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香……”
这一声轻昵过后,殷牧悠终于忍不住了,使尽了全力推开了他。
“苏衍!”
苏衍恢复了些理智,却见殷牧悠一脸的羞愤,因为激动,脸颊还浮现了一层薄红。
对方的耳垂红得透亮,很适合含在嘴里轻咬。
他唇瓣的颜色仿佛染了一层淡殷色的口脂,因为自己刚才的亲吻,才会泛出这样好看的水色。
苏衍的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被这股味道勾得越发迷醉。
他仿佛瘾/君子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深深一嗅。
仿佛这样,就能多闻到一些对方的气息。
全身心被萦绕着这股味道的感觉,不知道有多好。
当着面儿这样,殷牧悠忽然觉得羞耻:“不准嗅。”
他的脸色涨红,眼尾都带上一抹媚色,艳得犹如淬血。
苏衍仍旧没能缓过神来,嗓子发干,喉头滚动。
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凑了过去,深深的吻向了他钦慕的人。
巨大的满足感笼罩了他。
不过这股味道,还在勾着他,让他体内的血液沸腾,高喊着想要。
殷牧悠没想到这丫的竟然还咬上了,刚想报复回去,就见苏衍眯弯了眸,金色的兽瞳宛如一汪深潭,里面裹着浓烈的欲。
殷牧悠顿时忘了咬,勾起了对猫科动物的恐惧。
仿佛总算是回过神来,苏衍停止了这个吻,直勾勾的望着他:“……我什么都不做,就是舔一舔。”
骗谁呢!
刚才就咬了他一口!
“要舔拿扶苍珠舔去!”殷牧悠嗓音沙哑,极度郁闷。
他费尽心力想阻止苏衍对扶苍珠上瘾,没想到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殷牧悠心里在滴血,这个系统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毒舌到戳心。
疼。
'我根本没想牺牲自己!'
苏衍之前还格外喜欢扶苍珠,现在一瞥,竟十分嫌弃。
“原来那天晚上在黑牢里闻到的味道就是你。”
闻过了这样噬骨勾人的味道,那东西就成了个笑话。
寻觅了这么久,竟就在自己眼前!
殷牧悠明明白白的看出了苏衍的嫌弃,心头一堵,不知苏桓看到这一幕该如何做想了。
还好他流的血不多,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苏衍抱着他,不肯撒手,眼底带着渴望:“我……”
“什么都不准。”
苏衍有些委屈:“我还什么都没说。”
殷牧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不狠不行。
苏衍瞧着局势不对,就把那句想舔舔的话给咽了回去,反而问:“你连夜赶来,是知道这扶苍珠有问题?在担心我吗?”
“……”殷牧悠没有回答,一副被戳中了心事的样子。
苏衍就跟吃了蜜一样甜,眉眼都笑得弯起。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眼前的人,光是这样陪在他身边还不够。
还想要抱着,亲着,永远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正当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荣王,太平侯,这……你们不能进去啊!陛下已经入眠,你们这是……”
“滚!扶苍珠异动,紫寰宫走水,定然是这大周生出了妖孽!!你还拦着,届时陛下出事,第一个拿你是问!”
苏桓和太平侯带着三个大臣,外面又有小部分御军被他们所控制,显然是有备而来。
苏衍眸子幽深,静静听着外面的争论,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殷牧悠是在帮他。
倘若没有太傅的话……他又中了别人的圈套。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我太蠢,这扶苍珠竟是引子。”
殷牧悠还在生气,语气也硬邦邦的:“不怪陛下,扶苍珠沾染了特殊的药汁,会让陛下不自觉的着迷。还好我及时赶到了,不至于酿成祸事。”
“会不自觉的着迷?就这破东西?”
这口气狂妄到,根本不像是方才捏着扶苍珠嗅的人。
哦对了,他代替了扶苍珠的位置。
殷牧悠:“……”
苏衍压低了声音:“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就快要闯进来了,陛下能否忍住?”
“什么?”
“扶苍珠!倘若苏桓拿扶苍珠来试探陛下,陛下可否忍得住?”
