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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清越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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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万仞山放下了杯子,也走到她身边。
兰儿有些泣不成声:“恩公给我倒水……从来都是我给别人倒水,还没有给我倒过水……”
两人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二十一世纪流行的女士优先原则,在一百年前还没有深入人心,所以当时的人的观念都没法接受。
万仞山不知该怎么解释,但又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只有道:“没事,我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女士优先。”
兰儿听不懂他说的话,依然感动得一蹋糊涂。
两人搬过凳子,和兰儿围在一张桌子边坐下。
杨柳首先道:“兰儿,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
“刚及笄。”
兰儿正要说下去,万仞山忍不住问:“‘急鸡’是什么意思?”
“‘及笄’”,杨柳道,“及时的及,竹字头底下一个开,是女子满十五岁的意思。”
万仞山吐了吐舌头:“理科生,不懂文学,姐姐别见怪。”
杨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兰儿继续道:“我家在山里很远的地方,家里土地不够,所以爹娘送我来这里当佣人,可以解决吃饭问题,有时老爷、小姐心情好,还能有点小钱,补贴一下家用。”
“剩余劳动力?出来打工?”万仞山道。
“得了,还失学儿童呢。”杨柳并不觉得好笑。
“在家里,没什么事做,还不如来这里,有口饭吃,多少可以攒些钱,虽然小姐有时待我不是很好,但是在家爹娘有时也会打我的。”兰儿幽幽地道。
杨柳叹了一口气道:“兰儿,你在这里都做些什么?”
“一般来说,就是帮大小姐洗洗衣裳,侍候小姐啊。有时小姐读书,我也能看一些。”兰儿回过神来。
“都读些什么啊?”杨柳是文科生,而古人学的多是文科的东西,所以她比较感兴趣,这才有此一问。
“《论语》《诗经》《大学》什么的。但我学不来,记得不多。有时小姐睡着了,我还可以偷偷看一看,但是觉得很难学。比如”,兰儿想了半天,像是在脑海中找个例子,良久才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是哪里的?《论语》?”万仞山又问。
“这是《诗经》里的。”杨柳好像对万仞山的无知有些不高兴,看了万仞山一眼,然后道:“《诗经》里的东西确实不好懂。”
三人讨论了半天,看看似乎时间不早了,万仞山道:“天色也晚了,早点休息吧。”
兰儿连忙对万仞山道:“恩公,您在这歇息。”然后对杨柳,指了指里边的房门道:“您就在里边休息吧。我在这边。”她指了指旁边的房门,补充道:“如果晚上要起夜,我给你们点蜡烛。”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办法。你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杨柳对兰儿道,然后又用法语对万仞山说:“我带了太阳能电筒,你用得着就叫我。”
万仞山他看着杨柳,似乎有些别样的感觉。杨柳自顾自把桌椅摆到原来的地方,然后走向里间。
一夜无话。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周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经过两人的再三要求,钱员外在看到万仞山确实伤势无碍后,终于同意让三人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让人送行。
就要离开了,钱员外说了一大通十分客气、却又让两人十分不自然的客套话,然后招招手,这时一个下人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钱员外手捧盒子,交到万仞山的手上,道:“两位恩公这些天说要上京城,正好我们有个亲戚在京城的一个王府做事,我写了封信,你们带去,他一定会给你们好好安排一下。唉,你们不多住些日子,让钱某未能报答,心下难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万仞山先把信交给杨柳,对于那什么礼物,却是一把推开去:“员外这……”
也许是万仞山的动作太大,把盒盖给弄开了,掉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下子把在场除了万仞山和杨柳以外所有的人惊呆了。
那是银元!
万仞山看着那东西,一时间还不知道是什么,刚开始还以为不过是硬币,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弯腰把盖子捡了起来,仍旧盖上,道:“员外您太见外了,我们收受不起。”
钱员外装做不高兴的样子,推着银子:“恩公要是推辞不受,可是看不起钱某?”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底却是欢喜得紧,因为这两个看来是省城来的、舍身救了小儿子的年轻人,对这么多银元却一点也不动心,那同乡杨诚森看得眼睛发亮,家人和下人也有人发出了惊呼,可这两人却丝毫不动心,这可是不贪财的人啊!以钱员外的阅历,还没见有这么年轻却对这许多银子毫不动心的人,所以钱员外对两人更是充满了好感。
万仞山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银元,所以眼前的银元并没有让他大吃一惊,刚开始他只当是硬币,有些好奇,而杨柳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于是两人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成了“万千钱财在前而心不动”的奇人。
万仞山扭过头问杨柳:“我们把这些钱给兰儿怎么样?”
