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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人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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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承云被拽回了神,抬头看着散发着骇人压力的张清皓,这人从一举一动上都渗透着狼性——隐忍,凶悍,顽固。
  难怪自己从见到他开始,就不断联想到那头狼。果然不是他在异想天开。
  但郭承云还没有将张清皓和小狼完全划等号的自觉,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
  张清皓把郭承云两只冒汗的手抓过来,在自己衣服上糊了两把,还翻起郭承云的手掌左看右看,吹了几口气,确认上面没有汗了,才把郭承云的手放下。
  郭承云纠结得几乎要把下唇咬破。这家伙行为不怎么上道,甚至举止粗鲁,可是却不能说他的人不好。
  听见自己胸口又擂起了小鼓,郭承云被自己那表现直白的心脏气得简直要晕过去。
  当晚,郭承云赌气不肯吃饭。
  到了临睡觉时他才说:“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把旧帐算干净。”
  张清皓张口就说:“你在我们第一天上学的中午说过,如果我叫你爹,你就原谅我。可今天白天我叫的时候,你更生气了。”
  “闭嘴。”
  郭承云想到白天张清皓叫的那一声“爹”,真是又窘又雷,不堪回首。
  “错了?……爹地。”张清皓回忆起来了上次郭承云说过的话,信心十足地说。
  “闭嘴!”
  “啪”,张清皓收获一个脆生生的大巴掌,他露出了非常冤屈的表情。
  出尔反尔的郭承云往沙发上一扑,其实他是臊的:“你必须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许掺假。”
  张清皓也端正地坐在对面床上:“最多问五个。”
  “跟我摆谱,以为你大腕呢?……第一,你为什么咬我。”
  张清皓沉吟半晌。
  这一时间的不坦率顿时让郭承云极为不舒服:“很难吗这个问题,牙痒了还是饿蠢了,选个。”
  他准备在张清皓二选一之后,上去把他揍成熊猫。
  张清皓把脑袋低得让郭承云看不见脸:“都不是,我没想吃你。你应该知道的,我是狼王,如果你身上有我的记号,你到山里去的时候,百兽就不敢动你。”
  感情自己半年来的猫狗缘就是拜这家伙所赐吗?
  郭承云觉得这个世界太特么玄幻了,他曾经一直企图让自己相信,所谓狼王,就是强壮而且带毒的头狼之类的变异存在而已。
  “多此一举。我那时候都要去德国了,根本没机会跟什么野兽接触。”
  “我以为你会跟我回山里。”
  郭承云没想过对方竟然对自己有这种期待,他呆了一秒,旋即道:“你真是蠢毙了,我被你啃,肯定直接关系破裂,怎么可能会跟你去!”
  “对不起,我是狼,没法说话。”
  郭承云默然。
  “我犬齿里有毒液,可以让你的体质尽量接近我,不会生病。还有,想杀你的人也会掂量掂量。”
  “这些我早知道了。”
  “那你还怪我那么久。”
  “闭嘴!你又没有亲口证实,我那时只觉得我在自作多情,觉得这样想的自己特不要脸。”
  张清皓不开心地扁扁嘴。他被叫闭嘴三次了。
  解决了最重要心结的郭承云,现在一身轻松,简直可以说是高兴得快飘起来:“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怎么变成人了?你到底是能化形的妖怪,还是说,你在我弟死以后,上了他的身。不对,你应该就是我弟,你之前说过,这人类身体是你的,只是被别个家伙霸占了。你有狼和人两个身体?”
  “嗯。我是狼,也是张清皓。人和狼都可以自由活动。”
  “……”郭承云突然想去睡一觉,也许睡醒以后,这些个玄幻的概念就不存在了。
  “第三个问题,照你刚才的说法,你作为人生活的时间,应该只有今年这大半年。所以你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基本上是狼的?所以你学习很差。”
  “对。比方说,我没有美丑观念,潘世昭说过你是个美少年,我就为了搞清楚美是什么,抢了学校公认的许多美女过来研究,但还是分不清美丑。”
  终于借此机会把自己的黑历史洗白的张清皓,高兴得傻兮兮地笑。
  郭承云扶额:“你高兴个屁,就算你不是强抢民女的神经病,你也是个强抢民女的傻叉!”
