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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降服贾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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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紧张的看了半天,还是那碗药。
掌柜的摇了摇头,接着又往里面丢了几个树皮之类的东西,仍旧没任何反应。
贾琏面上露出讥讽,已经觉得这人大抵是个骗子,又觉得自己运气不济。就在贾琏起身要走人时,那碗里的药汁陡然间便便成了墨绿色,还发出阵阵恶臭。
掌柜的欣喜的说道:“果然是这个。”
贾琏装出冷峻表情看着掌柜的,掌柜的则先是伸手那把金子揣兜里,慢慢腾腾的说道:“药物相生相克,这药里有胎盘等大补之物,着东西轻易不能吃,补过头了那可就得血崩了。”
贾琏听着这话,又想着贾珍那模样,明显是中风的症状,如果还这般大补,那用不了几天定然要……
还没等贾琏说话,掌柜的便直接说道:“这位爷,您放心好了,这事我绝对不会跟第三个人说。”
贾琏瞥了他一眼,顺口道:“万一你跟第四个人说呢。”
这话把掌柜的直接给打懵了,一双绿豆眼看着贾琏,过了半响道:“我这不是想着做长久生意么。”
贾琏嗤笑了下,摆了摆手道:“我记着你了。”
贾琏出门后,回头看了眼那药铺名字,春风堂。贾琏眼皮一抖,这名字起的太歧义了。
张友士的药有问题,而张友士是冯紫英请过去的,冯紫英的父亲是神武将军冯唐之。贾琏走在路上,想着这里面的关系,又想着贾珍那人平日里只不过是个混日子纨绔而已,怎么还惹的人要杀他,难道是他做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琏二爷!”后面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喊着贾琏。
贾琏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描眉擦粉的小太监,那个小太监有些面善,上前对贾琏道:“方才去府上听说琏二爷出门了,我想着我请不来二爷,我干爹可饶不了我,幸亏在这里碰见,可见是缘分。”
贾琏微微看向开着窗户的二楼,便见着窗户口站着一人,瞧着有些眼熟,再一看竟然是冯紫英。当即便朝着那小太监道:“相逢即是有缘,那还请带个路。”
小太监话不说,因穿着便服,酒楼里鲜少有人认出他身份,贾琏进了房间,入目便见着冯紫英坐在窗户口,旁边还坐着好几个年轻人,这里面竟然还有高文井。
“贾兄来了,快过来坐。”冯紫英和贾琏比较熟,当即便拉了贾琏坐在他旁边,接着又把贾琏介绍在在座诸人。
这人年轻人,都是有些盛名在身,贾琏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其中一员,一时间倒有些高兴起来,可一想起那门口的小太监,便陡然一沉。官员不得结交内监,一旦发现轻则仕途有污,重则身败名裂,全看上面的心情。
贾琏端着茶杯掩饰心情,坐在斜对面的一个略微有些面熟的人看了贾琏好几下,最后瞥了头和旁边人说起诗词歌赋起来。
不外乎是喝酒聊天,诗词歌赋。贾琏不通文墨,和这些人也不熟,还好冯紫英也在,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倒是更近了一步。
就在一桌酒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开了门,从门口进来一人,贾琏眼睛陡然变大,竟然是戴权戴公公。
如果说之前贾琏想了很多,独独没想到是戴权清客,当即便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开始发烫,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那戴权进了屋,看了一圈人道:“来玩了,各位可吃好了。”
下面几位坐着的都站起来道谢,戴权摆了摆手道:“诸位都是青年才俊,早就想认识一场,这才摆下这个酒席。”
贾琏站在后面附和着说了几句恭维话,而心内却想着戴权是太监里的第一人,又是太上皇心腹,连皇上都让他三分,这样的人怎么会请这些无权势之人。
不对,这些人现在无权势,可不代表将来无权势。
贾琏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最终面上一片乐呵的附和戴权那话。戴权看了几眼贾琏,既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忽视他,说了两句闲话,便提早先走了。
如今,贾琏算是明白了,戴权这是在做投资,他就是请了些他自认为将来有前途的年轻人,承认这些人还没成事先笼络一翻。只是贾琏想着戴权这样的人,竟然有朝一日请了自己,也不知幸还是不幸。
戴权走后,余下几人也没了兴致,自然早早散场,冯紫英推脱家中有事,提早离去。高文井等人相互打了个哈哈便各自离去。
贾琏往回走着只觉得肚子空空的,方才连喝了好几杯酒,可菜却没吃几口,这种场合哪里是吃东西的地方,吃了才会消化不良。
而就在贾琏走后不久,一个方才一起在酒席上的年轻人从巷子后走过来,绕了一个弯去了东边一个小巷子,敲了下有些斑驳的大门。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胡飞身穿青白长衫站在里面,看着来人道:“李三,后面没人吧。”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真是李府的李三公子。此时他嘴角一扯,回转身合上门瞅着胡飞笑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胡飞脸色不变,抬腿便往屋内走去,李三跟着走了两步,最后露出不耐起来,“你这人,别这么一板一眼的。”
胡飞在屋内坐定了,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李三道:“怎么样?”
