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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倾国之千古女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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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宁的眼泪却落得更凶了,这两个孩子都这么懂事,这么乖巧,她到底如何才能说得出口,自己是大人听到便已经心煎胆裂,他们两个孩子怎么承受得起。何况他们的爹爹是如此的疼他们,他们是如此的喜欢爹爹。
“晗儿、曦儿,爹爹暂时不会回来了!”冯宁艰难地说道。
“为什么?爹爹答应过我的打完仗就回来了!”拓拔晗不相信地嚷道。
冯宁悄悄拭干了眼泪,扬起一抹笑容:“爹爹只是去很远的地方,等到晗儿和曦儿长大就会回来了。”
“长大,那要多久?”拓拔曦天真地问道,但是拓拔晗却是半信半疑地眯起了眼。
“等到晗儿娶妻了,曦儿嫁人了,爹爹当然会回来祝贺的。”冯宁继续哄道。
“哦,那我要快快长大嫁人!”拓拔曦得到答案开心地点点头。
冯宁心酸地一笑,却对上拓拔晗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怎么忘了,晗儿比一般的孩子聪明,怎么瞒得过他呢?冯宁瞬间额头沁出密密的冷汗,难道真的实话实说吗?
心中正天人交战,却看见王遇急匆匆地走进来。
“娘娘!”见了冯宁停下来恭身行礼。
“怎么了?”冯宁暂时放下心事,问道。
“乙浑回来!”王遇说道,但语气中藏着怎么也掩饰不过怒气。
“在哪?”冯宁眉头一跳。
“在太华殿!”
“本宫去看年!”冯宁说完便起身要向外走去,王遇心跟上。
但是冯宁的裙带却裰拓拔晗抓在手中。冯宁低下身子,定定看着拓拔晗。
“娘亲!”拓拔软软地叫道。
冯宁叹了一声,把裙带从拓拔晗的手中抽出。说道:“晗儿是个乖孩子,现在陪妹妹好吗?娘亲现在有事,回来就把全部告诉你好吗?”
拓拔晗呆了一会。方才点点头。
冯宁又不放心地吩咐侍书等人:“今日让晗儿和曦儿休息一天,不必去先生那儿!你们好好顾着!”
“娘娘放心!”侍书等人忙答应。
冯宁方才略略放下些心。自顾往太华殿而去。
一路上冯宁已听得王遇地禀报,乙浑命令部分将军率领八万骑兵,以为皇后和太子保驾为名向京城靠近。驻扎在京城周围,用以威逼源贺的京畿兵并慑服朝中众臣。
他的军队就驻扎的京城和天镇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完成对京城地包围。
而乙浑本人则带了两千精骑。扶着拓跋浚的灵柩,进入平城城内。
冯宁很快就走到了太华殿上,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四周一排排地站满了穿着盔甲,带着武器地兵士。那股肃杀之气溢于言表,一看就知道是战与血锤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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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的都已经两脚打颤。更多地是面露愤恨之色,但却无能为力,只得低头不看这副揪心的情形。
乙浑是在向她示威胁!冯宁地指甲狠狠地刺进自己地皮肉,鲜红的血丝和微微的刺痛压住了心底汹涌的怒火。如今是危急之机,比之当年地宗爱之谋反有过之而无不及时!当初她只是个小人物,可以逃脱,可以避祸;如今她却已经站于风口浪尖,只能面对,只能坚持!这万里江山的千钧重担是他托付与她,这万里江山地千钧重担是她要为孩子守住的!
当初身虽下贱,但是心比天高,从来就不屈尊,未折腰!如今在这万人之上,却要学着隐忍,不可多走一步,不可多说一句。要在夹缝之中隐隐地挣扎,要向这谋逆权臣低头!
又是紧紧一握双手,已经染血的伤口又沁出丝丝血迹。努力地平和面容,一步一步向昔日尊荣,今日却屈辱的高位。原来你在与不在,天堂地狱!
