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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末日撩反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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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后来回到贮藏区和主控制室,发现,那里发生了大屠杀,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做罗玛的男人。”
    “不,不可能的……”谈书润否认得犹犹豫豫,其实听见高遥远这么说,她的心底已然有了大致的猜测,只是罗玛毕竟是救了她的恩人,也是他们从淳青山出来,发誓要共同走向北城的权力金字塔顶峰的伙伴,她不愿意便这般轻易承认。
    “怎么不可能?!”
    听见谈书润直接否认,高遥远暴脾气上来,朝天开了一枪,吼道:“知道什么是大屠杀吗你?!我们走进贮藏区的时候,整个地板都是湿的,不是海水渗漏了进去,是我的手下,他们死无全尸地躺了满地,我一脚踩上去,踏上的是他们的血!”
    “还有,在主控制室里,那个叫做罗玛的男人,不对,他不是人,是怪物,还在杀人!如果不是战寰及时阻止了他!人只会死得更多,包括跟随你的那些手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回程(2)

  高遥远本打算看在战寰的面子上,不追究谈书润手下罗玛杀他基地兵士的这件事,然而谈书润的眼神,看起来便是知道些什么,可她在听到主控制室内发生的事情后,却下意识的否认。
    这给他的感觉便是推脱,高遥远克制不住想发火。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手下的那个罗玛,我的兵士们便能够完完整整地回家,带着足够的储备粮回家!你跟我说不可能?我有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吗?!”
    谈书润被高遥远拿枪抵着头,一下下地戳着她的太阳穴。
    是她大意了,罗玛从黑雾中消失又出现后,曾经失去理智攻击越越和她,那时候她就该警惕的,而不是看着罗玛恢复清醒,便将这件事情忘诸脑后。
    谈书润垂眸,“对不起。”
    道歉突如其来,高遥远盯着谈书润,登时不知道火气该往哪儿发。
    四周安静了下来,晨曦倾洒,微风带着暖意。
    “杀人的不是你,也不是你教唆杀的人。你道什么歉?”高遥远在谈书润面前蹲下身来,颇为感慨:“我只是,生气你……算了,谈书润,你到底是在哪儿遇见的那个怪物,被子弹射成了筛子,甚至被刀刺穿心脏,却还能爬起来,继续杀人。我们那时候还得带走储备粮,分不出其他人手阻挡,最后只能将他关在主控制室,炸死他。”
    “关,关在控制室?”谈书润喃喃。
    高遥远点头称是,随即又觉得好奇,“话说,你的身边怎么尽是些嗜血残杀的怪物,那个越越是,那个罗玛也是,而且……”上下将谈书润打量了一番,高遥远恍悟,“你也是挺奇怪的,那么高的裂缝掉进去,还能活着。这要是回了基地,肯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闻言,战寰看向了谈书润,目光锋利如刀,惹得谈书润抬眸,回望他。
    只见战寰端坐于艇前,双肘枕着腿,看似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短刀,然而神色却极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言对视中,战寰手中把玩的那把刀泛着冷光,比起他的眼神来,不遑多让,仿佛随时便会直插向她的心脏。
    谈书润的心跟着他的目光,蓦然冷了几分。她忙移开视线,环顾四周——周遭的南。京军区兵士只有原先的不到半数,而其中,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青族族民的面孔。
    那地动山摇般令人恐惧的爆炸震动,蓦然闯入谈书润的脑海。
    若罗玛发狂,那么琪琪呢?她相信,罗玛伤害谁,都不会伤到琪琪一根毫毛,那是种刻在骨子的保护本能,就跟他受到蛊惑杀人那般不容抗拒。
    但琪琪眼看着罗玛大肆屠杀,还会不会照她所说的按时撤离主控制室?
    谈书润回想刚刚高遥远所说过的话,那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发现罗玛屠杀的时候,族民们还在主控制室内,根本没有来得及撤走!
    谈书润猛然站了起来,作势便要冲向战寰,然而还未走出一步,脚下紧锁的麻绳便将她绊倒,重重地栽在了皮划艇内的铁板上,疼得骨头都在打颤。
    “其他人呢?!我的同伴呢?!那时候主控制室内还有人,为什么要引燃三角洲粮仓的炸弹?”谈书润愤怒地看向战寰,质问:“战寰,你到底做了什么?!”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看着她,目光带着同情。
    这一路,从入海口处沿着常江支流往基地的方向,经过三角洲的粮仓,那里的大火还在继续,然而却看不到任何族民的人影!她本以为是琪琪和罗玛带着他们远远地躲藏起来了,然而此时看来,显然不是!
