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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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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能学,还用得着一天到晚瞎混?”荀司韶看着他们一串反应,笑了笑,面上倒是摆着无所谓,“那么怕干什么?小谢说的也对,习武看天赋,大概,我这废物资质,还真没入我家那老太太的眼。”
  “都散了吧,夫子该来授课 。”说完转身离去,坐回自己的书案前。
  众人散去,谢昶之却久久无法平息。以至于这一整堂国礼课程,讲得什么策论,他半点都没有听进去。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想也没想,便匆匆离开教舍,前往女学。
  这一次,他没跟昨日一样,大剌剌地闯进去自己找人。而是特意等到女学下学,冯怡姜从里头出来坐自家马车来,他才把人拦下。
  冯怡姜被一侧冷不防冒出来个人吓得不清,待看清了是谁以后,立即横眉冷目抄手防备,“谢七表哥,是你啊。”
  这称呼弄得谢昶之好一阵才反应,他有些听不惯,皱了皱眉,问:“表妹,你是在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冯怡姜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我的表哥游学回来第一日就对我喜爱敬重的甄姐姐出手,而我前两日才好不容易和她成为朋友!”
  谢昶之急于解释:“那是个误会,是我鲁莽……”
  “我才不管误不误会!”冯怡姜气得要死,“我只知道你欺负甄姐姐!表哥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敢乱来,别怪我跟舅舅告状!”
  明明他根本没机会欺负到她……谢昶之心里如此想,但他虽是个武痴,可好歹没学傻了,当然知道不能说出来了。被冯怡姜一连串的数落,也不反驳,只等她说完,道:“是我不对,若有机会,我也想亲自跟甄姑娘道歉,表妹,是表哥我有错在先,甄姑娘可在此?可否容我再见她一面?”
  冯怡姜闻言微微一愣,仔细打量一番,又觉得他脸上的歉意不似弄虚作假。更何况清楚自己这个表哥性子直来直去,不会弄虚作假。因此她稍微平息了些怒火,但依然没好气地回道:“甄姐姐早回去了,明后两日是书院月休,我们女学下得早。”
  “这样……那就下次,下次再说,”谢昶之心里的期待有些落空,讪讪一笑,“那表妹,我就先告辞了。”
  看他脸上是真的失落,冯怡姜又迟疑了,她踟蹰半会儿,最后还是叫住了他,“等等表哥。”
  “表妹还有何事?”
  “哎呀……”冯怡姜烦躁地抓抓脑袋,白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叹道:“我给你个机会,表哥你真的会认真跟甄姐姐道歉?”
  谢昶之眼睛一亮,拼命点头道:“当然!”
  “好吧!”冯怡姜不情不愿地说:“明日有马球赛,又撞上本月夜市,金陵城里热闹,我便约了甄姐姐看马球。我爹给的人情,席位有多,表哥你若是有空……”
  “我定来!我定来!”谢昶之笑着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他真诚地对冯怡姜说:“谢谢表妹,我定准时到,到时候,认认真真给甄姑娘道歉。”
  “这可是你说的!”
  而此时答应了冯怡姜明日之约的甄从容,在宫氏的院子里泡澡……
  一整个房间那么大的浴池,以青田玉相围。请能工巧匠专门打造出来的自流水,正在缓缓注入浴池里。不得不说,宫氏是个极会享受的人。
  不过此时,泡在浴池里的人却是甄从容。她有些拘谨的坐在水中,看向一旁摇椅上坐着,在丫鬟伺候下吃瓜果的宫氏,犹豫许久,还是幽幽开口。
  “三嫂,我,我还需泡多久?”
