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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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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奚言罢,起身长揖,郑重道:“奚恳求夫子,授其学识,教其认字,传其为人处世之理。”
  他有如此胸襟胆魄,且情意真挚,高柏如何能够拒绝?
  “大郎不必多礼,”他扶起容奚,笑容极慈祥,“既是教书育人之事,我自当尽一份力。”
  容奚心中甚为感激,正欲再拜,一人忽闯入屋内。
  “容大郎,我能否一同参与?”
  容奚抬首,见秦恪神色慎重,不似说笑。
  “肆之兄?”
  秦恪忽轻笑一声,“你与程侍郎、高夫子所言,俱入我耳。传授万物之理为重,却也不可放弃体魄。若无强健体魄,日后如何为你效力?”
  他之言,令容奚蓦然震动。
  秦肆之所想,竟与他不谋而合。
  作者有话要说:
  秦某人:好软~
  容小奚:胡茬好扎嘴(# ̄~ ̄#)
  ps:固定更新时间是九点,但提前写完会提前发,一般不会超过九点,若超过,会在评论区告知大家,么么哒~


第35章 
  密奏至天子御案; 天子大怒,立刻着户部拨款赈灾; 令人前往沂州; 调查难民一事。
  朝廷之事与容奚无关。
  他正指挥几名少年修建房屋; 供少年孩童居住。
  与十五名少年幼童定契,容奚需提供衣食住行。容宅无法继续容纳十数人; 须另造屋宇。
  几名少年皆十三四岁,俱为干活好手; 且学习能力不俗。
  容奚并非虐待几人,只是想让其知晓,不论何时,都须自食其力。
  且金吉利、刘子实俱助其修建。
  经几日休养; 十五人皆面色红润; 气力渐归。除修造屋宇的少年,其余皆于院中,听秦恪号令。
  容连不禁问容奚:“阿兄; 两位小娘子亦随儿郎们一起?”
  十五名孩童中,有两名小娘子。
  一位十四岁,面容清秀,极为瘦弱; 双手布满厚茧,较沉默寡言; 观之沉稳懂事。
  一位八岁,圆脸大眼; 面黄肌瘦,较为灵动。
  原以为,容奚收养两位小娘子,是让二人学习打理宅中俗务,未料竟让二人与小郎君们一同读书识字、强健体魄。
  容奚正用铅笔编写教材,闻言笑回:“读书识字,并非男子专长,豪门贵族中不乏才女,其才情不比男子差,二弟应当知晓。”
  “阿兄所言,确实如此。”容连感慨一声,“然女子出嫁从夫,以打理内宅事务为首要,即便才情不俗,又有何用?”
  容奚神色蓦然郑重。
  “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者不在少数,”容奚反问,“二弟,女子有才能者众,若非世俗禁锢,其何需屈居内院?”
  他所言,与容连素来认知相悖,却无从反驳。
  “二弟莫急,你可依每月考核评判,莫要被世俗遮眼,”容奚忽凑近他耳际,“你若沉沦世俗,又岂能与梁小郎君共续红叶之情?”
  容连面颊一热,思虑半晌,推己及人,遂长叹一声,“是弟愚钝,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与梁弟之事,定受世人攻讦。若他以世俗眼光评判女子,又与世人有何区别?
  “郎君!”
  金吉利忽狂奔而来,手上沾泥,笑容灿烂。
  “吉利,何事?”
  金吉利颇为自豪,“屋子,建好了。”
  容奚起身随他去看。
  几名少年见他至,俱行礼,目光热切。
  若非郎君,他几人早已冻饿而死,郎君是大恩人!
  见墙体建成,容奚笑赞几声,道:“待冯工木具造成,你等便可入住。”
  墙体用青砖水泥砌成,与寻常木造房屋不同,看似怪异,却足够坚固。
  少年纷纷拜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数日后,封顶完毕,托冯山所制木具亦被运来。
  书案较寻常高出些许,且内有暗屉,配高足椅,皆置宽敞屋内,作学习之所。
  卧房与学堂仅一墙之隔。二人合住一间,床榻为上下双层,旁置案椅,案上灯台陈列。
  孩童共十五,多出一人,与书生同住。
  书生姓崔名峰,读过几年书,未曾考取功名。
  此次遇难,被迫随同镇之人往青州而来。幸遇容奚仁慈,施粥救命,收留自己,心中颇为感激。
  他自知无能,然教授孩童识字,绰绰有余。
  高夫子年事已高,且还需在镇上学堂教书。容奚事务繁忙,无法管理学堂事务。崔峰正可担负教授孩童之职,亦可负责孩童平日内务。
  余下三位妇人同住,两名老者同住。
  “容郎君,您唤我?”
