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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拥有一整个位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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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放抬起眼睛向上瞅去,发现大腿的主人竟然还是山娃。
  只不过,现在的山娃既不脏又不臭,短发打理的干净利索,还穿着一身材质不错的校服制服,就连模样也长开了一些,最起码应该不是小学生了,可能是初中生。
  微一愣,展放立刻便明白,犬灵的主人就是山娃,之前的幻境所依托的也是山娃,所以才在山娃晕倒过去,幻境崩塌。
  “嘘——”
  山娃黑亮的眼睛有丝担忧,似乎是怕展放乱叫,对着展放小声嘘道。
  展放本就不想叫,灵活地转动脑袋打量四周。
  他们竟然在一辆小汽车内,前头驾驶座中坐着的是一名中年人司机。
  全皮座椅,内饰全是黑色,有银色点缀,看起来低调又精致。
  展放虽然不懂车,但是只凭这一点也能猜测这小汽车怕是不便宜。
  他禁不住犯嘀咕,这次这个山娃难不成成了富家小少爷?
  “崇明,到了。”
  这时中年人司机平稳地停下车子,对着后座的山娃道。
  山娃简短地“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书包打开,迅速将展放塞了进去,之后下车背上包一气呵成。
  可能是没有听到包里的小狗叫出声,山娃微微松了口气,露出点笑模样。
  只是一转身,向着校门口走去,他的脸上就逐渐僵硬起来,最终成了面无表情。
  背包的底面是矩形,里面寥寥放了两本书,展放在里面一点不觉得憋闷,他悄悄直立,两只小爪子扒住背包的边缘,黑豆豆似的眼睛向着外面打量。
  这所学校很大,又干净又整洁,里面三三两两成团的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制服,一个个脸上青春洋溢。
  由山娃带着,展放跟他一路进入一间教室。
  这时候教室里只有前排有两个人在,山娃低着头来到了最后一排,将展放放进了课桌的桌肚中。
  他低下身子,用手指点点展放的眉心,黝黑的眼睛中倒映着展放的小脸蛋,“小黄,你要乖啊。”
  这时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山娃连忙坐好,将桌肚中的挡板放下,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上午相安无事。
  展放发现,这一上午时间,班级里竟然一个同山娃说话的都没有,山娃在里面格格不入,就连老师提问问题也没有点过山娃的名字。
  中午时间,其他同学都各自与同伴一起去餐厅吃饭,山娃始终坐在座位上不动。
  等班级中只剩下他一人,他才像是松懈下来,趴在桌子上,一只手伸到桌肚里,抚摸着展放的脊背。
  展放窝在桌肚中一上午,极想出来活动一下腿脚,便用脑袋拱山娃的手。
  山娃笑了一下,便两只手将展放托出来,两人四目相对。
  山娃一直笑,展放却觉得莫名其妙,蹬着小短腿,想问他一直拎着他干嘛,结果脱口而出的是一声“汪”。
  “嘘……”
  山娃有些被惊倒,环视四周,见没有异常,便将展放放在膝头,从头到脚给他揉按了一会儿。
  “小黄,你要乖些。”
  他这么说着。
  下午,展放在山娃的桌肚里睡了一下午,等山娃将他从桌肚中放回背包,他便知道这是放学了,他们总算要离开学校了。
  终于可以不用一直藏起来了,展放在背包里胡乱滚了两下,在心忖道。
  幸亏他不是真的狗,否则早就叫唤起来了,也不知道山娃是忘记了还是本就不在意,他虽然是狗,可还是要吃喝拉撒的。
  还是早上的那个司机,接到山娃之后,便向着家里驶去。
  山娃的家位于一个高档小区的别墅区。
  前后各有一个院子,一大一小,共两层,单层面积差不多有近两百平。
  山娃安静地进了家门,家里空荡荡得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进了自己房间,山娃才把展放放出来。
  展□□急地在房间中转圈,扒着房门想要出去。
  山娃见他这样子觉得有趣,嘻嘻笑了会儿,就从床底下掏出来两个大盆。
  一个铺了层白色纸片,一个是食盆,里面有狗粮和清水。
  显然,那白色纸片就是他的“厕所”了。
  展放不情不愿地在白色纸片上尿完,故意在完事后洒到外面几滴。
  山娃也不在意,拿着纸巾蹲在地上擦拭干净。
  就这样,展放在学校被关在桌肚里,在家被关在卧室里,其他时间不是被山娃背着就是抱着,从来没有离开过山娃的视线。
  这样的生活很让人烦躁,展放故意挠桌子板,或者故意撕咬山娃卧室的沙发,前者惹得山娃脸色煞白,展放挨了两下揍,后者则换来的是山娃温柔的笑意,他压根就不在乎沙发是否破损。
  这次的幻境到底是什么?