  宫氏笑了笑,“别急,你这才尚且开了个头。”
  “……”甄从容有些无奈。上回宫氏拉着她说要带她保养肌肤,她只当对方客套。却不想今日是荀老太太亲自遣自己到宫氏这边。一进来就被要求脱了衣服,泡在这池水里,她才知晓原来两人早就通过气,是要来真的。
  “夫人。”
  宫氏看了门口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是。”
  此时,屏风后有丫鬟绕进来,手里拿着一支细细长长的植物根茎,也不知何用途。只是甄从容刚刚已经看多了宫氏让人一个劲儿地往池子里加各种东西,她以为又是要扔进里头的,却不想丫鬟在宫氏的示意下,把东西呈给了甄从容。
  甄从容看了一眼,不解,“三嫂?这是何物?”
  宫氏雍容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沿着浴池走了一圈,打量着她身体和手脸极不对称的肤色,淡淡一笑,“是苇杆,母亲说你水下功夫也不错,所以我也不顾及太多了。你呀,脸也得多泡泡。我看,你不如就衔着这根苇杆,潜水下吧。”
  甄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昶之:明明是她欺负我……


第28章 相约
  马球又叫击鞠; 前朝的时候从吐蕃传进中原,只是当时中原人轻视蛮夷,并未兴起马球运动,仅一些边关城镇; 民风彪悍; 喜爱饭后茶余打着玩儿,也没个正规化。
  大周开国之后; 相传周□□最宠爱的孝陵皇后便是出身蛮夷; 因此极为喜爱马球,作为一国皇后虽然不能亲自打; 但不妨碍喜欢看; 宫里便渐渐盛行起来……很快就传到了宫外头,皇后喜爱; 其他人自然纷纷效仿,于是马球便开始在民间风靡一时。
  到如今,虽然金陵的读书人们; 还以弱不胜衣,白fen敷面为风尚,却依然不能阻止越□□悍自由起来的大周女性。大周对女性极为宽容,佳节盛会就不必多说,平日里的对女子也不会多加束缚,出行游玩,踏春秋狩之类的都能看到贵女们策马扬鞭的身影。
  近来几年,赌马球不知不觉取代了叶子牌; 成为金陵贵妇们新的喜好,约上三两闺中好友,一起前往马场看马球,是新兴又代表身份的娱乐方式。
  尤其是冯怡姜这般出身将门的姑娘家。她每逢来看马球,都恨不能自己上场。
  有好玩的自然不能落下朋友,只是以往她邀请汤汶诗,对方都因为家教甚严限制无法应约,现在她邀请甄从容,后者一口答应,她受宠若惊至于,也比之前兴致更高。
  出门前,她特地打扮了一番。虽不是她自己上去打,但也换了一身轻便的新式胡服,火红金边,束腰窄袖,看着很是飒爽。
  冯怡姜一出门就看到侯在门口马车边上的谢昶之,他的装扮和平时并无大差异,依然是一身轻便的劲装,颜色灰不灰蓝不蓝,半新不旧的。
  “表妹,”见她出来,谢昶之回过身,打了个招呼。
  冯怡姜紧锁眉头,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有些挑剔:“表哥,你就穿这样出门?”
  谢昶之低头看了一遍自身,不解道:“我有何不妥吗?”
  “我们今天是出去玩呀?尤其是你还要给甄姐姐赔礼道歉,”再怎么也得换件新衣裳吧?冯怡姜回忆了一番书院里看到的男学子,试探性问他:“你这脸晒的这般黑,不敷点粉再出去见人?”
  “这个,还是免了吧,我从未试过以粉敷面。况且堂堂七尺男儿,哪能像女子般,如此过分讲究行容?”谢昶之无奈地说完,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再惹甄从容不快,便安抚:“表妹放心,我定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不必担心我礼数不周,只是敷粉……我实在是不惯。”
  真是没救了,冯怡姜扶额。自觉和他说不通,摆摆手作罢,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好了表哥快走吧,别我们是作东的反倒去晚了。”
  兄妹二人上了马车,前往马场。而荀府这边,甄从容练完功收拾完自己,也准备出门。今天即便是书院的月休日,她也依然寅时便早早起身,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
  念叶与宫氏送来的大丫鬟芝兰,在讨论给甄从容梳什么发髻。
  宫氏和辛氏各给甄从容送了两个管事的大丫鬟,辛氏送来的丫鬟名灵芊,性子沉稳内敛,话少且极为谨慎。灵芊善于管事和打理内务,甄从容让她和自己带来的管事刘妈妈一起管理院子。
  而宫氏送来的大丫鬟名叫芝兰,她极为擅长绾发与妆容,又心灵手巧,爱笑且性子活泼,才来没多久就与甄从容的贴身丫鬟念叶打成了一片。
  梳妆一类,甄从容一窍不通,所以她只对着镜子发呆,听得后头念叶道:“芝兰姐姐,我们家姑娘来金陵那么久,难得和闺中好友出去玩儿,梳个正式些的发髻吧?”