  张清皓刷地抬手,捂住刚才被打肿的脸,默默等着下一个巴掌,却没等到。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郭承云一眼,那小眼神把郭承云弄得哭笑不得。
  “我不打你,你躲什么。”郭承云把张清皓挡在脸上的手扯下来。
  在张清皓露出感动的目光的一瞬间,郭承云突然发狠,揪住了张清皓那块被打肿的脸颊,扯得他呜呜直叫。
  郭承云发完脾气以后,继续问问题:“第四个问题,我该把你的位置摆在哪里?”
  他之前的三个问题,都是为这第四个问题做铺垫的。而这个问题,又是为了等下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血缘关系上,是我这个身体的哥。”
  “行,你要是叫我爹,我可无福消受。就好像你在诅咒我早死一样。”
  郭承云换了个舒服姿势躺好,喃喃道:“其实我不应该相信一头狼的说辞。你刚才说的所有话,我就拿来仅供参考吧。”
  “……”张清皓无语,“你睡了啊。还差一个问题。”
  “被我打骂得还不够爽是吧?”
  “够了,不,不够。”张清皓知道自己嘴笨,赶紧斟酌词汇。
  “没有问题了!”郭承云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翻滚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有些问不出口。
  “一二三四五,刚才是四。”张清皓对自己的数学没有自信,扳指头数了数。
  “蠢猪,连个数都数不清,是一二三四六,没有五!”
  郭承云把手一扬,再次把自己的枕头贡献给了张清皓。
  第五个问题,你眼里,把我当什么?
  *****
  深山里,年轻的白狼王带领狼群浴血奋战后,正蜷在洞穴里独自舔舐伤口,好不凄凉。
  半夜,郭承云被翻来覆去的张清皓吵醒了,拉亮了床头灯:“怎么了?”
  张清皓坐起来,额头汗涔涔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干嘛不说话啊?张小狼。”郭承云作势要跳下沙发过去查看。
  张清皓打手势阻止了他,心中斟酌着词句,最后用寥寥几字坦白道:“白狼受伤了。”
  “它受伤关你什么事,”郭承云闻言,把伸出去的双腿又收了回来,爬回自个蜗居的沙发上,毫不留情地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它哪天不受伤?大晚上的它让不让你睡觉了?你帮我跟它说,它连带吵到我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原来你讨厌它。”张清皓心底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浓浓的苦涩,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才会向对方做这种试探?明知道自己作为狼的那一段过往,会被否定。
  毕竟自己曾经那么狠心地咬过他。
  郭承云不满地拍拍沙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不喜欢它了?”
  张清皓被说得脸一红:“假如那时候,你真的跟着它住进了山里……”
  郭承云咳了一声:“那样会遇不上你,挺可惜的。我承认如果你和小狼打架,我会稍微有一点偏向你。不过退一万步讲,如果给当年的我机会重来一次,我会选择守着它,一辈子见不到你。因为这是我觉得对我最好的结局。”
  “我自私吗?”郭承云伸长脖子观望张清皓的表情,心中忐忑,不知张清皓会如何生气。
  张清皓却笑了,那笑容里透着舒心:“不,那样很好。对它对我都很公平。我想能跟你在一起,哪个只是其中的一个我。其他的我,孤独着也可以。”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作为白狼在回答,还是他自己在回答。
  “你这样说话真是太狡猾了,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得下?”
  张清皓吐字清晰地说:“不,我只是想感谢你,至少有一个我,能够不再孤独了。”
  这句感谢是一狼一人的双重分量,沉甸甸的。
  对张清皓而言,作为狼的日子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能得到郭承云的肯定,他那段长达几年不敢去回想的记忆也变成了甜的。
  狼王舔舐伤口的画面,回荡在张清皓脑海中,也不再那么充满孤独。
  郭承云一脸疑惑地审视着张清皓,见对方面容上的释然不似有假,不知该如何深究,只好庆幸对方没生气,倒头睡觉,不忘骂一句:“奇葩,被说不如一条狼还瞎开心。”
  双方皆是如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般,一夜无梦到天明。

  ☆、弟弟的诡谲身世(九)

  张清皓被郭承云在教室里那没留情的一脚,踹得旧脚伤复发,停了几天踢球后,居然就变懒了,时不时就杵那儿不上场。
  欧阳明哲走到场边,给了郭承云一袋子开心果,然后就去踢球。
  郭承云招呼正在几米开外颠一个球的张清皓过来。
  等张清皓走到跟前,郭承云说:“帮我把没开的磕一磕。”
  最近,郭承云一直在对这头狼耍了他那么久感到不爽,随时随地都在对张清皓打击报复,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人类的面子。
  张清皓把球踩在脚下,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你叫何新成。”
  说着这话的张清皓扭头就走,郭承云手一扬把他拽住:“站住!你个大,站这帮你姐挡风。”
  张清皓往回撤了一步,郭承云指指旁边:“傻么?这边才是上风。”张清皓撇撇嘴,几秒没吭声,最后小相公似的又挪了一步。
  “来,把伞撑开。”郭承云递了一把阳伞过去,张清皓脸上暗潮汹涌地老实地照办了。
  郭承云看得直撇嘴。这人明明那么闲,连如此扯蛋的活计都肯拉下脸做,怎么就不愿帮干点磕开心果的正事了。
  难道磕开心果比站桩难得多?
