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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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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禹锡微微冷笑,没有再说什么。

苏颂又道:“至于先前提到的所谓逆传心包之说,颇为新颖,只是,微臣以为,病体之热,以胃为甚,胃清神就清,胃热太甚,神志就会昏聩,藏神者心,摄神者气,胃气不清,就不能摄神归舍,所以,神昏与否,关键在于胃清与不清,所谓逆传心包,其实就是仲景医圣热入血室说之更名而已。”

仁宗满意地点点:“这么说,你也觉得,孙氏所言,不足为信了?”

苏颂躬身道:“知秋国舅年仅十五,便能有此精辟见解,虽有商榷之处,但已十分难能可贵,微臣十分佩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对这个评价,仁宗自己也很赞同,捋着胡须微笑道:“他还小,须得尔等多加指点,不可使他误入歧途才好!”

“微臣领旨!”

仁宗望向掌禹锡:“他们二人都说了,都觉得孙氏之言不可信,你呢?”

掌禹锡躬身道:“他二人之言,微臣以为,都是十足的纸上谈兵!才是不足为信的!”

此言一出,林忆和苏颂都是脸色十分难看。

仁宗颇为意外,道:“这么说,你反倒觉得孙氏之说有理喽?”

“是!”掌禹锡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仁宗面色一沉:“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和高保衡二人弹劾孙用和失职,误治致死二皇子的!”

“微臣自然知道,到现在,微臣也没有改变这一点!”掌禹锡道,“但是,正如刚才林太医所言,今日是谈论温病是否不同于伤寒,而不是谈论孙用和案子。所以,就算微臣认为知秋国舅所有理,可以成立,也不等于微臣推翻对孙用和案件的看法!”

“好吧,那你说说,他的说法如何成立?”

掌禹锡道:“他们二人只是根据自己的观察得出结论,而微臣,是用自己差点失去的性命,得出的结论!”

这话满含着悲凉,落地有声。

掌禹锡接着拱手道:“微臣在澶州救治瘟疫的时候,不巧染上了丹毒,澶州的瘟疫主要不是丹毒,微臣时运不济,这才染病,跟苏太医一样,微臣也没有治疗过这种温病,最初也当做外感医治。刚才苏太医所说的伤寒方子,微臣都用过,说实话,当初微臣想得比苏太医还要简单,认为温病就是伤寒,既然是伤寒,就没有《伤寒论》的方子治不了的病。可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说到这,掌禹锡脸上露出了对当时情景的恐惧:“当我用了伤寒方子不仅无效,而且病情加重之后,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慌,我担心是不是病不自医,自己给自己看病辩证不准,所以,我立即请一起去的太医帮我重新诊治,结果,他的辩证和用药跟我原先的一样!这说明我先前自己看病的辩证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没有效果?这时我的病已经开始恶化,我不敢继续用无效的方子,虽然我们两个开出的方子是一样的,我马上又叫了另一个太医再给我重新看,辩证依然一样,但是开方不太一样,虽然我不觉得他的方子比我们先前的更高明,但是我还是用了。结果,病情依然没有好转,继续恶化!当时所有太医都来探望,一一诊察,都没有好的法子,当时微臣以为,这一次只怕要就此殉国了!”

第149章 性命换来的感受

仁宗想笑,又不好笑,叹了一声:“掌爱卿受苦了!”

“多谢官家,”掌禹锡忙躬身道,“微臣为了不客死他乡,便让人送回京城,回到家里,微臣不愿就此等死,便自己用药,依旧用的是伤寒的方子,但是还是没有效果,万幸的是,没有使用辛温或者苦寒之类的禁忌药物,后来从犬子听知秋授课的笔记得知这些禁忌以及因此病死的病案之后,微臣当真吓出一身冷汗。”

林忆点头道:“知秋所言温病禁忌,是很有道理的。也是因为有了这次讲授,很多医者才没有犯这些错误,因而挽救了不少人性命。官家毅然下旨让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给全城医者讲课,这等远见卓识,非常人所能也!”

仁宗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很是受用,禁不住也为自己当时的决定暗自喝采。

掌禹锡等林忆拍完马屁,跟着也拍道:“后来微臣才得知,微臣一条性命,原来是因官家这个决定,这才捞了回来,官家若没有下旨让国舅授课,犬子也不能得国舅传授仙方,那微臣一条老命只怕也就呜呼哀哉了!”

仁宗微笑道:“你接着说吧!”

