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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渣攻进化手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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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攻进化手册(快穿)》作者:黑色地板
    文案:
    出来混的,难免遇到几个渣渣。
    主攻快穿文,成长型小攻。
    这是哭唧唧软妹攻进化为无情大渣攻的故事。
    美攻,各种受。正剧。伪升级流。小攻苏苏苏!
    内容标签: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亦坤 ┃ 配角: ┃ 其它:系统快穿
    ==================
    
    第1章 机械迷城1
    
    生活千头万绪,人心诡谲莫测,5岁的陆亦崐常常痛感其中之混乱无解。
    陆亦崐出生于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这县城远离繁华热闹的大都会,虽然不富裕,但是十分宁静自乐。
    陆亦崐的父亲生的高大俊美,边上几个叔伯也是统一的美男子。这基因到了他这里,就更是登峰造极,简直为家族争光。
    陆亦崐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他不说话的时候宛如捧心的西子,可怜可爱,一对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噙着泪,天生地洋溢了欲说还休的蜜意柔情。而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不说话的。
    富人家有大宝贝,穷人家也有小心肝。陆亦崐的父母青梅竹马地长成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恩爱非常,双双拿独生儿子当爱情见证来疼着。这对年轻夫妻疼儿子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结果疼过头了,就把陆亦崐疼成个腼腆害羞的性子。
    腼腆害羞的陆亦崐没有旁的喜好,只喜欢吹口琴。嘴里呼出的气流是无形而虚弱的,但经过弹簧片的震动,却能汇聚成悠扬可爱的音符。音符如同一群活泼稚嫩的小精灵,从山涧中趟过,从云层上跃起,从枝丫间落下。在陆亦崐看来,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了。
    他的母亲在屋子里忙活,他就坐在院子树荫下吹口琴。身后的山林红一层黄一层绿一层黑一层的,从下往上渲染,直到山顶就是一片璀璨的金光,穿透云层倾泻而下,笼罩在他头上。其他孩子在不远处嬉笑玩闹,而他安静地坐在徐徐微风中,惬意地闭阖眼睛,在音乐中心旷神怡。
    陆亦崐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跟村里其他孩子到乡间一所小洋房里冒险。这小洋房他在父亲收藏的老照片中见过,是民国时期的中西合璧样式,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走过悠长死寂的木质地板,小伙伴们忽然全不见了。他猛地回头,察觉有人在暗处偷窥他。
    陆亦崐暗自心惊,然而又身不由己地往那处暗角走去。他在楼道尽头看到一扇古老高大的红木门。阴暗的门后伸出一只苍白枯瘦的手,细长竹篙似的探出来,就颤颤巍巍地停在他面前。掌心朝上摊开,静静地躺着一颗红艳艳的水果糖。
    陆亦崐仅仅犹豫了三秒,就吃了那颗水果糖。他活在世外桃源般的村落中,活得胸无城府。拿人手短。作为回礼,他顺手在外边的花园里摘了朵月季花放在红木门边的台阶上。
    接下来几天,他经常到别墅玩。终于有一天,紧闭的红木门扉没有任何人开启,自己缓缓由内打开了。陆亦崐在那黑屋子的衣橱里,发现了一个穿着金橘色的长袍褂子,戴着圆毡帽的小男孩,跟他差不多年纪。脸像藏在迷雾中,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男孩手里紧紧抓着一支枯萎的月季花。
    陆亦崐一直以为这小洋房没住人,没想到原来里边这么热闹。小男孩一招呼,马上就从各个房间走出许多衣服古怪的仆人。打扫的打扫,种花的种花,做饭的做饭。各司其职,安守本分。
    两个小孩一起玩积木玩到太阳下山。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穿着道士袍子,头顶扎了发髻的古怪青年,抓了他的手就跑。
    小男孩在他身后慢慢站起身,小洋房里的仆人们也同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像提线木偶般转过头来,瞪着空洞的眼睛,脸色惨白骇人。
    陆亦崐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县城的医院里。怪青年就坐在旁边,抓着他的肩膀摇晃:“醒醒,快醒醒!”陆亦崐不明白,他这不是醒着的吗?
