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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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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汶诗怕她说得太过火,便扯扯她的袖子,又去看甄从容。见后者不以为意的模样,才暗暗松口气,道:“书院学业为主,我们自己管自己的,莫要理会她了。”
  甄从容点点头,难得出声说:“我只想认真学些东西,不辜负这难得的机会。”
  冯怡姜和汤汶诗微微一愣,想到她之前远在边关,边关少人烟就是想学都不一定有条件。
  二人正欲再言,却听推门声响,汤汶诗提醒道:“于夫子来了,今日上的是书画课,甄姐姐莫担心没准备颜料,我们也才学到白描而已。”
  甄从容点头道谢,跟着她们坐好。
  女学也绝非都是女夫子授课,指导这些小姑娘书画的便是上了年纪的连夫子,他抱着一只浮着睡莲的银丝珐琅大钵,破费力气地搬到执教的案台上,才稍舒口气。
  冯怡姜回头捂嘴小声笑:“就知道又画莲,这‘莲’夫子的称号还真是名不虚传。”
  “嘘,不得打趣夫子,”汤汶诗忙道:“当心又罚你。”
  “才不怕呢!”
  好在连夫子上了年纪耳朵不大好,没注意这边动静,自顾自说着话:“……为何陶渊明虽独爱菊,周敦颐却独咏莲?盖因‘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抑扬顿挫地抒发了半天自己对莲的喜爱,顺便以己与周敦颐作比,致敬前人后,连夫子才允许大家动笔,道:“望你们尽心所画,表现出莲的美好品质……就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功夫吧。”
  半个时辰对于一副白描工笔来说,不多不少,小姑娘们纷纷埋头作画。甄从容从未学过书画,不解道:“不讲画法吗?”
  汤汶诗也替她担心,解释道:“先前学过画法了,甄姐姐,你会白描吗?”
  甄从容哭笑不得:“我从未作过画。”
  “哎呀……那可怎么办,现在我也来不及帮你……”
  冯怡姜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甄姐姐随性发挥变好,以后让阿诗慢慢教,连夫子好说话的很,你又是新来的,他不会批评的。”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甄从容点点头,“实在不行,我也只能照着你的画,能学多少学多少。”
  汤汶诗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希望连夫子不要怪罪。”
  这边甄从容还在苦于无从下手,另一头的荀萱,很快便作完了一幅白描睡莲图,吹干墨迹后,头一个拿着画呈与连夫子。
  荀萱恭敬一拜,双手递上画:“夫子,我作完了。”
  “嗯,”连夫子赞赏地点点头,把画拿远了点细看:“画技精湛,笔锋细致,不错不错,这画技在你这个年纪算是难能可贵了。虽然是白描,却也生趣盎然……”
  荀萱小心压住脸上的得意,摆着谦虚的表情正要拜谢,却听连夫子一句“但是……”,僵了一下。
  但她还是谦虚有礼地说:“夫子请说……”
  “你画的莲虽精细,巧夺天工,却并未达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境界,型似意不达,可惜了这画技,可惜可惜了……”
  荀萱差点没气死,她抿着唇,忍不住出声询问:“学生不明白,要如何画出‘出淤泥而不染’,难道要把底下淤泥给画出来吧?”
  她心有不甘,语气间便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怨气的责问。
  “哈哈哈哈,”连夫子捋着胡子大笑,被她反问,倒是也不见生气,“你的画技虽是在座学生里头最拔尖的,但以后画之前可得多看看,多想想,这样你就会懂了。”
  “是……”荀萱被说得很不自在,交了画坐回位子上,却没有思考连夫子的教诲,反而朝着甄从容望去,看她满脸苦恼,这才心情愉悦了不少,尤其是见了身边其他姑娘们也都面露嘲笑。
  她身边坐着大长公主家的外孙女,易国公的孙女易欣怜,就是之前在甄从容刚进来时嘲笑她拖后腿的姑娘。荀萱之前有意跟她交好,常常在功课上帮着她,易欣怜虽然骄纵却也心思单纯,久而久之便把荀萱当了朋友。
  之后的半刻钟,其他学生陆续交了作业。汤汶诗有些担心地看着甄从容,“甄姐姐,你这如何……我,我帮帮你吧?”
