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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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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器?”甄从容面无表情地看他,如果无视她眼底的一抹讽刺,看起来倒是非常无辜,“哪里有暗器?我拿的不过是枚柳叶而已。伤你?你连头发都没掉一根,至于你们的发带为什么断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甄姐姐说的是,”冯怡姜闻言差没点笑喷,跳起来拍手叫好,冲他们得意道:“我告诉你们,要报仇,冲我冯怡姜来,至于现在,你们还是快滚吧!再敢到女学这边撒野定要把你脑壳儿削下来!”
  丁聪年被气得半死,他正欲开口又觉得说再多此时也像是虚张声势,再看看一旁站着的甄从容,最后只得把话往肚子里吞,面色难看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自己两个跟班道:“走!”
  见三人屁滚尿流地狼狈离去,冯怡姜兴奋地转过来,去拉甄从容的手,一脸的崇拜,“甄姐姐你实在太厉害了!刚刚那招,你快教教我!我也要学了,以后教训这些无礼之徒!”
  甄从容一脸无奈,“不行……”
  冯怡姜撇撇嘴,正要再争取一番,汤汶诗在旁边有些生气地说:“怡姜!你怎么可以主动惹事,刚刚,刚刚多危险!要不是有甄姐姐在,你想过后果吗?!”
  “阿诗你怎么这么说我……”冯怡姜委屈的不行,她也是看汤汶诗被调戏,才一时忍不住出头,刚才她也怕得要死。现在被当事人责怪,只觉得心中无限委屈:“那登徒子——多过分……我还不是想帮你出气!”
  汤汶诗一时无语,见她满脸委屈,却又有些心疼,不好再说什么。
  甄从容叹口气,说道:“怡姜确实鲁莽了些,但也是关心则乱,不过你也别怪阿诗,她替你担心才那么说。以后遇到这种人,还是躲开为好,别自己吃亏。好在现在没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吃完茶点快些回去吧。”
  “那……”冯怡姜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挽着甄从容的手臂,讨好道:“所以甄姐姐,可以教我刚刚那招吗?”
  “不能。”
  “教教我嘛,你也不想我以后被欺负吧?”冯怡姜分外委屈:“阿诗有哥哥保护,我们家,我却只有个才三两岁的弟弟!要是我被欺负了怎么办?”
  汤汶诗掩嘴偷笑,说起有个疼自己的哥哥,她也觉得是件幸事,“怡姜,你母亲那边,不是好几个表哥嘛?还用羡慕我?”
  “表哥怎么跟亲哥哥比啊?再说了,我那几个表哥不是大我太多,就是已经入了仕,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最近才从外头游学回来,就整天跟金陵一帮玩垮混在一起!”冯怡姜撅着嘴,极为不满,她抱着甄从容的手臂晃来晃去撒娇:“所以甄姐姐,看我多可怜,你就教教我吧。”
  “不能……”
  “好吧,”冯怡姜放弃了,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道:“那至少告诉我甄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吧!”
  甄从容也无可奈何,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见她这般坚持,只得说:“那不是轻易能学的,得先有十年内家功夫为根基,然后将内力聚集在指尖,聚气凝神,通过叶子打出去。”
  冯怡姜听得两眼冒光:“这就是传说中的折枝为剑,飞叶伤人吧!”
  甄从容没说话,汤汶诗早已见怪不怪,她朝甄从容无奈一笑:“甄姐姐让你见笑,怡姜最爱看那些江湖话本子,一直立志当行侠仗义的女侠,所以这方面有些执拗。”
  “是啊是啊,我学了功夫肯定不会为非作歹,我一定行侠仗义!甄姐姐你放心,所以你就教教我吧。”
  “其实……我不是担心这个,”甄从容想了下,还是决定与她说实话,看着冯怡姜认真道:“这些功夫都是从小开始练,我便是四岁开始扎马步练基本功,你现在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了。”
  冯怡姜:“???”
