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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美食淹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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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年三十才要休息。
时尉和路远之都没什么意见,这时候娱乐活动并不多,与其在家闲着没事干,不如多帮忙干点活。
后世的人总是多过年没有年味,过去是多么多么有意思,但现在的年也就那样。大伙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一年到头能在除夕这天晚上多增加一碗肉菜已经是天的的幸福了,尤其是对工人家庭来说,过年只要放假,那心里就比什么都要来得高兴。前几年过年还不放假呢,上到厂长下到门卫全部得照常上班,没有过年放假这一说。
至于农民同志嘛……虽然不需要下田,但手里紧巴巴的没有钱,过年开销又是一大笔,高兴归高兴,肉痛也真的是肉痛。
年三十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外头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
时纺挂了几天水,蔫巴了几天,但在见到一袋子的烟火炮竹的瞬间,时纺什么病都好了。撒丫子就跑出去疯,肉对她的吸引力也一下小了许多,任凭时妈妈在后面这么喊也不知道回头。
路远之乖巧地跟着时妈妈身边帮她择菜洗菜,时尉和时爸爸在那里看着锅里的肉丸,一下少一个一下少一个,把时爸爸气得够呛,挥着长筷子把时尉赶走了。
时尉也不嫌自己讨嫌,又蹭到了路远之这边,笑嘻嘻地拿起一只皮皮虾:“我帮你一下洗呗。”
“这可不够你偷吃,全是生的。”路远之看了他一眼,说道。
“谁说我准备偷吃的?!”时尉理直气壮地用屁股给自己挤出了点位子,两大男人挨着一张小板凳,就只能占个边边。
“尉尉,你那手是怎么了?自己再去搬一张板凳不行吗?非要跟远之挤!”
“不用不用。”时尉拿起剪刀对着皮皮虾唰唰唰地剪,“这么一点我一下就好了。”正月里的皮皮虾最是肥美,但边边角角的全是刺。
今年家里人多了,时妈妈兜里有钱心情也好了,就买了一盆子的皮皮虾回来。
但皮皮虾好吃归好吃,就是扎嘴。
时尉和时纺虽然都是吃着皮皮虾长大的,但年年都要被扎上几次,所以在煮之前就要把两边的壳剪掉一些。
买回来的皮皮虾还是活的,巴掌那么长的皮皮虾活力十足,刺人的劲儿也不小,路远之没干过这样,第一次直接就下手抓,时尉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过来过来过来——”时尉拉着他赶紧起来,“这皮皮虾厉害着呢,你这样直接用手拿,它尾巴一弹,就能在你手上留下好几道血印子,必须得带上手套才行。
路远之还没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闻言便好奇地看了它们一眼。皮皮虾的外表很有欺骗性,既没有螃蟹吓人的大钳子,小脚看着也是装饰品。但它的身上满是倒刺,尤其是身体两侧出头的边角,不仅分布着小刺,而且还很锋利,像把长刀上嵌了十多枚锥子。
时爸爸时妈妈天天要洗好多菜,南方的冬天不好过,要是天天直接洗手很容易生冻疮,所以家里加绒的橡胶手套有好几副。
时尉戴好了抓起一只给路远之做示范,结果第一次就翻车了,皮皮虾蜷着的身子猛地一下往后弹,时尉没准备一下就松了手,灰色半透明的壳在时尉的手套上留下了四条长短不一的划痕。
路远之看着时尉,时尉也看着路远之。
“咳,我是给你演示一下它的厉害!”时尉狡辩道。
路远之没有拆穿他,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继续看着。
时尉硬着头皮又抓了一条,这次做足了准备,手里的力气用得很大,没让皮皮虾再跑掉,但是剪的时候却笨手笨脚的。
“行了行了,你还得远之演示什么?我要是等你弄完再煮,也不用吃年夜饭了!”时妈妈一点不客气地把他赶走,自己上手抓一只,咔、唰、唰三下收拾好一只,动作不知道比时尉麻利了多少。
“你们俩吃去玩一玩吧,这里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去看着点纺纺,咳嗽还没有好,别让她又把嗓子喊坏了。”
时尉拉着路远之灰溜溜地跑了。
第111章
一出门,路远之就笑得不行,东倒西歪的趴着时尉的肩膀上笑。
“时尉,你怎么这么笨啊!”
