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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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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说完之后,他就又皱起了眉,低头对迟墨抱怨,“其实我挺烦说这个的。”他蹙着眉,“看个星星就好好看呗,还非得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星象、劳什子的命宫。”

    对于他的这句话,迟墨倒是深以为然。

    他们只是看个星星,也不是以占星卜卦为生,对那些星象命宫的一知半解也就算过的去了。

    穆梵似乎不太想继续说紫微星了,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星星,说道:“那个是北斗九星。也挺好看的对吧?”

    其实就是北斗七星的旁边又加了两颗辅星。

    只是后来辅星渐渐隐失,成为“七现二隐”,才变成了后来的北斗七星。

    迟墨不是读这个的,对于这些也只是懵懵懂懂,多是穆梵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时不时他会沿着星辉的道路比划两下,打出几个莫名其妙又很有趣的手势来问她像不像、好不好看,她点了点头,便会说像,又说好看。

    这么看着,天宇中的星星也被认去了许多。

    但实际上,斗转星移,就如同时间和流水是不断律动着的,星星亦然。

    穆梵所告诉她的星星不过是这一地点这一时刻他们用眼睛所能看到的罢了。而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他们双目所不见的星星却又不知凡凡。

    这个穆梵自然也是知道的。

    “最开始学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就说了——什么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的命途。有明有暗。今天陨落了一颗,明天又会升起数颗。”

    穆梵似乎不太乐意说这个,“说实话,挺烦的。每天就是命命命的,动辄就天道之下,不可拂逆。”其实从他眼底深深看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更像是深恶痛绝。

    听他似乎冷笑了两声,迟墨便坐在他怀里扭回了半个身去看他。

    穆梵看着她,瞬间就笑了,“小丫头这是拧麻花呢?”

    他抬起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即便是不笑也挑着狭长的眼尾显出几分风流意味的眸子骤然储满了浓浓的笑意。

    迟墨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了他是真的在笑后就慢吞吞地将手抬起打掉了他掐着自己的手,那故作不在意的表情简直就让穆梵忍不住一阵一阵地发笑。

    怎么穆长风家的小丫头越看越可爱呢。

    难怪他这么宠着她。这样沉默寡言又乖顺贴心的小姑娘换谁谁不宠?

    又不知在檐顶坐了多久,迟墨已是半闭着眼睛靠进了他护在自己身后的怀里。

    穆梵不晓得是用了什么法子避开了在永明宫周边巡逻的侍卫,静静地坐着看着头顶涌如奔腾长河的繁星。

    他抱着迟墨,就像抱着一朵花。

    娇娇软软的一朵花,就这样攀附在他的怀里。

    穆梵仰头看着星空,突然觉得胸口一沉,垂眸一看才发现是迟墨睡倒在了他的怀里下意识地将整个身子都向着他的方向蜷了过来。

    他一时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气愤,只觉得这姑娘竟能在他这采花贼的怀里睡过去了也倒真是胆大,若他要真是采花贼她岂非是在劫难逃了——就算他不是采花贼,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啊。虽说……年纪是大了点。咳,其实也没比她大多少来着,就百来个月罢了,也不算大。

    他这么宽慰着自己,心说反正要比穆长风小。

    至于是小几个月还是几天——这便算了,没有勇气深究下去了。

    将身上脱了又穿,穿了还的脱的外套盖在迟墨的身上,穆梵将她打横抱起。

    怀中抱着的重量让他下意识地轻轻掂了两下,只觉得轻若无物。

    “怎么这么轻,穆长风怎么养的——”

    穆梵抱怨的话语脱口而出。但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眼神放在了怀中迟墨散开的长发上。

    没有哪一个女子在入睡时还将头发束起,她自然也一样。

    如雪的长发曳落在他的胸口和腕间。风吹几度,长发倚风慢摇,翻卷着泛上他微微分开的手指间,仿佛将他的手腕与指尖一并缠起。

    穆梵终究还是空出一只手,将带着她长发的手指慢慢地抚上她单薄的。

    “到底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傻孩子。”

    白发随着他的手指游移的速度一寸寸的脱落,垂在她的唇角,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她的长发更苍白,还是她的眉眼更加的残弱。