  她才刚及豆蔻,这就已经嫌弃她老了吗?
  三个人在汤汶诗忍俊不禁的偷笑声和冯怡姜的哀号声中回到教舍。
  而另外一头,被甄从容不费吹灰之力威慑了一顿的丁聪年,一路跑回校舍这边还有些心神不定,直到沿途路过两个学子,看到他披头散发一身凌乱,都忍不住暗笑不止,他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衣冠不整的样子有失风范。
  他找了地方坐下,一手扶着发,一手从袖袋里掏出备用的发带,丁聪年骂骂咧咧道:“那个臭丫头,敢对爷动粗,待出了书院,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可是丁少……那黑不溜秋的臭丫头,我们都没打听到她叫什么……”其中一个跟着他的少年说道。
  “笨啊你!就她长得那般显眼,我就不信打听不出来!”丁聪年超一旁啐了一口,狠声道:“再说了,她身边那边另一个不是说了吗?说自己叫什么冯怡姜?是这个名吧?”
  “对对,”旁边的少年立马附和,“就是叫冯怡姜,丁少放心!我立马去把她找出来,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倒要看看是谁要给我表妹颜色瞧。”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那人闻言一个激灵,猛的转过头,就见一个儿高挑身手矫健的少年,纵身一跃,就从长廊那头翻了过来。他抱着手如罗刹般站在他们背后,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后头还站着俩,其中一人看着颇为眼熟。
  见他们回头,高个儿少年冷笑一声:“你刚刚说要给谁颜色瞧瞧?再说一遍。”
  他谢昶之才离开书院多久?这帮人就胆子大了,连他的表妹都敢欺负了!
  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唯有丁聪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后头的其中一人是荀司韶,眼睛一眯,冷笑道:“我道是谁那么威风,原来是荀大公子,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多管闲事。”
  在丁聪年看来,他和荀司韶都是外戚,平时进水不犯河水的,就算闹出什么事,互相都各退一步为好,免得上头难做。尤其是荀司韶,他上头不过是荀太后,如今她那个位置如芒在背,人人都盯着她出错,荀司韶作为荀太后的侄子,更改收敛收敛性子,少惹事为妙。
  高个儿少年微微一愣,惊讶地回头问:“四哥,你朋友?”
  “小谢,你逗呢?看他那语气,你觉得会是朋友吗?”荀司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他回道。他盯着丁聪年看了半天,在对方挑衅地眼神下,嘴角一抽:“你谁啊?”
  丁聪年差点没气倒,白着脸顺了半天,才气急败坏道:“丁聪年!我是丁聪年啊!上个月我们还在宫里见过,你不记得了?小爷我可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
  荀司韶想了许久,才突然恍然大悟状:“哦,是你啊。”
  王淰之在后头偷笑,对谢昶之道:“四哥肯定还是没想起来!”
  “放屁我记得他,”荀司韶掏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在宫里见过几次,太皇太后那边,挺宠着的一个侄孙,丁家就这么点血脉。”
  “那又怎么样?”谢昶之眼一瞪,气道,“我姑母还就表妹一个女儿呢!敢对我谢昶之的表妹动手,不想活了啊?”
  丁聪年听傻了,都说的什么啊?他什么时候欺负那母老虎一样的冯怡姜了?再说,虽然不认识其他两个,但跟着荀司韶声的几个纨绔的名号,金陵城也是排得上的,偏偏都出身权贵不是好惹的。
  荀司韶和自报家门的谢昶之,应该都是出身金陵老牌世家,四大家族荀谢周厉,唯有荀谢二家还有实权。谢家出了个谢丞辅,和范丞辅并重;而荀家老大如今位列三公,老三在吏部手握朝中重权,更不用说当朝太后还是姓荀的。
  另外一个年纪最小的,他猜到是琅琊王氏后裔王淰之。王氏起源悠久难以追溯,可人家历经五朝不衰,别说多少帝师太傅出自王家,就是名人异士也数不胜数,连皇室都礼让三分。
  还有唐丞相的亲侄子,礼部尚书唐峥的儿子,也是这帮人一伙的。真让人闹不懂唐家书香门第,为何让家里的嫡子跟着这帮纨绔混?
