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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袭法则[快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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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烨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陆珩扔了身衣服:“换上,跟我走。”
萧烨毫不犹豫的换上了陆珩带来的衣服,并在他的指示下把他原本穿着的衣服留在了马车中。
与不知底细的晋国使团相比,他更相信陆珩。
至少陆珩不会要他性命。
在这天夜里,两骑好马绝尘而去。
第10章 血染山河9
公子烨身患重病,自他乘上马车,就极少见他下车,吃喝都在车上,近身伺候的也唯有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翁。
绝大多数的使臣都只闻其撕心裂肺咳嗽声,不见其病入膏肓羸弱人,就连杨奉常欲携众官员拜见公子,都被他以恐将‘恶疾’传染给诸公为由委婉拒绝了。
使臣自然是想活的,再见公子烨有今天未必有明天的,想着他就算是回到晋国也未必有当晋王的命。谄谀奉迎的心思就消散了大半,对他也只有面子上的敬重,吃喝倒是不少他。
毕竟他们来梁国的使命,就是迎回公子烨。
总不能叫公子烨没死在梁国,却病死在了回程途中吧?
那他们就是再多长几张嘴,也未必能为自己脱罪。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四日,诸位使臣却仿佛习惯了公子烨的咳嗽声,也习惯了清晨在他的剧烈的咳嗽声中醒来。
然后敷衍般的来到马车外,站得远远的向公子请安。
很多时候,都是听不到公子烨的回复的。
或许是他没有回复的力气,也或许是他回复了他们根本听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这一次,公子烨在如常咳嗽过后,竟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听起来有几分刺耳,叫人不愿意多听。
“阿伯,我觉得今日尤其冷,能不能帮我找件厚些的衣物?”
老翁自然是不在的,他照顾萧烨多年,知道他的口味,也能做出最适合他身体吃的食物。
因此即使有了仆从无数,萧烨也只吃他亲手熬制的食物。
老翁在忙,公子烨又是半死不活的模样,若是再让他着了凉,恐怕连梁国边境都出不了。
闻言的大臣连忙就近找了几件厚衣,叫仆役递给马车里的人。
接了厚衣的公子烨再没有动静,使臣们在马车外站了片刻也都走开了。
吃过饭后,使团继续朝晋国而去,马车里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特意到梁国接的人都还活着。
然而,即便是就近照顾萧烨的老翁也没发现,马车里的公子已经被换了人,半躺在马车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是看起来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人。
陆珩直接用了招金蝉脱壳换走了萧烨,他还算了解薛统,在没有抓到他以前,薛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没有猜错,在找不到他的踪迹的情形下,薛统的后招还是在萧烨身上,他会想方设法的利用萧烨逼他现身。
离了梁都,萧烨的生死再与梁国无关,晋国也不能说梁国无信。
为避免麻烦,他暂时还不想和薛统正面对上。
薛统还有别的用处,他也不想直接结束了他的性命。
至于晋国使团,与他何干?
更何况,能被晋文公摆在明处的人,八成也不是心向晋国的。
在离晋国使团有不短的距离后,陆珩逐渐放缓了前行的速度。
他也不着急带着萧烨返回晋国,不朝晋国的方向走,而是将纪知年赠予他的地图丢给萧烨,让他用最短的时间策划出一条最合适的回到晋都的路线。
在梁国做质子的这些年里,萧烨在母亲安排的人的护佑下也看了很多书,也知道江河浩瀚,山川极广。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单是用脑子想,是想象不出书卷中所描绘的波澜壮阔的。
此时此刻,他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在他手上徐徐展开的布帛,心中更是升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来。
他看到禁锢他将近二十年,埋葬了他所有亲近的人性命的梁国都城,还不及他掌心大。
往日好似望不到尽头的质子府高墙,在布帛中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据他所知,这布帛上所绘制的,不过是这中原的冰山一角。
萧烨心底的震撼难以言述,他忍不住拽紧布帛,目光缓缓在上面移动。
他以前听人说过,山河社稷图,是当世权者毕生所求的物件。
山河绘制点,金戈铁马处,只要有能力占据,就是理所当然的王者。
萧烨侧头凝望着陆珩,问道:“师兄,这是传闻中山河社稷图吗?”
