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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袭法则[快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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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搜查过的房间,不用看也能猜到,同样的配方,造成的结果应该是与往日相似的狼藉。
  陆珩幽幽叹息一声,目光往屋中看了一圈,果真满地狼藉,他也不进屋,径自寻掌柜的去了。
  他到楼下时已有很多住客围着店主的,有要求换房间的,有要求店家修理房间的,有背着包裹要退房的,店主哭丧着脸,却不得不忍耐着吩咐人尽量完成住客的要求。梁都城要再这么闹下去,他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就别想再活下去了。
  见到陆珩,店主也不意外,只是唉声叹气的说:“公子也是要退房吗?请稍等片刻,我先与这几位客官结完账再算您的。”
  陆珩道:“暂且不退房,不过房里已经住不得人了,还劳烦店主遣人去收拾一番。”
  店主自然是连声应下,他倒是想大方的给陆珩换个房间,可惜损的损,坏的坏,换的换,已经匀不出多余的了。
  客栈这两日损失巨大,他也想过先关张不做生意,可同行说就算不做生意也必须要搜查,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因为晋国的奸细很有可能随意寻个空房间隐匿其中,届时若是搜出了奸细,同罪而论,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些,他还是决定继续开张,损失能挽回多少是多少,先保住命才是要紧的,人手少不方便监查晋国奸细,他就不信那奸细还能躲藏在到处都是人的客栈里。
  再者,到时就算奸细真的躲在他客栈里,他也能说是哪位客人带进来藏着的,与他与客栈完全没有关系。
  蝼蚁尚且懂得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古来如是!
  店主一边安排人为陆珩清扫房间,一边愤恨抱怨:“待抓到那晋国奸细,我定要狠狠的向他吐几口唾沫子,叫他祸害人。”
  在梁都混得如鱼得水,此时还在店主眼皮底下站着却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奸细陆珩轻笑了声,意有所指的说道:“如此频繁的搜查便是只蚊子也该抓住了,而那所谓的晋国奸细却是半点消息都无,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呢!”
  店主慌忙朝四周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公子慎言,就算上面的人真的要找只蚊子,我们这些没权没势没依靠的人也只能陪着笑脸配合,不然就有的受了。”
  谁让在这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呢?
  “我现在只希望,要找的那只蚊子不要出现在我的客栈里,不然我就是再多长几张嘴,也是说不清的。家里还有年迈的父亲,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们可不能被牵连出事。”掌柜的叹息道:“真希望这些事能早些结束。”
  “公子,您若是在客栈中瞧见通缉令上的人,请您千万记得通知我。”
  陆珩神情肃然的点头应‘好’,好似通缉令上的人不是他。
  在楼下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有店家人忐忑上前:“公子,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可以歇息了。”
  陆珩略微颔首,放下手里早已冰凉的茶水,起身上楼回房间。
  房间确实收拾好了,毁损的东西都已被搬走,没有新进东西补上的客房显得分外空荡。
  一眼望去,除了一架勉强拼凑起来的床榻,并两张高矮不同的瘸腿凳,竟是再没有别的物件。
  店家人难堪得不能自已,他不安的垂着头,不敢去看陆珩的表情,生怕陆珩气得拂袖而去。还留在店里的客人不多了,店主说就算是为了性命,也不能让客人全部离开。
  陆珩却没有分毫的生气,他唇边噙着浅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甚好!”
