

那边的胡从良如此兴奋。直接感染了这边的沈卓航。他解释的如此简单明了。沈卓航自然十分明白。她知道,阿良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她甜笑着温柔道:“阿良。太好了。我们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将来,我们可以在上海滩有自己的大别墅,有自己的事业。你主外,我主内……”

她越说越轻。脸更是早就娇羞的彤彤红。

“海莉。我这边收讯不太好。明日上完课我来找你详谈可好?”

只是这样的情话,胡从良却分毫都听不到。未免太不凑巧了。沈卓航心中一时间有些委屈,毕竟自己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会讲出这番话的。

“好。那我在公寓做好饭等你。好不好?”

即便如此,她依旧是满心欢喜。

“你早些休息。我先挂了。”

那边胡从良果真听不清。

直到电话里再也没有声音有那么一小片刻。沈卓航仍旧是抱着电话筒窝在沙发上甜笑。因为她此刻在幻想着天底下最幸福的家庭。

她与胡从良的家。

开了灯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苏惊蛰的外套。那淡淡的烟草味原来已经萦绕了自己一晚。虽他一向态度轻佻,可始终是帮自己解决了莫大的麻烦。的确欠了他一句真诚的‘谢谢’。

她将衣服折的好好的,放在了沙发上。人家的东西,还是要尽早归还才好。

因着胡从良她心情大好。顺带着就连苏惊蛰都变得不那么讨人厌了。

正文 第三十章 路府遇瘟神

翌日。沈卓航睡的不知醒。傍晚胡从良到她公寓之时,她才刚刚起身吃了些‘早餐’。

胡从良显然因为联系到了查理一事十分高兴。一身挺拔的长衫,精神奕奕,面色红润。前几日若有似无的颓废萎靡之气更是一扫而过。

他甚至特意在街头的小饭店里买了只小烤鸡。带了瓶酒,高兴地说着要同沈卓航一块儿庆祝。

沈卓航最喜欢的就是同阿良两人一起吃饭。尤其是在家中,恍惚间,让她有一种新婚燕尔的错觉感。这样的傍晚,伴着初夏的微风沁香,尤为舒畅。

沈卓航撑着头,带着笑,专注的看着胡从良,对于他的高谈阔论听得津津有味。

晚饭吃的极痛快,主要是情绪好。沈卓航喜欢这样有志气的胡从良。

“阿良。那么查理什么时候来上海?”

饭后,沈卓航烧水泡了一壶茶。为胡从良去去酒气。

胡从良喝了口茶,之前高涨的情绪也是跟着酒精挥散了一半。

他说道:“这是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海莉,我们需要大笔资金。”

做了那么多铺设,只不过想让这话讲起来不那么尴尬而已。提到钱,胡从良总是下意识的要躲闪沈卓航的眼神。

沈卓航疑问道:“既然查理肯与我们合作。他又是史宾赛家族的。为何我们还需要大笔的资金?我们难道不是为他打通上海资源便可?”

她看胡从良的表情,深知这大笔资金不会少。胡从良是知道沈卓航家底的,他口中的‘大笔资金’分分钟是沈卓航也无法应付的。

只是这样的话,在胡从良耳中听来却是沈卓航的怀疑。他脸上微微有些尴尬,道:“海莉。我说的是事实。毕竟是一同做生意。双方又距离的那么远。英国人做事向来稳妥,就算与查理是同学也是一样的。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们又怎么可能只用人脉便坐收渔翁之利。”

他的语气分明有些生疏。他心中气愤,那不可言喻的自尊心又是在沈卓航无意的一句话间将他击的一败涂地。他有时候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只是事后,注定激励他更想发家致富这一信念。所以,他现在能忍。

她自知失言,伤到了心高气傲的胡从良。随即,她握住胡从良的手,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阿良。我愿同你一起携手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既然如此,你我何必见外。你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在尽量照顾胡从良的自尊心。这样的话,也叫胡从良听得十分舒服。

他终于是重新恢复了面色自若,反握住沈卓航的手,道:“海莉,我一向知道你是最支持我的。这次需要的是一比大数目。至少三万大洋,若有富余那自然是更好的。”

听到这样自己无能为力的巨额数字。沈卓航脸色微微一顿,这怎是她现下能解决的。但她一抬头,却是看到胡从良期许的目光。这又怎么叫她能说一个‘不’字。

“你容我想想办法。”沈卓航两难。

在没有回国之前,她从不用担忧钱财,如今她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没钱百事哀’的苦楚了。