 62。第六十二章 

    迟墨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棉被厚厚实实的盖在身上,悄无声息的宫殿披撒下初升的光芒,昨晚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梦中梦。

    只她的床沿放着一张纸笺。

    她拿起纸笺,上面只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美人儿,我还会来找你的。”

    的字最后一笔延下时,被拖得长长的,又在收尾的时候往外一勾,倒是轻狂,很是有他疏傲的感觉。

    这暗卫真是闲的没事做。

    看完了之后的迟墨只有这么一个感想。

    她将手上的纸笺一折,送入一边燃着烟气的香炉中。

    这毕竟是后宫内闱之中,一切皆需谨慎。

    换上了一身小皇帝送来的鹅黄色的襦裙,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粉嫩颜色的迟墨难免觉得有些局促。

    她拢了拢耳边的长发,最后也只用了一根黛蓝的发带绑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她走出房间,却正看到有一道茶白的身影踱着日光慢慢地向着她走来。

    仿佛是未曾预料她会站在门口,南久卿先是一顿,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透着一种晶莹剔透的疏远与淡漠。一刹,眼前一身衣白的青年和回忆中踏月而来的身形相重叠,迟墨在瞬间有种他已经恢复了记忆的错觉。然而下一秒,一身温润谦和的青年便整个的扑了过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娘亲——”

    他这么喊着,俯下|身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发顶。

    “卿儿一晚上没见到娘亲了,好想娘亲啊。”

    迟墨果断地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如果他恢复了记忆,没一巴掌把她拍开就不错了,还能这么热情地抱过来呢……

    她这么想着,倒是没看到抱着自己的南久卿垂下流转着暗芒的深色眸子。

    她比他要矮上许多,被他抱着时整个人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自然是什么都不看到。

    南久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抱着她,将下颚靠在她的肩头,慢慢地将脸垂下,埋入她的肩窝处。

    迟墨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味道。

    但这并不是草药味,也不是女儿香,而是如同霜雪一样的——飒飒的,几乎能听到冷声的冷冽的味道。

    淡到极致的冷,几乎快溶入另一种显得格外温暖的味道之中,模糊了明暗与冷暖的界限。

    ——为什么他能忍受她的触碰呢?

    恢复记忆后的南久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说失去记忆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那么他现在已经记起了一切,又为何不会抗拒她的触碰呢?

    仿佛是为了迎合心中的困惑,他动了动手指,手臂的力道慢慢收紧,将她更加用力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他将她缓缓收入怀抱,呼吸的声音在距离的迫近之下渐渐清晰起来。时间就此停止,甚至倒流,一切不确定或困惑都被沉落,所有跳动的思绪都因她而镇定。

    好像非但不讨厌,还——很喜欢?

    &&&

    早膳用过之后,迟墨就去永明宫给太后例行诊脉。

    南久卿自然也跟着一起。

    虽然太后是自导自演生了一场大病,但是好歹面子上的程序也是要过一下的,否则难道要说一朝太后是特意装病为了引一个男人过来吗?那不用小皇帝动手了,光是太后就能让她喝一壶的。

    这么简显的道理,小皇帝自然也懂。

    他也没想让迟墨真能配出相思病的方子,只让她好好调养一下太后的身子就罢了。毕竟装病总是先自损,再示弱的。

    迟墨便开了一个养生安神的方子。

    太后娘娘明确表示自己不喝。

    有这么一个妈,小皇帝估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跟着就跑到了永明宫一通好劝。

    太后娘娘说不喝就是不喝,除非你让那个给我看病的小丫头来喂我。

    小皇帝百般无奈,但说其他的又没有用,只好答应了。

    对此,无辜的迟墨表示:exo me?这我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她顶多算是一个三角恋中被牵扯到的小角色,但谁让她是唐淮墨的徒弟呢。谁的徒弟不好,谁让她偏是唐淮墨的徒弟呢?

    皇太后,先皇,唐淮墨。

    这三个人的事情就连小皇帝都不好插手,也只能委屈她了。

    为人徒弟,总是要为师父担上那么一点的,哪怕是无妄之灾。

    更何况,天命或不可逆,君命或不可违。小皇帝都已明确下了指令,这还要她怎么回?

