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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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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茂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满桌饮器颤抖,酒水洒了一桌。
常燕飞再也坐不住了,离席屈膝跪下:“弟子错了!”
“你给宿妈妈打电话,叫容舜来求情——” 谢茂发出一声气急的冷笑,“如今同门皆列席旁听,我正正经经问你一句,常燕飞,你若问心无愧,说我不该处置你,可以,我饶了你!你怎么说?”
常燕飞狠狠一个头磕了下去:“弟子罪有应得,任凭师父处置。”
谢茂将容舜、童画、花锦天、刘奕,乃至一旁的铠铠,全都看了一遍,说:“共议。”
谢茂冷酒喝了三四杯,眼睛都瞪直了,骂得常燕飞抬不起头来,这时候谁还敢再替常燕飞求情?容舜脸上那么大个巴掌印儿还没消呢。说是“共议”,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商议之处。
铠铠已经快要缩到桌子下边去了。他是真的害怕。
满屋子徒弟都不敢吭气,最终是宿贞请谢茂自决:“年长为兄,这几个都是弟弟,不好说话。你是师父,该如何处置,弟子们岂有不从不服的道理?”
容舜才站了起来,躬身道:“悉听先生裁决。”
大师兄带头起身表态,剩下几个小的也都纷纷起身,躬身聆训。
谢茂沉默片刻,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接过延嗣清平手里的分酒器,离席走到常燕飞跟前。
常燕飞依然俯首不起。
“表哥。”谢茂说。
这就是谢茂的裁决。
从此以后,师徒之事再不必提。离了这层比父子骨血更亲的关系,咱们还是亲戚。
家里有的灵丹妙药珍材祛宝,一样不亏待你。外边你忌惮的常老祖,一样无须害怕。你是宿妈妈的侄儿,是石一飞的表哥,就是谢茂的亲戚。从前相识于微末的情意,不会一斩而断。
只不过,再不是谢茂的徒弟,不能承袭谢氏法脉,永远被革除道统之外。
做到了这一步,谢茂已然仁至义尽。
余下容舜、花锦天都无话可说,常燕飞同样无话可说。
他狠狠磕了三个头,含泪抬起头来,接过谢茂递来的酒杯。
常燕飞缓缓站直身子,看着谢茂的双眼,泪水啪嗒落在酒杯之中,也委实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只能颤巍巍地端着那杯酒,一仰而入。
辛辣的酒水仿佛火线烧入胃袋,常燕飞满嘴酒香,只能尝出苦涩。
“表弟。” 他哽咽出二字。
第623章 两界共主(137)
所有人都很担心常燕飞接下来的处境。
谢茂没有对常燕飞赶尽杀绝; 不是师徒关系了,他还是与衣飞石极其亲近的表兄弟。那; 从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现实是,一切都很难回到从前了。
如今谢茂已经开宗立派; 将身边的亲密关系梳理得很清楚; 不像从前那么姑且含糊。
往日安置在主宅的徒弟都搬回他和衣飞石的别墅居住,师门小群里何时询问功课; 在家时徒弟们几点来请教问安; 每月定期发放修炼资源……这都是有数的。
常燕飞陡然之间被逐出门去; 接下来怎么办?
从谢茂的别墅里搬出去?搬到哪儿去?师门小群里他还待着么?要不要退群?以后还能不能向谢茂、衣飞石请教修行上的困惑了?领修炼资源都是次要的; 因为这取决于谢茂肯不肯给; 而非常燕飞肯不肯要。
刚开门逐了个徒弟,谢茂也似情绪不好,饮完酒就上楼去了。
衣飞石留下主持大局:“明日我和先生都要进组,家里事阿舜多照看。小花是跟师父走么?”
花锦天连忙说:“我先回学校一趟; 再去山涧影城。”
“嗯; 你自己安排好。奕儿留在家中修行。”这是不准许刘奕再跟着九爷回家的意思。衣飞石略过了铠铠,反正铠铠能下地府; 去哪儿都快。他最终问常燕飞; “表哥有什么打算?”