时尉无奈:“是手套太厚,限制了我的发挥!”
路远之继续笑。
“不许笑了,再笑我亲你了啊!”
笑过的人都知道,笑不是自己随便控制的,奇怪的开关一被打开,关上的时候就有些失灵。
路远之拉着嘴角,本来想故作严肃,但看了一眼时尉,下一秒又立刻破功。
“算了,你亲就亲吧,哈……我停不下来了……”
时尉含上路远之唇的时候,路远之眼睛里的水光还未退去,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格外的干净漂亮。带着尚未褪去的笑意,像是眼睛里带着星星。
“唔……”路远之睁大了双眼,像是受了惊吓,想把突然闯进来的东西,但很快又被那入侵者给缠住了。
时尉搂住路远之的腰,慢慢的安抚着他,等他没那么惊慌了,才将他放开,用大拇指在他的嘴角擦了擦。
路远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时尉,时尉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以前那个,顶多叫亲,这个叫吻,知道吗?”
路远之有些傻愣愣地点了点头,时尉笑了一下,揉了揉他快要变成平底锅的脸蛋,拉着他去找时纺了。
“时尉……”
“嗯?”
“时尉……”
“嗯?”
“我……”路远之迟疑了一下,手心出汗的速度一下快了起来,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好像上面有什么宝藏似的,“刚才那个……我好像不讨厌。”
“嗯。”时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麻木地点点头,然后觉得有点热,跟笑话里面的那只迟了半小时才笑出来的小猪一样,胳膊都要变得滚烫了起来。多亏冬天衣服穿得多,不然还、还怪害臊的。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路远之觉得没那么尴尬了,一抬头,结果发现周围都是他没影响的街道。
“不是说去找纺纺吗?”
“谁管她!”时尉心里狂躁地大喊,老子现在就是想谈恋爱,谈恋爱懂吗?!
时尉握着路远之的手将他的手一起带入自己的外套上的大口袋,牵着他绕了半天,悲哀地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可以去约会的地方!根本没有!没!有!
电影院放假了、公园门关了、连一家开着的店都没有!
时尉那颗几十年的少男心扑通扑通得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但现实又冷冰冰地把它摁了回去,时尉气个半死,狂躁地差点要开始狂踢地、跳踢踏舞!
路远之不明白时尉怎么突然就狂躁了,一点也不像从前认识的他。但又仔细一想,好像自打他们认识以来,每天对对方的认识都在不断改变着。
“时尉,我想看烟花。”路远之的手指在时尉的手心里轻轻刮了刮。
时尉焦躁不安的心情好像一下就平复了下来,想到刚才自己不成熟的举动,时尉有些不好意思,但听到路远之提出要求马上又高兴起来。
这会儿街上的店都关门了,大伙回家过自己的年去,但是时纺手里一定还有烟花!时尉可是给她买了好几大袋呢!
时尉想了一下时纺现在可能在的地方又比较了一下回家的距离,然后带着路远之直奔时纺向小伙伴炫耀自己“财富”的地方。
路远之一看时尉带着奔向的方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纺纺会哭的。”
“家里还有。”她回去拿就是了。
“我们回家不行吗?”
“我想让你早点看到。”
路远之不说话了,安静地跟着时尉去欺负小姑娘。
时纺性子野,但毕竟是个小姑娘,是个少女心满满的女汉子,时尉从她带出来的袋子里把稍微好看一些的烟花都挑走了,气得时纺一边哇哇哭一边打她。
但在时尉掏出钱的下一秒,时纺的嚎啕声一下就没声了,脸上的笑容又甜又腻:“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你看,我说她肯定会哭吧?”
“最后不还是解决了吗?而且她那哭就装装样子,光打雷不下雨。”
“那你不是就吃这套吗?”
“我这是爱护妹妹,她要是把嗓子嚎坏了,那不是更受罪吗?”