    前方的墙壁忽然“刺啦”一声响,从外边穿进来一只惨白枯瘦的手。那墙壁就像一张脆弱的纸张,被那手慢慢撕裂开。从裂开的口子里涌出来一团黑雾,慢慢凝聚成一个小孩子的形状。黑幽幽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最后就盯住了床上的陆亦崐。
    黑影阴测测地咧嘴一笑:“——找到了。”
    陆亦崐惊骇地发现,墙壁后面并不是医院走廊,而是他刚离开的那幢小洋房。可是小洋房明明是建在光秃秃的小山坳里,周围没有人烟。
    小男孩慢慢走到他面前,手一扬,床边的怪青年便惨叫一声,像镜子一样破裂粉碎了。
    远远的山坡上,传来一声寺庙撞钟的声响。声音如有实质,涟漪般一圈一圈扩散开。
    就在小男孩伸手向陆亦崐抓来的时候,周围空间疏忽扭曲成漩涡。陆亦崐就坐在漩涡中间,眼睁睁看着小男孩双手抱头,歇斯底里地惨叫。男孩像被高压水泵抽去水分,躯体飞快枯萎干裂,五官皮肉在猛烈的震颤中从身上簌簌脱落。陆亦崐吓得一动不动。他的身体也在慢慢淡去,而男孩已经破碎得不成人形了,还执着地向他伸着手想要抓住他,掉落在地板上的血淋淋的眼珠子,还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把他活吃了一样。
    陆亦崐再睁开眼睛,就发现青天白日下,自己正被人拥着,坐在一匹高高的马上。马是黑绸缎般油亮的高头大马,套了崭新的鞍鞯辔头和马铁,走在颠簸的山路上,十分器宇轩昂地率领着后方一大队士兵。
    尘土漫天的山路两旁,东倒西歪着一簇簇枯死的月季花,干瘪的枝叶在微风中萧瑟摆动。
    “这些花死了很多年了。”身后人一手拥着他,一手拽着缰绳,用一种惆怅的语气说道。
    陆亦崐被身后人禁锢在怀里,无法转身。他仰头,就看见身后人一个棱角刚硬的下颌,帽檐上一颗五芒星在日头下反射出刺眼白光。
    再往后看,就是一大队浩浩荡荡的队伍。
    士兵们戴统一的钢盔,穿统一的军服,神色木然。表情一致,步伐一致,动作一致,整齐划一得犹如复制黏贴而出,咋看十分怪诞。
    陆亦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队士兵,因为吃惊,他连言语和眼泪都忘了。
    身后人好笑地刮了他的鼻子:“小傻瓜,机器人都是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身后的青年见陆亦崐大睁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呆傻模样,便伸手捧住陆亦崐的脸,同时低下头,用下颌很亲昵地抵住陆亦崐光洁的额头。帽檐阴影处,一双深邃的眼睛噙了满满笑意:“傻孩子,你是睡傻了,连二叔都认不得了吗?”
    陆亦崐越过他的视线望向后方。那里安静地矗立着一座山。山林红一层黄一层绿一层黑一层的,层层叠叠往上渲染,山峰顶端,一片璀璨的金光穿透云层倾洒下来,凝聚在他的瞳孔中。
    所有人都说陆亦崐是睡傻了,他正经是贺彦东拜把子兄弟陆宗耀的唯一血脉,是贺彦东从尸山血海中打捞起来的小孤儿。哪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父母亲,哪有什么民国小洋房!他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历经战乱,彻底成了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儿。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一个贺二叔。
    陆亦崐不肯相信,那幸福的5年居然只是一个梦。等大队进了城,贺彦东把他搬运到家——家是处位于京畿中心的高档别墅,跟其他别墅区都间隔了三百多米,拥有安全舒适,宽敞明亮且独立的空间。所有布置,小到一盏吊灯,一块地皮,都是美轮美奂,极尽奢华之能事。
    陆亦崐孤零零地站在屋子里四顾一圈,发现茶几沙发,窗帘地毯,的确都是十分陌生。他当场开始咧嘴哭泣,小崽子似的,茫然地站在客厅中央,拿手背抹泪眼,冲着天花板哭唧唧地叫妈。
    一个瘦高少年从外边大迈步冲进来,远远的就狗吠般朝他吼了一嗓子:“哭你娘老子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不许哭!”