    谈书润骤然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小心翼翼地问:“战寰,我的同伴呢,他们在哪儿?”
    鼓起勇气,再次对上战寰沁了寒霜的眸子。
    谈书润惴惴不安,然而战寰似有心事,沉默以对。
    高遥远只觉得这问题太蠢,嗤笑:“主控制室的门关上的时候,他们逃不出来,只能怪他们自己跑得太慢。算了,就你这种养在闺阁,每天只知道奢侈品和精致下午茶的千金小姐,怎么能懂那时候的情况危急,牺牲是在所难免!”
    谈书润太过震惊,以至于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牺牲?”
    谈书润机械地低下头,想起离开淳青山的时候,她的信誓旦旦,说要带他们找到一处栖身之所,她向洛玛族长保证过,会给族民们带来希望,然而她错了,高估了她的能力。
    她本就该知道,这趟旅程的危险程度有多高,末日的华国大陆,没有上帝的伊甸园。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害死了你们。”
    谈书润低声呢喃,削铁如泥的剑刃锋利,轻而易举地便划破手心,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落了满地。
    ……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水花四溅,皮划艇整齐划一地往基地方向前行。
    谈书润缓缓转身,再次看向冬海海面监测台的方向,那么越越呢,此前她坚信越越不会有事,当下却不确定起来,若和罗玛还有琪琪他们一样,有万一存在呢?
    身后,战寰突然唤了她的名字,富有磁性的男低音炮,近在咫尺。
    “谈书润……”
    如幽灵般的声音,谈书润猛然转过身,却差点撞进身后战寰的胸膛里,她抬眸,看着半蹲在面前的战寰,战寰面无表情,而他握在手中的短刀,正对着她的脖子。
    谈书润潜意识便往后退,然而下一秒,战寰抬手,用食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而后微微抬起,逼迫她仰头看他,“老天爷的安排没有错,三个月前,谈书润就死了。而你,还活着。”
    战寰的语气波澜不惊,却似乎带着极大的决心。
    谈书润如坠冰窖,伸手便要去拿软剑防身,然而战寰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动作,软剑已然被他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如同此时的她在战寰手里,俨然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战寰!你放开我!”
    战寰望着谈书润,晨曦透过层叠的灰蒙云海,射向大地,她逆光而坐,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光晕笼罩中,她的身影渐渐与脑海中,记忆深处的那个小丫头相重叠。
    “谈书润死了,也挺好的。”战寰顿了顿,指腹顺着谈书润的下巴往上,继而单手捧住了她的脸,轻轻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痕,而后自言自语,眉目间带着疯狂。
    “如此,我与你,便再无关系。”
    “战寰!”
    谈书润的心蓦然更凉了几分,一子错满盘皆输,她真真是瞎了眼,错认了人,在海底时,才会冲上前去救他。
    谈书润眼睁睁地看着战寰将刀刃抵上她的脸颊,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滑落。
    “我刚刚才救了你,你现在却要杀我?”谈书润死死地攥住了战寰的手腕,悲凉又绝望:“以前我不懂事,才会在你面前不知好歹地晃悠,给你添了麻烦……但是我保证,战寰,慕我再也不跟在你身后了,我离你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不过是喜欢他而已,至于非得送她去死,才安心吗?
    可她自从重回一世,醒来后,分明已经,很努力地在躲开他了。
    “离我越远越好?”战寰眸色渐深,不答反问:“阿书,这是你第几次背叛我了,你自己记得清楚吗?”
    ……阿书?
    谈书润浑身如遭电击,呆在原地,战寰的视线锁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猩红,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谈书润望着那双眸子,心底没来由地觉得心疼,眼泪,夺眶而出。
    她真的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从战寰的口中说出了,算上上辈子,应该有五十年了吧,整整半个世纪,久远到若不是战寰突然唤她,她都忘了,他们之间也曾有过专属于对方的昵称。
    “阿书,你放心,不会很疼。”
    手起刀落,血肉被划开的痛惹得谈书润奋力挣扎起来,然而下一秒,脖颈便被袭击。
    临晕过去前,谈书润闻见了她自己鲜血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她死死地抓住了战寰的手腕,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指甲掐进了他手腕间的血肉。
    “是你逼我的。”
    意识彻底消散前,谈书润听见战寰俯身到她耳边,轻声如此说。
    谈书润心里无数的MMP:逼个毛线!我早该在你喝的水里,吃的饭菜里下毒,毒死你,一了百了!