    因此迟墨也只好天天向着永明宫跑。

    身后珠環腰佩的宫女提着朱红的食盒,食盒里放着熬好的药汤和各色的小点心和蜜饯——后者是在喝完药之后用来祛除口中的苦味的。

    这当然不会是迟墨能够想出来的。

    想也知道是小皇帝。

    他的孝子情已经深深地令迟墨所折服了。

    太后听迟墨夸过小皇帝。

    太后自己也承认,“他是个乖孩子。”

    她这么说着,脸上却是苦笑着。

    迟墨适时地将从宫女那里接过的药汤递了过去。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也不管苦涩的药汤浸在舌根,又说,“他从小就让人省心。”

    她说了一件事,是小皇帝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小皇帝还不是小皇帝,他甚至不是太子,只是一个皇子。

    然后,这个小小的皇子去种了一盆花——

    “花?”迟墨有些疑惑。

    “是啊。”

    太后收回有些走神的思绪,笑了笑,捧起手中的药汤又小小地喝了一口。这种斯文秀气的喝法让迟墨不敢苟同。

    “一盆金色的万寿菊,说是要送我的生辰贺礼。也是难为这孩子每天从上书房放课后就去御花园倒腾这东西。”

    她轻笑了两声,尾音中难得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

    迟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太后于是又说了几件小皇帝小时候的事情,也不屏退左右,就这么枕在软榻上倚着身后的冰枕对她细声说着。

    迟墨无所谓地听着,偶尔应一声证明自己是在听着的。

    就在太后说到小皇帝有一次下观鱼台子想摸条鱼上来时,有一个一身水蓝宽袖的宫女款款行来。

    她俯身在舒景岚的耳边不知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却令她将眉都皱了起来。

    舒景岚于是看了她一眼,“他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宫女笑而不语,主子的事儿她们总是不好议论的。

    好在舒景岚也没真的想听她的回答,将手上还剩着一半的药碗递了过去,说道:“他既然来了,就叫他进来吧,我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他了。”

    那宫女接过便俯下柔软的腰身,温声应了一声“诺”就以这样的姿势小步往后退了几步,等退到了檀炉的桌旁这才又直起身,回身向殿门走起。

    不多时一个锦衣玉冠的青年便从漆红的正门走了起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舒景岚拨了拨手上殷红的玳瑁,将眼眸垂下的动作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她这么说着,话语中却是藏了几分笑意。

    迟墨瞬间便反应过来了,这该是贤王云久辞,舒景岚的幺子。

    后宫一向是尔虞我诈与八卦最为盛行的地方,他们暂居的地方虽说清净,但也免不了传来几句流言蜚语,迟墨权当下酒菜听了过来。

    先皇云逸楼平生后宫就仅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皇太后舒景岚,另一个便是皇太妃封箬韵了。

    有传言说先皇即位初期对太后厚爱有佳,恩宠不断,帝后和谐,鹣鲽情深,云逸楼甚至许诺舒景岚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若是他再昏庸一点,那么估计也是能做出烽火戏诸侯只为付取一笑的事的人。

    只是云逸楼并不是一个昏君。而他对舒景岚的承诺也止到第五年开春。

    ——红妆开十里,筵开吉席醉琼觞,银蟾影连城。

    云逸楼迎娶封箬韵的时候摆了整整五十台嫁妆,金银珠宝各色手玩更是如流水一般涌入封家。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许下复又毁去的承诺才最可笑。

    迟墨不知那时候的舒景岚是否是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舒景岚显然也没有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意愿。

    她膝下三子,长子云锦黎,幺子云久辞。唯有次子死于幼年的一场天花,销声匿迹。

    有人猜测云久辞的名字便是她因为次子早夭的缘故才取了这样的名字。

    否则,久辞——久辞。这样不吉的名字如何能在宫中站住脚?

    虽然迟墨倒是觉得这名字说不定会更有深意。

    正这么想着,舒景岚身前的青年便起了身,抬起了清俊的面容微微讪笑着,“母后是哪里的话——”这么说着,话音在看向舒景岚身侧坐着的迟墨倏得戛然而止。

    “你……”从他口中带着几分诧异地吐出了半个字眼,便没再说下去了。

    迟墨将他认出来了。

    这不是风月阁中帮她装了门又听他念了一整晚的医书的人吗?