李三讥笑着从袖口里丢出一个香囊来说道,:“不过是个纨绔之地,在怎么着也上不了天。”
胡飞看着香囊,揉了揉眉头道:“皇上的意思,你不是不知道。”
“我明白,可你看看他这样,出门应酬身上还带着姘头的东西。”李三面上的不屑毫无遮掩。
“你怎么知道是姘头的,就不能是他夫人的。”胡飞觉得李三似乎对贾琏意见颇大。
李三呵呵一笑,指着那香囊道:“这针线,这配色,这打结的方式,都是江南女子那边的风格。”李三说着,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再说我表妹的针线活我一眼就能看出,即便是她身边的丫头我也是知道的。”
这话可把胡飞堵的结结实实的,最后胡飞叹了口气道:“皇上急着重用这些老臣之后的意思你心里明白,只要他心中有忠便好,旁的我们也管不了许多。”
李三低骂了一声,转身道:“戴权那阉货三天两头的请客吃饭,正经事一件没有,倒是收拢了不少年轻才俊。”
胡飞低着头不说话,就看着李三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最后见他气消的差不多了,便说道:“贾琏算是过关了。”
李三则一脸不满,瞪胡飞道:“送分题谁不会。”
胡飞拿过桌子上的香囊道,“他完全没发现这东西不见了?”
李三呵呵一摊手:“自己身上挂的东西不见都不知道,你还指望他办事,是不是嫌我们太舒坦。”
胡飞一个冷眼过去,李三起身道:“我回去了,你消消气,我这也是怕我们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
第64章
王家后宅。
平儿煮了清茶送过去; 正好见着王熙凤拿着金剪把昨天刚绣好的一朵牡丹给拆了。嫁衣的布料虽厚实,可再如何结实也耐不住这么反复折腾。
“姑娘,听说城南衣裳铺可以定做嫁衣; 不少官宦人家都在那做过。”平儿看着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嫁衣裙摆; 出言劝道。
而王熙凤一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手上的嫁衣,随后直接丢在了地上; 看着平儿道:“你说这高文井到底是不是个青年才俊。”
平儿一张脸立马便笑了起来; 靠过来便说道:“那自然是了; 三元及第; 状元出身。这世间还有谁要比他出色。”
王熙凤脸色稍稍变好; 可转而便低声道:“那为什么别的人不是外派当官要么是直接进了内阁,可他竟然去了史馆。”
史馆乃编撰前朝史书的衙门,素来便是清水衙门,一般是老学究和酸儒呆的地方,这新科状元被派去了这地方,岂不是从此就没了出头之日。
王熙凤这般要强的人,自从知道了这事后连睡都睡不踏实。
这事之后没几日便到了王熙凤成婚的日子,屋外宾客喧闹不止; 屋内的丫鬟婆子喜滋滋的笑个不停。王熙凤端坐在梳妆台前; 任由梳头的丫鬟们给自己上妆打扮。
平儿嫁衣站在后面; 瞧着自家姑娘那脸色; 便知道她心情不好。虽嘴角在笑,可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狠意。