  郭承云越想越不是滋味,把没开口的开心果全扔在张清皓身上,砸了一阵,说:“如果你帮我磕,我让你坐旁边。”
  “你不要浪费欧阳明哲送你的东西。”张清皓条件反射地想弯腰去捡,可还撑着伞,弯下去一小半的腰僵硬了一瞬,又艰难地挺直了,但一双眼睛还是惋惜不已地看着地下的开心果。
  郭承云其实比张清皓还舍不得暴殄天物,砸一颗就心痛一阵,砸到十来颗以后,痛失了那么多开心果让他气上加气。
  看你不帮我磕!
  郭承云捡起之前放在长凳上没喝完的易拉罐,凌空砸去,“当”地正砸在张清皓头上。
  这清脆的一声倒是把郭承云自个给砸清醒了,又开始后悔不迭——别人凭什么要听他使唤?
  “怎么了这是?!”这声巨响引来了欧阳明哲,急吼吼地跑了过来,“这是家暴了?”
  张清皓只是阴沉着脸不吭声。
  唯恐天下不乱的何新成也笑吟吟地快步而来,问这家暴是怎么回事。
  “帮我磕个坚果有那么难?”郭承云咬牙切齿。
  “哦,原来如此。我来吧。”何新成伸手要拿过开心果袋子,被郭承云一欠身避开了。
  “我非要他给我磕,我还非跟他杠上了!”郭承云的脾气就这样,架子大,尽管心里叫悔不迭,但表面上还是要硬扛着。
  张清皓面无表情,仿佛打定主意,我就不吭声,看你能翻了天去。
  郭承云见状心里拔凉拔凉的:“伞给我,你滚。”
  他卯足劲,把伞从张清皓手里硬拽了几下,终于夺了过来。
  欧阳明哲忽然喷饭,兀自笑个不停,说:“我说是个什么事儿呢。不是皓哥不愿给你使唤,而是他的牙不是开心果的对手,实在啃不动,他都装了好多颗瓷牙了。”
  张清皓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脸变得煞白。
  郭承云诧异得手上拿的伞一歪。他冷不丁地想到,他和这弟弟绝逼是同个爹的种,脾气贼像,都是死要架子、死要面子。
  欧阳明哲捅了何新成一把:“你也真是,怎么没替皓哥澄清,还火上浇油。皓哥其实没恶意,只是是脸皮薄。”
  郭承云吸了吸鼻子,把伞重新递给张清皓。
  何新成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下,仿佛是话里有话:“我就想看看张清皓到底宠天使宠到什么地步。如果宠得太过了,就不太好。”
  欧阳明哲用手指顶了一下张清皓拿着的那把伞,阴阳怪气地说:“瞧瞧、瞧瞧!”
  何新成摸摸郭承云的头发:“有点过了。说真的。”
  “什么过了,”郭承云一时没转过弯,“我闹得过了?还是使唤得过了?”
  何新成不作任何解释,就这么走开,留给其他人一个背影。
  郭承云心中不悦,跳下长凳也想走,虽然还没想出要走到哪去。得,他承认是不该砸那个混蛋。
  “你别忘了,他上一句话说的是皓哥宠你。”欧阳明哲的目光依旧黏在何新成的背影上。
  是说宠得过了?郭承云的脸有些扭曲。
  “明明办不到,但是又不愿承认办不到。”欧阳明哲一脸嘲弄。
  郭承云联想起上次买手表的事情,望向张清皓,看到一向在人前光明磊落的张清皓,将头一侧,躲开了自己的目光。
  这都能叫宠了?那某些天天吃饭睡觉都抱着宠物狗说“宝贝儿”的叫什么?像他老弟这种表达障碍症,能宠得起人么?
