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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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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蓝色为底,被鸦青和墨灰层层盖过。胭脂色与杏色交杂,石黄追逐着赤金,琥珀色热热闹闹簇拥在他周身——
辽阔荒原的天际,是无垠的星空。
无数人心心念念、至死向往的圣地。
在这刹那,夏一南动了。他收敛了所有黑刃,心中却澄澈到盛有一汪清泉。
神明会使人疯狂,是因为它们身上承载了人类无法理解的知识。
以眼观察,以眼目睹,以眼见证,“看见”便代表了知识的传递,眼睛是高等存在的代表,可夏一南恰恰拥有这样的眼眸。
线条缓慢覆盖上他的眼睛,诡异色泽同样有着华丽的光。望进星光深处的时候,海量的、不可思议的知识突然变得可以解读,全新的领域缓缓对他打开了大门,就像第一次开眼看世界,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在这之后,星之彩最强的武器,已能被他化为己用。
和之前的所有敌人一样,星之彩会以败者的身份死去。宇宙算什么,他可是连时空都胆敢挑战的人,接下来还要逆转死生,把所爱之人留在身边,把所有真相探得明白,把所有敌人碾作尘埃。
只要想,这个世界都该触手可及啊。
夏一南笑了笑,扬手。
自那其中,八万星辰化作流川,倾泻而出。
第86章 鬼说(完) 参商(3)
庞大的光彩洪流淹没了星之彩; 把每一个人形都冲得七零八落; 足足奔涌了有数十分钟。
这只是太幼小的神明了,还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
那些植物开始枯萎; 和尚在空中的流星、天幕下的诡异人形一起变为黑泥,缓缓沉降入地面。
星之彩还在试图发出愤怒的尖叫,可那无济于事。在星光反过来席卷它时; 它已经注定毫无胜算。
最后整个平原连同天际,都飘着华丽的色泽。植物回归了平和的模样; 随着微风慢慢摆动; 萤火虫在其中上下飞舞。几秒钟后天空变得暗沉下来; 夏一南在暗紫色的天光下,走进了浓厚的光华之中。
那汪清冽的泉水还在; 只是里头没了追逐的色彩。夏一南走入水中,冰寒的感觉慢慢淹没他,到最后他没在水中向下潜去; 浑身都被寒冷笼罩。
这下潜好似没有尽头,周围只有小气泡破碎的轻微声响。在最深的水底; 一颗陨石静静躺着,几抹细小的色彩仍然在不安地游动,似乎还想挽回什么。
那才是星之彩要拼死守护住的本体。
只要把它破坏掉; 所有寄生在生物体内的星之彩,就会全部散去。
从始至终; 阿瓦隆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再过些时日星之彩可以在转瞬间; 把整个星球都变为废土。
夏一南来到了陨石身边,黑刃悬在身侧,有力地扎了下去。刚开始只有外壳被破坏了些许,后来整个陨石的内部都被掀开。里头满是污浊的黑泥,无力地飘散在水中。
夏一南往水面浮去时,那些黑泥忽而抽动起来,想要拖住他的腿部。可只要被黑刃穿过,它们就散得更快,最终完全消失。
他浮到了水面,深深喘息了几口,水滴从发梢湿哒哒地淌下。几秒钟之后,水池消失了,漆黑的天幕消失了,天地间的星光也消失了,入目的只有苍黄色的土地。
他和黎朔是清早来到此处的。自他走入星之彩的屏障到出来,他只觉得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可外头的天色已经全暗了。
本没有想要黎朔在外头拖这么久的,不论是怎么样厉害的人,这种时长都太为难了。
意识到不对,夏一南猛地回头,四处眺望,可是轰炸下荒原并不平整,极大地影响了视觉,找不到一点那人存在的痕迹。
周围全部都是战斗过的痕迹,直升机冒着浓烟插在土地里,无数外骨骼的金属碎片四散,全部因为高温变了形。
这里简直就是恶战了一整日没停的区域,在过去只有联盟与帝国交手时,才得见这种盛况。
夏一南回头看到极远处,为了抵御利维坦的巨大堤坝坍塌了些许,尽管没低过海平面,但也足够破坏上头的防御措施,足够些许强壮的利维坦爬上来。
地面上也确实有巨大兽类爬过的诸多痕迹,就在附近,一架战斗机的旁边躺着一只数米高的小型利维坦尸体,头被炸烂了一半。要不是它们的干扰,要不是整个阿瓦隆暴动四起,分散了大量兵力,估计等他出来就见不到黎朔了。
这样看来,大概是黎朔见坚持不下去,只能以利维坦来牵制军队。
远处还有残余的军队,星之彩的操控才刚刚消失,而他们毫无察觉。他们很快注意到了夏一南,顿时枪火呼啸而来。
夏一南手指微微一动,璀璨星光凝在掌中,就要呼啸而出,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火流,黎朔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把他们冲得七零八落。他终于也看到了夏一南,远远地挥了挥手。
他的脚步明显变得沉重了。夏一南赶到他身边,看见他浑身都沾满了那种赤金色的血液。黎朔笑了笑:“你没事吧?”
