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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长醉不愿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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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大人过来的时候,衙役已经将尸体挪下来放到地上了。仵作过来查看了一番确定他是自杀身亡的后便将尸体抬下去了,而后摇着头走了出去。经过李管家牢房的时候,那人出声叫住他,询问是不是小张老爷没了。从宋大人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李管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只是呆坐在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后续事情在宋大人的手下都妥善的处理了。张小姐最开始借助在宋家,后来带着自己从人市新买的一个丫鬟暂时住到了客栈。案子处理完毕,张小姐还亲自上门道谢。宋母可怜她,留她在家里吃了午饭再走,恰好叶少渊也过来了,宋母便将他也留下吃饭。
问到张小姐日后有何打算,她说张员外还活着的时候就教了她一些做生意的本事,小叔也过世了,还在还有王掌柜这样的人能帮她一把,她想接下父亲的遗志,好好打理父亲留下的家业。
宋母又问到成家立业的事情,张小姐说出了这些事,她暂且不急,想先把家里稳定下来再说。又道是若遇见合心的可能就嫁了,说这话时她悄悄的看了宋乾安一眼,宋乾安自己倒是没注意,却让叶少渊给看见了,后者还暗暗在心里撇了撇嘴。想到她一介女流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宋乾安便说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听他这么说张小姐嘴上客气了几句,眼睛却亮亮的。因着他前面对宋乾安的那一瞥,叶少渊对她稍微留意了一下便没有错过张小姐的这一丝变化。
叶少渊也不是什么迟钝的人,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多少都是要比一般人更敏感些的,这会儿他也回过味儿了。想来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小姐对宋乾安动心了吧。想到这些,他心里有些吃味儿,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来自己为何因为这事儿感到不快。兴许是嫉妒宋乾安轻易赢得姑娘的芳心,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是啊,宋乾安长相俊俏,身姿挺拔,一身武艺也算不凡,却又没有习武之人的不拘小节,和他相处这段时间,那人从来都是温和又体贴的,会故意放慢脚步等自己,又顾着自己的面子做的极其小心。自己愁眉不展的时候他还会温柔的抚平自己眉间的褶皱,自己吃饭走神的时候他会为自己布菜并轻声唤回自己的思绪。
这样一想,若自己是个女子,那自己也愿意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时候,叶少渊着实是惊了,自己竟会想到和宋乾安共度一生,且丝毫不排斥。叶少渊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同性恋,没穿过来之前,叶少渊也没谈过恋爱,只会悄咪咪的暗恋,可是暗恋的也不是什么娇小可人的女孩子,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大小伙子,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勇气将那句喜欢说出口,谨小慎微如他怎敢轻易对男孩子说出喜欢,于是就只能在心中暗暗欢喜,暗自上演一出又一出默剧。
没留意他们又说了些什么,经过这么一番思量,叶少渊稍微有些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只是他还没确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饭后张小姐又在府上留了会儿就告辞了。
到今天,张府灭门案才真正的尘埃落定,想到这件事,众人都不禁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再起波澜
