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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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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男两女,从左到右分别是容丹、大巫、赤水水、春歌,大巫是青丘唯一的大夫,这只狐狸深居简出,本来是学占卜的,后来下山历劫受了重伤,回青丘后就久病成良医,若是狐狸们吃坏了肚子,大多都会去找他拿些草药,沧玉也只在自己刚醒来那会儿见过他一面。
大概记得,是叫做棠敷。
“我这伤势莫不是熬不过去了,怎的各个都面色这般严肃。”沧玉淡淡道,表情稳如老狗,心里其实慌得一批,剧情里没说自个儿会因为这次袭击嗝屁啊,尽管前正主已经不符合剧情走向西方极乐世界了,难道这伤势真的这么严重,他们这就要一尸两命了?
赤水水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奇了,沧玉竟也会开玩笑了。哎,你这失魂症就一直这么得下去吧,免得再变成那个闷——哎哟!”
他冷不防头上挨了一记,正愤怒看去,却见春歌目中火焰熊熊燃烧,便缩了缩脖子,咳嗽了两声,装作无事发生。
棠敷却摇了摇头,坐在了沧玉身旁,忧心忡忡道:“你这伤势难好,赤水水又查出——”
“别叫我赤水水!”
“赤水水又查出那头白龙来过,只怕是……”棠敷顿了顿,面无改色地重复了一次,看起来很明显就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赤水水的鼻子最灵,不太可能出错,只怕重明鸟还只是个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庭那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我们方才正在讨论该怎么办,沧玉,你平日最有主意,你说怎么是好?”
感情沧玉是个辅助加军师啊。
沧玉总不好告诉棠敷,白龙就是追着重明鸟来的,剧情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那条正宫龙睡了他前妻,现在鸟炖了,狐狸也睡了,实在没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知晓真相是这样,可话却不能这么说,便下意识看向了有些坐立不安的女主,心道青丘谈事儿可不可以正经一些,这随便找个地儿就聊这种有关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也不防范下外人。
这倒是沧玉作为人的想法了,人好争斗,狐族却不同,他们既是一族,自是同气连枝,至多容丹听了害怕要逃离青丘,她若是有这个本事,说不准春歌还要给她拍拍四只爪子以示改观。
倒是容丹被他看得心中一紧,只觉得那吊梢眼儿扫了一眼过来,眉眼妩媚迷人,目光却冷得透到心中去。
当时做来不觉有愧,可如今却像是一道阴影笼罩头顶。
大长老是不是知道了,他若是知道,为什么不说……
容丹六神无主,面上仍是低眉顺眼,好似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装饰。
“确是龙神?”沧玉轻咳了两声,问道。
赤水水点了点头道:“就是那条九重天上的春神,寻常蛟蛇没那么浓的灵气,我还嗅到些龙血的气味,那小子看着敦厚,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到底是头小奶龙,总觉着不比前任圣兽青龙君仁慈靠谱,该不会是想假装受伤陷害咱们青丘吧?给他老爹一个借口,发兵把咱们青丘给全收拾了。”
沧玉被赤水水这话逗得一乐,他笑道:“你这两月是去人间玩了?”
平日沧玉极少展露笑颜,他如今伤重,笑起来倒似冰川消融,也不知该如何说动人,更不知该如何说曼妙,众人只觉得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道不尽的酥软。
“你怎么知道。”赤水水定了定神,还是好奇心更重,稀奇道。
一听就是宫斗本子。
“天庭高居九重天上,平日里魑魅魍魉尚且斩杀不尽,又哪里看得上小小一处青丘。”沧玉心中哀怨青丘无人,居然要一个病号出脑子,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自己此刻有了几分军师的风范,因此嘴巴十分诚实,倒也投入,“青龙君成圣时你还未曾出生,又知道他仁慈靠谱?”