除了浑身湿漉漉,夏一南实在看上去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夏一南不答,把黎朔的一只手扛在自己肩上:“我们回去吧。”
他们随便劫持了一辆还能开的车,朝阿卡迪亚返回。路上黎朔坐在副驾驶,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昏欲睡,好在他的自愈能力虽然不强,但一直都在,没有生命危险。
车子有些颠簸,在无聊且寂静的归途中,夏一南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光是这样一切因为血腥味而起的暴躁,都消逝无痕。光是能感受到体温这件事,就已经太让人安心了。毕竟他可是独身流浪了不知多少年的存在,只要有一点点温度,都觉得炽热。
回到城市内时,夏一南轻轻推醒了黎朔。他仍然是半扛着黎朔,两人走过苍凉的街头,仍然有路人认出了两人,投来惊愕的目光,匆匆避开,但终究没有作声。
到了房间内,夏一南给黎朔处理好了伤口,每一条都狰狞到令人发指。
他需要休息,夏一南也没和他多讲什么,只是在他躺下后,坐在床边说:“记得我在纳安尔跟你说过,你不能指望我送给你一束花,对么?”
“记得啊。”黎朔笑说,带了浓厚的倦意,“所以你现在打算给我花了吗?”
“不是。”夏一南将右手放在他面前,其中炫丽的光华流转不息,“换成一捧星光,可以么?”
黎朔有些讶异,随后笑了,握上他的手,把那抹星光攥在指间。夏一南俯身亲吻他。
……
三天后,阿卡迪亚旧城区。
阴沉沉的雨又开始下了。黎朔和夏一南蹲在低雨的屋檐下,眼前小巷湿漉漉的,只有过往行人照明用的灯光沉在其中。
这个星城已经被完全包围,也许是今晚,也许是明天,就会被联盟重新拿下。在这之前,一支精锐的突击小队已经在道格拉斯的带领下,带着满载d06的枪械进入城内。他们孤立无援,这场变革注定在明日曙光到来时,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根烟了,幸好没被打湿。黎朔把它掏出来,点燃,递给夏一南。
夏一南接过,吸了两口突然笑了:“野狗这个词,说的就是现在的我们吧。”
他把烟还给黎朔。黎朔接过弹弹烟灰,叼在嘴里,看向铁青色的天空:“不是挺好的么,我俩又不是第一次殉情了。”
“你殉你妈的情。”夏一南笑骂,“之前在车站我明明就没答应你,现在这个才是第一次。”
“有什么关系嘛。”黎朔不以为然,“我自己高兴就好。”
两人不再言语,在雨夜中交替着抽完最后一支烟。白色烟雾融进夜色和雨中,再也看不清晰。
最后夏一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我们跳舞去。”
两人便在夜色中前往楼上。那里也是白先生的地盘,曾经嘈杂的音乐在其中喧嚣,成为了这里的鬼难得宣泄的地方。如今这里已经很久没开启了,两人进去的时候,空气里有细小的浮尘舞动。
极远处的街道,已经能看到列队跑来的突击小队。尼古拉斯就跑在最前头,脸上还有上次交手时,夏一南在他脸上留下的伤痕。
但没有人在意这些了。两人共舞时,黎朔抵住夏一南的前额,呼吸交融间,夏一南又听见了歌声。
曾经他在车站内,见到了那些白色光点流转如长河,淡淡的歌声飘渺在天地间。
如今仍然是白色光点,流淌过整个阿瓦隆的灯火中。这次的声音不再飘渺,反而窃窃私语般,层层叠叠,就如千万人同时开口,低沉呼吸与话语交织,汇成了这样特殊的乐章。
而在那背后,夏一南听到了风暴即将到来的呼啸声,这些话语很快就将沸腾起来,以全新的活力与热情,咆哮在世间。
“我一直听得到这些声音,”黎朔说,“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要拼尽全力为其他人,去做些什么。我只是没办法忽略他们。每一点白光就代表了一个人,在每个深夜,他们的灵魂都会歌唱。我试图把这种声音用乐曲的形式表达,但最终失败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取代这种力量。”
“听上去挺文艺的,很适合你。”夏一南笑说,“要是我估计要被这种声音逼疯了,想尽办法想要摆脱。”
舞蹈依然在昏暗的室内进行。两人都心无旁骛,似乎听不到小队接近的声响。
其实真的要战斗,也不是打不过,只是没有必要再继续停驻了。这里没有夏一南的资料,而旅途还要继续,这个星球已经有了足够的动力,去走向更光辉的明日。
黄印在夏一南右手上闪烁,片刻后它的光芒奔向了整个星球。
最后机枪子弹射穿厚墙时,军用探照灯的光芒从弹孔内射入,犹如天光乍破。明亮光线就这样自那些缝隙里钻进来,径直奔向两人的怀中,昏沉的室内变得半明半暗,光尘在其中舞蹈。
