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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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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王小六快被端木景桓那帮人欺负死了?”
  甄从容面色尴尬,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范十一为什么会喊她。那头被冷落的荀司韶黑着张脸,斥道:“什么欺负死了,说说清楚!有小谢在他们还能遭欺负了?”
  “哎呀!”范十一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结果自己先疼得皱成了包子脸,他倒抽一口冷气,对荀司韶说:“不是打架,小六和端木那家伙在玩投壶,那个刘召安,你记得不,太皇太后的心肝宝贝,这一手玩得是贼好!还有你三姐荀萱,也帮着那边,王小六急死了,状态也差,没一会儿就落了下风。我一看就憋气,想着小姑姑准头好,投壶肯定不在话下,快跟我过去杀杀他们威风!”
  荀司韶冷笑,“怎么,你忘了我才是我们这帮人里的个中好手了?”
  范十一见他不开心,这才赶紧赔着笑脸,讨好道:“谁不知道四哥厉害,只是,只是带上小姑姑,更,更胜一筹啊!”
  “呵,那也得你这新认下的‘小姑姑’肯去啊,”荀司韶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甄从容,打趣道:“怎么样小姑姑?去搭把手?”
  看这吊儿郎当的调调,就知道他只是随口一问,压根就没想过甄从容会答应。但是话音刚落,却见少女默默站了起来,把花绳放在一侧,点点头面容淡然地说:“去的。”
  “……”
  “哎?!真的吗?”范十一喜笑颜开,叫好道:“那等什么?!走走走,杀他个片甲不留!”
  甄从容和两个好友打个招呼,便跟着范十一一块离去。冯怡姜侧耳靠在汤汶诗身边小声说:“咱们玩不来那玩意儿,但咱们可以去凑热闹啊,顺便给甄姐姐长长威风。”
  汤汶诗无奈,她虽然觉得自己不适合那场面,却顶不住好奇,还是同意跟了冯怡姜一块去看热闹。
  范十一带着两名大将前来支援的时候,王淰之正和端木景桓那帮人争得面红耳赤。前者拿了几支箭,却不朝远处的壶投,而是指着端木景桓身边的少年,气道:“你在笑我?”
  圆脸的少年有些无辜地指指自己鼻子,不解地说:“王六哥,你说我吗?”
  这少年不是刘召安又是何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跟易欣怜和端木景桓玩在一起了。荀司韶眯着眼,审视地盯着站在他身边的荀萱,心下有些了然。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姐动作如此之快。
  “对就是你,”王淰之气道:“别以为刚刚没人看到你那副讽刺的嘴脸,我王淰之眼尖的很!”
  “我没有啊王六哥,”刘召安满脸莫名地摇摇头,苦笑,“你是不是看岔了。”
  “王家弟弟,你许是看错了吧,我一直站在安王孙身边,从未见他讽刺笑过,”荀萱含着笑,和和气气地说,“还是莫要拿着那箭指人,误伤了就不好了,快投壶吧。”
  “是啊,”易欣怜得意地笑着帮腔,“要么投要么认输别拖拖拉拉的。”
  “你们这帮人!端木景桓你也不管管!”
  端木景桓两边都不好得罪,只得无奈地说:“好了,来者是客,小六别让我这东道主为难了,不吵了免得伤了和气,先投壶先投壶!”
  荀萱这时候还十分体贴地补充了一句:“我看不如就算了,真赢了反倒显得我们恃强凌弱。”
  你们也知道恃强凌弱?要不是四哥和范十一不在!
  王淰之看看自己这边根本不会吵架木头人一般的谢昶之,以及两个完全不擅长投壶拖后腿的唐宪和宁知锦,气得要死,“荀三姑娘,我是看在四哥的面子上不跟你吵……”
  “别,你可以完全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荀司韶漫不经心地站了出来,走到王小六跟前,扫了眼脸色难看的荀萱,对端木景桓挑眉一笑,“小景,你倒是找的好帮手。”
  他目光停留在一张娃娃脸,笑得无害的刘召安身上,意有所指。
  王淰之看到他顿时转怒为喜,一下子兴致高扬起来,他松了口气,笑着一拳砸在他肩上:“四哥你可总算来了!”