“是,”掌禹锡道:“微臣得到国舅的方子之后,立即使用,当晚就开始好转,数日后,便康复了,这些天,微臣不仅一直在琢磨国舅这方子,也在全城各处医馆探访,所到之处,无不夸赞国舅仙方灵验,救民水火,微臣用心收集了若干病例,各个阶段的都有,反复研究之后,微臣认为,国舅所言,温病不同于伤寒,是很有道理的。”

说到这,掌禹锡从怀里摸出一叠稿纸,双手托着,道:“这是微臣这些日子收集的丹毒医案,还有微臣自己的病案,用伤寒方与用温病方的差异。特献给官家。”

仁宗微微点头,旁边太监过来接过,托过头顶,送到仁宗面前。

仁宗取了过去,简单翻看了一下,放在一旁。

掌禹锡道:“微臣从切身得病及治病经过,深深感觉到温病的确跟伤寒有很大的不同,而不是像林太医所说的大同小异!其中的区别可谓迥异!诚然,在外邪入里化热后,伤寒与温病的治法基本相同,但是,前期的巨大不同,足以让二者成为两个各自独立的病类!伤寒发病之初,用麻黄、桂枝等辛温发汗,而温病,却是禁忌辛温发汗,麻桂更是绝对禁用之药!微臣收集的若干病案,不乏因为错误使用辛温发汗而坏证死亡的!另外,伤寒热证可以用苦寒退热,温病之初,因为错误使用苦寒而死者,比比皆是!”

林忆道:“区别两类病证是否为一类,要从全局着眼,而不是只看初期!”

“初期治法便已经如此迥异,还能说是同一类病吗?”掌禹锡冷声道。

林忆毫不退让:“知秋国舅所说之卫气营血辩证,跟伤寒论的由表及里,由阳入阴,由实到虚的外感热病传变,有什么本质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掌禹锡同样针锋相对:“温病表证短暂,传变讯迅速,病程中易于伤津劫液,后期易致真阴耗竭,而伤寒初起寒邪留恋在表,然后才化热入里,发展较慢,病程中易损阳气,后期尤多亡阳之变!这种区别还不够大吗?”

“国舅的营血、心包、虚风内动,还有辛凉解表、精心开窍、育阴潜阳、凉肝熄风等等,都可以从伤寒论中找到影子!”

“能找到影子就说明相同?鸡和鸭都是两条腿,也有相同之处,难道鸡就是鸭?”

林忆涨红着脸:“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是无理取闹!”掌禹锡同样红了脖子。

苏颂急忙劝解道:“两位息怒,这是学说之争,不必动怒嘛!”

仁宗也道:“正是,好好说,有理不在声高!慢慢说,道理不辩不明,窗户不开不亮!”

两人都忙躬身答应,互视了一眼。林忆把语气放缓了,林忆道:“《内经》早已经说得很明白:‘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一切外感热病都是感受寒邪引起,所以才称为伤寒。温病同样感受的也是一种寒邪,也是伤寒的一种。这之后,《难经》、《伤寒论》、《肘后备急方》等等,无不把温病归于伤寒的,我们不能无视这些实行上千年的经典名著吧?”

掌禹锡道:“前人所说,就一定是金科玉律,绝对不能变的吗?”

“那自然不是,圣贤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但是,我们现在非要把温病单列出来,独立于伤寒,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在我看来,现在我们能找到的理由,还很不充分!不足以把温病单列为一种独立于伤寒的病证!且不论我刚才列举的温病与伤寒的种种大同小异之处,就是发病病因,都是因为寒邪引起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二者本质一样!试问,同样的病邪,能生出本质完全迥异的两种病证来吗?”

掌禹锡道:“一切病证皆由伤寒引起,这也只是这种推断。国舅授课说,温病是感受温热病引起,不同于伤寒因为感受风寒,这是温病的病因。对此,微臣以为,虽然没办法证明这一点,但是,审证求因,伤寒也是如此,我们之所以认为伤寒是感受了寒邪,是因为我们得到伤寒时,最主要的感觉就是怕冷恶寒,所以认为感受的是一种寒邪,而把发热认为是体内正邪相争引起,但是,国舅的温病则认为,温病者主要症状是发热,这是因为病人感受的是热邪,——把温病感受的病邪直接就是一种热邪,而不是正邪交锋而产生的热,微臣以为,这也是符合审证求因的思路的!”

一旁的苏颂捻着胡须道:“病人因为怕冷,所以我们认为感受了寒邪,现在,国舅说,病人因为发热,所以感受的是热邪,这倒也是一种审证求因的方法。”

掌禹锡:“正是!这不仅是一种推测,而且也能得到两者在病证上的很大区别的印证!——温病初起发热重而恶寒轻,口微渴,舌边尖红,脉浮数,这些都符合热的特点!与伤寒的恶寒重发热轻,口不渴,舌质正常,脉浮紧的寒象区别很大!这反证温病感受的是一种热邪!”