常燕飞也不能萎靡不振,擦了擦鼻尖的泪珠; 振作道:“单位还有工作; 这些日子大约回不来。”
他也是特事办正儿八经的成员; 给谢茂管着办公室,权限等级还不低。
谢茂明日就走,常燕飞这些日子也不会回来,以后有空要回来住,不拘是在主宅还是容舜那儿借个屋子都好安排。不至于像目前这样急吼吼搬出去,显得师门无情赶尽杀绝。
宿贞带着童画先一步走了,容舜会意,刻意约了常燕飞出门喝酒。
哪晓得二人的车就停在门口,假装回家的童画就蹑手蹑脚跑了出来,钻进车子:“快走快走!”
垃圾食品夜宵三人组,一个也不能少!
“苏苏呢?”常燕飞问。
“奇怪了。你问我?孩儿她爸不是坐你身边吗?”童画不满地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生了孩子就应该蹲在家里洗尿布啊?生了孩子就不能去吃小龙虾了?!”
常燕飞连忙举手投降:“绝无此意!”
“那你叫舜哥下车,我陪你去借酒消愁!”童画气鼓鼓地说。
容舜:“????”关我什么事?
童画看着前排老公英俊红肿的脸,心想,我出去喝啤酒吃龙虾,把老公扔家里带孩子也太惨了。坑谁也不能坑我小仙子哥哥呀!马上又改口:“那要不你下车!我肯定是要吃小龙虾的,舜哥也吃,你意见这么大,你去带孩子。”
常燕飞:“……”我才是被逐出师门需要借酒消愁的倒霉鬼!
三人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烧烤店,点上几样老菜,容舜亲自搬来一箱啤酒。
童画是标准的草根出身,家里酒窖五六位数一支的好酒,她也喝不出什么好坏来,反倒是路边摊里的大路货啤酒她喝得起劲,不行整个歪嘴二锅头。常燕飞和她一样,爱好特别接地气。
菜还没上,三人先开了啤酒,照例碰了一个,童画先叹气:“唉……”
与此同时,三人手机同时响了。
各人刷开聊天软件,发现师门小群里被衣飞石邀请加入了好几个人,徐以方,宿贞,石慧,昆仑,延嗣清平,刚才就是石慧很激动地发了个表情。随后,师门小群的群名被更改成师门大家庭。
容舜默默把刚加入的群聊从主界面删除。
师门小群依然是存在的。刚刚建立。不过,这个小群里,已经没有常燕飞的存在了。
他的动作做得很荫蔽。不过,常燕飞和童画都有脑子,小群变成了大群,自然还需要另外一个小群联络。谢茂和衣飞石是正儿八经在授徒,二人天各一方,长期和徒弟们分开,师门群就变得很重要了。
很显然,衣飞石没有选择把常燕飞踢出群聊,而是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改变了彼此的关系。
可衣飞石的动作再温和,常燕飞依然感觉到了一种被驱逐的切肤之痛。
他咕噜咕噜灌了一罐啤酒,把啤酒罐捏变形。
容舜在外历来冷脸少言,一般是童画负责和常燕飞叽叽呱呱。
今天童画也说不出话了,她用自己的纤手拍拍常燕飞宽阔的肩背,陪常燕飞喝了一罐啤酒。然后,她打了个酒嗝,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喝饱了啤酒,待会儿吃不下串!”
常燕飞:……
尽管今夜的“借酒消愁”和常燕飞想象中的打开方式不一样,三人还是喝了三箱啤酒,吃了八斤小龙虾,几百个肉串。有些人伤心了会哭,有些人伤心了会闹,有些人伤心了……只会吃。
童画喝得双颊绯红,撞撞跌跌地揪着常燕飞的袖子,鼓励他:“还有机会的!你看……那个,令狐冲!他也是,他师父不要他了,他就学了独孤九剑,刷刷刷,厉害,这么厉害……当了恒山派的掌门人,娶了魔教的大小姐,我跟你说,这就是迎娶白富美,升任CEO,走上人生巅峰……”
容舜也被童画紧紧拽着。
这姑娘哪怕喝醉了也有两样不能忘,一是自己的手机,二是老公的贞操。
容舜很无奈,令狐冲的师父是谁?天下第一伪君子岳不群。这瞎打比方,若是被老师听见了,指定要捶他——衣飞石不能捶童画,只能捶容舜了。可小仙女已经喝醉了,你和喝醉的人讲道理?