  端木景桓指指荀司韶后头的甄从容,撇撇嘴,四两拨千斤,“司韶你不也是带了帮手过来吗?”
  他一说话,其余人才察觉到始终默不作声没什么存在感的黑脸少女。王淰之又惊又喜,“呀!黑无盐!”
  范十一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目瞪他,没好气地说:“什么黑无盐,这是我们小姑姑!”
  “什么,十一哥你怎么也喊小姑姑……?”
  “废什么话!四哥的小姑姑不就是我们小姑姑?怎么你还想辈分大过四哥去?”
  “也对……好吧小姑姑也来帮忙吗?那敢情好!”
  那头谢昶之见到甄从容出现,也是一愣,出神地看着她,结结巴巴道:“甄姑娘?”
  甄从容倒是很客气地对他点点头,礼貌地回了一句:“谢公子。”
  荀司韶冷笑一声,差点想讽刺一句:你对谢七倒是温顺有礼得很……不过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先教训刘召安那帮人才是正事。
  唐宪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拉着眼神飘忽不敢看甄从容的宁知锦,心态很好地自动退居二线,“那我和宁二哥就先退下了,让四哥和小姑姑来。”
  甄从容:“……”
  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侄子?
  不过既然是帮忙,就先不计较那么多了,甄从容掂量着地上的箭,嗯,比她想的,轻得多。于是她问几人:“怎么比?”
  “小姑姑竟是规则都不知道吗?”荀萱关切地看她,“不如这次就算了,回去我与您细说,您下回再玩?”
  “我没问你,”甄从容直接无视被她一句话堵得脸色难看的荀萱,看着王淰之和端木景桓说:“一人几支箭?”
  “十支!”王淰之忙不迭地给她解释:“小姑姑,开始在十步开外,比完一轮便往后退十步,一直比到只剩一个人为止。”
  端木景桓笑着补充:“投进六支就算过了,反之则直接下场,不得参与下一轮。”
  “行,”甄从容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开始?”
  他说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甄从容来。这位虽然初来乍到,但关于她的听闻却是不少,宫宴那绫罗舞之后,英贤郡君便消声觅迹了般。这还是端木景桓第一次这般近看她。以他那么挑剔的眼光,细看之下,居然发现这位除了黑之外,眉眼居然挑不出什么差错来?
  荀司韶满脸不快地上前一步,挡在甄从容前面,对端木景桓道:“既然认真玩,怎么能没赌注?不若我加点赌注吧。”
  “行啊!!”端木景桓也是最喜欢玩,他听着后头默不作声的谢昶之,兴致勃勃地说:“这样,我们各派四人,我这边就是我阿欣阿萱,还有召安,要是我们赢了,谢七借我一周差使,如何?”
  “你要小谢做什么?”荀司韶皱着眉。
  谢昶之闻言,冷冷地说:“四哥,答应他,我们不会输。”
  “好,”荀司韶大笑:“就等小谢这句话!那行,我们这边算我一个,再加小谢十一和我小姑姑吧。”
  “啥?”王淰之错愕地问:“没有我啊?”
  “你那臭手,也就比唐大哥宁二哥好一点罢了,”范十一翻了个白眼,鄙夷地看他:“行了行了,看刚刚把你气得半死,你现在就站一边儿看我们帮你找回场子吧。”
  “好吧好吧,我不上还不行吗?别埋汰我了!”
  “至于赌注么——”荀司韶看了一圈,见站在一旁的甄从容,后者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箭打量。
  突然来了兴致,他咧嘴一笑。这帮自命不凡的皇亲国戚不是都看不起他这位小姑姑吗?既然范十一说了,他的小姑姑理应就是所有人的小姑姑,还想有人越过他荀四的辈分去?
