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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美食淹没-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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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爸爸心跳频率消失的那天,时尉在他空荡荡的病床站了很久很久,那些曾经属于他们一家的记忆,也在那个时候,变成了像核废料一样的东西永远被藏在了他的记忆最深处。
不敢去碰,也不想再去碰。害怕、恐惧、绝望,只能是刻意地回避。
但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的身体都会克制不住地颤抖。梦见他们的死亡,他会愤怒、绝望、悲伤、害怕……梦见那些曾经的愉悦时光,醒来后发现只剩自己一人,除了痛苦之外,还会怅然若失会止不住地失望,然后陷入更深的泥潭。
那些,不止是上辈子的噩梦,这辈子虽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但恐惧和绝望避无可避,不管他躲到哪里,那些负面情绪都能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瞄准,然后击毙。
后怕、急切、挣扎……他像是在这样的怪圈里兜兜转转。
但是……
“远之,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可以出去的那条路。”时尉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嗯?”路远之有些疑惑。
时尉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他只是目光坚定地对路远之说:“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做了别人的拐杖,自己慢慢的,也不怕摔倒了。
路远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得了厌食症的。姥姥姥爷死前让人把路远之送到了路家,路老爷子接到孙子的时候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连忙跑到余家一看,果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路家大门外围着一群人,却诡异地安静。余老爷子和余老太太的脸安详又平静,但却永远地安静了下去。
余老爷子用自己和爱人的命换来了余家短暂的和平,但这样的和平却维持不了几天。余家的事,是有人刻意在背后谋划的,死了两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显然是不能让背后的人满意的。
余老爷子和路老太太的头七还没过,余家老大的百日还没过,余家老大的儿媳妇就带着儿子跑了,所有的压力和调查都对准了余焚佩。
调查结果还没下来,余焚佩就被拉走了当街游行。背后黑手大概是想借此多折磨一下余焚佩,但实施的过程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余焚佩游行的第三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不到两小时,就内脏出血进了医院,人还没到手术室,就已经失血过多宣布死亡了。
路远之因为年龄小,加上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死命护着,所以反倒没什么事。
余家老大出事、余家二老出事的事情,都被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下了死口,谁都不准告诉路远之。但是余焚佩出事,却怎么也没能瞒得住,毕竟余焚佩就是在路远之面前倒下的。
小孩大概从大人那里听过死亡就是什么什么,但对死亡这个概念并不懂。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要妈妈,要姥姥姥爷。
妈妈不回家了,姥姥姥爷也不来看他了,路远之很害怕。家里少了熟悉的人,多了两个陌生的人,路远之不害怕,只是想妈妈,想姥姥姥爷,也想爷爷奶奶。
余家散了,路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人这一辈子什么时候没个得罪人的时候谁没个被人记恨的时候啊,余家被人记恨,于是余家人死得差不多了。路家被人记恨,差点也闹出了事,只不过路老爷子的军方的人,大小是个领导,出身也好,十八代的贫农,没有留学背景更没有贪污犯事,思想方向也没太大问题,于是硬是给扛住了。
等路家稳定了一点,路老太太来看路远之的时候,就发现他瘦了,小胖墩便成了流浪猫,张牙舞爪地见了谁都要咬。
路老太太这才发现,属于原本余焚佩、路远之和路振宁的家,不知道时候多出了了白衣芳和小野种。
于是又是一场战争,闹得轰轰烈烈差点见了血。最后以路远之被老爷子和老太太带走为结局。