叶少渊身体不好,前一段时间因为要查案,他时常和宋乾安一块儿在外奔波,多亏宋乾安体谅他。想着这样下去老拖后腿不行,于是让宋乾安教自己一些武功这件事又被提上日程。他也不求能多厉害,最起码得像太极拳那样强身健体,若是再能自保那就更好不过了。可是看那些习武之人似乎是从小就开始学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还可不可以。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宋乾安说了以后,宋乾安考虑了一番就答应了,只是说他没有基础,可能需要从头练起,先练些简单的。本来叶少渊准备每天早上去找宋乾安练武功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早上是个练功的好时候。宋母听说后觉得这样天天折腾太麻烦了,不如就在自己家住一段时间,宋乾安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叶少渊考虑到自己现在对宋乾安不太平常的感情就拒绝了宋母的提议。后来商量一番,最终还是宋乾安说自己起得早,可以每日早上自己练完功后再过去指导叶少渊,这才把这件事定下来。
近来在宋乾安的指导下,叶少渊觉得自己精神是好些了,人也更有劲儿了,心里默默地想着多锻炼还是有效的。
宋乾安每天早上都是空着肚子来指导叶少渊练功的,所以早饭一直都是在叶府用的,两家关系也好,叶父叶母也待他像亲儿子一样。叶少渊每日练完功后上午会在书房看看书写写字之类的,毕竟原主满腹文章,自己也不能落下。下午天气好他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实在无聊的他会带着祈春出去转转,宋乾安隔三差五的也会来找他。
这不,宋乾安又来了,只见宋乾安兴冲冲的走进来,带着满面的笑意对叶少渊说到“走,带你出去玩。”说罢就拉着了,边走边回头让祈春给叶母交代一声。
“带我去哪儿啊,也不说一声,拉着人就走。”
“问那么多,到了不就知道了。”
宋乾安说罢这话就不再透露相关的消息了,只是带着人往前走,一直到一个马场,叶少渊才知道这人心里的打算。
老板按着宋乾安的要求牵出来两匹马,一匹黑色的高大威猛,看起来威风凛凛,另一匹枣红色的看起来温顺许多。一人牵着一匹马出了城,叶少渊不会骑马,想到骑上马后在天地间疾驰的快感他心里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宋乾安看到他那期待的小表情自己也很开心。
知道叶少渊不会骑马,所以宋乾安先扶着叶少渊上了马,而后又耐心地教了他骑马的要点,看这人还是不太会的样子便将人抓过来同坐在高大的黑马上,和别人这么亲近的接触,叶少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宋乾安没注意到这些,带着人走了几圈才放下。他再次将人扶到枣红马上,而后自己骑上黑马,两人并排缓慢的走着。到后来叶少渊觉得已经很稳了,心里又想体验飞驰的感觉,于是扬鞭策马,让马儿奔跑起来了,宋乾安也不甘示弱在后面追赶,怕叶少渊掉下来,追上他之后宋乾安便一直跟着他,护着他。
这一下午,两人在城外骑马,赏风景,玩的痛痛快快,直到天色将晚才牵着马回去。
叶少渊毕竟还是底子薄,前一日玩的倒是痛快,第二日浑身上下多少还是有些酸痛的,只是不严重他便也不在意。
宋乾安照例早早的来找他了,边指导他边聊些闲话,看他动作有些僵硬就知道他是昨日骑马累着了,也没让他练多久,反倒是给人一通按摩,把人伺候舒服了。
这边还在其乐融融得吃早饭呢,那边宋大人已经派衙役来叫叶父了,说是有命案发生,需要他尽快过去记录。宋乾安和叶少渊两人听了这事之后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饭也顾不上吃了,随便扒了两口,也跟着过去了。
这次的命案现场是在西河边,就是那条差点让叶少渊丧命的河,宋乾安怕他心里还有阴影,抬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背,见叶少渊扭头对他笑了笑才放下心来。
河边已经围了些看客了,尸体被盖着白布停放在河边,有人在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宋大人已经在向最初发现尸体的几人了解情况了。
“你在何处发现尸体的,可有什么异常?或是有没有看见什么可可疑之人?”宋大人正在询问去衙门报案的人。那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身上也还在湿漉漉的,但他也没太在意,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宋大人的问题。
“小民早上和朋友出来送菜,酒楼饭店每天都需要供应新鲜的蔬菜,我们早上负责从城外将新鲜的蔬菜运送给镇上的几家酒楼,天气渐暖,做完体力活我们正准备到河边洗把脸凉快凉快,可是当我们走近的时候,却看见河边飘着个东西,似乎是个人形,也顾不上凉快了,我向河里淌了几步,越是离得近我越怕,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再退缩也不像话,于是我伸手将其扯过来,待翻过来一看才真正确定是个人,我吓坏了,本想丢下不管的,可是又想着已经这样了,最终还是将她捞上岸了。兄弟几个都看着呢,我说的句句属实,他们都是可以为我作证的。”
