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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恐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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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到老陈头家时发现门没有关,进去一看老陈头穿戴整整齐齐躺在床上已经硬了。”
瞬时苏桢喉咙堵住了。
“小苏,老陈头留下一封遗书是给你的,你看看老陈头还有什么遗愿。”说着,老潘头递过来一封信。
“给我的遗书?”苏桢不敢接。
“拿着吧,是给你的,信封上写着苏桢亲启。”
苏桢这才敢接过来,拆开信,其实信里也没写多少字,字迹潦草,显见陈大爷写时已是强弩之末。信中说在抽屉里有两张存折,希望苏桢取出来替他办一个风光的葬礼;另外请苏桢将房子出售,所得款项转赠给孤儿院;最后麻烦苏桢将他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葬在蓝田,另一半葬在上海。
众人也都看了这封遗书,老潘头愤愤不已,痛斥陈桥为了留在上海连老父都不闻不问,十几年不曾回来过。大家群情激愤,老潘头强烈要求给陈桥打电话,如果他不回来就把他押回来。
“大家别激动,听我一句话,昨夜陈大爷也给我托了梦,我和大家一样想把陈桥绑回来。但是陈大爷对我说,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要去为难他,他想来,来不了;他来了,回去日子又难过。陈大爷虽然很希望看见陈桥,但心里更希望陈桥过得好。我们可以给陈桥打电话,但他来不来就是他的事了,相信我们这些人一定可以把陈大爷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苏桢的一席话合情合理,躁动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电话由苏桢去打,老潘头几个爹爹负责守灵,要给陈大爷办足三天三夜才发丧。
事情和苏桢想的差不多,陈桥在电话里吱吱唔唔不表态,说要和老婆商量,苏桢默默挂断了电话。她先去局里请了四天假,然后去玉笋山陵园看墓地,挑了一块据说是青龙点水的墓穴,这墓穴挺昂贵,但此时苏桢只想将最好的都给陈大爷。
这钱,就和儿子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苏桢忙得不可开交,请人置办遗照和寿衣,又选了一副好棺木,和物业沟通后在吉庆社区的一块场子搭灵篷,足足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请了戏班子唱足三天三夜。社区有的居民虽不喜吵闹,但听说陈大爷的故事不禁都对这个可怜的老人产生了同情,即使再闹大家也都容忍了。
直到第四天发丧,苏桢依照陈大爷的嘱咐,将骨灰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骨灰放在棺木里,由十六名彪形大汉抬棺,苏桢手持陈大爷的遗照,潘大爷等举着花圈浩浩荡荡排了一条街的长队,一直送到玉笋山陵园。
这个周末苏桢再次飞抵上海,将陈大爷的另一半骨灰安葬在郊区陵园,墓碑上只有几个字:一位等待儿子的父亲。
等苏桢从上海风尘仆仆赶回时,意外地发现了陈桥和他老婆,原来他们是来索要陈大爷留下的遗产。由于陈大爷留下遗书其中涉及财产归属,苏桢并没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于是陈妻威吓要告苏桢,这把潘大爷气得不行,叫来几个小伙子把二人胖揍了一顿,然后押上去西安的长途大巴车。