陆珩双手环胸,斜靠着一棵歪了脖子的树干,他半眯着狭长双眸,唇角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颇为恣意洒脱。
“不过是简易描画了梁国周边山川河流分布的布帛,算什么山河社稷图?”陆珩垂眸低笑,言语中蕴着深长意味:“山河社稷图,哪是这般容易得到的?”
山河社稷图,那是要用无数鲜血凝成的血墨才能绘制的!
陆珩所在的位置,光影斑驳,树叶婆娑,衬得他整个人都有几分虚幻,就像来去无踪的风,找不到来源,也寻不见去向,更不会永远都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萧烨蓦地有些慌张,他急于想说点或者做点什么来留住陆珩这股风,他来不及细想,开口就道:“师兄,我会赠你一幅山河社稷图。”
陆珩用黝黑的瞳孔深望着萧烨,他也没有拒绝萧烨,精致的唇角略微上扬,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好啊,那我等着。”
萧烨没看懂陆珩的表情,但他下意识的觉得冷,不是北风带来的寒意,而是从心底窜出来的,深入骨髓的冷。
陆珩把地图给了萧烨后就没有再多管,他改变主意了,原想着是把他带回晋都再交由人教导,现在他却想知道他的潜力有多大,是否能撑起一幅山河社稷图。
萧烨有些三脚猫功夫,对付寻常的山林野兽不在话下,等他策划路线实在无趣,陆珩便随□□代了他几句,反身钻进了山林。
以前在修真界四处游历时,他就喜欢在百无聊赖时到处寻找秘境宝物,或是修者前辈遗留的传承,或许宝物和传承都对他无用,可在打发漫长且无聊的时间上却是极有用处。
陆珩不急不缓的在林子里转悠着,偶尔捡几颗石子弹向有小动静的地方。
等他出林子时,手中拎着五六只野味,每只看起来都很是肥美。
见萧烨还蹲在地上用树枝认真筹划路线,陆珩走近看了一会儿,心想道运好像也不是随随便便选的人,就心性和头脑而言,萧烨确实还是不错的。
荒了二十年却未全废,心性坚韧,头脑精明。
若给他成长的空间,他也许会比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王侯更为出众。
萧烨策划出的三条路线,其中两条是他已经选过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带着萧烨选定其中一条作为回程的路,另外一条用来当做回礼送给薛统,如果薛统追来的话。
他性子懒,不喜欢各种阴谋诡计,可被人欺到头上而无所作为也不合他脾性,所以借力打力再合适不过。
留着薛统的性命,任他折腾,也是同样的道理。
凭着以往的经验,陆珩很快就在林子里找到了干净的水,他动作麻利的给野物放血去皮除内腑,如行云流水,半点无阻碍,明明是血腥的行为,竟硬是叫他做出了几分美感来。
作为修真界少有人能出他左右天才,陆珩不足双十便已辟谷,他却烤得一手好肉,究其原因,还是与他四处行走有关。早年时候他也习惯在芥子中放几个傀儡,后来觉得傀儡着实无趣,就给扔了。
烤肉和下棋不同,肉烤得多了,自然就能摸索出火候来,把肉烤得外焦里嫩,鲜嫩可口,又香气四溢。
至于下棋,不提也罢,该是与天赋有关。
肉还没烤好,萧烨就顺着味找过来了,他目不斜视的盯着火堆上的烤肉,唇瓣使劲抿着,清隽秀美的脸上写满了渴望。
陆珩在已经烤好的野兔上撕下一条腿递给萧烨,好笑道:“吃罢!”
萧烨抬眸看着陆珩,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腹中馋欲,低头飞快的吃起烤肉来。
烤肉的表皮金黄油亮,滋味鲜香,不腻不腥,软嫩可口。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的,待回过神来,手中只余几根不完整的骨头。
他有点脸红,却无法辩驳,他的吃相的确难看。
对在梁都为质的他来说,活着已是千难万险,哪有资格去想是不是活得好。
肉对他而言,就是知其香而难知其味。
萧烨想,这块不是施舍也不带羞辱的肉的味道,他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为了转移注意力,萧烨在陆珩身侧的位置上坐定,拿出被他仔细收好的布帛摊,说道:“师兄,你让我策划回晋路线,我筹划好了。”
陆珩眉梢微挑,手上烤肉的动作却未迟疑:“说来听听。”
萧烨深吸了口气,抑制住过分急促的心跳,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开口:“我筹划的路线,是避开晋国与梁国相接的平阳城,经赵国跃城绕回晋国,或者先到韩越城再走转走水路,返回晋都。”
陆珩手中烤肉散发出的香味越发浓郁扑鼻,他撕下一点尝了味道,颔首道:“理由呢?”