这事儿书上有写,鸿蒙初开不久,四圣兽就已成就大道,跟他们压根不处于一个时代。
棠敷便问:“那依你之见,他只是偶然路过?”
话音刚落,春歌立刻开口:“绝不是偶然路过,他藏在青丘少说也有半月有余了。”
年轻人闪婚闪离果然不是开玩笑的,半个月就能托付终身。
沧玉酸得像颗柠檬,他单身狗多年,怎么就没有漂亮的小姐姐跟他半个月定下感情基础立刻上本垒。
青丘这么大,龙神有心藏匿身形,的确无人能找出踪影,沧玉本想把话说死,可是转念一想,他要是说绝了,春歌真不打算查了,那谁帮着自己骂女主臭不要脸呢,于是说道:“不过此事倒也不得不防,倒也不妨查下去,那只重明鸟来得太巧,许是来寻龙神,却叫我青丘受了无妄之灾,若当真如此……”
“若当真如此,我倒是要击天鼓问上一问!”春歌猛然站起来,瞳孔忽然变作暗金色,在屋子里亮的像几百瓦的大灯泡,她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棠敷是个大夫加神棍,这类与青丘有关的事,他虽然参与,但基本上是服从老大安排,便又扶着沧玉躺下,温声道:“你受累了。”
沧玉听得有些诡异,暗道这怎么像是对生完孩子的新妈妈说的话。
赤水水从囊中掏出只活生生的兔子来,问道:“对了,这是我今早上抓的,还好没闷死,这只肥得很,你要不要现在来一口?”
“……”沧玉叹气道,“不必了,我有些累了。”
赤水水还要说什么,棠敷已站起身来把他推出去了,他实在不甘心,边走还边嚷嚷,大肆宣扬自己抓的兔子到底多么肥美。
容丹却没有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不出今天要写点啥。
第十章
“大长老。”
容丹轻声唤了下,不像只狐狸,倒是个奶猫。
怎么她不走。
虽说沧玉很想搞个大事情,他还不知道春歌已经强行把双簧变成了单口相声,正琢磨着怎么不动声色地让容丹心里产生愧疚,但很明显这会儿并不是时机,更何况他到底是半途转职拿得痴情男配剧本,业务不熟练在所难免,选不理会肯定是错,只好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又起身来看她。
本病人如此勉强自己,还请女主千万记得这份情意,最好是廉耻度瞬间上线,不然再拖一段时间,等春歌骂她不要脸的时候,还捡不起来半分愧疚就麻烦了。
那不等于白骂了!
原著里女主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出轨龙神有什么问题,她虽然知道不对,但是心里从没把自己跟大长老当成夫妻过,能活这么大且还开后宫的,脸皮不厚点怎么逃得过世人指指点点,因此容丹当时气不乱心不慌,甚至还嘴炮了春歌一番,别说愧疚了,尴尬都没半丝。
“我倒忘了。”
沧玉的神色不太好,不管他心里如何生龙活虎,这具身体到底是被重明鸟给重伤了,神色不免露出几分憔悴来,看着病恹恹的,他抬眸瞧了一眼容丹,缓缓道:“你做得很好,受累你寻来大巫,我屋里没什么别的东西,你刚搬走,屋子空荡荡的,若有什么喜欢的用顺手的,尽管拿去,之前未看完的书也可以,便当我送你。”
容丹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我不要这些。”
“那你要什么?”
沧玉只当她还提防自己,因此正在作戏,顿觉不妙。老实说,容丹要是打定主意不要脸不要皮,那他还真奈何不了这姑娘,左右出轨已经和离,真正的苦主也已经魂归九天,他不忿这顶绿帽子是一回事,惩戒又是另一回事,他是记仇,可报仇也要讲个道理。
骂上几句,让她名誉尽失,那是她应得的。
可是人家偷个男人,你打算把她砍死,那跟浸猪笼的神经病有什么区别,这能合适吗?
再说了,人家正宫来头那么大,家庭伦理都说不准要搞个几万年的,他们这小鱼小虾混进去是找死?
