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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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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举要见他,那一定是有要事。至于是什么要事,他估摸着是哪里洪水犯了。
  伍举进了寝宫,行了个礼,道:“大王,近日连降大雨,淮河泛滥……”
  果不其然,正是洪水之事。熊侣听了一阵,道:“洪水泛滥,该放粮的放粮,民众该疏散的疏散,你去查明情况,该拨多少钱粮算清楚。不过……淮河洪灾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年一次,实在闹心。有没有什么解决之道,将此事彻底解决?”
  伍举低下头去,道:“大王所言极是,臣以为修筑水利是解决之道。不过大司马蒍贾从前曾有志于在淮河处修建水坝,但似乎难度不小,一直未能实行。如今蒍工正官居大司马,事务繁忙,恐怕再难抽身前往淮河。”
  熊侣摸了摸下巴,道:“寡人明白了,明日上朝之时,寡人再同众大臣商议吧。”
  “是,臣告退。”
  伍举走后,熊侣也无心看戏了,与优孟道:“阿孟,我不看戏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帘外雨潺潺,殿中湿气很重,仿佛整个天地都湿漉漉的。熊侣的心情也被这梅雨弄得很抑郁,不过……再抑郁也得解决国家大事。
  “诸位,淮河再度泛滥,寡人以为,宜在此修筑水利工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苏从站出来道:“大王,臣也以为应当在此修筑水利。不过,大司马曾有志于在此处修筑水利,但因地势复杂,最终未能修筑。”
  蒍贾站了出来,道:“大王,诚如苏大夫所言,臣的确有心无力。这些年臣未曾放弃此事,却一直未寻得良计。若时机不成熟,即使勉强修建水坝,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不如大王张榜公告天下,寻有才德之人,臣愿与他共商水利之事。”
  熊侣看向众臣,心想难道真没有能修建水利工程的良臣么?就在他要同意张榜公告天下之时,一个人站了出来。熊侣定睛一看,正是蒍敖。他现在是大夫的身份,但资历较低,因此上朝之时只能站在远处。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还有蒍敖在这里。
  蒍敖上前来,行了个礼,道:“大王,臣蒍敖愿意一试。”
  见蒍敖上前,蒍贾似乎大为吃惊“敖儿,你……为父同你说过,此事难如登天……”
  蒍敖看了父亲一眼,转过头,坚定道:“大王,臣愿意一试。臣会带着父亲曾经画的图纸,前往淮河亲自观测。臣这些年对水利之事颇有研究,若能解决淮河水患,不仅能使淮河人民免于水难,还很可能为楚国增加一方肥沃良田,百利无害。”
  熊侣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蒍敖,你便去淮河一试。”
  “这……”蒍贾欲言又止,见熊侣已经决定,不好再说,只好道:“还请大王多派遣几位懂得水利之人,以助蒍敖成事。”
  熊侣道:“大司马所言极是,这人选就交由你来定夺。”
  下朝之后,蒍敖走在蒍贾身后,蒍贾一言不发,径自走路。蒍敖快步向前,对父亲道:“父亲,你今日不高兴?”
  蒍贾看了蒍敖一眼,叹息道:“敖儿啊,你这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你知不知道在淮河修筑水坝有多难?你刚当上大夫,受到大王赏识。此次贸然领命修筑水坝,若是成了,你加官进爵,若是不成,恐怕今后再难有机会晋升了……”
  蒍敖低头道:“原来父亲在担心这个。敖儿不担心仕途,只想为百姓做点实事。淮河年年泛滥,人民流离失所,朝廷每年都要拨钱粮赈济。敖儿考虑过淮河水坝的问题,若是那处能修筑水坝,淮河一带将变成良田。不仅不再需要朝廷赈济,还能填充国库。”
  “哎,你想的倒美,可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将水坝修出来。”
  蒍敖道:“如果快的话,三四月的光景或许便成。”
  蒍贾摇摇头,他这儿子跟他完全不一样,头脑太单纯了。若是不成,他恐怕要常年住在淮河一带。不管怎么说,留在朝中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晋升。
  “父亲,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和田嫂学会做饭,不会饿肚子的。”
  蒍敖甩了甩袖子:“唉,罢了罢了,真是怕了你了。我让田嫂跟你去,你不用担心做饭的问题,专心考虑怎么修水坝吧。”
