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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毒梅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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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妹妹,说良心话,你爹爹真是位奇人,天下所有的毒物,他都弄得清清楚楚,不说别的,单是绝对无色无味的毒药,就有好几种,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制成的。”

金梅龄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他老人家一辈子都在毒药里打滚,现在连他老人家自己都被毒药害了,有时人会变得疯疯颠颠的,有时却又好好的,现在他老人家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辛捷忙劝慰道:“他老人家武功超凡人圣,还会有什么意外吗?”

金梅龄一只手挂着辛捷的胳膀,说道:“我们得赶快找个有人家的地方,现在我们倒底是在哪里都不知道,你看,我身上又脏又臭,那长江里面的水呀,我看什么东西都有。”

辛捷笑了笑,身形动处,施展开身法,速度立刻增加了好多倍,虽然他中毒初愈,体力稍弱,但挂他臂上的金梅龄,已在暗赞他轻身功夫的佳妙,问道:“你的功夫倒底哪里学的呀?”

辛捷笑道:“我慢慢再告诉你。”

突地,他俩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之声,两人脚步一顿,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扑去,这一下,辛捷脚下速度更快,转眼便看到有两个人形在滚动着,女子的惊呼声想必是其中一人发出。

他心中一动,说道:“我先去看看。”摆开金梅龄的手,一长身,身如飞燕,三两个纵身,已窜了上去,目光闪处,怒喝道:“是你!”

滚动着的两人,一听人声,停了下来,却正是天魔金欹与方少璧两人。

原来天魔金歌略知水性,船沉时紧紧抱着方少璧,顺着江水飘流了一阵,也抓到一块木板,飘到岸上。

那时他们二人,也自失去知觉,等方少璧苏醒的时候,发觉有一张嘴在自己脸上乱吻,吓得大叫了一声,睁眼一看,金欹丘爬在身上亲自己的面孔,又急又气,猛地将他一推。

天魔金欹全身武功,比她武功再强十倍的人,也推他不开。

但他此时正晕晕糊糊,全身没有力气,被方少璧一推,竟倒在地上。方少璧两手撑地,坐了起来,摸到地上一块尖石块,说道:“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拿这东西划破我的脸。”

天魔金欹爱极了她,闻言果然不敢过去,但方少璧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毫无人迹,吓得动也不敢动。

两人就这样,居然耗了一晚,到后来方少璧又疲又饿,实在支持不住了,稍为打了个盹。

那知天魔金欹却乘机扑了上去,先一把抱住她,抢去她手上的石块,一张嘴凑了上去,另一只手也在乱动。

方少璧吓得大叫,一面拼命的挣扎。

两人翻翻滚滚,天魔金欹想乘危索爱,造成事实,却不知刚好被辛捷听到叫声,走来撞上。

方少璧眼看到辛捷,喜极呼道:“捷哥哥。”

连爬带走,飞奔过来,一边高呼道:“捷哥哥,快来救我,他要……他要欺负我。”

天魔金欹,一见辛捷,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忽然又看到金梅龄跟在他身后,喝道:“师妹,快过来,和我把这小子宰了。”

金梅龄看到金欹和方少垄,也是惊奇万分,听到金欹要自己帮着宰辛捷,一言不发,走到辛捷身旁,紧紧地靠着他。

此时方少璧也奔跑了来,看到这情形微微一楞,但是仍然扑到辛捷身上来。

天魔金欹一声怒吼,跑了上来,一把抓住方少璧的后心,辛捷大怒,喝道:“放开!”脚步一错,斜劈一掌,掌风嗖然。

天魔看见辛捷掌风强劲,而且手掌的颜色无异,心中奇怪,忽地又看见金梅龄手上拿着的黄绫册子,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竟然把我的师妹勾引去了,”目光又盯住金梅龄道:“你怎么把师父的秘笈给偷出来了?”

