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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序之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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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比所在殷寻那里听到的故事都要残忍的多。
“山爷，那一位埃及的神明，究竟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开口这样问山爷。
“塞特（Seth）。”当山爷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空气之中，突然散发出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涟漪。
那是司管力量，战争，风暴，沙漠以及外陆之神，也同样是司管着混沌与时空的神明——多么残忍而又无情的神明啊。
可神明，原本就是没有多少感情的生物，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冷漠，因为冷漠，所以公正，因为公正，所以可以淡看人类的生死，给予人类最公正，最不偏颇的批判——所么残忍而又无情的神明，多么无奈而又可怜的神明啊……
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第一卷 第74章、拯救世界的中二病（一）
殷寻的事情，虽然很让我觉得无奈，可我又是如此深刻的理解着一句话：我不过只是别人人生的旁观者而已，我不能去侵入别人的人生之中，虽然我此时对殷寻的事情觉得非常伤心无奈，可这个法则，我到最后，却还是遵守了。
而越发遵守这个准则的我，却越发觉得我不像我自己。
我仿佛变成了别人，而这个想法，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讨厌极了。所以为了将这一份讨厌完全忘记，我开始想起了学校的事情。
话说，我真的对大学的生活，极为向往——因为高中实在太辛苦，可每一个学生，对于开学，都是带着一点抵触的情绪的。
“啊……明天就要上学了……”我瘫在床上，非常沮丧地说道。
“暖暖的学校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吗？”龙且抖动着自己的白色肉翼飞到了我的背上，而再一次抖了抖自己的肉翼之后，那肉翼，便凭空消失了。
——有了肉翼之后，他是一只小怪物，而没了肉翼之后，他更像一只有点怪的狗。
他那强壮而柔软的爪子踩着我的背，在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之后，就蜷缩了起来，倒仿佛把我当做坐垫一样。
“学校吗？”我想了一想，“说可怕的话，倒也不算可怕……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几乎是魔鬼式的训练，不过那时候脑子里面觉得只有学习，什么事情都不会想，虽然觉得是一种折磨，但现在回想起来，这段所谓的折磨的时间，其实也并不是很难捱。”
当然，如果把高中比作地狱的话，那我的暑假可以说是炼狱了。
有那个女高中生会和我一样，十八岁的时候屡屡遭遇死亡的威胁……不过这样精彩的人生，是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的呢？有些人的一辈子，都未必有我一个暑假精彩。
“我也上过学呢……”龙且在我背上说。
“你？上学？你那时候，应该还是颗蛋吧……难道你们一族的教育比中国孩子的教育还要来的苛刻？那你们也未免太可怜了吧……”我默默吐槽着。
“哼，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龙且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不懈，“我们自出生之后，就面临着威胁。原本就是一个适者生存的世界，而我们的世界里，没有谋杀，只有生存，而袭击弱小的种族，是天性之中所赖以让我们存活下去的本能。”
“这么听起来，似乎你经历过一个很悲惨的童年啊……”我默默回击。
“我最悲惨的童年经历，就是遇见了你！”龙且小声反驳。
——我假装没有听到。
毕竟我的身份，是龙且的主人，哪里有主人与宠物斗气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默默地说。
“像我们这样的种族，总是有很多其他种族窥伺的，毕竟成年的兽类很难打败，可年幼的兽类却没有什么防备，而且吃下幼年兽类之后，与吃下成年兽类的功效其实差不多……”龙且很无谓地说。
“吃……”我一阵恶寒。
“我们的世界里，是没有谋杀案的。”龙且很无谓地说道。“我们有自己的法则，自己的规则，吃下别族的幼兽不是谋杀，但却绝对是一件错事，而做了错事，会理所应当受到惩罚。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那这个人，就会得到两个结果。变得足够强大，足以抵挡自己的‘罪’，而第二个结果，就是死亡了。”
“那龙且你的童年，岂不是很悲惨吗……”我有些同情地对龙且说。
“白痴。”龙且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当然，我还是听到了，“我还在蛋里的时候，确实有很多人要杀我，吃了我，甚至在我的学校里，也有很多‘同学’想要将我吃掉……不过……他们中很大的一部分……”
龙且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吃了？”
“恩。”
“怎么吃的，你那个时候，不过只是一个蛋而已啊！”我脸上露出了极为惊恐的表情——饕餮一族的彪悍，绝对不是我一个小小人类所能想象到的。