傍晚洒落了几点小雨,扫去了连日的炙热,自从忙完陈大爷的丧事后,又去河北出了一趟差,这一来一回差不多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苏桢始终记挂催眠唤醒记忆,此时离老常头所说的一月之期届满。
此时那片拆迁区变得热闹起来,十几部推土机在作业,机器声轰鸣不绝于耳,还有不少工人在清理现场,运送垃圾,苏桢驻足观看,估计用不了几天这片地方就可以全推平。小周讲县政府和尚兴实业(福建)集团在上海签约,由尚兴集团斥资80亿兴建购物主题公园,开发地下商业广场,总建筑面积达120万平方米,将蓝田县打造成“现代化、多功能、复合型的商贸商务旅游区”。
这对蓝田县所有人来说是个好事,开发商业区后这里的人气就会旺许多,自然会带动经济的发展,昨天苏桢的房东就暗示她等房租满后会加租金。
在浓荫的小楼一如以往的寂静,仿佛从没有人踏足过,苏桢悄悄走进屋里,尾声正伏桌睡觉,光线尽管很暗,但尾声的脸白得出奇,甚至还能看清皮肤里的毛细血管。苏桢不禁感叹男人的皮肤居然比女人还白,这些天她顶着大日头来回奔波,就快晒成非洲人了。
苏桢走到尾声身后,恶作剧地伸手去蒙他的眼睛,不料尾声猛地抬头,苏桢不由胸口乱跳吓得后退几步。“你干嘛突然抬头嘛,吓死我了。”苏桢埋怨。
“是你想吓我吧。”尾声仔细打量她,笑道:“越来越黑了。”
“过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尾声就是怕自己不知道他白吗?“就你白?”苏桢不满地哼了一声。
“黑是健康美,许多人还想不到。”
“不说这个了。”苏桢一直深为自己的皮肤遗憾,即使没有晒黑,她的皮肤也并不白。“帮我催眠吧,今天一定要成功。”
苏桢躺在治疗床上紧闭眼睛,身畔尾声清澈的声音娓娓响起,“现在开始,你发现你的内心会变得很平静,好像你已经进入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远离了世俗,你只会听到我的声音,其他外界的杂音都不会干扰你。”
尽管周围没有任何杂音,尾声的声音动听得像首优美的乐曲,可苏桢还是不能进入状态,各种纷乱的画面掠过脑中,这些画面有万素兰,有周老太,有陈大爷,还有母亲和父亲,把她的记忆塞得满满的,她完全不能按要求放松下来。
尾声叹息,起身道:“你跟我来。”
苏桢丧气地下床,随着尾声来到院子站在一口大缸前,缸里的蓼萍草比上周更茂盛,叶片又厚又长,映在缸底一片翠绿。
“你坐进去。”
“啊——”苏桢吃惊地看着尾声,尾声的眼里有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的面孔很严肃,苏桢瞬间有种感觉,尾声比自己更迫切想唤醒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蓝桥誓言
这口缸是院子里最大的一口缸,上宽下窄,缸底最窄处有80公分,缸口最宽处接近1米,缸高1米。缸中水大约有50公分深,这个高度略在膝盖上。大概由于缸底没有泥,水质显得较清澈,宛如胡须一样的草根白得诱人。
“进去。”略带有命令的口吻使苏桢产生了一些不悦,但她还是屈服了。
尾声扶着水缸,苏桢毕竟有些武术根底,一抬腿就翻身进去,起初她以为坐下来这水顶多到自己胸口,结果水直接淹到脖颈,几朵溅起的水花呛进鼻中酸得疼。苏桢恼怒地抬头瞪了尾声一眼,坐正身姿,等待尾声开始催眠。
“你闭上眼。”
苏桢一闭眼就觉得眼皮子沉得厉害,但她对水有一种畏惧不由又睁开眼睛,就在这瞬间缸中水暴涨,霎时灌顶。苏桢吓得赶紧撑着缸壁欲站起,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又完全跌进缸里,然后浮在缸中的蓼萍草变成了绳索,捆住她的手脚。
“救我。”苏桢张开嘴呼喊,孰料嘴一张开,腥涩的水立即涌进嘴里。
尾声一直站在缸前凝视,他并没有理睬在缸里挣扎的苏桢,似乎对苏桢身陷险境视而不见,映在他幽暗的眼底是一片如青琉璃似的河面,以及河面上飘浮的蓼萍草。