  甄从容第一次画画,弄得袖口上全是墨点,很是狼狈。她也不明白,明明是那么轻的一支笔,怎么就比那些沉甸甸的刀剑棍棒还难操控呢?
  看了眼纸上那不成形的“莲”,甄从容叹了口气,自嘲道:“我画成这样你也帮不了我了,你和怡姜先交画吧。”
  汤汶诗只得和冯怡姜把画交了,但没想到她画的莲花却让连夫子赞不绝口。
  “好,‘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你这莲,是真正应了周敦颐这句诗,虽画技还有待提高,其韵却已经稍具雏形,不错不错……”
  汤汶诗被夸得有些意外,不好意思地垂头拜谢,“夫子谬赞,汶诗以后会好好练习画技的。”
  底下荀萱的脸色却已经有些苍白,易欣怜看了她一眼,有些心疼,当然还为好友抱不平,出言讽刺道:“明明阿萱的画技才是在座最好的,凭什么那汤汶诗画功了了反倒受夫子满口夸赞?”
  荀萱笑容勉强,但说的话却还是保持谦虚:“连夫子德高望重,画意高超,连他都夸了汤汶诗,那她画的莲花必然差不到哪里去。”
  易欣怜鄙夷道:“切,还不是忌于她爹是国子监祭酒。”
  此话一出,荀萱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易欣怜说着讽刺汤汶诗的话,却没注意自己无意间刺激到了荀萱。
  是了,汤汶诗她爹是国子监祭酒,所有丙字班的人都高看她一眼,那么自己呢?荀二老爷只是在个小小的衙门办事。哪怕占了荀家嫡女的名声,荀萱自己也知道这里头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想着,连夫子看了看一旁的日晷,发话了:“可还有谁没交画作?”
  甄从容低头看看自己画的一团糟的宣纸,正犹豫着要不要交上去,就听前头的荀萱细声细气地说:“夫子,今日我表姑姑才入学,她先前从未学过书画,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加指点。”
  竟是从未学过书画?
  其他人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便是拿帕子掩嘴偷笑。可不是吗?在金陵凡是有点身份的人家,哪怕是个穷秀才家的女儿,都多少通些书墨,只有那不入流的农奴,才不舍得教养家中子女。
  “哦,是甄将军家的姑娘吧,”连夫子像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好现在才想起山长交代过的事情一般,看向甄从容:“孩子,把画拿来让老夫看看。”
  “是,”甄从容应了声,看看自己乱七八糟的画,叹了口气,在汤汶诗担心的表情中,上前交了画。
  “哈哈哈……哈哈哈哈,”连夫子大笑,正当荀萱幸灾乐祸以为甄从容定要被责骂一番的时候,却听他说:“果然是将军家的姑娘,第一次画画,这走笔倒是毫不迟疑,利落得很呢!”
  这话虽是调侃,却并没有讽刺的意味,汤汶诗松了口气。甄从容朝连夫子拜了拜,坦白道:“学生从未学过画,让夫子见笑了。”
  “无碍无碍,”连夫子摆手,笑得仙风道骨,对其他人说:“你们有谁是生下来就会的呢?不过你这画技,还得恶补一番啊……你跟汶诗坐一起,让她多教教你吧。”
  甄从容虚心受教,汤汶诗也从后头站起来,垂着头,语气却很果断坚定:“夫子,汶诗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荀萱:一个个的,都想气死老娘是不是?


