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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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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要绝望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医术高明,对证用药,减缓病情发展势头,他早就已经死了,饶是如此,挨了这些日子,病情已经到了他自己的医术也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的,躺在床上等死。

这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孙老太医的孙子,那个因为没有年满十六岁而没有被株连定死罪的孩子,还过继给了吴王,这之后便好事连连,不仅得到药神壶翁的托梦,指点他找到了医圣张仲景已经失传的宝典《伤寒杂病论》,还学会了治疗丹毒的仙方,治愈了包括福康公主在内的好些个公主王子。这些消息,让他很高兴,因为他自问弹劾孙用和不是出于私心,完全是基于一个医官兼谏官的职责,他不是为了整死孙家人,所以,并不会因为孙老太医的孙子的这些奇遇而有什么不快,反倒是从一个医者角度感到欣慰。

但是,当他知道官家下旨让叶知秋在太医局讲授仙方时,他犹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让儿子去学,因为毕竟是他和高保衡一起弹劾孙用和,最终导致孙用和一家家破人亡,而这时候,如果自己让儿子去学叶知秋的方子,知道的人又会如何看他呢?虽然那个案子他问心无愧,但是现在等于是有求于孙家,这让他感到了很难堪。

但是思前想后,还是老命要紧,不管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既然这方子有效,最终决定拿到方子还是用。

但是儿子掌步云却不管这一套,既然是圣旨让太医局的学生都去学,他是太医局的学生,自然可以学,这是官家的恩德,与他孙家无关,所以,掌步云不仅去学了,还在课堂上讥讽了叶知秋,但是叶知秋教授的方子,他却竖着竖着耳朵听了个仔细,记了个明白。

回到家,他赶紧把自己记下的方子递给父亲过目,还撇撇嘴,道:“那小子不死心,在讲课的时候,还不忘宣扬他们孙家那什么温病不同于伤寒的歪理,或还说这丹毒也是温病,温病初起时,绝对不能用寒凉药,还说违反了,必死无疑,当真可笑,我看好多人都不以为然,若不是大家急着回去给病人治病,只怕大家的口水都要淹死他了!”

掌禹锡虽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他喉咙都烂了,全身高热,已经气息奄奄,哪里还有精力跟他说话,拿过方子匆匆看了,觉得用方果然精妙,根据自己的症状,选定了其中一个方子,手指点着,示意儿子用这个方子。

掌步云道:“爹,这方子可是孙家的,而且,那小子当众说了,这丹毒是温病,他这方子是温病特用的,不是伤寒的,如果咱们用了,传出去,不好听不说,这可就证明了他们是对的,温病果然不同于伤寒,那你弹劾孙用和可就是错的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掌禹锡的妻子陶氏垂泪道:“你爹已经病成这样了,先救命要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嘛!”

“那不行!”掌步云脑袋似乎缺根筋,“这个案子关系重大,父亲前途命运都在这上面,必须十分谨慎才行!”

陶氏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顿时没了主意,望着掌禹锡垂泪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掌禹锡艰难地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写字的动作,陶氏他们立即领会,赶紧找来纸笔,拿一本书垫着,让掌禹锡在上面写字。

掌禹锡艰难地歪歪斜斜写了一个“用”字!

第146章 恼羞成怒

掌步云努力辨认了半天,才认了出来,疑惑地瞧着老爹:“父亲要用孙家这方子?”

掌禹锡点点头。

“你可想明白了,你一用这方子,治不好倒也罢了,要是治好了,可就证明你错了!他们是被你冤枉了!他们可就上天了,你老可就下地狱了!”

掌禹锡又比划着要写字。陶氏等赶紧又把纸笔放在他面前,掌禹锡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掌步云歪着脑袋仔细辨认,念道:“别人也用!”

掌禹锡的意思显然是说,就算我们不用,别人用了有效,结果一样。掌步云脑袋摇得跟拨郎鼓似的:“那可不一样!别人用了就算有效,可是只要爹你不用,就还有得说,而且,他这狗屁方子说是什么仙方,我瞧就是狗屁不通!他连热者寒之都不明白,还大言不惭说《黄帝内经》错了,这种无耻之徒的话能相信吗?我瞧他这什么方子压根就是骗人的!是想假借神仙的名义宣扬他们那狗屁不通的谬论!爹爹你重病神昏,又加上年纪大了,所以看不明白,他能骗得了你们,可骗不了我!我一定要揭穿他的把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父亲你就等着瞧吧!”