“太尉,扶陛下灵柩回朝,功在社稷,辛苦不!”对着立于中央目中无人的乱臣贼子,冯宁不得不好声说道,心底的满怀的波涛都被隐藏于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
乙浑定睛看了冯宁半天,也不得不赞叹眼前女子的从容。一瞬间杀机立起,但马上放下,他是个高傲的人,他有十万大军,他怎么输于一个女子!
“谢娘娘体谅!”乙浑拱拱手,无礼至极。
冯宁眼睛微微眯起,但还是克制住自已。几个在场的朝臣正要上前斥责,却被冯宁一个利眼瞪下。
“乙卿家既然辛苦,还是歇息一会吧!”
“娘娘,臣听说杨保年、张天度、贾爱仁三人试图谋反,已带二十万兵士驻扎京郊,带一千兵士进驻宫中,以保娘娘和太子安全!若此举不当,臣愿领死罪!”乙浑见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中,骄傲得都不绕一下圈子,直直地把自己的目的和威胁就了出来。
他想排除异已,杨保年、张天度、贾爱仁三人忠心耿耿哪能会谋逆?只是他们都是极度痛恨乙浑之人,当日在拓跋浚面前就参奏过乙浑。乙浑此举一为报复,二为震慑朝廷。
杀不与杀,她根本就做不了主!如今她悲哀地发现,无论愿不愿意,自已已成乙浑手中的傀儡。
而且自手铸铜的交锋后,乙浑对她的了解很透彻,所以即使想装得愚昧乙浑也不见得会信。
脸带哀伤,故作平静地说道:“杨保年、张天度、贾爱仁三位卿家一向忠心,恐怕是乙卿家听错了!不如让三都大官,庭尉卿和都官尚书查实再议”如果一味的迁就,反而会惹人怀疑,不如便跟原来一般。
乙浑满意地微微一笑,如果皇后同意了他的话反而不真了,里面便有计较。如今这般才是真的,都说皇后聪慧,的确聪慧,可惜见识差了一等。
“臣谨尊娘娘旨意!”
冯宁见乙浑满意的神色,才放下心来,复又说道:“难得乙卿家对朝延一片忠心!陛下在时便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更是拼死扶陛下灵柩还朝,立下大功!赐爱卿娟帛两千匹,望将军尽心辅佐太子和本宫!”
“臣尊旨!”乙浑意思意思地拱手点头。
冯宁心中愤恨不已,却还有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真是难受至极。一双手早已被自已折磨得不成样子,却毫无所觉。
“娘娘,陛下灵柩已停于太安殿,按制明日举行‘累犬护驾’!”宗正上前一步说道。
冯宁点头,却不语。手中翠绿的玉镯突然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碎成了三段。
低身捡起,碧盈盈的碎片如同已经撕成一片片的心,这是他送于她的生辰之礼,如今却是玉碎难全了!
累犬护驾
“娘亲。”冯宁刚刚转到太华殿后堂,却又听见拓拔晗软软的声音。
冯宁一惊,随即暗笑自己的多心。摇了摇头,继续要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裙带又一次被人拉住了。
“晗儿,你怎么在这?”冯宁叹了口气,低头望着儿子眼泪汪汪的小脸庞。
“我……”拓拔晗欲解释却说不出来,抓着冯宁裙带越加紧。神情说不出的茫然,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很快地上便湿了一片。
“晗儿都听见?”冯宁心痛地帮他拭泪,无奈越拭拓拔晗的眼泪流得越凶。
冯宁抬头看看四周,都是一些生面孔,恐怕是乙浑安插进来的。连忙一把抱起拓拔晗急急向轻扬宫而去。
“娘亲。”
“乖,等到宫里,娘亲都告诉你。”
拓拔晗也看看四周,听话地点点头,便不再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
冯宁的心越加酸涩起来,她真想立刻抱住儿子放声大哭一场!可如今,他们连尽情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到了轻扬宫,与侍书等人打了个招呼,冯宁便带着拓拔晗来到寝室。
把拓跋晗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他身边,一双手抚上拓拔晗被眼泪洗得冰凉的面庞,柔声问道:“晗儿,你听到了多少?还是全部?”