“你们且先下去。”王熙凤站在屋内正中说道。
平儿接口道:“时辰还早,诸位先去偏屋吃些点心喝点茶。”
那些婆子当下便鱼贯而出; 最后屋内只留下王熙凤一人。
平儿悄悄从侧门出去,走小路直接去了前厅,乘着众人不备找了个机会便叫住了贾琏。
贾琏自是认识平儿的,当即便悄悄跟着平儿走到偏僻的地方,板着便骂道:“这大喜的日子,你家姑娘想做什么。”
平儿一张十分难看,低着头道:“我家姑娘想问二爷一句话,这不特意让我请了二爷过去。”
贾琏冷笑一声,低声道:“要是为了你家姑娘好,就该直接说找不到我。”
平儿自知贾琏这话是好意,当下便说了实话:“琏二爷 ,我家姑娘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倘或你要是不去,这婚事怕是要……”平儿说着,便抬起头看了一眼贾琏。
那表情那神情,贾琏突然就犹豫了。拿起挂在腰带上的玉佩摸了摸,贾琏最终便抬了下头道:“带路吧。”
于是乎,贾琏便跟着平儿沿着小路绕过树丛,来到了王熙凤闺房后墙外。而平儿则从侧门而入,拍了拍后墙,又打开了窗户,便见着贾琏正好站在窗户外。
王熙凤看了一眼平儿,平儿则直接站在了门口守着。
“王姑娘。”贾琏头脑一热过来,可直到站在这墙后,便开始后悔起来。
一个是待嫁闺秀,一个是成年男子。倘或让别人看见了,这是百口莫辩。
贾琏心有忐忑,偏偏王熙凤站在墙那边就是一句话不说,要不是透过窗户见着身着大红嫁衣的王熙凤,贾琏必然都要以为有人故意耍弄自己。
就在贾琏剁了跺脚打算离去之时,王熙凤开了口:“琏哥,你可后悔!”
“凤哥儿这话我不懂。”贾琏说完,又顺着这话继续道:“我以前只想着我是荣国府嫡孙,这辈子总是不愁吃喝,如今才晓得这天下,不是我想如何混吃等死便能如愿的,大丈夫当于世,自当建功立业。我没有那般大的抱负,可也希望能保妻儿平安。”
王熙凤久久不出声,最后笑道:“我懂了,是我莽撞了。”
贾琏听到这话,当即便冲着窗户拱了拱手,便就此回去了。
王熙凤虽不是王子腾女儿,可到底是王子腾看重的侄女儿,只见着十八担上好的酸枝木嫁妆担子从王家鱼贯而出,王熙凤坐在前头的花轿内,神色无波。
且说参加完王熙凤婚宴后,贾琏便护着张瑛回府。就在马车上,张瑛一手摇着一面绣花团扇一面看着贾琏问道:“那王家姑娘找你何事!”
原本正掀开车窗透气的贾琏猛地一惊,转而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张瑛,陡然便笑了起来,上前便帮着张瑛捏起了肩膀,一边捏一边道:“表妹是如何得知的。”
“那要是我不知道,难道表哥就要瞒着不说了么!”张瑛脸颊微微带肉,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威吓之意,倒是添了三分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贾琏上前捏了捏张瑛的耳垂,接过她手里的扇子帮她扇风起来。眼睛看着张瑛说道:“也不是大事,她就是想问一句话。”
“什么话?”
“悔不悔?”贾琏说完,只觉得没意思。
张瑛则看着贾琏,忍不住便道:“那你到底悔不悔!”
