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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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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如玉石敲击,慢慢地说着,每一个字音都如雨打荷叶,清澈透亮的水珠又顺着叶顶徐徐滑落一般,格外好听。

    他说着,一顿,“你若不知道,便也罢了。说得再多,总是不及亲眼所见的。”

    迟墨正处在他所说的曼妙景色中,就听他神来一句,不由一怔:“亲眼所见?”

    穆临寒点头,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开口道:“等大婚后我就带你回琳琅天上见族内长老。”

    迟墨:……国师你那个时候说要娶她原来不是在开玩笑吗?而且你用师父的脸跟她说这句话,她觉得好出戏啊。

    她言道:“我只是个民间女子。”

    穆临寒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眼,迟墨却觉得他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我非达官显贵。”

    迟墨摇头:“你是国师。”就算不是达官显贵,但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最后一卦后,我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

    他当初欠先皇三卦。

    一卦算江山,一卦算天下。

    还剩下最后一卦——那是他留给自己儿子的。

    身处朝堂,穆临寒却是将所有事情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

    不止是因为他在局外,更是因为他不懂情爱。

    不懂先皇与太后之间的纠葛,不懂先皇与皇帝之间的亲情,亦不懂明明言欢喜却又为以生离死别彼此惩戒。

    只是不懂也就不懂了,长老既然不曾要求他习得这些,那么他便也就听之任之即可。

    迟墨又说了几句推辞的话,但却都被穆临寒一条一条堵了回去。

    最后,她只好问:“国师喜欢我吗?”

    “喜欢?”穆临寒看着她,将这个词语在口中来回咀嚼了几遍后反问她,“你喜欢我吗?”

    迟墨摇头。

    见她摇头,穆临寒脸上也没有一点怒气,反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喜欢谁?”

    迟墨再一次感激阮铃给自己的剧本,“我以为国师知道。”

    穆临寒若有所思地点头,“封丞逸。”然而在迟墨准备点头的时候却又轻声问道,“可是,他是真的存在的吗?”

    迟墨一怔。

    穆临寒依旧看着她,面容如终的清冷,一如昆仑雪,亘古不化。

    迟墨蹙着眉看了他许久,也没从他身上看出些异样。

    莫非那句话只是随口说的吗?

    她这么想着,正想开口,却听轻轻地一声响动——“咕噜噜。”

    两个人无言相视,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迟墨才开口道:“你——”然后就被“咕噜噜”的声音打断了。

    看着身前如一卷冰雪的俊美青年,迟墨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弯了下唇角,“国师饿了吗?”

    “饿——?”穆临寒的表情看起来对这个词很是陌生。

    他问道:“那是什么?”

    还从来没有被人问过饿是什么意思,迟墨微楞,而后道:“就是你觉得肚子空,想吃东西。”

    穆临寒却是摇头:“那我不饿。”

    话音才落,他的肚子就又响起来了。

    迟墨:“…………你饿了。”

    穆临寒颇为奇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并没有对食物的渴望。”

    现在在他的观念中,想吃东西才等于饿。

    他本就无欲无求,对食物没有强烈的渴望,便觉得自己不饿。

    迟墨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猜出了他的思考逻辑,只好换了个说法:“肚子叫了,就是饿了。”

    穆临寒沉默了一会儿,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首次浮现了类似于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我饿了。”他说。

    接着,他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小声道,“原来这就是饿吗?”

    “你不知道什么是饿吗?”

    穆临寒点点头,表示不知道。

    “开心呢?”

    他摇头,还是表示不知道。

    “难过呢?”

    他依旧摇头。

    迟墨连问了一些常识或是情绪,穆临寒却都只摇摇头。

    到最后,是他问她:“你都知道这些吗?”

    迟墨点点头。

    突然地,她觉得眼前的穆临寒有些像云清岚。

    只是云清岚是知道这些东西,却体会不到。

    而他则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

    穆临寒轻轻问她:“这些很重要吗?”

    迟墨想了想,“不重要。只是它一旦不存在,所有人都会觉得苦恼。”

    穆临寒看着她,问:“也包括我吗?”