屋外阿卡迪亚经久不散的阴雨停了,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切变得明亮而祥和起来。
一只流浪狗吐着舌头,淌过那些水坑,带着脚上的泥土哒哒地奔向远方,那里有崭新的黎明和璀璨的星光,壮观的海上风暴在利维坦的吼声中再次来临,还有无数故事可讲。
……
白墙医院依然被晨曦簇拥着。时间停在了1987年的末尾,每次回来,夏一南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底下那帮精神病人还在自娱自乐,黎朔已经到楼下了,正在和人格分裂又多了一重的许赌神打牌。
下午的时候,两人仍然是骑着自行车,去往海边的那座白塔。它还是会在每次理智崩溃的时候,闪回一样出现在夏一南的记忆中。如今在罗岛冬季的风里,它在无垠的天空下、辽阔的海面上显得孤寂。
他们开着快艇,去了灯塔内。黎朔支起画架开始速写,夏一南则在旁边看他画,偶尔扯淡几句。
末了夕阳的光点燃了云彩,黎朔收拾东西的时候,夏一南看着远处的罗岛开口:“快一百年后,这里就要被帝国占领了啊。”
黎朔顿了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我早就知道了吧。”夏一南笑说,“罗岛在战争时从联盟的领土中,被帝国占领,而后改名叫做迈斯特拉。之后流传的也都是这个名字了。所以凯尔森至死追求的沉没之岛,其实一直在我们脚下。”
“是啊。”黎朔把东西收拾好,“走吧,要天黑了。”
一个月后。
夏一南在月色中打开了门。视线昏暗,再次明亮起来时,他听见了火车在铁轨上驶过的声音。
在旁边守着的医护人员很年轻,脸上有点小雀斑,见他醒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然后蹦起来:“乔朗将军您终于醒了!我们可都担心死了!”
她甩着双马尾急匆匆跑了出去。夏一南有些茫然,环顾发现自己躺在列车的一张床上,身边连着医疗用的仪器,往窗外看的时候,能看见飞掠而过的低矮建筑与树木,与明亮的天光。
他的军装就挂在旁边,上头华丽的勋章密密麻麻,每一处都在炫耀这位联盟英雄的伟大。“信”就在这样爬着疤痕的双手间,诞生到了世间。
第87章 厄港鸟(1)
穿过三个隧道; 十七家工厂; 瞧见了三十三个烟囱后,雨可算是停了; 夏一南到达了他的目的地。一帮人小心翼翼扶着他,带他慢悠悠爬上数百级台阶。面前就有一个歪歪斜斜的路牌,用白漆在铁板上写了“厄港”。
厄港是个遥远的港口; 站在最高处眺望才能勉强看见市中心最大的烟囱。根据记忆,乔朗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轻微精神混乱; 才来这里休假的。
联盟派了一大帮人来接应他; 很快在港口咸腥味的风中; 夏一南被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那是个很平凡的房子,不大也不小; 门口有着娇艳欲滴的花朵,暗绿油漆的信箱伫立在门口,上头停了一只雪白的海鸟。
一见到众人; 海鸟就展翅飞往远处蔚蓝一片的海。那里有无数扬起的白帆,追逐的鱼群; 鲸类在海尽头呼吸。
屋内按照乔朗一贯的喜好,被布置得很简洁。单人床在最里头,外面有小小的厨房; 所有家具都是好木做的,配上些许的装饰品; 光是看着就有沉稳与安心感。二楼还有两间房间; 堆了一些杂物以备用。
夏一南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关心过; 好几人争相抢着要扶他睡下,每一张面庞他都有印象,全是联盟的高官,平时一呼百应那种。不时有普通打扮的姑娘出现,动作干净利落,夏一南知道,她们是联盟内最好的医护人员。
不论是她们还是守卫的兵士,都尽量不在夏一南面前出现过多,试图维持住这和平美好的现状。
乔朗终于脱离了战场,在厄港获得了喘息,和一直向往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着,夏一南第一次遇见这么祥和的世界,每天看着白鸟在港口盘旋,渔民们扬帆去往远方,就连心境也不由平和下来。
他在等黎朔找过来的那日,毕竟那人还未爽约过。
就在煤气炉上的热水器第二十次喷出白色水汽的时候,窗外的一朵黄花第一次绽放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门。那时是个大晴天,天气美好到不像话,湛蓝海面上有着金色的粼光。
黎朔站在他的门口,穿着军装,领带仍然是懒懒散散地系着,见他开门挑眉笑了:“二北,好久不见啊。”
“你找到我用了十七天。”夏一南笑说,让他进了屋子,“用什么理由从军队里请假的?”