萧烨见好不容易集中的精力又要被转移,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从食物的诱惑里脱身,直到他听到一道和煦干净的声音:“不吃吗?”
萧烨重新睁开双眼,就看到他面前横着一只烤鸡,是陆珩递给他的。
他下意识的接过,发怔的看向陆珩。
他被动接受过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用来羞辱他的!
比如衣物,是被人剪坏的。
比如吃食,是被人倒在地上的。
比如住处,是被人羁押的。
比如出行,是被人监视着的。
就连性命,也是被人施舍的。
母亲要他活下去,他就拼命的活下去,哪怕活得猪狗不如。
幼时的记忆大多都模糊了,却也有一些事像是刻在脑海中,不管过去多少时间,想忘也忘不了。
他记忆中也有半只烤鸡,半只让现在想起来都还恍然如昨的烤鸡。
当时他还年幼,患了重病,迷糊中念叨了几句,照顾他的阿婶就不管不顾的跑出质子府,去给他找了半只烤鸡。
后来他的病好了,却再也没有见过阿婶。
烤鸡的味道他早就不记得了,但那件事给他的教训,他从不敢忘。
从那以后,他把所有的想要的都深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了,他想要的,会害了亲近的人。
第11章 血染山河10
萧烨紧握着串着烤鸡的树枝,指节隐约发白,他凝视着干净完整且浓香四溢的烤鸡,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
这位被他死皮赖脸缠上的师兄,大约是为数不多肯对他好的人中的一个了。
这几天,他并不好过。
上了晋国使团的马车,他就比平时更加谨慎,丝毫不敢因为使团是被派遣来接他的就放松戒备,因为他无法知道谁是可以相信的,谁是想要他性命的。
所以,即使晋国使臣表现得对他毕恭毕敬,他依然过得胆颤心惊,不管是在食物,汤药,亦或者近身物品,他用的都是老翁为他准备的。
想到老翁,萧烨的双眸不禁染上了几分黯淡。
老翁是陶原三年前派来监视他的,只要他没有过分的行为,老翁都会装作没看见。可他也清楚,一旦梁国容不下他,陶原下达要他性命的指令,老翁就会毫不迟疑的对他下手。
他能够走出梁都,不是老翁对他心软,而是陶原暂时还不要他的命。
因此,相较于不知底细的晋国使团,他更相信老翁。
他身体不好,吃喝都是照质子府的分量准备的。
平时还好,就算饥饿也能忍受。
可遇上马不停蹄的赶路,平日里的清汤寡水就不顶事了。
整只鸡入腹,萧烨也觉得只混了个半饱,见陆珩正慢条斯理的吃东西,他也不打扰他,然而目光却是不断的在陆珩脸上和正在烤制野味的火堆上游移,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在犹豫过后,保持了静默。
萧烨的小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陆珩的眼睛,他在观察过后,还是有点无奈。
萧烨心性确实坚韧,是个成大事的好苗子,但他自觉卑微,勇气自傲不够也是事实,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经历来磨炼。
陆珩表情肃然的盯着萧烨,缓声道:“萧烨你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既然能为了活着给自己下药,能为了活着委屈求全。那你就能为了活着做得更多,比如去抢,去交换,去乞求。在这乱世中,没有人会予你施舍,你的好歹入不了谁的心,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资,明白吗?”
说罢,他就不再理会萧烨,也不把食物给他,等着萧烨主动开口。
萧烨垂眸沉思,他怎么会不明白陆珩的话?
他为了能活着做得太多了!