    还真没想到堂堂贤王还有逛花楼的爱好。

    她这么想着,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舒景岚,便出口随意调侃了一句:“贤王殿下是来听上次没念完的半本医书吗?”

 63。第六十三章 

    云久辞:……

    舒景岚倒是有了兴趣,“迟墨念的是什么医书?”

    迟墨回答她:“是《黄帝内经》。”

    “这书你师父也爱看。”

    迟墨:……不要提我师父,谢谢。

    在场的两个当事人都将声音静了下去,反倒是舒景岚,也不知什么缘由的,她突然笑了起来,虽有病态但依旧照人的容色中透出几分盈盈的笑意,这样的笑意比之寻常的时候更加动人。

    “他那时还喜欢看《千金方》和《伤寒杂病论》——迟墨可有看过?”她问她。

    迟墨只好回道:“看过的。”

    而且看的都是唐淮墨做过笔记的。

    “既然看过了便念来给我听听吧。”

    舒景岚叫人去拿医书。

    迟墨推辞无用,只好照做。

    只是可怜了云久辞,上次听了一本《黄帝内经》,这次听了一本《千金方》。

    等小皇帝下了早朝赶到永明宫的时候,迟墨已经念了十多章了,云久辞坐在一边昏昏欲睡。

    舒景岚撑手扶额倚在冰枕上,听到迟墨缓住了继续念的声音便就睁开了眼,正巧看到了止住宫女与太监行礼的小皇帝,“皇儿如何来了?”

    “来给母后问安。”

    舒景岚谑笑着扫了一眼一边坐着的云久辞,道:“那你们兄弟可真是心灵相通,连给我问安都赶了个巧。”

    听她这么说,云锦黎也是看了一眼云久辞。

    云久辞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就立刻坐直了身,僵僵地虚靠在太后的身边。等小皇帝将眼神移过去的时候,他就马上将头垂下,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

    小皇帝当下就皱起了眉,“贤王数日不曾拜过母后,今日倒是有心了。”

    云久辞一言不发,一脸的小媳妇儿样。

    迟墨突然觉得这一家子倒是有趣的很。

    舒景岚和她单独说话时总提着小皇帝小时候的小事说起,唇角不时地泛起笑意,而小皇帝对着她时也亦是关怀有佳,便是喝完药汤是否送上祛除苦味的蜜饯都能及时想到——这明明该是母慈子孝的一对,碰着面时却反而显得生疏不已,简直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而云久辞和舒景岚却又是另一个样子。

    舒景岚无论是话里话外都纵着云久辞,云久辞却偏偏对她有一种避之不及的感觉,只是在受到了云锦黎的冷遇之后会下意识地寻向她一点。

    云锦黎和云久辞这对兄弟也是怪异非常。

    哥哥娃娃脸,却生生要装出闫肃不苟言笑的模样

    弟弟一脸风流相行动间却已经将自己自己的蠢萌暴露的一干二净。

    只是也不知道什么缘由,这对表象皆不一的兄弟相处得倒是不那么和谐。

    云久辞对云锦黎如何暂且不提,云锦黎对着云久辞的敌意那完全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是觉得有趣,但是这也不是她必究不可的事情。于是她便合起手上的医书作壁上观。

    只是小皇帝看了她一眼,突然地就将话题扯到了她身上:“迟姑娘在念书?”

    迟墨点头。

    “念的什么书?”

    迟墨也没有迟疑,就将手上的封页扬了起来,也不知道小皇帝见了是不是得暴跳如雷。

    事实证明,小皇帝当然没有跳起来。

    若真的是那样喜形于色,他这皇帝也别当了,趁早下位算了。

    但他却扫了扫眉,将眉一挑,很是凌厉的一眼,遽然又化在眼眸深处,只有虹膜上浅浅一道光才显出方才的几分冷意不是错觉。

    他开口问道:“可是母后提议的?”

    然而这话——不好说。

    说念书自然是皇太后提出来的,但这念书的茬却是她先提出来的。如果不是她调侃了云久辞一句,舒景岚也不会突发奇想说是要她念书。

    迟墨也不知道这应该怎么说。

    然而云久辞却帮她回了话:“皇兄……是我。”

    “是你?你又在胡闹什么?”