  在很多明明能辩白的场合,这家伙都宁可选择哑巴吃黄连。他是只做不说型的野兽,所以在人类的社会里会吃亏。
  如果把家业交给这样不能左右逢源的家伙,指不定一朝一夕就给他赔了。
  郭承云联想到这里,暗暗为张清皓捏了把汗,你可别继承,老实当个甩手股东就拉倒了,不然家产有得你败的。
  不过要是不继承,得找谁来?以前不是说他父亲的弟弟等人都去日本了。
  十月底,郭承云坐在院子的小木凳上,用几根彩色细绳子给自己编手链。
  说真心话他的水平不怎么样,已经产生了一个失败作,目前正在奋斗第二个。
  张清皓本来被使唤着坐在旁边给郭承云翻编手链的教程,这时候去上洗手间了。
  郭承云叫了苏宇过来顶班,苏宇没过几分钟便开始发牢骚:“长期保持同一个动作,真不是人干的活!亏那小子刚才定在这那么久。”
  郭承云冲苏宇鼓起眼睛:“你身子骨怎么了?还行不行的。”
  苏宇赶紧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话:“停,求别说,男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话说,那位绝逼可以帮你翻一整天书,按你的标准属于特别行的张小伙子,快要过生日了。”
  “这样啊,”郭承云对着他自个的膝盖定了一会儿神,说,“他以前习惯怎么庆祝?哦不,没有以前。”
  苏宇无聊地揉着书本的边边角角:“他都没满打满算活够一年,他跟他爸妈都没见过几面,对生日哪里有概念。”
  郭承云一巴掌扇过去,将苏宇乱揉书本的手打开:“那怎么整?他的正牌生日到底是12月底从棺材里挺尸起来那天,还是从他母亲肚子里出来那天?”
  郭承云想,要不就是他从母狼肚子里出来那天?这是第三个选项,不过狼的身体要和人类身体是分别独立的,所以不应该算进去。
  从小在传统观念的灌溉中长大的郭承云,对生日相当重视,村里人过生日都要好一番闹腾,呼朋唤友,摆几桌子好菜。
  郭承云以前特爱看世昭哥吃长寿面的艰难样,世昭哥的动作谨小慎微,生怕面条给断了,一边还要防备爱使坏的郭承云对他突然袭击。
  于是郭承云说:“这不行,生日还是得过,总不能从此以后这辈子都不过生日了?我记得他说过,他爸把他12月底挺尸的那天,当做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就选那天吧。”
  苏宇不屑地道:“生日这种日子,对他没意义的。我们在管他哪天过之前,得先管他过不过。”
  郭承云的提议被苏宇否决,有点闹情绪,手上的动作没控制好,彩绳掉了一根到地上,他伸手去捡,结果绳子搅成一团。
  苏宇火上浇油道:“皇帝都不急,我们太监急什么。”
  “你才是太监,黄毛太监!”郭承云彻底发飙,厉声说。
  苏宇腾出一只手,揉揉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金色染发。心里骂一句:卧槽!以后如何直视?
  “就从零岁开始算吧。”不远处传来张清皓的声音。
  二人听到张清皓的声音,都扭头看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张清皓。
  郭承云反驳道:“不,你生日还是应该从你挺尸那天开始算。你没必要管以前的事情。什么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老爹,歇斯底里受害妄想症的老妈,哑巴自闭症的你自己,都他妈见鬼去吧。”
  一席狠话说得苏宇目瞪口呆。
  张清皓抠郭承云句子里的毛病:“你也说了那是我‘自己’了。”
  郭承云被张清皓噎住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扯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蛋。”
  “我只是记忆从中间断开,身体还是从零岁开始的那个。”
  “这有什么的,不想要的部分就不要,把包袱扔了重新开始有什么不好?”
  “无论我想不想要,这包袱仍然在我身上。不是我无视了,就能丢掉。”
  郭承云暂时没找到词反驳。
  张清皓走过来,用眼神示意苏宇,叫他起立换人翻书。
  “你被开除了!”郭承云抬脚,把张清皓踹开。
  苏宇拧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苦瓜脸:“你先别开除他,我要辞职!饶了我吧祖宗,我可不要帮你翻书,累得慌……张小苦力你还真走了?”
