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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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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帮着相了几个,写信把情况详细说明,刘府老太爷回信让她全权做主。她便反复斟酌,定下了内阁侍读学士王大人家的二姑娘。说起来这位王姑娘不是外人,竟是七姑娘若婷的小姑子,是亲上加亲!

婚事是半个月之前定下来的,因为王府的老太太病重,生怕有个万一三年之内不好完婚,便急叨叨就成亲了。刘家从南边赶过来就得时日,况且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所以婚事便交予韩家张罗。外院有大老爷等人招待,内院就是二奶奶、三奶奶妯娌二人打点。

若溪少不得过去随礼,宜宣一同前往。若影自然也要过去,姐妹二人便同乘一辆车,宜宣骑着马在前面开路。

女客都在北面的角门进去,男客则从正门直接进大厅。若溪头一次到福禄胡同,下了车才发现其实离韩府不远。三进三出的房子,门房、正房、耳洞厢房俱全,看起来很宽敞。

角门跟前有迎宾的婆子,见了二人赶着叫八姑奶奶和九姑奶奶,若溪听了细细打量认出原是韩府的奴婢。这次韩府帮着刘焕晨操办婚事,把府里的下人也借调些过来用。婆子引着她们沿着围墙往后面走,前厅的喧哗声刚刚渐远,内院的娇声笑语便接踵而来。

小小的园子里到处挂着漂亮喜气的红绸布花和装饰的红灯笼,散落的花树间放着十几张桌子,可以见到不少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贵妇正在低语浅笑。

刘焕晨在京都到底是根基尚浅,不少人倒是冲着韩府而来。若溪和若影瞧见老太太正和人说笑,便过去请安。

“快两个月没瞧见你,怎么感觉竟有些长高了?”老太太见了若溪十分高兴,攥住她的手笑呵呵的说着,随后扭头瞧了若影一眼,“你的气色也不错!”

若溪才十四,刚刚来了葵水还在青春期,自然会发育长高。

“眼下是春天,人容易疲倦需要温补。前个儿我派人送去的补品不知道效果如何,祖母暂时吃吃看,若是有效果我再送过去。”若溪笑着说道。

“极品的血燕即便是有银子都买不着,效果自然是没话说。”老太太闻言笑起来,“不过这人若是上了年纪,即便是吃大罗金丹也是无用。我知道你有手脚冰凉的毛病,还是你留着补补,免得年纪轻轻就落下什么毛病。”

听了这话若溪才意识到自己最近手脚不再冰凉,不知是因为天气转暖还是那养生丸的功效。

一旁夫人笑着说道:“二奶奶真是孝顺,老太太果真是有福气!”

“我这两个孙女比那些个孙子都强,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常在我跟前逗趣。”老太太又拉过若影,笑呵呵瞧着姐妹二人。

那夫人却只朝着若溪笑着说道:“上次王大人的老母亲做生日遇见了侯夫人,她可是对二奶奶一口一个夸赞,满意得不得了呢。”

“让夫人见笑了。”若溪淡淡的笑了一下,心知这不过都是场面上的应酬话罢了。老太太连介绍都没介绍,便知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说见过自个婆婆恐怕连话都不曾对过。

这功夫又有几位夫人带着媳妇、姑娘过来,老太太倒给若溪介绍起来。她们早就知道侯府二奶奶是韩家九姑娘,今个儿见了都奉承拉近乎起来,把若影冷落在旁边。

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若溪少不得应酬几句,好容易打发走这一拨,那边又过来几个。好在很快便开席,众人各自落座,若溪这才能喘口气。

若妍有了身孕没来,若婷算婆家人也没到场,若溪好久不见若灵便拉着她同坐,若影就坐在她们旁边。

“你们自己出来单过,小日子过得肯定美滋滋。”若溪低声和若灵交谈着,见到她脸上稍微胖了些,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看来她这当家主母当得是有模有样,身上隐隐有了威严的气势。

若灵却回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个穷当家的更是不容易!”说罢不再提及举家过日子的事。

若溪见了心下一动,猜到她家中日子必定不松快。今年的大考陈为民因为身体不舒服发挥失常落榜,府中上上下下全靠分家时候得的田庄和一些钱财度日。陈为民一心读书不问府事,若灵不得不把整个家支撑起来,性子倒磨砺的厉害许多。