瞧着掌步云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掌禹锡气得七窍生烟。心想老子如果不用这方子,用不了两天就完蛋了,还等得到看你揭露真相吗?心里气得发抖,若不是重病无力,真想一耳光抽过去,哆哆嗦嗦又要了笔墨,写了几个字:“别废话,快用!”

“我这不是废话啊,父亲!”掌步云被父亲这么说,觉得很委屈,大声道:“这是关系到咱们家关系到父亲你的大事,高伯父已经入狱了,挑大梁的就只剩下你了,官家对这个案子这么重视,眼看着已经定了死罪,总不能因为父亲你用了他这狗屁方子就前功尽弃啊,我之所以抄回来,主要是给你看看,他这狗屁不通的方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是给用的,虽然他这方子说是救活了好些个公主王子,可是谁知道是真是假?听说林忆太医治好了一个还是两个,他用的就不是这什么仙方,要不,我去找他要方子回来给你用吧……?”

他刚说到这里,就看见父亲掌禹锡嘴歪口斜,哆哆嗦嗦,额头冒汗,终于嘣出一个字。

掌步云没听清,急忙凑上前,耳朵贴在父亲嘴边,问了一声:“爹,你说啥?”

掌禹锡恼羞成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张嘴一口咬住掌步云的耳朵!

掌步云痛得惨叫,使劲一挣,这才脱身,耳朵已经是鲜血淋漓,半边都破了。他捂着耳朵,鲜血从指缝滴答淌下,不知道为什么老爹突然如此暴怒。一边哎哟叫痛一边气急败坏道:“爹,你!你疯了?!”

掌禹锡嘶哑着嗓子一声厉喝:“滚——!”

掌步云被吓了一跳,发现老爹眼睛都气绿了,涨红着脸倒退两步。鲜血已经把半个肩膀都淋湿了。

陶氏急忙一边劝掌禹锡不要着急,一边让掌步云出去治伤。同时,让丫鬟赶紧把方子拿去药房抓药煎熬。

掌步云这才捂着耳朵淌着鲜血,逃也似地跑出门去了。

汤药很快熬好。服了剂,掌禹锡就感到明显好转,斑疹开始消退,全身壮热也开始退了,特别是,糜烂的嗓子也开始愈合,神志也渐渐清醒了,已经可以吃一些流食了。

掌禹锡也是北宋名医,医术十分高明的,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条性命,因为叶知秋的这个仙方,从鬼门关愣给抢了回来。

又吃几剂药之后,掌禹锡便已经能下床走动,正常进食了。

自从脑袋开始清醒,他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难道,温病真的不是伤寒,不能按照伤寒的治疗方法医治吗?他自问自己的伤寒医术当今世上也是位列前列的,染上这丹毒之后,他就一直自己开方治疗,方子都是伤寒的,好在他阴差阳错没有使用寒凉药物,所以没有出现之坏证,还能减缓病势的发展,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叶知秋的方子,他必死无疑!

而他仔细琢磨了儿子听课抄回来的叶知秋的笔记和方之后,果然跟伤寒方大相径庭。自己用伤寒的方法治疗丹毒温病,几乎送命,而叶知秋的这些不同于伤寒的方子,最终救了自己一条性命,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还是这只是一个特别的个案?

他决定,到京城各处走走,问问其他医馆他们使用叶知秋这仙方的情况。

这几天,叶知秋很忙。

他是扑灭这场瘟疫的关键,所以太医局特别准假让他专心治病,不用上学,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治病的事情。

其实,不用他去找人治病,找到王府请他会诊的医者太多了,可谓络绎不绝,毕竟,那天的讲课时间太短,温病的内容博大精深,怎么可能一个半天就讲透彻,而且,病千变万化,不是一个半天就能解决的,加上叶知秋是个书呆子,几乎没有什么临床经验,所以讲授更多的偏重理论,而病情是千变万化的,不可能穷尽,加之温病对这些医者来说认识不足,丹毒病情发展又太快了,这些医者为了谨慎,遇到问题,都来找他,于是乎,吴王府便门庭若市了。

由此一来,叶知秋的温病临床经验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他也只是理论知识丰富,临床很差,所以也经常出现辩证不准的,也有不治而死的,不过,治好的治活的毕竟是多数。

这几天,叶知秋简直忙得脚不沾地,这一天,他刚从一位王爷家看完病出来,在门口就被堵住了,当然,都是来请他前去看病的。

叶知秋站在门口,两眼通红,连续三天没用睡好觉了,但是,他面对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他没有选择。

便在这时,他听到人群之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知秋!先救救我们朋友吧!她快病死了!”