“全部!”拓拔晗突然抓住冯宁的手,急切地求证,“娘亲,这不是真的!”
终是瞒不住了,也好。晗儿是将来要担负天下的人,让他早点知道也好。冯宁在心底不停地说服自己。看向拓拔晗的眼光带上了许多的挣扎。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声,沉声说道:“晗儿,你从小就很聪明,所以你都明白的。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拓拔晗渐渐放开手,哀泣道:“这么说,爹爹真地再也回不来了?”
冯宁艰难地点点头。泪水终于决堤,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是谁害死爹爹的?”拓拔晗哭了一会。突然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怎么会认为爹爹是被害死地?”冯宁诧异地皱起了眉头。是谁告诉他的吗?有什么目的?
“爹爹那么厉害。没人害他怎么会回不来了!一定是有个大恶人害他!”拓拔晗昔日澄明的眼光渐渐染上恨意。
冯宁见了,不由得一惊,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变成那种只知仇恨的无心之人。她要晗儿做一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君王。
“晗儿!”狠狠地一喝。
“娘亲!”拓拔晗一惊。立刻恢复了原状。
冯宁一把拉过他,把他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柔声说道:“晗儿,你还有娘亲,还有妹妹,还有奶奶,还有舅舅,还有书姨、画姨。你不是一个人,你不能让爹爹走得不安心,让娘亲也担心啊!”
拓拔晗头埋进冯宁的怀里,还是不说话。
冯宁又叹道:“晗儿,娘亲不知你听得懂吗?现在局势很紧张,你爹爹的确是让人害死的,而且我们的处境也很危险。”
“是不是那个站在中央的人?”拓拔晗抬头问道。
冯宁惊讶他的聪明,也知已经隐瞒不住了,只得点头说道:“他叫乙浑,他不仅害了你爹爹,而且现在他还想夺你爹爹的江山。爹爹已经走了,晗儿跟娘亲一起守住爹爹留下的东西好吗?”
拓拔晗愣了一会,方才点头道:“晗儿一定会的,为爹爹报仇,守住爹爹的江山!”浑然不似一个四岁的孩子,家变真的会让人长大,冯宁心中悲痛交加,当年要不是那场灭顶之灾,恐怕自己直到如今还是只知耍脾气的大小姐。
“晗儿,你答应娘亲,等到乙浑死了,你就变回以前的晗儿好吗?爹爹在天上也一定这样向!”冯宁抚抚拓拔晗的面容,无限的温柔。
拓拔晗迷恋这种温柔,又往冯宁怀中挤了挤,但是冯宁还是感觉到他微不可察的点头。
冯宁松了口气,又说道:“晗儿,你听着,以后你一定要装作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跟曦儿一样!”
拓拔晗抬头疑惑地看着冯宁。
“这样乙浑他们才会对你放心,才可为爹爹报仇!”冯宁解释道。
拓拔晗听了,坚定地点点头。又把头埋进冯宁的怀里,哀哀的声音传来:“娘亲,我还是好想爹爹!”随即冯宁就感觉胸前有湿湿热热的感觉。
“娘亲也好想你爹爹呀!”冯宁轻拍拓拔晗的背脊,泪水滴下,落于那碎了的墨玉上。
再也回不来了,就如同玉碎!
大宋在南边,南方多河流湖泊,南人也多坐船。世道禅师一路行来,终于来到了一个码头,坐上了一直等待他们的船只,缓缓地往大宋的国寺而去。
“师父!”大弟子无心一见世道禅师进来,忙起身行礼。
“怎么样了?”世道禅师指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冒冷汗的人问道。
“还是老样子!”无心担忧地说道。
“这位是猪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又感染了风寒,也是如此了。幸好便快要到寺了,那里的药材会比较齐全。”世道禅师叹道,说不尽的悲天悯人。
“师父说得是!”无心心折地叹道。
师父正说着,床上的年轻人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呻吟,似乎是唤着什么。
世道禅师忙探身查看,半天以后方才放心地说道:“无心,看来这位施主便要醒了。”
“那太好了,也不枉师父为救他耽搁了这么天的行程。”
“无心你这是什么话!救人本该救彻底,否则还不如不救!”世道禅师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无心忙低头认错:“师父教训得是!”