苏桢眼前水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被缚住的双手和双脚使她就像一条挣扎在河岸上的鱼,恐怖而又强烈的濒死感笼罩在她的头上,此时她什么都不能思考,只是觉得还不能死,因为有些很重要的事还没交待。
她弓起双脚,然后用力朝缸壁蹬去,由于水的阻隔和浮力,双脚加在缸壁上的力量并不大,而且缸壁有两三公分厚度,她蹬了几次那缸仍是纹丝不动。“我不要死,我不……”
水往肺里挤压,头痛得几乎要爆炸,她闭上眼睛,垂下头猛地朝缸壁撞去,瞬时额头豁开一道口子,细小的血珠从口子冒出来。
在数次的猛烈撞击后缸身裂开一道缝,水开始往缸外渗出,但速度很慢,苏桢屏住气息作最后的一击,额头上早伤痕累累,被水洗得像泡过的腐肉,只听碰的一声响,缸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顿时水哗哗地从洞口流出,不消两分钟缸中水位退到苏桢脖颈,然后与洞口齐平。
苏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湿漉漉的发丝戳着眼睛,钻进额头的伤口,像钢针在扎,不过这些疼痛都比不上活着好。
“尾声。”
眼前并没有尾声的踪影,而这个地方是烟水里外的蓝桥河畔,苏桢拍打着自己的脸,额头上淌下的血告诉她这并不是做梦。
“快点,前面就是蓝桥抱柱,我们去那里合影。”
河滩上突然有人说话,听其声音清脆悦耳,应是名极年轻的女孩,苏桢循着声音看过去,对面走过来几个少年男女,其中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女生正好面对她,苏桢看得清楚心里不禁悸动,这名蓝裙女生面貌像极了那张合影中的她。
“苏桢。”
离蓝裙女生最近的一个高个男生喊着她的名字,这名字一入耳苏桢立即醒悟过来,这是七年前的她,七年前在蓝桥河畔的苏桢。
“严俊义,你和苏桢真粘乎。”旁边一个短发女生推着那男生,竟将那男生推到苏桢身上,然后她哈哈笑个不停。
苏桢瞅着那男生面孔,这不是合影中站在自己身后的阳光男生吗?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和严俊义关系密切。此时苏桢如坠迷雾,干脆耐心听他们说话。
“朱仙芝,你和安刚富就不粘乎,你们在学校就勾肩搭背。”说话的是七年前的苏桢。
苏桢惊呆了,朱仙芝和安刚富是一对,怪不得安刚富会莫名其妙开车到孟村镇了。苏桢看着另两个少年男女,无疑他们是王明春和陆芸。
六个人说笑往前走,很快经过了苏桢,似乎他们并没有看见苏桢,连眼睛都没向她瞟过来。直到他们走到蓝柱抱柱前,严俊义笑道:“这里就是蓝桥抱柱,大家都听过这个传说吧,尾生和心爱的女子约在河边见面,结果河水泛滥,女子不至,尾生不舍离去抱柱而溺。”
“这传说真凄美,我真希望我能遇上像尾声这样的男人。”朱仙芝说着,眼睛却含情脉脉看向安刚富。
这时王明春笑道:“陆芸,安刚富和严俊义不是尾生那样的男人,而我王明春绝对是。”他着力地拍着胸脯保证。
陆芸不屑切了一声,道:“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又不用花钱,要想证明发重誓,我们向尾生发誓真心相爱,永不分离,如违誓言不得好死。”她的眼睛挑衅看着众人。
大约他们还只是少年男女,又刚刚憧憬品尝爱情的甜蜜,在陆芸的挑衅下众人都情绪高涨。
“怎么样?谁先起誓。”陆芸挤着眼睛。
“我先来。”严俊义举起手,他转身面对河水,道:“我严俊义现郑重向尾生发誓,我和苏桢真心相爱,永不分离,如违此誓他日溺死在脸盆里。”
这个誓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咒他狡猾,安刚富抢着道:“我安刚富要是违背和朱仙芝相爱的誓言,必定开车坠入蓝桥河,车毁人亡,请尾生明证。”
朱仙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时男生只剩王明春没起誓,他正想还有什么不可能或者极难实现的誓言可以发,这时陆芸推着他,王明春只得道:“苍天在上,尾生在下,如果王明春抛弃陆芸,必定淹死在家中。”