  随手打发了店家人,陆珩也不上床歇息,他来到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
  街道上,梁国的禁军不断交替着,每进出一家客栈,都会有一两个大呼冤枉的年轻人被绑走,没有人理会他们的呼喊哭闹。
  有闹得过分的,当场就被削去头颅,血溅三尺,叫剩下的人再不敢多有一字半语,默默将冤屈咽回。
  摸约半刻钟后,一名灰衣青年带着人匆忙赶来,望着那让他过分熟悉的面容,陆珩唇边勾起了些许薄凉的笑意,笑中蕴含着‘果然如此’的意味。
  灰衣青年,名唤薛统,与陆珩师从同门,是与他相处了十余年的师兄,也是这世间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薛统此人,出生市井末流,成长途中吃过不少苦楚,心性颇为偏执阴郁。
  当年会被师门收留,是他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诚心求来的,因此求学时分外认真,对待同门也有三分真心。
  在师门的教导下,他日渐斯文儒雅,掩藏了阴沉,倒也风度翩然。
  直到两年前,师公去世的前几日,薛统忽然未经许可,未过考查,打伤数名弟子,杀害两位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叛出云门,自此再无音信。
  陆珩曾问过师傅薛统判出师门的缘由,他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复杂的望着山下:“珩儿,自他叛出云门,就再不是云门弟子,以后若是相遇,千万要小心,切莫因为同门之谊而对他手下留情。”
  从那以后,云门对他的教导就更加严格,往常接触不到的东西也都被拿到他面前,用以增加他的见闻和学识。
  托云门日以继夜的向他脑袋填灌书本的福,薛统用了十几年都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在短短两年内就学的透彻,并成功通过云门层层考查,学成下山。
  陆珩的视力极好,尽管距离有些远,他依然能清楚的看到薛统面上焦躁而恼怒的表情,在训斥过拿人的禁军后,又匆忙离开。
  而那些被训斥的禁军,则是继续挨家挨户的搜查。
  陆珩目送薛统远去,有点遗憾且失望的摇头,多好的牌,就这么被打烂了,真可惜。
  不过,薛统出的昏招,对他来说却是很好的反击方法,完全方便了他,也不是坏事。
  从看到通缉令的那一刻,他就打算接下战帖。
  既然是战,总得你来我往,有输有赢才是!
  单是薛统出招,他被动接受,岂不窝囊?
  若是叫修真界那些老不修知道了,不是平白给他们增添笑料,让他们以取笑他为乐么?
  作为修真界无双法修,不足千岁的渡劫老祖,绝大多数修士见到他时都要尊称一声前辈,从来都只有他取笑别人的份!
  陆珩修长的手指轻叩着窗棂,敲打出颇有韵律的节奏。
  在下山前,云门夫子特意将他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与他说:“云门袭孟子传承,所有弟子皆须知何为‘民贵君轻’。”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同是云门出来的薛统也理应清楚师门规矩,他打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言行皆有果,民怨难平!
  一旦做下决定,陆珩的行动就非常快,他一面召集随行死士用流言激起百姓的惶恐与愤怒,闹得满城风雨,一面亲自出现引禁军抓捕了几个贵族子弟。
  有人引导,再经口耳相传,梁都城中不堪困扰的百姓很快就怨气滔天。
  梁国官员再不好对此视而不见,在与相邦陶原商议后,直接将梁都情景上奏给梁王知晓。
  陶原沉声道:“大王,我梁都百姓虽不是安居乐业,却也是民心稳固。若再不制止薛少府,致民心溃散,惶恐难安,怕是会叫有心人趁机作乱啊!”
  梁王向来相信陶原的话,陶原谏言一出,他很快就陷入了沉思。
  “再者,如若真如薛大人所言,那陆珩就在梁都,为何在经过禁军那般紧密的搜查和梁都百姓的相互监察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薛大人之前所言,皆是猜测,能信却不能全信,还请大王三思。”陶原道。
  与此同时,被抓捕的贵族子弟的家族也向梁王上奏,声泪俱下的告状控诉:“臣等家族世代皆是梁臣,为梁国尽忠职守,可族中晚辈竟然因为形貌上与那疑似奸细的人有些微相似就被扣上了奸细的帽子,让人抓进了监牢,受到了非人的虐待折磨,这叫臣等情何以堪?还请大王为臣等做主!”
  “民间都在传,说那所谓奸细陆珩只是薛大人杜撰出来的,他不过是想借我梁国力量扰乱我梁国风气,以为别国谋福利。”
  梁王震撼的从王座上起身,紧盯着上奏大臣。
  大臣也不闪躲,神情坦然。


第8章 血染山河7
  梁王耳根本就极软,前有相邦的怀疑,后有大臣的肯定,让他也无法肯定薛统的话究竟是否可信了!
  在见过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贵族子弟后,又想到这些天来被冤抓误杀的人,以及大臣们隔三差五的隐晦请奏,便也觉得他是被人当剑使了,不由得怒火中烧,使人去唤薛统进宫。
  薛统最开始搜查时,的确无法确定陆珩是否在梁都,他甚至都有种随意抓个人杀了交差的打算了。可搜查不过三五日,民间的流言便传了出来,他初时还不屑,直到错抓了梁国贵族的小辈。
  或者说不是纯粹的错抓,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错抓了几个不好惹的贵族小辈。
  而有心人是谁,他心知肚明!
