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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大师兄的男人厉害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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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泽道:“他恐怕另有打算。”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破,他隐隐有些预感,好像郑千秋知道些他的命途。
在原著中的魏长泽,也在秦安法会前后出了一档子事,那时候他已经临近堕入魔道,吴峰在他身上用了各种禁药法器,他一面被拖入地狱,一面在以令人恐惧地速度成长起来。
自古都是这样的道理,越邪恶越痛苦,就越强大。
吴峰曾挟持着他闹到了秦安,像是操纵一个傀儡一样想要杀一杀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统修士的锐气,魏长泽杀了数人,然后重伤了江必信。
两人在此反目,终于在明面上也撕破了脸。
再回顾一下一路走来,魏长泽忽然发现,他走的每一步都似乎在重蹈覆辙,与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
尽管一切看上去都不一样了,看上去他已经挣脱了命运,却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将剧情拨正,让一切重回到正规。
邵日宛自从听了消息便一直坐立难安,此时忽然走到他身边道:“我觉得不对劲。”
魏长泽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问道:“怎么?”
邵日宛:“你不能去秦安。”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魏长泽,这样说道。
魏长泽笑了,凌厉的眉眼显得格外的温柔,“那就不去。”
邵日宛愣了一下,伸手抚上了他的手背,“我说真的,不能去,你马上去告诉郑千秋,你的病还未好,去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他要是不答应咱们就走。”
“好,”魏长泽道,“我也说真的。”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邵日宛放下了一半的心,他也清楚,只要魏长泽自己下定了决心,那就算是事成了一大半,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改变这个人的决定。
魏长泽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我去找郑千秋,你在这等我。”
然而等走出了房门,脸上的笑容便撤了下来。
室内烟雾缭绕,香炉里白气缠绕上升,是一阵沉重的香气。
郑千秋用茶盘仔仔细细地斟了一杯茶,递给了魏长泽。
魏长泽双手接过来,抿了一口,只有苦涩没有回甘。
郑千秋道:“怎么样?”
魏长泽道:“好。”
郑千秋却笑了,“你也会说假话吗?”
魏长泽将茶杯放下,道:“确实不错。”
“这已是第三年了,”郑千秋仍在一遍一遍地过着茶水,袅袅地热气在桌上盘旋,“自打你叫我‘师父’起。”
郑千秋:“之前我总觉得你锋芒过剩,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魏长泽道:“多亏您教导了。”
“不用说这个,”郑千秋笑道,“我没这个本事,你之前是太有心气,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魏长泽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郑千秋道:“看来,你已看不上报仇雪恨的事情了。”
其实他这话当真说错了,魏长泽从一开始就没存了报仇的心,他若是真的还好,或许心里全是仇火,可他是个穿越来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个作者随意去虚构杜撰的,就算是有恨,他也不知是去恨谁。
但魏长泽只是道:“换种活法,未尝不好。”
“确实,”郑千秋笑了一声,“人都是这样,若是有安逸可选,谁也不愿日日刀口舔血的。”
魏长泽便道:“秦安法会,还望您再寻一个合适的人选。”
郑千秋却看了他一眼,久久没有说话。
室内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两人都不开口,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开口。
过了须臾,郑千秋终于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水道:“三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看了你的命途。”
“我已经活了几百年,才忍得住什么都没有说,”郑千秋骤然抬眼看着他,“一个已死之人竟活生生站在了我的面前。”
魏长泽却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些,只是平淡道:“谁都有些难言的过往,您何必添乱呢。”
“你的路还远着呢,”郑千秋笑了一声道,“不是我要为难你,是这命在为难你,就算我不去管,你的命也会引着你走,师徒一场,我只想让你少走些弯路。”
“多谢,”魏长泽道,“这就不用了吧。”
“你随意吧,”郑千秋叹了一声道,“我不管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魏长泽忽然有些恍惚,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却在这个时候感到了些抓不住的茫然,只是一瞬即逝。
如果依着他自己的想法,他从不信命,如此只想要拼了一口气来搏一个鱼死网破,因此他应了郑千秋。
但是就在回去后见到邵日宛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难以启齿,无法告诉他这件事。
他才知道这样已经不行了,他已经不能再这样了。
冬日的院子里晾着些干的萝卜,邵日宛一向吃的清淡,这里口重,魏长泽便托人捎了些农家的小菜,晾在院子里显得颇有些生活气。
两口水缸里的水是昨日邵日宛打的,外门弟子干活懒散,水三日一换,邵日宛总觉得不干净,因此每隔一天便运功提水,每次还不及冻上便已经用光。
进门时,邵日宛正在练剑,白衣猎猎作响,身形翻飞剑意潇洒,见他回来忽然收了剑势,走过来问道:“如何?”