    陆亦崐正哭得全情投入,并不理会。
    瘦高少年仿佛被吵得怒极,抬手就扇了他一脑袋。
    陆亦崐一下被打倒在地。他被打蒙了,坐在地上怔怔望了来人。
    瘦高少年做白衬衫黑军裤黑皮鞋的打扮,是个学院派公子哥的倨傲神气。
    
    第2章 机械迷城2
    
    陆亦崐胆子不大,但脾气不小。被无缘故欺负了,他这初生的牛犊一咕噜就从地上跳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跟前的年轻老虎,就要报仇。
    可惜他小胳膊腿儿,完全不是瘦高少年的对手。他几次反抗无果,还被对方搡了个结结实实的倒仰。而少年仿佛是玩出乐趣来,未等他站稳当,就一抬手把他推倒在地,然后哈哈大笑地看他摔个四脚朝天。
    陆亦崐气得哇哇大叫。他咧开嘴,从客厅一路嚎啕着往外边跑。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跑了一圈后,他嚎啕着又跑回了客厅,攥着小拳头朝瘦高少年捶打。没有人可以给他出头,他只能自己去跟对方决一死战了。
    陆亦崐存了玉石俱焚的心,使尽了吃奶的力,而瘦高少年被他这样捶打,却是笑嘻嘻的,不痛不痒,还感觉十分有趣。
    他问陆亦崐:“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陆亦崐回答,他忽然福至心灵,指着陆亦崐的鼻子笑道:“我知道了,你叫小泪包,爱哭鬼!”
    听他随手拈来一个外号给自己,陆亦崐气得肺都要爆炸。他一边成串地眨泪珠子,一边攒了力气要跟少年同归于尽。
    少年轻而易举地把眼前这不自量力的小崽子举起来抱住了,大笑着丢上去,接住,再丢上去,再接住。再要丢,就丢不上去了。因为陆亦崐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缠得紧紧的,死活不肯撒手。
    这时,贺彦东顶着一身寒气,踩着铿锵的军靴从屋外走了进来,大衣氅子还没脱挂,就从后边强横地把陆亦崐接手过去。
    陆亦崐如见救星,飞快搂住了他的脖子,同时扯着清脆稚嫩的嗓子对他告状:“他打我!”
    瘦高少年把眼一瞪,秀气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满。他朝贺彦东叫嚣道:“好你个小泪包,还该敢当着老子的面告状,行啊!哥,你把他放下来,我还没玩够呢!”
    贺彦东皱起刀锋般偏于锐利的眉宇,面露不虞。他是个刚正威严的相貌,军装笔挺熨帖地勾勒了周正高大的身躯,肩章与胸章互相辉映闪烁,看着十分泠然不可侵犯。他抱着陆亦崐,原地立正转身,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陆亦崐后来才知道,这瘦高少年是贺二叔的亲弟弟贺峪祺。
    陆亦崐恨死贺峪祺了。
    贺彦东疼爱陆亦崐。这疼爱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
    好的时候是非常的好,什么都给,怎样都行。坏的时候,则是又打又骂。打是军队管理式的抽鞭子,骂是劈头盖脸的数落。但坏的情况总是少的。并且贺彦东的打骂都是师出有名,都是为了陆亦崐上进学好。
    陆亦崐领会了这份厚爱,所以贺二叔打他,撵他,他反倒跟贺二叔更亲近了。
    在陆亦崐哭泣的时候,贺彦东也不哄他。
    贺彦东就站在高高的摩天办公楼楼顶,把小小的陆亦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俯瞰街道,俯瞰脚下这机械普及,科技发达的现代大都会。
    夕阳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锋芒毕露直插云霄。玻璃甬道在空中盘旋成街道,其中行人往来,市贸喧嚣。远处,从楼层中不时穿出一列列悬浮列车,蟒蛇般在空中一个漂亮甩尾,又凭空消失在另一个楼层中。冰冷的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协奏曲。
    陆亦崐被这恢弘的世界震撼住了,忘了哭泣。
    这时,贺彦东便豪情万丈地举目眺望天际尽头,对肩上的小孩说道:“崐儿,你要快点长大,成为二叔的臂膀!”