  芝兰却摇摇头,笑道:“主子莫怪奴婢多嘴,金陵城里贵人们看打马球,喜爱轻装上阵,以示崇尚马球的自由和随性。依奴婢看,不如简单绾个随云髻,也不用那些珠翠钗头了,奴婢给主子坠些珍珠小簪?”
  念叶想了想自家主子的性格,点点头:“也是,若是大家都这样,还是随大流的好。姑娘一个人华服前往,反倒不好,太显眼了。”
  甄从容自然没意见,于她而言自然越简单越好,“那便快些弄好,莫让怡姜她们久等。”
  “主子放心,”芝兰嫣然一笑,自信地说:“交给奴婢吧。”
  她左手抓着发,巧然一拧,念叶给她递去一支环簪,芝兰右手接过,熟练的将发髻固定在甄从容发顶,然后两个小丫头拿着珍珠簪缀在她发间。
  果然是三两下就弄完,甄从容换好一身秋香色胡服,带着念叶出门。
  主仆二人刚至大门外,就见荀司韶抱着手,脸上的表情似是极为不痛快,靠在墙边时不时地瞪她两眼。他也是轻装出行的模样,身后还站着个小厮,正是平日随伺左右的听风。
  “快点,赶紧麻利地过来,”等不到她走近,荀司韶不耐地站直身子,冲她那边吼,“磨磨蹭蹭的,梳妆打扮能花那么久,你是长得跟花一样还是以为自己能打扮成朵花啊?”
  周围其余下人纷纷低头偷笑,念叶听出荀司韶在嘲讽她家姑娘的长相,气得不行,但甄从容都没说话,她不好开口,怕人家觉得甄从容治下不严,被其他人笑话。
  迎着荀司韶满脸挑衅,甄从容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两人前几日的恩怨还没清,她现在看这纨绔也是一肚子火气,心知怎么激怒对方,淡淡一笑,不痛不痒赔礼道:“是我不是,劳四侄子多候,只是我却不知,今日我与四侄子有约?”
  “四侄子”三个字,成功让荀司韶额前青筋一跳,他冷哼一声,转而笑了,“小姑姑现在倒是真性情,埋汰起我了。你我自然无约,只是家里不放心你独自出门,要我这四侄子作陪,给姑姑做个‘钱袋子’。”
  “家里”说的自然就是宫氏,宫氏难得把他喊过去肯放钱,他就知道没好事!得,这臭丫头这么喜欢当他长辈,那就让她当个够吧,反正今日他是不会让她舒坦的。
  “四侄子真是孝顺,”甄从容淡淡一笑,淡然自若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今日就劳烦四侄子,我先上马车了。”
  她走过的一瞬,荀司韶似乎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他揉揉鼻子,皱着眉,思索了一阵,直到身边的听风轻声提醒道:“爷,表姑娘说要出发了,喊您快些上去。”
  “知道了,你就守在马车外头吧,”荀司韶交代完,转身进了马车里,那股香味越发清晰,他思索了一番,终于恍然,瞪眼看向坐在车内淡定喝茶的甄从容,不可置信道:“你用了我娘的香料?”
  难怪觉着那么熟悉,这不就是他小时候在他娘身边粘着的时候闻到的香味吗?