床上的人又开始了若有若无的呻吟。
世道禅师见状叹道:“真是一个痴儿!”随即摇头叹息一阵,便吩咐无心好好照料。自去了。
无心送走师父,好奇地仔细听了一阵,似乎他叫地都是同一个字。
宁!?什么意思?无心满怀的不解!
摇摇头。又重新给他换了块巾帕。世俗人的世界的确不是他这个方外之人可以理解!
高宗拓拔浚薨逝,谥号为文成皇帝。举国大丧!
朝中旧制规定:国有大丧,三日后御服器物,全部焚烧!如此才能将其灵柩葬入陵墓。实际是拓拔浚死了多久除了乙浑谁都不清楚。只得按乙浑奏折上的时日计算,正好是今日。
按照鲜卑自古的说法。这些器物都会化为一只只神犬。护送拓拔浚的魂灵回到鲜卑的发祥地赤山。
熊熊的大火中,王遇亲自把高宗文成帝拓拔浚的衣物一件一件地丢入。
全体朝臣都戴孝站在火堆前,每一个人神情都说不出的哀伤,就连那乙浑也尽力做出一副忠臣的样子。使劲地挤眼泪。要不是冯宁确信是他害死了拓拔浚,她还真以为他是天大的忠臣孝子。
冯宁则是全身孝服跪(奇)在火堆旁边,本来告诉自己(书)不能哭了,但是泪水还是止(网)不住地落了下来,映着火光显得分外悲伤凄凉。手中紧紧地握着一个玉扳指,是拓拔浚名尹罡带回来的信物。这本市与自己的玉镯出自同一块玉,如今玉镯碎了,这扳指成为自己唯一的哀思。使劲地摩捏,恨不得就这样融入体内。
抬头望向棺木,那清朗的面目经过不知几天,已经变了形色。要不是那身亲手缝制地衣服和手腕上被自己咬伤的疤痕,冯宁也是不敢确认的。
可是冯宁宁愿她确认不了,这样还可抱一丝丝的希望,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漫天的哀思和铺天盖地的雪白。
想当初我孤苦伶仃到你家来,你确实剖腹掏心真情待。从此两小无猜共眠枕,同立花前双手牵。到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空留下素烛白帷在灵前,千呼万唤唤不回,上天入地难寻见!可怜我不敢立于花木前,可怜我夜夜痴梦哀泣到天明,可怜我生不能临别话几句,可怜死不能随你一同走!
拓拔晗亦是全身雪白,担心地看着前面娘亲摇摇欲坠的身影。有心去扶一扶,但是他根本就不能动一动。这漫天的白色,这满殿的哀泣,这熊熊的火光,让他的心越来越沉,说好要坚强,要好好守护爹爹留下的东西,但是泪水还是下来了。爹爹呀,你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拓拔曦跪了半天,忍不住在拓拔晗耳边悄声问道,她敏感地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了。爹爹呢?怎么还不回来?曦儿害怕了!
拓拔晗狠狠地擦了擦眼泪,他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可以总哭呢?!他还要保护娘亲和妹妹啊!转头看到妹妹还天真的脸庞,恐怕整个朝堂后宫就只有她一人如此无知,也如此的无邪!
“没事,爹爹坐仙鹤到天上去了,我们送送他!”拓拔晗安慰道。
“爹爹!”拓拔曦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爹爹去天上了,还会回来看哥哥和曦儿吗?”
“当然!”拓拔晗重重地点头。
其实欺人,也自欺!