  可是他也很厉害的好不好?!他姑婆可是如今刘氏皇族一脉辈分最大的太皇太后!什么荀太后小皇帝,都得靠边站。
  这么一想,丁聪年底气足了不少。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反驳道:“谁有工夫动你那表妹啊!是你那表妹自己凶得要死,整个就一母老虎!”
  “你在说什么啊?”谢昶之气得不行,差点没忍住上去揍他:“骂谁母老虎呢?”
  “噗,”王淰之率先憋不住,一边拉谢昶之一边笑出声来,“谢七哥,你还听不出来吗?他的意思是,他被你表妹冯怡姜欺负了!”
  “你放屁!”丁聪年急道:“打我的明明是个黑脸臭丫头!”
  刚说完,他就怔住了,在对面三人同出一辙的了然目光下,瞬间觉得羞愧万分。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小丫头欺负了,是谁不重要,问题是说出去很光荣吗?
  王淰之恍然大悟,他一合掌,惊奇道:“昨天就说那个黑无盐身边的小姑娘看着眼熟,却不想原来就是七哥那冯家的表妹,真是巧了。”
  荀司韶冷眼看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来兴趣了,他往旁边一坐翘郎腿,撑着下巴笑道:“喂,丁什么年,跟我说说,那黑脸丫头,怎么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丞辅:
  虽然是架空,但背景参考的是唐朝,唐朝其实并没有一个叫“丞辅”这个职位。
  这两个字本应该是“辅助”的意思,很久以前我在研究古代印章的时候,偶然收集过一个闲章,叫“散云丞辅”,觉得非常的有趣又好听。所以私心上拿了这两个字来用于我小说里的官职。文中皇帝以下,实权官职里,丞相最大正一品,两位丞辅并列,从一品。大家理解为辅佐丞相的两个副丞相就可以了。


第26章 挑明
  “你放屁!”丁聪年被说中反而涨红了,气得语无伦次:“是,是老子教训她!老子,老子我把她打得,哭爹喊娘!你知道吗?”
  “哈哈哈哈,你,你打得她哭爹喊娘呢?”王淰之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抬眼上下打量着丁聪年,“得了吧!就你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德性,还教训她?哈哈哈哈!”
  “笑,笑什么……?”丁聪年结结巴巴地反驳,“再见她一次,我保证把她打得在地上打滚。”
  “是吗?”荀司韶长眉一挑,抚掌笑道:“那敢情好,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丁兄。”
  “什么?”
  王淰之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唯独留下谢昶之至今没搞清状况,大眼瞪小眼。荀司韶上前一步,摇着腰间的玉把件,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一只狐狸,一肚子坏水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
  只听他看着面色难看的丁聪年,淡然自若地说:“巧了,你口里那个黑脸丫头,大概是我表姑姑。我家老祖宗的侄女,哦,对了她还是个有封号的。前几天太后姑母的寿宴上,被封了英贤郡君,她爹就是镇夷将军,你知道不?”
  丁聪年一脸茫然,似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般,瞪着一双鱼泡眼,傻愣愣地盯着荀司韶,看他嘴巴一张一合。
  荀司韶还嫌下药不够猛,假装没看见他的反应,自顾自继续说:“我这表姑姑啊,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舞刀弄枪的粗俗惯了。对了丁兄刚刚说什么来着?见了她要打得她屁滚尿流?这好办,若是丁兄想亲自教训她,那寻个切磋的事由,约出去比试比试不就好了吗?”
  丁聪年已经傻了,镇夷将军的女儿,荀家老太太的侄女,难怪功夫那么厉害,飞叶伤人信手拈来。开玩笑,他在她手下,还能活吗?傻子才亲自动手,这不是凑上去给人揍吗?!