  “这样吧,要是我们赢了,你们以后见了我这位小姑姑,都得给我恭恭敬敬地喊一句‘小姑姑’。不如光我一个人喊,旁人不知道,以为就只有我小你们一辈。”
  作者有话要说:  荀司韶:以后顺便喊我小姑父,这样我就大你们一辈了,嘻嘻


第47章 解释
  荀司韶这伙人; 甄从容首当其冲,第一个投壶。
  一支、两支、三支……没有任何意外的十支箭全中,很正常,这对甄从容来说太容易了。
  范十一撇撇嘴; 小儿科啊; 小姑姑可是能在受惊的马背上,不慌不乱淡定避开要害把鹰准确无误定在马车壁上的人……
  王淰之凑过来问荀司韶; 轻声说:“四哥; 让小姑姑第一个会不会太早了?不藏着点最后再让他们自愧不如?”
  “藏什么藏?”荀司韶吊儿郎当一笑,拉着嗓子说; “我看; 给他们个下马威还差不多。”
  此言一出,王淰之也觉甚是; 和范十一相视,得意一笑,开玩笑做了个“杀”的手势互相示意。
  那头荀萱心里却暗恨荀司韶带了个甄从容出来搅事儿。刘召安是她特地喊来和自己这边的人一块儿玩的; 特地趁荀司韶不在比投壶,就是为了带着刘召安赢一把,让他对自己增加点好感。
  眼看着刘召安玩得兴起,王淰之几人也被打压地要输了,突然冒出两个“程咬金”来,场面一下子就反转了局势。
  一旁的刘召安还在认真看着甄从容投壶,荀萱抿着唇,压下心中不快; 凑近一些关切提醒:“安王孙可要留心我这小姑姑了,她自小在边关长大,这些玩意儿她也是常在军营里跟将士们玩惯了的,厉害着呢。”
  荀萱这幅贴心样子还不够,还得提醒一下对方,甄从容是从小跟男人混一起长大的,大周虽然开放,但对于一贵女来说,还是太出格了。
  “多谢萱姐姐提醒了,她虽厉害,我却也不差,”刘召安看似全然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感激地道谢,眨了眨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侧着头满是好奇地说:“对面是萱姐姐的兄弟和姑姑,萱姐姐却站在我们这边……这样看来,还真是难为萱姐姐了呢。”
  荀萱带着笑的面容一顿,随机从善如流道:“我与阿欣才是手帕交,更何况,比赛场上无兄弟,虽各在一方,但不影响平日里关系的。”
  “哦,”刘召安了然点头,笑了笑,“我瞧着他们二人不太与萱姐姐说话,态度又冷淡,还当你们关系不好呢。”
  易欣怜听了却少不得帮荀萱说话,冷哼一声抱不平:“那是他们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玩世不恭,关阿萱什么事?”
  荀萱依然保持着镇定的笑容,温和地说:“大概是见我没帮他们,生我气了吧。”
  这话说的,还带了点无奈,让她看起来彷佛是个迁就弟弟妹妹的大姐姐。
  端木景桓显然很吃她这套,闻言在一旁劝她:“阿萱,司韶却是任性了点,没事,他若是找你麻烦,我来护着你。”
  “谢谢景桓哥哥,”荀萱却是摇了摇头,宽和道:“四弟弟也是一时性急生我气,等他想通就好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哪能跟他计较?”
  端木景桓叹道:“阿萱脾气好。”
  “自然,阿萱就是脾性太好了,才会被某些人欺负!”易欣怜说完,看看那边的情势,见甄从容投完壶,赶紧站出来道:“接下来让我先上!”
  而孝仪郡主那边才到正在行着诗令的凉亭里,本要继续寻唐凤已的麻烦,中途却被周家姐妹拦下了。
  得知端木景桓和易欣怜跟荀司韶那帮人杠上了,孝仪郡主宛然一笑,双眼笑得弯弯的,兴趣昂然:“这对表兄妹怎么招惹上司韶哥哥的?现在比的怎么样了?快带我看看热闹去!”