第21章 箭
  “所以所以,到底是什么性子啊?”宁知锦拉着唐宪问不停,“小唐你就告诉我吧。”
  “让你上次不肯去太后寿宴,”唐宪失笑,“我说知锦啊,你人虽怂了点,倒是有够自恋的。”
  原本太后的寿宴上,宁知锦可以一睹甄从容到底何方神圣,但怪就怪他太怂,怕被对方瞧上眼了,临出门了又缩回去了。
  “什么叫自恋啊!”宁知锦急着解释道:“我虽不如四哥貌比潘安,但也至少玉树临风,潇洒英俊吧?就甄从容那无盐女的长相,万一贪恋我美色,死活要嫁给我怎么办?!”
  范启谅见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在一旁听得哈哈哈大笑,“放心,人家住在四哥家里呢,有四哥珠玉在前,见了你这鱼目啊,肯定不足为奇。”
  “……”宁知锦气到:“你们不告诉我就算了,还埋汰我,是不是好兄弟了?”
  唐宪调侃他:“我说阿锦,你不是打死不娶人家吗?那你管人家是什么性子呢?还是……你已经在想着日后如何相处了?”
  “放屁!”宁知锦恼怒道:“我,我有备无患不行吗?那啥,兵法不是也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吗?”
  “那你问四哥去呀?”
  “……,四哥让我自个儿去看,”宁知锦缩着脖子,“还说她今儿个来书院女学了。”
  “那你就去呗。”
  “我哪儿敢啊!”宁知锦哭丧着脸,“万一,万一被那母老虎缠上,我又宁死不从,她恼羞成怒了会不会揍我啊?!”
  “您想的可真多……”唐宪呵呵一笑:“人家平白无故凭什么揍你,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打赢你毫无成就感。”
  “……”宁知锦挣扎着说:“谁知道会不会先给我个下马威……”
  所以你这还不是已经想着人家要嫁过来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得旁边的荀司韶直翻白眼,正要出言让他们闭嘴消停,就见王淰之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跑进校舍里,冲几个人道:“我打听来的消息,女学的丙字班一会儿要上骑射课了!”
  “所以呢?又不跟我们一起上。”范启谅只觉得莫名其妙,咋咋唬唬什么劲儿?,“你那么关心女学那边的事儿干嘛?看上哪个姑娘了?”
  “嘿嘿,这不是替宁二哥着急吗?”王淰之笑得不怀好意,冲荀司韶挤眉弄眼的:“四哥二哥懂我的意思。”
  “什么跟什么?”范启谅瞥了眼荀司韶和面露恐慌的宁知锦,奇怪道。
  “就是那个甄黑炭啊!她e在丙字班上,而且接下来跟我们一样上骑射课,就隔了半个马场,不如我们过去看看?”王淰之心心念念地还记着之前范启谅不相信自己说甄从容一铜钱能打掉一排蛐蛐,叫嚣着:“范十一,你不是想见识见识人家功夫吗?”
  “去就去,我还真不信,个丫头片子能这么厉害了!”范启谅不经激,一刺激就拍桌子站起来,顺便扯了一把宁知锦:“走走走,二哥我们一块去看看。”
  “不不不,”宁知锦连连后退,吓得不轻,“你们去,告诉我就好,我就,我就不去……”
  唐宪跟着起来,还不忘落井下石,“阿锦怕什么,真打过来也有哥儿几个帮你挡着。”
  “都去啊!”王淰之兴奋地说,他瞥了眼竖着书趴书案睡觉的荀司韶,道:“四哥四哥!你去不?”
  “……事儿真多,”荀司韶满脸不耐小声嘀咕,他从书案上坐直身子,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说:“去吧。”
  教女学里的姑娘们骑射的是个宫中的女护卫,到了年纪离宫后嫁了平常人家,便被白露书院请来教闺秀们骑射。
  大周的世家闺秀们以学骑射和蹴鞠作为区分自己和那些暴发户破落户的标准。凡是皇亲国戚世家贵胄出身的姑娘家,都得会一些马上功夫。不然,等到了秋狩和宫宴活动的时候,你就坐一边干看着吧。
  所以在大周,这两样也就成了大家闺秀的社交必修课业,白露书院女学不教授蹴鞠,但是对女学生们的骑射要求还挺高的。骑射课骑射课,学了快半年了,陈夫子还没有同意这些小姑娘上马拉弓,今日也跟平时一样,站在原地射靶子。
  据汤汶诗说,她们之前光上马就学了一个多月,授课的陈夫子虽然自己也是个女子,对她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却根本不留情。
  “就陈夫子事儿多,骑射骑射,非要我们分开学,要我说,站着射箭有何难的?按她的速度,三年我们都学不好!”