林忆道:“这样说也未尝不可,但是,这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掌禹锡道:“既然感受的病邪不同,我们就不能用相同的方法去治了!这就是国舅说的,在温病和伤寒初期的治疗原则上的巨大不同,伤寒初起可以用麻桂之类辛温发汗,但是,温病绝对不行!不仅不能用辛温发汗,而且也不能用伤寒的辛寒清气,不能用苦寒清热泄火,不能用甘寒滋腻等等。”

“可是病邪入里之后,治疗方法上便是几乎一样的了,这一点,知秋也是这么说的。这说明,在两种病的初起阶段的不同,只是大同之下的小异而已!”

“错!”掌禹锡瞪眼瞧着他,“如果天下医者都是你这种想法,那会害死很多人的!你知道吗?这一次,就是因为不知道两种病的在初起时候的巨大区别,错误使用伤寒的办法治疗丹毒,导致多少人死亡?仅仅我一个人收集到的死亡病案,因为误用寒凉致死的,就有一百六十多例!——官家,这些病例,微臣都在刚才呈报给官家的一叠病案中都有记载,包括姓名、住址、主治郎中及用方等等,都有纪录,官家可以派核实!——一百六十多条性命啊,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没有收集到的,以及其他误用伤寒方致死的,不知又有多少!如果这些都还不够说明两种病治疗上的巨大差异,试问,还要死多少人才够?”

说到后面,掌禹锡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声泪俱下。

林忆、苏颂都很震惊,低头不语。

仁宗叹了一口气,道:“掌卿忧民之心可嘉,朕拟把温病与伤寒在初起阶段的巨大差别的治疗禁忌,颁发全国,附上你整理的一些典型医案,让天下医者不再犯错。”

掌禹锡等三人躬身道:“这是造福苍生的大善事!”

仁宗又问林忆道:“你们对掌卿的意见,觉得如何啊?”

林忆道:“这次瘟疫,的确应该引起我们对温病与伤寒在初起阶段的巨大差别的足够重视,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但是,微臣依然以为,我们固然需要重视两者在初起阶段的巨大不同,但是也该看到,两者总体上的大同,虽然不能说小异,但却还达不到将温病单列出来的地步。”

苏颂也道:“微臣以为,国舅所说温病治法,其实都是来自于伤寒论的汗、清、下、和等治法,辨证论治、理法方药,也没有离开伤寒论的框架,虽然有所创新的却也还未达到颠覆的地步。”

林忆又道:“知秋所说的温病气分证,既其是跟伤寒的阳明病、少阳病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营血证,与伤寒的少阳病,虽然有亡阳、伤阴的差别,治疗上强调回阳、救阴的区别,其实都是外感热病极期的危重症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所以,微臣始终认为,温病与伤寒只是大同小异,虽然我们应该足够重视两者的差异。但不影响两者本质上的相同。”

第150章 百医无效

掌禹锡跺脚道:“我们不要掉书袋了,是否把两类病证分开,关键不是前贤如何说,也不是两者相同的地方多还是不同的地方多,而是看这种区分在治病上有没有实际意义!以及这种意义有多大!如果没有,那自然没有区分的必要。但是,如果有意义而且很大,就算是只有一点不同,我们也应该把它单列出来!”

林忆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温病和伤寒的差别意义已经达大到必须将两者区分为两类各自独立的病证的地方了吗?”

“怎么还不到?现在,因为不知道这些区别而死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证明这个差别很大吗?”掌禹锡道。

“这些差别官家已经说了,会下旨提醒全国医者注意,这完全可以用特别下旨的办法让大家知道,不需要通过把温病和伤寒列为两类病这样大动干戈的办法解决啊!”

“怎么不需要?”掌禹锡提高了音量,“如果只是下旨通知,很多医者如果没看见圣旨,他就不知道,遇到温病还是会用伤寒方,还是会治死人。再说了,圣旨颁布,也就现在的人知道,若干年之后呢?只有从根本上把二者区分开来,才能引起大家的重视,才能长久地流传下去,让这些区别深入到每一个医者的心里,才能真正防止悲剧重演!”

林忆道:“如果仅仅是考虑这个,圣旨也完全能做到,官家不仅可以下旨全国医者,也可以下旨太医局和各地医局,让他们在教学之中,讲授伤寒论的时候,留出专门时间讲授温病与伤寒在初起时的区别,这样不就能一直传承下去了吗?”

掌禹锡道:“这还是不如直接将二者区分的好!”