路老太太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前两年牺牲了,小儿子就是路振宁。但路老爷子不至路振远和路振宁两个儿子。
除了路振宁是和余焚佩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外,路家住着热热闹闹的九个人,加上路远之就正好十个人。吃饭要用上直径一米五的大桌子。因为路老爷子想热闹,余家的事情,让他心有戚戚,加上年纪大了,就越发的觉得孤独。
路老爷子疼他,路老太太也疼他,但路家也就这两人疼着路远之。被老两口接回来的那几天,路远之连话都不说,饭自然也是不吃的,只有等他饿得没力气了,才能给灌上几口糖水。老太太着急得不行,带着路远之住了几天的医院,挂着盐水硬灌着糖水撑下来了。但老两口也没往深处想,这时候国内连心理方面的研究都没开始,更别说有这个观念了。
只当路远之是受不了妈妈、姥姥姥爷和舅舅的接连去世被打击得受不了了。只是再加上一个白衣芳不是好东西,故意苛待路远之,想着慢慢就好了。
路远之开始厌恶吃饭。
白衣芳住进他家后,白衣芳、白衣芳带来的那个孩子,还有路振宁,他们一家很和睦,白衣芳总是会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准备很多的菜,那个小孩会在白衣芳炒菜的时候跑进厨房偷吃,白衣芳也从来不骂他,只装作自己没发现,于是小孩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路振宁下班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坐下来吃饭,一边说着趣事一边亲昵地表达着对对方的期许,温馨又美好。
白衣芳倒也不苛待路远之,她只是漠视。路远之看着她,就让他看着;路远之蹲在角落里,就让他蹲着;路远之哭着想妈妈想姥姥姥爷,她就让他哭着;路远之饿了找东西吃,她就让他找让他吃;路振宁抱路远之亲路远之,也从来不拦着;路振宁发脾气打路远之,也会象征性地拉两下说两句。
她只是,从来不把眼神放在路远之身上,从来不会跟他说话。
路远之不在乎,更不在意。他只是固执地想要妈妈,固执地想会姥姥姥爷家,固执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饭。
来到路家后,情况好了很多,老两口只要在家就会让路远之跟着他们,但除了他们两个,也再也没有人和他说话。
不也不上餐桌,到了饭点,他就会找个位置蹲下来,看着他们九个人吃饭。
路老太太的神情总是冷漠又带着点厌烦的,看着路老爷子的眼神也越来越不耐,但偶尔也会有无奈也平静掠过。但路老爷子总是高兴的,一辈子经历了这么些风风雨雨,能和自己的小辈们坐在一起吃饭,一大家子欢欢乐乐圆圆满满,总是再好不过的了。
慢慢的,路远之就吃不进东西了。明明肚子很饿,看见食物会很开心,但只要一想到要把这些吃进去,他就泛恶心。
很难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我就只是……突然就不想吃东西了。”路远之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便睡着了。
那天晚上,两人躲在小小的被窝里说了很多很多,说到了也不知多晚,但即便熬了夜,心情也是舒畅的,心境也是安宁平稳的,好像一切都不再害怕不再放在心上了。
第117章
第二天时尉和路远之睡到了九点多才起,出门吃了个饭又买了点中午能吃的东西。
“店要怎么办?”回去的路上,路远之突然想起这件事。
“过年前说的是初十开工,那就等初十再说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钱。”时·壕·尉毫不在意地说。
“那这几天就和我好好待在学校里吧!”
时尉看他:“不管你公司事情了吗?”
“不想管了,反正也没多少钱。”路·真壕·远之更不在意了。
时尉:“……”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不过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对。
反正赚钱就是为了自己高兴,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为了赚钱而把自己搭进去确实不值。
嗯,逻辑没问题,不做金钱的奴隶!
于是没有半点负担的两人就开始了泡图书馆之旅,白天吃完饭去图书馆,饿了出来吃个饭,坐到晚上吃完饭回宿舍,看饿了就吃点东西,困了就睡觉。
一连两天他们都是过着这种平静但是充实的生活。只是想在第三天把这样生活继续下去的时候,路璐来了。
路璐,也就是路远之他小姑,路老爷子小女儿,路振宁的小妹。
路小姑是在宿舍楼下等着的,寒假学校里的人少,宿舍里又放着那么学生的行李,要是放进了不该放的人,那损失就不好说了,所以门卫大爷是格外的警惕,从军队里锻炼出来的眼睛锐利地在路小姑的身上扫射着。
路小姑倒是不怕这样的眼神,她虽然没入伍当兵,但从小生活的环境就让她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军人,所以这样的眼神她还不放在眼里。但烦躁肯定有的。
“我说了!我是路远之的姑姑!我就进去看看他!我有事情找他!很快就出来的!你看我这身打扮像是会拉下脸去当小偷的吗?!让我进去!”