杨柳摇摇头:“不行。那样的话,别人会以为我们和她会有什么瓜葛的。人心难测啊。”
“那分给下人吧。我们要来也没用。又不能带回二十一世纪。”万仞山征求杨柳的意见。
“可我们在这里没钱吃饭也不行啊。”杨柳提醒他。
万仞山想了想,对钱员外道:“这样吧,恭敬不如从命。”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就用二十一世纪的直接的生活态度,拿了三块,递给杨诚森:“我们进京还要花点钱,交给你保管吧。”接着,他把剩下的银元一起给了那个端盘子的下人:“你给在员外家里做工的人,大家分吧。”
看钱员外没有什么拒绝或其它的表示,那下人接过,连声道谢。其他在场的下人的谢意也不绝入耳。
万仞山道:“钱员外,我们打扰多日,告辞了。”
万仞山和杨柳和那小男孩道别,握着他的小手,说着他听不懂的普通话,那小男孩还不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十分高兴地对着两人直笑。这个场景让道别的伤感少了许多。
在众人的目送下,三人登上了员外早早准备在院子外的马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车上,万仞山道:“唉呀,头一次见银元,我还差点失礼了。”
“你是不是想问‘这是什么东西’?”杨柳打趣道。
“那还不至于。不过,我当时真想问,这个银元值多少钱?一个人,比如一个县令,一个月收入是多少块银元?四五口人的家庭,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元?”
“只怕你问出这些对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外行的问题,他们立即就会调查我们的身世。”
第九章 王府
马车奔驰在通向省城的路上。
万仞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彩有车坐,不然走去省城,真要我的命了。”
虽然马车不比汽车,而且道路又不平,但因为万仞山执意拉起帘子,三人能看见前方,所以两个在二十一世纪来的时间旅行者并没有产生“晕车”的经历,一路平安地从乡下到了省城。
与驾者辞别以后,三人先在省城里逛开了。
虽是省城,但二十世纪初的城市毕竟比不上一百年后的繁华与气派,城市虽然是小了一点,但基本就是百年后的模样,空气不好、房屋陈旧、行人面色不佳,愁容的居多,wωw奇Qìsuu書网但因为没有见过这个城市百年前的样子,万仞山和杨柳还是非常有兴致地东张西望。
不过这么一来,杨诚森倒纳闷了,怎么两个自称是省城来的人,却好像连省城也没有见过?连自己住在深山里的人也来过省城一次,他们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为何这般奇怪?
看着杨诚森满脸的疑惑,杨柳打了个哈哈:“我们,离开省城好些天了,感觉这些天来变化不小。”
杨诚森将信将疑:“兄弟,您的家在哪儿,带我去坐坐,然后我们再进京怎样?”
“这个嘛……”杨柳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将目光不自然地投向远处,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老是想着家干嘛?我们快些进京吧。”
万仞山忍住笑,心里也在暗暗佩服杨柳脑筋急转弯的功力,道:“我们直接进京吧,现在时局变化快,去得晚了可能就失去机会了。”
“噢,还有”,杨柳对杨诚森道:“以后你别叫我们兄弟了,直接叫名字吧。”
“为什么?”杨诚森不解地问。
“我们那边不兴这样叫,都是互称名字的。”杨柳只好扯了个谎。
别说杨诚森不知道,就连万仞山也不明白杨柳为什么有这样的要求,但杨柳吩咐的,还用得着问么?照办吧。
经过许多日子的跋涉,三人终于过了卢沟桥,进入了北平。
照着信封上的地址,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府。然后经过一番引见和检查,终于进入了这个王府。
“虽然还不知道这是哪一个王府,但它就是掩不住的气派啊。”万仞山由衷地叹道。
因为时局不稳,所以王府里原来的下人都离开了,而王府的继续运作还需要一定的人手,三人的到来也能缓解一时的用人紧张,所以经过请示,王府里的这个远房亲戚把三人带了进去。
因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杨诚森觉得先立稳脚跟也不错,管它什么工作呢,有口饭吃再说。
万仞山找个时机对杨柳道:“能在王府里先待下来也好,做什么工作无所谓,打工嘛,自是从最简单的做起。而且这里大多数的人都比我们大一百岁以上,理论上来说给他们做些什么苦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柳道:“你可真会找理论来安慰自己。”
进了王府,能做些什么呢?