“得了吧,你就是怕纺纺。”
“……”
时尉带着路远之翻进了公园,把烟花在地上摆好,拿着火柴在那里战战兢兢地点火。
明明线有那么长,时尉却总是在还没将火碰到线的时候就开始缩手,手一抖,火柴就灭了。再来一次,又灭了一根。
一个烟花还没看着,地上已经一堆的木棍。
路远之看得都累,便对着时尉大喊:“换我点吧——”
“我再试一次!这次一定可以啊啊啊——”
“咻——”小小的金字塔没多少威力,橙色的光点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升上了天空,然后炸成一朵红色、白色、黄色颜色界限并不明显的花。
一个金字塔只能发射三次,一次的高度也十分有限,但是这样一闪而过的、小小的、微弱的光,照在人的脸上时,会从心底由衷地生出一种幸福感。
时尉被小烟花猛得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吱哇乱叫了一阵,然后被冲过来的路远之给救了出去。
“害怕吗?”路远之拍了拍他肩膀和头发上的灰。
时尉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得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才好。
“就这个?”时尉很是轻蔑地说道,“也就是一下让我没留神,太突然了。我再给你放几个,这次我有经验了,咱们五个齐发怎么样?”
“别弄了。”路远之一边拉着他,防止他真的跑过去再放,一边把袋子里的仙女棒全部给拿了出来,“这个就可以了。”
仙女棒的燃烧速度很快,有效长度又不长,而且还特别难点上,往往是折腾了半天烧了好长的距离后终于射出漂亮的火花了,正兴致勃勃地想要挥,结果还没挥几下就烧完了。
仙女棒颜色单调而且没什么声响,挥两下就没意思了,时尉还是对那堆烟花炮仗更有兴趣些。
“我又不是真的想看烟花。”路远之拉着时尉的手,得时时刻刻防着他一不小心溜着,“看星星也好、烟花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约会也好,让人开心的,从来就不是那些东西,而是带给我记忆留给我回忆的这个人。不管哪样,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只要开心我就很满足了。”
“……远之你啊……”时尉的话消失在唇边。
呲呲的火花声停了,远方的烟花爆竹和孩子们的嬉闹声也模糊了,时尉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平静、安心……还有幸福。
死亡、离别、孤独、恐惧、悲伤……那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阴影一下压在他的心头,后怕、喘不过气,他总是提醒着自己要放宽心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越是提醒着自己,越是代表着自己放不下。
怎么可能放得下呢?他的噩梦,他一辈子都在惊惧的噩梦。
但是我得到了安宁。时尉想。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如果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的话,想来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一定是的。
“你们去哪里了?纺纺比你们都要回来得早!尉尉我不是让你去找纺纺吗?又把远之带到哪里疯去了。我跟你说啊,大过年的可别给我伤到医院去。”时妈妈止不住的念叨。
“哎呀,大过年的,我找谁打架去啊?我想找人打架还没打架的对象呢?这时候谁家不再家里吃年夜饭?”
“许炎——不说了不说了,快吃快吃,就等你了!”时妈妈赶紧刹住了话头,转身将厨房里备着的大菜全部端了上来。
“许炎?”路远之看着时尉,有些疑惑。
时尉想了一下,发现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又梳理了一下记忆,找到了一个嫌疑人。
“晚上和你说。”时尉用口型无声地对着路远之比划。
年夜菜很丰盛,年尾的时候时爸爸时妈妈虽然在麻辣烫店铺上砸进了自己所有的身家,但流动摊点变成店面后,确实更加赚钱了。小摊卖的东西有限,得靠着走街串巷地卖,态度也得放得很低。但是店铺开起来后,只要等着客人上门就行了。
麻辣烫单碗不赚钱,但好在工序简单,只要汤的味道把握好,食材新鲜就可以了,铺子租的地方人流量大,一天少说能卖上千碗,好的时候一天能够三四百块钱,一天挣的就比过之前十天挣来的。
生意虽然开张不久,但是本钱已经都回来了,剩下的就是纯赚,时爸爸和时妈妈每天别提多开心多有干劲儿了。
而且开了店之后,工作量也下来了,只要除了饭点忙一点,其他时间都能当休息似的。每天洗菜切菜,时爸爸时妈妈都是当娱乐来着。
手里有钱,而且眼看着会越来越有钱,时妈妈也就变得大方了起来,五个人她准备了十道菜,全是用大盘子装的,道道都是肉。
