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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渣受送终[快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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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星期一,你得上学去了。”连上请假和周六周日,周卑已经五天没去学校了。
周卑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们是早上八点上课还是八点半?”他走到周卑身边,拿了个塑料袋把厨余垃圾包起来。
“八点半。”
“哦,这样。”
周卑看着应了一声后就没再开腔,弯腰一心包垃圾的男人,抿抿嘴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就知道宿郢为什么要问这话了。
“起来了?”宿郢一早就起来熬了一锅鱼汤,煮了鸡蛋,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围着围裙站在厨台前盛汤,招呼着门口的少年。
“嗯。”他睡眠一向特别差,每天只能睡着三到四小时,而且还全是做梦,所以宿郢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做饭的事儿他是知道的。至于今天早上,他是凌晨三点半醒来的,只睡了两个小时。
自从来到这里,宿郢也跟着好几天都没有去上班,一直都是对方在准备饭菜。
“那你赶紧去洗洗,弄完了过来吃饭,已经七点了。”宿郢拿着两双筷子过来摆好,一边碗里放一个汤勺,包子是放在一个盘子里。
他拿起一个鸡蛋开始剥,又催了一遍:“快去。”
语气和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熟练,即便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好几天,周卑也不能够完全适应,动不动就会愣住。
他去了洗手间,关上门。
镜子里是一张漂亮却略显苍白的脸,表情有些茫然。
“你很开心吗?”镜子里的人微微张嘴,声音几乎不可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周卑抬起手摸着自己跳动的心,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跳动的节奏变得越来越有力。
他想起了十年前他十二岁时,一个晚上,他因为跟周建平顶了几句嘴,被周建平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后跑到了城郊去,在河边一边大哭一边想,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呢?
妈妈跟别人跑了,爸爸也不要他,天天都很难过,他活着要干什么呢?
因为夜已经深了,眼睛又哭得模糊一片,幽幽的河水黑漆漆一片,偶尔泛着几点森白的月光,加上不停的蟋蟀叫和不知什么的动物拨动树林的声音,显得更加吓人。
他又害怕又伤心,想跳河又不敢,脚伸出去好几次都收了回来。
摔下去疼不疼呢?淹进去的话是不是鼻子里肚子里全都是脏水呢?要是他死了周建平能发现他吗?妈妈会来把他捞起来吗?
周江会记得有他这个弟弟吗?宿芩云是不是会很高兴呢?他会有自己的坟墓吗?碑文上写什么呢?他会被锅炉烧成灰吗?
还有……如果他死了,会有人伤心吗?
才十二岁的周卑,脑子里就已经全是这些东西了。但是到底还是年纪小,这些事想了一遍后,越想越害怕,他又不敢死了。
【喂,那边的小孩儿,你在干什么?】
他怕得发抖时,突然来了一个人。
……
这脸洗了有十来分钟,仔细听,里面还没什么动静。宿郢有些奇怪,过去敲了敲门:“还没洗好?”
“马上。”里面传来声音。
宿郢不疑有他,过去自己先吃了,顺便看看报纸。过了一会儿周卑出来了,头发放下来了,松松地绑在脖子后边。
“你为什么留长头发?”难道是觉得自己长得太好看了,留个长头发更漂亮?
“我不喜欢剪头发。”周卑说。
宿郢抖了抖报纸,喝了口汤,翻了一页:“为什么不喜欢?”
周卑没说话。
他不喜欢剪头发是因为小时候,只要他一犯错,他就会被妈妈粗暴地用剪刀剪头发,长长短短层次不齐非常丑不说,每次惩罚完,他的头上到处都是被剪子戳出来的伤疤。
虽然那时候连五岁都不到,但他却记得一清二楚剪刀在头上晃动的恐惧,好似一不留神那尖尖的锋利就会插到他的脑袋里去。
周卑默默地吃完饭,站起来收碗。
“我来吧,你去穿衣服。”
收拾完碗筷,周卑也穿好了衣服背好了书包,还是一套纯白色的羽绒服套一条牛仔裤。
“我记得星期三你下午没课,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顿了顿,解释道,“买些别的颜色的,白色太淡了,不衬你。”
宿郢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黑灰色的冬款西装套上,今天得上班了,还得开总结大会。
“走吧,我送你去上学。”
第9章 超级接盘侠(九)
周卑还没进到教室里,就听到了一些叽叽喳喳的声音。
“周卑今早是被一辆保时捷送来的,我亲眼看见的,那车起码值两百万。”
“他不是住校吗?”