  周明卿解释道:“荀家四少爷一张嘴好生厉害,说的王博哥哥气得险些哭出来。他帮着那个甄从容说话,还带着她一道比投壶去了,看样子也是个厉害的。”
  “你们没事儿找甄家人麻烦做什么,”孝仪郡主皱了皱眉,“刘召年的主意?”
  其实是周明莲的主意,本是为了讨好孝仪郡主,但眼见她口气不对,周明卿和周明莲对视一眼,一齐噤了声,只当默认。好在孝仪郡主只是随口一问,她现在兴趣都在两方人马比投壶上,周明莲边走边与她说着情况,孝仪郡主立马就把方才的事儿抛脑后去了。
  待三人走后,唐凤已也落落大方地起身,望着在座的几位闺中好友,笑道:“我失陪一下。”
  其他人只当她要行个方便,自然没有多问。唐凤已却是走到花丛后,转身就往孝仪郡主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这边投壶的两帮人,已经比到了第三轮,双方各下去了范十一和易欣怜端木景桓。看如今的阵势,似乎荀司韶这边占了上风。
  但距离已经加到了三十步,谢昶之虽然功夫了得,但投壶用的却是巧劲和手熟,他在外游学一年,未免生疏了,这一轮只投中四支箭。
  谢昶之不得不下场,走过甄从容身边的时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实在无颜抬头见她。反倒甄从容对他没什么另外的看法,只说了一句:“辛苦了。”
  谢昶之失魂落魄地蹲在一旁,跟范十一王淰之一道,紧张地盯着其他人。眼看着荀萱也只投中三支箭被迫下场,对面只留刘召安一人,王淰之瞬间兴奋起来。
  “看看看,对面只剩那刘召安一个了,这轮就让他们全军覆没得了!”
  他自顾自叫得欢,谢昶之却按住他,看着那边从容不迫,依然含笑淡定的刘召安,语气复杂:“不一定,这个刘召安不简单,在投壶上不输四哥。”
  果然,第三轮之后距离加到了四十步开外,荀司韶也渐渐力不从心,只投进壶口三支箭,反观刘召安,不多不少,恰好丢进七支,转头拍拍胸口,自叹运气好,与端木景桓道:“都说新上手运气好,许久不玩,今日我倒是占了这好运气。”
  端木景桓知道他是过谦,无视荀司韶的黑脸,直接大笑道:“王孙未免太谦虚了些,我看啊,是司韶许久不玩,手生了才是。”
  连荀司韶都出现失误,看来不用等甄从容投完,他们这边也是赢定了。
  不知不觉,他们这一处围了不少人。孝仪郡主带了一帮朋友来看热闹,还有刚刚才被荀司韶骂闭嘴了的王博刘召年,都在等着看好戏。一瞧见荀司韶自己都输了,纷纷在一旁起哄,笑他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堆人干瞪着眼,等着甄从容出手,她却不慌不忙,拿着手里钝头箭矢比划着自己离壶的距离。
  “你要是不愿意丢脸,不如直接认输,”易欣怜捂着嘴开怀大笑,旁边荀萱还拉了她两下,她却满不在乎,“阿萱你不用替她担心,也该教训教训她,省的欺负你善良好说话!”
  甄从容闻言,抬头扫了荀萱一眼,面上看不出表情来。
  “我说,小姑姑不会是,怕了吧?”王淰之皱着眉,担心地说:“我怎么觉得她好像不敢出手了。”
  范十一反驳道:“放屁,小姑姑肯定是在蓄力,你懂不?话本子里那些大侠,发大招之前,可不就都会蓄个力蓄好久?”
  “……,好像说的也有理。”
  刚说完,甄从容终于动了。她没有动手,反倒动了脚。往后退出二十步远,此时离壶口足足有五十步距离,众人目瞪口呆看她,一时没明白她要做什么。
  只听甄从容道:“再比下去,费时间没意思,左右就剩两个人了,我就站在这投吧。”
  说完她貌似不经意地对着壶口,随意一扔,手上一把箭,系数落入壶中,无一支掉出,明眼人数了数,恰好七支!