“其实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人会弱化自己幼年时期的同类所造成的伤害了。”龙且突然用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对我说着这样的话。他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可一旦他认真起来的，却又是如此的让人觉得诧异而深刻，“人类的发展史，其实与兽类的发展史，又什么不同呢？我在翻看报纸的时候，总是能看到某个年幼的孩子又杀死了谁的新闻，可最后的结果呢？并非是死亡。死亡的死了，可没死的，却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龙且所说的，乃是因为法律的保护吗？”未成年人，失去了很多的权利，但也同样得到了无数的庇护，就像我曾在新闻里面听说过，有某个犯罪团体，就是由一群未满十四岁的小孩子组成的，为的，就是法律所制定的，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会免受刑法。
“其实做错了事情，和年纪，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法律会因为他们的年幼而将他们的罪视作无罪。可他们死后，他们的罪，却不会消失。”人的生前和死后，总是很不同的。死亡有时候，并非是解脱，而是开始。
其实龙且说的不错。
有些人犯罪的时候，我们总是会为他找某些理由的。比如家庭的破裂，比如年幼失爱，比如教无所养，比如平穷，比如年幼……理由，或者说是借口，很多很多……
但……
难道那些殷实的，富足的，父母双全的，充满爱意，又正直的家庭之中，就不会出现那样的孩子了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普通人的家庭，甚至那些我们看起来美满幸福的家庭之中，也会出现那样的孩子。
可为什么，人们却会为他们找借口呢？
他们寻找借口，并非是为了那些犯罪者。他们为的，是自己。因为他们不知道有哪一天，他们会犯这样的错，而站在非罪者的角度上，以道德制高点去看待那些人，只是为了显得自己有多么高尚而已。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并非那些被伤害的人罢了。
如果被伤害，而无论如何无法原谅对方的话，那心里所存在的，只有恨，而非这样带着虚伪的怜悯。因为自己并非那被伤害的人或者家属，所以才能说出那样不带恨意的话。
“原本世界的走向，就是这样的……”龙且在我背上说出了这样的话，而那语气，却并非带着厌恶，亦没有意思怜悯，甚至不带一丝感情，更仿佛说的，是一个事实一样，“伪善者得到众人的喜爱，而敢于说实话的，却被人唾弃。说实话之前，要斟酌，要措辞，因为实话太过伤人，可当你违心地说出一些与自己相违背的话的时候，你却会得到赞扬——哪怕这些话，是你不愿意说出的话。所以那些孩子，会得到更多人的原谅，因为这世上总是会有很多人需要表现出自己的怜悯之心的。”
我在想，龙且说的前半句，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引出后半句话。
“那对于龙且来说，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我问。
“恩……”龙且想了一想，回答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到底有多重要呢？”我想，我接下来的话，原本是应该这么问的。只是我，到底是没有问下去，我问的，却是：“那在龙且看来，我是一个伪善者吗？”
“伪善？暖暖你啊，其实是一个很残忍的人呢……”龙且的回答，是那么的出乎人意料，“可是，又那么聪明，而同样的，也是一样的善良。”
我愣住了。
“既残忍，又善良，这不就是人类吗？”
是啊，这不就是人类吗？
只是这样一句话，说的，却不单单是我。
“如果龙且这样说的话，那其实所有的人类，不都是一样的吗？”我这样反问着他。
“暖暖你和他们，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龙且突然对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了。
不一样，我怎么忘记了呢……
他们是人，但是，我却不是。
所谓的人类，是有来的地方和去的地方的。
而我却只有来的地方，可所谓的去的地方，却并非真正的人该去的地方。
——我觉得，这个话题，我们似乎不该在继续下去了。
我躺在床上，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这样的下午，我要好久享受不到了。
可是我心中，又怀着一点期望，似乎大学里的生活，与高中是完全不同的呢。用闲适而充实来形容大学，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龙且。”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叫了一声龙且的名字。
龙且懒洋洋地回答我：“恩？”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此时我的语气，是那么的严肃，实在是不适合午后那闲散的气氛。
“什么？”龙且的语气，也不免认真起来。
沉默许久之后，我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又胖了？我觉得自己的背，都快被你压断了……”
虽然宠物在主人身上乱走，确实是一件温馨的事情。可如果是金毛或是哈士奇在主人身上乱走的感觉，与一只柔软小巧的猫咪在身上乱走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龙且听了我的话后，眼神一阵犀利。
当我的背上没有一丝重量之后，却突然，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我的身上。
——这家伙！居然变回了原型！
我的脊背，要断了！
第一卷 第75章、拯救世界的中二病（二）
A市的大学设立在郊区。