林忆到底忍不住,使出了杀手锏,斜眼瞧着他:“掌太医,你考虑过没有?如果把温病单列与伤寒之外,确定两者原则上的不同的话,那也就等于证明《黄帝内经》、《难经》这些都错了,孙用和太医治疗二皇子的温病是依照了错误的医书作出所致,与他本人无关,那这就是个错案,你当初的弹劾可就是错误!”

掌禹锡悍然道:“这一点,掌某早以已经想过,当时我跟大家一样,都不知道温病跟伤寒有如此大的不同,甚至已经达到断生死的地步!所以,我和高保衡一起弹劾了孙老太医,但是,现在我通过自己的切身体会,知道了两者巨大的不同,虽然这还只是丹毒,至于二皇子得的温病,国舅称之为风温,是否也是这样,我将会继续观察,并进行对比治疗,如果我发现的确也是这样,我会上书官家,请求撤回弹劾,并在孙老太医灵前磕头认错!”

说到这,掌禹锡撩衣袍跪倒在地,给仁宗磕头道:“官家,微臣在此恳请暂缓对孙兆死刑执行,以便微臣有时间观察了解二皇子的风温,是否真的不能用伤寒方治疗,以便认定孙用和案件是否是错案。”

林忆也躬身:“微臣附议掌太医的奸建议,微臣也觉得,维无论是否关系到孙老太医的案件,我们都很有必要查清这的问题,掌太医收集到的病案,只是丹毒的,而知秋所说的理论,又没有足够的病案支持,所以,非常有必要查清这个问题。这也是造福百姓的大事。”

仁宗点头道:“这个知秋也提出了相同的要求。朕已经下旨,暂缓一年执行,留出时间给他和林太医、苏太医他们寻找证据,掌卿你要找,同样也只有这一年,明年秋后,便要分晓,记住,朕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且是二皇子相同的病案,而不是最上说辞。”

“是!”掌禹锡躬身领命。

仁宗宣布散会。

回到内廷,福康公主正在跟曹皇后说话,她知道今天父皇召集太医商议温病是否不同于伤寒问题,其实,间接也就在调查二皇子的死因究竟与孙老太医有无牵连。当然也就决定了她是否到嫁给叶知秋。所以,一大早她就来了,这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自然要关心的。

当她看见父皇仁宗的表情的时候,她知道,这门婚事不用着急了。

果然,仁宗告诉她们,三个太医两个认为温病就是伤寒,两者大同小异,只有一个太医认为二者差别巨大,应该分成两类不同的病证。但是,三个太医都认为,丹毒温病与伤寒在治疗初期的巨大区别,在二皇子得的那种病上面,是否也是如此。这需要时间观察。因为已经过给了他们一年的时间。在这个结论没有出来之前,无法确定二皇子的病孙用和是否应该承担责任。

福康公主一听这话,喜滋滋道:“这就说,至少一年之内,我不用出嫁了?”

“既然这件事定不下来,那这门亲事就不能先说死,”曹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只怕一年之后,知秋已经成亲,你错失佳婿,到时候可别后悔喔!”

“他有什么好的,”福康公主撇撇嘴,“我才不稀罕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她面前浮现出叶知秋的面容的时候,想起他的手掌抚摸在自己脸蛋上的感觉,她又觉得脸颊发烫,心乱乱的。

※※※

此刻,叶知秋也知道皇帝一家人在忙的事情,他自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郑国公夏竦病危,请叶知秋帮忙会诊。

夏竦可不是一般人物,曾经担任刑部户部尚书、枢密使、宰相等职,曾经率军与西夏大军作战,反范仲淹都是他的副手,是他一手提拔的。目前贵为郑国公。

这次澶州黄河决堤,夏竦奉旨前往监修河堤,同时赈灾,不幸染病,返回京城,病情沉重,请了多名太医,都没有只治好,听说叶知秋得药神壶翁的托梦传授仙方,而且奉旨在太医局给所有太医和京城大夫郎中授课,按照他讲授的仙方治病,很多快死的病人都治好了,因为都是王侯将相经常往来,都很熟悉,夏家也是病急乱投医,就求到了曹家。

吴王和王妃这些天看见儿子叶知秋忙得团团转,又是高兴又是心疼,不过得知叶知秋教授仙方有效,很多病人因此治愈,都很欣慰。夏家求上门,自然是要答应的,只是不知道叶知秋能否治疗夏竦这个病。

叶知秋当即答应了,他乘车来到夏竦家,夏竦躺在床上,已经是气息奄奄了。叶知秋很无奈,不过也可以理解,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家也不会找到自己这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治病。