第46章 天有不测(二)
进门时,邵日宛正在练剑,白衣猎猎作响,身形翻飞剑意潇洒,见他回来忽然收了剑势,走过来问道:“如何?”
魏长泽道:“好了。”
邵日宛便笑了,看着非常开心的样子,“那就好,不如我们今天出去逛逛?”
大概是他心里也惦记着什么,大石放下,当真觉得舒坦了些。
魏长泽自然没话说,“好,走吧。”
这样的日子过得是很快的,两人各自都还算得上勤勉,邵日宛日日练功,魏长泽日日被邵日宛拉着练功疗伤,偶然得了空,或两人都有些闲情,便去街上转上两圈,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都不提姓名出身,只是一通胡侃,也算是很好的日子了。
一晃便开春了,李舒再怎么拖也拖不下去了,收拾了行李带了些人手,还是去了秦安。
当日邵日宛也跟着十二坞的弟子一起去送行,见李舒一脚踹在魏长泽的身上,被魏长泽顺势抓住了脚踝,单腿蹦了数十米哭笑不得的骂了他的娘。
李舒:“要数见色忘义我真是谁都不服,你第一。”
魏长泽混笑道:“谁也别说谁,等轮到你的时候还不如我呢。”
李舒的腿脚还被他拉着,趁他不备忽然凌空一转,踢在了魏长泽的胸口,大爷似得推了推鼻尖,“放你奶奶的狗屁。”
魏长泽抱臂看着他道:“一路顺风啊李道长。”
邵日宛也道:“一路顺风,盼凯旋而归。”
李舒回头望了一眼,出了郑千秋外,十二坞数百的内外旁门弟子均已赶至,不论是怀了怎样的心情,到最后走出去的却是他。
若是这样想,还莫名有些燃。
他信步走至石阵正前方,转头面对众人,朗声道:“十二坞第十代掌门人郑千秋弟子,李舒,逢百年秦安法会,蒙掌门人亲授,今日应战!”
众师兄弟振臂齐声高呼:“十二坞!十二坞!”
邵日宛吓了一跳,却见魏长泽也大笑着跟着应和着喊着:“十二坞!李舒!十二坞!李舒!”
任谁在这种氛围之中也会生出些激动,李舒面色郑重地望了一眼众人,驾马而去。
秦安法会定在了三月十五日,东胜神州大地上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已经尽数提前赶往,只静待着法会开幕。
与秦安法会一起来的,是方胜的音信。
最近的一封家信,说在箜虹附近找到了方胜,箜虹距离秦安足有一千余里,日夜不停没有七日也是到不了的,却不知为何在那里得了消息,邵府的人派出人去探了一次,确是方胜无疑,只是好像情况很是复杂。
信中说的很笼统,只说还望邵日宛亲自过去解决这件事。
魏长泽洗了澡,敞着怀走了过来,自然地把手放到了邵日宛的肩膀上,“怎么了?”
邵日宛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道:“方胜在箜虹,好像惹上了当地的什么人,一时还脱不了身。”
听到了这个名字,魏长泽顿了一下,“箜虹?”
邵日宛嗯了一声,“你知道?”
魏长泽道:“李舒家在箜虹。”
邵日宛想了想,道:“估计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方胜能惹什么事?邵家都解决不了?”