苏衍刚想开口,李德忠就守不住了,外面的人就这样破门而入。
原以为真如苏桓和太平侯所说,明启宫里会有妖孽。
可谁知里面的场景,让众人吓了一大跳。
陛下的面前站着一个人,身着玄色长袍,裙摆用金线以云纹勾边。
那是一张极其清艳的脸,第一眼望去,就能吸了人的魂魄。
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无任何血色,苍白得仿佛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寒星一般的眸子仿若点漆,像是侵染了雪水,透着冷意。
这张脸极清,又极艳。
仔细想想,大周朝竟无一人比得上他。
上次参加过慕家寿宴的人,想起那日出尽风头的大周第一美人的慕雪兰,都不及眼前的人分毫。
“这……”
“放肆,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
众人回过了神来,看事情不对,纷纷朝苏衍跪下:“陛下恕罪。”
殷牧悠忍住喉间的腥甜,朝苏衍说道:“陛下,不如先问问他们闯进来是为了何事?”
听到如冰珠落盘的声音,他们才恍然间知晓,眼前这绝世的美人竟是太傅!
嘶——
可慕今歌不是毁容了吗?
苏桓的眼里也闪过一道惊艳,怎么也没猜出眼前的人是慕今歌。
他站在原地,竟同其他人一样,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苏衍听了殷牧悠的劝,收敛了几分,耐着性子问:“你们夜闯孤的寝殿,倘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孤定要治罪于尔等。”
听罢,三个朝臣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打量了下苏衍。
他们也纳了闷,明启宫明明没有妖孽啊,陛下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
难道……荣王和太平侯拿他们当刀子使?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涨红了脸说:“陛下,太傅,今日臣等夜闯寝宫,乃是受了太平侯跟荣王的蒙骗!”
“哦?”苏衍把目光放到了为首的二人身上。
原本是以苏桓为首的,他却迟迟未肯发声。
强烈的违和感笼罩了他。
苏衍为何没事?
见苏桓不肯开口,反倒是太平侯斩钉截铁的说:“扶苍珠是大周宝物,能辟邪震运,陛下敢不敢拿起扶苍珠!”
苏衍脸色一变:“太平侯这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担心外面的谣言,昨夜紫寰宫走水,必是上天的警告!”
“谣言?什么谣言?”
那些人互相推辞,不敢多说。
“说!”
其中一人只好硬着头皮:“听说是程江生前传出去的,说是愉妃大逆不道,混杂了皇家血脉,陛下也是个妖孽……”
气氛几乎要凝固,苏衍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可怖。
“所以你们今日来,也是为了一看究竟?”
所有人都沉默着:“太平侯说……扶苍珠是大周宝物,或可趁荣王进献扶苍珠之后,试探陛下。”
苏衍心底发狠,眼瞳都沾染了浑浊的黑暗。
他们这样说,完全把苏桓的嫌疑排除干净了。
他这个兄长,果然有几分本事。
“那些传言是叛臣程江之言!你们竟然也信?”
“十年前的叛乱,程江也在紫寰宫!他自然可以知道这些!”太平侯斩钉截铁的说,“陛下若想自证清白,那便请陛下手握扶苍珠!”
苏衍紧紧看向了他,因为发怒而脸色涨红,俨然像是一个受了冤屈之人。
这个太平侯,往日总是闷不做声,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太平侯手里捏着只有千数的士兵,也够不上威胁。
可如今,太平侯竟然敢拿这千人来逼迫他了。
殷牧悠自然要偏帮苏衍:“若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尔等可就犯下了滔天大罪。我看你们就是欺辱陛下年幼,还未亲政,这才敢这么做!”
太平侯冷哼一声:“若真是如此,臣愿以项上人头谢罪!”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了太平侯,这个平日寡言的男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太平侯一人就能谋算如此大的事情,我绝不相信!不过既然你都带了这么多大臣来,若不自证清白,恐怕你们是不信。”
殷牧悠转过头来,又朝苏衍说道,“陛下,扶苍珠是大周重宝,理应由君主使用,陛下请。”
苏衍当然要配合殷牧悠演戏,拿出了盒中的扶苍珠。
众人目不转睛的望向了这边,苏衍的脸色泛着白,捏住扶苍珠的手也在微颤。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根本就没有太平侯所说的那些异样。
苏衍深吸一口气:“你们可还满意?”