  “不,不必了,”丁聪年极为尴尬的笑了一声,强自打起精神,硬着头皮道:“既然,既然是荀兄的表姑姑,那毕竟也算是长辈,这事儿,我就放她一马,那个,荀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荀司韶回应,他掉头就走,越走越快,跟着他的两个人,互视一眼,丁少都落荒而逃了,他们俩在荀司韶这样的金陵一霸面前怎么够看?吓得赶紧四处逃窜。
  “诶?!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四哥你怎么放他走了?!”谢昶之皱着眉,“这厮欺负怡姜表妹,我还没教训他!”
  王淰之好容易忍了笑,这会儿差点又喷出来,憋了半天,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别欺负丁聪年了,我估计呀,人家压根儿没碰到你表妹一根头发,就已经被教训过一次了。”
  “谁教训的?”谢昶之惊讶地说。
  王淰之朝荀司韶努努嘴,“你刚回来,早上还没跟你说完,之前不是说到四哥多了个表姑姑吗?瞧着似乎和你表妹玩得挺好的,他表姑姑功夫了得,估计就是她出的手。”
  荀司韶一抖折扇,淡淡一笑,对谢昶之说:“我说小谢啊,我那表姑姑的功夫俊得很,我看你在她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谢昶之闻言满脸惊讶,他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一个小姑娘罢了,四哥你说我功夫不如她?”
  也难怪谢昶之如此反应,他们家和荀家早早地弃武从文不一样,虽然有个从一品的谢丞辅打前阵,但谢家却自来由着儿女自己发展。谢昶之和他在国子监做编修的大哥不一样,自幼就喜欢功夫。谢家对这个嫡子也不吝请名师教授。甚至谢丞辅还在他小时候展现出异于常人的习武天资时,说过:“我谢家这是要出将门虎子了呀!”这般话。
  所以谢昶之从小就善骑射,身手了得。他有些不明白,王淰之早上还在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说:“谢七哥你可回来了,你不在我们搞事儿总缺个神助。”这才半天不到,下午荀司韶就跟他说:“小谢,你功夫不如我表姑姑。”
  谢昶之:???
  “她怎么教训的丁聪年?”谢昶之皱眉,面色复杂,“我去问问怡姜。”
  说完他就转头顺着长廊大步离去,留下一句:“四哥小六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
  “怎么说走就走了?”王淰之也傻眼了,他看看谢昶之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摇扇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的荀司韶,奇道:“我们还约了十一哥打马球,这下好了,少个人,怎么去?”
  “急什么?”荀司韶睁眼横了他一下,无所谓道:“马球哪天不能打?有些事却是要记得弄清楚的。”
  谢昶之一路摸到女学门口,他大大咧咧,横来直往,一脸严肃的模样。反倒光明磊落,有种公事公办的模样,竟然也没有女学子被惊到,就是看见了也都是躲在一旁小声议论他。
  谢昶之不如荀司韶那般长相精致,但他面容端正刚毅,自有一番习武者的威严和韧劲,这恰是最吸引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
  甄从容冯怡姜和汤汶诗三人恰好从凉亭那儿一路逛回来。
  “甄姐姐,你看我这招式,还不赖吧?唉,可惜了我们书院没教剑法,为什么人家江南书院武学课上都教太极剑啊!”
  冯怡姜扯着一根路边扯来的狗尾巴草,胡乱挥着像是拿着把长剑,从灌木丛上扫过,口里还发出:“嚯嚯”的声音。
  甄从容看得尴尬,无从应和,只得含笑不语,默默点头。
  这画面看得汤汶诗无奈扶额,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出口说她:“人家江南书院本就是主张文武双修,和我们书院的院旨不一样。好了怡姜,被打坏了花花草草,你这样子,要是给谢姨看到,定要说你了。”
  谢姨说的就是冯怡姜的母亲谢氏,金陵四大世家谢家的嫡女,当年也是名动金陵的贵女。世家出身的多少都极重规矩和修养,冯怡姜一言一行,谢氏都严加管教,别说出门在外,在家中也要事事俱到,标准的贵女教育。
  “别说了,就是在外头我才能松口气呢!”冯怡姜和她母亲不大合,母女俩性格爱好全然不同,平日里没少吵架,所以汤汶诗一说起谢氏她就不乐意多说。她别过头,恰好看到了前头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谢昶之。
  冯怡姜愣在当场,惊讶地叫了一声:“表哥?”