平日里吃喝拉撒倒能应付,可哪个月应酬稍微多一些便会超支。这次刘焕晨成亲,若灵就把陪嫁的银子拿了出来先添进来。

“前几日我下帖子请你,偏生你病了。咱们姐妹在府里时便亲厚,这么长时间不见怪想的。”若溪也不再提前言,笑着说道,“下个月老太君生日,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

若灵听了眼神一闪,随即点点头。她听见侯府老太君过生日,第一反应是要送什么礼物才好。出手太寒暄了丢人,可这面子她实在是挣不起,怎么着也要占中游啊。

“这鱼做得外焦里嫩,六姐姐和九妹妹快趁热尝尝。”若影笑着打断她们的话,亲自夹了过来。

“哎呦。”她没夹住,一块鱼肉掉在若溪的大襟上,立即油了衣衫。

“这可怎么办?”若影抱歉的说着,“妹妹快跟我去后面清洗一下吧。”说罢拉着若溪往后面的空房子去,青玉见了忙跟着去侍候。

若影让弄琴去弄些净水来,亲自用锦帕沾了水帮若溪擦拭。油是擦干净了,可衣襟上湿了一大片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她见了想了一下说道:“不如让丫头回家里取干净衣裙来换上,九妹妹可还有衣物放在清风堂?这里离家很近,一来一去半盏茶就够了。”

“青玉,你回韩府一趟吧。”若溪听了说道。

“奶奶,奴婢若是去了您身边没有人侍候怎么行?”青玉迟疑了一下,“不如奴婢出去抓个婆子,反正都是咱们韩府的人。”

“外面的婆子怎么好去清风堂乱翻,她们也不知道衣服放在什么地方,留下看房子的小丫头也不知事,还是你跑一趟。平日里我惯着你,倒让你懒成这样,跑个腿的活都不愿意干了。”若溪皱着眉头训斥道。

青玉听了还想要争辩什么,见到她撂下脸来便悻悻的去了。

“妹妹何苦跟一个丫头生气?平日里你太好性,青玉又是你从田庄上带回来的,自然觉得自己跟其他丫头不一样娇纵些也难免。让她做这些跑道打零的活,她自然是不愿意。”若影又吩咐弄琴去找些茶点过来。

“让姐姐见笑了。”若溪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昨个晚上我跟二爷说起表哥成婚的事,说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原指望着二爷帮着拿个主意,可……”说到一半她停住,脸色又变得不好看起来。

若影见了眼神一闪,柔声说道:“这些日子生意上的事情很多,就连三爷都是见头不见尾的,何况是二哥?他整天想的都是大买卖,怎么会在这些小事上在心?妹妹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跟二哥闹别扭,伤了夫妻的感情就不好了。”

“我哪里是想用这些小事烦他?只是跟他闲聊几句,谁曾想他竟不耐烦似乎还有些生气。可今个早上却放下铺子里的生意非要一起过来,真是个怪脾气!”若溪破天荒的发起牢骚,随即抬眼瞧了她一下,“最近的事情太多,我似乎有些紧张。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啰嗦?”

“女人有时候是这样的,不过还是别在男人面前发牢骚的好。妹妹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管跟我念叨念叨,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若影亲昵地拉住她的手,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盯了若影一眼,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八姐姐,咱们始终是姐妹啊!”

呃!若影闻言一怔,心里隐隐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可偏生这种情形下说这样的话又在正常不过。

门突然打开,弄琴端着茶点进来。若影忙起身接过去,吩咐道:“你去门口守着,我们姐妹说会儿体己话。”说完趁着若溪不注意使了个眼色。

弄琴见状退下,屋子里就只剩姐妹二人。

“妹妹心情似乎不好,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她亲自斟了两杯茶递给若溪一杯,“咱们边喝茶边聊。”

“这个时候喝酒最应景。”若溪不伸手,只是眉头微蹙的说着。

她便起身去门口喊弄琴,喊了两声不见人便笑着说道:“刚刚我还说妹妹纵得奴婢不像话,这功夫便说嘴打嘴了。弄琴那丫头准是跑到哪里看热闹去了,等她回来我再收拾她。”

“弄琴最稳妥,想必是去茅房了。算了,表哥成亲我们也不好喝得醉醺醺,就以茶代酒吧。”说罢若溪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嗯,上好的雨前龙井,姐姐不品尝一下吗?”

她听了也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即笑着说道:“果然是好茶,入口微苦回甘。”

若溪见状并不说话,只盯着她瞧,倒让她有些发冷,“妹妹这样瞧我做什么?”