太平侯也极度惊愕,走到苏衍面前,将扶苍珠凑近苏衍。
哪知苏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瞳也没有变色。
不该啊……若是妖孽,在扶苍珠的震慑下,早就原形毕露了。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苏桓找到了照顾愉妃母子的白头宫人,这事可是从那宫人口中传出的。
不仅如此,那种药汁他们尝试了许多人,都是有效果的。
就算陛下忍住,眼眸也会因为兴奋而恢复原本的颜色。
这么说……陛下不是妖孽了?
太平侯睁大了眼,朝后面的苏桓望去。
苏桓任何话都没有说,反倒用一双充满算计的眼眸打量着苏衍和殷牧悠。
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中了苏桓的圈套。
苏桓!
好一个荣王!!!
太平侯刚想喊出这话,苏桓就拉出门口御军腰间的长剑,瞬间就刺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沾染了剑柄,染湿了苏桓的袖口,而他的表情始终冰冷。
“太平侯对陛下不敬,实在该杀。”
下一秒,太平侯就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抽搐。
鲜血很快顺着他的喉咙流了出来,太平侯一个字也无法说出了。
他死的时候,还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苏桓。
这副死相格外惨烈,惹得那几位跟过来的大臣都心有戚戚,生怕受到牵连。
“臣等有罪。”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除了苏桓,苏衍和殷牧悠三人。
这一幕简直惊险万分,惹得殷牧悠后背都打湿了。
好险。
苏桓杀了人,也并未有任何害怕的迹象,反倒把沾染鲜血的剑呈上:“今日臣等是受了太平侯的蛊惑,还请陛下恕罪。”
苏衍双眼一眯,抓住了长剑的把柄:“荣王进献扶苍珠,你却跟孤说,自己只是受到了太平侯的蛊惑?”
“自然是蛊惑,陛下不信可以问问其他大臣。”
那些大臣为了活命,自然得说真话:“是啊陛下,我们都是受到了太平侯的欺骗,才深夜来此,我们绝无不敬之心!!”
苏衍冷眼看着,这些人轻轻松松就能瞥开干系。
他的好兄长喜欢君长欢,他为求自保还能一剑刺破太平侯,那可是君长欢的亲爹,他就不怕君长欢伤心吗?
可真是心狠。
“为首的太平侯已经伏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所有人,官降一级,罚俸半年,回家面壁一月罢。”
众人松了一口气,颇有种死里逃生之感。
苏衍觉得他们的嘴脸丑恶,他被人逼得如履薄冰,也有这些人的份儿。
苏衍脸上带上了几分扭曲,隐藏在心头深处的暴虐无法发泄。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殷牧悠给阻止。
“陛下宽宏大量,饶了尔等一命,还不下去。”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那三个大臣,简直是落荒而逃。
屋内仅剩下苏桓一人,他还始终保持着方才呈剑的姿势,跪在地上。
殷牧悠望向底下的尸体,心中染上烦闷:“荣王这么做,就不怕长欢伤心吗?”
“太平侯其心不轨,臣不得不这么做。”
苏桓声音极度沙哑,一直低垂着头。
他不明白计划为何出了纰漏,明明扶苍珠震慑妖魔,苏衍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到那个时候,自然而然就能解了自己在程江之事的困境。
苏桓几乎不敢看地上的长平侯,若无人顶罪,他们极有可能查到他的头上。
他终究做了不可饶恕之事,长欢一定会恨他。
“这话你还是留着去对长欢解释。”殷牧悠面有不忍,太平侯到底是被人利用了。他蹲下身去,拿出怀里的方帕,为他盖好了脸。
死者为大,总不能仪容不整的就走了。
“荣王虽然对此事不知情,又伏诛罪臣有功。可此事毕竟是由扶苍珠而起,功过相抵。”
“遵命。”
苏桓很快就离开了明启宫,走的时候,他脚步虚浮,几乎快支撑不住。
凄冷的夜风刮了进来,吹拂着明启宫内的朱色长纱。
太平侯的死相太惨,方帕不足以遮住他的脸。夜风一吹,帕子就落到了流出的鲜血上,瞬间就被染成了血红。
他死不瞑目。
李德忠走了进来,吩咐宫人们赶忙把这些清理了。
紫寰宫大火,明启宫又出了一条人命,近来可真是晦气。
“陛下,太傅,明启宫今日是住不得人了,不若换个地方?”
“……能换到哪里去?”