这声音非常熟悉,叶知秋循声望去,便看见那花蕊一般长睫毛的樱子,和那喜欢恶作剧的贞子。

叶知秋立即想起了她们那位会忍术的日本小妞。上次病危了,自己开了三天的药,说吃了如果不死就来叫自己,难道,那日本小妞没有死?

叶知秋大喜,分开众人来到樱子她们面前。贞子抢着说道:“雪奈吃了你的药,病越发重了,不过没死,你说了没死就叫你,赶紧走吧!”

叶知秋回头对其余人团团作揖,然后钻进马车,给着二女奔驰来到南城那家破旧的宅院里。

迎接他们的,自然还是那位腰杆笔直的年轻男子,一脸的苦大仇深样,瞧着叶知秋的时候,表情十分复杂,既有感激,也有失望,还有一种神秘的意味,只是没人读得懂。

床上躺着的雪奈,全身肌肤丹赤,简直成了个红脸女关公,但是痧点却没有完全透出,一副肺胃蕴热,内逼映营血之象。但是神志还是清醒的。见到叶知秋,勉强一笑:“公子,我还没死……”

“嗯!”叶知秋笑道,“你的命还真大,这样看来,你活下来的希望大增,我在给你复诊一下,调整一下用方。”

“多谢!”雪奈笑了笑,本来她的微笑应该是很美的,但是,那一脸的丹疹,看着让人有些恐怖。

叶知秋复诊之后,开了一个方子,贞子拿过去一看,惊呼道:“凉营清气汤!哎呀!你说过,这是治疗毒燔气营的方子,营分证和血分证是温病的危重时期,难道,雪奈的病已经到了热闭心包快死的地步了?”

樱子扯了她一下:“真是的,知秋说过,热毒内闭心包,便会神昏谵语,雪奈没有神昏,自然不是内闭心包了!”

叶知秋微笑点头:“她的病还没有到那一步,不过也很危险,随时有可能会出现内闭外脱的危症,一定要时刻注意观察,一旦发现她神昏谵语,冷汗淋漓,肢冷脉微,就立即来叫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贞子道:“那你就别走了呗,留在这照顾雪奈,好吗?”

叶知秋苦笑:“若是平时,那自然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全城很多丹毒病人等着我呢,刚才你也看到了,门口堵着呢,刚才我们是一路飞奔来的,他们没有跟上,所以估计没人在门口等,要不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那正好啊,你可以在这休息嘛!”贞子道。

床上的雪奈勉强一笑,艰难地哑着嗓子道:“没事的,贞子,公子已经开了方子,现在需要他的病人很多,我不能因为我耽误了那么多人看病……”

“行了,你别说话了,看你难受那样,我这为你好呢,你的病很危重,随时可能会死,知道吗?”

雪奈苦涩地笑了:“天皇军队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我和哥哥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本来就是死里逃生,现在还怕死吗?——没事,公子,你赶紧去忙吧!”

叶知秋见她一脸哀伤,想必是想到了死难的族人,也有几分同情,安慰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了。

第147章 仇人的后代

皇宫里,仁宗和曹皇后正在跟女儿福康公主说话。

福康公主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坐在仁宗他们对面,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们,因为他们让她来,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谈,她不知道父皇母后如此郑重,要说什么。

仁宗他们要说的事情,自然便是把福康公主嫁给叶知秋的事。

自从叶知秋教授仙方全城医者之后,大家一起治,同时,根据叶知秋的建议和在皇宫隔离的成功经验,仁宗下旨在东京汴梁也进行了防疫隔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城的丹毒已经大部被扑灭,没有再发现新的病例,皇宫的病人也全部康复,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仁宗更是高兴,到了犒赏有功之人的时候了,其他的人都好办,无非是加官晋爵,金银财宝给就是了,但是,叶知秋这里不好,扑灭这场丹毒瘟疫的,叶知秋居首功。对他的犒赏,全国医者都盯着呢。

当然,仁宗心里有数,——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他,这个犒赏,可是皇帝能拿得出手的最高赏赐了,足以抵得过他的功劳。这天把女儿叫来,便是说这件事情的。