  展放蹬腿挠了挠耳朵,有些急躁起来。
  凭他观察,山娃的父母时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也基本是深夜,与山娃一个月多才会有个照面。
  便是见了面也是来去匆匆,问他钱够不够花。
  山娃在学校中则跟透明人一样,或者也可以说是所有人刻意孤立他。
  这天,山娃下了课要去厕所,而现在教室中人很多,嬉笑打闹的比比皆是,无法带着小黄出去,他只能用手伸进桌肚中安抚展放,然后快步出了教室。
  “李崇明这小子总算憋不住了,喂喂,要不要看一看他在桌子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隔壁桌的一名男生对着另一人道。
  两人笑嘻嘻来到山娃的桌前,然后打开了挡板。
  “呦,瞧瞧,这是什么?”
  其中一人吹了个口哨,大声叫嚷起来。
  呼啦啦,山娃的桌子围了一圈儿人。
  “咦?居然是狗?”
  “切……狗而已。”有人觉得没趣,离开了。
  吹口哨的男生却觉得有趣极了,饱含恶意的目光在展放身上打量,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拎出来。
  展放的脖颈的皮毛被揪起,他无法转头去咬人,只能威胁地低声咆哮。
  “嘻嘻,这小狗还挺凶呢,你倒是咬我一个试一试啊。”
  男生用力扯展放的耳朵,另外又有人去扯展放的腿。
  就这样,展放四条腿被扯起来,整个身体悬空,若是这几名男生一个用力,他便要遭受“五马分尸”的痛楚了。
  展放立刻放声叫起来。
  “你们做什么?!”
  回来的山娃又惊又惧,箭步一般冲过去,一把将展放夺了过去。
  展放痛得呲牙咧嘴,缓和了之后向着那几个男生一通威胁。
  他放着狠话,可在山娃耳中则是自己心爱的小狗被人扯痛了,他对那几人怒目而视。
  那几人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一人手指怼在山娃的脑袋上,“李崇明,你敢用那种眼神瞧我?你忘了你爸爸跟狗一样跪在我家客厅乞求我爸放他一条生路的情景了?!”
  “我靠!齐润!还有这事?”
  另几人头一次听说,眼睛亮得惊人,在李崇明和齐润之间不停地来回打量。
  “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切……”齐润道:“我懒得去想,那样糟污得情形有什么可提的。”
  “李崇明!还不道歉?!难道你就不怕齐润回家告你一状?”
  “就是……到时候你爸又要去齐家跪一次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下跪好不好用了……哈哈。”
  几人笑起来,齐润弯着唇角,等着李崇明的反应。
  正巧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踏着铃声进入教室。
  “怎么了这是?你们不坐着上课围在那里做什么?”数学老师托了托眼镜,问道。
  与齐润关系较好的那个男生蛮不在乎地举起手,“老师!我们班里有人带着宠物来上课呢,这事你管不管?”
  他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山娃的身上。
  恶意的、看戏的、漠然的,还有惊奇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凝聚成束,让处于目光终点的山娃以及他怀里的小黄狗无处遁形。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吓到的宝宝挨个抱抱~~~嘻嘻
这些都是幻境,不是真滴,也不是灵异事件呦~~~

  ☆、炼狱(五)

  
  “狗?”
  数学老师又抬手托了托眼镜,视线从小黄狗身上落在山娃身上。
  “李崇明,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带狗来的?这是学习的教室,不是你玩狗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小狗叫起来会影响到其他同学?你怎么这么自私……”
  随着数学老师的话语,山娃头越来越低,抱着展放也越来越紧,展放觉得有些疼,呲着牙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山娃猛地抬头。
  果然……所有人都用那种“了然”的眼神看着他。
  “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垃圾。”
  “垃圾家庭里的垃圾儿子!”
  “垃圾外地人怎么不去死!”