    “我——”

    云久辞磕绊了几下,“我就是听说鬼医姑娘挺有名的。”

    “名声又不是念书念出来的。”

    小皇帝目光冷冷地拂了他一眼,“这是朕请来的大夫,你可别把人和你身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给我弄混了。”

    ……乱七八糟的女人。

    没想到那个时候蠢萌的听她念了一整晚医书的贤王也是个风流角色。

    也是,若是不风流,便也不会逛风月阁了。

    迟墨暗自点头。

    云久辞看起来对小皇帝这句话颇有辞色,只是张了张嘴,最后却又只是将眉蹙起,捏紧了手指一言不发。

    倒是舒景岚见到小儿子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不过是些女人罢了,若久儿喜欢,哀家明日便可给他挑几个伶俐的女官过去。你为人兄长的,未曾以身作则也就罢了,也不晓得好好教导弟弟开枝散叶。”

    “他身为贤王,以贤为封号,本该是贤明英达,但却沉湎女色,穿行声色犬马——”

    云久辞默默的收紧了手指。

    话不投机半句多,太后只幽幽道:“我就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你们这些高位人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我也老了,求个子孙承膝、家和万事兴也就罢了。”说着,便是冷笑了。

    小皇帝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太后静静地回视着他。

    片刻,小皇帝拂开衣袖,松开紧攥着的手,冷声道:“既然母后执意如此,那儿臣明日便选几个女官送入贤王府——”

    皇家纠纷,她还是不要蹚浑水来得好。

    迟墨这么想着,正想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却不想小皇帝将眼神一横就看向了她。她一愣,便听见他道:“朕还有事。”

    迟墨很是上道:“恭送陛下。”

    宫女和太监也随之跪下:“恭送陛下。”

    一传十,十传百。

    侯在永明宫殿门口的值班护卫也齐齐跪下:“恭送陛下。”

    小皇帝没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迟墨一眼后转身便走了。

    殿中的宫女皆是伏身在地,镶嵌着曼妙褶皱的罗裙铺设在地上化成朵朵连绵的小花。

    等舒景岚说了一声起来吧,她们这才从都款款起身。

    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舒景岚将手往前额一撑。

    迟墨于是拿起手中的书本,续着刚才没有读完的继续读了下去。

    她清冷的声音一在殿中漾开,低着头的云久辞和闭着眼的舒景岚皆都向她看去,见她仍是面无异色、无喜无悲地慢慢读着,倒是都不由一笑。唯一不同的,便是舒景岚一直笑着,云久辞却是又很快地将脸上的笑意敛去了。

    等舒景岚睡去的时候,迟墨便退了出来。

    临走时她的手上还拎着一盒点心。

    这是太后赏赐的,她不敢不带着。

    才走出永明宫,就有一直候在一旁的侍卫告诉她说小皇帝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她许久了。

    这御书房本是军机大臣下朝后与皇帝探讨朝中大事的地方,本不该有女子踏足,而如今迟墨却荣冠殊常,着实令人眼红。

    只是身为当事人,迟墨却只想叹气。

    想也知道小皇帝找她是因为刚才的事让他不舒心了。

    她这是医了太后,医皇帝——都是心病。

    许是这宫之中只有她与南久卿两人是外来的,对这朝堂中的浑浊的境况一无所知;又或许是她的表现已经完完全全的展露了自己的立场。总之,小皇帝对她在心里话这方面可谓是推心置腹。

    唯一让迟墨觉得庆幸的,便是南久卿似乎听话了不少。

    若是以前,她去御书房,他也必是要跟着的。若她想不让他跟着,还得劝上个把个时辰,许下若干个不平等条约才能摆平。而他现在仿佛乖巧了许多,她只说要先离开一会儿,他便抬起了头,对她笑的甜的几乎能将整颗心都化了,说道:“那娘亲要早点回来哦。卿儿在家乖乖地等着娘亲。”

    那么一个风清朗月的青年,笑起来却让人禁不住想跟着他一起笑。

    迟墨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娘亲会早点回来的。”

    她此时难免有一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感觉,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在她将柔软的唇瓣印上他额头时,南久卿那不容忽视的错愕。

    迟墨走进御书房的时候正好赶上安沉秋从内将门推开。

    他仍是当初那一身银色甲胄,身形遒劲,身上似乎还夹带着战场上滚滚硝烟。

    迟墨半抬起眸子与他对视了一眼。

    安沉秋于是退后了一步,向着他微微颔首,侧身绕过她便离开了。

    他的举止并不显得粗俗,也并不显得傲慢,一点都不像拳掌军符,被整个京都称颂为百战不殆的“战神”镇国将军。

    她这么想着,步子就不免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接着就听到了御书房里摔东西的声音,和小皇帝的斥怒声。

    “混账!——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皇帝了!”