贾琏噗嗤一下就笑了,上手摸着张瑛的肚子道:“咱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还问这些,岂不可笑。”
“那你是后悔了!”张瑛说完,便觉得这话有点酸,想描补下可又怕太过,因此便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贾琏完全没注意到张瑛这点小心思,只想着这话,最后过了好久才道:“我幼时便和她熟识,算是两小无猜了。她脾气大,又天生傲气。我也愿意顺着她,想着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不错。”
张瑛的手指慢慢的曲了起来,似乎在憋着一口气。贾琏却浑然不觉,仍旧继续说着:“可是后来认识了表妹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才知道屋里有个知冷热的人,可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张瑛本来握紧的手又松了下来,贾琏方才要不是这番话,恐怕会被张瑛直接从马车上推下去。
贾琏却浑然不知,仍旧絮絮叨叨的说道:“什么是夫妻,我想应该是那种不管什么丢脸的事都能跟对方说,二不怕跌了自己脸面。”贾琏说完便嘻嘻笑着,把耳朵靠在张瑛肚子上。
张瑛敲了下贾琏的头,方才这话着实是甜,可谓是甜到了心尖上。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张瑛自然也就不再继续问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刨根问底其实很没意思,毕竟自己也藏着些心思。
这边贾琏回府后,便应邀去了宁府。
自那日后,贾琏便得了胡飞意思,混在戴权收拢的这一帮青年才俊里头,不需干什么事,既不用传递消息也不用打探消息,只要陪着他们喝酒聊天看戏便成。
因此这 一日日的,贾琏便成了宁国府客人中的一员,这不刚喝了三杯酒,眼皮便有些抬不起来。倒不是贾琏酒量差,而是昨日晚间才喝了半宿,这还没休息够又接着来一轮,实在是扛不住。
就在贾琏迷迷糊糊中撑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似睡非睡中,耳旁有一声音响起:“在下可是琏二爷!”
“自然。”贾琏下意识的便回答道。
“琏二爷和胡统领可亲近。”那声音压着底底的,带着一丝蛊惑。
“亲近个屁!”贾琏已经处于昏睡中,这话说完,便絮絮叨叨的开始骂起了胡飞来,无外也就是那么两句话,不是说胡飞装腔作势假正经要么就说他心狠手黑。
余下众人见贾琏骂胡飞骂的厉害,便偷偷捂嘴笑了。倒是贾琏早就在骂道一半的时候早就清醒过来,只不过眼下他仍旧装着大醉的样子,满嘴胡话。
过了一会,贾琏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呼来。
那些人瞧着贾琏彻底睡过去后,便相继说起了话来,其中一人道:“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也值得拉拢,没得污了咱们名声。”
冯紫英则低声斥道:“休得胡言,上面的意思。”
“冯兄说的有道理,你看这宁国府,还不是攀着王爷大腿不肯放。”一个声音青涩的声音带着不屑说着。
贾琏趴在桌子上,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就这几句话,贾琏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这些人是想谋反,而贾珍想必是知道的,这正因为此才招来杀生之祸。贾珍的父亲贾敬当年进士出身,又是宁国府当家人,前程似锦,大好的年华突然辞官去了道观,明面上是看破红尘一心修道,其实不过是当年站错了队伍,这才避世。
就在贾琏还想知道更多的时候,那些人反而什么都不说话,只说些无关要紧之话,贾琏没法只得继续装醉。
直到台上一曲唱罢,这些人才开始纷纷离去。早有下人过来扶着贾琏往客房去。贾琏整个人都靠在小厮身上,被两个小厮抬着进了客房,脱了外面的衣裳放在了床上。
听着门被关上,贾琏又躺了会,听着屋内没有动静后才陡然睁开了眼睛。
却不想冯紫英那张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贾琏一张脸煞白的捂着胸口道:“冯兄怎么在这?”