“大妹子,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只是学校规定就是这样。而且我说过了,路远之同学早上六点半就出去了,你看着记录上写着呢!没有回来的记录。不信的话你就再等等,这人不在里头,你就是找校领导让你进去,也找不到人啊,是吧?”
“那你就让我先进去啊!我又不偷不抢的,进去又怎么了?还是你把我当小偷了?就认定我会偷东西是吧?!”路小姑的耐心彻底告罄,越发的不依不饶起来。
“诶,我没把你——来了来了!看,路远之来了!”门卫大爷眼睛,看到路远之,跟看到了救星似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姑,你怎么来了?”路远之对路小姑说不上喜欢,但也没有什么恶感,只是一个不熟的陌生人罢了。所以态度也说不上多么热络,只能说是一般的礼貌。
“大爷,对不住啊,我小姑性子比较急。”对待门卫大爷,路远之的态度反而好上了很多。
门卫大爷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把出入登记本拿来:“填吧填吧,半小时就出来啊!”
路小姑脸色差得要死,想要再发作一番,但是想到来意,又忍了下来,填完了表跟着路远之和时尉上去的时候不忘抱怨:“远之,你出门干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这风刮得!难受死我了!”说着,路小姑抖了抖自己高跟鞋,想把底下的雪给甩走。
路远之懒得搭理他,权当没听见,但时尉听得还怪无语的。半个小时又不是让你在外面待着的,门卫大爷待得你就待不得了?而且大冬天零下几度飘着雪的天气,穿着高跟鞋披着大衣出来怪得了谁?
反正时尉是受不了的,出门必定全副武装,秋衣秋裤、毛衣毛裤、棉衣棉裤、围巾口罩帽子手套得全部戴上,少一件都不行。路远之也是一样的,两人出门就跟那拉宽的银行抢匪似的,除了能看到俩眼睛,就看不见别的什么了。
不过这装备在燕京的冬天是基本标配,以后处处有暖气了,那就只用长裤短袖加外套就行了,但这会儿暖气还没普及呢,不穿严实点根本出不了门。
“路阿姨,您坐这个椅子吧。”时尉处于礼貌给搬了张椅子。
路小姑轻飘飘地看了那椅子一样,脸上的表情不明显,但眼神不能更露骨了。
看时尉也是一眼就过完全没把他当做是个存在的模样。
于是路远之也不把路小姑当做一个存在,自顾自地给自己和路远之倒了杯水。
“要加糖还是加蜂蜜?”路远之问。
“蜂蜜吧,蜂蜜比糖养颜。”路小姑咧着笑高兴的说道。
路远之学着路小姑刚才的样子,轻飘飘的掠过她,将杯子给了时尉:“这个味道的蜂蜜有股味儿,还是百花蜜香点。”
时尉吹着热气喝了一口:“有点甜,我嘴没你的叼,喝不出什么味道来,就觉得挺香的。下次我买的时候问问有没有质量好一点百花蜜吧。”
路小姑的笑僵住了,想要发作,但最后也只是故作优雅地拢了拢发丝。
“远之爱喝百花蜜啊?那要春天过后了,现在市面上的没有纯正的百花蜜,都是各种蜜随便搅一搅。不过你姑父人脉广,回去我让他去给挑一瓶顶好的纯正百花蜜给你送来,保准又香又甜!”
路远之像是这才注意到她似的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恍然:“小姑来了怎么不坐啊?你这鞋跟这么高,踩着脚累吧?”
时尉借着喝水的动作将一丝笑意挡在杯子后面。
路小姑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的老油条了,只当听不出路远之话里的嘲讽权当是关心,顺势就往时尉刚刚搬来的椅子上一坐:“远之知道心疼人了!看着你这么高的个子啊,小姑心里就羡慕啊。我要是有你这么高的个子,我还穿什么高跟鞋啊!这鞋是你姑父托人从港城带回来了,不少钱呢!你说外面那些人要价怎么能那么狠呢!就这么一双鞋就得一千!得花掉我四五个月工资呢!”路小姑忍不住炫耀,既炫耀了鞋,又炫耀了她的高工资,虽然听她炫耀的就只有路远之和时尉,但也能满足她的炫耀欲。
路远之有些不耐烦了,说实话,他不讨厌路小姑,虽然这里嘴碎墙头草,但她并没有做过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路远之犯不着多话心思去记恨她。但她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麻烦的讯号。
而路远之,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小姑,您来是干嘛的?不是特意过来说我姑父是怎么给您买鞋的吧?”