金梅龄道:“你管不着。”

侧目看见方少塑仍挂在辛捷的脖子上,纵身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倒下来呀。”

哪知道方少璧抱得更紧,也说道:“你管不着。”

辛捷暗暗叫苦,他势不能将方少璧丢下,但望着满面娇嗔的金梅龄,又不能任凭方少璧抱着自己,他左右为难,再加上还要应付强敌天魔金欹,一时愕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金梅龄也是又气又妒,她倒底面嫩,不好意思去拉方少璧,现在反倒希望金欹能将方少望抢去。

天魔金欹和辛捷在舱中早交过了手,知道自己的武功比起辛捷还略差一筹,他为人阴险,腹中暗暗盘算,该怎么样来应付。

四人关系复杂,各有心事,竟都愕住了。

忽地金梅龄腹中“咕”地一声响,原来她已饿极了,方少璧噗哧笑了出来,金梅龄喝道:“你笑什么,好不要脸,我从来也没有看过比你再不要脸的人,紧紧抱着人家做什么?”

方少璧反唇道:“你才不要脸呢,我喜欢抱捷哥哥,捷哥哥喜欢我抱,你凭什么资格管?噢!捷哥哥,你说是不是呢?”

辛捷更是叫苦,说不出话来,天魔金欹连声冷笑,金梅龄也气得满脸通红,突然说道:“我是捷哥哥的妻子,当然可以管。”

方少璧双手一松,拍手笑道:“呀,这个人好不要脸,硬说是人家的老婆,羞不羞,羞不羞。”

天魔金欹大为奇怪,他素知道这位师妹虽然艳如桃李,但却冷若冰霜,平常男子多看她一看都要倒霉,今日怎地改了常态,当着人面,说是人家的老婆,不禁喝道:“师妹,你怎么回事?”

金梅龄又羞又急又气,眼泪又一粒粒往下掉,辛捷见了,想起她对自己的一切,再想起她顺从地忍受着自己疯狂时的妩媚,不禁心中大为不忍,“嗖”地身形一掠,一把将金梅龄拉在身旁,高声说道:“她是我的太太。”

天魔金欹更奇,那边方少璧却哇地一声,坐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天魔金欹暗忖:“这是我的机会来。”走了过去,拍着方少璧的肩头道:“不要哭,不要哭。”方少望看见辛捷居然承认另一女人是他太太,想起自己对他的情意,越想越觉得委屈,哭得凄惨已极。听得有人劝她,她也不管那人是谁,便倒到那人的怀时

痛哭起来。

天魔金歌暗暗地得意,门中却骂道:“这种虚情假意的人,你理他干什么,走,我们到别处去。”

辛捷心中也很难过,他并非不爱方少塑,但又不能不如此做。

那知方少璧突地跳了起来,往江边跑去,原来此地亦离水面很近,辛捷大惊,忖道:“莫非她要自杀。”来不及再想,身形一晃,赶了过去。

他武功高出方少璧不知多少倍,眼看追上,身后突然有一道劲风袭来,他反手想抄,突地想起所中之毒,身躯一扭,一块石子自身侧飞过,接着天魔金欹已怒喝着赶了过来。

辛捷双掌一错、十指全张、分点金欹“沉香”“玄珠”“定玉”“玄关”“将台”“肩穴”六处要穴,出手狠辣,再不容情。

天魔金欹怒喝连连,施展开“阴掌七十二式”,掌影翻飞、劈、镇、撩、打、点,全是进攻。

两人身形俱快,晃眼便攻了十数招,忽听吓地一声,方少璧已跳进长江了。

两人顾不得再撕拼,齐都住了手,向江边奔去,但是只见江水悠悠,哪里还有方少璧的人影。

两人俱都不会水,金欹虽略识水性,但若要他下水救人,也万万作不到,两人愕在江边,谁都不敢往下跳,金梅龄也跑了过来,看见辛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生气,但想到方少璧为情丧命,又觉惋惜。