常燕飞本来一直都好好的,闷头吃,闷头喝。
这都散场了,被童画鼓励两句,他突然在地上蹲下,捂着脸哭:“我不当令狐冲!”
“我不娶老婆,不当掌门,我要我师父……”
哭得特别难听,宛如干嚎。
童画被他哭懵了,蹲下身看他:“你别哭了呀,先生指定不要你了……”
容舜连忙把她抱住放在一边。我去,你这是安慰人?捅刀子吧?
常燕飞根本没听见她的“安慰”,将脸埋在手心里,趁着酒劲儿,泪水簌簌而下。
他答应黑猫藏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衣飞石身体不好的问题。黑猫不说,谢茂和衣飞石也不曾透漏,他从哪里得知衣飞石神魂虚弱?他能看见的,只是衣飞石修为暴涨,神通越发诡秘莫测。
——神魂虚弱是衣飞石的弱点,轻易不肯泄漏,连家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谢茂质问他的时候,常燕飞就知道自己被黑猫坑了。黑猫对他隐瞒了关键信息。
可他怎么辩解?他能仰面向谢茂哭诉,我被自己多年挚友欺骗,黑哥故意瞒着我?
一来难以承受自己识人不清的苦楚,二来他竟然也担心谢茂之怒之下再生波澜。他能在坑害谢茂之后毫发无损地离开那间客厅,别人只怕没有这样的情面。这事落在他身上是逐出师门,落在黑猫身上恐怕就是当面一剑。
说到底,常燕飞与黑猫的感情太深厚了。
哪怕知道黑猫坑了自己,他也宁愿默默隐忍下来,不愿黑猫直面谢茂的愤怒。
小巷深处,一道黑猫身影矫健地从墙上飞跃而下。
“喵——”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黑猫没有口吐人言,用喵声呼唤。
“我要我师父……”常燕飞还在嚎。
这时候天还不算晚,有围观群众看着蹲在街上的常燕飞,又看看站在一边的容舜和童画。见过喝醉了要爸爸妈妈男女朋友的,这要师父是怎么个玩儿法?
童画正吊在容舜的胳膊上荡秋千,闻言解释说:“没见过网恋啊!”
容舜实在忍不住捂住她的嘴。祖宗诶,一会儿编排先生是岳不群,一会儿编排先生跟常燕飞网恋,你是嫌老公我膝盖太健康,非得让我去罚跪对吧?
黑猫已经走到常燕飞跟前,两只前爪搭起来,按住常燕飞的胳膊:“喵~~”
“哇,那个流浪猫好通人性,它还会安慰人……”围观群众掏出手机拍拍拍,发微博。
容舜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把将喝醉了捣乱的童画夹在腋下,一边上前扛起常燕飞:“回去再说。”这话却是对黑猫说的。
虽说谢茂因黑猫将常燕飞逐出师门,可现在谢茂和黑猫还是合作状态,并没有剑拔弩张。
他一个看上去英俊斯文的年轻人,突然左手夹个女孩儿,右手扛个男人,围观群众都惊呆了:嚯哟,好大的臂力!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嘛!马上又把相机对准容舜,拍拍拍。
常燕飞本是修者,修者饮酒如水,很难喝醉。
然而,今日伤心,有意放纵,他是真的有些醉了,脑子里的弦是断的。
被容舜扛起之后,他不能捂脸大哭,顿时不爽起来,一个翻身从容舜肩上跃起,修长的身影在空中翻转腾挪,轻飘飘地落在了四米之外的平地上。
天啦噜,这小哥儿是大力士,那小哥儿会武当梯云纵啊!围观群众目不暇接,满脸兴奋。
常燕飞已抱起地上的黑猫,冷冷回头:“拍你妹!”