  几日后雨停了,洪灾也随之退去。熊侣走出了抑郁,又能跟观浮休愉快地玩耍。
  最近斗椒很是安分,熊侣没机会治他,国事上也没什么要事处理,便时常同子反、子重出去玩玩耍,让优孟演演戏,与观浮休看星星看月亮,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学,很是过了一阵悠哉日子。
  他已经习惯春秋时代的生活,也学会了自己找点乐子。偶尔有十分想念父母的时候,想得直想挠墙。他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久,父母会急成什么样。不过急也没有用,只能在观浮休那里找找安慰。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偶尔也会因四神之力之类的事情纠结,不过自从上次遇刺之后,他的火能力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他平日里也不曾将此事挂在心上。
  炎热的盛夏走了,就连秋季也即将过去,初冬就这样到来。
  一日霜冻清晨,熊侣从梦中醒来,观浮休躺在身侧。他盯着观浮休的脸看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昨夜他又溜到自己寝宫睡觉来了,说是冬日里一个人睡不暖。
  他动了动,观浮休皱着眉头缩成一团,往他身上靠去。
  “浮休,该起床了。”熊侣在他耳边耳语。
  “别吵,冷死了。”
  熊侣翻身下床穿衣。火炉走了,观浮休不满地占据了熊侣方才躺的地方,蜷着身子再次睡了。熊侣知道他冬日里格外怕冷,替他掖了被子,才转身离开。
  刚洗漱完毕,宫人便传话:“大王,伍大夫求见。”
  伍举?熊侣轻轻叹了一声,通常伍举前来找他,都没什么好事,久而久之,熊侣都不大想见他了。不过,见肯定是要见的,也不知是哪里又出了事。
  “大王,这么早前来叨扰实在罪过。”伍举的脸上带着笑容,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怎么?这次是好事?”熊侣问。
  “大王果然料事如神。”伍举道:“大王,还记得几个月前命蒍敖前去淮河修筑水坝一事么?”
  熊侣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蒍敖呆呆愣愣的脸来,觉得十分有趣。仔细想想,蒍敖是初夏时节去的,这都初冬了,他已经去了快半年。
  “他修好了?”
  伍举兴奋地点点头,道:“蒍敖蒍大夫在期思一带成功筑起了水利,日前已经开始运作,听说效果不错,如果顺利,那一带今后不会再泛洪灾,而且周围将多出不少良田,可种植水稻小米,实乃我大楚之福。蒍大夫不日将启程回郢都,或许两日后便能回朝。期思一带是淮河支流最多、流域最大的一条支流所在之处,要蓄水和解决洪灾着实不易。蒍大夫利用北坡的来水,在泉河、石槽河上游修建水陂塘,解决了洪灾和蓄水……没想到蒍大夫青出于蓝,大司马任工正之时花了好几年没解决的事情,蒍大夫不到半年便修好了……”
  伍举兴奋地说了一大堆,熊侣抓着了“期思”二字,觉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伍举,那处工程目前唤作什么?”
  伍举愣了愣,道:“那处地名唤期思,这水利便唤作期思陂。”
  “期思陂……期思陂……期思陂!”熊侣喃喃念了一阵,突然想了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期思陂是中国最早见于记载的灌溉工程,而它的主持修建者,正是一代贤臣孙叔敖。蒍敖,孙叔敖,名字里都有一个敖字,难不成蒍敖就是孙叔敖?
  “大王,你怎么了?”伍举问。
  熊侣抓住他的衣襟,问:“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叔敖的人?”
  “孙叔敖?”伍举沉吟半晌,道:“哦,我知道了,孙叔敖……就是蒍敖蒍大夫嘛,我记得他字孙叔。”
  原来真是他。
  熊侣兴奋得手指都在发抖,伍举道:“大王,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熊侣摆摆手,道:“无事,你先下去,寡人知道了。”伍举刚转身要走,熊侣叫住他,道:“对了,你去通知申公,让他准备一场宫宴,等蒍敖回郢都,所有大臣为他接风洗尘。”
  “是,大王。”
  伍举走后,熊侣的心沸腾了。
  孙叔敖,孙叔敖啊!原来这么碉堡的人物一直就在身边,自己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呐。惭愧惭愧,居然不知道孙叔敖还叫蒍敖,书白读了。
  熊侣兴奋地在寝宫里走来走去,自己一个人震惊还不算,走到床前把观浮休的被子给掀了。
  “你干嘛?突然发什么疯!”冷空气突然袭来,观浮休叫了一声,顶着一头乱发,不满地与熊侣抢被子。
  “浮休,你知道吗?蒍敖就是孙叔敖!”熊侣兴奋道。
  观浮休一脸疑惑:“这怎么了?”