  崔峰随金吉利入书房,恭敬问道。
  容奚起身,将一书册递予他,“你回去通读此书,若有疑惑之处,尽可来寻我。”
  这是容奚编写的基础算术。
  他借用后世数字及口诀算法,令少年稚童更易接受学习。
  崔峰好奇翻看,顿惊讶非常。
  “郎君,此种写法见所未见。”
  书册首页,容奚将大魏数字与后世数字一一对应,崔峰甚觉奇特。
  金吉利凑近一观,碧眸惊奇,看向容奚,“我知!”
  言罢,将数字念了个遍。
  思及他来自异国,知晓数字确有可能,只是,能接触算术的,定非平民。
  金吉利身份,颇显神秘。
  “崔峰,你习过此书后,再教授孩子。”容奚嘱咐道。
  崔峰听从吩咐,捧书而离。
  余下金吉利,对容奚竖起拇指。
  又过数日,天色灰蒙,北风呼啸。
  容奚伏案书写,寒意由窗户席卷而来,他忽打冷颤,遂起身关窗。
  一只手突兀出现,撑住玻璃。容奚抬首,见男人身影现于窗外。
  “容大郎,”秦恪巍然伫立,遮挡寒风,“那书我已翻阅学习。”
  容奚:“何书?”
  “算术,”秦恪微微低首,眉目极柔,“甚好。”
  那日不慎亲吻之后,容奚一直心存躲避,借事务繁忙,甚少与秦恪相见。
  秦恪面上平静,心中却急。
  容大郎当真似兔,见险情,便藏于洞内,再不露头。
  “肆之兄谬赞,”容奚眼睫低垂,面色微红,“风凉,还请肆之兄移步,我且关窗。”
  秦恪闻言,果断转身离开,容奚心中微叹,待关闭窗户,回身过去,却见秦恪已立于身后不远处。
  无声无息,可与猫媲美。
  “冬至回京,我已与双亲阐明,若无心仪之人,终生不娶。”
  秦恪神色郑重,目光深沉,似有漩涡于内,轻易勾人沉沦。
  容色太盛,当真是作弊。
  容奚暗叹一声,终不再逃避。
  他本非优柔寡断之人,唯此事,尚不及容连果决。
  “秦肆之,我虽为井底之蛙,却也妄想与雄鹰比翼。”
  少年面容秀致,目光真挚,语调从容,然细观之下,可见其双手微颤,唇角轻抿。
  秦恪蓦然心软,迈步上前。
  “你非井底之蛙,你乃雏鹰,他日定可搏击长空。”
  他轻握容奚手腕,笑容绽放,满室生辉。
  “容大郎,比翼双飞并非难事,只要你愿,我定常伴左右。”
  不离不弃。
  容奚深感愧疚。既两情相悦,他又何需自寻烦恼?不论今后如何,且惜当下。
  “秦肆之,”容奚仰首与之对视,眸弯似月,唇白齿红,“遇你之前,我此生之愿,不过与器皿相伴;见你之后,方知情爱一事,如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
  少年双颊绯红,“得见你,是我之幸。”
  秦恪心神震颤。
  少年甜蜜大胆之言,令他内心如巨浪滔天,激动兴奋至极。
  “容大郎,是我之幸,能与你相识。”
  秦恪松其手腕,欲揽其肩,房外忽传人声。
  “郎君,胡郎君来访。”
  刘子实打破屋内暧昧氛围。
  容奚后退一步,扬声道:“请他入正堂稍候。”
  瞧他惊慌之态,秦恪轻笑一声,“我随你同去。”
  刘子实习武后,耳聪目明,闻屋内秦恪之声,心中惊疑:郎君与郡王又在商议要事?否则也不会门窗紧闭。
  正堂内,胡玉林正品茶等候。
  见容奚携秦恪至,笑容瞬间淡下些许,起身见礼后,问:“大郎,你昨日传信于我,言冬日可生菜蔬,当真如此?”