李德忠想了想:“陛下尚未娶后,各宫都没住人,怕宫人也打扫得不妥当。唯有历代皇后所居住的丹临宫最为合适。”
“便是那处。”
“诺。”
宫人们手里拿着宫灯,仔细的领着两人转移了位置。
等到达那个地方,苏衍让所有宫人都出去,才问殷牧悠:“刚才你为何阻止孤?”
“陛下马上要亲政了,如今处罚那几位大臣,还不如对他们施恩。这样一来,陛下亲政之时,他们会誓死效忠。”
苏衍脑子嗡了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那一瞬消失殆尽,心上只剩下温暖而已。
原来他方才阻挠自己,是一心为了自己着想。
苏衍看向了他,嘴角微微弯起。
“……怎么了?”被猫科动物这么看贼可怕。
“你只说了一次心悦我,却说了二十三次不喜。今歌,你这么关心我,还想抵赖吗?”
殷牧悠:“!!!”
“不,臣不是……”
苏衍抱紧了他,眼底藏着欢喜,根本不听他解释。
殷牧悠一脸绝望,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在心里发出了呐喊——
我只是想给你铺铺路而已!
苏衍的怀里还拿着盒子,他从里面取出扶苍珠,声音沙哑的凑近殷牧悠:“这东西果然还是会对我产生作用。”
“陛下?”
“唔……”他闷哼了一声,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殷牧悠不由的担心了起来,谁想苏衍很快就变成了幼豹的模样,从宽大的朝服中,冒出了一个小脑袋。
殷牧悠:“……”
他认命的弯下腰,把苏衍抱到了寝殿的床上。
殷牧悠余光瞥到了它的手,虽然苏衍恢复力惊人,但爪子的伤口还是没能痊愈。
“别动,这宫里应当有包扎用的东西,我去找找。”
“嗷~”幼豹叼着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殷牧悠心硬,内心毫无波动:“松开。”
幼豹呜呜两声,摊平了肚子,四脚朝上。
殷牧悠嘴角一抽:“陛下不是真的幼豹,怎可如此不要脸。”
苏衍才不关心这个,不要脸怎么了!
“呜~”
殷牧悠眉头紧蹙,最终还是妥协,没有离开幼豹身边。
夜色渐浓,在苏衍没恢复之前,殷牧悠又不敢真的离开。
他就守在苏衍床头,朱红的床幔遮盖了里面的一切。
不知不觉,殷牧悠的眼皮却开始打架,直接倒在了床边。
墨色的发丝就这么逶迤至下,几缕散在了床侧,他鸦羽的长睫轻颤,还是没能抵抗住睡意,呼吸慢慢归至平稳。
苏衍悄悄凑了过去,金色的兽瞳里满带温柔,然后在他脖颈狠狠一嗅。
陡然被吸了一口的殷牧悠:“……”
喂!我还没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扶苍珠是什么狗东西,比得上成精的猫薄荷吗!
围着踢珠子。jpg
第21章
自那日后;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殷牧悠难得得了闲,在太傅府中作画。
“大人,君世子来了。”
手上的笔沾足了染料,因为这片刻的停顿; 在细腻白皙的宣纸上滴下一滴墨; 就这样渐渐晕开; 让这幅尚未完成的画失了□□。
见此情景,流映不由‘哎呀’一声:“太傅画了好些日子的海棠春睡图,就这样给毁了。”
一想起那日在元宵国宴发生的事; 殷牧悠的心绪便十分烦闷。
“画再多的海棠春睡图又有什么用呢?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 还是不会来。”
流映没能听懂; 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看向殷牧悠。
殷牧悠浅笑:“听不懂也没关系; 长欢人呢?”
“在外面站了许久,又不让奴进来禀告,只是呆呆傻傻的站着。”
殷牧悠叹了口气,将手上的笔一扔:“我去看看,你别跟来了。”
八角亭内,只剩下流映一人。
她疑惑的把石桌上的海棠春睡图收好; 仍旧没品出殷牧悠方才话的意思。
“海棠是暮春开的花,今歌的意思是; 他等不及看了。”
流映心口一颤,便朝那边望去,却见一位长相阴柔至妖的女子; 瞳仁漆黑得犹如一潭死水。
“我在太傅府没见过你,你是……?”
“风自楼祝月瑾。”
听他喊太傅名讳,又直接进了太傅府,流映只当他是太傅的友人。
可祝月瑾的话,却让流映十分不爽,心头慌乱不已:“不管客人是谁,都不该说这种诅咒太傅的话!”