  “你打的是什么心思?”荀司韶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哪里搞来的这香料,她以为自己和他娘用了同一种香料,他就会对她亲近一些了?
  谈及此事,甄从容难得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实际上这香味来自宫氏前一日让她泡的浴池,里头有宫氏自己研制的美颜活肤的百花露,花露自带香气,久久不散,也就弄成现在她身上自带的香味。
  当然,她肯定不可能与荀司韶开口说泡澡的事情,即便是姑侄也要注意些男女大防。
  所以她只得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什么心思?三嫂送了我一些香料罢了。”
  荀司韶仔细想想,以他娘的性子,还真可能给甄从容送香料,便不再多想,只是万分嫌弃地瞥她一眼,“就你,还熏香,去你的汗臭味吗?”
  念叶终于忍不可忍,气急反驳:“我们姑娘才没有汗臭味!”
  “哟,主子在说话,要你多嘴?”荀司韶冷笑一声,横了一眼念叶,“啧啧,小姑姑,你这丫鬟不懂规矩啊,果真是乡下地方来的,缺管教。”
  念叶最怕的就是遭人这般说,她就是自己丢脸也不想自家姑娘被人看不起,当即就憋出两泡眼泪,又不敢再说话。
  “四侄子,”甄从容反倒冷静下来,她语气淡然却又冷漠,“我没兴趣和你打嘴仗,也不清楚到底哪里惹到了你,背后阴人不是我擅长的,若有恩怨,我宁可当面说清。今天既然正好一道出门,不如说说清楚,你到底对我有哪里不满?”
  她把话摊开来讲,荀司韶反倒愣了一瞬,他别过头,有些不太想直视她的眼睛,敷衍地回道:“没有,我岂敢对小姑姑不满。”
  他不愿意说,甄从容却能猜到一些,“若是我的出现让你觉得不自在,那么以后不如就桥归桥,路归路,今日回去之后,我亲自与姑母三嫂说,以后你不必勉强自己陪我,在书院也可装作互不相识。我们就当两清了,你放心,即便同住荀府,我也有办法绝不出现在你的眼前。”
  以她的身手,想躲一个人还不简单?
  听得最后一句,荀司韶脸僵了一瞬,他抿着唇,终于侧头直视她。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眼底也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无奈,当然,更不会失落。
  她怎么可能失落?他在想什么,看不到自己,这个表姑姑大概只会觉得轻松畅快吧?他就这么让她讨厌?也对,他做的那些事,她应该早就知道背后是他搞的鬼,讨厌他也是正常的。
  冷笑一声,荀司韶道:“随你便吧。”
  他这么说,甄从容反倒暗暗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即使如此,我俩就当达成共识了,以后我必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放心。”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荀司韶只是冷冷地看她,一言不发。说什么怕他不想见她,所以以后不出现在他面前,其实明明就是她厌恶他,才这么说的吧?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可笑。
  位于西郊的马场,转眼就到,荀司韶听得外头听风一句“爷我们到了”率先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他抬眼一看,不远处马场外与一红装少女低头说话的少年,身影看着分外眼熟。
  少年一抬头,不是谢昶之又是谁?
  “小谢?”
  谢昶之闻声回头,惊喜道,“四哥,你也来看马球?!”
  下一秒,他看到了荀司韶后头姗姗而来的甄从容,这才愣在原地,一路上冯怡姜提醒他该怎么说的话,全然忘记,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只有少女抬手抚了抚袖,然后目光淡然地看向这边。
  “英,英贤郡君!”
  这称呼弄得另外三人愣了一瞬,甄从容第一次被人在外头这样喊,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荀司韶和冯怡姜是从未这样喊过甄从容,所以更觉得听着奇怪。
  “在外头喊什么英贤郡君……”冯怡姜狠狠瞪了一眼自家表哥这个榆木疙瘩,见到甄从容,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上前拉她的手,“甄姐姐你可来了!”