  在场均都看傻了眼,没见过还有人这么投壶的,偏偏居然还全中了!在一堆心怀各异,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刘召安倒是率先鼓起掌来。
  他把自己手里的箭矢往地上一丢,走过来无奈一摊手,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样:“这个我论输,刚才三十步就是我的极限,只是我没好意思投降罢了。小姑姑这一手厉害,我可不敢站五十步外丢人现眼了。”
  见他认输,王淰之才反应过来,一蹦三尺高,拉着范十一叫道:“好了好了,我们赢了,小姑姑也太厉害了!”
  眼看着甄从容凯旋归来,王淰之一拳打在她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对她说:“小姑姑,真有你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人从五十步开外投壶的!你看把端木景桓给气的,头发都被他自个儿抓乱了哈哈哈!”
  “行了行了,”荀司韶扶额把好朋友从甄从容身边拖开,黑着张脸把他把推开三尺远,“这是我小姑姑,你真当你好哥们儿啊,说话做事客气点客气点!”
  “哦,“王淰之应了一声,紧接着又笑嘻嘻地说:“以后四哥小姑姑就是我小姑姑了!”
  他讨好地看着甄从容,后者却连个正眼都没丢他,直接去找旁边站着等她的汤汶诗和冯怡姜去了。范十一还踮着脚去看她的背影,啧啧两声:“我们整日在金陵玩得不可一世,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是这位边关来的小姑姑最拿手,那啥,这才叫人外有人啊。”
  “厉害是厉害,”宁知锦见她走了,才敢凑上来,松了口气,对荀司韶说:“就是气势太压人,这样的性子,是个男儿身多好。”
  唐宪笑他:“得了吧,你定是想,若是男儿身,就不用嫁给你了!”
  宁知锦默不作声,权当默认。荀司韶却皱紧了眉头,冷眼扫了几人,道:“我家里头说了,甄家跟宁家从没议过亲,宁小锦,你以后也少操心了。”
  这话一出,不光王淰之他们傻了眼,连宁知锦都被轰地措手不及,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四哥我没听错吧?我俩没婚事?”
  “连影儿都没有的事!你想做我姑父还做不了呢,”荀司韶摆摆手,警告其他人,“我跟你们说,这事儿准是小锦家里弄错了,也就我们之间知道这乌龙,今天走出这园子,谁都不准再提一句,记得不?”
  “明白明白!”
  范十一连连点头:“小姑姑的闲话我们哪敢说,四哥放心!”
  几个人又忙着调侃宁知锦自作多情,却没注意到谢昶之在没人注意的一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昶之:我会对侄子好的
  荀司韶:滚!


第48章 宴
  菊花宴请的都是金陵城里权贵世家; 女眷居多。其中有孝仪郡主、唐凤已这样的皇亲国戚、名门之后。当然也不乏一些新贵与寒门举子,或者门卿墨客,这些人来参与宴会,若是运气好; 许能遇上赏识他们的权贵; 然后借着东风,在仕途上一飞冲天。
  相比起来; 荀芷这样的庶出; 比这些穷书生更招嫡女们厌恶。好在她们也有自己的小团体可以聊以慰己。
  有陈氏管着,荀芷能出来的机会实在不多; 但她也有二三闺中好友; 这些好友当然也是家中的庶女。即便是庶出,到底还是荀国公府的姑娘; 说起来在庶出的圈子里还挺有份量。
  平日里和她玩得好的,就是唐凤已的庶妹,唐婕已。两人都出身名门; 偏偏都是庶出,这身份不上不下,委实尴尬。
  唐婕已和荀芷与一帮庶出的姑娘在玩斗草,斗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意思。
  一个后头来的小姑娘,突然笑着问唐婕已:“方才过来,见了唐大姑娘在那头看人比投壶,婕已姐姐,你家大姐姐还对这个有兴趣?”