 第六十四章 【64】

    迟墨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

    这份奏折的样式看起来与其他的不太一样。

    但是不管一不一样,迟墨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将翻开的奏章合上了。

    小皇帝从桌案后走来,垂旒在他眼前轻轻摇曳着,脱口便道:“狼子野心的畜生!”

    这当然骂的不是她。

    “陛下。”

    迟墨将手上的奏折递了过去。

    小皇帝显然是气得不清,从她的手上接过了奏折后又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他问她:“你说朕究竟要待敬王如何之好,才能令他真正的做到尊朕敬朕!”

    这话显然是白问了。

    若是一个臣子真要敬上,那么无论皇帝做什么,他都是忠心耿耿的,反之亦然。若他早心生愤懑,那么无论皇帝做什么,颁给他多大的功勋也是枉然。

    这话当然不能直说出口,于是迟墨就只摇了摇头。

    她递上手中的食盒,“我不知道,但是陛下想吃点心吗?”

    小皇帝的气哽在喉咙里,横了她一眼:“不吃。”

    “那好吧。”

    迟墨收回手,抽开了食盖,自己拿了一块杏仁酥咬在嘴里。

    小皇帝被气笑了,“朕说不吃,你便就自己吃了?你简直和云邵京一样没把朕放在眼里。”

    迟墨一本正经地回道:“陛下金口玉言,说不吃就是不吃。”

    见他唇角略略有所抽动,她便又不慌不忙地加上了一句,“况且,民女与敬王不同。民女未曾将你放在眼里,但是民女却是将你放在心里的。”

    小皇帝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寻过眼神去看她的表情。

    也不知是出乎他的意料,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迟墨是垂着眼睫,面无表情地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她似乎并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令人觉得暧昧。

    瞬间的,小皇帝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只是那叹气的动作何其之快,快的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他收住了自己多余的情绪,若无其事般地从食盒中捻起一块马蹄糕送进嘴里。

    迟墨顺着他的手指向上看去,最后将眼神落到了他的脸上。

    她问:“陛下不是不吃吗?”

    小皇帝眼睛都不抬一下:“朕只是开了个玩笑。”

    他吃东西的时候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就有让人想捏一把的冲动。

    当然最后她也没敢上去捏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食盒的点心瓜分完毕了。

    等小皇帝再坐回去批改奏折的时候,食盒已经被宫女拿下去了。

    有送上文书的太监穿着宝石蓝绣仙鹤长袍迎了上来,“陛下。”他道,“敬王妃求见。”

    小皇帝搦管的手一顿,笔尖的流墨便顺着他滞住的动作慢慢地淌下一点浓色。

    半晌,他才闭了闭眼,掩去了眸底的疲色,开口道:“她来做什么?”早上这一连串的事情已是让他疲于应付了。

    “敬王妃说等见到了您,您自然会知道的。”

    小皇帝放下手中的笔,自己亲手去研磨,回道:“不见。”

    “敬王妃说,若您不见她就长跪御书房。您不见,她不起。”

    “那便跪着好了。”小皇帝冷笑,“真当朕这青天白日的都没事做吗?”

    见他态度坚决,那太监也只好退下了。

    小皇帝放下墨锭,提笔又写了两个字。

    只是他写下的力道却时重时缓,笔锋时慢时断,一看就没把心沉下来。

    迟墨正将最后一块石榴饼咽下去,说:“若真这么心神不宁,陛下还不如出御书房看看。”

    小皇帝瞪了她一眼。

    迟墨觉得奇怪,“陛下这般的心浮气躁,那倒还不如衬了自己的心意出去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在蹉跎时间罢了。

    谁知他却将桌上的奏折都拂开了,“你懂什么!”

    镶着明晃晃金印的奏章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却宛如砸在了御书房里所有人的心上。

    他们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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