  “孙叔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原来蒍敖就是孙叔敖,我一直都不知道,简直太瞎了。我要把斗椒解决掉,把令尹的位置给他。令尹的位置,原本就是孙叔敖的。……浮休,咱们去把斗椒杀了吧,杀了他,楚国就迎来和平,可以做大国梦了!耶!”
  熊侣在观浮休面前上蹿下跳,观浮休挠了挠头发,见熊侣没有还他被子的意思,从床边捡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道:“我看你真是疯了!”
  熊侣在观浮休脸上亲了一口,道:“是啊,疯了!我已经找到了贤才,今后不用愁了!等他回来,我便让他连跳三级,直接任命他做左尹,掌管朝堂之事。若是司马之职今后空缺,我便直接让他补上。”
  观浮休撇嘴道:“他目前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今后再说吧。你说他今后会是个厉害人物,那也是锻炼出来的。你若有心栽培,今后多命他做能锻炼人的事情。”
  熊侣在观浮休另一边脸上又亲了一口,道:“你说得对,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到各处去锻炼,让他好好学学各部事宜。”
  观浮休擦了擦脸,道:“好了好了,你也太兴奋过头了。赶紧去叫优孟,让人送早膳。你还吃不吃饭了!”
  熊侣笑道:“我这就去,你等着。”说罢,一溜烟走了。
  

☆、【第063回】冬祭

  蒍敖归来那日,熊侣特意设宴,犒赏这位功臣。蒍敖受宠若惊,蒍贾倒一脸得意,群臣皆向他庆贺,他摸摸胡子,十分受用。
  宫宴深夜才结束,第二日照例不上朝,熊侣一觉便睡到将近午时。有贤臣在侧,他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太多。他记得楚国在庄王时期基本上一路开挂,加上孙叔敖也出现了,确实没什么要发愁的。
  然而,心底深处依然隐隐有忧。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何时会突然离去。那时候,他和浮休该怎么办?
  “王,你醒了么?伍举求见。”是优孟的声音。
  熊侣转过身,优孟站在帘幕后,并不进来。优孟是个聪明人,观浮休时不时造访,他很懂得回避。不过,观浮休今日不在。
  “又是伍举?”熊侣小声嘀咕,“也不知这次是好事还是坏事……”
  熊侣匆匆梳洗完毕,伍举便躬身入殿,按例先向熊侣行了个礼。
  熊侣抬手道:“免礼,伍大夫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伍举将一份文书递给他,道:“此事说重便重,说轻便轻,其实……也算不得要紧。”
  熊侣将文书翻开,伍举继续道:“据探子报,晋国与宋国皆发生了一些奇异之事。晋国有人能使万物生长,宋国有人能移山。臣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是真是假……”
  熊侣的瞳孔忽然放大,不觉间手也有些颤抖。他知道,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有超能力的人会越来越多?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改变了历史?
  “王,你怎么了?”伍举看出熊侣有些心不在焉。
  熊侣道:“无事,你多派些探子过去,收集类似的消息。若有新的情报,立刻通知寡人。”
  伍举拱手道:“是,臣即刻便去。”
  伍举走后,熊侣回到榻边,静静地坐了一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说……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两千年前?难道……其实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熊侣挠了挠后脑勺,只觉得头疼万分。
  他看向自己掌心,想象那处有一簇火苗。他静静坐了一阵,掌中突然赤焰燃烧。他吓了一跳,收回手,手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膝盖上飘落了一根烧焦了一半的头发。
  他再伸手,将意念集中于掌心,烈焰在掌中熊熊燃烧。
  “王,申公巫臣求见。”优孟在帘外通报。
  熊侣停下手中动作,愣了半晌,才道:“宣他进来。”
  他的力量似乎增强了,而且能够一定程度上运用自如。这怎么回事?与刚刚伍举说的那些事情有关联吗?是不是……所有的异能者身上的异能都增强了?
  “王……”巫臣站在帘外,向他行礼。
  熊侣回过神,掀开帘幕。屈巫臣身穿玄袍,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申公今日前来,何事?”