后宫的嫔妃跪在他们俩的身后,哭得更是伤心。拓拔晗很奇怪,他一向知道爹爹几乎就不理这些后宫的女人,这些女人堆爹爹也多有怨言。怎么个个哭得比娘亲还厉害。
他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还小,他又哪里知道后宫嫔妃的心思。拓拔浚堆她们再不理睬,好歹也是一个倚仗。如今拓拔浚死了,她们便都成了未亡人。可怜她们之中有些甚至连拓拔浚的面都没见过。冯宁是皇后,还有一双儿女,自然不用担心,儿子登基,她依然是万丈荣光的太后娘娘。而她们不同,什么依靠都没有!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离宫的一个小小偏殿度过余生。她们都是青春年少,却从此人生再无望,却如同离宫的那些先帝嫔妃一般一日一日自等着白头!怎么不叫她们哭哀哀,痛断肠啊!
冯宁突然猛地站起,发疯般大声叫道:“浚哥!我看见浚哥了!浚哥就在火中!”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冯宁,看见她双眼直直地看着大火,一动也不动。
几个与冯宁亲近的大臣都想要上前去劝慰,而冯熙和拓拔晗更是付诸行动,两人位置离冯宁也近,冯熙扶住冯宁,拓拔晗则拉住冯宁的衣袖,正要相劝。而冯宁不知哪里的力气,狠狠地甩开冯熙和拓拔晗,让两人几乎摔倒。
“浚哥别走!宁儿跟你一起去了!别留宁儿一人在世间!”冯宁一遍大声叫道,一边向大火奔去。
作戏
冯宁这种疯子一般的行为把在场的众人都弄懵了。冯熙只觉心胆俱裂,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口里不住地嘶喊着。拓拔晗倒在地上抱着拓拔曦,兄妹俩随着熊熊火光哀哀哭喊着,冀望冯宁能够回头。
时间就如同停顿一般,没有人能够做出立即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冯宁离大火越来越近。
一小缕火苗烧着了冯宁的裙角,她却毫无所觉,茫然地向火中走去。
众人眼中此时只有那孝服上的小小火苗,随着它一闪一闪的,众人只觉得心也跟着一闪一闪的。几个反应快的就要动作。
这时一道极快的身影跳入火中,一手夹住冯宁又从火中跳出。
众人看去,却是宿卫监李奕。他僵着一张脸,把冯宁交给急急上前的冯熙,又返回了自己的位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冯熙也顾不得失仪,紧紧拥住失而复得的妹妹。冯宁却死命地挣扎嘶叫:“放开我!让我与他一起走了!放开我!”冯熙死死咬住嘴唇,手臂浮起条条青红。
拓拔晗也已经扶着拓拔曦起来,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冯宁身边,一左一右地拉着冯宁的衣袖,“娘亲!娘亲!”地直叫唤,眼泪更是汹涌而出。
冯宁呆呆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迷茫地看了四周,突地直直地倒在了冯熙怀里。
“啊!”一声惊叫在大宋国寺的厢房里响起。
“哐当!”无心正好端着药碗进来房中,见那个昏迷数日的年轻人终于醒了,惊喜得手中的药碗翻到在地。急急地走到床边。
年轻人茫然地四处看了看,这里好像是某处寺庙的厢房,自己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
无心忙念了一声佛。答道:“这在华天寺,施主你已经昏迷了数天,总算醒了!”
华天寺。大宋的国寺。这么说他已经在大宋的境内了,究竟是福是祸?年轻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茫然的样子。
“我怎么会在这?”
“施主你在北国遇害时,正好方丈师父与贫僧一行经过,师父便救了施主回来。由于施主一路昏迷,只得带着施主一同上路。”无心见状忙把所有的经过讲了一遍。
年轻人听了,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着耐心等待的无心微微一笑:“在下宁曲,谢过师父救命之恩!”