“去看看,”魏长泽当即下了决断,“明日就去。”
邵日宛也当即否了,“不行,你要留在这里。”
魏长泽笑了声,“不差这一天两天。”
邵日宛却想也不想,他脑袋里有三五条解决的出路,唯独没有一条是带着魏长泽的,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了这人也不能离开十二坞。
魏长泽的手又有些不老实的顺着他的肩膀往衣服里伸,简直自然无比轻车熟路。
邵日宛也懒怠去管了,放下信道:“我明天早上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走这几天你自己长点心。”
魏长泽的气息游走在他的脖颈间,低笑一般的道:“那是自然。”
他心里也是清楚的,邵日宛如今有些敏感,他跟着去了恐怕帮不上忙,只能让邵日宛这一路上担惊受怕如惊弓之鸟。
再说,箜虹从未听说过出什么有出息的人物,那地方算是钟灵俊秀,算是凡人的天下,因此两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邵日宛似乎对他难得的好说话十分满意,笑着顺势吻上了他的嘴角。
赵老伯已然老了禁不起奔波,指派了些人直接在箜虹接应,邵日宛第二日一大早披着星光便已经牵出马匹,准备动身。
魏长泽看着他笑道:“行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这话不是这么用的,”邵日宛指正道,“你还不如直接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魏长泽笑了,“一路顺风,等你回来。”
邵日宛不愿显得唧唧歪歪,冲他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在地平线冒起了一个头,日光瞬间撒满了整片大地,天地间只剩下一人一马,一路驰骋。
魏长泽站在原地看了看,直到望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当日正是三月二十一日,距离秦安法会还有四天。
谁也没想过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会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城中一角建着一座高阁,瓦片漆红,梁柱涂翠,木雕精细遍布楼宇,算得上顶富贵华丽。
屋里坐着一个少年,穿着白色锦袍缀着蓝色边,上面用锦线绣着云纹,他是背对着门的,闻言转过了身来。
窗子忽然响了一下,少年身子顿了顿。
这房子里不知有多少门卫眼线,他垂下眼睛,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又听了听。
又没有动静了。
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几乎就是瞬间,忽然窗子从外面被大力震开,一个白衣身影随之而至!
方胜瞬间转身,又惊又喜地看着那男人。
邵日宛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走。”
方胜二话不说直接跟上,外面是三层楼高,两人眼都不眨便跳了下去,衣角翻飞起来,等落到地上的时候,忽然从四面赶来了一大群人将二人围了起来。
一个男人站在中央,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面色沉静道:“少爷,你要去哪?”
方胜似乎对这人有些恐惧,避开了他的视线往邵日宛的身边躲了躲。
刀疤男道:“回去。”
邵日宛开口道:“让开。”
刀疤男终于看向了他,“你是何人?”
“这孩子的师兄,”邵日宛道,“你掳走方胜数日欲意何为?”
刀疤男平淡道:“你手中拉着的,是我府的小少爷,年幼时因故失散了,多亏道长无心插柳,这才得以寻回。”
邵日宛自然不信他这鬼话,低头看了一眼方胜,见他也是一副不愿留下的样子,便道:“如此,这孩子似乎不大乐意。”
刀疤男看着方胜道:“少爷。”
他不见得脸色有多难看,那如死水一般的沉寂气质,就连邵日宛都觉得诡异难受。
方胜又往他的身上靠了靠,没有说话。
邵日宛冷然道:“让开。”
谈判失败,刀疤男冲周围人使了个颜色,众人顿时一哄而上。
这其中颇有些懂道行的,邵日宛一试便知,他一手拉着方胜一手握剑,身形上下翻飞,带着方胜横冲直撞,忽然一冲至半空中,脚踩在了数个刀背之上,直接飞了出去!
刀疤男见此,忽然伸出双手似爪牙,脚下快跑两步,竟也一冲而上追到了半空之中!
只见他浑身上下并无兵器,却带着凛冽的铁气,杀意只冲进众人的骨头里。
这竟是一个金丹期的体修!
邵日宛心道不好,体修简直太克剑修,再凌厉复杂的剑式都刺不破体修的皮肤,便直接拉着方胜御剑往南边逃去。
方胜道:“算了,大师兄。”
邵日宛趁此机会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胜往后看了一眼,却吓了一跳,那男人已经眼见追上了二人,顿时道:“师兄,你放我下来吧。”
邵日宛只是道:“抓紧我。”说着脚下长剑忽然转了个弯直冲着男人而去!