  在梁都躲了这么长时间,陆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只要确定他人到了梁都,他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然而——
  他还来不及为陆珩的露面感到高兴,就先要为闯出祸事的那些蠢货收拾残局。
  而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罪魁祸首陆珩,将他带到梁王跟前以证明他所猜测的准确性,也能将功补过。
  按陆珩前几日的躲藏能耐来看,现今就算是掘地三尺的搜查也已然来不及了,不过他可以利用诱饵把他钓出来。
  是时候请质子府的那位来府中作客了!
  薛统负着手,在书房中缓慢踱步,再三斟酌计划后,开门叫了心腹胡松进来:“你马上遣人去将晋国质子请进府中,要大张旗鼓的请。此外,派人去叫禁军首领即刻来见我,就说是计划更改,要重新安排。”
  既然打草惊不出蛇,那他就请君来入瓮罢!
  自从两年前叛出云门后,薛统就没想过要用和平的方式来抓捕陆珩。
  在云门多年,他是清楚云门中人的真正心性的,看起来宽容仁爱,实际上同样的心狠手辣。
  两年前的事发生后,云门不可能再承认他云门弟子的身份。
  再者,他也想与陆珩光明正大的比,看他是否真如云门那些老不死的所言,比不上陆珩。
  在薛统的命令下,胡松最近都在监视质子府,对质子府的情况自然很是了解,听了薛统的话,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把质子府的现状告知主人。
  “主人,那晋国质子好像是旧疾复发了,近些日都在四处请大夫看病。”
  薛统低笑道:“旧疾复发,严重否?”
  胡松点头:“属下审问过给他看病的大夫,说是不好治。”
  薛统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些:“晋国质子的性命攸关着梁晋两国的关系,连陶相邦都对他重视非常,他不能出事。你现在就遣人去接他进府,顺便请上三四个颇有名声的大夫,让他们来府中为晋质子看病。”
  胡松知道看病不过是主人幽禁晋国质子的由头,不过这由头倒是用得恰到好处,既能引敌入网,还能堵了陶相的口,简直是一石二鸟。
  胡松忙道:“属下马上去办。”
  他刚走出书房大门,就另有仆役匆忙而来,两人差点正面相撞。
  胡松肃起脸色,斥责道:“何事着急,也不怕冲撞了主人。”
  仆役当即屈膝跪下:“大人,王宫里来了贵人,说是要见主人,现在……在前厅等着呢!”
  “可有说因何要见主人?”胡松问。
  仆役惶恐的摇头:“未……未曾。”
  还不待胡松重进书房向薛统请示,听到门外动静的薛统就已经蹙眉走了出来,在细问仆役几句后,本来还有几分晴朗的脸色立刻布满暗沉的阴云,叫人望而生畏。
  在这时候,作为薛统心腹的胡松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伏跪的地上的仆役更是害怕的发抖。
  薛统再度交代胡松速去办事,此次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胡松从薛统的语气中猜出事情的重要性,便不敢再有迟疑,立刻拱手退下。
  薛统带着仆役来到前厅,坐在正位喝茶的王宫来人只是不在意的斜了他一眼,嘴里发出些不屑的嗤笑声,丝毫没有以往的敬重与讨好。
  薛统藏在袖中的不住握成拳,面上却是衔着斯文得体的微笑,恭谨递上两条绢丝:“大人屈尊来我府中,真是让薛少府蓬荜生辉啊!”
  王宫来人捧着绢丝,当着薛统的面里外都仔细查看过,确定收到的是上好的绢丝,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大王召见你,现在就随我进宫罢!”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薛统还是小心确认:“请问大人,大王召我是为了……”
  王宫来人哼笑道:“薛少府智计无双,理应猜到了大王缘何召你。就在昨日,你统管抓捕晋国奸细的禁军,可是错抓了几位公子?薛少府可知道那几位公子的身份?依我说,平民抓了杀了也就罢了,左右也无人为其出头,薛少府怎么就把目光放在王公贵族的公子身上了呢?他们家族世代为梁臣,为梁国死而后已,本身也会成为梁国大臣,身家再清白不过,如何会是奸细?”
  最重要的,还是抓捕奸细一事闹得梁都满城风雨,人人自危,直接触到了陶相邦逆鳞,要知道陶相邦是分外重视民生安乐民心稳固的大人啊!
  王宫来人看在绢丝的份上简单提点了几句,从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被陶相邦厌弃,被贵族大人敌视的朝臣谋士,大约都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所以,他没必要再像以前那般,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讨好他。
  薛统是有苦说不出,他能说禁军那些蠢货是被算计了么?