时尉爱吃皮皮虾炒年糕,四四方方的皮皮虾段有些还黏着炒鸡蛋,鲜嫩肥厚还夹着一条硬邦邦的膏的皮皮虾和炒鸡蛋是绝配,炒鸡蛋给皮皮虾添上了香,皮皮虾的鲜味又渗到了炒鸡蛋里,两样配合着不仅是香、嫩,而且是口感的呈倍数上涨。
年糕买的是新鲜的现磨年糕,买回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热乎气的,切成薄片一起炒,米的香气和海鲜的香气混合着沉淀了下去,变得更加醇厚,年糕口感软糯但又十分有嚼劲儿,弹牙又不粘牙。
夹段皮皮虾先吸两下,壳上带着的汁水唤醒了味蕾,咬出的肉白嫩紧实,配合着年糕一起嚼着,那就是给牙齿和味蕾的一场狂欢。
第112章
大年初一时家一家要回村拜年。
他们一家的辈分都比较小,村里很多老人不仅是他们辈分上的亲戚,而且从前给他们一家不少帮助。
像时爸爸,他就是吃百家米长大的,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菜,才没让他饿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路远之临时收到封电报,说家里出事了,老爷子昨晚进了医院。
其他事情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情路远之等不了,脸色一下就白了,着急忙慌地就要回去。
“别急别急。”时尉看路远之站都要站不稳了,连忙把他拉住,“深呼吸,先狠狠地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对,再来一次。”
时尉掰着路远之的脸让他好好看着自己,然后严肃地对他说:“爷爷进医院的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许给我多想。越是着急越是要冷静。现在着急没用,我现在就去买票,咱们现在就回去,你乖乖的,不许多想,知道吗?”
路远之深吸两口气,将涌上来的情绪全部给压了下去,任何才对着时尉点点头。
“我不着急,我就是害怕。”
“害怕也没事,我会陪着你的,你拉着我的手。”
时尉和路远之身上都没带多少钱,回去拿了一点钱,和时妈妈说一声就走了。
时妈妈担心得不行,但看他俩的神色也不敢多问,就怕耽误他俩的时间。
火车况且况且地晃得人心烦,好不容易熬过了火车上的这段旅途,路远之一下车就发火了。
“给我滚开!”路远之的理智在火车上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得亏有时尉当做他的防护栏,但是一下火车,最先见到的人竟然是白衣芳,路远之的火一下就上来了。
电报里没把情况说得多详细,但路远之也差不多能猜个大概。
算算时间,路振宁和那个外国人差不多该有所动作了,路老爷子在这个时候进了医院,能为了什么事情,除了路振宁,路远之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路远之早在两天的路程上把路振宁恨进了骨子里,至于白衣芳,在路远之的眼里,白衣芳就是等同于路振宁的。
这夫妻俩没一个是好东西。
“远之,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是!我只是你的后妈,我不求你给我一点好脸色看,但也不要一见我就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行吗?!年三十你也不在家里过,你知道我这心真的是——”
“白阿姨。”时尉的死死地拉住路远之,声音冷静似乎带带着一丝笑,但是眼底却是冰一样的冷,“远之的爷爷进了医院,这件事情您知道吗?我不太清楚你们家的事情,但是远之过年连家都没得回,现在就想见见他那可怜的爷爷,不管您是来干嘛的,可以麻烦您先让一下吗?我们着急着走。”
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刚才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出站口这都是下了火车要么准备转站要么已经是旅途终点了,大部分人都不赶时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本来白衣芳的那些话很惹人可怜的,后妈不好当啊,而且白衣芳短短几句就把路远之放在一个叛逆少年的位置,这就让人把心偏向了白衣芳。
但是又听到时尉这边的话,一下一个大反转,透露出来的信息量还更大了,路人们的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但时尉是真的不准备和白衣芳做过多的纠缠,绕过她就准备走。
但白衣芳特意在大冬天的跑来在这里堵人,是带着目的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离开?!身体一侧,白衣芳想要挡住他们,但时尉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退后了两步从旁边绕了过去。
时尉和路远之走的虽然是较长的曲线,白衣芳一个自顾着当刷漆黄瓜花的中年女人又怎么比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呢?