    她点头:“也包括你。”说,“万物皆有情。”

    她伸手指向湖面徐徐盛开的莲花,“就比如那朵莲花。”

    袅娜的莲花正将自己的花瓣舒展开来。

    “那是花开之喜悦。”

    穆临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他眼中绽开的,在一片荒烟蔓草所覆盖的芜杂中,是刹那的永恒。

    无人可抗拒生之喜悦。

    莫名的,向来无情寡欲、无所欲求的穆临寒有一种想将那瞬间扣留住的冲动。

    他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依旧看着那花开的迟墨。

    她似乎是在笑。

    单薄的唇角微扬

    他眼前的场景有瞬间的倾阖,将她笑起来的样子和那朵莲花盛开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不由得,他轻声问道:“那你会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出了点事,今天的替换没法换,明天十二点和今天的一起补上

    给大家道个歉,不好意思

    我又想了一下,不知道你们是想今天把71的正章换掉,还是明天两章一起换?

    估计失误,师父下章出场

 第七十三章 【73】

    等穆梵端着菜过来的时候,前院已经没了迟墨的身影。

    小丫头人呢?

    他转了两圈也没看到自家小丫头,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莫非是太饿了,自己去找东西吃了?

    他猜的半对。

    迟墨确实是去找东西吃了,但饿的却是穆临寒。

    “把它摘下来。”

    迟墨骑在枝头,手掌将盛有浓烈昌盛的桃花的花枝压低,枝头的桃子就向着树下站着的穆临寒压了过去。

    明明此时已经不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头顶的桃花却纷扬如雪,兜头落下。

    穆临寒抬着头仰望着坐在桃枝上的女子。

    冰蓝色的衣裙从花枝上轻轻垂下,层次加深的色泽就像是从水底浅浅漾上来的一道涟漪。

    乍破的日光从她身后涌来,如汹涌的暗河,让他不自觉的轻轻闭了闭眼。

    迟墨有些疑惑于他的动作,“国师?”

    她叫了两声,穆临寒却都只是闭着眼睛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似乎在想什么。

    但是迟墨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决定自己去摘桃子。

    爬树摘桃子这种事她从来没做过。

    毕竟新时代完全没有那种原生态的桃树让她攀爬。

    能够在新时代存活下来的野生树种多半是生命力极强的,即便是在野外遇到硫酸雨也会自行躲避的树种。而那种弱小又必不可少的树种早就被人类移植到了伪自然大棚,进行不同等级的栽种了。

    她倾下身,将前身贴合在树干上,向着悬有桃子的枝头慢慢地爬去,水蓝的长袖顺着她攀爬的动作向后霜起,从袖间落出的半截玉白的手臂枕在下颌之下。遥遥看去就她就像是整个人倚卧在桃枝上,如瓷如玉一般的手指还向着枝头勾去。

    这就已经可以说是一副能入画的美人图了。

    穆临寒是有听到些响声,他试探着向桃树的方向走去。

    迟墨正极力伸手够着枝头的桃子。

    她将指尖往前用力一送,枝头蹀躞,满树桃花就像盛开的花火一样肆无忌惮的崩裂出彩,入深深浅浅的凌乱在枝叶之间,顺着长风摇落。

    如雪的长发也随着长风慢摇,被桃花缀满,轻轻地垂了下来。

    穆临寒下意识地抬起手,滑入手掌的却不止几瓣桃花,更有一束长发。

    如条件反射地握起了手掌,待指尖真实的感觉到了那束发丝的温度,他又摊开了手掌。

    “下来吧。”他说,“我来摘。”

    他还是闭着眼,此时却已抬起头,手也已悄悄地松开了她的发丝。

    迟墨告诉他:“还差一点。”

    然后她就伸手又向着桃子的方向够了够。

    白发拂过肩头,顺着她的脖颈就轻轻偏过了穆临寒的侧脸。

    他伸手捉住了那缕发丝,原本紧阖着的眸子却在此时缓缓睁开。

    枝头一颤,震落愈多的花瓣。

    极盛的桃树下,桃花如雪。

    他们一卧枝头,一立树下,相隔相离,目光却靠在一起。

    迟墨用指尖向着桃子的方向往里勾了两下,但是毫无用处。

    怎么都够不到啊——

    睁着眼睛的穆临寒于是亲眼见着了她笨拙的动作。

    “我来吧。”