“不用害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们先去休息吧,近期不要出远门,有事会随时召见你们的。”几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随后便先行退下了。
没多久就来了一个男子说是来认领尸体,尸体已经在水中泡了些时辰了,都已近泡的发白发胀了,那男子只掀开白布看了一眼脸就别过了脸,后又一脸悲痛的说是自己的妻子。
在这男子认尸的当口,叶少渊正左顾右盼想找些村民打探消息,也亏了他正眼观四面,不然便会错过一个细节。只见这自称是死去女子夫君的男人脸上没什么悲痛之情,倒是人群中的一个男子在白布掀开的刹那不可置信般的瞪大了双眼,踉跄了几步,他立刻拉住身旁的村民问那男子是谁,村民只知道那人姓赵,是个读书人,别的也不知道就没说了。
叶少渊觉得蹊跷,两厢一对比,怎么这个赵姓男子倒是与死者感情更深的样子。他还在纳闷呢,远处又过来几个人,急匆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后面跟了个妇人,手里牵着个男孩。中年男人看见那男子在尸体旁边心中似乎就有底了,他不再急匆匆,反而是放缓了脚步,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遮盖尸体的白布再一次被掀开又盖上,中年男人本就有些佝偻的背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弯了……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先一步走了呢,好好的孩子你不在家到河边干什么啊……”中年男人坐在尸体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和他一起的妇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牵着孩子远远的站着,冷眼旁观。
宋大人命衙役将尸体带回去给仵作好好检查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就及早结案,早日让她入土为安。而后又询问了死者的夫君昨夜在干嘛,他道自己喝多了酒,早早就睡了。也无法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宋大人只能先让他回家,静候音信。
早上围观的人多,河边已经看不到什么有用的痕迹了,叶少渊准备回衙门看看仵作的检查结果却被宋乾安拉住了。
宋乾安怀疑那女子并不是在这里落水的,或许是在上游落水,随着水飘下来的。听他这么说,叶少渊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两人便向上游走去了。岸边长着很多低矮的草,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看见有一块儿草皮被人踩的破烂不堪,也许……这里才是第一现场。
转了一圈,没有其他发现,二人就也先返回衙门了。
错综复杂
二人回衙门的时候宋大人正在仵作房里听仵作汇报尸体的检查情况。
“死因是溺水,但是尸体有被殴打过的情况。”仵作老伯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在衙役的帮助下将尸体翻了个身继续说到“你们看背上,脖子上都有淤青,而且脖子上这块儿淤青也不太寻常,这姑娘死的蹊跷,怕不是单纯的失足落水而死。”
听了仵作老伯的话大家心里都很气愤,有何仇怨非要置人于死地,况且这平民人家养在深闺才出阁的姑娘会和什么人结下仇怨呢?
叶少渊本不知道这死去的女子是谁,后来还是在当时围观的看客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这女子是陈家的独女,说是独女也不准确,因为陈母早逝,陈父独自带了一段时间孩子,后来陈父就续弦了,只是她这个后母性格泼辣,待人刻薄,而她父亲又生性怯懦,所以被她后母吃的死死的。陈姑娘的后母生了个儿子之后在家里就更跋扈了,对她也更加刻薄,最后草草将她许配了,把人嫁出去打发走,自己一家人倒是过的舒坦。
许配的对象便是她现在的夫君王成,陈姑娘是有几分姿色的,王成无意中看见便动了心而后就央求父母找人上门提亲了。王父王母知道自家儿子的秉性是有些风流的,再加上媒人对陈姑娘的评价不错,王父王母便应了王成的要求。而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也还算富足,陈姑娘的后母看中了王家的聘礼,不顾陈姑娘的反对,也不管外面关于王成品性不佳的闲言碎语,铁了心的把陈姑娘嫁过去了。在陈姑娘之前,王成还有一个正妻,陈姑娘嫁过去的日子可想而知会不太好过。
因着陈姑娘身上有伤,宋大人又去了王家,准备再向王家人详细了解一些情况。叶少渊觉得在河边遇到的那个书生和陈姑娘关系可能不一般就拉着宋乾安去找那个书生了。