“你不知道吗?那娘炮儿上学期基本都没在宿舍过过夜,我好几次在学校外面看见他上别人的车。”
“不知道啊,看起来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我之前也不信,最近论坛里不是都发了扒贴么?”
“我不玩论坛,不知道……”
整个班就一个男生,其余都是女生。周卑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很少跟女生打交道,之前也不是没有女生来主动搭讪他,但是都被他硬戳戳地拒绝了,话不好听脸也不好看的,女生觉得被羞辱了,就编了些不好听的话传出去了。
渐渐地,就没人来搭理周卑了。
教室里讨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周卑站在门口不想听也听见了。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就是当初追求过他的女生。
他靠着墙听了一阵,并没有进去。直到里面出来一个接热水的姑娘,看见他后吓了一跳,杯子掉到了地上。
“给你。”周卑把被子捡起来。
这姑娘叫陈素,是班里的班长,妹妹头,戴着两个厚厚的镜片子,平时不太说话,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一个。
“谢谢。”陈素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周卑打算进教室里去,却被陈素喊住了。
陈素支支吾吾几声,低声道:“你别听她们乱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周卑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早上会被宿郢送到学校来,他是没想到的。宿郢说,以后每天都会接送他,晚上放学也是,让他下课前半小时给他打电话。
想起早上他们的对话,周卑忍不住揪住了心脏处的衣服。
【我不用你接送,我自己坐公交去。】
【不行。】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带回家的,就是我家的孩子,我爱接就接,爱送就送。】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谁是你家孩子。
“周卑,怎么不进去?”系主任也是这节课代课的林老师在后面问道。周卑长得实在太惹人注目,又是少有的男生,成绩也不错,别说是这个级的学生了,全系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只是最近出了些不好听的流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突然听到门外面的声音,教室里蓦地静了一瞬。周卑跟林老师一起走进去时,教室里已经鸦雀无声了。
第一排还是没人坐,他自顾自地坐到了第一排。
林老师翻开教案:“好了,我们开始点名……”
周一是满课,晚上又加了一节晚课。柳意没有来上课,他从开学到现在连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说是去一个稍有名气的乐团里实习了,于是很容易就得到了学校这边的批准。
晚上的课没什么意思,周卑头天晚上没睡好,白天又上了一整天理论课,这会儿就有些乏了,上课直打瞌睡。他实在扛不住,准备趴着眯一会儿,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看,是宿郢的电话。
睡意一下子消失了。他挂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几个字发送过去:【还没下课。】
“嗡。”刚发过去没有几秒,那边回过来一条。
【几点下课?】
【六点半。】
【好,我已经在你们学校了,今晚就在你们食堂吃吧,在上次的窗边,你下课直接过来,我等你。】
看着“我等你”三个字,周卑愣了愣,手指蜷着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阵,犹豫地按着键盘打了个“嗯”,半晌又删掉,然后又有些后悔,重新按上一个“嗯”。
还没发过去,手机突然又“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冒出一条信息来,不是宿郢的。
【我想你了,小卑,我来见你了。】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周卑瞳孔缩了一下,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进来:【我在你的教室门口,后门,你回过头来看看。】
周卑的握紧拳头,回过头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后门,透过后门的窗户往里看,正巧对上他的眼。