三人还没有安顿好多久,就被叫去做苦力了。
到了现场,三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是什么啊?
只见一口大锅似的东西置于房屋前,四周架着梯子到那大锅的边上,梯子旁边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也都各有一个人。
许多人递水给站在桌子上的人,而站在桌子上的人就把水桶递给梯子上的人,在那“锅”边,把水倒进去,接着把空桶递回给桌子上的人,然后拿另一桶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杨诚森看了忍不住道:“这是干嘛啊?”
万仞山看看,摇摇头,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把水倒进这大缸里?如果要用水,也不方便啊。”
杨柳道:“这个应该是用来灭火的吧。”
旁边一个总管模样的人道:“你们是新来的吧,能看懂这个东西的用处,我也倒是头一回见啊。你们有什么办法提高这效率么?”
万仞山用普通话道:“噢,这里没水,万一火灾的时候,从外面取水太久,所以就在宫殿旁边放一个大缸,作消防用的。”
“总管大人问你有没有好办法呢。”
“办法吗,这个大缸那么高,我看差不多得有一丈,水怎么运上去?”万仞山自言自语道:“有了,用水车,就是乡下用来灌溉农田用的水车,把水从低处搬到高处。”
“可没有那么多水来冲动这个大水车啊。”杨柳首先发出了质疑。
“说得也是。如果用人工来倒水冲这个水车,倒不如直接爬梯子上去来得方便。或者,从护城河那里连到这里?”还没等别人发出声音,万仞山自已又推翻了这个奇想:“也不行,护城河水流得太慢,如果造一个坡度还可以,但就为了这缸水造那么一大条水渠和一个大水车,看起来有点小题大作了。”
“你们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在忙,你们这几个新来的却在看热闹?”一个年轻人路过,大声呵斥道。
三人连忙动手加入到运水队伍当中,待抽空伺机望去,那个年轻人衣着虽然不是清室服装,但也一身好衣裳,比起进京沿途所见百姓有明显的不同,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杨诚森寻个机会问了身边一起运水的下人。那人瞅了他一眼,颇有些不屑地道:“新来的吧?连少王爷也不认识?”
国人都是欺负新人,看来到哪里都一样。杨柳和万仞山虽有些不快,但也没往心里去。
王爷?那是这府上的第二号人物么?这是什么府呢?万仞山想问一下杨柳,但眼下分时不是好机会,只好作罢。
待到下午时分,暂时没有什么事了,两人这才得以在王府内转转。但因为怕人看见惹起麻烦,所以拿着扫帚装作打扫卫生的样子,找机会观察这个诺大的王府。
这个王府看样子很大气,院墙也很高。杨柳低声道:“都说礼王府房,豫王府墙。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豫王府不成?”
万仞山不懂历史,只好追问道:“这个墙高是怎么回事?”
“野史上说,是这个王府的主人,有一次和乾隆帝下棋打赌,胜了乾隆帝的话要加份薪水,输了的话,乾隆帝就拔他家的一个门钉。后来乾隆帝觉得被骗了,而他们家族是有特殊待遇的,不能加罪,所以乾隆帝就给这个王府加高围墙,让人看起来是被囚禁一样,出口恶气。”
“有这个可能吗?古代的时候,什么身份的人就有什么身份的衣着,院子围墙的高度只怕也是定好的吧。”
“我进来的时候注意到”,杨柳分析,“这个王府的地势比较低,如果按一般的围墙高度的话,容易让外面的行人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所以我估计,他们是经过申请,得以加高的。”
“噢,看来传说表面上是那么回事,历史事实又是另一码事啊。”
两人虽然在说着,但声音很次,又在不停地挥着扫帚扫着地,所以远处一行人过来的时候两人并没有注意。
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虽然不高但能听得十分清楚:“那两个娃儿,怎么没见过?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记不起来了?”