冯紫英笑呵呵的说道:“倘或我不在这,怎么会知道你装醉呢。”
贾琏呵呵笑着,一只手掩饰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撑着床榻让自己靠在床栏上,眼皮微微耷着,就那么醉眼迷离的看着冯紫英道:“冯兄这玩笑开大了,我这么好面子的人,在众人面前喝醉本就是丢脸的事,我又岂会故意喝醉。”
“我就这么一说,琏二爷解释的话倒挺多。”冯紫英玩着手里的茶杯,那话却跟一柄飞刀一般直戳贾琏心口。
贾琏一张脸带着酒色便有些发红,此刻贾琏的一双桃花眼就直不楞登的看向冯紫英,冯紫英一顿,讥笑道:“你之前那么多年整日里除了玩乐还是玩乐,想必是伪装。如今你大了,也夺回了贾家长房嫡子的地位。”
贾琏不说话,仍旧看着他,冯紫英不由得有些看重贾琏来,毕竟这人能忍着自己一身杀意佁然不动定是个意志坚定的,当即便接着说道:“你父亲如今是一等将军,除了名头和一点俸禄外什么都没,等你继承荣国府的时候便只得二等将军,也不知还剩些什么。”
“那依冯兄之间,该如何。”贾琏靠在床栏上纹丝未动,可心中却早就牵起了惊涛骇浪,冯紫英这人看着是个行侠仗义的公子哥,却不想竟然这么大胆。
冯紫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最后却没喝就放在桌子上,就那么看着贾琏道:“难道贾兄心里不知道么!”
这话说的,贾琏冷笑数声,最后看着冯紫英道:“自然是学的文武身,货与帝王家。”
“这话也没错。”冯紫英起身离开前,看了一眼贾琏道:“贾兄有才,可莫被耽搁了。”
被冯紫英这么一说,贾琏整个人都有了精神,这话贾琏还是有一次被人这么说。或者说任何人都希望被世人看重被世人敬仰,贾琏浑浑噩噩十几年,今天冯紫英这一番话可谓说说到了他心坎上。
一时间也有些飘飘然,想着自己到底也是被人招揽的人了,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可就在贾琏欣喜的同时,脚步一顿,想起还在宁国府,而且胡飞等明明知道这些人有问题,却只让自己潜伏在内。
说起来这些人不过是些蠢人而已,自以为厉害,却不知一概行动都被上头掌握在内。贾琏顿时便又重新坐在了床上,想着冯紫英这行为,此时贾琏从欣喜中回过味来,他有些拿不准那冯紫英到底是胡飞派来试探自己的还是戴权那边的人。
戴权一个阉人又没什么子嗣,他弄这些做什么,难道是太上皇。
贾琏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了好半天,最后实在累了,便在这里睡了过去。
第65章
贾府; 小院。
三春坐在张瑛跟前的小圆凳上,上面摆放着十几个首饰,钗环耳饰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迎春看看这个点翠珠钗精致; 又觉得另外的白玉华胜更美; 犹豫不觉间又觉得手边的一对珍珠耳环不错。而探春则拿了一对通体碧绿的手镯在手,十分欢喜的戴在了手上; 惜春则看定了一对金步摇; 下面坠着两只彩蝶; 翩翩起舞。
几个人真说话间; 黛玉才姗姗来迟; 张瑛正要起身,便见着黛玉上前一步道:“嫂子可坐着,你身子重。”说着便走了过来。张瑛也不客气,只让菊青端了凳子放在自己旁边,黛玉刚坐下,便见着迎春一脸犹豫,当即便笑道:“二姐姐既然喜欢,不如都收了; 想来嫂子也不会小气的。”
迎春一张脸被臊的通红; 偷偷看了一眼张瑛; 张瑛笑道:“多拿几件; 那掌柜娘子亲自把这些送来让我们挑便是想多卖几件。她这么诚心诚意的送过来,我们总不好太小气。”
这话一说,在场几位姑娘顿时便放下了心; 又各挑了几样不大扎眼的耳坠戒指。张瑛单独挑了一副碧绿翡翠耳环出来,交代李嬷嬷亲自给老太太送了过去,又挑了一串成色凑合的佛珠让秋香给王夫人送了去。
这边刚吩咐完,便见着菊青进了屋,掀了珠帘道:“二爷回来了。”