他袖子一扬,天边隐有雷电闪烁,连带着路灯都电压不稳,发出异常的噼啪声。
“卧槽!”围观群众A匆促将手机脱手,那手机已经冒出黑烟,寿终正寝。
现场所有电子设备惨遭无差别攻击,连容舜和童画的手机都爆了电池,常燕飞已抱着黑猫走向了小巷深处,容舜追上去时,恰好看见常燕飞将黑猫往地上一扔,他自己则轻飘飘跃上墙头,消失无踪。
童画蹬着高跟鞋追上来:“人呢?”
容舜见她衣服都跑丢了,解开大衣把她裹在怀里,柔声道:“他走了。咱们回去吧。”
童画茫然地看着那片漆黑安静的小巷:“他还回来吗?”
容舜不知道。
※
常燕飞戴着风帽走在街头,黑猫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常燕飞意识非常清醒。可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没有人的时候,黑猫会开口和他说话:“他们想让菩萨关掉一道轮回道。我去求菩萨。常燕飞,我会让你回去的。”
“你不想让我回去。”常燕飞说。
黑猫反驳说:“我想。我不会让你伤心……”
“你对我说过。”常燕飞微微仰头,看着前方迷茫的夜空,“你听见的,是毁灭。”
“打从我懂事开始,我知道那枚陊印代表着什么开始,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无法挣扎的黑暗。没有人可以救我。”常燕飞露出自嘲的笑容,“你陪着我,想要我身上的翡翠玉丝,可是,你也没想过救我。”
黑猫沉默。
“你听见了毁灭。你的菩萨不会救这个世界。因为,三千世界,自有缘法。”
“有生就有死,有生就有灭。菩萨啊,佛陀啊,将人接引至彼岸,何曾听说过他们救世?这一世灭了,下一世还会生。所以,你听见了毁灭,半点都不着急。你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至不过,是把你在乎的那道魂救出来,让她不会随着毁灭而消亡,这就是你全部的在意图谋。”
“我谢谢你。”
“至少,在你如今的‘救护’范围内,也有了我。”
“你是故意的吧?”
“你不会救世。先生会。你不想我跟在先生身边,一同陷入毁灭。”
“现在你想带我去哪儿呢?彼岸吗?”
黑猫加快脚步蹿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认真地说:“你真的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想过你的先生会去救世,也没想过把你从救世大军中捞出来——常燕飞,我请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正常人会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就把徒弟逐出师门的吗?!”
常燕飞怒道:“你说我师父不正常?!”
“反正我不是故意害你!”黑猫焦躁地舔了舔爪子,“喂!对不起行不行?”
“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带我去彼岸。”
“……你想做什么?”黑猫的毛微微竖起。
“我要堂堂正正重回师门。你给我找个地方好好修行,毁灭来临之前,我要能替先生救世。”常燕飞一步步逼近黑猫,眯起眼睛,“你害我的,你要负责!”
“你是个道士。”黑猫不干。
常燕飞将风帽扯下来,一头乌黑的短发随之簌簌飘落在风中。
黑猫都震惊了。让一个道修转佛修?这不是决心强大,而是自寻死路啊。二者修法完全不同,怎么转得过来?!
常燕飞淡淡地说:“我只是剃个头。你帮我糊弄一下。”
“你这是讹上我了?”黑猫无语地看着他。
当初那个瘦小傻逼笑起来很甜的小男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就长成个无赖了?
※
《武侯传》和《初战》两部电影都还在拍摄中,谢茂与衣飞石很快就重新开始了工作。
新婚蜜月就得两地分居,自然很不让人愉快。不过,阿鲁导演很奇怪,为什么谢导每天都乐呵呵的,看着神清气爽,心情愉悦,那样子真不像是欲求不满的单身汉?