  “抱歉怡姜,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还没开始呢,是我来的早!”她开心地说:“今日来看马球的人可多了,还好我早早订了好位置。一会儿啊我们下了注,就坐过去!”
  另一边谢昶之不好意思看甄从容,又想到刚才也没见她搭理,心下有些失落,索性转移注意只与荀司韶道:“四哥,你来看马球竟然没喊小六十一他们。”
  “奉我家里的命,陪我表姑姑来的,”荀司韶无可奈科地耸了下肩,瞥了眼一旁的冯怡姜,漫不经心地说:“不会坏你好事了吧?”
  谢昶之还没回过神来,根本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反倒冯怡姜不小心听到,涨红了一张脸,气急败坏叫道:“明明是我约的甄姐姐在先,表哥只是顺便!”
  “不是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吗?”荀司韶满不在乎地说:“哦,那不好意思怪我多想了。”
  冯怡姜气得瞪他,谢昶之也皱了下眉,他下意识先去看甄从容的反应,见她像是没听到一般,却又不知道自己心里该庆幸还是其他,他收回目光,认真对荀司韶解释道:“四哥,怡姜是我妹妹,你可别再说这话了。”
  “行行行,今天我还真是惹人厌了,”荀司韶自嘲一笑,见三人都在看他,又摇着这扇,勾着谢昶之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进了马场:“走走走小谢,带四哥看马球去!”
  “果然是出了名的讨人厌!”冯怡姜早知荀司韶恶名昭彰,冲他背影办了个鬼脸,拉着甄从容十分气恼地说:“早就叫表哥别与他一道,整日就知道使坏!说话也凭得惹人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厚爱,也感谢订阅的亲们,我会坚持日更的!


第29章 赔礼
  冯将军的女儿要来看马球; 自然有办法弄到最好的位置。
  西郊马场为了顾及一些来看马球的贵人,特地搭了高台,划开一个个独立区域,以便各家喜爱马球的贵女们。
  冯怡姜订到的位置自然也是最适合观看的区域; 看马球无需顾忌太多; 在案前席地而坐即可,更不用竖屏风; 左右也人注意你; 大家一心都系在眼前的马球赛上,尤其是那些下了注的人; 只关心输赢。
  号角声一响; 红黑两方马球队各自入场,双方穿着红黑两色的衣服很是显眼。冯怡姜一看到他们出来; 早早就兴奋起来,拉着甄从容的手道:“红方可一定要赢,若是输了我那二十两银子可就打水漂了!甄姐姐; 你下了哪边的注?”
  甄从容笑笑,直言道:“我赌运一向不好,没下注。”
  她刚说完,一旁跟谢昶之说话的荀司韶就转头,吊儿郎当地调笑道:“怎么没下,我帮你压了黑方赢。”
  “压了多少?”冯怡姜闻言来了兴趣,好奇道。
  “没多少,”荀司韶看了她一眼; 满不在乎地说:“也就你的二十倍。”
  “四百两银子??”冯怡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万一输了岂不是全赔了?”
  荀司韶没理她,只笑着把下注的票据丢给甄从容,嬉皮笑脸地说:“给你了小姑姑,赢了记得分我一半。”
  “哎这可怎么办!我要帮哪边呢?”冯怡姜满脸纠结,掰着手指算,“红方赔率一赔三,黑方赔率一赔半,要是红方赢了,我就能赚四十两,要是黑方赢了,甄姐姐能赚二百两……”
  听她念叨,甄从容只朝着某个作乱的人淡淡扫去一眼,转头对冯怡姜笑道:“哪边赢了都无所谓,左右不是花我的钱。”
  荀司韶闻言也不生气,自觉很满意地转回来坐好,留下冯怡姜还在苦恼。估计还在想到底给哪边加油鼓劲。
  他前面下注的时候,可是刚好看到冯家那小丫头压红方,才转手就买了黑方,故意要膈应这两个丫头。
  他勾着谢昶之的脖子,拉着他走远一些到前头站着看,一边低声道:“让她们烦去吧。”
  反正花得也不是他的钱,是他娘的钱……
  谢昶之虽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曲曲折折,但稍微也能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虽在外游学许久,却也是与荀司韶等人从小玩到大的。在他的印象里,荀司韶性子顽劣,爱恶作剧,但唯独不对和姑娘家多计较,可刚才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他平日作风。
  “四哥,你和甄姑娘有过节?”