从别人的口中问出那书生的住址后两人就寻了过去,找到赵书生家的两人才发现原来他和陈姑娘家离得极近,可以说是比邻而居了。两人敲了门却不见人应,正纳闷着想找人打听,转身就看见赵书生抱着酒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这人应该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满身的酒气,老远就能闻见,叶少渊虽觉得有些难闻,但是为了案子还是忍住了,耐心的向人介绍了自己的来意。赵书生记得在现场似乎看见过这两人,听他们说明来意之后就把人请进屋了。
“冒昧的问一下,你和陈姑娘是什么关系呢,早上看你甚是悲痛的样子。”叶少渊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家和陈家离得近,阿宁和我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们小时候经常一块儿玩,那时我父母还未过世,阿宁的母亲也还在。阿宁是姑娘,不能去学堂,但是她又想学,我就每次去学堂回来之后再教她些简单的。后来我的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了,那段时期我悲痛万分,都是在阿宁和陈伯母的照顾下我才走出那段困难的时期。再后来陈伯母生了一场大病,没挺过那年冬天,阿宁很伤心,我毕竟是个过来人,时常宽慰她。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们明白了彼此的情谊,本约定待我学业有所成的时候就娶她过门,将她托付给我陈伯父应该也会放心。
我们规划好了美好的未来,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伯父将那吴氏娶了过来,吴氏进门后一改之前的乖巧娴静,变得势力刻薄起来。陈伯父虽然后悔却也没法子,这吴氏就赖定他了,甩也甩不掉。吴氏知道了我对阿宁的情意,又见我还没有成就,便对我冷嘲热讽,说我一穷二白根本配不上阿宁,我无话可说,毕竟那时我确实是什么成就都没有。
我下定决心苦心读书,考取功名,早日迎娶阿宁,我跟阿宁说了,阿宁说她会等我的。可是阿宁虽有心等我却拗不过那吴氏,吴氏趁我出门赶考不在的那段时间不顾阿宁的意愿将她许配给王成了,待我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后悔不及,可又无力改变现状。”
“再后来呢?”
“这些还是我听邻人说的,后来有一次我在街上遇见阿宁,阿宁已经盘起了为人妇的发髻,她看见我又是悲痛又是惊喜。我顾不上别人的眼光,走上前与她叙旧,却见她额角有隐隐的淤青,我问怎么了,她只道是撞上了,在我的追问下她才哭着像我倾诉了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
原来那王成不仅有些风流,脾气还不太好,阿宁被娶进门后在他眼里便从原来的宝变成了一棵草,又因着毕竟是新人还有些新鲜气,王成便多在阿宁那里过夜。这王成醉酒后脾气更加暴躁,阿宁又不爱他,难免会不顺他心意,王成便动手打人,这淤青便是这么来的。
大房的夫人也待她不好,虽然王成不是什么好人,可对于这新进门的妾,正房夫人还是觉得她分走了王成的爱,实际上哪有什么爱,反倒是帮她分了许多打吧。公公婆婆觉得她小门小户的,也不太看得起她对她也有些冷漠,虽不坏,却也绝对谈不上好。阿宁在王家过的便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她这回落水而亡,我都不知道该恭喜她脱离苦海,还是该惋惜她无端早逝。也怪我无能,不能早早的考取功名,将她娶进门,给她名分,都怪我啊,我要是早点回来带她走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赵书生说完这些便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宋乾安和叶少渊见这人哭得伤心,也不禁为之动容,于是也无计可施,出言安慰了几句就先告辞了。
王家那边王成在宋大人的追问下也说出了自己动手打人的事情,宋大人将他训斥了一顿,除了这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王家想把尸体领回来早日下葬,被宋大人拒绝了,宋大人有意透露了陈姑娘可能是被害的消息给他们,就是想看看凶手会不会在惊慌之下露出马脚,但是遗憾的是这几人表现都还算平常,看不出什么破绽,宋大人也只能先离开了。
不请自来
本以为案件就这样再次陷入僵局了,但是王成的到访却给众人送来了新的线索。
王成一大早就跑到衙门来说他有事情要报告。宋大人见了他,一见面,王成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宋大人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整齐,大意是说三更的时候会在西河边的亭子里等陈姑娘,到时候会带她离开这里,两个人私奔,看到最后落款是陈书生。
宋大人对这封书信出现的时间存在疑问,于是就问王成是怎么找到的。王成说是给陈姑娘收拾遗物的时候在她的妆奁中看到一封书信就打开看了,没想到是这样的。
“你们不是怀疑她是被害死的吗?再看看这信,要我说啊八成是那姓赵的动的手!”
“哦?你为何断定是那赵书生所为?”