话由曹皇后说,曹皇后想起看见福康公主和叶知秋亲呢时的样子,猜着女儿已经跟叶知秋暗自好上了,这一天,只怕是女儿期待很长时间的了。所以,她微笑着,好像小时候,把一个女儿期待已久的最喜欢的玩具给她似的,对福康公主道:“这次知秋国舅为扑灭京城瘟疫,立了大功,你父皇决定重重赏赐他,我们知道,其实你们两已经悄悄好上了,父皇最疼爱你的,所以就顺着你们的心意,把你赐婚给知秋,呵呵。”

福康公主公主本来是笑嘻嘻听着的,听到曹皇后说他们已经暗自好上了,柳眉便已经竖了起来,又听到说要她赐婚给叶知秋,一张俏脸便寒了下来,道:“我不要嫁给他!”

仁宗和曹皇后都一愣,还已经他们听错了,仁宗问:“你说什么?”

“我不要嫁到害死我弟弟的人家!”

仁宗和曹皇后都有些傻眼了,瞧着她,曹皇后还以后她搞错了,又说了一句:“是让你嫁给曹知秋,也就是母后的弟弟,是你的舅舅,不是孙家的人!”

“我知道是他!”福康公主道,“他虽然过继到了外公家,但是,他还是孙家的人,这是怎么都不能抹去的,我虽然对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偏见,他也救过我的性命,我很感激他,但并不意味着我就要嫁给他,他原来的爷爷,就是害死我弟弟的凶手,我能嫁给凶手的孙子吗?我看见他,就会想起我可怜的弟弟,永远离开了我,我还怎么跟他生活在一起?”

仁宗和曹皇后想不到会是这样,面面相觑,曹皇后苦涩一笑:“那你什么还跟他好?”

“谁跟他好了?”福康公主急道。

“没跟他好,干嘛要让他摸你的脸?我们那天都看到了,就是你昏迷苏醒过来的那天。”

福康公主凝神一想,立即便明白了他们说说的是哪件事情。不由苦笑道:“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但是是个误会,我打了他一耳光,知道他是来给我治病的,我很后悔,误打了他,所以,我让他也打我一下而已!”

曹皇后笑道:“可是我们看见的可不是这么回事,他明明是在摸你脸,可不是什么打耳光!”

“哎呀,他当时不愿意打我,我有不想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才强拉着他的手打我的脸,”说到这,福康公主已经臊得俏脸通红,“他不打,我……,我才……”

“好了好了,”眼看着福康公主结结巴巴不好意思说下去,曹皇后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是你让他打你也好,还是他摸你的脸也好,反正我们看见的是你们在亲呢,不仅你父皇我们看见了,那么些宫女宦官也看见了,你让大家怎么想?”

“我不管大家怎么想,反正我不愿意嫁给仇人的子孙!”

曹皇后解释了半天,嘴皮子都磨干了反复强调说过继了就不是孙家人了,可是福康公主还是一口咬定他怎么都是孙家人,不愿意嫁给仇家的子孙。

仁宗苦笑,捋了捋胡子,道:“你弟弟究竟是不是孙老太医治死的,还有一些疑问,从这一次瘟疫来看,孙家的说法并非全无道理,父皇已经责成林忆他们收集病案,届时父皇要听取他们的报告,再决定孙老太医是否有过错。治罪是否妥当。”

福康公主道:“那也只是一种可能,再没有最终翻案之前,他们孙家还是害死我弟弟的凶手!除非是能证明的确是《黄帝内经》这些古书错了,他们按照错误的医书治疗,这才出错,否则,就算是父皇因为他的功劳而赦免了他们孙家的死罪,也不能磨灭他们就是害死我弟弟的元凶的事实!我就绝不嫁给他!”

“如果翻案了呢?证明不是孙家的错呢?”

“那我可以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

曹皇后笑了:“他可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过了这个村子,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还愁找不到好的?”福康公主红着脸扑到曹皇后怀里撒娇,“真要找不到,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了,陪着父皇母后!”

“傻话!”曹皇后道,“还就指望你了,早点抱外孙呢!”

仁宗皇帝这一点很可怜,仅有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十多个女儿也只剩下四个,最大的就是福康公主,皇后也是人,也向往天伦之乐,自然把抱孙子的希望放在女儿福康公主身上。

福康公主扭股糖似的在曹皇后怀里撒娇:“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出嫁!出嫁了,公公管婆婆管的,不自在,现在多好啊!”

历史上,福康公主也是一直拖到了二十岁才出嫁,这在古代,算得上晚婚的晚婚了。

曹皇后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要是嫁给知秋,你的公公婆婆就是你的外公外婆,他们疼你都还不及,怎么会管你!”