路小姑也知道路远之什么性子,所以今天这话也是尽量地不玩多了去展开,只是她这人吧,习惯了,让她吧嗒吧嗒说上一两个小时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让她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反而是难为她了。
路小姑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事吧,我也不想来烦你的耳朵,但我这两天在家思来想去啊,我还是忍不住想来和你念叨念叨。远之你性子跟你妈一样,都是个宽和善良的好性子,你姑和你姑父呢,也没什么本事,这几年都靠着你的照拂才勉强过了个人模人样。你瞧这鞋,要不是托你的福,这辈子我都狠不下心买你!所以啊,这件事我觉得我有义务来跟你提个醒!”
路小姑对路远之说着,但眼神看的却是时尉。
时尉识趣地说:“开水快没了,我去倒个开水吧。”
路远之拉住他:“一壶满的水,总共就倒了两杯,你要去打多少?”
时尉给他使眼色,路远之却是不管,直接对路小姑说:“时尉不是外人,您也没必要给路振宁留面子,有什么事就只说吧。”
路小姑本来就没那个好心,要不是觉得路振宁的事说出来影响他们路家名声进而影响她闺女儿子的婚事,她早拿个大喇叭到天安门广场去嚷嚷了。
“当初你爸那厂子吧,说是他自己创业,但具体怎么来的,咱们一家人心里都清楚。全部的本金是你拿出来的,大哥给搭的桥,手续和那些优惠政策,都是你姑父给弄下来的。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前几年的利润先把你拿出来的钱给还了。接下来,利润就得分红了是吧?我和你大伯家出力最多,一家拿两成,你大姑和你小叔一家拿一成,分一成给你爷爷奶奶当红包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路振宁拿得最多,一人就占了三成的利润,一年还给自己开着五万的工资!这已经算很好了吧!”
路小姑的表情很生动,活灵活现的愤怒在她的表情里不会让人觉得夸张,反而觉得煞有其事感同身受。
“你爸那个黑了心肝的!除夕夜的时候你爷爷让他把这些年的账本整理出来,结果他说什么?!‘当初咱们只是喝醉了酒口头上随便定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分这么清楚干什么啊?’你奶奶就有些不高兴,就让白衣芳回家那账本,路振宁说他是畜生都是便宜他了!他说什么!他说了‘公司股权上明明白白写了,他持有的百分之百的股权!没谁有资格查他的账!’。”
“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路小姑留意着路远之的表情,心里有些着急。毕竟路远之这小崽子冷心冷肺的,借给路振宁的那钱也有老爷子帮着讨要,换了她,她都不着急。
所以见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便又下了一剂猛药,她像是怕有人偷听似的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你知道老爷子那天晚上是怎么摔的吗?我都看见啦!路振宁故意把苹果滚到老爷子脚边的。第一个没滚好,一连滚了三个呢!”
第118章
路小姑想得没错,路振宁和他们怎么闹,路远之都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连当初那些“借出去”的钱,路远之都不在乎是不是拿得回来。
当初借钱的时候,路振宁并不是向他借的,而是向路老爷子借的。那个时候的路振宁很憔悴,而且有些疯得模样,明明老丈人的案子翻出来重审了,但他一点没有开心的模样,反而是神神道道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班也不去上,饭也不好好吃,时不时还自残。照他的说法,那就是他开心过头了。为余家高兴的。
路远之打心眼里不相信,但路老爷子却很吃他那一套。父慈子孝的模样过了半个月,路振宁也快把自己折腾死了。
路老太太就路振宁这么一个新儿子了,虽然这人混账了点,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于是那段时间,路老太太也眼瞧着有点不好。
路老爷子着急得不行,白衣芳这时候就出来给想了个办法,男人嘛,总是得有点事业的,有了事业,大概就能振作起来了。
于是路老爷子就托了人给路振宁找了一份工作。路振宁辞职前在燕京的陶瓷厂当一把手,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声不吭就把工作给辞掉了。后来路老爷子给找的工作也是在厂里,只不过从厂子变成了副厂长,路振宁自然又是闹。
路老爷子愁啊,但又真不能放着他不管,于是又给他找了更好的工作,但路振宁还是不干。路老爷子火了一阵,最后只能是慢慢地变成了无奈。
这时候白衣芳又跳了出来,说她劝着呢,也劝得差不多了,只是还缺点钱。
这时候路家二老才知道路振宁准备自己出来单干。在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的观念,这无疑是要当资本家了,怎么说都不肯。但路振宁铁了心,说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建设出力,然后又把好话说了一大堆。
路振宁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一步步地铺垫,从辞职到这会儿,已经把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的脾气磨得差不多了,正巧那会儿会议又是一天好几个,路老爷子也慢慢地不反对了。
只是更大的问题又来了。钱!