“八姐姐,你脸色不太好,我扶你上床躺一会儿。”若溪过去扶住她的胳膊,她刚想要挣脱却浑身使不出力气,眼前也有些模糊起来,心里顿时一惊。

“你……你……”她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看着靠着自己双眼紧闭的若影,若溪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若影的种种奇怪行径,林宜宣一再的提醒,都在林夕出现之后真相大白,若溪若是再看不明白若影的心事就太愚笨了!可是若影是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呢?

当时若不是若影对林宜浩动了情去赴约,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一切又能怨得了谁?她想要的没有得到,又怎么能怪到别人头上?

若溪万万没想到,她心中对自己的怨恨这般深,竟然不顾姐妹情谊,不顾侯府的脸面在刘家便出招陷害。如果眼下晕倒的是自己,她该如何收拾自己呢?若溪突然有些好奇,把她拖到床上放好,扭身出了屋子。

果然,外面空落落不见一个人影,她忍不住冷笑一声隐在拐角的角落里。

不一会儿,就见穿着大红喜袍的刘焕晨匆匆而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头脚进去,林宜宣后脚就到了。

好个韩若影,她竟这般恶毒!假如里面那个人是自己,恐怕早已经衣衫不整媚态横生了吧。这般情形跟男人共处一室,况且这个男人还是对自己有情的表哥,倘若林宜宣见了会如何?她这是要把自己打进地狱,让自己被夫君嫌弃,若是因为失德失贞被休便只有死路一条!

若溪不由得后怕,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在若影的心里就这般遭恨吗?她从角落出来,满脸都是哀伤之色。

林宜宣和刘焕晨很快便打屋子里出来了,见到她站在外面俱是一愣。

“你没事吧?”林宜宣一个箭步冲过来,紧攥住她的手关切的问着,“别怕,我在呢。”

若溪心中一暖,不由得转红了眼圈,宜宣见了扭头朝着刘焕晨说道:“我家娘子不舒服,我们先告辞了。至于里面的人,就请刘兄找两个婆子好生照看,等她醒了就送回侯府吧。”说到底他还是要顾忌三弟的面子,不能把若影扔在这里不管。

他看着若溪发白的小脸心疼极了,若不是这一路人来人往,他非抱着她走不可。

两个人上了马车,他迫不及待的把若溪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别怕,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以后也不会有事!”

若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气息,让她觉得心里渐渐平静。

良久,她才幽幽地问道:“我是不是个很讨人厌的人?”

“谁说的?”宜宣听见她妄自菲薄一皱眉,“你像仙女一样漂亮、善良,不喜欢你的都是心怀不轨嫉妒得要发疯的小人!那个韩若影敢这般待你,我绝不能饶了她!”说罢眼睛立了起来,周身散发着一股怒气,若溪窝在他怀里莫名的微颤了一下。

他察觉出来忙紧搂她一下,笑了一下说道:“不要难过,府里上到祖母,下至奴仆,哪个不喜欢你?三弟为了你闹了多少事?就是你那表哥听见你晕倒都慌了神,可见心里还是有你!至于我就更不用说,竟然能笑着历数喜欢你的男人,简直是爱你爱得卑微到尘埃里。唉,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我算是彻底投降了。

听见小厮说你晕倒,我恨不得插翅飞进去。一进屋便瞧见刘焕晨一脸吃惊地站在床前,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你,满心只有担心你!等瞧见床上躺得人是旁人,我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看不见你更加的担忧起来。

溪儿,你知道吗?在屋外面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一切都没有你好生生站在我面前重要!刚刚我也在想,若是床上躺着的人是你,我会怎么办怎么想呢?”

若溪听了抬起眼看着他,却迎上他炙热的眼神。他把若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低沉蛊惑的说道:“这里不会撒谎,你摸摸看!我相信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让其他人走进你的心。我会用绵密的温柔、疼惜、爱恋紧紧网住你的心,让它只属于我一个人!

即便你不那么爱我,也定不会做这样的龌龊事,至于刘焕晨我不敢保证,但是他没有那个时间。这一切搭眼一瞧就是阴谋,可我信不代表其他人会信,在事情还没闹扯开来的时候我会带着你离开。

几亩薄田,一座小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相对两不厌!”

若溪的眼泪哗的一下便流出来,这是她这辈子,不,是两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这个背负着封建枷锁,家族责任的男人竟然会为了自己舍弃一切,这份爱是那般纯粹、厚重,让她掉进去再也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傻瓜,怎么哭了?我会心疼……”宜宣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怜惜的说着。

“宣!”她低声呜咽着,“我爱你!”