为了免除市区的繁华扰乱学者求学的心，一般的学院，都是远离闹市区的。
其实我的话，无论是小学，中学，高中，还是大学，都是在A市读的，很多同班同学考大学的时候，都选择了外省，不过我却还是选择了A市。
——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对这座城市，有着别样的喜爱吧。
我的那些同学都说我是个没有什么好奇心的人，如果大学的时候，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今后的人生里，就没有多少时间去感受不一样的风景了。
——不过，现在证明他们错了。
我所看到的，感受到的，遭遇到的，乃是别人穷其一生都无法经历的。
人生原本就是这样的神奇的旅程。
“喂，暖暖，你带上我好不好！”龙且从我的书包里钻出来，瞪着一双暗红色的大眼睛看着我，而脸上，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看到了龙且，我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在隐隐作痛。
“不行。”我很快回绝了龙且。
“为什么！”龙且的脸，垮了下来。
“没有为什么。”我戳了戳龙且的脑门。
“如果不告诉为什么，我一定会跟过去的，你知道，我绝对可以！”龙且威胁人的时候，倒是很有架势，只可惜此时的模样太没有气势了。
我想了一想，回答：“学校不允许带宠物。”
这样的日子，在公交车上的人总是很多的。
因为回绝了山爷与龙且的好意，而独自走往了去学校的路，所以我此时的模样，实在是狼狈的可以，原本需要别人帮助搬运的行李，现在全部都背在自己身上。
所以此时，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掏不出自己的钱包了。
而我现在要下车也不可能了——后面可有这么多人等着呢——可我现在又掏不出钱包……
就在这时候，一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拿着两枚硬币，丢进了我前面的箱子之中。
我一抬头，却发现是好心的司机。
可再一看，却发现那帽子下面的容颜，我却认得。
“包……包……包……”拯。阎君大人！
开学第一天就遇到阎君大人，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运气，不过这位地狱阎君，似乎因为不喜欢地狱的工作，而常常游走与人间，上一次我遇见他的时候，似乎他还是一位出租车司机。
“这位乘客，请往后走好吗？”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包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此时的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碍事了。我挡在了别人面前，而别人则无法到车里了。
等我坐下之后，我却发现有好几个女生站在角落，偷拍包拯的照片发到微薄上，而取名是A市最帅的司机。
不过……
“咦，照片怎么曝光的这么利害？”那几个女生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而我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像素极高，又有自动调节功能的手机上，那驾驶座的位置上有的，不过只是一团白影子而已。
如果是晚上，拍出这样的照片，不免让人觉得是灵异照片。
但因为此时是白天，所以就让人觉得只是照片曝光了而已。
一路上，包拯开车开的很认真，而我也没与他有什么对话。一个小时之后，A市的大学到了。
我下了车后，就去报到了。
因为有一位学长热心的帮助，所以很快就把入学手续办好了。
然后就是安排寝室。
其实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安排寝室这个人非常伟大，因为他的随随便便的这样一安排，就很有可能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朋友了。
“我的床是……”我看着门口贴的标签，“啊，是上铺。”
其实我挺不喜欢睡上铺的，因为不太安全——我高中的时候，似乎就因为有年轻的女孩子关系好而拼铺的事情，最后那个女孩子从上铺摔了下来，虽然没死，可她的脑子却摔坏了……
只是虽然不喜欢，可还是走进了寝室，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了上铺。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睡下铺没关系的。”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我被吓了一跳，而本来我想推到上铺的行李，也因为一时的没拿稳，而掉了下来。
我闭上了眼睛。
只是原本以为会落到脸上的行李，却被一双大手接住了。
再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
那女生真的很高，估计有一米七十五，而她的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有着大大的杏眼和一张丰盈的嘴唇，她乌黑的头发都梳在后面，露出了干净而光滑的脑门。
少女将我的行李又重新推回了床上，就坐到了我的下铺。
“我叫陈瑾，你叫什么？”少女对我笑笑，这么问我，而她脸上的微笑，仿佛阳光一样，真是一个阳光美少女啊。
“苏竟暖。”我回答。
“你可以睡在这个床位。”她指了指自己的坐者的地方。
“但这个位置，有人。”既然安排好了床位，肯定是有别的学生会来的，如果我占了他们的床位，那他们岂不是就没地方睡了。
“你不知道？”陈瑾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我该知道什么？”
“这两个学生，是C市的学生，而C市昨晚突发一起空难，而很多C市的学生，坐的，都是这架飞机……”说完，她就沉默了。
因为是突发事件，所以这两个床位还空着，并没有被别人所代替。