  容奚颔首笑道:“玄石兄,随我来。”
  三人至院外玻璃屋旁驻足。
  透过玻璃,见其内青绿盎然,胡玉林顿生惊叹。
  他猛然捏住容奚手臂,目中炙热,“大郎,恕我口拙,你总令我惊叹。”
  秦恪迅速伸手,巧妙解救容奚手臂,面色淡淡,“胡少东,物以稀为贵。冬季蔬菜甚为少见,然所求者众,算是有价无市。”
  他强硬挤入容奚与胡玉林之间,容奚无奈一笑。
  胡玉林狭目微眯,笑答:“郡王所言极是。大郎神技,以玻璃屋作为温房,利于蔬菜生长。”
  他探首瞧容奚,问:“大郎欲高价易之?”
  容奚颔首,半开玩笑道:“近日新收一些孩童,奚欲攒些钱帛,供其成才。”
  “哈哈,”胡玉林朗声笑言,“此事我已听闻,大郎宅心仁厚,乡邻皆称道。”
  容奚摇首笑回:“许是背地里,言我憨傻罢。”
  镇上百姓,虽佩服容奚行事,然深觉容奚收养十数孩童,颇有些得不偿失。
  胡玉林面色郑重,“大郎切莫妄自菲薄,你之胸襟,燕雀安知?”
  两人言语调侃,秦恪被夹其间,心中暗堵。
  容大郎在他面前,从未如此过。
  “大郎且宽心,我定助你高价易出!”胡玉林坚定保证。
  临别时,为表谢意,容奚送胡玉林一些新鲜蔬菜,胡玉林笑着收下,后不舍告别。
  目送车马远去,容奚正欲转身回宅,却听秦恪道:“你在他面前,似有不同。”
  语调相当正常,然其中酸意,几欲弥漫整个容宅。
  容奚蓦然笑开,朗若皎月。他眉眼弯弯,皓齿俱露,颇显几分少年意气。
  “秦肆之,晚膳吃糖醋排骨,如何?”
  秦恪不喜甜,不知容奚为何有此一问,但思及容奚爱吃,便道:“你喜欢就好。”
  他回得一本正经,容奚又笑起来,深感大魏战神,颇有几分可爱。
  他凑近秦恪耳际,悄声道:“我与玄石兄为友,相处之时,自然与你不同。”
  秦恪想问有何不同,就听少年接下一句,倏然如热流翻涌,心口滚烫。
  “与你相交时,自当矜持守礼,唯恐肆之兄嫌弃于我。”
  他忽攥住容奚手腕,眸光极幽深。
  容奚被他这般瞧着,脸上一热,欲挣脱手腕,却因秦恪力大,一时无法,遂瞪目道:“此处为宅门,肆之兄莫要如此。”
  好的不灵坏的灵。
  “阿耶?”
  “阿兄?”
  宅门前,梁司文与容连异口同声。
  容奚顿惊,忙脱离秦恪手掌,故作镇定道:“二弟,司文。”
  秦恪倒丝毫不惧,神色平静道:“司文,你平日若无事,可教授学童习武,切莫贪玩。”
  见梁司文惭愧低首,他又看向容连。
  “容二郎明年乡试,还需持之以恒,切莫分心。”
  容连亦心生愧疚。
  思及这段时日,他与梁弟确实贪于玩耍,无心读书,深觉愧对阿兄,亦愧对先祖。
  “多谢郡王提点,连谨记于心。”
  梁司文见状,亦回道:“阿耶教诲,司文铭记。”
  两人遂恭敬入宅,容奚叹为观止,不得不服。
  秦郡王用兵如神,抢占先机,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对手溃败逃窜。
  二弟与司文面红耳赤之模样,实在叫人心疼。
  忍不住竖大拇指。
  秦恪见他,面容顿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容奚瞅瞅斑驳宅门,切身体会到,何为“蓬荜生辉”。
  至晚膳,糖醋排骨果然摆于食案。
  除秦恪外,其余人俱享受美味。尤其梁司文,恨不得吞盘而下。
  陈川谷见秦恪丝毫未动,不由眼馋道:“秦肆之,你若不食,予我罢!”