男人只有一瞬的措手不及,然后更加狠戾的硬是冲了过来。
一个剑修一个体修,带出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两个金丹期的真气在天空中交汇碰撞在了一起,两人均是咬牙强撑。
一时间震荡出来片片的波动,扫遍了大地。
方胜哪能受得了这样强烈的冲撞,忽然突出一口鲜血。
这是邵日宛所始料未及的,忽然心里一惊,两方对峙,他忽然松了气力,自然露出了大破绽,那刀疤男人抓紧时机震荡出全部功力,直接将二人拍打到了地上!
邵日宛一手护住方胜的身体,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方胜道:“师兄?师兄你怎么样。”
邵日宛摆了摆手,撑着剑站了起来。
刀疤男人站在他面前道:“将人交出,今日便可饶你不死。”
邵日宛轻笑了一声,“你倒是借你个胆子。”
刀疤男背过手去,了然道:“你是广林邵家长子,那又如何?”
邵日宛握剑的手忽然紧了紧。
对方竟然连他的身份已经调查好了,更重要的是看上去完全没在怕的。
刀疤男道:“你爹若是知道你在做什么,恐怕能直接将你逐出家门。”
邵日宛正要说话,方胜却自己站了出来,“师兄……”
刀疤男顺势对他道:“这就对了,少爷。”
“你该顾全大局。”
邵日宛一把将他拉回来道:“闭嘴。”
刀疤男耐心告罄,“我最讨厌不识时务的人。”
邵日宛此行带来的人基本都是些没用的,他闯进来也实属不易,只是既然来了,那就是势必抱了要带走方胜的心的。
方胜却挣开了邵日宛的手,“师兄,我要回去了。”
邵日宛愣了一下。
方胜道:“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好了。”
刀疤男似笑非笑道:“是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回来才是对的。”
方胜道:“我……你快走吧。”
他是背对着男人的,口中是这样说着的,眼神却在向邵日宛大声呼救。
邵日宛定在原地,久久没动。
刀疤男牵过方胜的手,足下轻点飞出了视线之内。
草丛之中忽有异动,邵日宛眼都没带眨,长剑铮然引出,两道剑光飞速闪过好似幻影一般,只听得几声闷哼,血光洒满了枯草。
之前出了破绽,他却被看轻了,只派了这点喽啰来灭口实在有些瞧不起人。
邵日宛将剑入鞘,转身走了。
长街上稀稀落落地人往来不绝,这是座还算繁荣的城池,天子脚下,诸神庇佑,宁静而安详,一切都慢悠悠的,晃晃荡荡的。
三月二十五日,箜虹一片太平。
这里既没有人关注修仙之事,更没人知道秦安大会,在一千多里以外的地方,有一群年轻的修炼者正在以命相搏。
今日难得是个极好的天气,出门甚至不需大氅,这里不怎么下雪,比起塞外来,简直像是夏天一般。
雕刻精细,涂漆光滑的门被轻敲了两下,并未等着屋内人的反应便直接推开了门。
刀疤男人走了进来,“少爷,您要见个人。”
方胜始终坐在那个蒲团上,似乎自打邵日宛来之后便没有动过,他头也不回道:“好。”
男人道:“这人是你旧时故友。”
方胜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男人似乎走出去引了一个人进来,对那人道:“请。”
屋内走进了一个人,刀疤男人道:“少爷,这是你的兄长。”
方胜实在配合着这些人摆什么姿态,只是背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笑声,“怎么不转过来?”
这个声音!
方胜忽然猛地转过身来,果真看见李舒坐在桌前!
李舒摆了摆手道:“吴敝,不如让我哥俩好好谈谈?”
刀疤男人道:“这恐怕不好。”
李舒似轻叹一般道:“仅是不同往日了,你已然做大了。”
“不过人可不能忘本,”李舒笑道,“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狗就是狗,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变的。”
刀疤男人面色阴沉,片刻后转身而去,临出门的时候道:“只有半个时辰。”
李舒笑道:“自然。”
男人走了,方胜呆呆地上前一步,看着李舒有些说不上话来。
李舒冲他摆了摆手,始终笑着道:“过来。”
方胜自然是听他的话,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舒揉了揉他的脸颊,颇有些柔情的滋味,“不是说回家了吗?”