莫不是……他看了看随时跟在谢茂身边的延嗣清平,那模样,那身段……
嗯,了解。
同样的疑惑也发生在《初战》剧组。
不同的是,范导看着跟在衣飞石身边的昆仑,那模样,那身段……
嗯,了解。
……
事实上,仗着六千年修为与道法神通,衣飞石过上了千里通勤的生活。
白天在《初战》剧组拍戏,下了班回了房间,让昆仑守好门户,衣飞石便咻地一声就来到谢茂的套房。从前的日子怎么过,如今还是怎么过。
偶尔要拍夜戏,那也简单。山不就我我就山。
谢茂虽然没有几千年修为可以随便乱窜,但是,他有一艘瀚海星河舟,速度比飞机快。
新婚的感觉自然是不同的。俩人都有一种关系走向新阶段的充实与刺激,也难免会有一种别人都度蜜月我也要度蜜月的理直气壮。工作上自然不能耽误,下了工便黏在一起疯狂恩爱,吃饭都得延嗣清平与昆仑送进屋内。
心情舒畅的谢茂脾气越发地好,在剧组里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拍戏时谁捅娄子他都不骂人,天天发红包、加奖金,阿鲁导演只能心想,这是把石董那个钱篓子娶回家了,高兴疯了?
《初战》前期拍摄将近尾声时,隐盟终于传来消息,青盟大比的时间定下来了。
时间定在今年十月十三。
那就是2022年的11月6日,立冬的前一天。
“这效率……”谢茂吐槽了一句。
从决定重启青盟大比到确定举办时间,花了整整一年。正式举办时间又安排在大半年之后。
不过,总算是定下来了。
第624章 两界共主(138)
青盟大比的正式时间确定之后; 想参加的年轻人就可以报名了。修行人家办事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报名手续相当简单——拿着自己的名帖; 给青盟大比管委会寄个挂号信就行了。
“这都什么年代还寄挂号信?顺丰不行吗?”花锦天开始搜索附近邮局的地址。
他最近都在谢茂身边跑腿打杂。原本就是导演专业的学生,提前进组实习,上手就是《武侯传》这样的大制作,机会也算是得天独厚了。
当然; 跟谢茂是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谢茂本身就是个甩手掌柜; 只会提要求,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底下执行全部是阿鲁导演在跑。花锦天就跟在阿鲁导演身边拎包提水,那叫一个殷勤跪舔,捧得阿鲁导演心花怒放; 各种乱七八糟的微信群给他拉了一堆,还经常约着一起泡吧喝酒。
谢茂身边近身伺候的是延嗣清平,主要照顾谢茂起居饮食,外务就直接丢给花锦天去办了。
所以,给铠铠报名参加青盟大比这事儿,只能是花锦天来张罗。
剧组里所有人都知道花锦天是谢导的“徒弟”; 挤眉弄眼者众:别人是认干爹干哥; 您二位倒是有意思,师父徒弟叫上了; 情趣啊?甭管怎么挤眉弄眼吧; 剧组众人对着花锦天也是真的客气。见他吃完饭找司机开车去市里; 马上就有人上来问:“花少,买东西呢?我跟您去拎包打杂?”
“你要买什么?我给你带。”花锦天也没什么架子,解释说,“我去邮局寄封信。”
对面那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邮局?这个词语好像被留在了上个世纪!顿时认为花锦天是不耐烦了,嘻嘻笑说:“不买不买。不打扰您,回见。”马屁拍马腿上,溜了溜了。
花锦天跟着司机绕了很远,才在一个还未成熟的新社区里找到了邮局。
大厅修得很气派,不过,除了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基本上没看见来办事的客户。花锦天去窗口问如何寄挂号信——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哪里寄过挂号信?