  言毕,就要伸手去够。
  秦恪伸手一挡,眸光冷厉,“谁说我不吃?”
  话一出口,引几人围观。
  容奚心中暗笑,愈发觉得秦恪可爱。
  “阿耶,您不是不喜甜?”梁司文天真问道。
  秦恪心道:大郎辛苦烹调,岂能浪费?
  遂以箸夹之,送入口中。
  微甜,微酸,这般感觉,颇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蓦然抬首,与容奚相视,忽恍然笑道:“甚好。”
  见大郎,心如蜜糖;见他人近大郎之身,心如陈醋。酸甜俱存,却叫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梁司文与陈川谷简直震惊。
  堂堂战神何时改性了?居然开始喜食甜肴!
  容奚礼貌一笑,“肆之兄喜欢就好。”
  晚膳毕,崔峰来寻容奚,言心有困惑。
  容奚邀他至书房,于案耐心讲解。秦恪兀自坐于一旁,深觉崔峰资质愚钝,令容奚劳神。
  释惑完毕,崔峰目光极热切,对容奚充满崇敬,“容郎君,您之大才,峰钦慕至极!”
  容奚温和笑道:“此乃先人之法,我厚颜借用。学堂学子之事,还望崔郎君尽心。”
  “容郎君且宽心,峰定竭心尽力!”
  言罢,告辞满意离去。
  烛光下,少年身形愈发消瘦,面容轮廓清晰可见,眉目清隽,肤如白玉,观之心生怜惜之意。
  “大郎,切莫过于伤神。”
  秦恪握其双手,察其掌心指侧已生薄茧,低叹一声,“万不可事事躬亲。若有杂务,可吩咐旁人去做。”
  “郡王教训得是,”容奚以额抵秦恪之肩,调侃道,“小人不敢不从。”
  秦恪顺势伸手覆其腰,揽人入怀。
  冷香入鼻,容奚轻嗅几下,唇角泛起丝丝笑意,伸臂与之相拥。
  咚咚心跳,于胸膛间来回窜动,渐渐纠缠于一起。
  “工坊来年三月方成,”秦恪温柔抚其发髻,“大郎可歇息数月,莫要再想其余劳神之事。”
  容奚久久未回。
  秦恪低首看去,见少年欲言又止,眼眸委屈,遂无奈笑道:“你又欲行何事?”
  “奚不才,欲制新肥,若农夫用于田地,或可提高粮产。”容奚无辜笑答。
  许是窗外月色撩人,又许是烛光摇曳人心。
  秦恪心中软得一塌糊涂,情不自禁低首,于容奚额鬓,缓落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尚书:两个儿子都去搞基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36章 
  反季蔬菜; 遭濛山富户们哄抢。
  有人听闻是用玻璃建造暖房而得,遂大肆采买玻璃; 试图自种蔬菜。
  玻璃工坊; 再次赚得盆满钵满。
  胡玉林乘车至容宅; 见容奚,笑容大盛。恰逢秦恪离宅; 他与容奚于书房畅谈半日,好不欢喜。
  “玄石兄; 不妨留下用膳?”容奚诚挚道。
  这些时日,胡玉林奔波不断,着实辛劳,容奚心中惭愧; 欲招待挚友; 权当感激。
  胡玉林自然求之不得。
  及申时,秦恪从工坊归宅,见胡玉林与容奚相谈甚欢; 唤来梁司文。
  “胡少东何时至宅?”
  见他神色寻常,梁司文诚实回答:“午时前就来了。”
  “一直在书房?”秦恪面无表情。
  不过他素来面容冷漠,梁司文并未在意,颔首道:“确实如此。”
  秦恪沉默几息; 后欲转身去书房。
  “阿耶,”梁司文忽问; “何时归京?”
  秦恪眼神莫名,“你欲归京?”
  “不是; ”梁司文连连摆手,面色羞赧,“儿只是问问。”
  不回京最好!