“母后!”福康公主板着脸道,“我都说了一千遍了,除非孙家的案子是错案,孙老太医是被无辜的,否则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好好!不提了。”曹皇后苦着脸望着仁宗,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需要女儿同意,特别是皇家赐婚,甚至也不需要对方同意,可是,福康公主是仁宗最疼爱的女儿,所以才要和她商量,没想到女儿竟然不答应,而且提出的理由还不能说没有道理。这下倒把仁宗为难到了。两人苦笑,目前就这一个女儿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其他的都还太小。这可怎么办?

福康公主瞧着他们苦着脸的样子,知道他们很为难,便笑着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找个宗室女,收为公主,再赐婚给他就是。”

以宗室女为公主赐婚,一般用在对外和亲上,皇帝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番邦,便找一个同宗的女子,收为女儿,册封公主赐婚,不过这是对番邦才这样,对叶知秋,就不适合,现在叶知秋可是曹皇后的弟弟,糊弄谁也不能糊弄自己岳丈家啊。

曹皇后不好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自然说明了一切,她也不愿意让自己这个新弟弟受这种委屈,要是亲弟弟倒还罢了,叶知秋是恩人的子孙,更要对他好一些才行。

曹皇后对仁宗道:“要不,敦促一下林忆他们,尽快拿出结果来,看看究竟知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这事不就好解决了吗?”

仁宗点点头:“那好,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件事好有个交代,大家也好轻轻松松过年。”

两天后,勤政殿里,仁宗召开了专题会议,议题便是讨论孙家所说“温病不同于伤寒”是否有理。参加会议的,是侍御医林忆、苏颂,还有持定罪意见的掌禹锡。

林忆是持不定罪意见的,与掌禹锡正好相反,而已经从灾区巡医回来的苏颂,此前没有参加翰林医官院的听审,也没有接触过这个案子,所以算得上是个中间派,这样各方面的意见都能听到,应该是比较公平的。鉴于有利害关系,为了能让他们三人畅所欲言,所以,孙奇和叶知秋都没有通知参会。

仁宗道:“孙用和一家一直认为,温病不同于伤寒,不能按照伤寒的方法治疗,《黄帝内经》等古籍关于这方面的论述是错误的,孙用和按照这些错误的观点给二皇子治疗,这才导致坏证。现在明白了,这些说法,都是孙用和原先的孙子,现在过继给吴王的曹知秋所说,都是他的观点,不过,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观点是药神壶翁所传授,这一次,听说在讲课时他才这么说了,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没办法证明。所以,不用去管是不是神仙教他的。只需按照你们自己所学知识,和你们这些日子接触到的丹毒治疗情况,来判断这种说法究竟有没有道理。不仅要有结论,还要有作出结论的依据。现在你们开始说罢!哪位说?”

第148章 纸上谈医

林忆看了掌禹锡一眼,示意让他先说,掌禹锡却跟一尊菩萨似的,低眉垂手,并没有要首先说话的意思。

苏颂是个中间派,他知道,他的观点很可能左右最终的结论,所以一上来,就打算静等双方发言,最后再谈自己的看法。

他们俩都不说话,便只有林忆自己先说了。

林忆道:“这些天,微臣在诊治丹毒的同时,一直在收集整理相关丹毒病案,对丹毒之证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上次在太医局也认真听取了知秋关于温病的学说阐释,对他的观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首先需要肯定的,是他的这些仙方,在治疗丹毒方面的确很有效果,比孙思邈甚至张仲景的方子都管用得多,这次能够扑灭京城瘟疫,全靠他的方子,但是,这是否就能说明温病不同于伤寒,以微臣之见,还不能这么说!”

一听这话,仁宗他们都有些意外,因为林忆一直是主张不定罪的,可是今天这话,却有些含糊,都惊讶地瞧着他。

林忆接着说道:“温病在发病之初,的确有一些治疗方法跟伤寒不同,但是,这也只是他大同之中的小异,微臣详细审视了所有病案和知秋的授课所将精要,微臣以为,知秋所谓不同于伤寒的温病,其实就是伤寒阳明病,伤寒论中的方子,不是不能用于温病,其只要辛凉不参以温药的,都可以治疗温病,比如葛根芩连汤、栀子豉汤、承气汤等等。知秋的仙方,好些都是如此化裁而来,其中一些方子,更是直接使用了伤寒论的原方,比如白虎汤、麻杏石甘汤等等。”