辛捷想到方少璧对自己亦是一往情深,如今却又不明不白的死去,满腔怒火,都发在天魔金欹身上。

那知天魔金欹对辛捷亦是恨入骨髓,一声:“都是你!”双掌齐出,“朱笔点册”,“冤魂缠腿”,上下两招,迅如奔雷。

辛捷左掌拍出,忽地化做三个掌圈,正是“虹枝剑法”里的“梅花三弄”,辛捷以掌作剑,连消带打,右掌下切,横截金欹左腕。

金欹心头一凛,撤招变式,两人又打做一处。此番两人俱都胸怀怨毒,下手更不容情,掌风虎虎,将金梅龄的的衣袂都震得飞舞了起来。

金梅龄见他二人又动上了手,芳心紊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两人一个是她的师兄,一个却是她的“丈夫”,她势不能插手相助任何一方,以她功力,又不能化解,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连肚饿都忘了。

辛捷三次和天魔金欹动手,都不能取胜,心里暗暗着急,怎地出师以来,第一次和人交手,就苦战不下,还谈什么其他的大事。

他哪里知道这“天魔金歌”年纪虽轻,却已名震江湖,连“崆峒”三绝剑那等倨傲的角色,都要惧他个三分,若然此刻有个江湖豪士见到有人能和“天魔金欹”个平手,怕不要吓得跳起来。

何况天魔金欹对敌经验远胜辛捷,是以辛捷功力量略胜一筹,但却也只能打个平手。

但是两人动手时候一长,那天魔金欹却渐感不支,这一天多来,他不但未饮未食,而且休息都没有休息过一下。

金欹心中有数,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定落败,看自己师妹的样子,非但不会帮自己的忙,不反过来打自己就算好的了。

他知道动手之处,三面都是旷野,另一方面却是长江,连逃都无法逃,暗叫一声“苦也”,招式更见凌厉,简直是拼命了。

辛捷更是半招也不敢松懈,须知他一次中毒之后,对“毒君”的毒,心中深怀畏惧,这天魔金欹既是金一鹏的大弟子,说不定还有什么毒物,是以他半点也不敢放松,怕金欹乘隙施毒。

他却不知,这天魔金欹囊中的毒药暗器如果都带在身旁,怕不早就施展了,还会等到已动上手的时候。

原来金欹出江湖,根本没有碰到过敌手,不免心高气傲,将暗器都置于他处不用,此刻他心里也后悔不已,埋怨自己没有将毒药暗器放在身上。

忽地江中飞快地驶来一艘小船,乘风破浪,在这江面上飞快的行走,速度快得惊人。金梅龄眼观四路,看到这小船竟是向自己存身之处驶来,心中一惊,她随金一鹏邀游多处,一眼便看出这船来势惊人,以这样的小船,有这样的速度,想见船上的人也不是常人。

小船在岸边打了转,便停泊在岸边,船上跳下三个人来,辛捷和金欹动手之处正在岸边,这两人俱是高手,虽在全神对敌,却也发现岸上来了几个人,但两人却谁也不敢先住手,予对方可乘之机。

那船上下来的是两男一女,一个是枯瘦老者,另外一男一女却是年轻人,衣着俱皆华丽,像是豪门世家的公子小姐。

那三人下了船,就站在岸边,也不出声,但三人面上都带着惊异之色望着辛捷与金欹二人的比斗,那少女低声向老者嘀咕了几句,老者微摇了摇头,但他们语音极低,听不出究竟说了些什么。

那少年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金梅龄,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打转。

金梅龄见那少年容貌虽亦甚俊美,但眼角下垂,眼光不正,不像个好人,心中不禁有气,暗忖:“姑娘等会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忽地她看到这三人身上都斜背着个鹿皮镖囊,心中一动,忖道:“莫非就是他们?”心中疑念顿起,目光也不禁直朝那边望,那少年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过来,细声细气说道:“金姑娘,你好。”

那少年一口道出她的姓,金梅龄吓了一跳。

她本想问:“你怎样知道我的姓”,但看这少年贼眉贼眼的,心里气更大,头一转,不去理他。

那少年嘻嘻笑了起来,道:“金姑娘好大的架子。”金梅龄气往上撞,忽又念头一转,忍下了气,说道:“阁下贵姓?”