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哪些了。
他抢过,换过,也求过,他只是不想让师兄,不想让难得待他好的人失望,不想让他觉得他厚颜无耻,不可教化。
最终,萧烨选择与他交换,交换的条件,是他会连续三日为陆珩猎杀野物,以酬今日赠他食物之情。
吃饱喝足后,萧烨再次与陆珩说起他筹划出的路线来。
“师兄,若我是薛统,我会选梁晋交界的地方进行伏击,最好的地址就是平阳城。”萧烨忐忑的说着,不时抬眼去看陆珩的神情。
陆珩略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陆珩的点头仿佛是对他最好的肯定,他暗自吸了口气,继续道:“平阳城隶属晋国,但梁强晋弱,边境梁民也势必会强行入住平阳城。人多就容易混杂,也容易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流民,形成鱼龙混杂的局面。薛统在此地伏杀晋国使团,借此逼迫师兄你现身,事后再将罪责推给平阳城流民,谁也无法追究他。”
“至于选择赵国跃城,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赵国的力量反伏击薛统,让他和赵国结怨。”
从韩越城走水路也行,就算有追兵也不担心。
可水中危险,书卷有说,水最是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兴起风浪,将人翻卷其中。
他的最后结论,是经跃城过赵国返回晋都。
刚开始的时候,萧烨还会因为紧张而呼吸加重,越说他便越是自信,气息逐渐平稳,倒也有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模样。
陆珩安静的听着,直到萧烨将他筹划路线的缘由全部说完,他不禁抚掌笑道:“筹划得还不错,是用了心思的。”
萧烨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实了。
陆珩道:“可是你忽略了,现在的赵国与晋国不共戴天,与梁国却无甚恩怨,若薛统联合赵国截杀我们该怎么办?赵国也历经了战乱,虽然打了胜仗,到底有损失,在短时间内是不会直面梁国的。”
萧烨的分析还算完整,从被伏击到反击都考虑到了。
可在他的筹划里,却有着足以致命的漏洞。
若漏洞形成,所有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那他和萧烨,他们就会面对无止无尽的追杀,来自薛统的追杀。
萧烨的谋划,是建立在薛统不会提前知道掉包的基础上,但依照陆珩对薛统的了解,几乎没可能。
薛统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他深知时间意味着变化,为了早日抓到他以弥补在梁都犯的错,他不会忍耐晋使到达平阳城。
陆珩把他思考的方向简单和萧烨提了几句,萧烨也很快就想清楚了,自惭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两人最终的决定还是先到韩越城,然后乘船顺流而去,经杨国回到晋都。在时间上,要比直接从平阳城返回晋都多几天,但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事情与陆珩猜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在他带走萧烨的第二天傍晚,山道上忽然马蹄声急,数十人马身着铠甲,手执矛戟而来,来势汹汹,为首的正是梁国少府薛统。
晋国随行士兵立即戒备起来,将晋臣和公子烨的马车护在中间,用武器指向梁国军士。
杨奉常在随从的搀扶站了出来,拱手道:“在下晋国奉常,不知来者是谁,此乃何意?”
薛统眼神阴鸷的盯着公子烨的马车,面上却挂着斯文的笑容,回礼:“在下薛统,梁国少府,亦是公子烨的好友。数日前,在下事忙,未能亲送公子烨离开梁都,心生愧疚,特地前来相送。”
薛统当初在梁都闹出的事情人尽皆知,杨奉常也猜到了使团不过是晋国明面上派遣的人。
此时此刻,薛统在打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
杨奉常回头看了眼被士兵护着的马车,礼貌笑道:“少府,现今天冷,我们公子身体羸弱,吹不得冷风,还请少府见谅。”
薛统当然清楚公子烨的身体状况,他眸色微暗,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人打马朝公子烨的马车逼近。
晋国士兵意欲反抗,却被杨奉常冷声喝止:“薛少府只是来送友人,还不都退下!”
晋国士兵步步后退,薛统数人几乎畅行无阻,在前行的途中他们缓缓拔出了长剑,作攻击状。
薛统骑在高马上,在距离马车一丈开外的位置停定,含笑道:“晋公子,薛统前来为你送行,还请公子出马车相见。”
老翁坐在车架上,看着薛统拿出的梁王令,握紧缰绳的手渐渐松开,转身下了车架。
马车中很快就传来‘公子烨’沙哑而无力的声音:“少府,你是知道我身体不好的,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请少府屈尊到马车中小坐,可好?”
薛统冷笑,在马车周围绕了两圈,轻蔑的扫视着晋国众人,大声道:“阿珩,师兄知道你在这里,你我兄弟二人,也有两年多未见,不如出来叙叙旧,如何?”