白衣芳看着他俩快步离开的背影露出怨毒的神色,路远之转头,也对她露出了一个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凶狠眼神。
白衣芳再怎么露着怨毒,也比不过路远之真枪实弹地跟人打过,双方的气势完全就不一样,白衣芳被那个眼神给惊惧了一下,后背像是猛地冒出了一排的冷汗。
“远之,深呼吸,现在不能生气,她今天故意在火车站前面堵你,百分之百就是打定主意要惹怒你,你越是气不顺,越是着了她的道。”
“我知道。”路远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克制,“但我就是忍不住。时尉,有时候,我真的想把这些人全部毁灭了。不出现,我就不会生气了。”
“但是我也知道……”路远之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如果真的将脑海中的那些想法付诸实践的话,那我就回不去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远之,你信我吗?”
路远之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当然信你啊。”
“那就行了,只要我们信任着彼此,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的。只不过是路振宁和白衣芳罢了。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只不过你的运气比较差,前半生遇见的人渣比较多,以后就不会了。”
时尉说话的时候带着笑,眼神温和柔软,但心里却是一揪一揪地在疼着。
路远之的运气何止是有点差,前半生有人渣,后半生……没有后半生了,前半生也过完就没有了。
路老爷子的级别高,上面又专门给他安排的医院和医生,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了,医院也来得频繁了,路远之对路老爷子的病房早就熟悉得不行再熟悉了,一路刷脸带着时尉冲进了病房。
“……吵吵吵又吵什么!我不是让你滚吗?!你不是出息得很吗?!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老子这辈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畜生!”
路远之一推开门,就听到了路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骂人声。路振宁像是看救星似的看了过来,瞧见路远之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的样子,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远之啊……”路老爷子看到来人是路远之,嗓门小了,额头上的青筋也下去了,只是脸和脖子充血的模样一时间消不了。
“小时也来了呀,来来来,快坐快坐,老三,给俩小朋友拿点水果零食什么的。”路老爷子把路远之招过来牵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脸上终于带上了点笑模样,“南方就是养人嘿,瞧瞧,才去几天呀,人就白了,也胖了!”
“爷爷,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没?”路远之不吃路老爷子嘘寒问暖这一套,沉着脸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谁和你说我住院的?我没什么事,就是人老了,骨头脆了,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就你奶奶小题大做,非要我到医院住着,我又没多大毛病,这不是让我在这白白浪费国家资源吗?!现在病房这么紧张,比我需要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住这,我要回家!”
“路爷爷,您还是再待几天吧,远之听到你出事的消息,魂都吓没了,当场托关系订的票,俩晚上紧张得睡不着了,您就当是为了他,再多住两天。”时尉看路远之情绪波动挺大的模样,按住了他的手,替他把路老爷子给劝了。
路老爷子一听就心疼了,然后又是对着几个儿女破口大骂:“又是哪个嘴碎的乱传消息啊!我人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就盼着我早点死,等我和你妈都死了,你们就自由了!就能可劲儿地作践我孙子是不是?!”
路小姑赶紧开口把自己的关系撇清楚:“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这当女儿的,盼谁不好也不能盼你和我妈不好啊!您可别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咱们这一大家子的,谁还不知道谁啊?远之可心,我这当姑的心疼他都还来不及呢!那个点大的孩子,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了,这人心都是肉做的,就当是个外人,多少也有点感情吧?不过我也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的,这么好的孩子不要……”
路小姑意味深长的眼神在路振宁身上停了又停,就差指着路振宁的鼻子说他没良心了。
路振宁的脸色很不好看,路远之出乎他意料的冷静,这让路振宁的计划没法进行下去,但就这样放弃,路振宁也着实不甘心。
路小姑几乎是明着骂他的话让路振宁很恼火,但同时又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路振宁的路远之的关系,从来就不对等。在路振宁的心里,不管路远之之后怎么样,那都是他的儿子,既然是他的儿子,那为他“服务”供他“吸血”就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是天经地义的。
但路远之从来不这么想,也从来不准备给路振宁什么好脸色好。
路振宁想要压服路远之,那就必须使用一点非正常的手段。
儿子,你别怪我,谁让你不肯乖乖听话呢?这世道就是这样的,乖巧懂事的孩子更招人喜欢,你既不乖巧,又不懂事,我自然没办法那里喜欢你了。
“是、是、是!”路振宁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珠浑浊满脸胡茬,满是颓废和失意,“你们都这么说!他、路远之!是我儿子,你们都觉得我这爹当得坏,觉得我坏透了觉得我烂透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爹,是个烂了心肝的爹,本来我是可以一直一直坏下去的。但有时候啊,远之的脸就在我面前晃,焚佩也来晃,整晚整晚的我在那做梦。我梦见远之叫着我爸爸伸着手要我抱抱想骑大马,梦见焚佩让我多买两斤肉回来,说远之念叨,梦见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逛公园,焚佩牵着我的手,远之坐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这颗心啊——它难受!”