办工厂自然是要钱的。但路振宁没多少钱。他虽然在陶瓷厂干了差不多二十年,可他花钱没数,工资不用上交,孩子也只要养一个,夫妻俩基本都是月光,一直以来都是路老太太补贴着才能把日子过下去的。别说建厂的钱了,让他当场掏出几百块钱都困难!
路振宁是一副没厂就要死的晦气样,路老太太这边被他气得不想搭理他,可是被磨得没办法。最后老两口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是决定把钱给出了。
路老太太只有路振宁这么一个儿子了,钱全部给他也是不怎么心疼的,老两口的级别都高,一切生活都是有国家当后盾的,所以这么些年的工资都攒着也没花的地方。
但路老爷子可不止路振宁一个儿子。
这时候建厂子还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事情,手续办好了就成,但是路振宁心大,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做到最好,于是一口气问路老爷子开了十万的价格。这几乎比老两口这辈子所有的工资加起来还多!老两口存折上都没有这么多钱!
闹得最厉害的,就是路大伯一家。路大伯是路振远走了之后被认回路家的,虽然是半路才上了户口的儿子,但上头少了个路振远,他自觉自己就是路家以后的“继承人”,不说家产全是他的吧?但至少要分给他一半吧?!那路振宁这会儿提出要十万块算什么?!
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其实都拿不出那么多钱,但路振宁提出要这么多钱,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人路家其他儿子女儿都坐立不安的信号。
讨价还价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十万不可能,但五万呢?即便不是五万,那一万也是可能的吧?路振宁能要到一万,那凭什么不也给我们这么多钱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路家因为路振宁随口说出的这一个数字,鸡犬不宁的程度差点把天给捅破了。
路老太太气得差点得了心脏病,住到医院都不安生。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么一个子都不给,要么就趁着时候把家产给分了。但是凭什么呀?!路老太太好强了一辈子,因为那几个“野种”大半辈子没给路老爷子好脸色看过,她帮人养了大半辈子的儿子女儿,老了老了连自己的钱都不能做主凭什么呀!
老太太脾气一上来,要不是军婚离不了,老太太这会儿就要拉着路老爷子上民政局办手续去了。
路老太太七天进了两次医院,路远之便坐不住了,取了十万块钱回家准备把这事给解决了。但他那时候还太嫩,根本不知道路振宁的最终目的就是他。这边开了一个小口子,最后就守不住了。
路振宁在和路家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的战争中,早就把数额给提上去了,开口越来越大,最后要求五十万米金,和一百万软妹子。
路远之手里有钱,这是路家人都知道的事情,早在路远之从国外拿到第一笔钱带回来的时候,路家就闹过一阵,但最后被路老爷子用武力跟镇压了。
路老爷子这时候才回味过来,但口子已经开了,如果这时候不顺势收场,那就收不住了。路老爷子心里怄得不行,最后还是路远之去开导他。
最后路老爷子拍板,路远之拿五十万米金和五十万软妹子,就当是借给他老头子再借给路振宁的,又当场签字画押,签了两份欠条,一场大战才得以平息,路家各人的关系,从表面上看上去,好似比以前还要更好了。
但也是从那以后,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是真的对路振宁失望了,有种任他破罐子破摔的随意感。
路远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那一次五十米金和五十万软妹子拿出去后,别的不说,路大伯他们几个对老两口的态度一下就亲近了很多,虽然更多的是看在钱上对着他们带上了讨好的态度,但是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能让老两口高兴一点,路远之也就满足了。
最重要的,是路远之知道,他手里有那么多钱,并不是什么好事。唯二能护着他的老两口年纪大了,路家其他人对他又没什么太多的感情,等两个老人一走,路远之的处境就很麻烦了。而且照着路振宁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不从他这里抢点东西过去是不会安分的。