回答他的是晋人的茫然,以及无声的寂静。
薛统面上的笑意淡了点,眉心微不可查的蹙,眼中的晦涩却是深了许多。
薛统翻身下马,跳上马车,掀帘而入。
孱弱的‘公子烨’半躺在马车中,见到他时‘勉强’勾起了苍白的唇,他指着尚算干净的位置请他坐定,开口的话却让他心生不祥。
薛统向来看公子烨不起,一个懦弱且不堪造就的质子,一个生来就是地里泥的人,在这个强者为尊世道中,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能让他侧目?
直到听到他说:“薛少府果然追来了。”
薛统几乎是下意识的远离‘公子烨’,却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迎面朝他刺来。
对方的身手干脆利落,完全不像病重将死的人。
他就是立刻抬剑阻挡,也没能完全护住自身。
他的胳膊被匕首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汩汩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染透了他的衣服。
来不及多想,他将手中长剑狠狠朝‘公子烨’掷去,并趁其躲避时就地一滚,出了马车。
马车外的人在马车里发生变故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只是变故发生的太快,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应对,就见薛统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出了马车。
模样极其狼狈!
老翁看到薛统惨状,向来平静脸上也兴起几分波澜,他立刻钻进马车查看,再出来时脸色极为难看。
薛统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裹了几层干净的布,裹得严实紧密,可血还是没有止住,依然在顺着被浸透的布巾滴落。
失血过多的他此刻脸色煞白,却不愿走开,固执守在马车外面等结果。
对方没有从马车里追出来,马车里也没有别的动静,结果其实很好猜。
见到老翁脸色沉重,他还是不禁问道:“如何?”
他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浓,捂着胳膊的手不断收紧,艳红的血不停的从他指间滑落。
看起来尤为恐怖。
第12章 血染山河11
晋国使臣见此情景,皆噤若寒蝉,半分都不敢动弹。
所有人都很清楚,公子烨是无法平安回到晋国了,他们能不能走出梁国的边境,也要看薛少府的心情。
若他不高兴,让他们全部葬身此处也是可以的,毕竟梁强晋弱,原本就朝难保夕的晋国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使团而向梁国宣战。
晋国甚至有可能送上重礼向梁国致歉,因为晋国使团在梁国惊扰了梁国的百姓,伤到了梁国的大臣。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被问话的老翁没有回答,他徐徐摊开手,掌心中那抹刺目的殷红无不在显示着‘公子烨’的最终结局。
薛统死死盯着老翁掌心的血痕,他相信眼前看到的,也相信他的判断是没有错的,那么问题是出在哪里?
蓦地,薛统像是想起了什么,面容变得极为狰狞,凄厉的嘶吼声从他的嗓间溢出:“马上把车上的人给我拖下来仔细查看。”
随着薛统前来的胡松立刻带了两人跳上马车,把车中早已气绝的‘公子烨’拖下马车。‘公子烨’除了脖颈上的致命伤,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死的干净利落。
在随从检查‘公子烨’的尸体时,胡松把从尸体手里取下的匕首呈给了薛统。身为云门弟子,薛统自然能看出这把匕首的异常之处,机关设计精巧,匕刃极薄,伤人无形,定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为了弄清楚匕首的意义,薛统招来了晋国使臣为他解惑。
杨奉常双手接过匕首,细细查看,不多时就有了结论:“薛少府,这匕首……这匕首不应该在这里呀。”
薛统恨得压根直发麻,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细说。”
杨奉常连忙道:“这匕首是晋王先祖特意寻能工巧匠耗时打造,代代相传于后辈,历代晋王皆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直至先王。先王见大将军陆奇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便将此匕首赐予了陆奇将军,以示其劳苦功高。”
所以这匕首该在陆奇身边才对,怎么会到了公子烨的手中?
杨奉常话音刚落,检查尸体的随从就上前汇报检查结果。
随从低声道:“少府,尸体有问题,他应该不是晋国质子。”
薛统竭力忍耐着,脚步虚浮的朝着尸体走了几步,抬眼看向尸体。尸体已经清理干净了,那张脸虽也苍白无色,但与晋国质子没有任何相似点。
心中的猜想再度被证实,薛统却几欲发疯。
他的脸极度扭曲,一道道青筋在他脸上暴起,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双眼更是在刹那间被猩红的血丝布满,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仇恨;他整个人都像被阴云笼罩着,充斥着风雨欲来的癫狂。
薛统毫不怀疑,现在的局面就是陆珩一手策划的,他猜到他会拦截晋国使团,所以提前用人换走了萧烨,让他的打算成空。
想到陆珩,薛统浑身都在发颤,他只觉得喉头微甜,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半落在地上,少数染红了他胸前衣襟。
薛统别过头,冰冷的目光缓缓从晋国众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定在被随手扔着的尸体上面,薄凉的唇瓣微动:“剐!”