三个男生都发过誓,便轮到了女生,陆芸也不甘示弱,道:“尾生,请你作证,如我背离王明春,请让我坐在车中被淹死。”
“该我了,听好了。”朱仙芝特意清咳两声,道:“我朱仙芝和安刚富相爱,发誓成为夫妻,如果我和安刚富以外的人结婚,便在结婚当日被鱼钩吊死。”
安刚富笑得眼睛里都是泪,伸手指着朱仙芝道:“你太没诚意了,哈哈。”
这时犹作壁上客的苏桢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切都是这个向尾生发的誓言引起的,由于现在只剩下她没有起誓,大家都在怂恿穿蓝裙的她。
“不要发誓,不要发。”苏桢急得大喊。
但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她挥着手想要拍醒众人,但手晃过他们脸却像打在空气中。原来这只是七年前的情景再现,苏桢碰不到他们,也无法提醒他们,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尾生,我苏桢和严俊义真心相爱,永不分离,如违此誓便死于你手。”
这句誓言恰如一种魔咒,解开了苏桢尘封许久的记忆,霎时她什么都记起来。他们六个人是同班同学,成绩好,便常在一起温习功课,因此也结成了三对情侣。由于当时正是高三学习紧张,大家都没有公开,班上同学并不知情。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六个人结伴到蓝桥河玩。
那次高考苏桢发挥得很好,在她收到清华寄来的录取通知书的三天后,严俊义约她出来,满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公开来往的苏桢怀着幸福,不料严俊义却告诉她将去英国留学,以后不会和她联系。于是承受不了失恋打击的苏桢偷服了安眠药,幸好第二天被父母发现送到医院抢救,由于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损伤了她的中枢神经,导致部分记忆缺失。
面前的六个少年男女平空消失,映在眼底的是如青琉璃般的平静河面,苏桢张开双手,仰天长呼,愤懑满怀。
“尾生,你至死抱住不放的,到底是爱情还是承诺。”
回声在河面汹涌激荡,那饱含着幽怨的声音挤破天空,这个问题有谁能回答呢,尾生至死不舍的是爱情还是承诺。
是爱情还是承诺呢。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
“苏桢。”
耳畔传来急切的声音,幽愤满怀的苏桢忽地睁开眼,尾声站在缸前,浓密的睫毛仿佛被淋湿粘在一起。“尾声,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见死不救的人。”苏桢顿时胸中升起无限怒气,她一直把尾声当成最好的朋友,关心他,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见死不救。
“你说什么?见死不救?”尾声的眼睛充满讶异。
“你还装?要不是我撞破水缸……”话未说完,苏桢就发现自己仍坐在水缸中,被茂盛的蓼萍草包围,水位与脖颈平齐。忽然额头滑下了什么,苏桢赶紧伸手去摸,握在手心里的是晶莹的汗珠,并不是血。“这怎么回事。”她分明记得自己用头撞缸血流满面。
苏桢拨开蓼萍草,用水当镜审视自己的脸庞,额头光洁如初,没有伤口。
“刚才我们在做催眠,这次你很快进入了深化阶段,所以催眠成功了,恭喜你恢复记忆。”尾声平淡地说着,说完,他转身向屋里走去。
苏桢疑惑地从水缸站起,像惊觉到她大声喊道:“尾声。”可此时尾声已经走进屋中。苏桢麻利从缸中跳出,待要去向尾声道歉,忽而发现裹着湿漉漉的衣服,身体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曲线毕露。
“你去找那个人吧。”
“什么?”苏桢一时没会过意,只见尾声单薄的身影映在窗前,“找谁?你让我找谁?”