那少年眼睛眯起一条线,刚想说话,忽地一声怒化,接着砰然一声大震,转头一看,比斗着的两人此刻已分胜负。

原来天魔金欹招式越发犀利,他自己却知道已是强弩之末,不出险招,今日势必难逃活命。

辛捷亦想早些了却,掌法中又杂以剑法,身形飘忽,围着金歌打转,他聪明绝顶,见到金欹的狠打,心中亦已有数,知道他真气已经不继。

这时金欹一掌引满,向他肩头打来,他索性不招架,将全身真气都灌注在肩上,拼着挨他一掌。

天魔金歌一掌怒化,一掌方自击中,那知胸中砰然也着了一拳,身躯直飞了出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气喘不已。

辛捷虽然得除强敌,但自己肩头中了一掌,虽是金歌真气已弱时击出,而且他亦早有准备,但他半身也是发麻,他暗暗叹了口气,雄心壮志,顿时冷却了一半,忖道:“我连他都胜得如此艰苦,要胜那天下第一剑,岂非更难了。”

金梅龄见辛捷仿佛摇摇欲倒,惊呼着窜了过去,伸手扶着他,低声问道:“你伤得重不重?”

那华服少年见金梅龄与他如此亲热,嘴角泛起一丝狞笑,忖道:“索性连这小子也一齐送终。”伸手人囊,取出一只乌油油的手套,套在左手上,走过去朝金梅龄阴笑道:“现在姑娘知道我是谁了吧?”手一扬,将那只套着手套的手放在金梅龄眼前。

辛捷剧斗己休,放眼一看这几人,心中正在奇怪着这几人的来历,此刻见那少年冷笑着走过来,忖道:“难道这些人和她父女有什么瓜葛?”

金梅龄一见这手套,早已面色大变,那少女与枯瘦老人也缓缓走了过来,却不理金梅龄,四只眼睛一齐打量着辛捷。

辛捷见这三人行迹诡异,而且双眼神充气足,都是内家好手,尤其是那枯瘦老者,两太阳穴竟鼓起寸许,可想内功更是惊人,他自忖了一下自己的地位与将来的打算,不愿得罪江湖中人,尤其是这些好手,何况自己现在气力己衰,肩头也隐隐发痛,实不能再树强敌,遂向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丈有何见教?”话刚说完,就发觉金梅龄在偷偷拉自己的衣袖。

那老者目光左顾右盼,看了辛捷一眼,又看金梅龄一眼,心中也在奇怪着:“这少年武功惊人,不知是何来路,近来武林中似还未听说过出了个如此人物,最怪的是他和金一鹏的女儿举止似甚亲密,却又和金一鹏的徒儿舍生忘死的狠斗,不知到底是友是敌。”

他心中揣测,颇有拉拢辛捷之意,也将手一拱,笑道:“在下四川唐斌,此来只因和金一鹏有些小过节,朋友端的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尊师是那一位,看来像是和毒君也有些梁子,你我不妨交个朋友。”

唐斌老奸巨滑,先拿话套住,将辛捷拉到自己这边,辛捷一笑,肚里雪亮,暗道:“这样最好,我也不想和你们结仇。”原来辛捷也曾听起四川唐门之名,尤其唐家的毒药暗器,江湖上多谈之色变,而且唐门中人气量最窄,睚毗必报,只要惹了他们,一生一世也没有个了局。

辛捷哦了一声,道:“原来老丈竟是名闻天下的唐老英雄,失敬了,失敬了。”他避开唐斌的两句问话,不提自己的姓氏,巧妙地接着说道:“在下和金一鹏无仇怨,亦无瓜葛,唐英雄要复仇,只管请便,只是那金一鹏此刻却不在这儿呢。”

天魔金欹一听是师父的仇人到了,自己此刻偏又受伤,无法应敌,这四川唐门中人,个个心狠手辣,唐斌更是有名的催命符,自己今日强仇环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何不痛痛快快地充个好汉,一念至此,他本极骡悍,忍着胸前之疼,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喝道:“要找我师父的,只管冲着我金欹来好了,大爷虽受了伤,可也不含糊你们这批小辈。”