连邮局的工作人员也挺奇怪。现在的年轻人都懒得出奇,寄什么东西就网上下个单,等着快递上门收件,谁还自己到邮局跑一趟?这些年连国内银行都逐渐不再寄出纸质账单了。
不过,挂号信自然是比普通快件便宜些。
工作人员照例询问寄递内容。花锦天想了想,说:“报名表。”
花锦天把一张铠铠写好的信纸塞入信封,填好收信地址,工作人员检查之后才给封口。
办完这件事之后,花锦天拿着邮局给的回执,给自己二婶连璇发了个微信:“寄出去啦。”
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青盟大比的报名确实不怎么重要,基本上就是点人头,确认本次大比有多少人参加,多大规模,这才好分配人力。
至于审核身份,那都是走过场。
隐盟就这么大,谁跟谁家不是沾亲带故的?哪怕不是亲故,我还不认识你家那个谁?
花锦天在市里买了延嗣清平爱吃的鸭脖拎着,赶回拍摄点时,阿鲁导演正在声嘶力竭,谢茂坐在折叠椅上玩手机,嘴角微微勾着笑,满眼都是温柔。不用问,师父肯定又在跟师叔视频聊天……
他把鸭脖拎给延嗣清平,拧开一瓶水:“晚上唱K你去不去?”
“不去。”延嗣清平小心翼翼地把鸭脖收好,这东西有味儿,只能晚上吃。
“你跟师父请个假么,反正他晚上和师叔在一起,也没空找你。”花锦天哄着延嗣清平一起出去玩儿。年轻人都是需要玩伴儿的,花锦天跟剧组里的人走得再近也怀着戒心,跟师父的助理在一起就轻松多了。师父都信任的人,肯定没问题。
谢茂这段时间都和衣飞石黏在一起,晚上确实很少支使延嗣清平。一来没侍人的苦日子过习惯了,二来如今随身空间揣着,要茶要水还要喊一嗓子,不如直接从随身空间里拿。
谢茂也曾吩咐过,要延嗣清平多交朋友,适应在现代的生活,不必天天守着自己转。
——执役是份工作,不要把它当作存在的唯一意义。
延嗣清平其实不想请假去唱什么K,乌烟瘴气鬼哭狼嚎的,他宁愿守在套房外边,等着主人和夫人亲热完毕,送一盏温水一条热毛巾,伺候主人和夫人休息。
可是,主人不希望我活得那么“独”。
他看了正在视频的谢茂一眼,微微点头:“我试试。若主人准假,我和你去。”
“我帮你跟师父说!”花锦天一巴掌拍在延嗣清平的肩膀上,“说好了啊!要去的呀!”
请假这事儿自然没什么悬念,谢茂当皇帝的时候也没有24/7差遣人的,总得让人喘口气。
延嗣清平虽然是傀儡身躯,可他有自我意识,是完全独立的个体,谢茂并没有把他当作工具看待。现在延嗣清平愿意跟花锦天出去玩儿,不嫌弃花锦天幼稚,谢茂很欣慰。
“去吧。”谢茂看了花锦天一眼,叮嘱道,“不要太晚,一点之前一定回家。”
今天《初战》剧组杀青,衣飞石要留在那边吃饭叙别,原本是说晚一点回来。现在延嗣清平要跟着花锦天出去玩儿,谢茂想了想,干脆就去了衣飞石那边,闲着也是闲着么。
收工时,谢茂遇见正打算带着延嗣清平出门鬼混的花锦天,又叮嘱了一句:“一点前。”
花锦天终于觉得有点怪异了,摸出三个硬币,临时占了一卦。
……没啥凶险啊。
师父干嘛老提醒我一点之前回来?