胡从良理解的点点头,皱眉道:“海莉,我知道是为难你了。其实我早想好了,若是把我乡下的祖屋卖掉或者抵押给银行应该也是个方法。只是,地处偏僻,应该不会太值钱。但聊胜于无啊。”

沈卓航听到这样的想法有些惊讶。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胡从良这样看中这趟生意。他这样的博弈是否是正确的。叫沈卓航第一次有些担心。

她道:“可那是你的祖屋。怎么可以卖掉。虽你我留过洋,可为了赚钱卖了祖宗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呀。”

胡从良苦笑,垂头丧气道:“那有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本就一穷二白。海莉你的情况我也是知根知底的。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更是叫你同我一起负债累累吧。这对你不公平。你没有那个责任与我一起受苦。说到底,只是我想发达而已。”

沈卓航是最不愿意看到胡从良这个样子,那么见外。她心中的小算盘珠子是拨的飞快。少顷,她仍旧是将主意打到了原本不愿再欠人情的那人身上。

若在上海滩,沈卓航还认识什么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想必只有路云霄一位了。这点钱在他眼里应该算不了什么。虽然她十分不情愿再去麻烦这位‘叔叔’。可尴尬的情绪却永远敌不过她看到胡从良失落后自己也跟着难受。

下定决心,她笃定道:“阿良。交给我吧。你不要去动你祖屋的脑筋。我来想办法就是。还有,若你以后仍觉得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总是将我置之于外,我真的会不开心的。”

她希望借着开公司这件事情,彻底将自己的生活与阿良的生活交融到一块儿。今生今世都不要再分开了。

原本打算第二日再去拜会路云霄的。可长夜漫漫,她没耐心等到第二晚。一看时间尚早,便是直奔了路云霄府邸而去。

但意料之外的是,迎接他们的不是路云霄,而是程小仪。而客厅中正满脸溢美享受听音乐的,是苏惊蛰。见到他,沈卓航总是会下意识的有些心头不快。

他此刻翘着腿靠在大沙发上,享受着曼妙的音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敷衍的说道‘沈小姐好。我们又见面了。’声音懒洋洋的,分明在这儿已经不止一时三刻了。

程小仪本就想找机会好好再与沈卓航聚一聚。没料到,这才说起,沈卓航便自动露面了。她似主人模样大方邀请沈卓航进门坐,哪里还会让她有半分离开的机会。

只是这分明是路云霄的家,他们应该都是客人,可为何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竟可以这样安然处之。喧宾夺主之心实在是显然。

而程小仪也仿佛真的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苏惊蛰也是心照不宣,不闻不问的样子。显然,他们的确知道的比沈卓航多太多。这是,这却叫沈卓航心中对程小仪路云霄的关系有了一层异样且暧昧的猜忌。

即便心中疑问万千,沈卓航也不会将这样不礼貌的情绪显露在脸上。

她接过程小仪递来的酒杯,道:“程小姐,请问路先生去哪里了?我有些紧要的事想要找他单独谈。”

程小仪坐到她身边,与她轻轻碰杯,道:“他昨日晚上连夜去南京了。应是急招。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好好知会一声。就连警察厅厅长也一同去了,我估计那边事情不会太小。或许时局又要瞬变了。”

谈到时局,大家都是无话可说的。即便是沈卓航这样离家数载的人,她始终记得,年幼一次打仗都打到家门口了。所幸爷爷带着他们举家投奔了杭州的二爷爷,这才有了半年的安生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记忆犹新。所以时局对于她而言,就是打仗。

本还想问问路云霄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但转念一想,急招本就是个匆忙的事情,又怎么会知道归期呢。她不免有些失望。

程小仪见气氛有些沉闷,主动拉着沈卓航道:“海莉小姐。昨日真的抱歉。只因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叫你白跑一趟了。”

想到昨日,沈卓航默默地看了坐在一旁享受音乐与美酒的苏惊蛰一眼。

随即转而礼貌含笑道:“无碍的。总是正经事要紧。以后还怕没相聚的机会嘛。”

两人相会一笑。轻轻碰杯。

“沈小姐怎么会是无聊的人。没有小仪你,乐子同样是自来的,她不是照样过得精彩。”

本是良好的气氛。苏惊蛰却突然开了他的尊口。而这一出声,却是叫沈卓航深深的厌恶。

不明就里的程小仪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她骄傲的对苏惊蛰说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千叮万嘱关照黄公子要好好照顾海莉小姐的。”

苏惊蛰含笑,举着酒杯隔空跟程小仪碰了个杯,微微坐起身。

道:“公子是公子。可就不是什么黄公子了。而是我苏公子。”