“不,施主客气了,都是方丈师父所救,小僧不敢领受!”无心忙摆摆手,有些羞涩的说道。
“那请师父通报一声,在下想当面谢过方丈大师救命之恩。”宁曲和熙地笑道。
“小僧一定通报!”无心忙低头说道。宁公子的笑容实在太蛊惑人心了,使人不知不觉就会跟着他走。
宁曲轻声道谢,待到无心离开,才狠狠地按住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任由丝丝鲜血沁出,神情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陇西到平城的官道上,李冲一袭白衣坐在白马上拼命地奔驰着。其身后紧紧地跟着两个护卫。
日头越来越烈,其中一个护卫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自己骑下的马儿,一下子改到李冲的前面,利落地拉过李冲的缰绳,劝道:“刘老爷,你都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还是歇歇再走吧!”
“不行!”李冲紧绷着脸,一把夺回护卫手中的缰绳,就要继续赶路。
“六老爷,大老爷不是也说了,现在局势不明,要你不要那么快赶往……”在李冲狠狠地瞪视下,护卫把最后两个字连忙咽下。
“你不懂!大哥也不懂!”李冲狠狠地拍了下马儿,绝尘而去。
两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来赶上。
冯宁的昏迷让清扬宫又是一阵闹腾,太医宫人来来往往地好不热闹。
冯熙领着拓拔晗和拓拔曦在冯宁寝宫里安静地等待。
好一会,请脉煎药才弄好了,屋里的人也都退下了。
一时间又恢复了宁静。寂静中冯宁微微睁开了眼,然后慢慢地坐直。
“娘亲!”拓拔曦欢呼一声,扑向冯宁的怀抱。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娘亲醒了就没事了。
冯宁忙一把抱住她,然后又对拓拔晗招招手。拓拔晗迟疑了一会也走到冯宁面前。
“娘亲!”有些怨恨地唤道。拓拔曦不明白,可他明白,娘亲想自私地丢下他们。
冯宁无奈地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道:“娘亲保证不会丢下你们的!刚才是不得已,做给人看的!”
“真的?”拓拔晗有些不相信地问,刚才他真的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遗弃了,连自己的亲娘都要离开了!
冯宁坚定地连连点头,把他们两个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刚才只是在做戏!如果真要死,很容易,根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喝药、上吊、抹脖子,一个人的时候太容易做到了,但她还不能死!背负了万斤重担的她绝对不能死!
“好了,晗儿和曦儿也累了吧,休息去吧!娘亲还有事跟舅舅说!”冯宁抬手唤过侍书和侍画。
两人会意地一人接过一个。
拓拔曦听话地靠往侍画的怀里,拓拔晗却不放心地看看冯宁。
冯宁连忙给他一个无比坚定的神情,拓拔晗才打了个呵欠靠到侍书的怀里,这几天他太累了,毕竟他还是个四岁的孩童。
冯宁上前抚了抚拓拔晗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叹了口气,挥手让侍书和侍画自退下了。现在她真的顾不了了,但愿这一切快点结束。
——————————————————————————————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冯宁、冯熙、张佑三人,冯宁正要问话,突地叶青青闯了进来。
冯宁眼光一闪,方上前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太后有事了?”常太后与拓拔浚的感情很好,母子情深,拓拔浚的噩耗一传来,常太后便病倒了,这几日更是越来越严重,连床都下不了,是以,冯宁总怕有事,又徒增了一桩烦恼。自己又走不开身,只得遣了叶青青前去照料,好在离宫也有姑姑镇着,不至于有太大的事。
帝位 ;
入夜;浮云缭绕;月光都隐在黑云之后;一丝一毫都透不过来。
乙浑一人站立在书房的窗边,窗外窗内俱是一样的黑暗。
如今他可以说是整个大魏实际的帝王,军政大权俱在他一人之手,而且他的各个得力部下都迅速地把持了进行的各部权利。
乙浑只差一个名人,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鲜卑人崇尚强者,没有汉人那么多的规矩。他从小就想当皇帝,那耀眼的皇座是他一生的追求。
年少时,太武帝的车驾经过,一瞬间万人下跪山呼万岁,太武帝坐于车中坦然而受的威严。从此,一个小小的种子便在乙浑心中种下,渐渐的发芽,长大!