  荀司韶乐了,“过节?没有,干嘛问这个?”
  谢昶之皱眉,心中有些疑惑。他这时候才恍然想起,那天午后被甄从容点了穴,她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以为自己是四哥派去找她不痛快的吧,所以才那般反感自己。
  “四哥,既然没有过节,为什么要为难甄姑娘?”谢昶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日甄姑娘点我穴的时候要我四哥你说什么日后两不相犯……”
  “我荀司韶想为难谁还需要理由?”荀司韶摇了摇扇子,无视他的疑惑,自顾自道:“知锦说他家里和我那便宜姑姑定了婚约,死活不肯娶他,你说,我们做兄弟的能袖手旁观?”
  谢昶之听后大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一阵沉默,才幽幽地说:“宁二哥不肯娶,你们便要来为难一个姑娘家逼她自己退婚吗?四哥,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这些年为非作歹的,做过的缺德事还少呀?”荀司韶笑,转头反问他,“我说小谢,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我,我,”谢昶之沉默良久,竟一时也说不出个是否来,犹豫道:“我敬佩甄姑娘,所以,不想看你们欺负她。”
  “她一个人能欺负我们一帮,你可放心吧,”荀司韶笑嘻嘻地说,“想啥呢,四哥我不是丧尽天良的人,保证在不伤她名誉性命的前提下,让这婚事作罢。所以,你要不要来帮?”
  “……”,既然无伤声誉和性命,那应该,也无大碍,谢昶之不知为何,阴差阳错地发现自己开口,说了一个字:“帮。”
  “好兄弟,够义气,”荀司韶拍拍他的肩膀,眼睛却掠过一丝复杂和探究。
  冯怡姜和甄从容还在一眨不眨地看马球赛,丝毫不知道两个少年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勾当。马球打得热火朝天,眼看着黑方已经被红方打伤了两名队员,冯怡姜虽然看到自己可能要赌赢了,心里却不是特别舒服,尤其是黑方队员被打出一脸血的让人担架抬下去。
  她别过头,不忍再看,纵然性子直率,她也是个养在闺中平日里根本不曾见血的姑娘家,有些吓到,不由自主地叹息:“这打得也太狠了,不过是场比赛罢了,输赢哪有生命重要。”
  谢昶之不知何时跟荀司韶已经从前头回来,闻言感叹道:“马球与比武一样,既然上了就要全力以赴。刀剑无眼,总有伤亡,马球也是如此。对你而言不过输赢丢些银子,于他们而言,却是为生存所战。”
  冯怡姜愣愣地听着,回头恰好看到甄从容淡定自若地目视前方,注意到她的眼神,甄从容侧头安慰她:“没事,他们已经下场去了。”
  “甄姐姐,你都不怕血吗?”
  甄从容轻描淡写地笑过,“还好,我不怕。”
  荀司韶却在此时多看了她几眼,心中猜到一些事。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边关这些年虽无战事但与各蛮夷常有摩擦,伤亡之类的大概早就见惯了,哪有什么怕不怕之说。
  马球赛最终以红方获胜收场,冯怡姜自然也就赢了四十两银钱,乐得她喜形于色,见天色渐晚不欲回去,反倒招呼另外三人道:“难得有机会出来玩,我又赢了钱,现在回家里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去逛夜市,买些小吃零嘴,我请客!”
  其他人自然并无异议,马车至西市夜市外头,便不得再驾车进去。好在路程也不远,几人便让带着的随从跟在后头,四人下车步行。
  冯怡姜特地后退一步,靠近谢昶之与他并排,压低声音悄悄说:“表哥,你怎么还不给甄姐姐道歉,磨蹭什么呢?”