  谢昶之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好,一下子就听到了,顺声望来,就看到了冯怡姜,他大跨步上前,急道:“表妹,你有没有——”
  后头的话在他看到一旁站着的甄从容后,吞回了肚子里,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沉默不语。这副样子弄得冯怡姜一头雾水,她听谢昶之说了一半,有些不明所以:“表哥你在说什么呢?你说完呀?你要问我什么?”
  甄从容也敏感地注意到了对方在看着自己,她原本以为冯怡姜要跟自己表哥叙旧,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耐心等着。却发现事情却没那么简答,对方来势汹汹,此时却目光凌厉地盯着自己看,这……不会又是要打架吧?
  这时候冯怡姜也顺着她表哥的目光看向了甄从容,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两人是旧识?不可能啊,他表哥出去南边游学半年昨晚才回来,甄姐姐之前可是一直在边关的,“表哥你盯着甄姐姐干什么?”
  谢昶之却并不理她,目光凛凛只看甄从容:“甄姑娘?”
  甄从容被他的无礼举动弄得有些烦躁,一个个的,她不过刚来书院,为什么偏偏不让她安心读书,事情一个接一个得来。但她还是安抚地拍拍有些紧张的汤汶诗,抬头问到:“公子何事?”
  谢昶之抿着唇,沉默了一瞬,开门见山道:“荀四哥说你功夫不凡,不知我是否可以讨教二三?”
  冯怡姜瞪大了眼:“七哥,你要找甄姐姐讨教功夫,你学功夫学傻了吧?”
  这光天化日在书院里头呢,别的不说,甄从容还是圣上亲封的郡君,一国将军的女儿,大家闺秀,是你说讨教就讨教的吗?
  甄从容抿着唇,极为不快道:“我拒绝。”
  “为什么?”谢昶之是万万没想到她会拒绝,不明白:“你也是习武之人,竟然会拒绝与别人比试?”
  在他看来,习武之人就该乐于接受挑战,甄从容会拒绝,真的让他惊讶之余,又大失所望。
  “不为什么,我不想!”说话并为留情面,因着甄从容也有些动怒。
  这一两日里,不断地有人给他找麻烦。她知道这私底下有荀萱也有荀司韶的功劳,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底哪里招惹到这姐弟俩了?
  就是脾气再好,再看淡世事,甄从容也被惹怒了。
  “好了表哥,别闹了,你快回你自己的教舍吧,”把她的甄姐姐惹不高兴了,冯怡姜也怪谢昶之,横了他一眼,知道这个表哥是武痴,没想到痴成这样,满脸嫌弃,“你再闹我告诉舅舅了。”
  甄从容看也不看他,在冯怡姜说完就转头欲走。
  “等等!”谢昶之见她要走,一时也急了,竟是想也不想,出手要拉她。
  电光火石间,甄从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无比灵活地转了个奇妙地弧度,顺着他伸出手的惯性,袖口翻飞,擦过他的手臂。
  “得罪了。”
  谢昶之什么都没看清,他只听耳侧有一道淡薄如纸的女声,清冷无比。不待细想下肋就是一阵疼,他感到浑身一麻,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已经僵立在原地,错愕的发现身体不能动弹了。
  “甄姐姐,”冯怡姜掩嘴惊呼,眼底是兴奋和不敢置信,“这这这,这难道就是,江湖中传说的,点穴手法?”