    陆亦崐回首过去,恍惚地觉得幸福的一家三口生活,的确是一场梦,是一段从未存在过的空白。他先还半夜哭醒,光着脚到处找爹娘,再长大一些,就不找爹娘,只找二叔了。
    贺彦东虽然不苟言笑,但陆亦崐孺慕崇拜他,看他就是各种风度翩翩,天神下凡。而看贺峪祺,陆亦崐就只觉对方狗憎人怨,难以入眼。他完全无法对对方正常审美。
    贺峪祺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少年,十五六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他跟兄长自小生活在军事化管理的家族中,打照面的不是古板严肃的军官,就是冷冰冰的机械兵团,十分枯燥无聊。身处这钢筋铁骨的金属古华帝国中,活生生的陆亦崐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
    小泪包漂亮可爱,而且活蹦乱跳,十分招人疼。
    像逗弄一只躲在沙发下的小猫崽子似的,一旦贺彦东不在,贺峪祺就使出浑身解数,拿出各种小玩意把陆亦崐哄骗出来。等陆亦崐怯生生地勾出小爪子的时候,贺峪祺就猛地一把逮住他,抱高了往天上丢!
    长此以往,陆亦崐落了心理阴影。见了他就跑,跑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哭,哭了就必须满院子地跑,要去找贺二叔告状。而贺二叔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只有他的副官知道他在哪里。陆亦崐找不到家长,就又自寻死路般嚎啕着跑回去,孤零零地站在贺峪祺面前,对着天对着地对着贺峪祺哭,永远没有服气的时候。
    陆亦崐越是如此,贺峪祺就越爱撩拨他。有时候贺彦东回来了,把哭得气息打岔的陆亦崐抱走了,他站在后边看着,就感觉十分刺眼。好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他追之不及,心中懊丧。
    古华帝国建设蒸蒸日上,贺彦东的事业也蓬勃日进。
    贺彦东在三十六岁的年纪,因为一场清剿异族的彻底的大胜利,被破格提拔为绿营中将。这些年,他每次要领兵作战,必定要捎上陆亦崐。陆亦崐被他放在身边日夜督促教导,又终日在大炮硝烟中摸爬打滚,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终于练成了一身硬骨头。
    陆亦崐看自己骨架撑开,很有希望长成个大个子,自觉在小叔叔贺峪祺面前底气倍增。所以贺峪祺再要撩拨他,他就敢回手。跟贺峪祺摔跤似的在地上滚成一团,滚成两只灰扑扑的花脸猫。他用手肘跟膝盖压制住贺峪祺,跟贺峪祺面对面地喘气,面上恶狠狠的,心里却酣畅淋漓,十分痛快。
    他跟贺峪祺从小打到大,早打成了一对冤家似的小伙伴。
    贺峪祺躺在他身下,却是心脏“噗噗”急跳,头脸小腹都跟着发了低烧。
    上方的陆亦崐正在抽长身子,就像柳枝抽芽,一片鹅黄嫩绿的鲜美颜色。他脸蛋瓷白精致,手脚秀美纤长,五官渐渐长开,十分标致动人。就是两颊还是鼓鼓的,带点婴儿肥。这使得他的美,美得稚气懵懂。
    这样美好的一个陆亦崐,正对着他孩子气地咧嘴笑,浑然不知他内心坎坷跌宕。贺峪祺在16岁的春天悄无声息地开了窍,他心底朦朦胧胧的,装满了成人式的苦恼跟甜蜜。
    贺峪祺伸手把陆亦崐抱了个满怀,抱得紧紧的,胸腹相贴,几乎就要耳鬓厮磨。
    陆亦崐还在洋洋得意,一味逼问他:“你输了!你服不服!”
    贺峪祺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嗅探他的头发。头发是细密乌黑的秀发,陆亦崐敬爱贺彦东,贺彦东梳了个莫西干发式,他也有模有样地往头上抹发蜡来上一个。可惜猫学虎步,形似而神非。发型也是挑脸型跟身型的。同样的发型,贺彦东看着是冷峻沉稳,陆亦崐顶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却是愈发衬得俊俏风流了。
    贺峪祺笑嘻嘻的答应他:“我认输,我服气得很!”