“严俊义。因为违背誓言而被水鬼追杀,你不觉得应该要完成承诺吗?”
“你怎么知道?你偷听我的隐私。”苏桢大声咋乎,其实心里对尾声知道自己的往事她并没感到愤怒,相反还有点小窃喜。
“是你被催眠时告诉我的,怎么你不希望我知道。”尾声的声音仍是那么平淡。
“无所谓啦。”苏桢耸着肩,将衣角的水拧出。
“既然如此,你去找严俊义,希望你们两个能幸福。”
苏桢忽然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大声道:“我找不找严俊义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找严俊义?”苏桢像头暴躁的小狮子,本来她心里还有一点要去找严俊义的想法,可现在听到尾声两次三番劝她去找严俊义,又是祝她和严俊义幸福,苏桢感到特别的反感和抵触,反而一点都不愿意找严俊义。
“你难道到现在还不吸取前车之鉴吗?”
苏桢愣住了,前车之鉴,王明春、朱仙芝、安刚富和陆芸为他们的誓言已付出生命的代价,难道自己只有和严俊义复合才能避免死亡噩运吗?
这时尾声冷淡的声音又从窗子飘出,“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不守承诺的人。”
像刀子一样尖锐的话直戳苏桢心底,这世上有些承诺不是想遵守就能遵守的,可就算自己想要遵守,那严俊义他会同意吗?
苏桢受伤了,眼睛酸涩得疼,她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尾声,你打开窗子看看我。”
院子里忽然变得更寂静,许久才听见窗子吱地响了一声,尾声的面孔浮现在苏桢的眼中。“你看看我。”她迎视着尾声的面孔,湿透的衣衫贴在她的身体,勾勒出美好的曲线,宛如什么衣服都没有穿,但却比不穿衣服更诱惑人。
像小山包的乳峰,光滑平坦的小腹,浑圆的臀部,还有那俏生生的两条腿。
但尾声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苏桢咬了咬嘴唇,蓦地转身向院子外跑去,溶溶的黑夜立即淹没她窈窕的倩影。
路上苏桢越想越生气,凭什么她的生活要尾声来指点,尾声真是管太宽。一路咒骂,苏桢凌乱的心绪才略微好些,但仍是说不出的堵得慌。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不多,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在陆续关门,并没有什么人发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
叮叮当当的铃声从夜色里晃荡而出,在这寂静的街上尤其的清脆悦耳,苏桢循着声音看去,对面有一家礼品店还在开门营业,她无聊地走进去。
店里的营业员是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女子,还有一对母女,那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风铃,这风铃表面漆着黄铜色,上面是一个像屋檐的五角顶盖,下坠五只小铜铃,然后有一根线从顶盖穿下,线中穿着一颗小珠子。只要手稍微一动,风铃便咣咣当当响个不停,苏桢莫名地听住了。
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
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
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苏桢的心里忽地一动,对营业员道:“您好,我想买这串风铃,请问还有吗?”
营业员摇摇头,笑道:“对不起,这是最后一个,已经卖给这位小朋友了。您可以看看其它的,像那个粉色音乐盒也是不错,可以放多种钢琴音乐。”
苏桢笑了笑,俯身蹲在那仍玩耍风铃的小女孩面前,道:“小朋友,阿姨很喜欢这串风铃,阿姨想和你换,你看那个……”苏桢此时也顾不得脸面,环视店中,道:“阿姨用那只大熊和你换风铃好吗?”
那只大熊毛茸茸的,足有一米多高,笑容可掬,煞是可爱,不料小女孩只瞧了一眼又去玩风铃。这时小女孩的母亲也听到了,她看着苏桢,对女儿道:“小莹,你看阿姨这么着急,这个风铃一定对阿姨很重要,我们帮帮她好吗?”