祝月瑾朝桌上的海棠春睡图望去,他只是添了几笔,这幅图又重新活了过来。
流映睁大了眼,叹了句:“真厉害!”
祝月瑾打了个呵欠:“你们太傅在何处?”
“去见君世子了。”
祝月瑾望向远方,眸子微闪。
元宵佳节那日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他今日来,就是要跟殷牧悠讨个说法。
计划了十年的事,只差那一步了,今歌为何退缩了。
明明那个位子由今歌来坐,远比懦弱无能的小皇帝坐更好。
—
碎石小径的深处,君长欢站在玉兰花树下。
他的发间都沾染了融不开的雪,不知在此地驻足多久。
殷牧悠快步的走了过去:“长欢。”
听到殷牧悠的声音,君长欢回过头来,眼底透着慌乱:“今歌,你怎么来了?”
“你来了太傅府,又不让下人禀告,我能不来吗?”
君长欢沉默了下去,仅仅几天,他就消瘦了下去,昔日温柔的少年,变得沉默寡言。
“这颗玉兰花树,是我年少时不懂事,非要种在这个地方的。”
殷牧悠随着他的眼睛望去,五年的时间,原来的树苗已经长成,竟在不知不觉开出了花。
“从前我总是在想,你喜爱玉兰花,倘若我在院子里种一颗,你偶尔看过来的时候,会不会也看到我种的这一颗?”
殷牧悠心里难受,他的确是生性温柔的少年郎。
君长欢伸出手去抚摸树干,伪装了这么久,在殷牧悠面前,君长欢却装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微颤:“今歌,我好怕。”
他才丧父,又因为其父是罪人的原因,连替父亲收尸也做不到。
那具尸体并未下葬,如今还扣押在天牢里。
太平侯大逆不道,再加上坊间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轻易入土为安。
“那夜的事情,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
君长欢眼尾微红:“你不肯告诉我,却有旁人来告诉我所谓的真相。”
“你信吗?”
“呵,他当我是傻子,我怎会信?”君长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情绪,“我恨极了,恨不得拿起刀,戳穿他的心脏,割开他的肠子。”
殷牧悠猛然的抬眸望去,君长欢这些时日变化得太大。
君长欢眼底流着泪,却偏生要笑:“今歌,人人都说你手段残忍,杀了许多人,你告诉我,该怎么报复一个人?”
“……收起自己所有的尖锐,伪装在他身边,让他露出柔软,然后一击致命。”
君长欢果然不流泪了,睁大了眼看他。
殷牧悠问:“很可怕吗?”
君长欢摇了摇头,眸子染上痛苦:“你在紫寰宫那半年……也是这么做的?”
这是殷牧悠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件事,若换了旁人问,只怕他会发怒。
“是啊,我装得好辛苦,装得久了,到后来越来越找不回自己了。”
“后来人人都在指责我,说我偏激,自私,手段残忍,不似当初的我。”
“可我若还是我,便活不下去。我把你们眼里的慕今歌给丢了。”
君长欢的眼眶渗出雾气,只恨自己没能早生几年。
原来只有跟今歌在同一个处境,他才能清晰的明白今歌到底有多苦。
他从苏桓口中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
为何偏偏是今歌要遭到这样的事?
丧父的痛和对殷牧悠的心疼,让他终于泄露了强忍已久的情绪。
君长欢抱紧了他,痛苦的哭了起来。
可他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只是无声无息的哭着。
“我连为我父亲收尸都做不到。就算见了仇人,也不能立刻为他报仇。”
“你的做法是对的,养精蓄锐,以备后路。”
君长欢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所有人都劝他不要与荣王为敌,长平侯府没有那个实力再掀起什么波澜了。
那些话历历在耳,君长欢表面虽应着,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唯有殷牧悠,半分都没有劝他。
这些天,他快要被心里的负面情绪给逼疯。
直到今时今日,君长欢心里的憋屈才减缓了半分。
“今歌,虽然我知道这样很让你为难,可……能否让我去天牢,送我父亲最后一程?”君长欢紧抿着唇,“我想见见他,就算是尸体。”
殷牧悠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了句:“好。”
他会帮他求求苏衍,让君长欢去看太平侯最后一眼。
“明日,我带你去。”
君长欢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犹如冰雪消融。
两人约定在明日上午,殷牧悠又朝他叮嘱再三,这才送了君长欢上马车。
殷牧悠忽然觉得有些冷了,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额头也滚烫一片。
他喉咙泛着疼,明明都已经开春了,积雪却还未融化。
“太傅真是好雅兴,这种时候了,还想带君长欢去天牢。”祝月瑾双手抱肩,背部倚靠在朱红的柱子前,眼底透着失望。
“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来,岂不是乱了套了?”祝月瑾走到殷牧悠身旁,强势的凑了过去,“慕今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牧悠神情淡然,没有一丝害怕:“如你所见。”
祝月瑾紧咬着牙:“这些年风自楼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能让你登上那个位置吗?而如今你却告诉我,你要辅佐陛下亲政?”