两人因为是在以扫地为名探寻王府的情况,所以内心十分担心被人看到,听得这句话,立时停止手中的动作,向那声音望去。
远处,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有两个仆人搀着他,旁边还站着三四个人,看样子那老人家是有一定身份的。因为瞧那年纪,显然不适合再做什么工作,但仍能在破落的王府里呆着,并没有因为王府的没落而没有饭吃,想来还不是普通人。
两人纳闷着,又不能干站着,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答到:“回老管家,他们是刚来的,钱员外介绍来的,共有三个人。”
“噢。”那老者点点头,又问:“这里不是顺儿他们打扫么?”
万仞山鼓足了勇气道:“我们刚到,闲得慌,就出来扫一下。”
杨柳见状点点头,表示两人是一块来搞清洁的,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那老者点点头,走了开去。中年男子回过头看了看两人,没有说什么。
见众人走远,杨柳忍不住问:“刚才你这样回答,不怕说错话么?”
“嘿嘿”,万仞山笑了笑,“你不是说我们时空旅行者不会死吗?所以我才不怕呢。到时改变了历史,我们就会回到二十一世纪,凭空消失,吓死他们!”
杨柳也随着笑了。
万仞山又道:“而且,如果一切都由你来说的话,我就没有什么提高了。所以有机会,我还是想锻炼锻炼。”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正当三人在一个殿里忙乎的时候,有仆人过来叫万仞山和杨柳出去一趟。
为什么会叫两人去呢?
会是谁?传说中的贵族豫亲王?还是那颐气指使的少王爷?
会不会见到王府里的帅哥美女呢?
请看下一章。
第十章 老者
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来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宫殿。
这王府可不小,它坐北朝南,府正面的门面有五间,大殿有也是五间那么宽,后殿稍微小点,三间宽,后面做寑室用的却有七间宽,格局比较规整。
因为对方位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万仞山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方向去了,但杨柳在身边,他就一点也不害怕。
正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念头,于是情不自禁地看了杨柳一眼。
杨柳没有注意万仞山在看她,她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科生,在一百年前的王府里抓紧每一个不会被人看见的时机观察周围的物事,毕竟多年以后,这个王府就不存在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文物啊。几十年或几百年以后的文物,经过修缮以后,还会是它的原样么?只有当时才是原汁原味啊。
到了一间屋子,里边早有几个人在等着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脸向着外边,头发花白,看上去倒像是那天见的那老者。其他人有的在床前侍候,有的在门边站着,看来这老者身份不低。但仿佛又不大可能是王爷,倒有可能是较有身份的比如老管家之类人物。
不管怎样,对方是个老人家,受过良好教育的万仞山和杨柳两人还是依礼节作个揖,算是打了招呼。
几个在场的仆人露出不容易觉察的神情,万仞山暗想:难道仆人的晋见方式不是这样的么?看来以后要好好观察、入乡随俗的好,以免被人当作另类,早早结束了这个奇妙的时空之旅。
那老者缓缓地问道:“那天见你们主动去打扫院子,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几个仆人听罢,有的就耷拉下了头。
万仞山还想说“这其实也可以锻炼身体”,但想到眼前的场景,显然不适合这样说,所以住了口。
老者目光有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威严,问道:“你们来这里也不短了,好像没有见你们对这里的高墙表示过一些惊讶?”
“高墙?”这个词让万仞山有些不舒服,听起来像是犯了什么罪,被关在监狱里一样。
万仞山定了定神,刚想回答,但想到这个看法是杨柳提出来的,自己不方便说,不然就有抢功的意思了。
杨柳知道万仞山在让着自己,于是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的地势比较低,外面的马路高些,所以加高围墙,不让行人看到王府里的私人产业,也是正常得很。”
听了杨柳的解释,那老者似是比较满意,他艰难地点点头道:“像你们这个年纪,我也没有你们这么高的认识啊。你们有这样的眼界,却来这里做小工,唉。”
沉默了半天,没有人敢接过话茬。
那老者继续道:“加水那天,我听到你们说什么水车,你们是南方来的?”