  对此,不顾冯怡姜在旁边添油加醋地叫苦连天,甄从容反而赞同地点头道:“打好基础很重要,毕竟马若是失控,出事就危险了。”
  “我就说,陈夫子也是为我们着想,”汤汶诗拍了冯怡姜一下,认真道:“看吧,连甄姐姐也这么说了,你可不能再跟夫子较劲了。”
  冯怡姜吐吐舌头,“好吧好吧。”
  一旁传来叫好声,冯怡姜好奇地踮起脚,朝另外一头张望,待看清楚撇撇嘴道:“又是易欣怜在炫耀她那条鞭子,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那是先皇上下来的。”
  汤汶诗便跟一旁的甄从容解释道:“易欣怜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那条鞭子本是先皇上次给大长公主的,甄姐姐,她们,她们有自己的圈子一块儿玩……骑射课都是待一起的。”
  甄从容猜到她大约想说那帮人不好相处,以汤汶诗的教养,是不可能说别人坏话的,吞吞吐吐地说出这番话已经不容易。
  冯怡姜老早就憋不住了,忙补充道:“阿诗你就该跟甄姐姐说清楚!甄姐姐我跟你说,那帮人,就是以荀萱和易欣怜为首的,很不好相处,骑射课老爱嘲笑我们,特别是易欣怜,之前马鞭子抽到别人,也忌惮那是御赐的东西人家不敢得罪,蛮横至极!你别去招惹她,平白挨鞭子不划算。”
  “那以后我就跟你们一起吧,”其实就算她们不提醒,她也不会往那边凑,大长公主地位不凡,连荀太后都要礼让三分。她的外孙女是很威风很值得结交没错,但看她和荀萱关系密切,就知道自己该敬而远之了。
  但她不想招惹人家,不代表人家就会放过她。
  易欣怜在几个女孩子的簇拥下,冷不防看到了人群外头远远站着的三个人,甄从容长得黑人也显眼,于是她把那条金丝鞭往腰上一挂,拎着弓箭就过来了。
  “喂,甄从容,”她抬着下巴,高傲的笑着,“听说你们甄家人一个个的武功高强,还擅长骑射,那么我像你讨教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汤汶诗被她这阵势吓了一跳,急着帮忙说:“欣怜姐姐,陈夫子刚刚是让我们练箭,我们不能私自比试……”
  “我又没跟你讲话,”易欣怜皱着眉,圆圆的杏眼瞥见一旁瞪着自己的冯怡姜,突然得意一笑,“瞪我干什么?还想继续比划吗?手下败将!”
  “……”,输人一头低人一等,刚想反驳她的冯怡姜瞬间满肚子话都被堵了回去。
  偏偏荀萱见甄从容不说话,细声细气地对另外两个人说:“表姑姑第一次上骑射课,还陌生着,不如阿诗和怡姜与欣怜比试一番,让表姑姑熟悉熟悉。”
  甄从容淡漠地眼神扫了眼荀萱,见她眼底一抹得意,突然有些想笑,倒是她小看对方了。冯怡姜是个讲义气的姑娘,正想硬着头皮迎上去,却见身边的少女已经踏出一步上前。
  “我与你比吧,”甄从容轻描淡写地应了下来。她走过一旁挂着弓箭的架子,一把把弓掂量着,似乎在挑趁手的。
  最后她走到架子最后面,拿起那边黑的发亮的弓箭,才停手:“我就选这把吧。”
  易欣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确定你能拉?那把弓是夫子的,你在说笑吧,这里只有陈夫子才拉的动它。“
  “只有这把弓趁我的手,“她还没嫌太轻呢。
  怕易欣怜再多说让人心烦,甄从容举着弓朝天一拉,放了支空箭,才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易欣怜众人道:“就这把吧,比什么?“
  荀萱拍拍易欣怜,说:“阿欣,让她见识下你的箭法吧。“
  易欣怜身边另一个女孩子也捂嘴笑个不停:“就是,让她知道逞强有多丢脸,叫她装模作样!”