只是床位还在，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
名叫陈瑾的少女突然开口说道：“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苏竟暖，你是哪里的人？”
“我就是本市的人。”
“咦，本市的人怎么不去外面看看呢？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会很无聊吗？”陈瑾问，她自然是不知道原因的。
“其实我原本就挺宅的。”具体原因，我自然是不会对她说的了，于是到最后，就只出现了这样一个可以解释所有事情的答案。
陈瑾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了，开学第一天是不会要求上课的，咱们不如去学校里面逛逛吧。”
我当然是同意了。
大学里和高中果然是不一样啊。
大学的校园，至少比高中大一倍，而学院里所走的学姐、学长，也是美丽而英俊的。我与陈瑾走到校园之中，两个人聊的都很开心，直到……
“咦，这个人是……”就在我们经过图书馆门口的时候，陈瑾却突然停了下来。
而顺着她的视线，我所看到的，乃是一个正在看书的少年。
那的确是少年，看起来似乎十六岁都不到，非常的年少，皮肤白皙，眼睛乌黑，鼻梁高挺，张的也不高，整个人都极为消瘦。
“这个人，可是以前我们高中的风云人物呢……”陈瑾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很有名吗？”我问。
“我现在十八岁了，可这个人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时候就考上大学，被誉为我校创校以来的神童之一呢。”
“十五岁就考上大学？”那确实可以算作是神童了。
不过这样的孩子似乎面临的问题也比一般人要多的多，首先他能不能融入到这个团体里还是一个问题。
“他似乎有点不合群呢。”我这样问陈瑾。
别的孩子早就好奇心太盛的去校园里面逛逛了，可这个人，却只是呆在图书馆外面发呆。
“他从初中的时候就这样。”陈瑾回答，原来陈瑾和这个人不但是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
“别过来，你别过来！”陈瑾还没介绍完眼前这个少年。
少年原本只是在发呆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儿可怕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后退，仿佛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正在袭击他一样。
可……
少年的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而这样才更让人觉得诡异而可笑。
“以前我们学校的校医就为他诊断过。”陈瑾对我笑着说道，“诊断结果，说是幻视呢。”
“幻视？”
“不过在我们看来，其实就是中二病爆发而已。”陈瑾无所谓的笑笑，“像这种天才少年，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谁还没有中二过呢。”
其实如陈瑾所说，我也算是中二病的一员了，如果告诉她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我想她一定是不会相信的。
人们总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很多事情，眼睛见到了，也未必觉得会是真实的，因为我们的心会告诉我们的眼睛，你所见到的，都是假的。
人的自我否定与承认，才是让他们确定这件事情是事实的真相。
所以我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只不过我想着想着，却发现一个我极为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那个少年身边。
——是成星海。
我隐约看到成星海手上的黑曜石手链之中的某一粒珠子闪烁了一下红光，但那也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一瞬间之后，什么都没发生，可少年的脸色，却平静了下来。
“喂，苏竟暖，你也考到了这所学校里面吗？”成星海显然注意到了我，就向我挥了挥手。
我对陈瑾说：“我们过去吧。”
可我却发现，陈瑾的脸，似乎有些发红。
第一卷 第76章、拯救世界的中二病（三）
如陈瑾这样大大咧咧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猫腻！我心里想着。
“成星海，你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我问。
成星海点点头。
“那他？”我指了指旁边的少年。
“他叫项若阳，是我的朋友。”当这个名叫项若阳的少年听到朋友两个字时候，一瞬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可下一秒，那表情却成了欣慰与欢喜。
我走到成星海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他所能见到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
那些东西，是不该让如陈瑾与项若阳这样的人所知道的。
成星海点点头。
——果然。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到图书馆前面来找我。”他小声在我耳边说了这样一句。
“苏竟暖，你和成星海以前认识吗？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陈瑾问我。虽然我知道她想要问的，其实是后面半句话。
——我在心里偷笑。
看来陈瑾是喜欢成星海的啊。
“秘密。”我对陈瑾这么说道。
晚上的时候。
我从床上起来。