    ……
    高遥远瞪大了眼睛,良久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然晕倒在战寰怀中的女人,满脸鲜血淋漓,那一刀,都不知道下手有多狠,高遥远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不是非得把人找回来吗?找回来就是为了亲手插一刀的?
    “战寰,这个……”
    “把医药箱拿过来,还有,回到基地后,让你的手下可以停止前往石湖镇平原搜罗谈书润的下落,谈书润三个月前,就已经死在了那场地震意外里。”
    高遥远怔怔看着战寰接过医药箱,对他下命令时,声音冷如寒冰。
    “从此刻起,你记住,在三角洲粮仓,你从没见过谈书润。”
    高遥远往后退了一步,才终于缓和了急速的心跳频率,他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后怕,感叹道:“战寰,你真的是疯了。”他发誓,以后惹谁,都不会惹战寰这种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高家兄弟

  巍严赫赫的基地大门前,两排兵士列队,气氛严肃紧张,周遭安静到风声都不敢喧嚣。
    众人屏息以待,只见水天相接之处,缓缓驶来几艘皮划艇,随着时间流逝,终于等来了这一幕的基地将领们,纷纷面露期待,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高蔚来双手环胸,远望队伍里,为首那艘皮划艇上的男人,面色沉郁;他身旁的男人面带温和的微笑,然而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终究还是泄露了他的思绪。
    “看来这一趟,还是惊险万分,回来的人,连半数都不到。”
    高蔚来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道:“以高遥远目前的能力,远远撑不住他的野心。他们走时,我便猜测到会有损伤,但没想到,有战寰同行,竟还会有如此大的伤亡。”
    眼见着皮划艇已然到了江边,停泊靠岸,前来迎接的将领们纷纷拥上前,寒暄客套歌功赞扬;艇上的兵士则是忙着将储备粮搬运下来,而战寰与高遥远,径直略过了欢迎的将领们,朝他们走来。
    高蔚来幽幽感慨了句:“但,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至于这份功的分量有多重,得等高齐那边衡量定夺。但,高蔚来已然分不清楚,他心底究竟是希望高遥远带着更多储备粮回来,还是更期盼高遥远空手而归。
    越修沉默不言,他的视线再与战寰短暂交汇后,便略过他,往战寰身后的那人身上看去——浑身被黑衣包裹,连带着脸上都带着黑色面纱,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唯一剩下的一双眸子,悲哀且凄凉。
    越修看得心底蓦然一紧,纵然面容看不清,但他总觉得那人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犹疑间,战寰与高遥远已走到了他们两人面前,前来迎接的将领们见两位继承人对峙而立,此场景极容易误伤,便都极为识趣地退到了边上,研究那些储备粮该如何安置去了。
    “我这时候,是不是该说,欢迎凯旋?”高蔚来看着高遥远,桀骜的眸子里,满是刻意堆积的笑意。
    高遥远亦笑了起来,“既然恭喜的话都说了,不如握个手?”
    高蔚来的余光扫过四周,心底了然,兄友弟恭是吗?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得做,不得不说,在形象营造上,高遥远还是很费心思,思及此,高蔚来抬手,做了个等待握手的姿势。
    高遥远唇边噙了抹笑意,笑意渐渐变得残忍,他握上高蔚来伸出来的手,波澜不惊道:“死了二十五个……临行前,我与他们每个人都握了手,就像现在你和我这样。高蔚来,能感受到,他们曾经留在这双手上的温度吗?”
    高蔚来惊愕于高遥远的话,高遥远却十分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这双手上,还沾染过那些兵士的血,很粘稠,我洗了很久才洗掉。”他看着失神的高蔚来,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得嗤笑道:“我的手染血,你也别想逃掉。别以为有父亲护着你,你就真的可以干干净净,拿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话落,高遥远蓦然松了手,转而看向高蔚来身旁的男人,这个人他之前从未在基地见过,但这次却能够站在高蔚来身边来迎接他们,大概是新找的帮手。只是,这个帮手却死盯着战寰,眼底的憎恶毫不掩饰,他和战寰之前认识?顺着男人的视线,高遥远看向战寰,却发现他的神色变得冷峻狠厉,不怒自威。
    “我看你眼生,你是?”