啊!宜宣听了先是一怔,随即狂喜,“宝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大到震耳朵。

若溪不由得脸红,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小声点,外面还有人呢!”

“我不管!”他霸道蛮横起来,“我就要你说给我听,我要听一千遍、一万遍,不,是无数遍!”

若溪眨眨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朝着他的嘴唇轻啄了一下。可宜宣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一亲芳泽的好机会,立即紧搂她的娇躯把这个吻加深。马车里的气温陡然升高,等到马车停在侯府门口,若溪早已经衣衫不整微喘吁吁。

整理了好一会儿才能下车,她娇嗔的瞧了宜宣一眼,他见状再不能持。拉着她回了临风居,撵走丫头、婆子,死皮赖脸白日宣淫了一回别有一番滋味!

好在现在后厦里装了热水袋,不用传热水进来,省去了若溪的尴尬难堪。宜宣要帮她清洗,被她推了出去,若是让他进来一同沐浴这澡就别想洗!

等她出来,就见宜宣换了衣服悠闲的靠在榻上看书呢。再见桂园进净室清扫,心知他传了热水进来,她登时就有些脸红。大白日便赖在床上做羞人的事,还大张旗鼓的宣扬,他也不怕丫头们笑话!

“你不用去铺子里?”她瞪了宜宣一眼问道。

他放下书笑着说道:“铺子里有三弟,况且一会儿就有伙计来装热水袋和新式马桶,正好我能偷偷懒。”

“今个儿就能全部装好了?”若溪闻言问道,“离老太君生日还有不到十天的光景,到时候照计划宣传一番。一等奖就是免费赠送一套最新的洗浴设施,还会上门安装。若是我预料的不错,老太君生日以后林氏盥洗的招牌就会打出去!”

“也只有你这个鬼精灵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既让枯燥千篇一律的生日宴变得有趣,又为林氏盥洗打开了销路。”若溪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也让他自叹不如。

这功夫青玉进来,回道:“二爷、二奶奶,奴婢跟着三姨奶奶一起回来了。表少爷说奶奶跟二爷先回来了,吩咐奴婢照顾喝醉的三姨奶奶,等她醒过来这才回来。”

宜宣听了眼神立即变得犀利起来,撂下的脸上带着阴鸷的神色,青玉见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二爷。

早上去刘府喝喜酒,若溪竟然为了取衣服的小事骂了她。青玉心里觉得奇怪,却不得不回去一趟。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却听说二奶奶跟二爷回府了,三姨奶奶喝多了在后院歇息。她听了心里越发的奇怪,瞧见三姨奶奶的样子不似喝醉,况且她离开的时候还不见三姨奶奶有醉意。而且奶奶为何扔下喝醉的三姨奶奶和二爷回来了?三姨奶奶醒来见到她在一旁侍候,满脸的惊诧和恐慌,听了弄琴说她醉了睡着的话才镇定下来。

青玉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事,眼下又见宜宣的脸色就越发的肯定了。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如今细细想来,奶奶是故意把她指使开了,有什么事竟连她都瞒着?她心里有些不舒坦,瞧见桂园打净室里出来剜了一眼。

若溪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中,不由得笑她像个小孩子,半点心思都存不住都写在脸上。等到有空的时候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免得她心里不痛快乱发脾气,倒让桂园受无妄之灾。

第一百二十二回

若溪见宜宣听见若影回来脸色难看,心知他是真得动怒了。把丫头打发下去,她这才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心里自有主意。”

“你能有什么主意,还不是不了了之?人家还不会领你的人情,背地里指不定还憋什么坏水!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心善的,你偏生念着姐妹之情事事为她操心。”宜宣一想到今天的事就忍不住气愤,坚决不答应轻饶若影。

“我从来就不欠她什么,不过念着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到底是一个父亲生养。眼下她既然心狠手辣想要置我于死地,往后我只把她当成妯娌,再无姐妹的情分了!今天这事毕竟发生在刘府,又跟表哥有关连,若是真闹扯开来会伤了亲戚的情分。况且表哥的婚事是我娘家帮着操办,出了此等事也跟着丢脸!”

听了若溪的话,宜宣想了一下回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不给她点教训不能解我心头之恨!今个倘若是你被迷晕,她必定会想办法把你祖母等人引过来抓奸,岂能简简单单便了事?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实在留不得,免得我老是担心她会加害于你!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宣扬,不过她也不能继续留在府里!你千万别心软,这事依我的主意!”