其实晚上我可以上闹钟，可我怕会惊醒陈瑾，所以一直都没有睡。
来到图书馆之前的时候，我发现成星海早就在了。
他看了看时间，说了一声：“有人迟了。”
可我到的时候，却分明就是十二点正好——这哪里算是迟了。
当图书馆上十二点的时候，时针、分针、秒针在一瞬间练成了一条直线之后，异变，开始了……
起风了……
风里面开始弥漫起来一丝丝奇妙的味道。
似乎是炭火焚烧的味道，又弥漫着极为难闻的气息，带着一点诡秘而血腥的气味混合在风中——那让人觉得窒息而讨厌的味道。
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乌云将月亮盖住，而西方的天空，却露出了一丝血红的月色。
——血月。
那如此不祥而让人不安的气氛。
“怎么回事？”我问成星海。
“逢魔时刻。”他只回答了四个字。
而这四个之后，他戴在手腕之上的黑曜石中的某一颗，开始露出了一点血色。
橙红色的火焰，从他手中骤然之间腾飞而起，而那血月所照耀下的土地，徒然之间裂开了一道缝隙，而缝隙之中，一只骷髅的手，从里面慢慢冒了出来。
“地狱的佣兵。”成星海冷冷笑着，而冲天的火焰，则袭向那条裂缝，仿佛火山口一样，那条血月之下的裂缝之中，开始燃烧起熊熊的烈火，周围充斥着惨叫，咒骂，可那一丝声音之中，却带着一点笑意，仿佛在嘲笑一样。
火焰退却之后，那裂缝之中，却走出来一个个带着火焰的骷髅。
“不过只是火焰而已，比之地狱的火，也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其中一个骷髅这么嘲笑着说道。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透过那层层叠叠的骷髅，我竟在那一点点缝隙之中，看到了七罪的身影。
但那也只不过是隐约看见，一闪而过而已。
成星海后退一步。
“我会注意到这个逢魔时刻的原因，就是因为项若阳。”成星海对我说道。“他是遗腹子。所谓的遗腹子，就是尚未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死了。可他不但是遗腹子，更是棺材子。”
棺材子。是有这种说法的。
说是尚未出生落地的时候，母亲就死了，但已经月份足够，于是剖开了母亲的肚子，而得以活下来的孩子，是从母亲的尸骨中走出来的生命。
医学上，这样的孩子是因为存在于母亲的羊水之中，所以哪怕母亲死亡了，但靠着母亲身体里的养分还是能够活下一阵子的。
可在中国古代的历史上，这样的孩子，却是集所有的不幸而降生下来的孩子，可偏偏就是这样天生异象的孩子，却是能在中国的历史上，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比如宋慈，这个几乎改写了中国刑罚史的男人，就是从棺材中诞生的。也算是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位“棺材子”。
难道这些人，找的，是他吗？
“在哪里？在哪里？”风中传来了这样局促的窃窃私语，听的我脑子发疼，可当我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的时候，却发现听到这句话的人，却居然只有我。
——成星海，根本没有听到。
突然之间，那细碎的窃窃私语，突然戛然而止了。
而所能听到的，乃是长久的寂静。
长久寂静之中，突然有一个人，带着笑意这样说道：“啊，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我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到处寻找着。
他们找到的，必然不是我和成星海，那会是谁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图书馆的角落里，一直有人在窥伺。而当眼睛适应了这纯粹的黑暗之后，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陈瑾！
怎么会是她？
只是我尚未找出一个原因，成星海的手中，又再一次迸发出了冲天的焰火！
糟了。
陈瑾的眼中是看不到眼前这血月，这骷髅，这无尽的凄凉情景的，她所能见到的，乃是这空旷的图书馆之前，成星海的手中迸发出的红色火焰。
喜爱成星海的陈瑾，自然不会一位成星海有所谓的中二病，而此时，她所见到的，恐怕会颠覆她的认知。
果然……
她尖叫了起来。
可那尖叫，却没持续多久，就仿佛有人按住了她的喉咙一样，让那尖叫，戛然而止了。
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而从陈瑾所站的地方，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面容精致如玩偶，身上穿着仿佛洋娃娃一样华丽的洋装，琉璃一样漂亮的眼珠，白皙的皮肤，仿佛美玉一样，混血儿所有的独特气质，让她行走在这血月之下，仿佛如误入地狱的天使一样。
而这样漂亮的人，我也认识，不是苏苏是谁。
苏苏手中的线，将陈瑾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厚厚的茧，而苏苏手中的线，仿佛有着灵性，又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愣着干什么？”苏苏叫了一声。
而那如此轻微的一声，却在空气之中一点点地散播开来。
恶灵，突然之间在骷髅中突显，而那恶灵的四肢上面，还有着若有似无的丝线联系着……
那是全然的一边倒的战争，恶灵被骷髅所杀，那四肢在空气之中四分五裂，可在下一秒，就又回复正常。
恶灵的痛苦的咆哮声响彻在月色之下，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响彻到很远的地方。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那边的世界，与这边世界的重叠，与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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