    越修直勾勾盯着若无其事的战寰,直将双拳头握得青筋暴起,这才勉强将那股愤怒压制住,缓声道:“越修,华国首相特派员,前来建康基地,调查上任首相特派员谈书润的死因。”
    闻言,高遥远下意识地便看向了战寰,而余光亦是不由自主地瞄过战寰身后的那个黑衣人,黑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然而战寰却是面色不变,看向越修的目光依旧轻蔑,反问道:“首相特派员?我都不知道,我妹妹竟然还有如此了不得的身份,真是令人吃惊。”
    高遥远再次没忍住,余光扫过黑衣人,然而让意料之外,黑衣人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妹妹的话,谈书润是战家的养女,如此称呼亦没有错处。
    高蔚来却是实实在在地蒙逼了好一会儿,原先假装情侣便算了,现在又冒出个妹妹来是什么鬼?谈书润貌似没有说过他们是兄妹,而且战寰的妹妹不该是那位战檬大小姐吗?
    “战少吃惊是应该的,毕竟战少可是连‘妹妹’的生死都可以置之不顾的兄长……”越修眼底闪过杀意,嘴角却笑起来:“像是首相特派员这样的小事,自然没有时间关注。”
    越修想起高蔚来所说的那些故事,从谈书润跟随战寰闯进曾经的南。京监狱,到丧尸围剿监。狱,他们躲进地宫,发现‘负二楼’的存在,谈书润想办法送战寰逃出生天,却独自身陷囹圄……
    直至,谈书润明明已然站在了深渊边,他不救人,却朝她开枪,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就麻烦特派员好好地查查,最近一批派出去寻找我妹妹下落的搜寻员应该也回来了,特派员可以好好地问问,是否有蛛丝马迹。”
    “我会查出来的,此行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阴了半个多月的天,终于放晴了,太阳暖洋洋地飘在云朵之中,连带着风都温柔了起来。
    暖风吹过所有人的发梢,目光对视间,无声的刀光剑影,几下交手后,这些人惯于掩饰太平的男人,猛然收了剑拔弩张的攻击气势。
    黑衣人至始至终低着头,紧跟着战寰,沉默得仿佛就是战寰的影子。
    高蔚来道:“你们先进去吧,军长在里面等很久了。”
    闻言,高遥远先行,而后战寰抬步,待两人走远后,高蔚来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收敛了笑意,道:“越修,你也看到了,战寰和我哥是真的走在了同条道。如今他依约带回了储备粮,也就占了先机,接下来高家继承人的位置争夺,又有战寰以及他身后的战家帮助……”
    “你怕什么?”越修的神色逐渐发冷:“站在你身后的背景,是你想象不到的。”
    ……
    当晚,高齐做主为高遥远和战寰举办了庆功宴,宴桌之上,言笑晏晏,然而私下的暗潮汹涌,人心叵测,每个人心知肚明,却又小心翼翼地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试探、防守、审视、拉拢。
    宴会结束得早,战寰与高遥远被高齐留下,越修再次去找前些天回来的搜寻队队长,高蔚来闲来无事,便打算直接回房休息,然而在他即将拐弯进花园廊道时,却蓦然想起,他忘记了件极重要的事情。
    犹豫再三,纵然高齐的警告言犹在耳,高蔚来还是顿住了脚步,转身走往西楼的方向。
    当晚的月色很美,很久了,如此皎洁清澈的圆月,他终于再次见到。
    月华如练,周遭安静如斯,高蔚来闲庭信步于廊道之中,止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他终于冠上了赫赫有名的南。京城望族高家的姓氏,甚至得了高齐的亲口承认他的身份,只是这些,似乎都来得太晚来些。
    最在乎这些名分的那个女人,早已尸骨无存。
    高蔚来无奈自嘲,他不该继续想那个抛弃了他的人才对,只是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日子里,他情不自禁,控制不住他自己的念头。正失神间,拐过角落,却看到留音阁三楼的阳台,有道黑影飘在上面,如鬼一般。
    高蔚来讶然,反手便掏枪对准了黑影,但下一秒,随着那道黑影转过身来,高蔚来的惊讶被奇怪取而代之。
    高齐为战寰安排的住所便是这留音阁,而这个黑衣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便是今天和战寰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个人,一路紧跟在战寰身后默不出声,跟个哑巴似的。
    高蔚来远远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亦是紧盯着他,这时,高蔚来才恍然觉得黑衣人的那双眼睛,有种熟悉感,他们肯定见过,只是在哪儿?思及此,高蔚来便往阳台底下靠近了些,然而刚走一步,便听见身后传来战寰唤他的声音,他下意识转过身,和战寰打招呼了几句后再回头,便已然看不见黑衣人的身影。
    刚刚那个人,好像是有话想要和他说。
    “你在看什么呢?”