“我的记忆恢复都花了快十天,”黎朔走进屋内,把灰色长外套脱下挂在一旁,“请假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谁都知道你我关系好嘛。再说现在的时机不错,帝国和我们正在短暂的休战,人手不紧缺。”
他坐在了暗色的沙发上,舒展着筋骨,缓解一路旅途过来的艰难:“一个还没有‘信’的世界,真是不习惯啊。”
“是有点,”夏一南给他倒了一杯水,往里头丢了茶包,“如果我俩突然用出异能,大概会吓到一批人。”
“指不定就被当成实验对象关起来了。”黎朔笑说。
他们喝着茶,外头天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慵懒到不像话。夏一南的思绪好像都在这样的阳光里,变得浓稠而缓慢,一切都变得无所谓起来。
根据记载,乔朗在大半年之后,死在了厄港的大爆炸之中——这后来被定性为来自帝国的蓄意谋杀行动,只是刺杀方式到最后都没被找到,也成了联盟的一大迷案。
但夏一南不在乎这些。能杀死乔朗的东西,可不一定能干掉他,再说了,现在白鸟仍然在港口上展翅盘旋,银色的鱼群跃出海面,可不能辜负了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
午后,他和黎朔出去港口转了几圈。这里的生活不急不躁,缓慢前进,多年的战争好像也没有影响到这里多少,休战期间便更是如此。
孩童们的笑容都无忧无虑,渔民晒得黑红的面庞上也有着善意,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必担心任何事情,光是活着,在明天就能看到更多的美好存在。
走过某个拐角以后,黎朔频频回头。夏一南问:“怎么了?”
黎朔指了指后头:“有个小孩一直跟着我们。”
夏一南怎么可能没察觉,只是他这辈子和“小孩子”这种东西简直绝缘,本身也没有什么耐心,去哄这么喜怒无常、完全无法用科学道理去解释的存在。但黎朔这么说了,他便道:“那你去哄哄他咯。”
于是黎朔回头走去。那小孩子瘦削得厉害,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都又脏又破,一见他回头,立马就要逃走。
黎朔快了几步,也不嫌他脏,把他给拉住了,蹲下来平视他以温和语气问:“小朋友,有什么事情么?”