  秦恪尚未行至书房,就见书房门开启,两人从内迈出,胡玉林目光柔和,落于容奚脸上,似在观赏珠宝美玉。
  一只手轻搭于容奚肩背,观之颇为亲密。
  “大郎,听闻你自编算术,且算法与寻常迥异,极为便利,不知能否予我一观?”
  胡玉林从商,精于整理账目,于算术一道上涉猎较深,对容奚“自编”算术书册极感兴趣。
  容奚笑答:“待膳后,我取来予你。”
  二人并肩而行,至拐角处,忽遇秦恪。
  “肆之兄?”容奚目露惊喜,“你回来了。”
  胡玉林行礼,“见过郡王。”
  秦恪稍一颔首,声音低沉道:“劳烦胡少东于正堂稍候,我与大郎欲商讨工坊之事。”
  言罢,握容奚手腕,冲入书房,利落关门。
  胡玉林立于原地,狭目微眯。他素来直觉敏锐,能察觉秦郡王对自己有些不满。
  而且,秦郡王待大郎,似与旁人迥异,当真是因大郎之能?
  书房。
  容奚以为秦恪确有要事商谈,问:“工坊有何事?”
  “因新料需烧制,工坊已造数座窑炉,”秦恪捉他双手入掌,细细把玩,“你先前言及,需烧制新肥,日后可于工坊窑炉烧制。”
  莫要再往胡氏窑炉。
  容奚亦觉此法便利,毫不犹豫,颔首应好。
  “除新肥,我还欲烧制玻璃器皿。”
  少年掌心绵软,微有薄茧,触之温凉。秦恪仔细摩挲,至手掌生热,亦不舍放开。
  “工坊以你为首,”秦恪眉目温柔,言语霸道,“不论烧制何物,无人敢阻。”
  “有你,甚好。”容奚开怀一笑,既清朗又可爱。
  秦恪不禁低首,却突闻容奚腹鼓之声。
  腹鸣声打破暧昧,秦恪无奈,只好抚其鬓发,道:“去用膳罢。”
  怎料少年忽执其手,攀其肩,踮脚而起,于他唇角落下一吻。
  不等秦恪回神,容奚已飞快奔出,心脏狂跳。
  方才美色惑人,他鬼使神差,竟做出那般事!他从未与人相恋,亦不知唇与唇相触,会如触电般,令人心醉神迷。
  虽只是唇角,却也足够柔软。
  至堂内,颊上热意尚未消褪,容奚低首啜饮,以遮面上羞意。
  胡玉林见其神色不似寻常,忙问:“大郎,何事惊扰?”
  “无碍,”容奚歉然一笑,“玄石兄稍待,我且去吩咐刘翁摆膳。”
  他此前已亲手烹调膳食,只待秦恪归宅,便可用膳。
  须臾,膳食齐备。
  堂中六人,均沉默不语。
  陈川谷抬首,目光在某两人脸上一滑而过,暗暗感叹,似每次胡玉林至容宅,秦某人定不悦。
  膳毕,容奚寻崔峰,让其将书册暂借胡玉林几日。
  如今孩童入学日短,大字尚未识几个,算术课程推后并无大碍。
  得书后,胡玉林满意而归。
  容奚立于宅前,见月色渐起,远处山丘连绵,心中唯余静谧安宁。
  “大郎。”
  秦恪于他身后轻唤。
  “肆之兄,可愿与我共赏夜色?”容奚回首笑问。
  昏暗天色下,少年清隽无暇,长身玉立,眉目间笑意弥漫,轰然闯入心间,叫人如何舍得拒绝?
  “荣幸之至。”
  二人相携至旷野山麓处,月色朦胧,唯闻山间林木婆娑。
  秦恪解下裘氅,铺陈于地。
  两人并肩屈膝而坐,仰观苍穹,共赏星月之辉。
  “大郎可有乳名?”秦恪握其左手,忽问。
  乳名?