你说怎么就不能是个男人呢,这报仇不就简单了嘛,打不过就放流言说他不举。
轻松自在!
不过容丹要是个男人……那这本书……
沧玉不寒而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容丹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还当是惧冷,于是帮忙拉了拉被子,柔声道:“大长老身体欠佳,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你要什么?”沧玉低声问她,“你不必害怕,我并无他意。”
沧玉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叫女孩子感动,也只好学下电视上的几句话,然后默默安慰自己这不是舔狗,寻常人帮了忙还能得个谢谢呢,这算是帮忙叫了救护车,一码归一码,就当是真心感谢了。
“我……”容丹笑意苦涩,便转过脸去道,“正巧,我之前看了一册《清心诀》,还未曾看完,若是大长老愿意,便将那物送给我吧。”
“可,你那处怕是还未收拾,我这里不需要人,你回去忙吧。”
沧玉就怕她不收礼,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只要收了礼总归得记一下好处,自己再装模作样说几句,容丹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对她不好,她对你也没有好脸色,你对她好了,她起码能记上几分,等容丹多少记挂他点了,那么春歌骂起来,才叫一个畅快淋漓!
这是极委婉的逐客令了。
容丹静静凝视着沧玉的面容,心道:这半年来,我怎的一次都未曾好好看过他。我心里不怨他不恨他,却也从未真真正正看过他为我做的这些,就如睁眼瞎般只当全是阿父的恩情。他为我说话,他为我着想,不错,他性子纵然冷清,可我又何曾愿意了解他。
我不爱他,他分明心知肚明,却仍是一颗真心相待。
容丹取了书,草草翻了两页,见许多不解之处细心写了注解,想到往日里大长老清清冷冷的模样,不觉热泪滚出眼眶,滴落在书页之上,倒将墨迹晕开了。她急忙伸手去擦,却也无法阻止,反倒擦破了书页,字迹愈发模糊不清。
一如二人姻缘,覆水难收。
……
沧玉第二次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
赤水水静静地趴在他的床边,似深夜中的幽魂,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阴森森且戚戚然地问道:“沧玉玉,你想不想,来一口新鲜温热的鸟血啊。”
差点没把醒转过来的沧玉吓出个心脏病,他好半晌才借着点月光看清楚床边趴着的人是赤水水,总算把跳到咽喉口的心脏给咽回了胸膛里,他惊吓过度,连带着声音都虚弱了三分:“赤水水?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你今天就吃了点果子,大巫又急着把我推走,害你没吃上兔子,所以我想,你肯定很想半夜来一口新鲜温热的鸟血!”赤水水眼睛发光,他习惯东奔西跑,日夜颠倒,回了青丘已经闹得不少狐狸跟族长投诉了,而春歌的整治办法只有一个:打、暴打、从晚上打到天亮。
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不过可以转移问题。
赤水水立马就把主意打在了沧玉身上,大长老肯定拉不下脸皮跟族长告状,而他现在身受重伤,肯定也打不过自己,那岂不是……美滋滋!
不过他倒也不是真的这么没情商到人憎鬼厌的地步,还是找了点好东西来的。
“你……”
沧玉就看着他从那个好像什么都藏得住的皮囊里硬生生掏出来一只巨大的斑鸠……灌灌,他记得这种鸟在记载里非常好吃,不由得口中生津,下意识想点头,岂料那只终于见到光明的灌灌就疯狂地扑棱起自己的翅膀来,它本来羽毛就不多,这么一扇,又纷纷扬扬掉下不少来,然后一张口——
“贼杀才!”
“直娘贼的!”
“靠你老大爷!”
“你这个臭傻逼!”