    他对小泪包的美貌的确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心悦诚服,服的没得说。
    时隔8年,陆亦崐终于把“凶恶蛮横”的小叔叔打倒在地,取得了压倒性的大胜利。为着这场胜利,他因为在军中私自斗殴,被贺二叔罚跑一万米。霞光万丈的黄昏,他一个人绕着训练场一圈一圈地跑,边跑边对场地上的贺峪祺龇牙咧嘴扮鬼脸。场地木桩上,头顶钢碗扎马步的贺峪祺也回了他一个利索的白眼。
    陆亦崐13岁,贺峪祺被家族派往岭南边城。他这身份,若放在几千年前的古华国,就是镇守边关的藩王跟节度使,是手握实权的一方大将。然而,看着是荣升了,只有贺家内部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山不容二虎。年轻一辈中,贺彦东鹤立鸡群,深孚众望,是当之无愧的贺家下一任家主。贺峪祺跟其他宗族兄弟只能避其锋芒。
    远离权利中心,明升暗降。
    没人告知陆亦崐真相。贺彦东一心把他栽培为而儒将非政客。陆亦崐没有看懂其中蹊跷。
    
    第3章 机械迷城3
    
    贺峪祺的队伍要开拔,陆亦崐高兴地来送行,为这终于不再无所事事的小叔叔感到由衷的欣慰。
    忧伤自然也是有的。贺彦东是他如父如母的长辈,但贺峪祺却是他唯一的朋友。打打闹闹,又能一笑泯恩仇的好朋友。
    贺峪祺在人前狠狠地抱住他,两手箍住他的腰肢,几乎要把他勒进怀里。同时目光冰冷地射向前方。
    那里,贺彦东正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他们亲近。贺彦东依旧是一身肃杀的寒气,目光却是一潭井水,平静而幽深。隔着日光下反光刺眼的防弹玻璃,贺彦东远远地朝弟弟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陆亦崐回抱了小叔叔。但他的手是光明磊落的,他的笑是坦率明亮的。
    陆亦崐对贺峪祺说道:“小叔叔,等你安顿下来,我过去看你啊!”
    贺峪祺翻身上马,背着身朝他晃悠悠地挥手告别。他在心中默默地神伤道:真的还能再见吗,我心爱的小泪包。
    三年后,在一个春寒料峭,冰雪消融的时节里,陆亦崐骑着一匹威武的黑马,领兵往岭南边城去了。
    马不是活马。和贺二叔领他回来时骑的一样,看着是生动的活物,剖开了看,内里全是机关齿轮。
    路上行军半个月,陆亦崐的脸上就没放过一刻钟的晴。无形的风雪扑面而来,在他脸上凝成一层薄薄的冰霜。他面无表情,目光冷酷,看着与周围的机械士兵几乎如出一辙。
    此次远行,他不是去看望贺峪祺,而是去剿匪,剿贺峪祺这个逆匪。
    两年前的大年三十,在新年第一声鞭炮响起的午夜,陆亦崐从噩梦中惊醒,就遥遥听见京畿一声震天撼地的警报拉响。竟然是岭南边城对京畿重地开了炮。
    岭南边城是京畿的后门。这是祸起萧墙。
    这场战争一耗就是两年之久。耗得京畿首长都遥遥对贺家发了话,要求速战速决。
    贺二叔杀伐决断,决心在大错铸成之前清理门户。他让陆亦崐去把造反的逆匪贺峪祺抓回家族发落。
    16岁的陆亦崐功勋卓越,已经晋升为团长,不负所托地长成了贺少将的左膀右臂。
    贺彦东说,这是一次磨炼。越是艰难,越要挑战。越过这道坎,世间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成长。
    军令如山,父爱如山。
    可陆亦崐扪心自问,贺二叔不派遣他,他也是要主动请命的。机械兵出手没轻没重,他舍不得小叔叔受苦。即使贺峪祺这谋逆罪,在古华帝国刑法中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岭南边城号称易守难攻,金城万里固若金汤。但也没能顶住来自京畿的凶猛攻势。贺二叔向来铁血独断。在战争全面打响的第一时间,他就切断了岭南边城的对外交通和卫星通讯,以中央母系统控制住边城附近的机械兵团,把岭南边城围成一座泼水难进的死城。
    因为边城内的子网络是独立的,所以贺二叔没能一招制胜。只能打打停停耗去两年。