    “我……”高蔚来看着战寰眉目间的和善,只觉得笑面虎似的,话到嘴边,硬是生生地咽了回去,佯装淡然道:“无事。就是看到了只小猫从这里跑过,好奇来看看。”
    “天色挺晚的了,既然无事,你还是应该早些回去休息,毕竟明天还有得忙。”
    战寰语气淡漠,神色疏离,月色之下,树影斑驳,他的脸隐匿其中,若隐若现,比起刚才那个黑衣人,看起来更像冤鬼。思及此,高蔚来忙告辞离开。
    战寰双手插兜,看着高蔚来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廊道的尽头,才不慌不忙地将视线落于三楼阳台之上,那里本该被月光照亮,然而被棵参天古树的繁茂枝叶阻挡,严严实实,滴光不漏,因而那里暗得几乎于黑暗融为一体。
    

第一百七十七章:孤儿阿书

  月光下腕表折过寒光,引得战寰余光扫过,秒针速度极快,倏忽间便又转了个圈,而距离午夜零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战寰望着阳台,眼底晦暗不明,良久后,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意。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蛋糕?长寿面?还是礼物?
    其实,每年生日,她送的礼物不少——大前年她已经送过亲手制作的蛋糕,蛋糕上的照片,却将他画得那么丑,真是浪费了他亲自拜托那位老者好好教导她的心思;前年送的是满满的一碗寿面,卧了仨鸡蛋、半碗的培根,以为他是猪吗?
    战寰眉眼间含着笑意,无意识地沉浸于过去每年的今天,小丫头笨拙的讨好。
    其实,每一样东西,他都记得——就连他身上的这块腕表,他也知道是那个小丫头第一次自己挣钱买的礼物,不是名牌,也已经坏过好几次,但从没有过丢下的打算……
    战寰靠在树边,他知道她就在窗后,隔着纱幔,也在看着他。
    记忆深处,那个跟在他身后,言之凿凿,声称全世界最喜欢他的小丫头,如今却为了个认识半年的男人,试图开枪置他于死地;甚至为了他,哭着说要离开他,躲得远远的。
    他们从小认识,抵不过他们的半年。
    战寰心底被愤怒、痛苦各种情绪撕扯着,背叛感已然凝成利刃,几欲杀人,然而紧紧握拳后,他突然觉得从小丫头脸颊流出的温热,还残存在指尖,血腥气息逼着他冷静了下来。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放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的。
    如果活人留不下,那就留下死人。
    ……
    三楼卧室内,身着黑衣的女人站在窗边,望着花园树下的那道人影。
    他已然站在那里许久,半步都不曾挪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怕她逃跑,亲自监视她吗?
    无言的望着树下人影许久后,女人放下纱幔的一角,转而回到梳妆台前。
    黑衣女人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她头罩黑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待她抬手将黑纱取下后,是一张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木乃伊那般的脸。
    白纱渗血,如雪中红梅,妖冶血腥。
    脸上的血肉被利刃割开时,疼到极致的感觉,仍在脑海中疯狂摧毁她的神智,伤口并不深,按照她的身体状况,原本很快便能恢复,便如以往受伤后那般。
    然而这一次,恢复的速度不仅变慢了,连同那些在栈道里受的细微伤口,都没有复原。
    谈书润研究了许久,确认她此刻的恢复能力怕是与常人无异,照此下去,伤口肯定会留下疤痕,跟蜈蚣似地,歪歪扭扭、狰狞地爬在脸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憎。
    眼泪啪嗒砸到手背上,晕开水渍。
    战寰的命令,还在耳畔回响——“从今往后,你便只是阿书。孤儿阿书。”
    回程的路上,她醒来后,战寰这般通知她。
    给了她新的名字、新的身份、甚至连同这张恐怖的脸,都是他亲手给予的新容貌,战寰命令的语气里带着警告,她拒绝之后,换来的却是更加赤裸的威胁。
    “林护还在建康军方基地,我记得,你挺喜欢那个孩子的。你也不想他出事,对吗?”