青丘有鸟,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好一个其音若呵!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梗来自我高中看山海经的时候,以为灌灌是鹦鹉哈哈哈哈,其音若呵是指骂娘,后来看翻译上是说其音若呵是指人发怒的声音,这会儿把骂娘这个梗保留下来玩23333333
顺便昨天我说不知道写什么是指我不知道写什么有话说,不是正文……
第十一章
这简直就像是泡妞的时候,妹子羞答答地来了一句。
“干哈啊大兄弟!”
纯正东北大老爷们腔。
沧玉顿时食欲全消,他不想吃一只满嘴国骂还带女音系统的鸟,于是不动声色地又默默地躺了回去,安静道:“我要休息了。”
“哎呀,你这样怎么能成呢,不就是个母狐狸吗?明年开春了一大把等着你挑,你别这样要死要活的啊。”赤水水死活不信他食欲减退,抓着鸟翅膀就把毛绒绒的鸟脖子凑到沧玉嘴边;硬要逼良为娼,“快,你就咬一口,咬一口你就知道狐狸生还有多美好了,你快咬啊。”
这只雌灌灌吓疯了,使劲儿扑棱着翅膀,还抽了沧玉好几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沧玉顿时怒火滔天,猛然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羽毛,冷冷看着赤水水。
不知为何,赤水水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想了想,觉得沧玉现在肯定是打不死自己的,于是又壮了壮胆子:“你这样不行的!整日只吃果子怎么能成呢。”
“这只灌灌你是哪里捡来的。”沧玉目如闪电,像是两把刀子在赤水水脸上剜,这下别说赤水水了,连雌灌灌都蔫儿了,鸟喙轻轻开合,声音极小。
“傻逼,傻逼。”
大概是在骂赤水水。
赤水水咳嗽了两声,跟提大公鸡似的提着灌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阵亏心,就道:“查龙血的时候在边边捡的,那些灌灌骂她秃毛没用,活了几百年还不会完整化形,我说活着也是浪费食物,那干脆给我吃了吧,他们就送给我了。”
“当真?”沧玉又看向了灌灌鸟,咽了下口水。
看起来好像巨无霸鸽子啊。
他总算知道那个话题是怎么发起的了:道理我都懂,鸽子为什么这么大啊!
雌灌灌歪了歪头,又骂了两声毫无意义的话,赤水水得意非凡:“你看,我就说吧,这就是个普通灌鸟,咱们只管吃了就是了。”
虽说众生有灵,但也存在食物链,总不能因着有灵就大家一块儿活生生饿死,青丘修炼妖族极多,繁衍之下难免有些乱来的异兽或是未开灵智的凡兽,这些飞禽走兽经常被妖族抓来打牙祭,是没有人管的,只要没开灵智,谁管吃得是狐狸还是灌灌鸟。
“我草!”雌灌灌发出惊天动地的怒骂声:“你个龟儿子想要老娘的命!”
沧玉淡淡道:“我瞧她不太像只普通灌鸟。”
赤水水讪讪道:“总有的,总有的,经常有那么几只特别会叫的。”
“你才会叫!你最会叫!你叫出个四海奔腾莺啼婉转情不自禁跌宕起伏惊天动地!”雌灌灌尖叫道。
沧玉越听越不对劲,他皱眉坐起身来穿上鞋子,满面寒霜道:“赤水水,你跟我来。”
“啊——”赤水水茫然无措。
“我带你去跟族长谈谈有关于成熟的狐狸必备的性教育知识。”沧玉正气凛然,从屋子里找出了根草绳丢给赤水水,“把她的嘴捆起来,不然我就把你捆起来。”
赤水水毫无犹豫。
选择了捆鸟——不是;捆鸟。
青丘的战神赤水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因为一只蠢鸟折在大长老手里,逗大长老玩是一回事,可是涉及三族和平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这会儿重明鸟袭击刚过,三族并不齐心的时刻。