  “冬祭将至,大王,请在这几日中选出吉日。”说罢,将一卷帛书呈给熊侣。
  熊侣看了帛书上的几个日子,指了其中一个,说:“就初六吧。若是天公不作美,便改到初八。”
  “臣知道了,片刻之后,便命人将大王选好的吉日转告观卜尹。”
  巫臣行礼告退,熊侣看向窗外的天空,掐指一算,他已经来此处一年多了。又到了祭祀的时候么?去年观浮休在祭台上跳舞的模样还印在他脑海,不知此次,他是否还扮演湘水神女。
  今日伍举所说之事,他该告诉观浮休才对。熊侣走出帘幕,道:“阿孟,陪我去宗庙一趟。”
  一级级踏上宗庙高台,走入熟悉的领域,熊侣心情放松不少。熟悉的人,就在熟悉的地方坐着,他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撑着脑袋看他。
  “怎么了?”观浮休偏过头问。
  “冬祭我选了十一月初六。巫臣派人来过了么?”
  观浮休点点头,道:“他已经派人告诉我了。”
  “还跟去年跳一样的舞么?”熊侣其实很想让观浮休夜夜跳舞给他瞧,无奈观浮休不大乐意,因此他便很少提了。
  观浮休摇头笑道:“不一样,先不告诉你,等到初六那日,你自个儿看便是。”
  熊侣笑了笑,又低下头去,道:“今儿个伍举告诉我,晋国与宋国似乎都出现了有超能力的人。今日……我发觉我似乎能控制我体内的火了。”说罢,他伸出手,一簇火苗凭空出现在他掌心,瞳孔中火光闪烁。
  观浮休面色一滞,握住他的手腕。熊侣将火熄了,道:“浮休,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能力呢?变强了么?”
  观浮休握住他的手,迟疑一阵,说:“没错,自云梦泽回来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能力似乎渐长。”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若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世界,迟早要乱的……”
  观浮休的手搭在熊侣肩上,过了良久,道:“我会让影子去查,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别管了。蒍敖刚解决了楚国水患,明岁起没了洪水多了良田,楚国国力必定上升,惹来周边觊觎。周天子大权旁落,可以不管,但晋国不得不防。你去理理楚国与周边小国的关系,若有朝一日与晋国一战,定要获得周边之国的支持。”
  熊侣听后,颔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国事为重。”
  观浮休补充道:“有异能之人,定是少数。要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
  熊侣叹息道:“也是,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冬祭在初六那日举行,此次祭祀没有去岁战胜归来那次盛大,流程上简单不少。兰姑并未出席,彭生以龟甲占卜之后,便轮到观浮休出场。
  熊侣坐在席上,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动作。今日的观浮休,与上回祭祀时的着装并不一样,看来今日扮的的确不是湘水神女。他身着玄袍,头发用缀满珠玉的楚冠束起,衬得他面如冠玉。玄袍的袖子与下摆皆十分飘逸,熊侣仿佛能听见夜风拂过衣摆的声音。
  在鼓点声中,他开始了一支愉神之舞,只不过此次的舞并不柔美,充满了阳刚。熊侣想着他去岁的模样,只觉得他果真是长高且越发刚毅了。毕竟还是少年,像他就不大可能长这么快了。
  观浮休随着鼓点而动,熊侣的目光随着观浮休而动。优孟在他耳边道:“这次观卜尹扮演的,应该是东君了。”
  东君,原来是东君啊。难怪动作中充满着阳刚气。熊侣看向祭祀台,只觉得他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如果生在当代,观浮休定是个了不起的舞蹈家,无论跳何种类型的舞,他都能够轻松驾驭。不过……以他如今的身量,再跳去岁的舞,或许也会不同吧。观浮休的湘水神女,是再难复制了。
  想到这里,熊侣就无比想念一切能照相和录影的东西。他只能记起去岁观浮休给他的震撼,却已经开始渐渐忘记其中的细节。他仔细地看着观浮休的每一个动作,努力地将所有画面记入脑海。
  观浮休的舞并不长,他动作停下之时,熊侣听得坐中传来一阵阵轻轻的叹息,众人似乎都不舍得观浮休停下舞步,然而总是要停的。
  观浮休渐渐向前,前方摆放着一个青铜大鼎,鼎内盛了清水。方才彭生将烧裂的龟甲投入水中,观浮休要将龟甲从水中取出,将最终的占卜结果告诉楚王。此次冬祭求的是来年风调雨顺,因此用水来载龟甲。