薛统命令一下,立刻有梁国军士将尸体拖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又被捡了回来,一些沾着血迹的骨头。
期间有胆子小的忍不住低声哭泣,有被如是残忍行为吓得发抖的,也有被血腥气息熏得呕吐的。
然而,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求情,尽管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被剐的人不是公子烨。
薛统并未就此罢休,他低垂着眼睑,轻描淡写道:“把刚才呕吐的都埋了罢!”
顿时,晋国使团哭泣哀嚎声不断,被梁国军士抓住的人更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可薛统不为所动,冷眼看着。
晋国使团的人数比薛统带来的人多上数百,只要肯反抗,就算死也能咬下薛统等人的一层皮来,可因为心底的卑微和顾虑,又没有上位者的指令,他们被动承受着迫害,没有一个人敢举起武器。
活埋了十几个人,薛统在胡松的搀扶下跨上马背,居高临下的看着晋国人,留下话来:“来日再见。”
就这句话,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晋国使团再次掉入绝望的旋涡中,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哀,木然的听着官员的指示,迈开双脚往晋国的方向走去。
晋国再弱,也是生养他们的地方,是故国,是心归处。
不能死在晋国,也要在死的时候离晋国更近一些。
回到暂时休息的地方后,薛统立刻找人拿来了晋国的地图,分析陆珩和萧烨奔逃的方向。心腹胡松则是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了几个医师,让他们为薛统治手。
薛统的手随着他查看地图的动作而不时的颤动着,这给医师的包扎增加了很多难度,好不容易包扎完成,医师却满脸惶恐的耸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薛统动了动受伤的手,麻得很,远不及完好时灵巧。
“说罢!不必有所隐瞒。”薛统态度和煦。
医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薛统,见他神态温和,全然不像别的大人,紧张的心口也逐渐放松下来,拱手道:“大人,您的胳膊想来被极薄极刃的武器所伤,看着无甚大碍,实则伤及经脉,便是治好也会不比以前轻捷。”
薛统静静把目光落在受伤胳膊上,他用这条胳膊练武十几年,也用这条胳膊无数次保过身家性命。
“有办法恢复如常吗?”薛统继续问。
医师为难的摇头:“也许,医门传人会有办法。”
“也就是说,你是不会治了。”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充满了恶意:“那还留着你做什么?”
医师到死都没敢相信,没想到上一刻还对他温和有礼的大人,在下一刻竟然云淡风轻要了他的命!
薛统轻抚着胳膊,冷静吩咐:“立刻联系埋伏在平阳城的人,让他们注意进出的人,若有与陆珩萧烨相似者,格杀勿论。让人循着梁晋两都路线搜查其踪迹,若有发现,杀无赦。迅速遣人暗中从梁都向四周打探消息,重点方位是赵国。派人把两人画像给驻守跃城的大人送去,请他配合我们搜查。此外,准备死士前往晋都,暗杀陆珩!”
如今,他已不想再和陆珩一较高下,他只想他死!
陆珩一日不死,就难消他心头之恨!
薛统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有了回音。
在三个方向疑似有陆珩和萧烨二人的踪迹。
其一,韩越城方向。
其二,是赵国跃城方向。
其三,是平阳城方向。
“平阳城方向计划不变,立刻召集人马,随我向赵国方向追击。”薛统道。
胡松指着地图上韩越城的方向,疑惑道:“主人,韩越城呢?”
薛统冷笑:“从韩越城转水路亦可返回晋都,但是陆珩有惧水症,让他在水上昏迷着漂几日,他宁肯面对无止无尽的追杀。”
说起来,陆珩的惧水症也有他的功劳呢!
以往在诸国游历时,他是亲眼见证过陆珩惧水症的发作的,简直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他有点可惜,当时为什么就没弄死他呢?
胡松又道:“主人,那晋国的使团?”
薛统道:“既然连人都看不住,还留着做什么?再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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