  易欣怜原本还有些怔住,被身边的人一激,瞬间也变得好战起来。是啊,拉的动又不代表射得准,箭法又不靠一身蛮力!
  所以她指指远处的靶子,对甄从容说:“就比射靶子吧,五十步开外,一共射三支箭,看谁射的准!”
  甄从容疑惑道:“只要不近于五十步就可以了?”
  这话在易欣怜听来真是异常的挑衅,她气道:“你还想多远?百步穿杨吗?”
  “没什么,五十步就五十步吧,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先来!”易欣怜急于证明,她大步跨到五十步外,拿着她那把火红的弓,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对准远处的靶子,眯着眼认真瞄准。
  “嗖”,的一声,箭射在了靶子上,正中红心。
  “好!”
  “阿欣射得好!”
  女学子们的叫好声无疑让易欣怜更加自信,她得意地看了甄从容一样,紧接着,很快射出了第二箭。这一次大概有些急,箭稍微偏了一分,但也十分靠近红心,对女子来说已经极为不易,众人依然连连叫好。
  对自己箭法苛刻的易欣怜显然十分不满意,知道自己乱了心绪,第三箭她尤其认真,斟酌许久,才射出去,这一次好出意外的命中了靶心。
  她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抬着下巴,骄傲自信地对甄从容道:“该你了,让我见识下甄家人的厉害吧。”
  甄从容皱了下眉,恰好这时有人喊道:“陈夫子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再晚一柱□□夫来也好呀,坏了她跟甄从容的比试!
  易欣怜看着远处正大步流星往她们这边赶来的陈夫子,却听有身边有人倒抽一口气惊呼,她一转头,就见甄从容同时架了三支箭,瞄准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射了出去。
  “嗖,”整齐的一声,得来“嗒嗒嗒”三声命中的回应。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就见那靶子正中间红心上,整整齐齐挤着三支紧贴的箭。
  正是甄从容方才射出去的连珠箭。
  作者有话要说:  急着赶榜单,错别字明天再修改,不好意思


第22章 罚与等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一身暗青色劲装的陈夫子陈芍,梳着单髻,大步流星地走来。四十出头的她,不似保养得体的世家贵妇,却目光坦然,落落大方,眉宇间自有一番特别的英气,让人只觉得不怒自威。
  风把她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她锐利的目光扫过一群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小姑娘,最后停留在自己那把弓身上,于是审视的目光盯上了拿着弓甄从容,以及她身边同样拿弓的易欣怜。
  “夫子,您的弓,”甄从容见状,低着头,双手举弓毕恭毕敬地呈上。
  陈芍却没接,上上下下将她审视一番,笑了:“我倒是不知,将门出生的姑娘,也如此不懂纪律,你们方才私自比试了,是不是?”
  这话里的讽刺听得冯怡姜都要跳脚,想站出来替她解释,却被甄从容暗中拉住,她半点也不辩解,低头认错道:“夫子教训的是,是我们不是。”
  易欣怜却极为不服,她早就不满意陈夫子的授课方式,又无聊又闷,抿着唇小声道:“就是切磋切磋,同窗之间……又能如何……”
  “切磋也要留到学成之后!”陈夫子冷哼一声打断了她,丝毫不顾忌自己面前的是身份高了自己无数位的大长公主家的外孙女,只严厉道:“学个半吊子,就不知天高地厚,私自比试了?你们也读孔夫子,不思进取,学问都学到哪里去了?”