  观浮休的手伸入水中,天空突然飘下细雪,众人惊呼,今岁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就这样纷纷而下了。有几粒细雪飘入席位,熊侣伸手去接,只听得不远处蒍贾叹道:“瑞雪过后,必定是丰年呐。”
  今岁天气寒冷,而初雪却迟迟未落,已经有不少朝臣窃窃私语,怕来年虫害多,误了收成。今日好了,下了雪,那些个朝臣也不用担心了。
  观浮休将龟甲取出,龟甲上的裂痕比彭生烧制后多了好几道,那是急速热胀冷缩后的结果。就在观浮休将龟甲举到胸前之时,龟甲忽然燃了起来,众人皆是一惊。熊侣也有一瞬惊诧,他去看观浮休的表情,他似乎也不知其中缘由,却不敢轻易放手,坏了祭祀流程。
  他将龟甲向上托起,龟甲却突然离开了他的手心,向上升了几寸,在空气中急速变为冰。众人皆是惊诧,却又以为是观浮休神力如此。熊侣看了却明白,方才是观浮休使了自己的力量,才使龟甲重新安分下来。龟甲起火,并不在流程之中。
  观浮休托着龟甲一步步上前,在熊侣面前停下。熊侣想起去年的流程,伸手接过龟甲。观浮休道:“楚国诸神佑我大楚,龟甲吉相。”
  众人听了占卜结果是吉,兴高采烈,饮酒庆贺。观浮休在熊侣身边坐下,二人饮酒相谈。熊侣想着刚刚反常迹象,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浮休,真是吉相么?”
  观浮休扮演的东君,要与帝王饮酒相谈,以示神灵眷顾,这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就连一直跟在身边的优孟也离开了。四周放下帘幕,将众人隔绝在外。然而觥筹交错之声时有传来,熊侣担心被人听见,才与观浮休耳语。
  观浮休道:“的确是吉,只不过并非大吉罢了。”
  原来只是小吉而已,难怪此次的说辞这般少。
  “方才……那火是怎么回事?”熊侣小声问道。
  “兴许是彭生没有处理好,留了些火在龟甲上,因此方才情急之下,我用冰将它冻起来了。”
  熊侣问道:“真的?”他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观浮休饮了一杯酒,道:“自然是真的。彭生有些火能力,虽然很少,远不及你,但足以让他做一个很好的龟尹。这次……或许是他使力使得稍过了吧。”
  “真的?彭生有火能力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观浮休低头又饮了一杯,屈身向前,吻住他的嘴唇,将酒慢慢渡了过去。熊侣脑中的理智瞬间荡然无存,喝下观浮休渡过来的酒,感觉整个人都醉了。
  “你今日话真多,在怀疑我么?”观浮休道。
  熊侣红着脸摇摇头,道:“岂敢,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
  观浮休偏头去看飞雪,又喝了几杯温热的酒,道:“又到了我最不喜欢的时候,多喝些酒,身体才暖和。”
  熊侣想起观浮休极度畏寒之事,立马将方才的担忧抛之脑后,解下大氅,给他穿上。方才观浮休跳舞,穿得飘逸轻薄,现在定是觉得冷了。不过幸而并未如去岁那般赤着双足。
  观浮休拢了拢熊侣为他披上的大氅,道:“稍后众人散了,我不好一直披着你的大氅,去叫阿孟再为我拿一件罢。”
  熊侣点头:“我这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某人多天未更,真是对不住了。
赶完了作业的某人,又得了重感冒,无心写文。不过,幸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然而……某人的榜单还没有赶完。不出意外的话,筒子们明天可以看到某人一日多更,哈哈哈哈……

☆、【第064回】记忆

  “宝贝儿,赶紧起床,上课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闹钟又响了一遍,熊侣翻身起床,关掉闹钟,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
  “今天我跟你爸都要值夜班,晚自习回来自个儿先睡,不用等我们。”
  熊侣睁开朦胧睡眼,喃喃道:“知道了……不要叫我宝贝儿!”
  “好好好,赶紧的吧,都六点四十了。”熊侣妈妈走出房门,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
  熊侣如同平常那样,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爸爸从厨房出来,给他装好了饭盒。
  “侣儿,收拾好了没有?饭盒拿着,赶紧去学校,不然就来不及吃了。”
  “好了好了。”熊侣将书本和饭盒塞进书包,说:“爸、妈,我走了啊。”说罢,匆匆在玄关处换好鞋子,下了楼梯。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通讯录里的第一个号码:“晓宇啊,我出门了,你在哪里?”