    他又一次的建议道。

    但是迟墨告诉他:“就差一点了。”

    确实是就差一点了。

    要是手指再长那么一点该多好——

    迟墨借着空隙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向前一用力,手指一扑,就抓住了桃子。

    然后就在那短暂的愉悦之下,她翻下了缀满桃花的花枝。

    人都没能抓住身下的树干,就更别提手上的桃子了。

    便是这一瞬,穆临寒足下一点,凌空而上,就将迟墨抱在了怀里。

    迟墨后知后觉地想到这里没有装设重力削减系统,她要是摔下来了肯定会很疼。

    但是好在穆临寒接住了她。

    接住她的穆临寒把她放下,扫了她一眼,就将手上不知道何时被接住的桃子放在了她眼前。

    接着他又问她:“你还要多少?”

    要多少都可以。只要她说,他就帮她摘下来。

    他实在是不想看她笨拙的再爬上树去摘一个桃子的样子了。

    话又说回来,他完全不知道她要摘桃子的原因。

    浮罗树本就是用以观赏的桃树,虽会结果,但结出的果子却远比一般的桃子要苦涩难入口。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株只能看的花瓶型桃树,除了好看也没别的什么优点了。

    但是迟墨却不知道。

    她指挥着穆临寒将树上的桃子摘下来。

    穆临寒轻轻的点了点头,行姿秀丽地就将树上的桃子都摘了下来,一个不剩,然而这样的事情却只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内。

    这样的轻功若是放在武林中,定是会让无数人震撼甚至趋之若鹜。

    然而现在,这踏雪无痕、行姿幽眇的轻功却只是为了摘几个桃子——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在惊叹于穆临寒的轻功后也定是要指责他的暴殄天物。

    用这样神乎其神的轻功去帮一个姑娘家摘桃子,不是暴殄天物又是怎样?

    只是穆临寒却并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给自己的卦数给皇太妃占卜师暴殄天物,也将给皇子占卜视为是暴殄天物,最后却又能将这看似无可比拟的卦数用以推演出迟墨是他的妻子——

    暴殄天物这种事总是要当事人觉得是,那才是。

    若连当事人都不以为然,那不过是愿打愿挨,两厢情愿罢了,何关他人之事。

    所以这不叫暴殄天物,因为穆临寒一点都不觉得是如此,哪怕是将这举世无双的轻功用来摘桃子,哪怕这摘下来的桃子又将迟墨塞了一个到他的怀里——

    迟墨已用手帕沾过一边的池水把桃子擦洗干净了。

    但老实说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

    因为既非是用池水擦洗,擦洗的也并不干净。

    取来的水源于惊鹿。

    醒竹的水在积到一定量后,竹身便会倾斜,敲在下方的岩石上,扣出一声脆音,随后又因为倾出了水的缘故回到原位,重复着无休止的循环。

    迟墨在咬下去的第一口就不由蹙紧了眉。

    被咬在口中的桃肉又酸又涩,难吃到让人完全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可偏偏,迟墨鼓着腮帮子将那股涩意咽下去后,又吃了第二口。

    穆临寒定定的看着她。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迟墨回视了他一眼,轻轻地眨了下眼睛,“你不吃吗?”

    穆临寒去看自己手中的桃子,又看了看正咬着桃子看着他的迟墨,很是干脆地就把手上的桃子往自己嘴里一塞,下意识地,他就蹙起了眉。

    见着他的表情,迟墨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她说:“这就是苦。”接着便又伸手虚点了一下他蹙起来的眉,“你现在就是不快。”

    “……苦。”穆临寒慢慢地将这两个词重复了一遍,“不快。”他的语气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充满了对于陌生事物的茫然和好奇。

    于是等穆梵在桃树下找到他们的时候,迟墨和穆临寒已经把摘下来的桃子都吃光了,被水浸湿的帕子里裹着几颗桃核,他们的发间和衣袖上堆满了厚厚的花瓣。

    等穆梵一脸抽搐地把自家小丫头拎走的时候,穆临寒还格外认真的问她:“你明天还会来吗?”