他笑的那么暧昧。即便是沈卓航一脸的厌恶,也只有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此刻,沈卓航是多么想撕烂了苏惊蛰那张挑事生非的嘴。多想叫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胡从良。与此同时,胡从良也茫然的看沈卓航。本是不想叫他担心,可现下看来,事态下一秒钟变会在苏惊蛰那张利嘴下演化为大误会。

沈卓航有些愠怒,放下酒杯,皱眉看着苏惊蛰,道:“苏先生。昨日那些小事,有什么好提的。”

苏惊蛰却仿佛全然没看到她的表情一样。满眼的笑意。他转而看看茫然的胡从良。只想作弄一番。

带着十分暧昧的眼神,调侃道:“沈小姐,请问苏某人的外套呢?真舍不得还了?”

一句话,沈卓航差点一口红酒憋在喉咙口。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惊蛰。而回应她的,仍是那笑盈盈的脸庞,比平日里可故作了好几分的温柔。

她听到程小仪掩着嘴低低的笑声。

再一转头,竟看到胡从良的脸色有点发灰。而他的眼中,沈卓航分明看到的是猜疑。

顿时,她的心猛的重重往下一沉。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是情是爱

(每一个留言打赏,对阿音都是莫大的鼓励。多谢剪七童鞋今日的打赏。投之以桃,我定报之以李,明儿个双更来一个!还望大家继续多多支持!)

“沈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想把我的外套还来了?”

见沈卓航有些犹豫。苏惊蛰玩笑间,见缝插针,在旁人看来,却不知是玩笑还是正经话。尤其是向来正经的胡从良更会脸色有些发青窘迫的很,无所适从。

“苏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会来这儿。你的外套,他日我自然会归还的。”沈卓航有些气愤。她十分肯定这苏惊蛰是故意的。

“那倒不必劳烦沈小姐特为跑一趟。我哪天顺路,自己到你公寓去取便是了。”

说着,他向沈卓航举起了酒杯。那眼中的笑意,似旁若无人那般。

沈卓航气得浑身颤栗,自己被他作弄已是不争的事实,她也没有心思与他拌嘴,只希望胡从良不要误会。

而不知不觉间,屋子里面只有三人,程小仪不知所踪也没有人注意。以至于屋内的情况,便是成了苏惊蛰与沈卓航两人分据天下那样,沈卓航一心想通过旁侧言语让胡从良知道,她与苏惊蛰根本没有什么。但越是如此焦急,便越是让胡从良觉得自己备受忽略。根本在这屋内就成了多余的那个。

胡从良此刻有些怨毒的看着苏惊蛰。同样身著长袍,苏惊蛰的却是那样的流光溢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件,简直要羞煞死人了。苏惊蛰笃定的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握着酒杯轻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好似比他高贵不止一点点。他由衷的羡慕。更恨自己生于贫困,即便有能力也无法早早的过上那样享受的生活。

没人发现,胡从良攥着拳头的手越来越紧,就连手指骨节都捏着煞白。他沾着沈卓航的光在这儿却不被重视,着实是奇耻大辱。此刻,他亦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毫不在意沈卓航与苏惊蛰两人究竟在讲什么。只觉得再留在这儿也是徒劳,轻轻的将酒杯放下,默默的站起身。

待沈卓航发现身边的胡从良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花园后院都是找了一遍。她这才有些焦急。尤其是当她从程小仪口中得知,胡从良在一刻钟前就已离开了路府后,她更是心中忐忑不已。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忙不迭的匆匆的追了出去。

程小仪看着沈卓航急忙离去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感叹道:“哎,不知道这胡先生究竟有什么魅力,竟叫海莉小姐这般沉沦。”

随即端起酒杯,对苏惊蛰道:“惊蛰,若是你有那胡先生一半的吸引力,或许海莉小姐喜欢的是你也不一定。”

苏惊蛰含笑,良久,轻抿一口酒道:“本以为她沈卓航就是我家准备请回家的一尊财佛。现在看来不是挺好,有血有肉有趣多了,出乎我意料。我倒专喜欢她不喜欢我,与我作对的样子,可比在那胡先生面前矫揉造作可爱多了。”

大街上,只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有一句没一句的唱卖着。沈卓航焦急的四处探寻,却哪里有胡从良的身影。心想着胡从良本就没有什么去处。上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奔着伯约翰而去。

“阿良真的生气了!我怎么能不第一时间跟他解释清楚,还与那苏惊蛰唠叨呢!哎……”沈卓航喃喃自语,甚至都快要掉下眼泪。她觉得委屈,同时更是咬牙切齿,她恨透了胡掰乱造的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