大长老毫不犹豫拖着伤重的身体,带着赤水水踏上了前往族长老窝的不归路,实在可歌可泣。
春歌还没有睡,大半夜在偷偷舔糖吃,作为族长喜欢甜食未免显得像只不懂事的幼兽,她也没想到大半夜还会有人来拜访,于是被沧玉跟赤水水抓了个正着,一时三人一鸟都非常尴尬。好在沧玉并不觉得女孩子喜欢吃糖有什么奇怪的,了解完来龙去脉之后,春歌面无表情地把赤水水吊在自己老窝上方的树枝上。
“这树枝什么时候折了。”春歌幽幽道,“你就什么时候下来。”
赤水水想,这树都在青丘长了好几万年了,等它折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于是春歌又道:“你要是迫不及待,就借风撞死吧,我底下挖坑了,拿来丢不要的食物沃肥的,正好把你埋了。”
赤水水不想死,他想学灌灌鸟叫了。
雌灌灌换了春歌提,春歌提鸟的姿势很粗暴,她不抓翅膀,直接捏着脖子,很有一言不合就立刻扭断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完全不同的气势,雌灌灌忽然就不吭声了,当然,主要原因是她现在也吭不了声。
夜深露重,明月高悬,一男一女行走在丛林之中,月光透过枝叶抖落银辉,落在两张美丽而凝重的面容上,隐约有凄凉之意。
春歌不死心地宣传道:“这鸟也没比金蛇好吃多少,毛多不说,还麻烦,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吃金蛇。”
“春歌。”沧玉一脸肃容,严声厉色,“赤水水白日所说,虽然荒谬,但也不得不防,我不是说防备天界,而是青丘如今动荡,这只灌灌突被赤水水抓来当做食物,焉知是不是借刀杀人之计,他们许是想戕害同族,将罪名冤枉给青丘,你明白吗?”
春歌懵懵懂懂道:“不会啊,灌灌那族长没有这脑子,我上次去跟他们喊,他们还在地里刨虫子呢。”不过她看沧玉说得十分严重,又见他病容倦怠,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不过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这就把这只灌灌还回去,那不就没事了。”
其实沧玉只是想移开吃金蛇这个话题而已,听来便松了口气,皱眉道:“只怕他们还要个交代。”
“不会吧,我们这不是还没吃吗?”
真是麻烦。春歌想:我回去就抽赤水水一鞭子,抽断为止。
沧玉心平气和想:我不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然而沧玉还是觉得一阵胸闷,又呕出口黑血来,春歌忙一个箭步上来,抓着灌灌看了看,又想了一想,问道:“不然开战就开战,你先把它吃了补一补吧。”
灌灌瑟瑟发抖。
“胡闹!”沧玉轻声斥她。
春歌嬉皮笑脸道:“哎呀,你有精神就好了。”心中却道:还是抽两鞭子吧,这臭小子,闹谁不好,竟去闹大长老。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灌灌的领地。
作者有话要说:玉哥,一只身受重伤且忧国忧民的狐狸。
第十二章
灌灌们并没有睡觉,它们正在熬夜刨地找虫子吃。
黑夜并没有点灯,只有温柔的月光落在地上,几百只斑鸠模样的灌灌安静地啄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土松得可以,连边上的树根都清晰可见,场景说不出的诡异。灌灌大多都很安静,偶尔有几个发出声音的,也只是寻常的斥声,就是“咻”、“呸”、“噗”、“切”之类的单音。
这只雌灌灌果然是变异的。
沧玉看着它们辛劳地工作着,忽然幽幽道:“春歌,你站在这里,可有觉得天高三尺?”