乙浑喜欢最大的权利,喜欢最美的女人,喜欢最烈的美酒!这一切都是皇帝才有的享受。所以他要当皇帝,群车山呼万岁,青史万代留名!
他等了已经有整整三十年,太武帝在时,他动也不敢动,只能暗地里积蓄力量。宗爱作乱时,他的羽翼未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滑过,寻附上比他小上一轮的少年登上了他垂涎已久的皇位。看着那个少年君主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威信;看着那个少年君主渐渐地把朝政大权抓在手中,渐渐地开始消弱勋贵宗室,渐渐地成为众人口中的明君。他再也等不下去,拓跋浚比他年轻太多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于是挑动柔然进攻边境,挑动总是勋贵逼得拓跋浚不得不亲征。然后在战场上,神不知鬼不觉!他在军中三十几年。这次出征的又多是他的部下,他便是超越帝王地存在。
只是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少年帝王不敢置信的眼光。有时,一丝愧疚会莫明地浮现,他的确给了他足够地信任。不过只是一瞬。要怪就怪你是皇帝,要怪就怪你是有作为的皇帝,要怪就怪你轻易就得到了我苦苦追求地东西!
扫除了一个障碍。但是心底总是惴惴的,事情不会像心腹想得那样一帆风顺。他知道自己还震慑于皇宫的另一个主人。
冯宁。当今地皇后娘娘。太子的生母,他是从来不敢看轻她。一个前朝遗族,在父亡家败地情形下,居然还能爬上皇后宝座。冯家也再一次从尘埃中重生!
那次手铸铜人,小小的动作却被化为无形之中。他便敏锐地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定会是他走向皇位的一个大大的障碍。
乙浑深深一叹,众人只知他有勇无谋,无法无天,谁人知道他表面下地心思,就连他的得力部下也不知道。所以他可以用这副面貌窥得许多别人看不见地事情。
但是他是真的看不懂那个女人,无论怎样的窥探都不行。自从他扶皇帝灵枢归来,她的每个行为都是符合一个聪慧女人的行为,但是他总觉得应该不止这样,难道她真的只有到此为止吗?终是他高看了她吗?
还有今天在灵堂里的一幕,是真心还是假意?
乙浑真是捉摸不定,烦燥地抓上窗台。
不会的!冯宁再聪慧也是不无权无势的女人,为这一刻他已经等了整整三十年,他绝对不会输的!
首先得先把源贺处理掉。源贺与他一样出生鲜卑勋贵,一样在军中浸染三十几年。在军中无论人脉还是势力威信,都几乎与他不相上下,而且源贺手中还有一支京畿兵,当年便是这支军队助拓跋浚登位的。如今难保会旧事重演。这样的人存在实在太危险了。
只是杀了他,恐怕军中人心浮动,影响大事。
暗杀?恐怕也不行,源贺如果在这风中上死了,就算不是他十的也是他十的,更加不好。何况军人喜欢光明正大,自己这样做无疑是自己抹黑自己的形象。
收买?更是不行,源贺可算是整个天下对拓跋氏最忠心的人了,而且源贺已经是位高权重。他拿什么去收买一个什么都不需要的人!
无奈地笑笑,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把源贺暂时调出京畿,待到自己坐上龙座,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再来整治不迟。
但是借口呢?
他需要一个借口,即使不完美。
“老爷。”巾身内侍轻轻地推门进来唤道。
“何事?”对一直跟随的亲腹,乙浑还是很厚待的。并不如外间所传的那样刻薄寡恩。
“今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差不多时候了。”内侍忙说道。
“天不是还没亮吗?”乙浑诧异地问道,说实在他实在不想去,看着一个四岁的小儿占了自己的位置,虽然只是傀儡,但是心底还是说不出的烦躁和别扭。这样那个女人便有了大义的名分,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借口不让太子登基,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父业子继。要不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大的收获,为了将来能够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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