张瑛一听便起了身,三春和黛玉便相继起了身说道:“琏哥哥回来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张瑛笑着拦住她们说道:“你们在这玩你们的,不妨事的。”说着便交代菊青好生伺候着,出了门,便见着贾琏就站在廊下,一张脸有点发虚。
昨晚上贾琏睡在了宁国府,张瑛是知道的,当下便笑着道:“爷回来了,去书房歇着,我带着妹妹们挑首饰呢。”
贾琏一双眼睛绕着张瑛看了一圈,最后便道:“没吃好,你让厨房给我做些可口的菜送过来。”贾琏说完,又接着道:“你也买几件首饰,别光顾着别人。”
张瑛笑了笑,当下便交代腊梅去厨房点了凉拌面,贾琏听着便接口道:“要多些麻油,花生,还要有花椒。”
张瑛笑道:“既如此,我让厨娘把拌料都送上来,自己伴着吃也很好。”
“听你的。”贾琏说着,从袖口掏出那个失而复得的香囊来,塞进张瑛手里道:“之前被人拿了去,如今回来了。”
张瑛一见,当即便拍了下贾琏胳膊道:“你不早说,害我好早。”说着便左右看了看,索性并没有一丝损坏,当下便道:“你拿了也不跟我说下,这是林妹妹亲手做的特意送给我的 。”
贾琏面色一怔,低着头痴笑道:“是胡飞还给我的,又把我好生说了一通。”贾琏说着,搓了搓手道:“那我去书房了,你好生歇着,也别太累了。”
张瑛拿着香囊看着他走远,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还没进门便见着黛玉和三春就站在珠帘后 ,张瑛一边把香囊托在手心,一面笑着道:“你琏哥哥糊涂,混拿了我的东西也不知道。”
“嫂子和哥哥真真是好不害羞。”探春笑着便拉着黛玉低着猛笑。一旁的菊青则站在最后朝着张瑛眨了下眼。
三春和黛玉定然是故意来羞自己,可张瑛是什么人啊,都成婚这么久了,哪里会被这话唬住,当即便面色不动的说道:“等着吧,等你们成了婚,兴许比我黏糊百倍!”
这话一出,三春顿时都默了。黛玉当即红了脸道:“好不要脸,这话嫂子也说的出口。”说着便上前拿过那香囊直接塞给一旁的紫鹃,嘴里说道:“这个不好,改明我再做个好的来。”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早晚的事,未出嫁前如果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等出嫁了那才要完。”张瑛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想着不如请个女先生来府里教导姑娘们持家,一来是让姑娘们有点事做,二来也想着让姑娘们远离宝玉。
早些日子便听梨香院门口的婆子过来回话,说是宝二爷见天的往梨香院跑,一开始林姑娘不搭理他,他还生气,后来林姑娘被他缠的烦了,偶尔也说几句话。
听那几个婆子的意思,似乎黛玉如今也并不如何排斥宝玉。张瑛有心隔开两人,可这种事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本来也就是年纪小的孩子们,要是一本正经的去干涉,那没事也没人传出有事来,因此张瑛脑子里这么一转,便真有了要请女先生进门的主意来。
且说黛玉回了梨香院后,便朝着紫鹃道:“把那香囊拿过来。”
紫鹃从胸口掏出那香囊,黛玉拿在手里,仔细看着,并没有一丝损坏,边边角角都挺干净。当即便轻轻一笑,让紫鹃把它放起来,又让雪雁把自己的针线盒拿出来,想着重新给张瑛做一个香囊,最好要女气一点,切莫让人混拿了。
这边紫鹃拿着香囊正要去西屋找个盒子,不妨宝玉陡然从门外进来,嘴里说着:“妹妹可回来了。”一边走一边说,差点撞到紫鹃身上。
紫鹃原本瞧着自家姑娘不大待见宝玉,便也只是平常,可自从黛玉丧父后,慢慢的对宝玉态度也没之前那般冷淡了。
宝玉这人虽没头没脑的,可平日里对姑娘也是知冷知热的,都吃了这么多的冷眼,仍旧天天上赶着,就看这份心,就十分难得。因此紫鹃如今对宝玉也换了态度。
“宝二爷,姑娘刚回来。您先进屋,我给你泡茶。”紫鹃说着,便要把那香囊塞进袖口,却被宝玉一把抢了过去,左右看了看道:“这不是那个香囊呢,不是说送人了么!”