“这信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陈宁去赴那姓赵的之约,第二天早上却从河里捞出来,不是姓赵的所为还能是别人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衙门的人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还不如我了。”王成看起来很焦躁,带着点骂骂咧咧的意味指责众人,让人去将赵书生捉拿归案。
今日这封书信出现的很突然,因为不能排除王家人作案的可能,再加上昨日已经和赵书生见过面了,所以现在听王成这一番话,一时竟难以分辨到底是谁有所隐瞒,亦或是每个人都有实话没说。
因为宋乾安和叶少渊去过赵家,所以去找赵书生的任务就交给这两人了。两人到的时候发现赵书生家的大门只是虚掩着,轻轻的敲了敲门,也无人应答,最终只得自己推门进去了。
本以为赵书生不在,谁知道绕过屏风才发现赵书生伏在桌上昏睡,旁边散落着些酒瓶,想来这人也是极度伤心了,无法排解,只能一个人喝闷酒。宋乾安伸手推醒了他,赵书生还不太清醒,呆愣了一会儿才完全反应过来。
宋乾安简单的说明了来意,赵书生瞪大了双眼,说自己那晚根本没有约陈姑娘,叶少渊和宋乾安也不能单凭他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只是安抚他,让他先跟着一块儿回县衙,若是清白的定会还他自由。赵书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不再挣扎,乖乖地跟二人一块儿回衙门了,路上还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抓住杀害陈姑娘的凶手。
到县衙后宋大人先将他收押在大牢了,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宋大人也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而已。
下午,宋乾安和叶少渊去了陈姑娘父母家了解情况了,而宋大人决定再去王家好好问问。
宋乾安敲了门之后是陈父开得门,陈父虽懦弱无能,但对女儿还是很有感情的。来开门的陈父满面倦容,女儿过世,他心里也难过,看起来也苍老了许多,而吴氏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宋乾安说了可能是赵书生杀了他女儿后,陈父不假思索的立刻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能。
“你为什么笃定不是赵书生下的手呢?”
“那个孩子和我们女儿是青梅竹马,他们还小不懂事的时候,常常一块儿玩,后来再大些知道避嫌了以后,虽然不再时常黏在一起,但是赵家小子对我们阿宁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经常带些小吃或者脂粉给阿宁,孩子们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只是……”话说到这里陈父摇摇头,长叹一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又继续说了起来。“这事儿要说是谁动手我都信,但要说是那个孩子我是坚决不信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二人只和陈父聊了一会儿,没和吴氏说什么话,陈父口中描述的情况和赵书生说的差不多,没什么新发现,两人便改道去了王家,希望宋大人还在王家,两人准备过去旁听。
两人运气不错,到的时候宋大人正在和正房夫人聊着。这女子还算胆大,在宋大人的盘问下也没露怯,还是比较镇定的样子。来之前他们已经从仵作的口中得知陈姑娘是被人按着头在水中淹死的,由于那人用了很大的力,所以在陈姑娘的脖子耳后等地留下了印子,死亡时间则是午夜左右。
宋大人问正房夫人那日夜里在干什么,夫人说什么也没干,问他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响动,她也说没有,宋大人还在问着,那王成又开始催促着说都抓住犯人了怎么还在这里抓着自己家不放,又让宋大人快审问赵书生早日将他定罪,好把陈姑娘的遗体领回来下葬。叶少渊在一旁观察着他,越看越觉得他有问题,这人看见陈姑娘尸体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表现的这样上心,怎的这会子就把陈姑娘放在心尖尖上了,实在是有些反常。
“你为什么断定陈姑娘是被赵书生杀害的,单凭那封信吗?可是按那信上说的,赵书生是要带陈姑娘私奔的啊,又怎么会将她推入水中溺死呢,你不觉得奇怪吗?”
听叶少渊这样说,王成一时语塞,动了动嘴,最终憋出来一句话“那你们得去问那姓赵的,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叶少渊没打算轻易让他过关,又接着问他问题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陈姑娘与赵书生的关系的,是娶她之前就知道了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问这些干什么,这和陈宁的死有什么关系!”
“问你了你就好好配合回答问题!”宋大人出言教育王成,王成还是服了软回答了叶少渊的问题。
“过门之后我才知道的,那时帮忙提亲的媒人曾隐晦的提起过,只是我们没有在意,并且那段时间姓赵的也不在,所以只以为是流言。”
“那你后来是怎么确定的呢?”