    谈书润看着战寰,他说那话的时候,认真得让她不敢怀疑其真实性。
    她答应过要救出阿护那孩子的父母,可地宫‘负二楼’那场与半兽的激战中,却让阿护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死在他面前,如今再放任阿护因她而出事,万万做不到。
    ……
    “战寰,你为什么要逼我?”
    眼睛发红,汹涌而出的泪水浸湿纱布,疼得几乎坐不住。
    屋内漆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分外地想念越越,若是他在身边该有多好,至少,还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不带任何防备的闲聊。
    谈书润突然便想到了他们刚离开淳青山不久的时候,她将那些害怕的情绪,全盘向越越托出。她不担心前途渺茫,危险重重,甚至杀机四伏,她只是害怕连累其他人。
    曾经,她生活的全部,围绕的不过是北城战家后院方寸之地;
    重生一世后,所获得最大的优势,也仅仅是对未来的预知,但建康城偏偏又是她不曾亲自参与过的,她甚至无从判断,建康城内发生的所有,天灾人祸,前世是否也发生过。
    有野心并非不好,但能力配不上野心时,便是灾祸的源泉。
    若这些,全部都是因为她的参与,蝴蝶划动翅膀,才带来了如此飓风般的改变呢?
    她拿什么谢罪?
    那时候,越越曾哄小孩儿似的哄她:“你放心,哪怕你错了,也会有我与你共同承担犯错的代价。”
    思及此,眼泪流得更凶狠,谈书润狠下心,猛地用力扯下纱布,纱布粘连了血肉,伤口瞬间便又裂开,血水和眼泪淌了满脸。
    她现在错了,错的离谱,不仅仅是害死了罗玛和琪琪,还有那么多青族族民,甚至连越越他都不见了踪影,这大概便是代价吧。伤口的恢复能力减慢,是老天爷想告诉她,她早就该‘没脸见人’!!
    若是如此,那么她认了。
    然而仍旧感谢上天还愿意留她一命,只要她不死,那些事情便要继续下去!
    ……
    谈书润站起身,再次挪回落地窗边,撩起纱幔的一角,赫然发现,战寰竟然还站在原地。
    别看白日里风和日丽,但到了晚上,起风后还是冷的,战寰衣着单薄,不怕感冒?现如今,战寰的行为举止,跟神经质毫无差别,是真的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默念冷静后,靠着墙,谈书润隔着玻璃窗,藏匿于黑暗中默默地望着树下的战寰,理智回笼,便不由得疑虑重重:战寰既然讨厌她,又为何非得将她留在身边碍眼?难道是锻炼心理承受能力吗?显然不是。
    然而就目前而言,她身上根本没有东西值得战寰觊觎,利用,亦或者是忌惮。
    疑惑中,脑海却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谈书润顿时懊恼不已,她竟是漏掉了越修,亦或者是越修背后的家世背景,这个才是目前与她能牵连上关系的,唯一有可能被战寰放在眼里,且需要控制或者除掉的敌人。
    谈书润想起基地大门前越修说过的话,他是来调查她死因的,所以她谈书润在所有人眼中是真的死了,只是首相特派员又是什么鬼?
    她记得上一世里,越修根本没有来过建康城,更加不是什么所谓的首相特派员,他断了胳膊后,便一直在国家研究院里面实验丧尸病毒的解毒试剂,与世无争。
    只是后来,因为执意离开北城,孤身进入庆城救她……才会死。
    谈书润猛然打了个冷颤,此时,越修仍旧是因为她的原因,而离开了能够保他性命安全无虞的北城,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导致越修前往庆城,还是说,变故会在建康城。
    ……
    这一路来,沿途的惨烈她见了不少,那场强光的确是改变了许多东西——原来肥沃的土壤变得贫瘠干涸,寸草不生;被‘负二楼’里跑出来的那些怪物感染变异的动物,肆虐捕食人类;建康城被洪水淹没了大部分,除了基地里面的幸存者及基地附近的零星棚户区,整个建康城,没有活人了。
    谈书润捏紧了消毒水瓶,整个屋内的黑暗仿佛会动,叫嚣咆哮着要将她吞没,她忍不住低喃出声:“越修你这个笨蛋,你不该来的。”
    她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他的命运?
    思及此,谈书润重新系好黑纱,推门而出。
    ……
    月色撩人,树影斑驳,时不时地,远处还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凉风拂过,惹得谈书润裹紧了身上的围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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