小孩猛地摇头。
黎朔继续问:“你是想要点吃的吗?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小孩还是摇头,瞪着蓝色眼睛看着他。这双眼睛很适合厄港,湛蓝得像澄澈的海洋。
已经有几个亲卫过来询问情况,黎朔便和他们交代:“查查什么情况。给他点吃的,带他洗个澡吧。”
这不大符合军队的规定,但既然黎朔这么说了,也没有人会反对。
于是在黄昏时,夏一南的房门被敲响了,一个亲兵有些苦恼地说,实在没找到那孩子的父母在哪。他又不肯开口说话,吃东西倒是狼吞虎咽的。
“这样子,我们也没办法送他回家,”亲兵尴尬道,他身后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带着警觉和小心翼翼的讨好看着夏一南,“他一定要跟过来,看看二位将军,我们也没办法。”
小孩看了眼夏一南,大概是在几秒钟内凭直觉,判断出自己不能从这人身上获得什么好感,于是转而将怯生生的目光投向后头的黎朔。
他的判断是对的,黎朔蹲下来,摸摸他脑袋,然后回头看向夏一南。
相处这么久,夏一南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懒洋洋地倚着门框:“随你。”
亲兵有些茫然,看看黎朔又看看夏一南,不知道两位将军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黎朔要征求夏一南的同意。只是下秒黎朔就抱起那小孩,进到屋内,朝他说了句:“辛苦了,早点休息吧。”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亲兵呆站了一会,才意识到,在找到去处之前这小孩,大概是要住在那屋里了。
屋内黎朔把小孩放下,夏一南坐回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房间你随便挑一个就好,只是带小孩子这种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黎朔笑说:“你别嫌我多事就行。交给那些兵士终归不大好,太麻烦人家了。”
夏一南哼了声:“麻烦是麻烦,但你肯放弃么。”他拿起漫画书开始看,“这带没有什么福利院,实在不行,就让军队那边安排一下。但在这之前……”他又放下漫画书,看了看那瘦弱的小孩,“你又不肯说话,我们要怎么叫你啊?”
小孩:“……”果然是固执地不说话。健康检测显示,他并不是一个哑巴。
夏一南又举起书:“好了,在你告诉我们之前,你就叫狗蛋了。”
黎朔苦笑:“这也太随便了。”
“那有什么关系,简单易懂,”夏一南说,“狗蛋,应一声!”
那小孩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黎朔:“……”他低头问小孩,“你真喜欢这个名字?”
小孩继续点头。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狗蛋的房间在二楼,他坚持要一个人睡,还把床自己铺好了。晚上夏一南拿出些资料研究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趴着看,几小时目不转睛那种。
“看来狗蛋还有科学家的潜质啊。”深夜时黎朔躺在夏一南身边感慨,“一看就和你像。”
“别说的好像是我孩子一样。”夏一南说,“我不喜欢小孩子,这种不吵不闹的还好,其他一哭简直比特感还恐怖。”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黎朔笑说,“反正也不用你操心。”他翻了个身,“只是厄港就这么大的地方,他怎么会在这片流浪。问了周围一圈人,没一个认识他的。”
“谁知道呢。”夏一南已经快睡着了,含糊说,“明天再想吧,不是你说的么,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的。”
黎朔就低声笑了:“是啊,总有一天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夏一南醒来时,眼前是刺目的灯光。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辨认出,这是实验室内的灯光。
他的头有些昏沉,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站起身,他看见自己身上熟悉的实验白色长袍,周围还有其他科研人员在走来走去,一副外骨骼的半成品就在不远处的玻璃内,机械在上头擦出明亮的火光,各种数据上下跃动。
“教授,a组那里叫你。”一人急匆匆地来到他身边,指了个方向,“外骨骼的调试出现了很大问题。”
夏一南就朝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这是启示病毒爆发的前夕,他回到了教授身上,如今身处还盛极的平城市内。
远处他隐隐听到了争辩的声音,尼坤正和黎朔站在走廊尽头,和过往一样,为不同立场争执着,徐承有些无助地站在旁边,只是生性寡言,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劝阻。
而巨大的玻璃窗外,新兵正在前来报告,夏一南在其中看到了年轻时的娜塔莎——她仍然站得笔直,脸上好似凝着寒霜。
比起车站时,尼坤的面庞年轻了许多,讲话的语气也很冲。这时他和黎朔都还不是什么将军,只是普通的将领。凯尔森还在服役,迈斯特拉未沉没。许婧和伊戈尔也仅是刚进科研组的实习生。平城市浸在温暖的阳光里,安琪拉·塞西尔抱着一堆资料,在这样的天气中长裙飘摇,准备回到自己的病人身边。