若溪见到他态度坚决,主意已定,只好点点头答应下。她不是个一味心善的烂好人,不然也不会在韩府站稳脚跟。

在刘府后院的屋子里,她早已经察觉到若影意图不轨,趁着她不注意调换了两杯茶。其实若溪还是暗暗点了一下若影,希望她能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悬崖勒马,可是她似乎没有半点想要悔改的意思。既然她这般决绝,若溪也就不再愚蠢的执著了。

小城子进来找宜宣,说是作坊那边来伙计安装热水袋和马桶,请他过去瞧瞧。宜宣听见赶忙去了,若溪这才把青玉喊进来,把若影意图想要加害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当时来不及告诉你,若是不把你支出去她就下不了手,我怎么能抓她个现形?其实我是不希望自己猜中,可惜……人家都说做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可我们姐妹偏生成了仇人!”说罢若溪叹了一口气。

她闻言顿时气得炸了肺,立着眼睛说道:“难怪二爷这般生气,原来还有这段公案!奶奶是正经的二奶奶,她不过是三姨奶奶,论资排辈何时轮得到跟奶奶平起平坐?还不是奶奶看在是姐妹的份上提点她,还不时的照应一下。没想到她不仅不感激,还背地里下刀子,而且是下死手!今个若是让她得逞,奶奶的下场该如何?奴婢一想就觉得浑身打冷战,想到她平日里妹妹长妹妹短的,就越发的后怕,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奶奶,这次可不能轻饶了她!”

“这件事有二爷处理,你就假装不知道吧。毕竟这里头连着表哥和娘家,让人知道了我脸上也无光。”若溪细细叮嘱青玉,生怕她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说漏了嘴,“你和绿萼是我打田庄上带回来的丫头,同患过难在我心里自是不同。你若是犯了错,我骂得打得却不隔心,所以你也不要老是小心眼找桂园的小脚。我看中她的是忠心和细心,而咱们却是割不断的情意。”

她听了顿时释然,笑着说道:“奴婢才不屑跟谁比?奶奶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装在心里,只一心侍候奶奶别无他想。”

“那你把桂园喊进来,你们帮我把这团羊毛捻成两股缠起来。”若溪笑着吩咐。

她给老太君织的毛衣没剩多少,估计再有两三天便能完工。青玉等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衣服,都啧啧称奇。纯羊毛手感很好,若溪的手艺更棒,织得张弛有度花样也素净漂亮。

若溪一直忙活到太阳下山,派人去打听着,说是林宜宣还在老太君院子里装热水袋,传话让若溪带孩子们先吃晚饭不用等了。

她听了只好带着菲虹和逸浚先吃饭,吃过照例帮逸浚按摩拉筋,最近这几日他似乎已经习惯不再皱眉。感觉不到疼痛一方面说明他的腿有好转,另一方面也说明眼下的治疗强度没有太大的作用了。若溪想着明日该请御医过来瞧瞧,是不是需要换个方子了?

天黑下来,仍旧不见宜宣回来,若溪洗了澡坐在灯下织毛衣。

等到宜宣忙完回来,见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放着没织完的毛巾。桂园进来侍候被他摆手撵下去,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吩咐丫头准备饭菜。”若溪惊醒,揉着眼睛说道。

他见若溪像只犯困的小猫,笑着说道:“你快睡吧,我在母亲那里用了晚饭。”说完把被子帮她盖好。

若溪听了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找周公,被子被扯得翘起来露出缝隙。

“睡觉总是不老实!”他忙把被子掖好,这才去后厦洗澡。

等他出来却见若溪的胳膊打被子里伸了出来,薄纱的中衣袖子卡在大臂上,露出雪白如藕的粉臂。衬着水红的被子,越发显得细嫩光滑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他揭开被子钻进去,若溪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气息,翻个身钻进他的怀里却并不曾醒。宜宣见了满足的笑了,这个小磨人精在自己怀里才能睡的安稳,他喜欢若溪这个习惯!可是身体里的火也窜起来,见到若溪睡得香甜只好忍住。

第二天一早,若溪跟他提及找御医再过来瞧瞧的事,他一口就答应了。

“最近太忙忽略了逸浚的身体,倒是你一直挂心。”宜宣感激地说着,“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忙生意上的事情!今早上我就去一趟王御医府上,请他得空过来一趟。”说罢就赶忙洗漱用饭出去了。

若溪刚想带着孩子们去给侯夫人请安,外面小丫头进来回禀,说是三姨奶奶来了。呃,她一愣,这个时候若影过来做什么?