  倒是半点不替她自己表哥担心。
  “我只是点了他的僵穴罢了,”甄从容皱了皱眉,“得罪,穴道一炷香的工夫就解开了,劳你回去告诉荀司韶,我只想安心念书,以后我与他两不相犯。”
  汤汶诗和冯怡姜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敏感的察觉到甄从容心中不快,一时间不再说话,冯怡姜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表哥,轻哼一声:“活该!”
  她转头拉着甄从容:“阿诗,甄姐姐,我们快回去上下堂课吧。”
  三人留下跟个雕像似的原地杵着的谢昶之,他如今却压根没想别的,脑海里只有刚才那少女快似电闪雷鸣的动作,和清冷如冰的声音。胸下两肋被甄从容长指按过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微微发热,热得他脸上都有些泛红,只是他自己也不知晓,究竟是气还是羞。
  而下学后坐在马车里的荀司韶。今日还是没等到甄从容,他带着荀萱两人一路沉默回了府,一路上却在想着,甄从容和谢昶之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两人一个武痴沉迷练功,一个武功深不见底,撞见了会闹出什么事,想想都觉得新奇。
  含着笑,他也不理荀萱,自顾自大摇大摆地回住处,穿过大堂到了内花园,却见一暗红学子服的少女面无表情从园子边的长廊下走过。
  这人不是还在书院吗?怎么比他回来的还早?难不成是坐别人的马车回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荀司韶眉头紧锁,出声喊住她:“甄从容!”
  甄从容脚步一顿,转头道:“作甚?”
  “你坐的谁马车来?好啊!坐别人马车也不跟说一句!让小爷我干等!”荀司韶恶狠狠地瞪她,却在接触她视线的时候,微微一僵。
  少女其实早就听到了他的动静,只是根本不想见他,假装没看到罢了。被喊住反倒没什么意外,冰冷厌恶的目光,朝他看来。
  她那眼底的厌烦和不耐太直接,毫不掩饰,以至于做惯了坏事的荀司韶都有些愣,他心一沉,脸色难看起来,硬着声逼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问你话呢!”
  甄从容早知道今天是他从中挑起的,心中不快,她也不高兴见到他。索性懒得跟他废话,脚下一蹬,纵身一跃如同凭虚御风,身轻如燕地跃然在高高的墙头。她单脚而立,稳如泰山,长长的发丝被风吹得肆意乱舞,身子却稳然不动。
  荀司韶看傻了,即便是再讨厌甄从容,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轻功,让自己眼红了。冷眼扫过墙下目瞪口呆的荀司韶,声音冷淡:“书院到府中,不过二十里路,你以为,我轻功回来用得着多久?”
  他皱眉:“你把小谢怎么样了?”
  “担心他?”甄从容淡淡一笑,“你不妨明天问问你那位好友。”
  说完翻身一跃,如一只飞燕般,消失在亭台楼阁间。
  荀司韶站在原地看得出神,呆滞了半天,突然露齿一笑,眉宇间居然有几分恍然。
  得,真是把他这小姑姑逼急了,逼出本性来了。


第27章 机会
  二十六
  一大早,谢昶之心神不宁地踏进校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日下午,自己被少女点了穴傻站在园子里,过往的学子们好奇又好笑地从他身边走过。其中不乏平日看不惯他们这帮人的同窗,对他冷嘲热讽。
  谢昶之却无心顾之,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那双清凉锐利的双眼,还有她快到让人措手不及的招式,在他脑袋里一遍遍回放。一炷香工夫,对他而言漫长又短暂,却足够他想了很多。
  从回忆里抽出神来,一抬头,便看到教舍里他的书案旁边,坐了一圈人。
  荀司韶、王淰之、唐宪、范启谅,齐刷刷地坐在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全是好奇与期待,似乎在等他讲昨天的“趣事”。谢昶之张了下嘴,又顿住,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哎呀七哥你倒是说啊别打马虎眼了!叹什么气!”范启谅是个急性子,一个劲儿催他:“昨个本来约好的马球也没打成,你去找那甄从容做什么去了?快跟我们说说!”