说到这,连苏颂都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可是掌禹锡却还是跟泥菩萨似的低头不语。

林忆接着说道:“从这段时间治病情况,微臣觉得,温病与伤寒,虽然在初起阶段有一些区别,但是,本质还是一样的,特别是病邪一旦由表入里,不管是温病还是伤寒,都会化热伤津,都可以出现阳明气分热盛或腑实内结,而治疗上,都可以用清法或下法,所以,微臣以为,所谓温病不同于伤寒之说,实在不足为信。”

这个结论,既在仁宗意料之中,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始终不相信温病不是伤寒,所以对这个结论自然在意料之中,但是,这个结论却是一直主张不定罪的林忆说出来的,这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仁宗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你认为孙老太医的案子没有问题,是吗?”

林忆摇头道:“官家今人讨论的是温病是否不同于伤寒,而不是孙老太医的案子,那个案子微臣一直以为不能定罪,现在也是这个主张。”

仁宗笑道:“你又说他们说的没有道理,又不主张定罪,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矛盾!”林忆慢吞吞说道,“知秋国舅的说法固然不能成立,却也不能因此定孙用和的罪,因为微臣主张不定罪的理由,不是基于温病不同于伤寒,而是因为二皇子后来的类似阳明腑实证的病症,无人能识,而当时情况十分紧急,不容讨论了,这才匆忙用药,实在是情有可原。所以不能定罪。”

仁宗道:“既然这种病症不能识别,就不该胡乱用药!这就是他的错!”

林忆无语,这是他跟官家重大分歧之处。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掌禹锡突然开口道:“知秋国舅说了,那种病症叫做逆传心包证!”

林忆一愣,随即笑道:“他授课时,你不是卧病在床吗?如何知道?”

掌禹锡又闭口不说了。

仁宗道:“逆传心包?这是什么玩意?”

林忆道:“这是知秋国舅上次讲授仙方时,顺带说了一些温病的新说法,是他说的温病的一种危症,是温邪初犯肺卫,旋即直接传心营,而出现的一种神志异常为主的危症,据他说,二皇子就是因为温病误当做风寒治而出现了逆传心包。”

“以你之见,他这说法,有道理吗?”

“微臣以为,这种类似阳明腑实证的病症既然无人能识,如何称呼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把它称为逆传心包,也未尝不可,而且也有一定的道理,至于二皇子当时的病是否就是这温病的逆传心包,关系并不大,因为就算是,当时孙用和也不知道,而且也没人知道。所以不涉及定罪问题。”

仁宗点点头:“那就不讨论了。朕现在要的也是知秋这种说法有无道理,你的意见是没有道理,朕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位呢?说说吧!”

掌禹锡还是一言不发。

苏颂只好先说了:“微臣前次奉旨前往澶州救治瘟疫,不在京城,错过了知秋授课,听说十分精彩,而且所传仙方用于救治丹毒瘟疫十分有效,微臣非常遗憾,回来之后,便向林太医等人借阅笔记详读一番,果然让人耳目一新,可见药神壶翁传授之说并非虚构也。”

叶知秋现在是仁宗皇帝的内弟,他们说话之前,那都是先要夸赞一番的了。

苏颂赞美一番之后,这才说到正题,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道:“说到温病与伤寒之别,微臣虽然没有当面聆听国舅授课,但看了笔记,对国舅的主张,也了然于胸了,如果不是听过国舅的课,遇到丹毒这样的温病,微臣用《伤寒论》上的方子,料想也能治愈。——在温病之初,用伤寒论的葛根芩连汤辛凉解表,使病邪外达,一汗而解,热退身凉,神清脉静。如果邪热入里,则用栀子豉汤或者白虎汤,辛寒泄热,里气一清,外邪自解。就算是阳明腑实,用攻下的承气汤一样可以治愈!”

说到这,苏颂有几分自傲地捋着胡须笑了笑,对自己的用方颇为满意,却听到掌禹锡一声冷笑:“苏太医可曾真正用过这些方子?”

苏颂一愣,有几分尴尬,道:“京城发生丹毒的时候,微臣正在澶州,没用真正使用过,这种病也不常见,所以微臣以往也没有治疗过,故此微臣这也只是纸上谈兵,但是,微臣相信,是可以有效的。”

掌禹锡微微冷笑,没有再说什么。

苏颂又道:“至于先前提到的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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