    穆梵黑着脸,看着迟墨点头,心里想着这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一直等走回迟墨暂居的宫所,他的表情都是沉着的。

    他问她:“小丫头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什么解释?”迟墨有些不解。

    “你不是去解除这赐婚的吗,怎么反过来和穆临寒私里关系这么好了?”

    迟墨:…………啊,忘记初衷了。

    见她不回答,穆梵的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小丫头,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虽说穆临寒琴棋书画,占星卦卜,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人又长得俊实。

    但是——“你怎么能喜欢他呢。”

    穆梵的语气显得有些委屈。

    明明说好要对他负责的,结果转眼就将他置之脑后了。

    迟墨觉得好笑,不由想逗他:“为什么不能喜欢?”

    “若是为师不愿让你喜欢呢?”

    出乎意料的声音。

    迟墨一怔。

    “师父……”

    她下意识地念出了对他的称谓。

    烛火不曾拂照的婆娑暗处,在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如白鹤一般无垢无瑕的青年出现之时,整个房间的光都仿佛亮堂了几分。

    旖旎的月色在他清冷的面容上泅出几分温柔的幻象。

    他又一次开口道:“宝儿,我不愿你嫁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替换不会那么及时,也不太会回复小天使们的评论。望见谅

    噫,修改没刷出来???怎么回事!!!

    我的心好累……宝宝明明记得我是先替换再去做其他事的,结果忙好了突发奇想想刷一下更新没刷出来……我真的好倒霉x尤其是作者有话说TM都刷不出来重发一遍……啊啊啊啊!悲伤。jpg

 第七十四章 【74】

    “为什么?”迟墨是真的有些困惑了。

    若是穆梵反对,那尚且有据可循,可是为什么就连师父都不赞同?

    没等唐淮墨开口,穆梵便插|嘴道:“当然是因为琳琅天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啦。”

    唐淮墨皱眉道:“穆梵——”

    “成成成。”穆梵将手放在嘴前,做了一个拉上的手势,“我不说了。”

    然而只是片刻,他便像是按捺不住似的又将手放下,说道,“不成,这要是不说小丫头就得被人拐跑了。”

    唐淮墨无言。良久,他问道:“难道不是你最想拐跑宝儿吗?”

    穆梵险些没呛过去,“咳咳。长风你这是哪儿听来的谣言。”

    “谣言?”

    这下讷讷无言的就轮到了穆梵了。

    他轻咳了两下,转开了话题,“我们这不是在说那少族长嘛。”

    也不知怎么的,平时对着穆临寒叫着族长大人很是欢脱的穆梵此时倒是将口中的称谓换成了少族长。

    唐淮墨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

    他这样好看的人,笑起来自然也是好看的不可思议。

    即能融冰销雪,一切的事物在他笑容下都会显得了无意义。

    然后他说:“那我现在就是要说这件事了,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穆梵:“……你是主子,你说了算。”

    头一回见着唐淮墨耍无赖的样子,穆梵也只好认了。只不过认是认了,他还是不免要为自己开脱几句的,“再说了,我们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拐跑不拐跑呢。”

    唐淮墨于是就这么看着他。

    穆梵头一次被人看的有些不自在。

    要知道他可是能面不改色对着那心如蛇蝎的美艳女子说出“只要是你,怎样都无所谓”的人,如今却败退在唐淮墨漫不经心的眼神中。

    好吧,他承认他是在心虚。

    至于心虚什么——

    “咳。”顶着唐淮墨眼神的穆梵低声咳了一句,手指搓了搓鼻尖,“我不就是没告诉你,你徒弟在宫里嘛。”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算他的错。

    “我就想看看你家小徒弟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再说了,我不是也叫人去神医谷捎口信了吗?”