  他能说他在知道错抓梁国贵族后辈时已经来不及了么?
  薛统恨得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毕露,好个陆珩!
  待他进了王宫,瞥见老神在在的站在殿前的陶原时,脑子更是发白。
  陶原深得梁王信任,顽固又不讲理,不好忽悠。
  薛统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情绪,快走几步,俯身在殿前跪下:“下臣薛统,拜见大王。下臣有错,请大王降罪。”
  陶原闻言,忍不住冷笑:“薛少府自知有罪,为何不早日来向大王请罪,非得让大王遣人去唤,是觉得你搅得梁都民怨四起,打杀无辜人命,以及错抓王公贵族几件事不足与抓一个不知是否在真的有潜入梁都的人相提并论吗?”
  陶原不愧是混迹朝堂的,话说得巧妙而狠毒。
  别的暂且不提,单是藐视梁王就能让薛统再无前途。
  而搅乱梁国风气,完全可当别国奸细惩罚,死罪也不为过。
  最后所谓的‘错抓’王公贵族,便是薛统侥幸从前两件错中脱身,也将面临着诸位王公贵族的苛责为难。
  果不其然,陶原话音刚落,在场的王公贵族眼中对薛统的愤恨就越盛,便是不见不相对,薛统也能感受到他们那种恨不能啖他肉喝他血的恨意。
  请梁王将他凌迟处死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更大,薛统抬头看去,梁王表情冷冽的盯着他,似有意动。
  在陆珩的算计下,禁军抓的,多是这些贵族看重的晚辈,或许会承袭爵位,继承家族。
  薛统重新俯身,伏跪在地:“大王,下臣还有话说,能否请诸位大人暂且回避?”
  梁王看向陶原,见他轻微摇头,便冷斥道:“罪行累累,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薛统道:“事关大王霸业,还请大王准下臣奏。”
  事关千秋大业,梁王自然不可能不做理会,他沉吟少时,还是遣了众人回避,殿中独留下梁王,陶原,以及薛统三人。
  薛统跪在地上,缓慢而清楚的向梁王与陶原说出了一段隐秘,一段事关陆珩,他在两年前无意中得知的隐秘。
  凭着这段隐秘,他走出了梁王的大殿,却被要求尽快除去陆珩,让他没有掀风弄雨的机会。
  可是,他的命还是不在他自己的手上,依然被掌握在别人手里。
  杀不了陆珩,他就得死!
  薛统缓步行走在殿外,表情薄凉,眼神阴郁。
  此生此世,他与陆珩,二者存一,不死不休!
  被薛统惦记着的陆珩,现在正坐在清静优雅的小院中,手捧一盏热茶,悠闲自在的与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下棋闲聊。
  对面的青年形貌昳丽,身姿却是消瘦,他脸色苍白黯淡,看起来很是不济。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执起黑子在棋盘中放定,俊逸的脸上浮出几许愉悦的浅笑:“师兄,这局你又要输了,要重新开局么?”
  陆珩抬眸看了几眼,将最近下的几粒棋子全部收回,又把对方下的几颗棋子扔回对方的棋盒,他动作从容自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青年嘴角微抽,说道:“师兄,落棋无悔,这不合规矩。”
  陆珩懒散的斜着他:“当年你死皮赖脸的要叫我师兄时,怎么不提规矩,我不就收回了几粒棋子,无伤大雅,怎就不合规矩了?”
  话毕,他就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用下巴示意。
  “你且说,我听着。”
  陆珩的棋艺不甚好,他的棋品在好友中更是众所周知的臭棋篓子。
  当年与容祁下棋过招,他的棋品直接让容祁回避了他三十年。
  而与燕玄下棋时,燕玄的脾气没控制好,不小心用剑劈了棋盘,用灵力将棋子碎成了齑粉,让他不太愿意再找燕玄那个脾气暴躁的剑修下棋,担心和他打起来。
  难得会容忍他的,便是由他亲手养大的小崽子了。
  可那小兔崽子也总是像面前青年似的,对所谓规矩老是念个不停,念得他心烦。
  活着就该自由自在,随心而动,太多的规矩只会禁锢道心,躇步难前。
  想起故人往事,陆珩眼中不禁浮现出淡淡的怀念。
  入了三千小世界,不知何日是归程。


第9章 血染山河8
  青年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笑意。
  都把话说到‘无伤大雅’的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再者,照以往的经历来看,他也相信不管他说什么,他这位见多识广的师兄都有数不尽的‘道理’来让他闭嘴。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与他争执,惹他不快呢?