“请三姨奶奶进来吧!”她迟疑了一下吩咐道。

旁边的青玉听了脸上已有了怒意,若溪瞧了她一眼又把旁人都遣了下去,吩咐桂园亲自去泡茶。

若影满脸憔悴一脸蜡黄的进来,见到若溪想要说什么,却瞥了青玉一眼咽了下去。

“这大清早的三姨奶奶过来做什么?”若溪淡淡的问着,语气疏离客气,这个称呼更是让若影眼神一滞。

“我有话说,能不能让丫头们回避?”她的声音里透着央求的味道。

若溪听了笑了,说道:“三姨奶奶为何总是要把我身边的丫头支使开?这丫头跟我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有什么事不需要瞒着她。陷害姐妹背后捅一刀的事她断断做不来,有什么话你就放心说吧!”

听了若溪的话她的脸色登时变了颜色,原来是蜡黄眼下又多了些煞白。

“九妹妹全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在颤抖,眼睛却只盯着若溪,里面有复杂的情愫在闪烁。

若溪闻言冷冷的说道:“我是你二嫂,侯府的二奶奶!”

“二嫂?”她呢喃了一句,眼神变得迷茫起来。片刻,她的眼神又变得恶毒起来,紧咬着嘴唇盯着若溪。

青玉见到她表情狰狞,担心她突然冲上来对若溪不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怎么不死在田庄?”她恶狠狠的诅咒着,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又变得哀伤起来,“没有你的时候祖母最喜欢我,可自打你回来一切都变了。祖母的宠爱,嫡母的喜欢,就连从来不拿庶女当一回事的父亲也关注你。我很嫉妒你,可并不曾怨恨,直到遇见三爷!

我这么努力的争取,连他一个温暖的眼神都得不到。可是你什么都不用做,竟让他为了你煞费苦心。我不管什么替身误会,只想着能侍候三爷一场,全了我对他的情意。可就是这么一点点愿望都不能实现,这全都是因为你!原本以为你成了二奶奶,三爷就会死心善待于我,但是却事与愿违。

同样是庶女出身,你却风风光光嫁进侯府做了二奶奶,我就用一顶小娇从侧门抬进来做贵妾。三爷当我是蒲草,二爷就拿你当宝贝。老太君喜欢,大太太满意,你的日子哪里有半点不如意的地方?我恨啊,为什么老天爷这样不公平?”说到这里她哭起来,悲戚战栗的模样让人觉得可怜。

一旁的青玉本来是满腔的怒火,见到她哭得快晕倒也忍不住有些心软了。桂园端着茶点进来,见到此景一怔,随即把门关紧把茶点端过去。

若溪一直冷冷的瞧着若影痛哭流涕,心底思绪万千脸上却没有表露。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句话都不说。

半晌,若影似乎哭痛快了,她使劲擦了一把眼泪竟“扑通”一声跪下。主仆三人俱是一愣,若溪忙站起来闪到一旁,不敢受她这一礼。

“二奶奶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让我留在侯府!我可以发誓往后再不敢动害你的心思,若是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她登时便起誓。

若溪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继续说道:“三爷说偶遇一得道高僧,算出他有儿子命,不过要选个八字合适的人在西北方向虔诚的礼佛才能得子。我的八字刚好合适,三爷便要把我送到别院去住。我知道这套说辞不过是糊弄人,分明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在惩罚我。若是我去了别院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往后连三爷的脸都见不到了!

我不能没有三爷,不能去别院!我求求你,跟三爷说说不要把我送走,我真得再不敢害人了!三爷保准能听你的话,眼下只有你能救我。

二奶奶,不,九妹妹,我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就帮我一把。我不会忘记你的恩德,会铭记于心!”

“我帮不了你!”若溪拒绝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你好无情!”她绝望的说着,“你知道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求你,你真得半点姐妹情分都不顾吗?”

“昨个若是我被迷倒,你会找谁来看那场戏呢?”若溪盯着她说道,“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半点姐妹情谊?我不是观世音菩萨,没有悲天悯人的博爱胸怀,更不会以德报怨!”

她登时死灰一般跪坐在地上,半晌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她一步步往门口挪,若溪终是忍不住说道:“你现在这种情况能去别院住一段是好事情,女人活得失去自我把一切都放在男人身上早晚是个悲剧。你好好静静,若是真心悔改会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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