杨柳道:“是,我们从南方过来,在京城这里可是开了眼界了。”
这种话听得多了,老者不以为意,问:“现在不是大清时期了,南方那边的百姓过得怎样?”
“南方过得还是很穷,特别是西部和西南地区。从南方到这里,在长江以北的生活稍微好些。”
老者没有说话,眼睛不停地眨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柳继续说:“南方很穷,有些百姓衣不蔽体。有些土地没人种,有些人呢,却没有土地可种。”
老者咳嗽了两声,道:“这两年,特别是民国成立以后,我在想,大清三百年,几乎都是在战争中渡过的。开始是夺权,后面是镇压,我年轻的时候,南方更是弄了个前所未有的暴乱。”
老者现在看样子是八十岁上下,在二十世纪初算是非常长寿的了,他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二三十岁,五六十年前嘛,那是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是……太平天国?
眼前的这位老者会不会是镇压农民军的人之一呢?
两人对视了一下,旋而中止了这个想法。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这个老者也不会是决策人,最多是一个下层军官,在哪边领工资就为哪边打仗而已,况且他还可能是满清皇族沾点亲带点故的人,和他说什么历史的真相、历史车轮的前进,只怕说多久都不会明白,反而会惹恼了他,把两人拉出去砍了也说不定。那动乱的年头,死几个人谁会管啊。
老者说着说着,眼睛盯着前方,像是在回忆年轻时所经历的事情,直到众人发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于是几个仆人不约而同地抢上前去。
一个仆人先是小声地叫着,但那老者没有回应,那看来是为首的仆人便提高了声音,同时握住了老者那干瘦的手。
万仞山和杨柳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哪句话,引起了老者的思绪,从而导致他不行了?
还好,只不过是过了一会儿,那老者回过神来,看样子刚才他只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而众人以为他的年龄太大,所以一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就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
为首的仆人让老者歇着,然后叫人将两人送了回去。
晚上,万仞山问杨柳关于老者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杨柳这样回答:“我估计是一个以前有过贡献,或者说,是对王府来说有过贡献的人,所以现在在大厦将倾的时候也还有这番待遇,留有众多同时期老人所不容易得到的尊严。”
“如果他参加过……对付……”万仞山没有用“镇压”这个词,“太平军的军事行动,大体上来说是历史的倒退,但他只不过是他所属的那个集团一个棋子,所以可不可以说,他要负的历史责任……”
说到这里,万仞山也想不出什么词来,杨柳于是接着道:“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要由后人评说,别忘了,我们只是时间旅行者,我们只是想了解事实的真相,至于后面的深层次含义,也许我们多年以后,会有更成熟的判断。”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过了许多日子了。
这天起床后,两人习惯性躲在一个角落稍稍练了练拳,然后又去打扫院子。只有在两人单独在场的时候,才方便交流,所以两人把打扫院子当成了美差,还生怕别人抢了去,两人就不容易找时间交流了。而且,这个年头,看来时局不明,院子只要没有明显的肮脏,少扫些也无妨,有时候即使做个扫地的动作也可以。而院子里也没几棵树,落叶也不成为问题了。
两人一边扫描一边低声交流,讨论这些天来在王府的所见所闻。
这时一个小管事的过来,老远就喊着两人:“别扫了!快回来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什么意思?要我们卷铺盖走人么?还是去别的王府,或者去见那个登基时直嚷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的小皇帝么?
请看下一章。
第十一章 出售王府
平常的事情都由万仞山出面,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才会由杨柳出手。因为万仞山认为既然杨柳能有办法穿越百年时空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有过人之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平常的小事就自己揽上了。
万仞山问那管事的:“大哥,怎么,我们要走么?”