方胜低沉极了,垂下眼睛道:“就咱们分别的当晚,大师兄他们遇了难,那个魔修来寻仇了,师兄叫我先跑,我便想去追你,让你帮忙,谁知半路便……”
李舒道:“嗯,辛苦了。”
方胜忽然抬眼看着他,“你是谁?你能救我吗?他们掳走了我的父母,我根本不敢逃的。”
李舒却沉默了一瞬,“你的父母……并非亲生,那只是些小人,你不需在意。”
“我救不了你。”
“我是你哥,也算你的……敌人。”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李舒转过了视线,抿了一口茶才顺下来。
其实这么多天来,方胜又怎么可能还没有想通呢,只不过他还是个孩子,无论如何都难以让自己去接受。
他退后了一步,微微摇头道:“你弄错了。”
李舒道:“大概吧,如果这样想你能舒服点的话,就当我弄错了。”
方胜又说:“我不想与你争什么……我们不是敌人。”
李舒忽然笑了,“巧了,我也不想来着,咱们说了不算。”
方胜死死地憋住眼眶里的泪,不让它掉下来,就这样看着李舒。
“你早就知道了吗?那日你叫我回家的时候,就是已经知道了吗?”
李舒停了一下,道:“我见你第一面时就知道了,你小时候我常去看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从你尚在襁褓,一只手还握不住我的一个指头的时候,我便看着你了,如何能认不出来。”
方胜:“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身份尊贵着呢,”李舒道,“是献伏王嫡子,我都要给你让道,你母亲是监国之女,献伏王正妻,你三岁那年,后院的女人生事,让你母亲蒙受了大冤,我将你送了出去,用的是三片金叶子和她头上的一支珠簪。”
李舒道:“你母亲已经死了,你若是想日后寻仇我便告诉你,她的死后院里谁也脱不了干系,包括我母亲和我。”
方胜恍然、无措地、毫无意识地、流下了一行泪。
李舒道:“我是长子,你是嫡子,世人都觉得咱俩该是仇敌,所以咱们便是。”
方胜摇头道:“不。”
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
李舒笑道:“你叫李真,字皓然,你爹已然快不行了,就是这两天了,谁也想来分一杯羹,我自身难保,不过这样,你若叫我一声哥,我便拼死也保你一条命如何?”
方胜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喃喃道:“哥。”
李舒绽了一个灿烂的笑,揉着他的脸道:“好孩子。”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吴敝推开门道:“你该出来了。”
李舒站起来呼噜了一下方胜的脑袋,“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吴敝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视,让人觉得粘腻恶心。
外面的阳光正好,丝毫不见屋里的阴冷。
李舒还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
在最深的胡同里,前两天有人租下了一个好几年都没人住过的宅子,李舒就在那里找到了邵日宛。
邵日宛看见他的时候,脸色几乎瞬间变色。
今日是三月二十五日,李舒本该在秦安法会。
李舒今日两次难以启齿,几乎用完了一辈子的份额。
邵日宛直接问道:“是……魏长泽吗?”
李舒点头道:“我家中……出了事,对不住。”
就是这样,李舒若是去不了,只能由魏长泽顶上,确实是这样的,邵日宛怎么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问题,可是在看见李舒的一瞬间,他霍然有了这样的预感。
魏长泽去了。
邵日宛冷静下来,“他什么时候去的?”
“该是昨日出发,”李舒道,“我也是才……听闻家信。”
邵日宛道:“如此,你当真与挟持方胜的那些人也有瓜葛了是吗?”
李舒道:“是。”
邵日宛看了他一眼,“我已查到了些消息。”
“你大可放心,”李舒笑了笑,“我不会害他。”
邵日宛道:“你可保方胜无虞?”
他已经顾不上太多权衡和底牌,直接这样问了李舒。
“可以。”李舒道。
邵日宛便二话不说,直接引出长剑抛向半空之中,身形随之跟上,御剑居高临下地看着李舒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李舒再次道:“对不住。”
邵日宛没有说话,直接冲了出去。
第47章 天有不测(三)
邵日宛没有说话,直接冲了出去。
一位家仆打马穿过街头,下来跑进院中却不见了邵日宛的身影,四顾望了望。
李舒笑道:“你家少爷临时有事,已经走了。”
家仆行礼道:“您是……”
“算是友人吧,”李舒道,“他最近应该没有时间,回去告诉你邵夫人,他不会回家的。”
家仆诧异地抬头望了他一眼。
李舒道:“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交给邵长忠。”
家仆赶紧将信接了过来,“敢问您名姓?”