  他收回散漫心思,重新从棋盒中取出几枚棋子握在手中,不急不缓的往棋盘上摆:“师兄说的对,悔几个落棋而已,确实无伤大雅,不必计较。”
  陆珩半眯起眼眸,黝黑的瞳孔中流转着危险的光芒,他怎么觉得这话很不好听呢?
  默然了几个呼吸,他忽然慢慢悠悠的开口:“萧烨,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小动物的直觉让萧烨脊背微微发凉,求生欲极强的他立刻强调重点:“我说师兄说什么都是对的。所谓的规矩也是人定下的,若是任何情况都遵循前人定下的规矩,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陆珩不置可否的轻笑,修长的手指重新捻起几枚棋子,与萧烨继续这局下了快一个时辰的棋。
  在梁国,叫萧烨的人很少,而在最近名声颇显的也只有争议不断的晋国质子。
  此时,陆珩和萧烨就坐在质子府的院中,全然无视了将质子府围得密不透风的梁国士兵。
  萧烨唤他师兄,却并非与他师出同门。
  萧烨是他在两年前还在长春君门下做食客时遇到的,当时的萧烨极为落魄,他被梁人殴打欺辱得遍体鳞伤,眼神却是不屈而隐忍。他眸中有对命运的哀叹,却不含丝毫绝望麻木。
  让陆珩主动出手救下他的原因,还是萧烨周身旋绕的道运金芒,那是他投身在这乱世的主要原因。
  自救下萧烨后,他就软磨硬泡的要随他练防身功夫,还要认他作师父。他向来懒散,过完今天不管明天的,哪会有闲心去教导一个弟子,便随手扔给了他几本练习功法,只在空闲时指点他一二,让他少入迷途。
  陆珩扔给萧烨的是云门的功法,萧烨再三表示不能忘本,师父不能认,就死皮赖脸和他定下了师兄弟的名分。
  这声师兄一叫,就是两年!
  叫了陆珩两年师兄,萧烨其实并不了解他,就像他不知道陆珩是怎么在这里外皆盛水不漏的质子府来去自如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掘地三尺般的查抄中躲过梁军搜查的。
  棋没下完,萧烨又想起了薛统的事,他有些担心的说:“师兄,你这般算计薛统,怕是已经将他逼入了绝境,他若狗急跳墙该如何是好?”
  陆珩懒懒道:“你荒废的这些年,可是连‘来而不往非礼也’都没听过?我做的,不过是还了他的礼,怎就算计他了?再者,他若狗急跳墙,也不过是请你到薛少府小住几天,你多吐几口血也就能回来了,反正你吐血都吐了十几年,也不差几口。”
  萧烨:“……”
  果然是他还没认两年的师兄,感情还不深厚,不然为何连往他心口扎刀都扎得如此云淡风轻?
  什么叫多吐几口血,什么叫也不差几口,保命的精血是能随意吐的吗?
  萧烨越想就越是哀怨,他抬眸朝陆珩望去,却看到陆珩正蹙眉盯着棋盘,然后就见他抬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收回了几颗棋子,再听得‘咚’的几声,黑白分明的棋盘上就又多了几个空缺。
  萧烨眼皮跳了跳:“……”
  这还怎么玩儿?
  萧烨不想再次质疑陆珩的棋品,便转移了话题:“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晋国?”
  陆珩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闻言头也不抬:“那得看你想在什么时候死了?将死之人对梁国来说无用,对晋国也毫无用处,是以放你归晋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显示梁王的仁慈,又能让晋国空欢喜一场,说是一举双得也可以。”说着,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萧烨,继续道:“你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在梁国病故了。去了薛统府上,近身和入口的东西都多上点心,在晋国使团到梁都以前,别把小命交代了。”
  他倒是能把萧烨悄然带走,但梁国在发现萧烨奔逃后势必会派人追杀,严重的还有可能牵连到晋国。就晋国现今风雨飘摇的局面,实在经不起战争。
  与处理诸多后续麻烦相比,还是多花点时间等待更轻松。
  反正薛统也抓不到他,闲着无聊时还能逗弄薛统,给他找事情做,顺便看个热闹。
  棋局尚未结束,照顾萧烨的老翁匆忙而来,他被岁月腐蚀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着急,浑浊的眼睛里却无多少在意。
  “公子,薛少府中的胡大人求见。”
  萧烨下意识的朝陆珩的位置看去,却发现陆珩的位置上已经没了人,连棋筒和热茶都没有了,仿佛他之前并未出现,也没与他下棋闲聊。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陆珩是在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知道陆珩向来神通,但来去无踪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烨略微调整了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羸弱,他掩以广袖掩唇,咳得撕心裂肺,似要把腹腔里的心肺都咳出来。
  他咳嗽了很久,广袖移开时唇角竟有一丝血痕,他双眼迷蒙,惶惑而怯懦:“我与薛少府并不认识,他府中的大人见我做什么?”