  易欣怜被说得面红耳赤,甄从容还是刚才的额姿态,低头再拜,道:“夫子,是我们错了,学生甘受责罚。”
  “你呢?”陈夫子瞥了眼易欣怜。
  “学生……学生也知错,请夫子责罚……”易欣怜心不甘情不愿,荀萱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她才勉勉强强地如此说道。
  “既然你们急着实践,就罚你们一人三百支箭吧,”陈夫子淡淡一笑,“必须全都命中红心,偏的不算。刚刚我也看了个七七八八了,对你们来说不算难吧?”
  三百支箭……手都要断了。甄从容没说话,易欣怜咬牙强笑:“不难……”
  “那就祝你们早日学成,尽情比试,”陈芍冷笑一声,丢下这句话,见甄从容依然举着自己那把弓,脚步顿了下。
  寻常学生只拿十多斤的弓,自己那把弓少说半石重,她却拿的面不改色。于是陈夫子到最后也没接自己的弓,只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就去,没射完不准下学。”
  骑射课本已经是今日最后一堂课,丙字班的女学生们,都是带了书箱出来,准备上完骑射课直接回家,这下可好了,三百支箭,要射到天荒地老去?
  易欣怜还心有不甘,荀萱在一旁小声劝着,她偷偷打量甄从容,后者却已经拉开弓,一支接一支射了起来。汤汶诗走过来心疼地给她,心里也替她抱不平:“甄姐姐,你怎么不解释呢,明明是易欣怜先挑衅你的……”
  “错了就是错了,夫子不会听你辩解的。”甄从容冲她笑了笑,继续拉弓。
  冯怡姜气道:“都怪易欣怜,拉你下水!要我说……夫子也太迂腐了,比试比试又能怎么样了?我说错了吗?阿诗你拉我干嘛?”
  越说越离谱了,汤汶诗拉她拉不住,甄从容无奈地停下来,安慰两人:“好了,三百支罢了,我以前在军营里也天天练的。”
  二人一愣,闻言转去看远处的靶子,却惊人的发现她射出去的箭支支命中红心,一时间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还有趴在墙头偷看女学班上骑射课的荀司韶一行人。
  难得王淰之不忘推了把范十一,得意道,“看,我就说我没说谎,这箭法,不输军中的神射手吧?”
  “还行,”范十一撇撇嘴:“比不比得上神射手,我不知道,不过比你我肯定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唐宪见状推了宁知锦一把,调侃道,“阿锦好福气呀。”
  宁知锦:“……”
  他此时却没有一开始那样吓得半死,对甄从容唯恐不及。大概是看了刚才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从易欣怜挑衅,甄从容为新认识的两个朋友应下比试,再到最后一声不吭地认错受罚……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哎,”宁知锦叹了口气:“甄姑娘确是个女中豪杰……”
  此话一出,王淰之范十一唐宪三人齐刷刷地瞪眼看他,连趴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荀司韶,也饶有心趣地望她一眼,似笑非笑:“怎么?看上眼了?所以还需要我赶她走吗?”
  “唔,四哥说笑呢,”宁知锦面露为难,吞吞吐吐:“甄姑娘与我,真不合适,我虽希望四哥你出手相助,却也望你看在她一个姑娘家,手下留情。”
  荀司韶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反倒是范十一一脸不解道:“我说二哥,你都不要人家姑娘了,还手下留情?瞎操的什么好心啊。”
  “我……我不是……”
  王淰之也一脸嫌弃,这时候反倒站在甄从容那边,同仇敌忾,“说是不合适,还不是贪花好色,喜欢漂亮的。”
  “我才不是!”宁知锦被说的恼羞成怒,见四人都盯着他,涨红一张脸,拂袖而去,“我说不过你们,我走还不行吗?!”