紫鹃没想到宝玉这般不拿自己当外人,身子微微往旁边退了退说道:“姑娘交代我放起来。”
宝玉拿在手里捏了捏,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笑着道:“既然没送别人,那不如给我吧!”
紫鹃一时偷偷回头看了看后面,不知该如何回话。而宝玉则是那个没眼色的,不但没看出紫鹃犹豫,反而直接把香囊挂到了自己身上。
黛玉自从宝玉进屋,便在屋内屏风后坐着,冷眼瞅着宝玉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架势,当即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上前便直接把那香囊给揪了下来,拿了剪刀几下便剪了个稀巴烂。
这下子,紫鹃当即便哭了起来,宝二爷到底是贾母眼珠子,自家姑娘这又是何必呢。而宝玉也被黛玉一下子给唬住了,半响没回过神来,最后脸色极难看的说道:“妹妹这是嫌弃我。”
黛玉一身素净衣裙,头上带着两只银簪。一双眼睛带着怒火,微微看向宝玉,最后淡淡道:“以前我们小,不懂事,如今都大了,还是注意些吧!”
“妹妹是要和我生份了么!”宝玉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双眼睛略带惊异的看着黛玉。
而黛玉则嘴角微微勾起,最后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我只把宝二爷当哥哥,可我到底姓林,宝二爷往后还是注意些好。”
宝玉呆呆的看着黛玉,最后要上前,却见着黛玉直接退回了屏风后,传出话来:“紫鹃送送宝二爷。”
紫鹃虽面露为难,可还是低着头道:“姑娘累了,宝二爷这边走。”
宝玉往门外走了两步,最后回头看着这屋子,重重叹了一口气便走了,紫鹃怕他出事,跟着他到荣庆堂那边才往回走,却不想还是被鸳鸯知道了。
鸳鸯这人素来是个有想法有心思的。
乘着给贾母让她给黛玉送东西那当口,拉了紫鹃在一旁说话:“宝二爷这几日都蔫蔫的,可是有什么事。”
紫鹃想着给自家姑娘描补下,便装作不知说道:“不知道啊。”
鸳鸯笑着上前拍了下紫鹃后背佯装恼怒道:“你这人,我要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会来问你。”
“好姐姐,你可饶了我吧!”紫鹃双手合十朝着鸳鸯哀求道。
鸳鸯一把按下紫鹃的手,看了看左右才轻声道:“老太太不知道,宝二爷也不是那等会说姑娘坏话的人,可这事不能拖,拖久了对姑娘不好,对宝二爷也不好。”
自从林黛玉父亲去了后,府里因由张瑛压着,下人们倒也规矩,可免不了还是有些风言风语的传过来。
况且之前黛玉总觉得自己早晚要回扬州,却不想最后自己竟然就没有了家。黛玉虽面上没怎么显,可这心里却跟寒冬腊月般冰冷。
“好姐姐,我家姑娘这些日子不大舒服,还请姐姐帮着我们姑娘劝一劝宝二爷。”紫鹃说着这话也觉得亏心,鸳鸯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就连王夫人见了鸳鸯也要露个笑脸,她又有什么脸面求鸳鸯办事。
鸳鸯这些年能有这些脸面,自然是个八面玲珑心思精巧之人。况且老太太存着的心思她一早便知道,当下便劝道:“不如这样,你去劝姑娘,我赶明跟宝玉说说话,不过是拌了嘴而已,想必说开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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