男人的眼睛弯弯地笑,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
周卑背脊发凉,他知道那人在说什么,他在说……
“好久不见。”
周卑还记得一年前他第一次跟赵立将见面时,那人笑得有多么儒雅温柔。那时候他刚与前男友分手,赵立将便迫不及待地追求了他,不久,成了他的新男友。
他虽然不是那么喜欢赵立将,但是赵立将对他好,所以就在一起了,即使差着十几岁,他也并不在乎。
赵立将与之前那些追他的男人没什么不同,都是给他送礼买东西或者给钱,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即使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赵立将也不碰他。
习惯了用身体去交换体温的他,突然遇到这样愿意跟他纯睡觉的人,他以为赵立将是不一样的,于是慢慢地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以为,对于赵立将来说,他是不一样的,是不可或缺的。直到七夕那天,他怀着忐忑的心接受了赵立将的表白,赵立将把他带上了床。
之后,便是噩梦了。
当他去质问赵立将时,赵立将笑得瘫倒在床上,说:“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我,不应该喜欢我的全部吗?”他像叹咏诗歌一般,对着他展开双臂:“啊,你爱着我,我爱着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被吓得后退。
赵立将猛地将手臂收起来,环抱住自己,满脸戏谑,像儿歌一般哼唱着不知名的调调:“我们同享福,共患难,我的艾滋分你一半。”
男人的眼镜都因为过猛的动作晃得歪掉了,整张脸上全是狰狞。
周卑一边摇头一边连连后退,感觉气都喘不出来,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抬起双腿,然后慌不择路地跑了。
身后传来一串可怕的笑声,像是要把他烙印在地狱十八层的铁柱上。
……
宿郢在食堂点了一杯果汁喝,正在跟陆洺打电话。蝉蝉还在宠物店里,宠物店每天有一个值班的店员,晚十点半才会关门。
“对,我今天会过去晚一点。”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我大概九点就会过去,嗯,好,谢谢。”
刚挂了电话,另一通打了过来,是周卑的号码。
他接起来,电话那头似乎有争执,并没有人说话,手机里传来抢夺手机的大声的噪音,持续了近一分钟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忍不住皱了眉:“喂,周卑?”
“赵立将,我跟你没完!”是周卑的声音,似乎离手机很远。
电话那头响起声音:“喂,是宿总吗?”
宿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听着从听筒里传来的风声,他握着手机开始往食堂外走:“是我,你是谁?”
“我是赵立将。”
“不认识。”宿郢说,“你抢了周卑的手机?把手机还给他。”
一阵笑声从听筒那头传出来:“我可不缺一个手机,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了解周卑吗?”
宿郢翻找出脑子里的学校地图,回忆着这片地方最大的风口应该在哪里。听到对面的问话,道:“不了解,难道你很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赵立将倚靠在教学楼后面人工湖的夹道中,一边看着面前僵硬站着的漂亮少年,一边重复:“我当然了解,我比你了解他,比谁都了解他。”
“哦,这样……”宿郢随口敷衍,开始往人工湖边走。
越往那边走,风越大,他拢了下衣领,没听到对面在说什么,等把手机抬起来重新放到耳朵上时,他听到对面冷不丁地说:“周卑有艾滋病你知道吗?”
宿郢没吭声,还有五十米就到湖边了,只是那片太黑,他看不清人在哪里。他把手机紧贴到耳朵边:“艾滋病,然后呢?”
“你知道他跟多少人睡过吗?”
“多少人?”
赵立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他这边开着免提,周卑也能听到宿郢说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周卑的马尾,把手机伸到周卑的嘴边。
“来,告诉你现在的主子,多少人睡过你?”
“你这样肮脏的人,怎么还有脸跟着优秀的宿总呢?”
“来说说,让宿总了解了解你,了解了解你这个小。婊。子。”
周卑紧紧闭着嘴不说话,眼睛低垂着。赵立将去捏他的嘴,他一把将对方的手打开,一不小心,手机“噗通”掉进了水里。
手机掉下去前,周卑还听到电话里传出宿郢的声音:“周卑,不准听他说话!”
赵立将一巴掌甩到周卑脸上,将他的头打偏。然后掐住周卑的脖子,往栏杆上按:“你就是为了他离开我?”