小女孩从母亲怀中偷瞧了苏桢一眼,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道:“阿姨,那我用风铃和你换大熊。”其实这时她也玩腻了风铃。
“谢谢小莹。”苏桢高兴坏了,转身让营业员取下大熊交到小莹手里。
小莹抱着大熊,眨着大眼睛奇怪地看苏桢道:“阿姨,你的衣服怎么是湿的。”
“因为阿姨掉水缸里了。”苏桢开心地摸着她的小脸蛋。
第二天上午苏桢接到一个报案,说是在皇城大酒楼有人打架斗殴,报案人是酒楼员工,苏桢和刘队忙匆匆赶去,只见酒楼的包厢雅座中几人打成一团,酒杯碗碟摔得满地,菜水横流,刘队大声喝斥才将他们制止。询问原因才知道这两家今日在皇城大酒楼商议彩礼,女方父母坚决要求男方出20万彩礼,理由是女方还有个弟弟在读书,这20万就相当于给弟弟,男方家长当然不肯干,在蓝田县城这地方,20万至少是全家人几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因此男方说女方卖女儿。
这等于就是拨了女方父母的脸面,女方父亲当场掀了桌子,一巴掌拍到男方父亲脸上。男方看到自己父亲被打,自然怒从心起,揪住女方父亲的头发狠扇了几耳光。这下等于翻了天,于是双方都开打了。酒楼制止不住,也不敢制止,只得报警。
“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没钱就不结婚。”刘队怒目横视众人。
女方父亲见警察赶来,不敢强辩,忽见到苏桢忙道:“这个姑娘,你来评评理,如果你出嫁,你家人不收彩礼吗?我养姑娘这么大,彩礼我留着过份吗?”
“这个。”这可真是个为难的问题,苏桢挠着头发,道:“我妈妈会象征性收点,因为收了还是会给我,她养大我不是为了收彩礼。”
女方父亲脸一黑,啐道:“你妈白养大你了。”
“如果你这样认为,还嫁女儿干嘛,留在家里好了。”刘队呛道。
“我觉得,一个真正疼子女的父母,是不会期待从子女那里索取到任何东西,反而是尽量把自己的给子女。所以我们做子女的,才会感觉到养育之恩重如泰山,也心甘情愿为父母奉献。”苏桢补了一句。
这话说得双方都低下头,苏桢便又道:“女方家长你们再听我说说,蓝田的工资水平你们是清楚的,20万不是个小数目,一家人几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打个比方你儿子娶媳妇,你亲家也要你出20万你愿意吗?你让人家把家底掏空了,那你女儿在婆家不是会过得苦巴巴的吗?何苦挖女儿的肉补儿子的疮。嗯。男方家长你们也听我说,人家确实把女儿养大了,这些年花费的心血和钱就不用说了,他女儿到你家来就很难照顾家里,相当于是少了一个劳动力,现在你媳妇还有个在读书的弟弟,她不帮这个家也会过得紧巴巴,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她弟弟,家和日子才会过得兴旺。当然,我说的这些是建立你们能摒弃前嫌,还能坐下来谈婚事,愿意成为亲家的情况下。”
她一说完,周围酒店员工都拍起掌,刘队盯着她大声道:“小苏说得好,明白事理,是个好姑娘。”
“你们要是还想谈,就主动坐下来。”
包厢里鸦雀无声,男方父亲红着脸瞥了苏桢一眼,道:“对不起,亲家,是我太浑了,不要因为我毁了儿女的亲事。”说着,他拉开椅子先坐下来。
“是我的错,亲家公你不要见怪。”女方父亲也红脸坐下来。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冒出来,笑道:“我是酒楼的阮经理,如果两家在本酒楼摆宴席,我承诺所有费用五折。”
苏桢激动不已,忽然瞧见刘队在对她打眼色,两人来到走廊。“小苏,我刚接到电话说严俊义回国了,他现在人在西安。”
作者有话要说:
☆、前男友
下午四点王副局的孙子做周岁酒,除了留下值班的人员外,其他人都赶到王局家吃酒。王局没有在酒楼订酒,他家是自盖的楼房,有个大院子,因此请了大师傅办流水席。王局的孙子长得胖嘟嘟的极可爱,同事们都争抢着抱,但当苏桢抱着他时便哇哇哭个不停,甚至只要看到苏桢便会哭起来,弄得苏桢尴尬不已,再也不敢抱。
苏桢许久没吃到这样尽兴的饭,席间同事相互敬酒,就连滴酒不沾的苏桢也被强灌的几杯。这样等她出来时,已经是头重脚轻,步履踉跄,好在王局家离吉庆社区不远,走个十来分钟便到了。
六楼的门前伫立着一道单薄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映着仿佛是贴在墙壁上的剪影。“尾声。”顿时苏桢的酒醒了一半。
“我有话和你说。”尾声的神情严肃得可怕。