第113章
路振宁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在场的除了时尉和路远之,都是为人爹为人妈的,知道孩子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虽然知道路振宁这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但这心啊,都跟着坠坠地疼。
“焚佩刚走的那段日子,我总觉得她还在,在客厅里、在厨房里、在院子里在房间里,哪里都有她,但是我哪里都找不到她!焚佩是个好姑娘,是个好妻子是个好妈妈,我想她啊,抓心挠肺的想。但是我再也看不到她了。远之小的时候天天问我‘妈妈呢?妈妈呢?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只要看见他,我就害怕,我就难受哇!”
“是,我以前是混账了点,是对远之有点忽视,但我也想着要改变啊。记得初中远之和人打架把脑袋磕破的那件事吗?我害怕呀,我难受啊,远之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孩子,我就怕啊,就怕他和焚佩一样,不要我了,把我丢下了。我害怕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连医院都不敢来,就怕医生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我们尽力了,节哀’……”
“行了。”时尉冷声打断,“别演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路振宁被打断时愣了一下,脸上还残留着上一秒的情绪,他有些迟钝地看着路远之:“什么?”
路远之冷冷地看着他。
路振宁有些反应过来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悲哀又有些想哭,嘴唇轻微但是剧烈着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
“远、远之……你觉得我这些也都是在演吗?”路振宁泛红的眼眶里不再涌出水光,而是变为了一片的死寂。
这下,就热闹的路小姑也觉得路振宁有些可怜了,但可怜归可怜,她可不准备帮他说点什么。说白了,路振宁越可怜越倒霉,她局面就越是对她更有利。
路小姑可以漠不关心甚至就当个笑话看,但路老爷子不行,到底是他的儿子,即便被气到了医院,心里还是留着念想的。
但是他也没有立场开口,孙子从小是受着委屈过来的,没有人疼他了,没有人爱他了,他舍不得。
时尉看出来了,路老爷子这人表情控制不到位,时尉在他的脸上瞧见了显而易见的不忍和心疼。
儿子父子,对路老爷子来说,这是永远断不了的。他是当父亲的,很容易就代入了路振宁的位置,所以很能体会到当老子的不容易和心酸。路振宁虽然对路远之不管不问甚至有些过分地苛待,但在路老爷子的心里,路振宁也是爱着路远之的,只是在路远之和其他人之间,又多了一些隔阂。后妈加上私生子,路老爷子天然地就把路振宁的错分到了白衣芳身上,把无奈多加给了路振宁。
可能是白衣芳吹的枕头风,可能是相处时间不长疏远了,也可能是因为愧疚不敢面对……路老爷子是打心底希望路振宁是好的,是有无可奈何的。所有在听到路振宁卖惨时,他不是信了,而是把自己给催眠了,对,就是这样的,对,是这样的。
人心总是偏的,路远之和路振宁站在一起,路老爷子偏向路远之;路振宁和白衣芳站在一起,路老爷子又把心偏向了路振宁。至于白衣芳的那个孩子……路老爷子心情更是复杂,但那孩子毕竟是老爷子的孙子,喜欢和期待的情绪还是占了多数的。
但是,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慈父心的。
“叔叔,我看你都要累晕过去了,先坐着休息一下吧。慢慢来,不着急,咱们好好说开了。”时尉心道不好,对路振宁的警惕程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路振宁显然是个玩闹心里的高手,一开始大概是准备激怒路远之,让他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但是在发现白衣芳的激怒铺垫未成功后,就立马换了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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