周卑眼泪都被掐了出来,脸憋得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爱你,所以你要背叛我?你这个骗子,小骗子,你骗了我。”赵立将狠狠掐着周卑,似乎要把他直接掐死在这地方。
周卑也不反抗,由他掐着。他憋得充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在嘲笑赵立将:你有种就掐死我。
赵立将看出了他的意思,眼眶发红,一眨眼就流下两行泪。他突地松开手,周卑一下子脱力摔在地上。
“你想死吗?”赵立将说,“既然你想死,那你就活着吧。”
说罢,转身走了。
宿郢赶来时,看到一个身影离开了,他没有去追,先赶去看了周卑的情况。周卑的脖子被掐出一条明显的红痕来,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嗓子里还发出点呜咽的声音。
他把人抱进怀里,不住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晚上,他将周卑带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好在并没有什么大事。狗暂且寄养在了宠物店,这个情况他不能把周卑抛下。
一路上周卑都没有对此说过一句话,直到回到了家门口,他开了门拉着周卑往里走时,周卑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
周卑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甩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宿郢叹了口气,靠在门口边上点了根烟抽。抽完一根点了第二根,第二根快抽完时,脚都站麻了。他走进屋里,转过身,拉着门叼着烟问:“进不进?”
周卑没反应。
“再问你一遍,进不进来?”
那小子还是没动。
宿郢把烟掐了扔到垃圾桶,然后出门一把拉住周卑的胳膊,将人粗暴地拽进了屋里,“砰”得一声关上门。
关得太狠,窗户都震着摇晃了几秒。
他对着眼前这要死不活的小娘炮说:“我没心情跟你叽叽歪歪,有些话我就说一遍,你听好。”
“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成年没成年、需不需要,十年之内,我就是你的监护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但必须听我的话,你听我的,我就会对你好。”
“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管你的未来,谁都不要你,没关系,我要你;谁都不爱你,也没关系,我来爱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的遗憾我来弥补,你没有达成的愿望我帮助你实现,你想要的一切,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你必须去看病,必须好好活下去,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必须在十一点前睡觉、早上七点起床,必须要吃蔬菜、喝牛奶。”
“每周必须要跟着我去健身房,每天必须跟我出去散一小时的步。”
“还有很多必须你需要记住,我不一一列举,之后会补充,最后,最重要的是……”
宿郢抬起周卑低着的头,用指腹擦掉他的眼泪,语气很强硬。
“我希望你知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10章 超级接盘侠(十)
第二天一早,宿郢接到周江的电话时,刚从陆洺的店里把蝉蝉接回来,正在地下停车场停车。
“喂,小舅舅,你在哪儿啊?”
“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突然打电话来,宿郢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
“我有事儿找你,正在你的公寓门口。”
宿郢拧着眉,想到周卑正在家里,于是道:“有什么事,我在楼下,你下楼来,我们出去说。”
“你都到楼下了,直接上来呗?”
“给你两分钟下楼。”宿郢给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直接下令。
他倒不是怕周江知道周卑现在跟他住一起,只是顾及昨天周卑情绪波动太大,一直到早上才睡着,不愿意这会儿去打扰他。
周江是不乐意的,但他知道宿郢的脾气,说一不二。走前还是不死心,眼珠子转了转,扒在猫眼上看了又看,结果还是看不到什么,他“叩叩叩”地敲了三下门,然后大声道:“小舅妈,走了啊!”
说罢,嘿嘿嘿地下了楼。
他这小舅舅也是藏的深,人都不让他看。明明刚刚上来的时候,还在楼下看到卧室窗边有个女人的背影,上来后敲门却怎么也不开。而宿郢的反应,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一点——宿郢绝对藏人了。
宿郢把车重新开出来,周江一出单元门就看到了,连忙开门上车,却不想门一打开,吓了他一跳。
“狗!”
蝉蝉在副驾驶本本分分地趴着,被他大叫吓得一下子往里缩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想往宿郢那边蹭。
“后边儿坐去。”宿郢欠腰把副驾驶门拉过来关上,等周江进了后座儿,才回过头瞪了一眼。
“没见过狗?叫什么叫。”
周江不以为意,好奇问道:“这哪儿来的狗啊,还是残疾的,舅舅你捡的?”
“不然呢,谁家还卖残疾狗吗?”宿郢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讽他,“不去游戏厅玩,来找我干什么?游戏不好玩了,还是没钱了?”