  ……
  虽然此时此刻他们没有说话,但是山娃就是明白他们眼神代表的话语。
  一如他刚从乡下转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天时面临的谩骂与欺辱。
  山娃的头快要缩到胸脯里去了,展放抬头能看到他眼睫辍着的细碎泪珠半掉不掉,还有那双无神的眼睛蕴含着的痛苦。
  “好了,老师,不要让这种人破坏我们的学习氛围了,继续上课吧。”
  齐润坐回座位,双手抱胸,傲慢地倚着椅背,慢条斯理地道。
  数学老师敲了敲课桌,“好了,都回过头来,开始上课!”
  山娃站了会儿,慢慢抱着展放挪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下课铃声刚一响起,齐润旁边的男生就窜过来一把揽住山娃的脖颈,另有一人迅速地从他桌肚里将展放掏出来,然后两人嘻嘻哈哈得跑远。
  “还给我!”
  山娃去追,却总有人推搡他让他或者绊一跤或者撞到桌椅,始终够不到展放。
  他就像一名小丑,在其他人嘻嘻哈哈之中,用自己的真实,被迫扮演着取悦众人的角色。
  展放看得心头怒火丛生,“嗷呜”一声,身体猛地一扭,锋利的爪尖勾住抓他人的手背,上下颌猛地一合!
  男生顿时凄厉地叫起来。
  “操!”
  齐润捏住展放的头强迫他张嘴,然后将他重重甩在地上,看向被咬的男生,“怎么样?”
  男生抱着手,“嘶嘶”地道:“出血了!操!”
  “去医务室!”
  齐润与男生一起向外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眼抱着小狗落泪的李崇明,一字一顿地说:“李崇明,这事没完。”
  山娃抖着手抱起展放,摔伤的展放疼得浑身一颤。
  听到齐润放狠话,展放不屈地回骂过去,“操操操!有种单挑!”
  可惜听在山娃耳里,他的声音虚弱得让人担忧。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山娃在一众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抱着展放匆匆离开。
  出校门,司机已经来接他了,山娃跟司机说先去一下宠物医院。
  司机顿了顿,却回答道:“崇明,你爸爸规定的,每日都是学校与家这两个地方往返,不允许去别的地方。”
  山娃递过去两百块钱,“叔,你不说我不说,我爸不会知道,就去看一下伤拿一些药,很快的。求你了叔……”
  司机想了想,收了钱。
  “就这一回哈,下不为例。”
  山娃感激得道谢。
  来到宠物医院,兽医给看了一下,摸了摸展放的骨头,“没什么大问题,让他躺着养一养,吃点药就好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要遛狗。”
  山娃这才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因为怕耽搁了时间,司机一路疾驰,山娃抱着展放,尽量用手护住他的身体不动,又控制好自己的力度,不让自己压到他。
  这一路下来,山娃的头上冒出点点汗珠,维持住小黄狗不动的躺着,并不轻松。
  到家之后,山娃抱着展放进了家门。
  换好鞋的他,在抬起头来的瞬间猛地顿住。
  “爸……”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跟李老头模样很像的中年人,头发有些油兮兮,面容又严肃,一套西服穿在身上不怎么合身,显得这个人看起来有种滑稽感。
  山娃爸目光落在展放身上,“李山娃你长本事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养狗?!”
  山娃低着头,唇角抿得紧紧的。
  山娃爸怒意上涌,随手将手边的杯子砸过去,破口大骂:“我整日里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辛苦赚的钱不是给你用来养狗的!”
  “你学习不中用,倒是惹事生非的本事不少!”
  杯子砸在山娃的额头,又落在地面,发出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山娃爸却不觉得消气,大步上前,一脚将山娃踹在门上,然后又揪着耳朵往后甩,边甩边踢,只把人踢到厅里。
  山娃爸嘴中骂骂咧咧,大意都是自己如何不容易,家里没人理解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给他拼命扯后腿。
  “这是我的家!什么时候我允许你养狗了?!”
  见山娃一直护着小黄狗,山娃爸更加怒火中烧。
  山娃爸伸脚去踢展放,却踢到了护着展放的山娃。
  山娃爸怒意更盛,索性对着自己儿子翻来覆去地踢。
  展放被山娃小心护着,直到山娃爸踢累了停下。
  “明天你就带着你的狗跟我去齐家道歉,听到没?”