与其等到自己任人宰割的时候被抢走,不如现在就换一个相对能对他有利一些的条件。
所以当初与其说是路振宁强逼,不如说是双方打成了一个平衡。
路振宁觊觎路远之的钱,路远之的钱是个大麻烦,路振宁拿到了钱,路远之将危机转嫁到了路振宁的头上。路振宁用“父子关系”做刀给路远之施加了压力,路远之也用“父子关系”做为保护壳告诉其他的人“我讨厌路振宁,但是我不能抗拒,你们想到我这里拿东西,要先经过路振宁这条恶龙”,这样就把八成以上的不怀好意推到了路振宁那边。
路远之对借出去的钱已经不关心,因为,从一开始,路远之想要拿回来的心思就很少,准备是破财免灾的,即便后面花了心思,重点也在找路振宁麻烦而不是为了搂住他的钱。
钱是一回事,但牵扯到路老爷子,路远之就淡定不了了。
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是路远之的死穴,更是他的底线。路远之之前为什么不对路振宁动手?一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两个老人家伤心。
路振远的打击对他们二老来说已经很大了,七八十岁的老人再经不起又一个儿子的刺激了。哪怕这个儿子只是进了监狱,并没有死去,但也经受不起了。
尤其是二老要强了一辈子,他们可以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出没有对不起这个国家。但养出了一个蛀虫儿子、一个给这个国家丢脸,对这个国家造成伤害的儿子,他们要不起,也没脸要。
哪怕是这次路远之给他们下的套,也都尽量避免着让他犯国内的事,这样至少能让老两口心里多少好受一些。
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多长的日子呢?
路远之想,反正他的日子还很长,路振宁的日子还很长,算账不急这么几年,慢慢来,可以的,可以的。
但路远之从来没想过,路振宁会觉得两个老人家碍事,从他们那里下手,从来没想过。
路振宁不喜欢路远之,路远之知道,因为他同样对路振宁极其厌恶。但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不是的。
哪怕路振宁又懒又馋又笨,他们也都是一次次地接受一次次地失望之后重新对他燃起希望。他让二老一次又一次地生气,一次又一次想过再也不管,但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心软,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操心。
路老爷子对不起过路老太太,但从未对不起过路振宁,生他养大爱他护他,有哪一点对不起他的!
私人感情不提,单从大方向说,路家现在这么风光,靠得是什么?是他路振宁吗?是他路振宁吗?是吗?!不是!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路振宁这一辈,最出息的路振远已经早早牺牲了,剩下的没几个是有出息的,别说勉强到路老爷子的地步的,连能到一半的都没有!
路老爷子倒了,路家的风光就倒了,他路振宁的好日子,差不多也就散了。
路大伯、路大姑、路小叔和路小姑,这四个人跟路振宁可都不是一个妈的,认回来的时候最小的都有十六了,能跟路振宁一条心吗?能在路老爷子走了以后为路振宁保驾护航吗?没可能的。现在多少看在路老爷子的面上看在钱的面上帮帮忙,等路老爷子一撒手,不用外人,这几个得先和路振宁打上几架,打个头破血流先再说。
趁着路老爷子还在,聪明的人就该多讨讨老爷子喜欢,哪怕是为了利益,也要多哄哄他多偷偷地从他手里多哪东西,而不是去故意惹怒他而不是加速他的离去。
路远之没想过路振宁会在那么多的选择了做了一个最不可能也最愚蠢的决定。
路远之皱着眉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路小姑见他信了,心里大松一口气。
“路振宁那人跟咱们脑子怎么可能一样啊!我要是能猜到他这么想的,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沾了你的光买了双高跟鞋了!”
路远之没有理会路小姑的恭维,而是说:“你的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来得急,路振宁要把厂子给卖了。”
第119章
路小姑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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