“后来我听人说陈宁在街上被一个男子拦住,说那男子一副书生打扮,满身的书卷气息,我就猜到是那姓赵的回来了。回来之后我敲打了一番,让她守好本分,以后少出门,而后就暂且放下了这事。谁料到那姓赵的贼心不死,竟然还敢写信约陈宁见面。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见了面两人有什么不和,所以他就将陈宁杀害了呢”
王成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叶少渊也不再问了,宋大人又接过来问了些其他的问题。
抽丝剥茧
叶少渊问完问题也没闲着,在屋里转着不知道看些什么,转了两圈,他拿起了陈宁的妆奁,起初他只是随意的看看,谁知道看着看着让他决出了些不对劲。这妆奁看着普普通通,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它的底似乎很厚,可是拿起来之后重量又好像对不上。宋乾安见他拿着人家的妆奁摆弄就凑过来开他玩笑。
“怎么,难道我们少渊看上人家姑娘的珠翠簪花了?要是想要的话哥哥带你去买呀!”宋乾安最近不知怎么了老爱调笑叶少渊,日日以逗弄叶少渊为乐,言语上没少占人家便宜。
“去你的。”叶少渊白了他一眼,然后将里面的首饰取出来,将妆奁递给宋乾安“你看看这个盒子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
见宋乾安正在研究,他又将脑袋凑过去悄声跟人说“你看着底儿是不是特别厚,可要是这么厚的底儿的话,这个重量是不是又有些太轻了。”
叶少渊比宋乾安矮了不少,宋乾安垂眸只看见叶少渊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小巧的嘴巴快速的说着话,瓷白的皮肤因为天气回暖而捂的透着红,这皮肤竟丝毫不逊于女子。
宋乾安只顾着神了,叶少渊拧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了。
要是从前吧,叶少渊也是不敢对宋乾安这样的,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和宋乾安混得很熟了。再加上认清了对宋乾安的感情后虽说自己是消极了一阵子,可是这身子里可是装着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进步思想的灵魂,消沉了一阵子之后他就决定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别看他这阵子没什么动作,那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
回过神来的宋乾安也发现了叶少渊说出的问题,他把妆奁拿在手上东摸摸西摸摸,最终发现了一个暗格,妆奁里面看似底板的那一层其实只是一个隔板而已,抠开它,两人发现里面装了另外一些信件,于是就将信件去了出来,一共只有几封信,是陈姑娘和赵书生这一段时间的书信往来。
叶少渊又在屋里转了转,但是没有其他的收获,宋大人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几人就打道回府了。
到衙门之后,叶少渊和宋乾安又将找到的信件拿出来,几个人坐在一块儿好好的研究了一下二人往来的信件,基本上就是陈姑娘诉苦,赵书生出言安慰并答应会尽快带她走。
单凭这几封信件也看不出什么,将王成拿来的那封信件一并带上去了牢里,其余的几人也快步跟上了。
见到赵书生,宋大人将几封信摆在桌子上,赵书生一一抚过,但在看到王成送过来的信件时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抬起头缓慢却坚定地说了一句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这封信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可这是你的笔迹,难道说是有人伪造的,可是谁会这么做,又有何目的呢?”宋大人听了赵书生的话之后自言自语到。
“赵安平,你老老实实回答我,陈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都这种时候了你最好毫无隐瞒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从你回来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仔细回忆然后将想到的可疑都说出来。尤其是和你们书信往来相关的更是重中之重,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有蛛丝马迹。”宋大人想看看有没有被众人遗漏的,于是让赵书生再次回忆。
“之前已经同叶公子和宋公子说了许多,想必你们之间已经交流过了,况且那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我便不再说了。若说和书信相关的,哦,那次我在街上拦下阿宁之后好像就有闲言碎语传入王成的耳中,他当晚就教训了阿宁,后来阿宁和我便用书信交流,我们的书信往来也不频繁,因为怕被人发现,再一个也不方便。王家院子有一侧墙外就是一条偏僻巷子,那面墙上有一处土石松动造成的缝隙,在墙根处,周围还长着些草,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阿宁也是一次无意中发现的。那次见面被发现后我们又偷偷见过一次面,之后就约定有什么事写在纸上放在那处缝隙里就可以了。
我赶考回来之后就在城中的书院里帮忙,书院先生和我父亲有些交情,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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