  说完,也不管自己儿子有没有伤到,山娃爸抬脚离开,出了家门。
  山娃在地上缓了会儿,最后站起来,抱起展放进了自己房门。
  他动作缓慢地将展放的食盆与厕所拖出来,然后就捂着一侧肋骨,坐在床前,温柔得看着展放。
  “小黄,你乖些,这次不要尿出来了。我有点疼,没法给你擦了。”他笑着说。
  这种爹有了还不如没有……
  展放有些心疼这样的山娃,蹒跚走过去蹭了蹭山娃的腿。
  两个同病相怜的小可怜互相依偎着睡着了,直到清晨,山娃爸匆匆回来,带上山娃和小黄狗,开车前往齐家。
  路上,山娃爸一直念叨,被狗咬到的男生是齐家的合作伙伴,那人和齐润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昨天两人去了医务室之后,就一起回齐家了。
  他嘱咐山娃,一定要诚心道歉,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直到对方消气才可以。
  他不停地强调这一点,多次重复询问山娃是否记住了。
  可以看出,他是非常紧张的。
  齐家的态度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短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可是更新2000+实在太舒服惹嘻嘻嘻嘻嘻嘻
_(:з」∠)_

  ☆、炼狱(六)

  
  到了齐家,等着他们的只有两名男生。
  正是齐润与被咬的男生,叫营旭。
  山娃爸第一时间将山娃揪过去,一叠声地道歉,脊背弯得又自然又真诚。
  “李山娃!道歉!”
  见山娃只顾低着头,山娃爸恶狠狠地瞪他。
  “噗……李山娃?这是什么鬼名字?”
  在沙发上坐着极有大爷款的营旭,没忍住嗤笑出声。
  山娃爸尴尬一笑,“李崇明、李崇明……都是我在家叫惯了。”
  营旭却不理他,转过头去,说:“唉,齐润,你别光顾着看你的书啊……”
  齐润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在自己面前正局促站着的父子二人,片刻后,他淡淡喊了句,“李叔叔。”
  山娃爸笑起满脸褶,“不敢当、不敢当……”
  营旭又没忍住笑出声。
  齐润扫了眼李崇明怀中的小黄狗,那只小狗长得倒是十分机灵,两只黑豆豆似的眼睛看起极有灵性,也正瞧着自己,齐润突然有了个想法,翘起唇角道:“李叔叔……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处置这只狗?”
  山娃爸连忙回道:“全凭你们决定,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
  齐润:“瞧您说的,这只狗毕竟是李崇明的,该如何处置还是要问一下狗的主人吧。”
  山娃爸赔笑,连忙揪了下山娃的胳膊,低声要挟,“说话!”
  山娃抱紧了展放,抬眼看了齐润营旭两人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始终没有吭声。
  山娃爸被气得不行,扬起巴掌就要打他。
  齐润阻止道:“李叔叔要教子请回家去教,至于赔礼道歉,我看也不必了,没什么诚心的道歉我两人还不稀罕。”
  说完,他便不顾山娃爸急躁的解释,而是让人将之请了出去。
  在他们被赶出去的时候,齐润喊住山娃,“李崇明,我希望明天还能在学校看到你和你的狗。”
  坐进车里,山娃爸狠狠给了山娃一巴掌,回去的路上,山娃爸始终阴着脸一言不发。
  山娃爸本想回到家好好收拾一通山娃,却在半路上被一通电话叫走。
  直到傍晚,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夹裹着一身的烟酒气,形容狼狈得回到家。
  “李山娃——!”
  一进门,山娃爸就不停歇地喊着。
  山娃此时正在做题,看了眼腿上躺着的小黄狗,然后轻轻把小黄狗放下,一个人走出房门。
  展放竖起耳朵,不放心地扒开房门,听着楼下的声音。
  令他意外的是,楼下并没有争吵或者打人的声响,山娃爸自始至终都是用消沉的话语,一点点描述他这两年在外打拼的辛酸与许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山娃爸在山娃刚上小学时就同媳妇一起离开家乡,在外务工。
  在大都市,他们两人没有高文凭,没有出色的能力,只能出大力气做各种重活,一年到头能攒下些钱。
  那一年家乡有企业收购农田,他们一家因卖地而得了不少钱,在办完山娃爷爷的丧事之后,山娃爸便带着山娃来到这里,开始创业。
  因重视山娃的学业,特地将儿子转到这所城市的私立学校,仅仅学费一项,就是他与媳妇以前两人工作三年的薪资。
  创业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再加上他们是外地人,本就受些歧视与打压,根基又薄。
  有时候订单多一些,有时连续几个月揭不开锅,公司里的员工也是来一批走一批,始终稳定不下来。
  山娃父母夫妻二人也在创业过程中各种理念不和,最后离婚收场,山娃母亲净身离开,去了别的省份,与山娃再没联系过。
  如今的公司,眼瞅着维系困难,若是再没有起色,他们一家人就要面临吃糠咽菜,山娃也要辍学的局面。
  山娃爸一点一滴将这些细细给山娃讲完,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山娃,你以为我就愿意去讨好那两个青头娃子?你以为我就没有自尊了吗?”