  这位说话的是京兆尹家的庶女; 言芊芊,虽是庶出,但凭着她巧舌如簧,在家倒也颇为受宠。
  说起唐凤已,唐婕已表情有一丝不自然,“哦,我也不知道大姐姐有这个爱好,只当她就爱整日读书写字呢,在那比投壶的都是些谁?”
  “端木公子和荀家四少爷为首,顺亲王孙和谢家公子也在呢。说起来,阿芷家三姐,居然是站在端木公子那一头,”言芊芊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可是因为你家三姐姐与端木公子交好?”
  荀芷摇了摇头,“三姐姐未曾与我说起这些,不过,三姐姐与端木公子的表妹,易二姑娘是手帕交,许是这才帮着他们吧。”
  “阿芷倒是帮你家三姐姐瞒得紧,”言芊芊掩唇一笑,斜睨她一眼,“你家三姐姐却是攀上好事了也不叫你!”
  唐婕已淡淡地说:“这事儿还没个影,与我们也不相干,芊六姑娘还是不要乱嚼口舌的好。”
  言芊芊就是不爱她这幅假正经的模样,自以为跟唐凤已学个八九成,就能被一样对待了?殊不知别人只把她当个装模作样的笑话看。
  她正要出言讽刺,却恰好来了个主人家的小丫鬟,过来提醒她们开席入座了。
  荀芷松了口气,与唐婕已还有其余庶女,跟着那小丫鬟往宴客的地方去。
  那引路的小丫鬟领着她们穿过长廊,跨过一道水榭。不料,此时正与水榭中亭出来的一帮寒门学子撞了个面。
  小丫鬟心知犯了礼数上的错,面色一白。她本是早就该来领路,不过中途偷了个懒,去厨房蹭了些吃的,这才耽误了时辰,谁想竟与后头这些寒门学子撞到了一块儿去。
  荀芷这些人虽是庶出,但也是大户人家的贵女,怎好意思走过的时候,被外人这样看戏一样看着?
  “你是怎么带路的,”言芊芊当即发责,指着那小丫鬟问道:“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
  小丫鬟被指责,慌张了一瞬,但随即镇定下来。到底是大长公主的丫鬟,来宾大多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极少对她们颐指气使。被个庶女这般指着鼻子骂,她也摆起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姑娘请慎言,这中间固然出了差错,与我家主子又有何关系?难道姑娘对我家主子有意见不成?”
  “好你个贱婢,居然敢抬出大长公主与我论道理,”言芊芊虽然是庶出,但也不是这样被欺负的,当即开口斥责。
  唐婕已皱着眉,拉住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打狗还看主人,虽然这丫鬟明显办事不力,但也不能当众打大长公主的脸。
  闹大了事情,丢脸的到底还是她们不是吗?荀芷见言芊芊被唐婕已拉住,转头赶紧劝那丫鬟:“这位姐姐,劳您过去说说,可否让我们先过去。”
  丫鬟心知坏事,也是心虚,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她犹豫片刻,忍气说:“好吧,奴婢先去说说,让那边的客人让一让。”
  小丫鬟才走一半,就见那边率先走出水榭的几个书生察觉了她们,一时愣在当场。还是打头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转头便招呼身边的人往水榭中退。
  荀芷默默看了一会儿,见那弱冠男子,不过是简单的素衣布巾,却无法遮掩清俊的面容。他羞涩地背过身,朝着身边的好友作揖,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些青年举子寒门子弟纷纷往里头走。
  那小丫鬟松了口气,又到退回来,对荀芷她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荀芷遥遥望去,只能见到那人弱不胜衣的背影,被风吹得翻飞的衣襟,挡不住笔挺的脊背。
  她不过多看几眼,唐婕已眼尖察觉出来,抿着唇,意有所指地提醒她,“芷妹妹,风大仔细迷了眼。”
  荀芷惶然收回视线,对上唐婕已含笑的双眼,她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谢谢姐姐提点。”
  菊花宴座位的安排,与宫宴大为不同。宫宴中,贵女们通常跟着自家长辈坐,这样往往交流很少,都是听长辈说话。前头说了,大长公主办的菊花宴,就是男女互相想看的目的,所以未议亲的贵女们按照根据出身,被安排在一处坐。而对面就坐的,就是今日来的世家少年们。
  易欣怜好巧不巧地就跟孝仪郡主坐在一起,但她仗着半个东道主,硬是拉了荀萱坐在身边。往后便是唐凤已和甄从容,二者父亲各是位列大周最有权力的文武大臣,虽远在边关的武将比不上当朝宰相举足轻重,但甄从容怎么说也是个郡君。
  汤汶诗和冯怡姜的位置与她们隔了几个座位,两人眼巴巴地望着甄从容。
  “荀三姑娘是找不到座位吗?”另一头,孝仪郡主见荀萱落座,轻哼一声,抬着下巴倨傲地说:“不如让阿欣找个侍女带你去你的座位?”