唐斌阴恻恻一声长笑,说道:“正是、五是,那金一鹏虽然不在,拿他的徒弟女儿来抵也是一样,灵儿、曼儿,你们平日总说暗器靶子不好,这两人岂非是你们最好的活靶子。”

那少女哈哈笑道:“还是二叔疼我们,喂!灵哥,你打男的,我打女的,看谁打中的多。”

那少年正是唐门掌门追魂唐雷的爱子毒郎君唐灵,闻言笑嘻嘻地说:“我不和你比,你招呼这位姑娘时,可千万别打坏了她这张娇滴滴的脸蛋,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呢。”

两人一吹一唱,将金欹等看成囊中之物,金欹素性阴鸷,人家越骂他,他越不生气,只是暗暗调息,准备出手一击,先废掉一个。

金梅龄却气得粉脸通红,刚要纵出去,却被辛捷一把拉住。

辛捷长笑道:“久闻唐老英雄是武林中的前辈,在下一向钦佩得很,那知今日一见,却不禁令在下失望。”

唐斌脸色一变,他实在看不出辛捷的来路,只觉这少年非但武功高强,而且言语锋利应变对答,像是多年的老江湖了,心里更奇怪。

“想与唐老英雄结下梁子的只是金一鹏本人而已,与他的后辈何关,何况此两人,一个是女流之辈,一个又受了伤,唐老英雄若然此时动手,日后传将出去,岂非落个以大欺小,乘人之危之名,在下想唐老英雄不至于如此吧!”辛捷话中带刺,却又说得不露痕迹。

唐斌面色一变,原来他方才上岸时,见到金欹与人撕拼,就存着鹤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心理,是以只是在一旁观看,想等到金欹战败,至不济也等到金欹战得累了时,才出手,那时只剩了金梅龄一人,凭着自己三人之力,岂非太简单了。

他只当辛捷也是金一鹏之仇敌,那知他们其中关系很复杂呢?此刻辛捷话中带刺,却正刺中他的心病,但他可不愿在没有清楚辛捷来历之前,结下这个梁子,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奸狡阴沉,闻言不动声色。毒郎君唐灵却阴笑道:“朋友可不是金一鹏的女婿,我劝阁下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辛捷哈哈大笑道:“若然是金一鹏的女婿呢?”

毒郎君脸一沉,探手人囊,接着手一扬,发出几粒极小的暗器,分取辛捷的喉头、两肩、前胸、小腹。

他探手人囊,取出暗器,接着发出,几乎是在同一刹那里完成,真是快到极处,加上这暗器发出时无声无色,端的霸道已极。

七妙神君生平不用暗器,却把天下各门暗器的来历破法,都弄得清清楚楚,他自也倾囊辛捷。

辛捷石室十年,暗中能辨秋毫,何况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知道这准就是“唐门暗器‘毒砂、毒蒺黎’了,一声冷笑,宽大的衣袖一展,他左肩虽已微感不便,但右手仍然无碍,袍袖带起一阵劲风,将这六粒暗器都挥落在远远的地上,身影竟末移动半步。

他这一出手,非但唐门老少三人大吃一惊。天魔金欹也悍然色变,忖道:“这斯这一手功力之高,真是我生平仅见,但是他方才和我动手的时候,却像并没有这么深的功力呀。”

他怎会知道辛捷临敌的经验,简直可以说没有,普通初出江湖的后起之秀,虽然临敌经验不少,但在师门时,多少都有因师父或同门师兄弟过手喂招,而辛捷却根本连一点经验部没有,是以他和金欹动手时,十成功夫最多只使出六成。

但是他此刻接暗器时,却是气定神足,因为他根本将那些别人肉眼很难看得清楚的暗器看得清楚已极。

须知唐门暗器之所以能扬名天下,无声无色也是其中绝大的原因,因为暗器能无声无色,教人怎么去躲。

辛捷能将别人看得最困难之处看得清描淡写,是以他觉得唐门的暗器根本毫无可怕,甚至还有点怪“梅叔叔”将它们讲得过甚其词,他却不知道别人此刻对他的感觉。

唐斌一掠而到辛捷的面前,说道:“朋友的确要得,想来必是名师之徒,只是现在江湖够资格当阁下的师傅的人还不多,如果我唐斌老眼不花,尊师大概就是当今天下第一人物,剑神厉大侠了。”