    在没有物资军资供给,吃一点少一点的情况下,陆亦崐难以想象,贺峪祺是怎么撑过这两年的。
    傍晚时分,一大队人马抵达了终南山下。终南山距离岭南边城不到五十公里。山下有一处叫桃源村的小村落。陆亦崐整合队伍,在这村落休息了一会。在大石块上点开微型电脑,他跟计算机一起制定了最佳的攻城路径和方案。
    除了贺彦东,他不相信任何人。只有计算机能够跟他肝胆相照。
    陆亦崐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攻破岭南边城,活抓了贺峪祺。
    最佳的攻城路径和方案,用了不到一天,就顶着枪林弹雨,顺利打开了边城的城关大门。
    城门被炮弹炸开,迎接陆亦崐的,却只有一面残破的城墙,和一座死寂的空城。城里到处硝烟弥漫,楼墙坍塌。地上一堆堆地横陈着机械士兵破碎的躯体,躯体上电路磁片还在“滋滋”跳电。
    陆亦崐一军靴踩上去,慢而沉重地碾,碾出低微的炸裂声。
    贺峪祺跑了。
    陆亦崐的士兵用地层探测仪找到了一条直通后山的地道。
    一身戎装的陆亦崐拾阶而上,面向后山在城楼站定了,身姿笔挺如标枪。他左手按住腰间配枪,右手握着马鞭鞭柄,拿鞭梢磕碰城垛上断裂的砖块,表情随意得像游玩观景。动作开始也是无聊随意的,后面却是越磕越快。
    “啪!”
    猛地一甩鞭子,他狠狠抽塌了一个边角。
    漫天彩霞披挂在他身上,给他泼了一身妖异的血衣。他在熊熊大火映衬下扬起年轻英俊的脸,朝下方等待的机械兵咬牙切齿地下达命令:“给我追!”
    陆亦崐不喜欢大海捞针,他只会请君入瓮。他是贺彦东一手栽培出来的,他的行动是机械兵式的冷静克制。他虽然抱着私心前来,但真正抵达战场时,他立刻就抛弃了所有私人感情。这时候,贺峪祺不再是小叔叔了,而只是他的一个猎物。猎人捕猎,没有赤手空拳跟猎物讲道理的。
    他的机械兵是吃电饱的,贺峪祺的也是。如果想要活命,贺峪祺为了他的立身之本,是肯定要来抢物资的。陆亦崐布置兵力围堵了几个出口,然后散布风声——为了抓住逆匪,主将在前天的攻城战中被流弹击中,正在桃源村中养伤。而京畿正往终南山遣运储电机和聚能高温炮弹。最多三天,终南山将被空间隔离三小时,在高纬度中被引爆。
    陆亦崐带来的兵不多,不过三个团,只能俭省着用。左右布置安排下来,连贴身的副官都派出去了,最后就只剩下他自己。自己也要物尽其用。陆亦崐把自己埋伏在进出桃源村必经的一条小道上。
    他像只猎豹,安静地蛰伏在草丛中,睁着眼睛,竖起耳朵,悄无声息地等待。
    桃源村太小了,必然是困不住对方的。他也没妄想靠几把聚能枪就活抓了贺峪祺。
    他的战术是围三缺一。他不会去管一个一鼓作气,背水死战的贺少将,他要抓的是一个惊慌失措,方寸大乱的贺峪祺。
    渴了喝水,饿了就啃压缩面包。在机械兵团中长大的陆亦崐,对食物没有太多追求,只要不是格外难以入口的,他总能努力吃完。
    入春的山林傍晚,一场雷雨姗姗来迟。先是狂风大作,山石簌簌滚落,树木枝丫狂乱甩动。风在鬼哭狼嚎,而滚雷则由远而近,在滚滚黑云中一路翻涌碾转。及至滚到山顶时,骤然炸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炸得整座山都为之震动。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豆大的雨滴。
    初春的雨劈头盖脸地往人畜植被砸,滂沱而冰冷。砸在机械兵身上,打出钝重的金属撞击声。
    风雨中,遮掩着一队涂满迷彩的人马。这队人马借着接天连地的雨幕,鬼鬼祟祟地潜伏而来,临近村落前,忽然蚁散四去,只留了一纵队继续掩人耳目地向村落跑去。
    陆亦崐曲腿坐在雨中,眼望着这队人马,记住了对方四散开的位置。他的睫毛太长太密了,上下被雨水连成一片,几乎要把眼睛黏住。在长达三个小时的风雨肆虐中,他一动不动,心无旁骛,一点眼见瓮中入鳖,株下来兔的激动都没有。犹如一块漆黑的石头,一根腐朽的树桩,那雨落在他身上,没有半点回响。
    在嘈杂的雨声中,村落里突兀响起一声枪响!