  看着他的背影,荀司韶扯了扯嘴角,冲王淰之和范十一喊道:“还看?要下学了,各回各家去吧。”
  王淰之看了眼还在认真射箭的甄从容,问:“四哥你先就要回去?不等那黑无盐吗?”
  “等什么等?”荀司韶边走边头也不回道:“你见我什么时候等过人?”
  日落西山,白露书院的学子们早已下学,易欣怜也根本没射完三百箭,就草草收拾回去了,唯独甄从容还在一支接一支的射。
  冯怡姜在旁边看她馒头大汗,急得跳脚,“甄姐姐,别射了,陈夫子都走了,你看那易欣怜,早就偷懒回去了,我们也快回去吧 !”
  “夫子说了三百箭,我既然认罚,就要说到做到,”甄从容看了眼面色犹豫的汤汶诗,只当她担心回去晚了挨骂,便放下弓箭说:“你们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才不要!我冯怡姜最讲义气了,甄姐姐是帮我们出气,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冯怡姜拿肩碰了下汤汶诗,道:“阿诗,你说是不是?”
  “怡姜说的是,甄姐姐,你家中可有马车来?”
  甄从容苦笑:“有是有,不过,应该早就走了。”
  荀司韶和荀萱又怎么会等她?尤其是荀萱,知道她第一天上学就受夫子责罚,指不定急着回去大肆说道一番。
  “这有什么,一会儿你坐我们的马车回去就是了!”冯怡姜拍着胸说完,又补充道:“我家和阿诗家关系好,又离得近,我俩都是一块儿坐马车回去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
  甄从容也不多推辞,从书院回金陵城里有一段路程,光走路不知道得要多久,天又快黑了。
  天色渐暗,待甄从容终于射完三百支箭,山中的风也大了起来,三个人都没带外衣,被吹得一阵哆嗦。拎着放在一旁的书箱,相互挽着离开。
  刚走出马场,就听前头一声呼唤,“妹妹!”
  听见熟悉的声音,汤汶诗抬头,微微一愣,“哥哥?你怎么来书院了?”
  甄从容和冯怡姜也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拎着件斗篷,在山风里大步流星地跨过来。少年朗目星眉,青衣玉冠,白玉般较好的面容,在夜色里更是醒眼。
  冯怡姜有些兴奋地拉拉甄从容地衣襟,小声道:“哎!是阿诗的哥哥!”
  “当然是过来接你了,”汤西岑走至汤汶诗面前,赶紧把怀里的斗篷抖开,披在妹妹身上,“晚上露重,你怎的外套都不带?”
  有外人在,却是丝毫不问为何三人逗留如此晚,确是守礼之人。
  “哥哥对不住,劳你担忧来一趟,阿爹和娘可有问什么?”汤汶诗解释道:“今日我功课懈怠,费了点时辰这才晚了。”
  她也是丝毫不提自己是等甄从容才这般晚。
  “爹娘派我来接你,别的没说什么,”汤西岑关切地替她理了理衣领,拍拍她的头,温和说:“无事,回去再说吧。”
  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小姑娘看着,汤西岑不好无视。可大周虽然对男女大方并没有前朝那般避之不及,严防死守,但大晚上的两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又无长辈在场,汤西岑一个大男人,还是要避嫌的。
  所以他也不多说,只朝甄从容和冯怡姜一拜,道:“在下骑马而来,稍后你们三人坐汤府马车便是,我与阿诗先送你们回府。”
  甄从容和冯怡姜回礼道谢,见他先一步往外走,便和汤汶诗一块儿跟在后头。
  “哥哥担心我才过来的,”汤汶诗担心两个好友觉得自家兄长贸然前来,不合礼数,赶紧解释道:“甄姐姐,怡姜,若有冒犯之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甄从容摇头,冯怡姜也摆摆手,满不在乎道,“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光天化日……哦不,现在是晚上了,我的意思是,大庭广众的,又没做出格的事,没什么不能见人的,更何况你哥哥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说不是什么冒犯!”
  汤汶诗被她逗笑,朋友之间,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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