  “山娃……我不是没有自尊,我是不敢有……跟人家顶,咱还想不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了?我都不求你在学校里拉帮结派讨好同学,就求你与那个齐润有冲突时,多替爸爸想想,多替咱家想想,别与人对着来就行……”
  “山娃……山娃!爸在这求你了行不行!”
  山娃爸高声道,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良久,山娃沉默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山娃背上包要去学校,山娃爸递给他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午饭和零食。
  “山娃?怎么没带你那只狗?”
  山娃爸眉头狠皱,强忍着怒气勉强平和道:“赶紧带上它,齐润不是说了,让你带着狗的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见山娃不动,山娃爸上去捉了展放就给他放在怀里,想了想,他又道,“算了,我送你去吧。”
  山娃抱着展放,被山娃爸送到了学校里。
  展放直觉不妙,缩在山娃的桌肚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下课后,齐润率先出了教室,营旭给另一个男生使了个眼色,那男生勾住山娃的脖子将人半强迫地架了出去。
  齐润倚在教学楼天台的栏杆上,注视着山娃被人推搡着过来。
  “呦,李崇明,你还挺听话。”他笑着看向山娃的身后。
  山娃猛地回头,在他身后,营旭拎着小黄狗后颈的皮正在向他走近。
  “还给我!”山娃挣扎起来,要上前抢夺,架着他的男生却在此时狠狠给了他一拳。
  山娃捂着闷痛的胸口,半跪在地上,有些喘不过气。
  “要还给你,也可以。”
  齐润慢条斯理地道。
  “呐,我觉得它叫起来有些烦人,你如果给它拔了舌头,我就放过你俩,也放过你家那个小公司。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合算极了?”
  营旭与其他人一起扯起展放的四肢,捏开展放的嘴巴,将他的口腔,展示在山娃面前。
  一旁,还有人贴心的递过来一柄小刀。
  山娃死死盯着他们,片刻后,终于将手伸向了那柄小刀。
  所有人都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们高高在上,犹如看着一个逗趣的小丑。
  “啊——!”
  山娃猛地挥起小刀,想要划开这些人卑劣的嘴脸。
  其他人却早有预料,营旭一脚将他踢开,然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踢打。
  “好了。”
  齐润发话,营旭总算停了下来,山娃咳了一下,咳出一口鲜血,身上到处都是钝痛,根本无力站起身。
  “真是没劲,营旭,这儿就交给你了。”
  齐润懒懒说道,然后悠然下了阶梯,离开了天台。
  “啧啧啧……这小崽子尖嘴猴腮得真讨厌。”
  营旭又走过去看向展放,然后拿出一把大号剪指钳,一脸跃跃欲试。
  “你们给我扒好它的嘴,别让它咬到我……可惜没带好的工具,应该想将这小玩意儿的牙拔了的……”
  舌头被营旭的手指扯住,剪指钳伸进了展放的嘴里……
  “不——!不!”
  山娃大声地嘶喊,颤巍巍地走过来。
  “李崇明。”
  “劝你想清楚,是人重要还是狗重要,你到底还想不想保住你爸的那个小公司了?”