  谢昶之一阵无言,回顾刚才的情况,心想你倒是给我机会道歉,你自己都拉着她讲半天马球,谁还有机会道歉啊?
  见他半天答不上来,冯怡姜真是更觉恨铁不成钢,急道:“笨死了表哥,等着,我一会儿再给你找找机会。”
  “……好,谢谢表妹。”
  天色渐渐暗下来,灯彩初上,大周的夜市也欣然而至。只见西市的大街小巷上,街贩往来,作买作卖,接连不断很是热闹。
  冯怡姜突然道:“我记得一家摊子卖炸圈,她家的炸圈炸得酥脆可口,里头还有甜汁,一口下去,啧啧,甜香酥松。”
  越说越觉得馋了,冯怡姜拉着甄从容:“甄姐姐,走走走,吃炸圈去。”
  后头跟着两个少年,君子之风,自然以她们马首是瞻,毫无怨言的跟着。到了卖炸圈的地方,冯怡姜刚买下四个炸圈,就一副突然想到什么的模样,道:“哎呀,我差点忘了去看看河灯,我每回出来逛夜市都要带一盏送我娘,表哥,甄姐姐,你们陪我去看看。”
  甄从容一愣,看了眼还在揉面的炸圈贩子,指指那头,道:“还需要再等一会儿吧。”
  “那就让荀四哥在这里等着吧,”冯怡姜这声四哥喊得不情不愿,不过也没办法,她说完转头看谢昶之,“表哥,你跟荀四哥说说。”
  荀司韶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可以,这小丫头鬼点子挺多的,倒是小看她了,原来不是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是个喜欢做红娘撮合人的多事精。
  他也不拆穿她,不等谢昶之开口,便悠然站在一旁,一副任劳任怨的表情,“你们自去吧,我替你们等炸圈。”
  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能让甄从容和谢昶之之间,折腾出什么幺娥子来。
  见他同意,冯怡姜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带着甄从容和谢昶之离去。路上冯怡姜有心让谢昶之开口,愣是没找甄从容说话,可谁知谢昶之离得近了更是不知怎么开口,而甄从容本就话少,弄得最后三人一路无言,一直走到了卖河灯的摊子前。
  冯怡姜虽看似只顾着和摊主说话,心里却急得要死,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另外两人的动静。而甄从容根本不知道两兄妹的打算,她自顾自拿起一盏椭圆形的河灯翻看,摸摸下头的木托,在手中仔细研究。
  边关不是江南水乡,自然也不兴放河灯,于她而言这东西很新奇。据说河灯要放蜡烛进去,可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可以放蜡烛。
  “怡姜,这个要怎么把蜡烛放进去?”
  “咳,在,在河灯下面,按一下这里,”就站在她身边的谢昶之,借机和她说话,短短几个字说得吞吞吐吐。
  他紧张地接过她手里的河灯,动作僵硬,见对方没有抗拒,他也不敢看她,又是小心又是谨慎地,翻转河灯,按下后头木托中间的凹陷处。
  随他一按,椭圆的河灯突然展开,成一盏花的形状,谢昶之解释道:“点了蜡烛放里头,就可以放在河面上了。”
  “原来如此,”甄从容觉得有些好玩,江南人设计物件,也别具匠心,小小的河灯看出智慧和用心,她淡淡一笑,“挺有趣的。”
  难得见她露出笑容,谢昶之不敢多看,猛地别过头,对摊主道:“老板,这河灯多少银子?”
  老板憨笑着看他,“五五铜钱,若是公子买一对,便算您二十铜钱一个。小公子不如买一对吧,河灯哪有独自放的,小公子和姑娘一块儿放去。”
  这显然是误会他与甄从容的关系了,谢昶之瞬间红了脸,连脖子都开始泛红。
  他也不说话,从袖袋里随手拿了一块碎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多少,却最后只拿了一盏河灯,递给甄从容,作揖鞠至大礼:“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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