※
谢茂使用了身份X,再用星舟赶去《初战》剧组的拍摄点。
他抵达时,整个剧组已经去了酒店,正在吃杀青宴。范导领着衣飞石与其他几位主演在一桌,已然是酒过三巡,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吹牛扯淡拍马屁,哪个圈子的酒局都这样。
昆仑去接了谢茂进门。谢茂用身份X换了个貌不惊人的模样,穿戴也低调,没人注意到他来。
娱乐圈里从来不缺乏俊男美女,谢茂依然在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衣飞石。
这倒不是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你”的技能再次暴击,而是与同坐一桌的主演们相比,衣飞石气质更加镇静古雅,举手投足间风姿都不与人同。非得用一个词形容,友好点的叫出类拔萃,刻薄一点就是鹤立鸡群。
同桌的副导演在说笑话,满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衣飞石脸上也挂着浅笑,随意夹起蚕豆的筷子显出了几分漫不经心。谢茂才看他一眼,他就似有所感地抬头,平静的眸光瞬间漾起欢澜。
衣飞石当即放下筷子,和旁边的范导说了一句什么,离席起身。
“先生。”走得近了,衣飞石才轻唤一声,带着很克制的雀跃。
“这么想我啊?”谢茂故意问。明明清晨还在一张床上耳鬓厮磨,哪家情儿这么粘人的?小衣这么粘着我,必然是太爱我了。
得,饭也不吃了。二人就这么匆匆忙忙离开了。
在外人看来,倒像是有人来给衣飞石传话,事情好像很严重,所以衣飞石不得不及早离席。
“吃饱了吗?”谢茂问。他还没吃饭呢。
“吃不惯。”衣飞石也吃不惯沪菜,席上就尝了两筷子。
两人都用身份X换了头脸装束,牵着手坐地铁找商业街随机觅食。
跟衣飞石在一起吃饭,西北菜是首选。等上菜的时候太无聊,谢茂隔着窗看见一个小女孩趴着娃娃机想要某个独角兽布偶,跟在她身边的小男孩在掏兜,只有两个硬币,沮丧地告诉她:“真没有钱了。”
小女孩恋恋不舍:“我就看看,我不要。”
两个小屁孩就五六岁大小,穿着很时髦干净,可见父母照顾得很周到。
“你是不是揣着硬币?”谢茂问。
衣飞石确实揣着硬币。他把硬币当暗器使,杀伤力可强可弱,过安检也很方便。
于是谢茂就把衣飞石的暗器征用了,用于支援那对抓娃娃的幼儿园情侣。
小屁孩抓娃娃技术太差,谢茂没多久又回来一趟,找衣飞石拿了第二板硬币。两个小孩儿已经到了明白金钱价值的年纪,祸祸了谢茂一板硬币,也不好意思,跟谢茂说了谢谢就手牵手跑了。
谢茂拿着第二板硬币出门,主要是为了报仇雪恨——朕,岂会败给一个小小的抓娃娃机?!
然后,皇帝陛下两手空空、佯作无事地回来了:“嗯,菜来了啊。”
“刚刚上来。您吃这个。”衣飞石也假装没看见皇帝陛下的狼狈,服侍谢茂吃饭。
饭毕,拆过棒骨的谢茂去洗手,衣飞石则去买单,顺势往门外一闪,塞了三个硬币进抓娃娃机,干脆利索地把那只谢茂挪了几十次也没抓出来的独角兽调了出来。总共用时不到十五秒。
独角兽很小,衣飞石在餐厅柜台要了一个袋子,把独角兽塞在下面。
谢茂洗手出来,奇怪地问:“打包什么?”
“麻酱羊肉。晚上吃。”衣飞石不动声色。
运动太激烈了,可不得补充体力吗?谢茂便露出暧昧的神色,这小……嗯,老流氓。
……
等到二人抵死缠绵之后,谢茂还惦记着衣飞石带回来的麻酱羊肉。
他翻身起床,找到衣飞石拎回来的袋子,兴致勃勃地说:“得涮一下才好池……”
那袋子轻得有点过分,把覆盖其上的塑料袋拿开,里面哪有什么麻酱羊肉,只有一个小小的独角兽,小角肥嘟嘟地顶在鼻子上,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谢茂噎了一下,半晌才憋出一句:“……独角兽睫毛挺长啊。”
衣飞石本是瘫软在被窝里,闻言差点笑场。
“您不喜欢?”衣飞石原本以为这是个惊喜。
谢茂分明心里得意极了,甜丝丝的快要齁过去,左手拿着独角兽小偶,右手在布偶头上爱不释手地抚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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