  营旭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进山娃耳中。
  “人重要还是狗……重要?”山娃愣住,喃喃地重复。
  与此同时,钻心的疼痛袭来,展放的眼前重又被黑暗笼罩。
  第二次幻境结束。
  展放也基本清楚,这个山娃所处幻境的情节大体走向。
  山娃应该是极为爱狗的一个人,却要不停地经历这种失去爱犬的场面。
  这在他的世界中,应该是如同炼狱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他在幻境中一直都是处于无所作为的状态,不知道是他确实是如此懦弱的一个人呢,还是另有隐情。
  黑暗中,展放如此想着,然后进入了第三次幻境。
  这一次,他不打算继续按照山娃的意愿来进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
乖巧跪坐。jpg

  ☆、炼狱(七)

  
  展放醒来之后,率先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紧接着环顾四周,颇为微妙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家狗肉馆内。
  那难闻的气味不是别的,正是玻璃柜台内放着的卤狗肉散发出来的味道。
  而展放这次则成了一只白毛小狗崽,正趴在狗头馆门口的位置睡觉。
  他站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后厨有人活动的声响,便灵巧地放轻步子走过去,探出头看去。
  那在厨案上忙活的,不是别人,正是山娃爸。
  山娃爸像是老了不少,一脸沧桑颓废,嘴边叨着半截烟,正在边清洗边扒皮。
  在他手上翻动的扒了一半皮的肉块,看形状就知道那是一只狗。
  正在这时,有人从门口进来,展放一回头,原来是山娃回来了。
  他背着书包,个头蹿高不少,像是高中生,人还是那幅沉默寡言的安静样子,这一点倒是没变多少。
  “爸。”
  回来之后,山娃放下包来到后厨帮忙。
  展放看了会儿在厨案上忙活的父子俩,然后迈开四条小短腿在整个狗肉馆中乱逛起来。
  这个狗肉馆门店,门口是客人用餐的位置,再往里就是玻璃柜台和收银,收银的后面就是后厨,后厨之外还有个小院子。
  展放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角落放置的数个铁丝笼子。
  里面关着大约有七八只狗,品种各异,大小也不相同。
  见到展放,这些狗有的竖起耳朵、呲着牙警惕地盯着他靠近;有的发出威胁的声音;大部分仍旧是无精打采地趴坐着,动都没动。
  展放上前跟它们打招呼。
  “嗨?”
  自从变成狗,展放说话时,从口中发出的都是狗叫声,因而他并不担心狗们听不懂自己的话,反而担心自己听不懂它们的话。
  “助纣为虐的死狗子!汪!离我们远点!”
  其中一只高个的黑白花狗低声咆哮。
  沟通毫无障碍!
  展放眯起眼睛笑了下,他这幅样子在黑白狗眼中完全就是挑衅,它冲上前,对着展放狂吼,铁丝笼子被它晃得哗啦啦直响。
  “滚远点!汪!否则咬断你的脖子!”
  “黑子,你轻点!”
  在黑白狗下面的铁笼子里的狗不愿意了,被别的狗踩在脑袋顶拉屎尿尿,还要被晃得咣当咣当直响,睡个觉都不安稳。
  不待展放回话,这些狗自己倒吵起来了。
  那只黑白狗应该是新来的,嫉恶如仇,其他狗都多少有些认命了,亲眼看着不听话的同类被当场宰杀,它们也会恐惧、也会害怕,也会妥协。
  展放想了想,不知羞耻地在狗笼子附近撇开后腿,撒了几泡尿。
  被这只狗肉店家养狗欺到这份上,没有狗不恶心,一个接一个低声恐吓起展放来。
  展放挑衅地呲了呲牙,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总有一天,这家人也会扒了你的皮卖了你的肉!汪!”
  黑白花狗不忿,控制不住地狂喊一声。
  展放冷笑,不会有这么一天。
  高中生山娃已经不在后厨帮忙,他在收银台边写作业,边招呼客人。
  “服务员,来半斤狗肉,再来点狗酱。”
  山娃应了一声,起身去玻璃柜台取出客人要的食物,送到桌子上,然后回到收银台。
  看到那个堂而皇之占了自己座椅的小白狗,山娃温柔地笑笑,“小白,你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说着,他抱起小白狗坐下,然后把小白狗放在了双腿上。
  展放瞪着黑豆豆似的眼睛,仔细观察山娃的神色,不由得有些诧异。
  这孩子怎么变了?竟然能心安理得地帮助他爹卖狗肉、做狗肉?
  不管怎样,展放都定下心来搞破坏,他灵活地跳下山娃的膝头,在山娃的嘱咐声中,踏出了门店门口。
  这还是第一次,展放离开山娃的周围,独自来到幻境的外围。
  跟真实的世界竟然不差什么。
  真实的街边道路、表情各异的行人、各色各样的门店……还有街边公交站、垃圾桶、绿化带等等。
  展放耸动鼻头,低头在街上寻找同类的味道。
  七拐八拐,他终于来到一处垃圾站,这里臭气熏天,有不少野狗在这里翻找食物。
  “嗷——汪!”
  野狗之中也是有等级的。
  那只最强壮的、吃得最好的杂毛狗便是这群野狗的老大。
  见到展放,杂毛狗不屑地瞥了他两眼,根本不放在眼里。
  展放抬着下巴一点点走近,然后压低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来,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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