  容奚摇首。前世无,今世亦无。
  前世,他的名字是由父母姓氏结合而来,父姓容,母姓奚。
  今世,据原身记忆得知,他之名本为“溪”字,寓意涓涓细流,却为河流之上游。
  然记入族谱之时,不知何故,竟漏去水部,成“奚”字。
  族谱无法轻易更改,便只能将错就错。
  知晓此事,是因原身习字后,得知“奚”字存贬义,遂问容父,容父方作此解释。
  “并无乳名。”容奚往后躺下,双臂交叉,叠于脑后。
  虽面带淡笑,却无端叫人心疼。
  秦恪沉默几息,忽道:“古有神骏,谓之驒奚。大郎之才,堪比马中神骏,令人惊叹拜服。”
  容奚乐不可支,真亏得他搜肠刮肚,以此安慰自己。
  见他心绪转晴,秦恪凝视他道:“不若我替你取一乳名,驒驒如何?”
  “我已成人,何需乳名?”容奚困惑。
  秦恪声音极低,“旁人皆谓你大郎,于你而言,我应区别于旁人罢?”
  堂堂大魏战神,竟在意此般细节。
  容奚暗自好笑,调侃道:“驒驒拗口,换一个。”
  他狡黠一笑,“你身份尊贵,乃堂堂郡王,替我取字不算悖礼,虽未及加冠,你也可私下唤我。”
  秦恪双眸顿亮,思虑半晌,却觉脑中空茫一片,深感不论何字,皆不足以与容奚相配。
  他绞尽脑汁,依旧未得一字,见容奚悠然闭目,神情愉悦,瞬间心如灌蜜,扬唇展颜。
  “大郎才华胸襟,高于苍穹,深于渊海,恕我无能,唯得‘澜之’二字。”
  非涓涓溪流,而是壮阔波澜。
  容奚甚喜,忽坐起,双眸明亮堪比皎月,“秦肆之,‘澜之’甚好。”
  “嗯,澜之甚好。”秦恪笑意轻染眼尾。
  他伸手抚容奚侧颊,目光深邃,缓缓低首。
  容奚正欲闭目,却听零碎足声由远及近。
  秦恪反应极快,单手扣容奚肩背,径直往后仰倒,让容奚趴伏于他身上。
  月色清冷,足音忽止。
  容奚头枕秦恪胸膛,耳际皆是心跳澎湃,他悄然抬首,唯见男人凸起喉结与精致下颔。
  冷香幽然入鼻。
  幸有枯黄灌木遮挡,来者未见两人身影。
  衣物窸窣声不断入耳,有男女低吟之声夹杂其中,容奚陡然震惊。
  这是有人在野合!
  秦恪耳聪目明,听得更为清晰。亲吻、低喘等声音不断侵袭耳际,他怀抱少年,渐觉口干舌燥。
  那对野鸳鸯一直纠纠缠缠,容奚大气不敢出,亦不敢有丝毫动弹。
  良久,云雨终歇,来者相携离去。
  容奚只觉四肢发麻,深吸一口气,欲撑地起身。
  “澜之。”
  寂静旷野处,嗓音犹显暗涩。
  容奚心头一跳,抬首撞入一汪深潭。
  似幽火滋生。
  惊急之下,他忙爬起身,往前迈两步,背对秦恪,颇有几分不自在。
  “肆之兄,回宅罢。”
  秦恪暗恼自己孟浪,手掌撑地,稍一借力,迅速起身。
  “好,回宅。”
  月凉如水,容奚卧于床榻,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至丑时,方恍然睡去。
  迷迷蒙蒙中,似有炙热躯体与他交缠,如至云端。
  翌日卯时,容奚惊醒,顿觉某处湿凉,于羞恼中换上新衣,悄然至井边打水洗衣。
  “澜之?”
  忽闻身后熟悉嗓音,容奚抱盆转身,目露惊色。
  秦战神每日习惯早起锻炼体魄,容奚素来知晓,未料这般轻易就撞见了。
  “肆之兄,我……”
  秦恪目光落于木盆中,似了然一笑,道:“冬日水寒伤手,我替你洗。”
  “不用!”容奚往后一退,目露拒色,“肆之兄且去强健体魄,我自己来。”
  言罢,麻利溜走,如受惊的小白兔。
  说起来,容大郎的生肖确实为兔。
  朝食毕,容奚独自坐于书房,将制肥之法详述于纸。秦恪自去工坊督工。
  须臾,院外隐约传来哭声。
  容奚唤来刘子实,问:“何人哭泣?”