    “原来那封姗姗来迟的口信是你叫人捎过来的。”唐淮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想必我之前派出去查探的人也都被你阻止了吧。”

    穆梵摊了摊手,没说话,默认了。

    唐淮墨不由将眉蹙得更紧了些,“我说过了吧,什么事都好,你想怎样闹腾都无所谓——除了宝儿。”

    他的神色中少见的呈出了几分怒色。

    不过与其说是少见,倒不如用鲜有来表示更恰当。

    明明是两个含义极为相似的词语,用在了即便是被逐出琳琅天上也不见得有多少悲哀的唐淮墨身上后者似乎会显得更加适合一点——

    “那我就直说好了。”

    出乎意料的,一向来嬉皮笑脸仿佛没个正经的穆梵也敛下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变得沉稳笃定了起来。但是接着,他却又笑了起来。

    那是格外腼腆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

    “关于那件事,我道歉。我就是闲着无聊,想看看小丫头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他这么说着,手指轻轻地骚了骚脸颊,脸上有单薄的红晕,“唔——不过,我觉得,”他看向他,“小丫头不太适合嫁给少族长。”

    穆梵很诚恳地说道,“她比较适合嫁给我。”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然而在这寂静中却又有一种嚣张跋扈的阴影隐匿潜伏着。

    “所以……”迟墨尝试着缓和这种氛围,“你说的适合是性别适合吗?”

    这真是一个冷到极致的笑话。穆梵表示自己完全笑不出来:“你就只觉得我们性别适合吗?”

    “不然呢?”迟墨反问。

    穆梵觉得自己有些伤心。

    唐淮墨更加的一针见血:“穆梵,你老了。”

    “谁说的!”听到这句话的穆梵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不就——我不就——”他尝试着去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

    唐淮墨今年三十五了,他比他要小上一点,所以——

    “其实这种事只要看脸就够了。”

    穆梵的口吻很真诚,“我也就比小丫头大了几百个月罢了。”

    迟墨:“……哦。”冷漠脸。

    就连唐淮墨都忍不住是轻轻地抽了抽唇角。

    只有穆梵一个人觉得自己说得很认真,“难道不对吗?”

    “是是是。”迟墨随口敷衍道。

    从她去找穆临寒起南久卿就一直没跟着,她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对了,师父。”她问道,“你有去看过师兄吗?”

    “未曾。”

    在皇宫听到谣言非非的国师要与一名迟姓医女共结连理的消息后,他就一刻不停的赶了过来,倒是忽略了七溯先前同他说的少谷主失踪的事情了。

    “卿儿如何了?”

    既然小徒弟提起了他的名字,那么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迟墨简明扼要道:“师兄他被石头撞了一下,好像失忆了。”

    “明明是被撞傻了。”

    这是穆梵说的。

    “你家大徒弟可是管着你家小徒弟叫娘亲呢。”

    他们的说词令唐淮墨有些困惑,但他仍是点头道:“我明日便去看他。”

    毕竟在没有看到病人之前,大夫总是不好妄自断言的。

    接着,他那双修长漂亮的双手就迅速地拽住了穆梵的衣领。

    “天色不早了,宝儿早些休息,我还有些事与你这位穆师叔商量。”

    迟墨点头:“师父、师叔走好。”

    穆梵:“……其实我不太喜欢师叔这个词,显老。小丫头就不想换个年轻的词儿?比如相公——哎呦!”调侃的话语才说到一半,衣领就被往后狠狠地一拉,穆梵险些没被勒死。

    长风下手真黑。

    他死命的咳了几声,只能乖乖地闭上嘴被唐淮墨拽了出去。

    连廊千里,廊腰缦回,飞檐斗角,朱红门甍。

    笼罩在月色下的皇城在夜以继日、通火永明的光亮中似乎终于有了一瞬的寂静,只有回廊的每个转角口静静地燃放着落地纸灯笼。

    穆梵也不知是何时挣开了唐淮墨的手,手撑着梨花石堆砌的长栏,整个人懒懒的倚在上面,前身倾出了扶栏,手却向着未被飞檐遮挡住的星空伸去。

    “诶,长风,今晚有星星诶。”

    穆梵看起来真的是很喜欢星星。

    唐淮墨看了他许久,这才说:“你还是老样子。”和以前一样钟爱那头顶的一片星空,又和以前仿佛对一切都可有可无。

    然而穆梵却说:“不一样了。老头子以前就说过,人啊,像天上的星星,有明有暗,有升有陨,就像河流更替,生生息息,万古不灭。”

    这么说着,他就抬起手指向了头顶的紫微星,“老头子不是还说,再过上个千八百年紫微星就要变位置了,他旁边的两颗星就要变不见了,这叫什么来着——”

    唐淮墨替他接上:“北斗七星。”

    “啊对,就是这个。你还记得啊。”

    穆梵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也是,你从小就对这些特别在行——哪像我。我就是个暗卫而已,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只看个星星吗?”