  “我生日十月多少号?”张清皓一面往远处走,一面丢下一句。
  “你不是撇不开你的旧历史吗,问你亲亲老爸去啊?”郭承云冲着张清皓远去的背影挑衅道。
  郭承云转头看看苏宇,见他跟哈巴狗一样累得吐着舌头直瞪眼:“去去!不用你帮我拿书了,你家老爷我不编了。”
  苏宇如获大赦,跳起身:“等少主从他爸那里问到具体日子,我们去找他学校的朋友一起庆祝吧。”
  “是哦。”郭承云本以为,自己跟张清皓吵了一场没结果的架,这才发现这场吵架其实是有结果的。
  因为大伙可以给这小子张罗生日事宜了。

  ☆、弟弟的诡谲身世(十)

  课间,郭承云走到教室外边接热水,看见张清皓跟何新成面对面站在一起。
  那二人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低头说着悄悄话。
  欧阳明哲从旁边快步跑过来,使劲环抱住何新成的肩膀。
  何新成被压迫得肩膀都快变形了,伸手下意识地去掰开欧阳明哲的手臂,脸虽然扭向欧阳明哲那边,嘴巴朝他生气地歪着,但一双眼睛仍专注于与张清皓的对话。
  和睦相处的三人,就像时光洪流里永远不变的一道风景。
  郭承云有些羡慕这三人的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笔直地绵延下去,不用担心会走到尽头。
  反观自己和那狼弟弟,各怀心事,到头来如果处得顺利,能赚得好聚好散,若处得不顺利,便是一拍两散。
  对于张清皓的秘密,如今他知道的已经太多,他们的感情就像没有安全绳的野外攀岩,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往上爬,于是要么一直攀到顶,要么摔得粉碎。
  欧阳明哲发现了呆立在那里的郭承云,招呼他过去。
  郭承云这才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原来张清皓在向别人请教生日怎么过?
  “基本上过生日不外乎是这些内容了,按理说是我们给你张罗的,你只需要负责惊喜。”欧阳明哲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郭承云见那两个死党在笑,也跟着笑。
  “御姐你要加入吗?”欧阳明哲转过头问。
  郭承云脸上闪出一抹惊愕,脸上挂着的微笑戛然而止,嘴里说出来的话与表情截然相反:“行啊。”
  他没怎么跟那两人一起行动过,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心里还是有道不愿同陌生人接触的坎,手背在腰上不自然地擦一把。
  张清皓把郭承云这些小表情、小动作看在眼里,在和他回去的时候,把郭承云的手背捏在手里揉了揉。
  张清皓很高兴郭承云表现出不乐意同外人接触的样子。
  郭承云听张清皓说,他问了老爸,生日是10月29。
  张清皓生日的前一天,是个天气清爽的周末。
  郭承云认为既然张清皓没到当寿星的那天,便不用奉行寿星最大的信条,继续在家里上蹿下跳,来回地使唤张清皓。
  他蹦跶了一个白天,觉得不满足,拉扯着张清皓叫他带自己出去轧马路。
  张清皓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是轧马路”,就被郭承云扯出了门。
  此时正值晚饭后,张清皓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后说:“陪我去熟人的音乐工作室那边看看,我想知道录钢琴曲的效果怎么样。”
  “连弹带唱吗?不会又是唱火星歌。等以后我学会火星文,就能知道你在唱什么幺蛾子了。”
  张清皓被说得直乐,郭承云不知道对方在乐呵什么。
  音乐工作室的经营者据说是何新成父辈的熟人,都是中国人,这家的录音棚设备非常齐全,有一台漂亮的钢琴。
  郭承云对录音棚里的一切精密设备都感到新奇,趁着张清皓在熟悉录音棚那台钢琴,郭承云到处走来走去地看着。
  郭承云逛得差不多了,放轻脚步踱回去,怕吵到张清皓。
  他靠近开着门的录音棚,却听见张清皓打电话的声音。
  “爸,我生日不是明天吗,怎么现在又说是今天……你找到燕家当年送的生辰金牌?无所谓了,差一天而已,你不用特地打过来……今晚有安排了,不回你那边过生日。明天你们也不用给我补过,我那些朋友已经说好要给我过……得,够了,回就回,你别说了。”
  郭承云僵直在当场。张清皓他老爸把日子记晚了一天?今天才是他生日?
  郭承云和何新成他们本来约好,明天周一中午碰头一道去置办,可是现在情况突变,明天张清皓要回张家宅子了,今天蛋糕没定,礼物没买,大周日的他去哪找他老弟那两个死党?