    陆亦崐立刻摁住腰间手枪,伏低身,把自己藏在杂草灌木中间。
    桃源村里乱成一团,到处是此起彼伏的枪声,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和怒吼。有狗吠鸡鸣声,有无辜村民的尖叫声,有受了惊吓的小孩儿的哭闹声,有他的副官的惨叫声。
    无论如何,陆亦崐都只是一眼不眨地死盯住小道路口。他知道自己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没有任何人跟事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终于,村口磕磕绊绊地冲杀出一小团人,这团人紧密护着中间一个高个子,正在突围。总算冲到小道路口,又从四面涌来援兵。陆亦崐猫低腰,同时朝自己布置在前方的小队打了手势。机械兵们立刻一拥而上,将这团人冲得七零八落。
    一个人影从这团人中飞快越众而出,往小道抢步冲来。
    陆亦崐等的就是现在!
    
    第4章 机械迷城4
    
    然而陆亦崐只等到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那人临近路口,似乎心有所感,忽然一个掉头,竟然朝左边的草径跃去。陆亦崐毫不迟疑,立刻拔腿追上。对方改变方向的可能,也在他的预设方案中,不足以让他惊讶。
    夜太黑了,雨太大了,脚下山路起伏颠簸,地陷枝杈树藤皆是陷阱。陆亦崐不怕前方人突然回手给他来上一枪。因为他知道以这样的风速雨速,双方这样风驰电掣的速度,这一枪不可能端稳。
    山林四处又陆续冒出来几个对方的机械兵,追着陆亦崐“啪啪哒哒”地射击,然而竟然没有一个跑得过他,打得中他。陆亦崐在山林间穿梭跳跃,显然十分熟悉高地山林战。
    一个箭步飞跃过两米宽的壕沟,陆亦崐瞄准前方黑影,抬手朝对方放了一枪。子弹在黑影身侧树干激起几点火星。黑影一惊,越过树干朝旁跑去。陆亦崐跨步撵上他,同时手换弹匣,朝对方脚下飞快打出一梭子弹。
    黑影避开子弹,刚冲出荒莽丛林,就被疾扑上来的机械兵反手扣住,七手八脚摁到地上。黑影一时忘了挣扎,竟是愣住了,万没想到生路的尽头会是如此狼狈。
    他被迫半张脸紧贴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喘息着梭巡一圈,他发现周围全是京畿特有的黑翼军装机械兵,这才想明白自己是中计了。身后那人看着追得杂乱无章,被他领着跑,却原来暗暗掌握了主动权,用子弹迫使自己接二连三地改变方向,终于把他赶进了包围圈。
    他又想到先前那些风声谣言,突围时村口突然冲出的敌兵。敌人显然早就知道他预设的伏兵了,却不做清理,也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让他以为对方的兵力都集中在那里。
    贺峪祺想到了一个词,步步为营。
    这样的对手,让贺峪祺感到心寒。
    贺峪祺还在喘气,却不再做无谓的反抗。
    雨势变小,跑了大半夜,天色开始蒙蒙亮起,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前方的机械兵们忽然向左右散去,分出中间一条道路。贺峪祺的眼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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