辛捷心中暗暗好笑:“你的老眼花透了。”

唐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已默认,又道:“老朽和厉大侠本是素识,和阁下几位师兄弟也有数面之缘,就是不曾见过阁下,但讲起来也可算一家人,阁下何必来淌这趟浑水。”

他满以为这番话讲得已可算面面俱到,皆因他非但不愿惹崆峒派,也不愿此事多一高手插入,所以希望辛捷最好撒手不管。

那知辛捷哈哈一笑,道:“唐老英雄说的话,在下一点也不懂,什么剑神厉大侠,在下更是连认都不认得,唐老英雄的事,在下更不敢管,想在下一个无名小卒,哪有什么名师,不过他笑容一敛,说道:“只是一宗事,在下却要向唐老英雄求个方便。”

唐斌忙道:“只管说。”

辛捷道:“唐老英雄今天卖区区在下一个面子,放过此事,天长地久,在下日后必有补报之处,江湖上人闻得此事,必定会说唐老英雄宽宏大量,不和这后生小辈一般见识。”

唐斌一连声冷笑,双目一张,说道:“若是我不卖阁下的面子呢?”

辛捷笑道:“那么在下只有撒手不管,让唐老英雄对金一鹏的后人了。”

他此话一出,在场五人都感到大出意外,再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话来。

尤其是金梅龄,心一冷,几乎气得晕了过去,暗忖:“想不到我对他情深似海,却换得他这样一句话,罢,罢,我也就死在他面前。”反而不会说话了。

唐斌也是一愕,随即忖道:“此人倒是个聪明人物,见机收蓬,真是不吃眼前亏的光棍。”

随着笑道:“阁下既是如此,那好极了,我唐某人感激不尽。”

“不过,”辛捷仍笑嘻嘻地说道,“唐老英雄只是要对付金一鹏的亲人,若非金一鹏的亲人,唐老英雄想必也不会动手的。”

“那自然。”唐斌在奇怪着辛捷的话。

辛捷道:“好,好,那么现在此处,除了这位天魔金欹之外,就再也没有金一鹏的后人了。”

唐灵冷笑插口道:“只怕还有一个吧!”辛捷道:“只怕没有了吧!”

唐灵道:“我探访这金一鹏不止一日,难道连这小姐是金一鹏的女儿我都不知道,朋友若要拿我唐灵看做呆子,那朋友你就打错算盘了。”

辛捷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正是区区在下的妻子,我难道连她是不是金一鹏的后人都不知道,须知阁下不是呆子,区区在下也不是呆子呢。”

金梅龄这才恍然了解了辛捷的用意。

须知辛捷生性奇特,从不愿做无法做到之事,他略一思忖,对方三个看来俱是能手,而自己却已半身运转不灵,金悔龄亦是饿疲交集,何况经过昨天那一番事后,她身体只怕更弱。

至于天魔金欹呢,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会和自己联手为敌,但辛捷当然知道自己的掌力,他中了自己一掌怕已重伤,拿这三人和对方一比,胜算绝少,想来想去,辛捷决定了计划。

于是他才有如此之说。

唐斌听了辛捷此话,又都一愕,唐灵怒喝道:“你骗谁?二叔,我们不要听他的鬼话。”

唐斌正低头沉思着,忽地抬头问道:“你此话当真。”

“谁个骗你不成?”辛捷昂然道,“在下虽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可却不是乱说逛话的骗子。”

唐斌眉头一皱,双目如刀,紧紧盯在辛捷面上,忽地说道:“灵儿、曼儿,将那个姓金的拾夺下来。”

唐灵、唐曼应了一声,各各一探手,抽出一条软金鞭来,正也是唐门的独门兵刃,通体纯金所制,可柔可刚,招式亦另成一家。

须知四川唐门威震武林,除了“三暗器”之外,掌中软金鞭“七煞夺命鞭法”也实有奇妙的招式,而且最厉害的是唐门中人,暗器皆为左手发出,是以鞭法施展中,又可夹以暗器,令人躲得了鞭,躲不了暗器,唐门百余年来,站立武林,就算五大宗派,也要让他三分,就是这个原因。