  而且,周末德国的商店都不开门,就算有时间也买不了。
  郭承云急得不停地看挂钟,现在那么晚,难道这货的正牌生日要就这么算了。
  他紧张万分地看看窗外昏暗的天。
  听到张清皓向门外走来的脚步声,郭承云紧急向后撤退,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
  “我准备开始录音了。”张清皓说。
  “嗯,我在外面等你。”郭承云摇晃了两下张清皓之前买给他的饮料,做出一副悠闲状。
  等录音室的大门一关,郭承云又恢复了热锅上一只蚂蚁的状态,恨不得能爬到墙上去。
  “怎么了小姑娘,找卫生间吗?在那边。”好心的工作人员给郭承云指了条明路。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周末还卖东西的地方?”
  “除非加油站的便利店,可是加油站很远。对了,我知道有一家外地人开的花店,应该还开门,你可以去看看,不过有点远哦。”
  郭承云摸摸兜里少得可怜的零花钱——钱平常都是张清皓在拿。
  他狠狠心,问清楚具体地点,向外面走去。
  张清皓录完音后,走出房间,发现外面没有理所当然会等着的郭承云。
  他也不以为意,便跟工作人员先说说话,把玩一会那里的其他乐器。
  说完话后,依然没发现郭承云的踪影。
  之前跟郭承云交谈的工作人员下班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工作人员看张清皓似乎在找人,便说:“你找那个小女孩吗?我见他走来走去好像很烦,大概后来出门玩去了。”
  张清皓不由有些恼怒,都约好了要等他的,这都等不下去?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张清皓终于变了脸色。
  “姓张的,你录完啦?”
  听见郭承云的声音,张清皓火冒三丈地抬头,见郭承云这个始作俑者眼中带着一丝忐忑,施施然地走进来。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张清皓越想越钻牛角尖,手指在琴键上噔噔地砸了几把。
  郭承云又走上前来几步,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亮出一支艳丽的彩虹玫瑰。
  “送你的。”
  张清皓惊讶得弹琴的手指停在了琴键上方。
  “生日快乐,蠢货。”
  张清皓迟疑了一下,动作僵硬地伸出手,接过郭承云递过来的那支彩虹玫瑰。
  他对郭承云是否听到之前他和他爸的电话并不肯定,于是沉下声:“早了。”
  “什么啊,不能提前送吗,”郭承云挠挠头,“那你先还给我,我去退货?”
  张清皓哼了一声,把这支花放在钢琴上:“买都买了,谁给你退货。回去了。就当我今天生日。”
  郭承云见张清皓收受了,顿时得意得吹了一声口哨。
  郭承云跟在张清皓身后回家,忽然扯着张清皓的袖口把他的一只手臂拉过来,在手背上劝慰地拍了拍。
  “?”张清皓疑惑地看向郭承云。
  郭承云又拍了两下,才把张清皓的手放回去。他没敢说,自己是在可怜张清皓,居然被老爸记错了生日,虽然只差了一天。
  正在悲天悯人的郭承云,此时依然没有意识到,张清皓那个老爸也是自己老爸。
  他也没意识到,他自个的生日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了,包括他自己。
  郭承云想起张清皓之前在电话里对家人说,明天他要回去过生日,心想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才会说,要不自己先拐个弯子问吧。
  “明天你的生日,何新成他们说肯定包你满意。”
  “不过了,我爸叫我明晚回去。”
  “什么叫‘不过了’,在你爸那里过,不是过吗?难道你觉得你的生日在我们这里过,就是过了?”
  “我……”
  “看得出来,你其实对出生的那一天并没有什么实感。”
  张清皓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那支玫瑰,花了好大功夫才承认:“你说得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有什么意义。那只是我的身体被生出来的日子。”
  他又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玫瑰一眼,舍不得在自己愉悦的心情上面打个大叉。
  郭承云拍拍张清皓后脑勺:“瞎想什么!甭管是哪天,有人给你过生日,你就应该高兴。这天是每年独属于你自己的节日,可以收获亲朋好友们的礼物和祝福。”
  张清皓的神色稍微振奋了些。
  郭承云问:“我去找何新成他们商量,我们改天给你补过一个。”
  “行。”

  ☆、弟弟的诡谲身世(十一)

  回到家,张清皓把郭承云送的彩虹玫瑰放在斯坦威钢琴上,按平时的晚间惯例,开始练钢琴,在练琴之前,他先弹了一曲郭承云最爱的卡农。
  “我一定是囤了八辈子的福分。”被取悦得乐淘淘的郭承云,坐在旁边撑着腮帮子听完了一曲。
  等张清皓弹起别的高难度练习曲,郭承云站起来,偷跑到房间里,撬出一部相机,站在角落里,做贼一般地对着张清皓咔擦了几下。
  郭承云拍完后,低头端详那“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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