周江嬉皮笑脸:“哪儿的话,我明明好久不打游戏了。”
他这小舅舅虽然也就比他大个五六岁,但那身不动声色的威严以及讽刺式的谈话着实让他怵得慌,以至于从小都不敢跟宿郢顶嘴。
“那去茶楼吧。”
他们在小区附近找了个茶楼,要了个包厢,蝉蝉也给抱了进去。
坐好后,一人点了杯茶水,要了个二人套餐。宿郢没吃早点,刚好就这么凑合了。
“什么事儿,说吧”
周江嘴上没把门儿:“你家里是不是藏了人啊?”
宿郢一边吃一边道:“我藏没藏人跟你有关系吗?不说就算了,喝完茶该去哪儿去哪儿。”
果然是小舅舅的风格。周江撇撇嘴,想想自己的来意,不由笑得讪讪的,他想了又想,问:“舅舅啊。”
宿郢抬眼看了看他。
周江掐着自己的手指玩,“嗯”了半天:“那什么,我就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妈和我爸的事儿?”
“什么事?”
“就是他们要离婚的事儿,”周江挠挠头说,“你应该知道吧,我爸说你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来问?”
周江道:“我这不就是想来确定确定吗?”
“那你现在确定了。”宿郢说:“他们要离婚,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你来找我,是为这个?你不是早就想劝他们离婚了吗?”
闻言,周江沉默了一瞬,说:“我知道他们俩迟早得离,只不过,我妈说要让我爸给她分一半的财产,我爸不同意。”
“哦,然后呢?”宿郢拿了块点心,喂给一旁眼馋的蝉蝉。
“昨天他们吵起来了,吵的时候互相揭老底,还硬拉着我让我评理,然后我听见我爸说……他说我妈……”周江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
周江说:“他说我妈在偷偷转移财产,好几处的房产、工作室都已经转到外婆名下了,还有一些珠宝和我爸的存款,反正……转了不少。”
宿郢逗狗的手顿住了。
“确定?”
周江点点头:“虽然我支持他们离婚,但是我妈这也做的太过分了,他虽然是我爸先对不起她,但是前些年我们在国外十年没回来,一直都是用的我爸给的钱,我妈后来创办工作室,也是我爸他出资的,现在这样……”他沉默了几秒,继续道,“我觉得这次是她做的不对。”
闻言,宿郢有些惊讶地看了周江一眼。没想到这二傻子还有这觉悟。
周江从小是周家的小宝贝儿。虽然宿芩云跟周建平二人关系冷淡,分居多年,但两人却一直没有离婚,这里面多少有为了周江的意思。
不说别的,看看周江那幅爱说爱笑不学无术的样子,就知道他从小没受过什么父母关系的负面影响,基本是被溺爱着长大的,就算父母离了婚,估计这夫妻俩对他也不会减少半分的爱。唯一的影响,也不过是周江知道他有个私生子弟弟罢了。
向来脑子里不进事儿的周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能不让人觉得欣慰。
宿郢这个世界的母亲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素质不行脑子还笨,也就是宿郢他爹人品好,发达了还要带着糟糠妻,换个人早就成了陈世美。
要说他妈有什么优点,那也就是足够自私,从来不管孩子,任其自由发展。自由发展的结果就是,宿芩云成了个活在自己世界的艺术家,后来还是他爹看不下去,刚好政策开放,就让生了二胎,有了宿郢。
宿郢把一口气把水喝完,看了看时间,说:“行了,就这样吧,这件事你与其跟我说,不如去找你外公说,我跟你妈的关系还不如跟你的好。
周卑一觉醒来时,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他从床上起来,愣了半天,下了床顺着香气找到了他想找到的人。
太阳透过玻璃照进客厅里,屋子里亮堂堂的暖洋洋的,几盆绿植精精神神地搁在窗台。厨房边趴着一只三条腿的白色土狗,盯着厨房内一动不动,见他过来了,吓得一瘸一拐地往厨房里拱。
他来到厨房门口,看见了站在灶台前忙活的男人。骨汤的香味浓郁地漫开在这一小片空间里,温吞的火苗突突地冒着,把锅里煮得咕噜噜地叫。
男人见他来了,转头看了他一眼,无比自然地说道:“醒了?”接着,他从挂钩上取下来个汤勺,从锅里舀了半勺放在嘴下吹凉,然后将汤勺递到他嘴边。
“尝尝看淡不淡。”
周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停了一秒,又退了一步。
男人举着勺子挑眉:“过来。”
周卑没动,头发乱糟糟地愣愣地看着他。
举了一会儿,周卑还是没过去,宿郢便自己喝了一点尝了尝,稍微淡了一丝。他关了火,稍稍加了点盐,汤勺在锅里搅了搅,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两个碗,分别舀了一碗汤。
“我连着几天没去公司,有一堆事要等着我处理,明后天我就不能在家给你做饭了,你需要自己解决。”
“嗯。”
“会做饭吧?”宿郢把饭盛好,递给周卑,“不会做的话就在学校吃或者点外卖。”
周卑点点头,看见他将买来的凉菜倒在一个盘子里,道:“不分开盛吗?”