李舒却只是笑了笑,“你只需告诉他,这是我还他儿子的人情,信不信便由他。”
家仆稍稍犹疑了一下,然后马上行了个礼,转身跑了出去。
李舒站在原地待了片刻,走了。
天下风云将起,人人命如草芥,谁都握不住自己的命途,纵然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也敌不过天意弄人,造化不测。
足足一千多里的路途,邵日宛几乎荡尽体内的真气,只用了一个时辰。
秦安法会在天极门承办,他到了的时候是从剑上栽下来的。
一个道童上前扶住了他,“敢问是哪家修士?”
邵日宛抓住他的手道:“十二坞符修,魏长泽可在?”
道童应道:“在,他已入阵,对战魂修朱显道长。”
这是个很耳生的名字,估计没有什么气候,邵日宛微微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信口道:“我乃十二坞内门弟子,路上耽搁了些,不知可还赶得上?”
各支出战自然都带了不止一个人,道童并未怀疑,“自然自然,您请进吧。”
道童要将他引去安排给十二坞的院子里,邵日宛却道:“还是去阵外,我去看看。”
道童礼貌地笑道:“也好。”
他只当时同门师兄弟,心里挂牵,还安慰道:“道长莫急,这阵中之人没有三五时辰一般出不来的。”
邵日宛勉强应道:“嗯。”
天极门将站阵设在山脚下,通天一般高的石柱围城一圈,白符贴于其上,连出一条泛着白光的线,给石柱设了一个障眼法,让人在外面看上去仿佛是空无一物,而实际上,里面人声鼎沸,早已战的如火如荼。
站台足有百米长宽,比试双方立于其上时,台下均是些看热闹的人,输与赢都是藏不住的,□□地呈现在天下人面前。
魏长泽走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邵日宛。
那人倚在一块大石上,见他出来,直起了身子。
魏长泽笑了,信步向他走来。
此时众人都已出来,山下一时人挤着人,或欣喜或懊恼或冷漠,从脸上挂着的表情便能看出这第一战的结果。
魏长泽穿过了这些人,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来。
今天天气很好,有微风,没有云彩,魏长泽长得很帅,表情也很轻松。
他走到邵日宛面前,自然而然地拉住了他的手。
邵日宛道:“怎么样。”
魏长泽笑道:“当然是赢了。”
“没问你这个。”邵日宛轻声道。
魏长泽便停下来看了看他,“一切都好。”
邵日宛便不问了,原本的那些焦灼也开始慢慢地沉淀下去,两人便往院子里走去。
魏长泽一路笑着跟他说些见闻,邵日宛也应着,不过却对今日一战绝口不提。
邵日宛问道:“今天你对上了个魂修?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魏长泽随意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邵日宛:“厉害吗?”
“还成,”魏长泽,“一个魂修。”
他一向不怎么说对手的闲话,要问也只是这样随意说说。
邵日宛把方胜的事情告诉了他,魏长泽许久没有说话。
邵日宛道:“这事……怕没有那么简单。”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巧合到让人心生诡异。
他走的时候心急了,什么都没有问,可再一想,只觉得哪哪都透露着不对劲。
魏长泽叹道:“信息量真大。”
越来越多书中本来没有的剧情开始出现,好像是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了全身。
邵日宛道:“如果李舒是皇亲,那你俩还有点亲戚吧,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知道,”魏长泽道,“他是皇后那一脉的,箜虹只有一个李家,我多少猜到了些,恐怕出了外戚的什么祸。”
邵日宛自打来着这里就从未关注过政局朝堂,自然对这些毫不了解,“那方胜该如何?”
魏长泽道:“这要是真的,估计是有哪一脉起来了,想找个傀儡,那至少方胜性命无虞,这事你我惹不起,既然李舒允诺了,总不至于食言。”
邵日宛嗤了一声,“他还允诺来秦安大会。”
魏长泽大笑道:“怎么又提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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