“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苏桢仍是气,虽如此说她还是打开门,尾声跟着进来。
“请你去找严俊义。”尾声站在门前凝视她。
瞬间苏桢气得肺炸开,尾声实在是太可恨了,他张嘴闭嘴就是要自己找严俊义,他凭什么要管自己。“你这人真讨厌。”
尾声忽地一愣,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眨了一下,他迅速转过头去,半晌才回转身体。“很抱歉,我让你讨厌,但是,请你务必要去找严俊义,请你们在一起。”
“我不会去找严俊义,不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和他完全没关系。”苏桢气得毛焦火辣,什么也不管,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只杯子摔到尾声的脚下。
屋里一下子死一般的沉寂,苏桢咬着嘴唇,她完全弄不懂尾声为何要逼自己去找严俊义。很久尾声吁出一口长气,道:“是我多管闲事了,再见。”说完,尾声大步走向门外。
苏桢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看着尾声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她终于忍不住追出去。“尾声。”
尾声转过身来看她,苏桢张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半晌她低声道:“你生气了吗?”
“是,我生气,我气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对不起。”
“是我多管闲事,你没有对不起我,很晚了,你回去吧。”说着,尾声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走出十几步后他陡地转过头来,向苏桢投来深深的一瞥,那眼神极其复杂,像饱含深情期盼,又似乎还有其他什么。
苏桢被这深刻的眼神触动了,下意识地道:“已经有严俊义的下落,明天我去找他。”
尾声没有应声,头也不回离去,眨眼湮没在无边的夜色中。
据咸阳警方传来的消息,严俊义三天前从英国回来,出任英国某零售企业在西安连锁店的总经理,随同他的是他的英国籍女朋友芬娜。这天恰好田局要去西安开会,苏桢便坐上顺风车。
按照地址,苏桢来到五月花大酒店的2708室,严俊义住在公司提供的酒店公寓。想到要见严俊义,苏桢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很快门前出现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
这男子看着才二十多岁,但身材极胖,光是腹围便有苏桢一个半粗,他讶异地打量苏桢。“你找谁?”
“请问严俊义是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顿时苏桢大吃一惊,这个男人就是严俊义,原来照片中的阳光少年没有长成英俊男子,他变成了大胖子。“我是苏桢。”
“苏桢?”严俊义咀嚼着这个名字,好半天才想起来,冷冰冰道:“我们早没关系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讲,你现在方便吗?”苏桢盯着他,真公平,他不记得她,她同样也不记得他。
“达令,是谁来了吗?”房间里有个女孩在用英语说话,苏桢估计就是严俊义的英国女朋友芬娜。果然一会出来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不算漂亮,脸上还有几粒明显的雀斑。
严俊义搂住那女子的肩膀,道:“这是我女朋友芬娜,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所以你不必存什么复合的心思,我早就不爱你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复合,是有关你的生命安危。”
“哦!那进来吧。”大约看到苏桢神色严肃,严俊义这才有些松口,让开路让苏桢进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芬娜去倒开水,苏桢思考一会才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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