“啊?”春歌抬头看了看,说道,“九重天不就那么高吗?怎么天宫那群终于想着搬家了吗?你怎么知道的,今天的月神没有看起来更圆啊。”
无人接梗的寂寞谁能懂。
沧玉摇了摇头,平静道:“罢了,你去跟灌灌族长谈一谈吧,我不去了。”
他想了想,又把灌灌鸟喙上的绳子拿了下来,这是去谈判的,又不是去威胁的,太失礼了不太好。
虽说春歌跟提着个野鸡一样的姿势已经足够不雅观了。
春歌“哦”了一声,她觉得沧玉失魂症之后就变了好多,有时候好像开朗些了,也会笑了,有时候又好像离她们怪远的。不过自从容丹那丫头来了之后,他本也就跟丢了魂似的,老是心不在焉,现在反倒不怎么提容丹了,心里总是为了青丘好,这点又回来了,倒是好事。
难怪人间的话本里总写失魂症会促成好事,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灌灌的族长是一只很胖的灌灌,叫声听起来很萌,像是撒娇,可能是只魔都小男鸟。沧玉的视线不受阻碍,见他们谈得正兴起,便四下打量,发现树边有只灌灌缩了缩身体,好像消失了。
只是天太暗,加上这事跟他又没关系,倒也没在意。
沧玉站得远远的,收回目光,看春歌跟他狐同鸟讲了半天,然后又把那只会国骂的灌灌鸟提了回来。
“没问题?”
“没问题。”春歌平静道,“他们说这只灌灌鸟很会骂人,族里没有鸟骂得过,而且太能吃了,化形也只能化一半,早就不想要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想吃她的妖族,既然狐族接了,就白送给狐族当夜宵了。”
被族鸟抛弃的雌灌灌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高高仰着头。
沧玉闻言略生怜悯之情,便轻声问她:“你还好吗?”
“你不吃我,我不就挺好的吗?”雌灌灌闷闷不乐道,“反正我也早八百年就不想跟那群弱智同族待在一起了,天天就知道叫叫叫,一点追求都没有,打架还没我厉害,就知道整天骂娘骂娘,还骂来骂去都那几句,骂人都不能骂得荡气回肠,活该一辈子小肚鸡肠!”
春歌忍不住说道:“我突然能理解她的族长了。”
“这……”沧玉缓缓道,“我若不吃你,你要怎么办?”
雌灌灌“咦”了声道:“那我当然是跟着你了,我不是被送给你了吗?”她也很聪明,心想:反正那红狐说了,你是吃果子的,既是吃素的狐狸,想来不会吃我。
沧玉差点又是一口老血。
灌灌怎么就没戕害成功同族,为民除害呢?
不管沧玉怎么想,总之这只雌灌灌一副死鸟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算是黏上他了,春歌对她倒尽胃口,说是不想吃这么嘴臭的灌灌,于是又将锅丢了回来。沧玉本想借口男女授受不亲,哪知这只灌灌说自己住在树上就可以了,细思片刻,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跟这只灌灌鸟约法三章,平日里尽量谨言慎行,主要是慎言,若能不开口说话,最好是不要开口说话。
雌灌灌看了看春歌,又看了看沧玉,勉强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同意了。
看她这模样,不能说话倒比被族人抛弃要更痛苦得多了。
既然已得了双方族长的首肯,那么这只雌灌灌便成功登记到了青丘狐族的户口本上,记在沧玉名下,按照春歌的意思,是正好给沧玉做个侍女。
雌灌灌回去路上倒是安静了许多,还与他们互通了姓名,她虽然总是臭着鸟脸,但名字倒起得恰好相反,唤作“倩娘”。
这一夜发生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沧玉旧伤未愈,重明鸟当初给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灼伤,时不时便发作起来,觉得四肢百骸都好似流过岩浆,倒也不是极痛,更像运动过度肌肉损伤的疲惫感,因而此刻只想回到自己的石床上好好休息一晚。
春歌半路就走了,说是要去好好教训下赤水水。
沧玉不愿意提着倩娘,倩娘则觉得自己能够自食其力,因此展开翅膀,用两只脚爪摇摇摆摆在地上跟着沧玉一溜烟跑了起来。
“今夜你要在何处休息?”快到家时,沧玉问她。
倩娘眼巴巴道:“我睡树上就好了,只是没有窝,看你屋里有些东西,可以送我筑巢吗?”