一切都在未开始之前。
这是夏一南第一次,在被迫情况下进行的穿越。如今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就这样,突然铺陈在眼前。
第88章 厄港鸟(2)
夏一南在平城市里过了足有半个月; 才真真切切意识到; 自己是真的穿越过来了。
他没有试图打开门,前往另一个世界; 毕竟他之前来的时候,平城市还在感染者的威胁里,他至死都没有办法探查到其他地方的情报; 所以眼下,他似乎是重新得到了这个机会。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每次只要是以死亡为结局; 他就无法再回到那个时间; 而且也没有试过被迫穿越。这些昭示着什么,他并不清楚。
黎朔在穿越过来的第七天; 就恢复了所有记忆。
他还是和尼坤斗着嘴,每天吊儿郎当在军队里晃荡,偶尔指挥一下战斗。只是最近战争并不频繁; 他的空闲时间很多,就天天去骚扰尼坤; 得意地看那只花孔雀试图优雅地发怒但最终失败的样子。
“这件事情上,你们俩加起来不超过十岁。”夏一南是这样总结的,“真的是闲得发慌。”
这时徐承还在黎朔的手下; 没被调到尼坤那成为副官。见惯了“审判”的样子,夏一南刚开始看他总觉得不大适应;
但确实如教授记忆里一样; 他是一个笑起来很阳光的老好人。
摊上这两个不省心的上级; 徐承可谓是最操心的一个下属了,只是本身不擅言辞,只能木讷地站在旁边,尴尬地调解情况。
在这里有原来某匹功勋战马的后代,平城市军方腾出了一个地方养着它们。平时徐承没事的时候就拿些胡萝卜,去喂喂这些打着响鼻的战友。
其中有匹红马跟他最亲,毕竟是被他从小养到大的。
徐承不太会起名,对红马每天就大红大红这样叫,夏一南有次路过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徐承和高大的红马站在一起,不知细细碎碎唠叨着什么。明明是不喜欢讲话的人,遇上这些动物,话都多了不少。
这一幕,让夏一南想到在多年后的平城市内,破败的建筑里,骑士和他永远奔驰的战马。
远远徐承看到了他,很腼腆地笑了笑:“教授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啊。”
“实验挺成功的,我们放了个小假。”夏一南回答,一如既往朝他露出了挺友善的笑,其中究竟有多少分是伪装出来的,有多少分是真心诚意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能看见徐承从桶里拿出一根新鲜的胡萝卜,递到红马嘴边,继续念叨着。
外骨骼的研发还在继续,这点难度对于夏一南来说,不算什么,他只是在犹豫。
外骨骼还未被完善的时候,就已经被联盟投入了战场,后来战况激烈,“信”在其中的含量被加大,最终才导致了人体被腐蚀,启示病毒诞生到世间,导致了后来的所有故事。
他可以故意拖缓实验进程,但之后的一切,真的能随之改变么?研发会一直进行,就算没有教授,过个多年它们一样能投入战争。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了外骨骼,这样的病毒就真的不会来到世间吗?
从长久分析,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除非从一开始,“信”就不存在。除非他在之前的世界,没有把黄印用出。
这两点他在这个时间段,是不可能做到的。
黄印使用后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也没办法去往乔朗未发明“信”的时间点,阻止一切的发生。
这是个无解的悖论。夏一南只能一天天看着外骨骼缓慢完善,所有东西朝着原定的结局前进。他在茫茫数据里,寻找着故土的存在,可完全没有结果。
一日,在黎朔又挑衅了尼坤,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夏一南叫住了他:“我们去罗岛看看吧。”
“你发现什么线索了?”黎朔搭着他的肩。
“希尔德当时,是在尼坤带领下,在军部旧址找到了周辰翊他们的资料。”夏一南说,“但现在军部里没有,所以我们提前自己去找。你知道的,我总是在不断闪现的记忆里,看到罗岛的那座灯塔。”
“那想要去,只能在这段时间去了。”黎朔说,“再过几个月,这段和平时期过了,罗岛就会被帝国占领,改名叫迈斯特拉。”
“对。”夏一南说,“我们想个办法,一起过去吧。看看那里和几百年前,究竟有什么区别。”
三天后,夏一南以科学考察的名义,带了几人准备前往罗岛。而黎朔也“恰巧”有空,主动申请护送研究组过去,顺便带上了徐承。
临行前的一日,夏一南一直在研究,克莱尔曾向他们提过的“荒原野火”一案。
克莱尔相信,那是其中一个叫做克图格亚的神明亲临世间的时刻。事发区域旁边的农户全部失去了理智,目睹了一切的他们在墙上以血画出了画卷——
巨大的、富含生命力的一团火焰从天而降,比太阳还要耀眼,将光辉洒遍原野,没有人能够直视它的明亮,除了那位朝拜者。
画中简略的身影站立于火焰面前,朝它伸出了手,似乎是在接受着什么。火焰从神明身上流出,盘旋在他的手旁。
下一幅图中,那人周身燃起火焰。心脏部分被贯穿,鲜血飞溅一地。最后一幅更加澎湃的火焰取代了心脏,燃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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