“什么?”
“把菜分开盛两份。”周卑接过米饭,直视宿郢,“之前都是分成两份饭。”然后各吃各的。
宿郢抽筷子的手顿了下,道:“不用分开,就这么吃。”
“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宿郢微微皱起了眉,似是有些不悦,嗤笑一声,“怎么,嫌我口水脏,还是怕把病传染给我?”
他向来不喜欢猜人心思,但偏偏轮回过无数次,见多了人和事儿,猜人想什么一猜一个准。之前分开吃,只是单纯不习惯跟人交换口水,可是眼下要解决周卑的心结,他不习惯也要习惯。
对付周卑这种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的性格,婉转的方式起不了作用,只会让他自己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说开。
只见周卑脸上一白,不自觉地抿了抿下唇,然后端着饭到了桌子上:“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不用注意。”看着脸上已经苍白到无法掩饰尴尬的周卑,宿郢难得有些心软。
他让周卑先去洗漱,等人洗完回来后才动筷子。他用自己的筷子给周卑夹了一筷子菜,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不会传染,吃吧。”
“你真的不怕吗?”周卑看着自己的碗,低声道。
“不怕。”
怕什么,反正从某种意义上,他是死不了的。如果不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真正地“死去”,他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周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且没有丝毫趣味性的人身上。
情绪是会传染的,与快乐的人在一起你会高兴,与悲伤的人在一起你会低落。宿郢不喜欢这种氛围,便几口吃了饭,把碗筷丢下让周卑慢慢吃,吃完把碗洗了。
周卑慢慢吃完饭,洗了碗,正在擦桌子时,宿郢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拎着个袋子,他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给你的。”
“什么?”
“你手机不是没了吗?我早上去给你买了个,我也顺便买了个新的,一个款,办了连号,你的尾号是6666,我的尾号是6667,你那号可贵着呢。”宿郢拆开盒子把手机拿出来开了机,然后将自己的联系电话输了进去后递给他,“以后要是还碰见那个人就直接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多少钱,我……”
宿郢摸摸他的脑袋:“不用你还,我不是说了吗,我既然把你领回来了,那你就是我家的孩子,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周卑哪里敢把这话当真,但也不反驳,他已经领教过了宿郢的霸道。想着大不了以后要是被赶出去的话就把钱还给宿郢,尽量不欠他的。
“谢谢宿先生。”他一边说一边翻开联系人目录。
“唔。”
打开的一瞬间,他愣住了,连忙扭过头去看宿郢。宿郢已经转身去自己的书房了。
他再次看向手机屏幕,只见联系人目录中只有一个人的号码,那个号码备注着一个字:哥。
第11章 超级接盘侠(十一)
【宿芩云跟周建平马上离婚了,你还是叫我哥比较好。】
两个人的同居生活确实比一个人时麻烦了许多。
为了让周卑活够十年,宿郢不得不严格地监视周卑的生活日常。上到饮食锻炼,下到日常出行,他都无微不至地揽到手里来控制着,以确保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不会在哪天一不注意就死了。
作为一个男生,周卑只有一身排骨了,长得是好看,可脸小得只有巴掌大,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却只有一百二十斤,就算换个性别也得让人说营养不良。身上没有二两肉,手上也没几分力气,被宿郢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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