“是。”
祝月瑾满是失望,企图做最后一次劝说:“小皇帝哪里能比得过你?唯有你才能治下大周的乱象!”
殷牧悠狠狠的咳嗽了起来,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嘴角沾染了一抹殷红,鲜血刺红了祝月瑾的眼。
祝月瑾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海棠春睡图,不由倒退了一步:“今歌,难道你真的……”
“月瑾……我活不长久了。”
祝月瑾的呼吸一窒。
“原来竟是这样。”祝月瑾方才尖锐的态度顿时柔软了下来,沙哑着嗓音,“寻了医师看过了吗?”
“看了。”
祝月瑾紧盯着他,憋了好久才说:“骗人!”
殷牧悠轻咳了起来,脸色尤其苍白:“骗得了别人,还是骗不过你。”
祝月瑾心疼极了,痛苦万分的说:“那小皇帝知道吗?”
殷牧悠紧抿着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为他着想,他呢?”
“陛下他……”殷牧悠淡淡一笑,“他全身心的信任我。”
祝月瑾听他这么说,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若是连他这么帮的苏衍都不信他,今歌到底该怎么办?
祝月瑾是在害怕,若是现在放弃,有不少人都记恨着今歌,他的处境只会变得更为不妙。所以他今日非得要问个清楚,也是担心他。
还好,若是苏衍信他,至少会保全了他。
“这就好。”
殷牧悠见他情绪低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月瑾,这里倒是有些冷了,一同去暖阁坐坐。”
“……嗯。”
绕过了庭院,很快就来到了暖阁。
不知花期是否快过了,门口的玉兰花上那些皎然的花朵也开始凋零,落到了尘土当中,还沾染了污泥。
暖阁内,玉盏里的茶香扑鼻而来。
殷牧悠问:“你今日主动来太傅府,想必不止是这个原因?”
“哼,还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祝月瑾眼尾微红,又害怕殷牧悠看见,飞快的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詹旭然乔装来了风自楼,向风自楼买了个消息。”
殷牧悠喝着茶:“看来是很重要的消息了,否则你也不会专程来跑一趟。”
祝月瑾被戳中了心事,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祝月瑾微微蹙眉:“看来詹旭然并不相信你在元宵国宴上的话,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朝风自楼买你的消息。”
“……我有什么消息?”
“自然是你有没有真的放权,手上还有多少势力的事儿。”祝月瑾皱紧眉头,“三日后,等你去宫里的路上,詹旭然会设下埋伏等你。”
殷牧悠抿了一口茶,并未说话。
祝月瑾急了,那日在风自楼他心甘情愿的一拜,已然视对方为一生的挚友和可以效忠性命的主人。
“这可是自己的性命,你都不关心的吗!”
“自然关心。”
“那你准备怎么办?”
殷牧悠浅笑道:“顺水推舟。”
祝月瑾睁大了眼,不明白殷牧悠为何这么做。
他想起近来的坊间传言,说慕太傅这些年都是这么为陛下遮风挡雨,以自身诱之,除去大周那些蛀虫,祝月瑾从前是不信的,以他对今歌的了解怎么可能?
可今日看来,此话当真!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随你怎么办,死了活该!”
祝月瑾气冲冲的离开了暖阁,殷牧悠无奈的放下茶盏追了过去。
等走到了后门,他却看见祝月瑾在悄悄抹眼泪。
“月瑾。”
祝月瑾身体一僵,转过身来:“你怎么还追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吗?”
殷牧悠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