  “以七哥的性子,还有啥?肯定是切磋功夫去了,”王淰之笑着试探道:“所以,谁输谁赢?”
  唐宪提醒他放弃这个不符合实际的猜测,“别瞎想了,书院里怎么比?”
  “所以七哥快说说呀,我们都等着呢!”王淰之拉了张凳子,坐到谢昶之身边,凑近道:“四哥说她昨天自个儿轻功回去的,这可是话本子里的场景啊!我就说她厉害着!”
  “行了你,”范启谅就是看不惯王淰之夸甄从容,不耐道:“别七哥还没开口你就净长他人威风~”
  “闹够没?话比小谢还多,”荀司韶冷艳看他们争完闭嘴,抄着手俨然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的模样,对谢昶之说:“小谢,都等着你呢,快说说,功夫比你如何?”
  谢昶之眼神复杂,他看了一圈兴致勃勃的好友们,承认道:“四哥你说得对,我功夫的确不如她。”
  此话一出,真是语惊四座。沉默一瞬,引来其他几人唏嘘不已,范十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自言自语:“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七哥向一个小丫头认输?”
  “技不如人,又能如何?”谢昶之自嘲一笑。
  唐宪倒是想得比较多,细心追问了他一句:“你们比试过了?”
  谢昶之勉强一笑,摇头:“尚未,只是昨日无意激怒她,惹她点我僵穴,那出招速度我竟是看都看不清,更别提反击,点穴用的还是独门秘法,试过了,内力冲不开。”
  众人又再次沉默,唐宪了然点点头,拍拍谢昶之的肩膀示意他想开点,而后又对荀司韶感叹:“连小谢都不是她的对手,四哥,你家那小姑姑倒是深不可测啊。”
  荀司韶冷笑一声,并未回他。
  而谢昶之却还在念念叨叨,处于恍惚不清的状态中浑然不知,叹息:“她这般年纪,竟已有如此武功,我不如她,我不如她……”
  范启谅向来敬重谢昶之这般的武痴,更何况还是个跟他们其他人不一样,春秋寒暑每日寅时起身勤学苦练一心练功,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断过。
  见他如此落魄失意,心中仿佛有种郁气,感同瘦身般有些替自己哥们儿抱不平,范启谅不屑地笑了一声,轻蔑道:“不过仗着学了甄家的什么独门秘笈,投机取巧罢了,现在厉害,以后未必,她那身板,若不经风的模样,跟七哥怎么比?昨日,我看要不是她卑鄙,偷袭七哥在先,又怎么会得手。要我说,若是真刀真枪的来,定然不是七哥对手!”
  “真刀真枪我也必输无疑,”谢昶之闻言苦笑,虽领了他好意安慰这一番话,却心知肚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从出招快慢看,我就已经输了一半。更别说她内力比我深厚不知多少,那样的根基,她必然也是勤学苦练之人。我虽技不如人,倒也不是输不起。武学一行,同样用了心血,那么终究看的还是天赋。我亦不愿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她天赋异禀,天生便是习武之才……”
  范启谅性子急,口无遮拦,闻言气得要死,想也不想就冲荀司韶喊:“四哥,甄家绝学你也可以啊,跟你家老祖宗学个一招半式,灭她威风!”
  跟荀司韶玩得好的都知道荀家老太太根本没教自家人一招半式,为此荀司韶没少消沉不解,范启谅这说的,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连王淰之都察觉出来荀司韶浑身上下的阴沉,感觉上去拉范十一捂住嘴,小声道:“你在说什么呢,快别说了。”
  范启谅后知后觉,心知自己没经大脑说错话,有些尴尬地偷看荀司韶。
  “我要是能学,还用得着一天到晚瞎混?”荀司韶看着他们一串反应,笑了笑,面上倒是摆着无所谓,“那么怕干什么?小谢说的也对,习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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