“你要什么?”沧玉对东西倒是看得很淡,主要是他这屋里也的确没什么东西。
倩娘要了庭院里的泥,两张薄纸,还有不少植物,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物,沧玉点了点头,确认她只要这几样东西后,就毫不留情地关门睡觉去了。
这一觉便睡得好长,直到晌午日头晒人,沧玉才堪堪睡醒,屋里通光不错,他脸皮都被晒得发烫,伸手去遮了遮脸上阳光,还要再赖会儿床,忽然听见门外吵吵嚷嚷,不知道在闹些什么,响得他在屋中都能听见。
沧玉披上外衣步行出去,将门一拉,却见一个半人半鸟的女子坐在树头上,嘴里叼着只肥嘟嘟的虫子,庭院里的土几乎都被翻过了,只有中间行走的石子路得以幸免于难。
除此之外,她膝头还摆着一整碟撕去翅膀的昆虫与蚯蚓,看那盘子,好似是沧玉厨房里的……
别想!
冷静点!
沧玉,你可是个男人!你要控制住你自己。
“大长老!”
沧玉从虫子的噩梦里醒过神来,才发觉容丹端着药碗被挡在门外,那女子虽一心吃着虫子,但若容丹想要进来,便毫不犹豫伸出脚爪去阻拦她。
联系前后,沧玉大概知道她是谁了,于是揉了揉太阳穴,故作平静道:“……放她进来。”
倩娘这才放行。
作者有话要说:孵蛋这个事,不要慌嘛
第十三章
沧玉的确很想刷些女主的廉耻度,无奈总是没有好时间。
不光容丹疑惑门口那位是什么鬼,连沧玉都想崩溃地质问上天,因此只好匆匆喝了药之后,打发了满心疑虑的容丹,这才有了时间跟自己这位正在看家护院的新侍女谈谈。
由于一开始过于有冲击力的震撼场景,沧玉足足做了半个时辰的心理建设,总算有了胆子去开门。
他刚开门,就见着倩娘撅着屁股满地找虫子,她化形本就是半人半鸟的,大约是觉得不大方便,鼻子以下化为了鸟喙,狠狠往土中一戳,衔出条胖乎乎的大青虫来,然后见着沧玉站在门口,极是兴奋地直起腰冲了过来。
“沧玉!你这儿土里的虫子好多!”
鸟喙说话不便,倩娘又立刻变成了人嘴,那青虫就在她嘴上一甩一甩,她嘴唇微动,就跟吸果冻似的把虫子吞了进去。
沧玉险些两眼一闭晕过去,好在他还算坚强,只不过是脸上血色褪去,惨白了几分罢了,虚弱道:“你……”
“你别怕,这土我翻了一遍,等会就翻回去,你要是觉得太难看了,我身上还有些花籽,可以种下去,不会太丑的。”倩娘看了看满地狼藉,多少也有些许心虚,于是用羽翼挠了挠脑袋,小声道,“要不……我现在就种?”
沧玉抬指抚额,故作镇定道:“你做主就是了,只是……别弄得这般不堪入目,至于那碟子,就当我送给你了,你不要放回去了。”
倩娘点头如捣蒜:“我明白我明白!”
若放在平常,沧玉必然奇怪倩娘怎么一夜之间好似变了个性格,然而他今日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一时间思绪混沌,只想回去再睡上一整日,不必面对现实。沧玉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又道:“我还要休息一会儿,若有访客,便劳你应对了。”
“包在我身上!”倩娘拍了拍胸脯,满口答应。
沧玉便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床上了,待他闭上眼睛,立刻感觉到了来自睡眠的吸引力。
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吃虫的妹子,吃活蛇的姑娘。
沧玉长长松了口气,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倩娘并没有仔细想要种些什么,她只是飞在泥土上抖了抖身体,将羽毛底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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