  刘子实正练武,并不知发生何事,遂答:“郎君,仆去问明。”
  不久,刘小少年归来,面染忧色,道:“郎君,是十二郎在哭。”
  容宅收养十五名孩童,其中十三位儿郎,依年龄排行。
  十二郎乃孤儿,双亲俱逝,如今不过九岁。
  容奚闻言心软,遂起身至宅外,见十二郎蹲于学堂边角处,正抱膝哭泣。
  此处与容奚书房不过一墙之隔,容奚方听闻哭声。
  其余儿郎俱立墙边,安慰十二郎。
  见容奚至,顿行礼,十二郎倏然止哭,不敢抬首见容奚。
  “发生何事?”容奚温和问道。
  儿郎皆敬爱容奚,有问必答。
  “郎君,除夕将至,十二郎因想念双亲哭泣,不料惊扰郎君。”
  十二郎愧疚不安。
  早知会惊扰郎君,他定躲得远远的!
  “郎君,是我不好。”九岁的小孩,忍着泪意,哑声说道。
  容奚轻笑一声,“因思念双亲而泣,何来不妥?”
  他伸手替十二郎抹泪,语调舒缓,“你阿耶阿娘虽化为天上星辰,离你远去,可你还有家,这里便是。”
  许是他太过温柔,十二郎感动之余,又默默流下眼泪。
  “郎君,您真好。”
  刘子实在旁,与有荣焉,“郎君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容奚啼笑皆非。
  安抚十二郎后,他方记起除夕确实将至。
  秦恪是否会回京?
  尚存两旬有余,容奚却觉时日太短。
  数日后,容奚携图纸至工坊,交予程皓。
  “程叔,纸上皆为原料,不知能否助我寻来?”
  他欲制磷肥,需磷矿石、白云石或蛇纹石等,利用焦炭,经高温熔融,后置熔融之物于水中冷却,及烘干、磨细,便可成。
  程皓痛快应允,“我即刻着人去寻。”
  他唤来健仆,吩咐下去。
  “大郎,不知你欲制何物?”程皓极好奇。
  容奚坦然相告,“欲制新肥,可助庄稼生长。”
  “竟是用于农事?”程皓豪迈大笑,“此乃大善!”
  百姓所求,不过温饱。
  容奚颔首,“惟愿百姓吃饱穿暖,不受冻饿。”
  他笑了笑,话头一转,“程叔,工坊窑炉是否可用?”
  “哈哈,”程皓调侃他,“就是为大郎所建,你若不能用,何人敢用?”
  “程叔莫笑话于我,”容奚无奈笑道,“不知郡王何处?”
  朝食后,秦恪独自离宅至工坊,为何在工坊不见人影?
  程皓指指窑炉方向,“郡王正与窑工同乐。”
  神色颇为莫名。
  容奚浅浅一笑,“我去寻郡王。”
  言毕,迈步往窑炉而去。
  窑炉内,窑工正烧制青砖、水泥,秦恪的确混迹窑工之中。
  “肆之兄。”
  秦恪正被热炉熏得发汗,忽闻容奚声音,陡然转身。
  “澜……大郎,你欲烧制新器?”他惊喜过后,以布巾拭汗,离热炉远些,方问。
  见他面颊泛红,乃热火所熏,容奚略有心疼,问:“你为何亲自烧制?”
  “闲来无事,向窑工讨教烧制之法。”秦恪漫不经心回答,后问,“你一人离宅?未叫子实作陪?”
  他神色严肃,俨然担忧后怕。
  “护卫藏于暗处,你莫忧心。”
  容奚言毕,于袖取纸,递至他面前,玩笑道:“既郡王习得烧制之法,不妨替我瞧瞧,此些器物,能否烧制?”
  秦恪展纸细观,见纸上玻璃器具皆精美雅致,不由眸光大亮。
  “澜之当真心思巧妙,”他无奈一笑,“恕我不才,无力烧制。”
  容奚将纸夺回,神态故作骄傲,笑道:“秦工无力,我自当去寻其他能工巧匠。”
  “容大郎。”
  秦恪执其腕,见容奚惊讶回首,低笑一声,“稍候同归。”
  “嗯。”
  归途中,雪泥与赤焰并行。
  容奚坐于马背,见满目苍凉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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