    所以说看个星星也非得想把星象占卜学好了,这可真是一种悲哀。

    唐淮墨没有接下他的话。

    星空就在他们眼中慢慢地以肉眼所不能见的规律变换着。

    穆梵放下了手,“所以说啊,连星星都在变,人又怎么能不变呢?”他又开始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其实我最开始也只是想看看能让你觉得重要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然后就发现,这小姑娘确实挺可爱的。可爱的有些出乎他意料。再然后他就掉下去了。

    穆梵撇了撇嘴嘴将手一摊,作出了一个显得有些无奈的动作。

    唐淮墨没有再问下去了,有些事情已显得不言而喻。

    穆梵也没想到自己会掉进去。

    “说实在的,我也不明白。”他说,“明明见到的女人也不算少。再过美丽的女人也就是烟火刹那,悄无声息。红粉骷髅,白骨皮肉。我却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一个比我要小上将近十岁的小丫头——”

    从此以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他眼中都是最致命的吸引。而他在对她报以无计可施的追逐中,盲目而清醒。

    “所以啊——”穆梵回过头对着目光晦涩难辨的唐淮墨笑了起来,“我想娶她。”

    那并非是他平日惯有的略显促狭调侃的笑容,而是极为认真的,尾音中带着陌生的虔诚。

    这样的笑容在唐淮墨的记忆中只有三次。

    一次是他直当族中长老的面说,他喜欢星星的时候。

    一次是他执意跟着他一同离开琳琅天上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次——那是现在。就是此时,他说,他喜欢他的宝儿。

    11/10

    马上所有的可攻略角色就要在皇宫集合了,你们要看的修罗场也快到了。

    PS,没有教主

    11/11

    双十一快乐

 第七十五章 【75】

    唐淮墨知道,他应该点头的。

    他与穆梵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他虽风流却不纨绔,虽冷漠却不寡情……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去喜欢过一个姑娘。

    喜欢到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喜欢到只要看到她的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喜欢的忘我又无可救药。

    他知道的……除了年龄,穆梵比南久卿更加适合他的宝儿。

    然而明明他这么清晰的所了解着,可是那句肯守的话语却怎么也无法从他口中说出。

    “宝儿……宝儿还小。”

    最后,他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双方。

    “小丫头都二十了。别的姑娘有她这么大孩子都满街跑了。”

    虽说当代民风比较开明,对于女子的婚娶没有多大的限制,就算是女子终身不嫁也不会被太多人诟病,但是不嫁的终究只是少数。毕竟持家的总是男子,能只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女子只占少数。

    “我说长风啊,你这嫁女儿的心态能别这么严重吗?”

    唐淮墨正心烦意乱着,听他这么说不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穆梵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没个正经,“本来嘛,我就觉得你对小丫头有些关心过头了。”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后就发现唐淮墨身形轻轻一滞,不由笑道,“放心吧,我可没想再说小丫头是你心上人了。”

    唐淮墨暗暗地挑了挑眉,穆梵却笑得一脸促狭,“不过唐大公子你就不觉得自己这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像是得知女儿即将出嫁的父亲吗?”

    唐淮墨:“……”

    唐淮墨:“我觉得一点都不像。还有,我也不想把宝儿嫁给你。”

    “哪有这样的,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从来没有说好过。”

    穆梵忍不住掐着声音故意道:“长风好过分。”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说的不止唐淮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TM想把琴扔下去!”

    “小少爷,你的钱真是多的没处花。”

    接着就有一把琴真的就从穆梵的头上向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穆梵就伸手把琴接住了抱在怀里:“这很危险的啊。”

    “嘁,竟然没砸到。”

    “小少爷你的手劲这么小,没扔到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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