“还不走?想留在这里养老啊?”那管事的口气很冲:“王府卖给洋人了,立了字据,过了款子啦,你还想呆这里么?王爷、少王爷都得往外搬了。”
“什么?卖了?王府也能卖了?而且是卖给外国人?”万仞山不相信会有这等事情。
“王府落魄了,没有收入,这么多人,谁养啊。民国政府说优待清室,还说照领傣禄,这才几年呢,就没影了。”那管事的有些忿忿不平。
“那也不能卖给洋人啊。老祖宗的东西——”万仞山学到了一个词。
“不卖给洋人,咱买得起么?”那管事的瞪了万仞山一眼。
杨柳见那管事的似乎心情不太好,生怕再说下去就要起争执,于是道:“那我们去收拾东西吧。还得找找杨诚森。一块儿来的,还得一块儿走啊。”
两人回到住处,三两下将东西收好,放进旅行包里,外面照样还是一个同时代的破包,找到杨诚森,准备离开王府。
没走多远,万仞山忽然道:“我们要不要去和那老人家说说?”
杨柳想了想,没有反对。
找到那老者,正好是一个仆人给他送饭。两人正奇怪为什么这会儿只有一个仆人在侍候这老者,忽然想到是要散伙了,大家可能都在收拾东西吧。
那老者见三人背着包袱来,愣了一下,刚想问问,那仆人大声道:“咱得挪挪窝了,这王府给卖啦!”
老者听罢,脸色黑了下来:“你小子说什么?”
“搬家!搬家了!”
老者又问了两遍,确信不是开玩笑,连忙摸索着下了床,道:“快,扶我找少福晋去。”
少福晋?
见万仞山一脸迷惑的样子,杨柳在一旁解说:“少福晋就是少王爷的夫人。”
万仞山哦了一声,跟在一老一少的后边。
“少福晋,奴才听说这王府给卖了?”
“唉,是啊,家道破落,无以为生,没办法呀。您也赶紧搬吧,回头差人给您送些钱去。”
“奴才这身倒没啥,只是,这王府那银窖里的银子挖出来没?”虽然有人给扶着,老人家还是哆哆嗦嗦的。
“银窖?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您是哪儿听来的?”
“奴才打小进府里时,就听说咱府里埋了一窖的银子,可不少呢。日子久了还得拿出来晒晒。不过后来就一直放那儿了。”
“这可是大事,您等着,我找少王爷去。”少福晋也不知这老人家是迷糊了,还是因为王府被卖而一时间产生了非同寻常的想法,但如果真有这回事,也不能不认真对待'奇+书+网',连忙差人找了少王爷来。
那少王爷想来事务繁多,所以匆匆说了几句,赶紧问老者:“您知道咱这府里的银子给藏哪儿了?”
“奴才没见过,但奴才知道那图在书房里。”老者艰难地说出了“藏宝图”的所在。
少王爷连忙跑去找图。万仞山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没有多大兴趣,而且到底有没有银子还另说呢。说不定是年纪大了,记忆衰退,记错了事情也是有的。又或者那银子几十年来已经用完,只是他老人家不知道而已。
万仞山十分关心那老者的身体,在不知道他是否做过负面事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把他当作寻常的老年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图很快就找来了,少王爷赶紧找人来挖,挑灯夜战。
万仞山原来根本不相信,但少王爷吩咐的,怎么办呢?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地在挖地三尺时,外边吵吵嚷嚷地,原来是有人敲门不见开,就破门而入了。
什么人敢半夜三更夜闯王府?虽然卖给了老外,但王府的人还没走,怎么也得给些面子吧。
万仞山这般想着,停下来向那边望去。
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快速移动了过来,那些人手中的冷兵器在黑夜火把的反射下显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为首的是几个身材高大的老外,其他许多人看样子是官府的。
有一个老外低头说了几句话,那通事(译员)道:“洋人说,立了字据,这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了,所有的东西都不许动,一块砖也不能挖。”
“什么意思?我们自己的东西不能带走么?”虽然万仞山对是否真有银子还心存疑问,但眼见老外站在眼前,心下又把天平倾向了自己人的这边。苦于没有人说话,便用法语对杨柳道。
杨柳听了,也有些不服,仗着自己是新世纪的人,不像那些怕老外的官员和民众,于是上前大声道:“怎么?自己家里的东西也不能带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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