  荀萱脸色一白,却没有做声。易欣怜见孝仪郡主欺负自己朋友,立即反驳道:“不劳郡主关心了,阿萱是我请来的贵客,自然跟我坐。”
  孝仪郡主讽刺一笑,“阿欣你倒是忘了,你坐在我身边,也不过是碍着大长公主的面子。”
  易欣怜似乎没想到她竟敢当面说得如此直接,当即气得面红耳赤,反应之大,连坐在上头的大长公主都留意到了,远远地询问一声:“阿欣,你怎么了?”
  “外祖母,孝仪她!”
  易欣怜指着孝仪郡主,说不出话来。倒是惠荣长公主闻言,立即瞪着孝仪郡主,呵斥道:“孝仪,你又欺负阿欣了,娘不是与你说过,阿欣是你妹妹,你俩得多亲近亲近,怎么反倒吵起来了?”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好了惠荣,她们小辈吵着玩,你也别只顾着说孝仪。”
  孝仪郡主郡主一别头,大声道:“我才没欺负她呢,不过说了两句她朋友的不是,就帮着外人和我争,有这样的妹妹?”
  这朋友,有眼睛的都知道说的是坐在易欣怜身边的荀萱。此话一出,荀萱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乍然一抬头,瞧见不但惠荣长公主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连上头的大长公主都投来视线,神色晦暗不明。
  荀萱当即吓了一跳,低头不敢与二人对事,只心道要遭。
  男客们都坐在对面,端木景桓见了这情况,少不得替自己亲表妹和熟悉的荀萱说两句话,便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孝仪你这炮仗脾气还是没变哈哈哈,这是方才在园子里输了游戏吧,怎得脾气这般大?”
  他以玩笑似得语气调侃,孝仪郡主反倒没有生气,撇撇嘴,反笑他:“我看输的是景桓哥哥才是,输给荀四公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韶在这些方面可是一绝,我输了也是正常。”端木景桓想得开,随便她说,摆摆手一笑了之。
  坐在甄从容身边的唐凤已从刚才冷眼旁观,见端木景桓调节了这处闹剧,随口便说:“这端木景桓倒是个趣人。”
  因着两人身边没有旁人,甄从容便知她这一句是与自己说,出于礼貌,她也点点头,“端木公子性子很特别。”
  唐凤已转头冲她一笑,“甄姑娘来金陵多久了?”
  “不到三月,”甄从容从简回答。
  “先前听我家弟弟说,你也在丙字班,”唐凤已扫了眼不远处的荀萱与易欣怜,道:“那两位,不好相与吧?”
  她虽然之前帮自己说过话,但这几分主动凑上来莫名的熟络却让甄从容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此时唐凤已用的还是她最不喜欢的试探口吻。
  甄从容不置可否,只说:“我去书院不过是为了学点东西,好不好相与,尚且不知。”
  唐凤已嘴角一顿,似是没想到她是这性子般,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也不多说,轻笑着自言自语道:“荀萱自作聪明,易欣怜蠢不自知,孝仪反倒不招人讨厌,直来直去。甄姑娘在白露书院,少不得和她们打交道,日后可要留心一二了。”
  甄从容语气平静地回应:“多谢唐姑娘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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