  “我早出来了,在小区门口呢,你赶紧的。”
  熊侣挂了电话,将手机插在裤兜里,风一般跑到小区门口,一个大眼少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走了,我们得快点。英语刘让背的单词你背了没有?我昨天背了一半就睡着了。”说罢,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过会儿来不来得及背。”
  “什么?昨天让背单词?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了?”
  叶晓宇脸上一副“你完了”的表情,熊侣急得直上火,说:“那我们不等公交车了,坐的士过去比较快。”
  二人心急火燎赶到学校,教室里每个同学手捧一本资料,背得起劲。
  “糟了,小熊,今天是月考,我都忘了!”叶晓宇夸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在他胸前直蹭。
  “什么?月考!”熊侣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些事情他怎么都不记得了,这不科学啊!
  “同学们,试卷发下来了,审题要仔细,字迹要干净。记得调节好时间,作文至少预留四十分钟左右……”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雪白的试卷传了下来,熊侣拿了一份,往后面继续传。
  提起笔,他一道道题目做,怎么默写题有不少都不记得了?他急得直抓耳挠腮,这可怎么得了?这次考试一定考砸了。
  他往右边看去,右前方窗边坐着一个白净的少年,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熊侣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觉得他的脖颈长得很美。少年一直不疾不徐地写着,胸有成竹的样子。熊侣就这样看着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连试卷也忘记做了。
  少年的发色很黑,头发的长度比他长了那么一些。皮肤很白,睫毛很长,鼻子很挺。熊侣越看这少年,越觉得仿佛在哪处见过,却怎么也记不得他的名字。在同一个教室里考试,那自然是同学喽,为什么他不记得他是谁了呢。
  一种焦虑感爬上心头,熊侣急得手心冒汗,似乎还差一点就能想起他是谁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伸长了脖子,想去看姓名栏,只能看见他的名字是三个字。
  “熊侣,你干什么?好好做自己的!”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喊。
  熊侣坐了回去,也不想写试卷了,在试卷上写几个字,又往右边看去。
  真的,在哪里见过呢?是隔壁班的?
  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幻,教室里沙沙写字声突然间小了,讲台上的老师也不见了踪影。同学们走的走,玩的玩,只有几个人还坐在原位做试卷。
  什么嘛!这次月考,居然纪律这么差。
  他向右看去,少年依然端端正正坐着,正在写作文。将作文格子写满,少年终于停笔,把试卷翻了过来。此时,熊侣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
  “同学,我们认识吗?”
  少年偏过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漂亮至极,熊侣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低下头去,看见试卷的姓名那一栏,写着“观浮休”。
  “熊侣!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少年站起身,在他耳边抗议。熊侣一懵,整个人都傻了。
  “熊侣,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观浮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熊侣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松了一口气。不用考试,真是太好了!他看向窗边,天已经大亮了。
  “你做噩梦了,嘴里一直喃喃喊着不要考试不要考试……”
  熊侣大囧,真是考试考怕了,高考后经常梦见考试也就罢了,穿越过来一年多了,居然还做这种梦,可见应试教育对青少年的荼毒颇深啊。
  观浮休坐在他身边,身上穿着素色夹袄,脖子上围着狐狸皮小围脖。熊侣想起梦中短发的观浮休,想着他若真是自己同学就好了。他们若在那个世界相遇,会变成怎样?
  观浮休转身离去,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他听见熊侣在梦中,依然唤着他的名字。
  熊侣起身,今日天气很好。冬日里的晴朗天气是难得的,他很想出去晒晒太阳。说到晒太阳,观星台是个不错的去处。
  好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情了,爸、妈,还有晓宇。做梦的时候,仿佛还是从前的样子。除了要考试比较讨厌,其他一切他都很怀念。
  观浮休许久没有回来,他以为他是为自己打水去了,不过似乎不是。熊侣穿上衣裳,在房间里转悠了一阵,从窗户里看到伍举和他的属下离开了宗庙。他是来找自己的吧。
  “水来了,洗洗吧,我让小莲去给你做养生粥了。”观浮休端着银盆进来,熊侣站在窗前。
  “浮休,伍举来过了?”
  “是,我说你还在休息,他将情报给了我,让我转交与你。”
  “影子呢?我许久未曾见他。”
  “他去了晋国。你不是担心别的异能者么?他去刺探情报了,路途遥远,恐怕月余才能返回郢都。”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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