两人长鞭一出手,身形动处,两道璨金色的光芒,分点金欹“期门”“立关”两处大穴,居然将软兵刃当做点穴器。

天魔金欹是何等人物,虽己重伤,但余威尤在,身形一错,从鞭光的空隙中穿了出去,刷,刷,两掌分袭唐灵、唐曼两人,口中大喝道:“师妹,难道你真不认师傅了?”刷,刷,又是两掌。

唐斌朝辛捷冷笑道:“这位姑娘不是金一鹏的后人,是谁的后人?”辛捷方要答话,那知金梅龄突然挥脱了他的手,说道:“金一鹏是我的爹爹,你们只管上来就是了,姑娘也不含糊。”

唐斌哈哈冷笑道:“好,好,这才有志气。”话末说完,劈面一掌,他自恃身份,没有亮出兵刃来,对付这空手的后辈。

局面急转,辛捷知道自己今日要想置身事外已不可能,须知他虽能眼看着“海天双煞”欺凌他的母亲,杀死他的父亲,但那时他只是个幼童,情况和现时大大不同,此刻他身怀绝技,怎能冷眼旁观金梅龄和旁人的生死搏斗,何况若然自己一拼,也并非绝无致胜可能。

他方自准备动手,眼看就是一番混战,双方的生死,都在未可知之数。

就在这时却出了一宗惊人之事,使得这些人全都住了手。原来此刻岸上突然出现一个身披轻纱的少女,裳裳行来,一面娇声道:“哟,你们不要打架嘛,打得人家烦死了。”

辛捷等六人俱都吃了一惊,皆因他们所在之地极为空旷,这少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突然现身,须知他等六人俱为武林中一等一的角色,十丈方圆内,飞花落叶,都能惊觉,而这少女一直来到他们近前,他们方自发觉,如何不惊?

辛捷见这少女最多只有十六、七岁,身上只披着一大片纯白的轻纱,将身体裹在这轻纱里,明阵如星,肤色如玉,衬着这轻纱,这体态,美得不像人类,而像是九天仙子。除了美之外,她令人见了,有一种出尘的感觉,辛捷暗忖:“这少女真美,龄妹妹、璧妹妹我本来已经以为很少有人再美得过她们了,可是和这少女一比,那简直比都无法比呢。”

除了唐斌之外,他们都被这少女的美所迷惑了,金梅龄不自觉地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暗忖道:“不知道我比起这少女来怎样……”侧脸一看辛捷的神色,暗叹道:“看来我是比不上她的了”

唐赋却忖道:“这少女从那里来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呀,她是谁呢?”

六人心思虽不同,但却都被这突来的少女所震住了,十二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盯在这少女脸上。

那少女嫣然一笑,露出一排晶莹的牙齿,巧笑道:“打架又有什么好玩?你们要是没有事做,捉捉迷藏也好,何必打架呢?

妈妈说喜欢打架的都不是好人,哎!你们是不是好人呀?”

唐斌等听了一个个哭笑不得。

唐斌纵横江湖多年,素有催命符之称,武林中见之,畏如蛇蝎,现在却被一个小女孩当做孩童看,他暗暗发怒,但这少女不

但艳若天人,而且行迹诡异,唐斌阅人多矣,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他念头转了两转,心中想此少女必定大有来历。

他正待说话,哪知辛捷突然说道:“好…好…我们来捉迷藏好了,这位姑娘参不参加?”

那少女拍手笑道:“这位哥哥人真好,我最喜欢捉迷藏了,可惜那些人跑得太慢,我一捉就捉住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们一定跑得比他们快,我先来做鬼,你们谁被我捉住了,谁就替我做鬼,好不好?”

唐斌等听了做声不得,天魔金欹脾气最坏,而且天性凉薄,连亲生之父都忍心杀死,现在叫他来捉迷藏,眉头一皱,就待发作,那少女却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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