  老翁道:“说是薛少府中来了几位名医,听闻公子身子不好,想请公子过府为公子看诊。”
  萧烨孱弱的身躯轻微颤抖着,脸色越发苍白,他紧咬着嘴唇,最终还是苦涩点头:“我去。”
  在这梁国,他连寄人篱下都算不上,他是囚犯,是谁都能任意欺负辱没的囚犯,进出这质子府尚且不能自由,又怎能拒绝梁国官员的约见?
  萧烨突然问道:“阿伯,你说我在这梁国,到底算什么?”
  老翁没有说话,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良久,他幽幽叹息:“公子,多想无益,走罢!”
  萧烨慢慢起身,随着老翁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他边走边咳,给这清幽的小院增加了几分响动。
  在萧烨与老翁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陆珩的身影重新在位置上显现出来,除了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他竟是没移动半分。
  陆珩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刻录了幻阵的扳指,心里有些无奈,小世界天地灵气稀薄,再加上规则限制,他能动用的力量极少。
  比如,他手上这枚扳指,从收集材质到炼制成功,耗时将近三年。
  如果有的选择,他倒是想移山倒海直接灭了除晋国外的众诸侯国,免得浪费时间和心神。
  可在这片拳脚都伸展不开的天地中,他也只能玩些小打小闹的把戏,用来规避麻烦了。
  薛统奉梁王令诛杀陆珩,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不敢再将梁都城搅得人仰马翻。
  他一面继续遣派大量的人在暗中四面搜寻,一面安排人手无时无刻的监察萧烨,将萧烨周边都设满了埋伏,保证叫敌人有来无回。
  然而,他安排的饵最终还是没有派上用场,他要请的君根本不肯入瓮。搜查方面也完全没有结果,好像陆珩是真的未曾来过梁都。
  萧烨身体不好,在薛少府中胆颤心惊的过了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安,整个人愈显憔悴颓败。
  薛少府的几个大夫把脉瞧看过后,皆是无能为力的摇头,表示是将死面相,治也无果。
  为了不再落人话柄,薛统只得将萧烨送回质子府,并派人继续监视质子府,下令只要是可疑人物,均可抓。
  晋国使臣大张旗鼓的进了梁都,那占尽十里长街的重礼叫人看了就眼馋。
  为立梁国为尊,晋国只能称臣朝拜的威严,梁王也不为风尘仆仆的晋国使臣安排吃住,而是将其晾在王宫外一个日夜,直至精疲力尽斗志衰竭才准许他们入王宫朝见。
  自从晋国使臣入梁都后,到质子府中为萧烨看诊的大夫越来越多,但所有大夫看诊的结果都大同小异,晋国质子身子亏空多年,早已药石罔顾。
  果真如陆珩所言,一个快死的质子对梁国是毫无用处的,在确定萧烨命不久矣后,梁王直接收下重礼,将晋国质子交还给了晋国使臣,允许他们将萧烨带回晋国。
  晋国使臣到梁国迎回公子烨,比预想中顺利很多,在梁都耽搁了几日后,便启程回晋。
  萧烨是被抬上马车的,在马车驶出梁都后,他忍不住抬起车帘,回望着耸立的城墙。
  他自出生就被送进里面,刚记事母亲就为护他被欺辱而死,教他养他的人也都陆续惨死在里面,他的身边全是探子眼线,稍不注意就会失去性命。
  在这里面,他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如今跳出梁都的牢笼,他也不觉得有多高兴,他很清楚,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到另外一个牢笼罢了。
  他活着,其实并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他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为了他身上牵挂的数条人命活着。
  晋国使团离开梁都的第三天深夜,萧烨再次见到了陆珩。
  他踏着夜色,乘风而来,甚至都没惊动护卫使团的兵将,宛如行走在黑暗中的鬼魅,神秘且深不可测。
  萧烨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陆珩扔了身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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