叶知秋初步检查,排出丹毒温病的可能,而是泄痢不止,夏竦此时已经六十六岁高龄,在这次灾区抗洪中,因为连日冒雨奋战在大堤之上,感染痢疾,久治不愈,已成危症。

陪同诊治的,是夏竦的夫人,老夫人哭哭啼啼的,说夏竦去黄河灾区之前,就经常拉肚子,已经好几年了。请了好些太医治疗,都没有断根。

从灾区回来之后,痢疾加重,每日十余次,本来老人家身体就不好,加上灾区抗洪劳累,经常腹部疼痛,里急后重,便利脓粘,痢疾加重。常言道:好汉也经不起三泡稀屎,连续这么一拉,身体就垮了,到后来,已经奄奄一息。这时候,他已经神智不清,不能跟叶知秋述说自己的病情了,都有老夫人代为述说。

听完病史和主述,叶知秋先摸了老人的手脚,发现手脚逆冷,提腕诊脉,脉沉细弦。

诊察完之后,叶知秋有些奇怪,老人家这病,是脾肾虚寒啊,健脾温肾就可以了啊,这么简单的病,怎么这些个太医都没有治好呢?太笨了吧?

他笑了笑,准备写方子,拿起不笔又停住了,太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代表了北宋最高医学水平,比如自己的爷爷孙用和,还有林忆、孙奇、掌禹锡、苏颂等等,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名医,不可能这么简单的病都治不好。肯定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让老夫人把前医的医方都拿来,一张张仔细看了一遍,不禁额头冷淋漓,原来,他诊断的脾肾虚寒,在这一叠方子里就有!这就是说,自己的判断,人家太医早就已经作出过,而且也按照健脾温肾治疗过,方子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没有效果。这么看来,自己原先的辩证思路完全错了。幸亏没有写方子,不然,可就要当场丢脸了。

叶知秋搁下毛笔,重新坐回床边,望着床上枯瘦如柴的老人,皱眉思索。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头绪,难道是脉诊舌诊错误了吗?

如果这是在这一场瘟疫之前,他没有这个自信,但是经过这段时候的临床实践,他的脉诊舌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完全胜任临床需要了。所以他不相信自己诊脉望舌错误,不过,他还是重新提腕诊脉望舌。结果,跟先前的一样。

这就怪了,证脉都是脾肾虚寒,可是太医们有这么辩证,温补脾肾的,为什么无效呢?

叶知秋又一张张重新审视那一叠方子,各种辩证和治法都有,比如温补脾肾的,温里固涩的,有温中导滞的,可是都没有效果,这是为什么呢?

第151章 不畏强暴的虾夷人

那老夫人见他坐在那里发呆,丫鬟泡给他的香茶都凉了,都没喝一口,忙悄悄让丫鬟换了一杯茶来。

香茶送来,老夫人亲自端了,送到叶知秋年面前,道:“国舅,请吃茶!”

叶知秋忙谢了,接过茶碗。就听得老夫人叹了一口道:“我们老爷最喜欢吃这种毛尖茶了,前些天,他还清醒的时候,夜里经常口干,便要喝这种毛尖茶,说是只有这种茶,喝了晚上才不渴。”想起往事,不禁黯然泪下。

叶知秋听得心中一动,问了一句:“老人家晚上经常口渴?”

“嗯,喝水都不止渴,只有喝这种毛尖茶,才不觉得渴。”

后面的话叶知秋都没有听进去,心里只盘算着“夜里口渴”这句话,目光又落在手里的方子上,温补脾肾恩、温里固涩、温中导滞,都是温热药,而痢疾本来就脱水伤阴,加上大剂量的温热药,无异于雪上加霜!难怪病人会口渴的厉害。

用苦辛酸法试试!

叶知秋非常兴奋,立即开方用药,把方子递给老夫人:“照放抓药,先吃三剂。”

送走叶知秋,老夫人拿着那方左瞧右瞧,叹了一口气,对床上的夏竦道:“老爷,能请的太医都请到了,都没有效果,听说吴王家新过继的嗣子得到神仙教授医术,所以请了来,他开了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用这个方子看看。”说罢,把方子拿给仆从赶紧按照方子抓药。

药物熬好了,老夫人亲自给夏竦服下。接着,便是等待了。

这是老夫人最后的希望,所以尽管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她还是决定亲自守夜,守候在老太爷身边,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但是,一直到深夜,老夫人都没有能等到奇迹。

子孙们也是一直陪着的,见到老夫人一脸绝望,都黯然神伤,是啊,连神仙传授仙方的神仙的弟子都治不了,那还有什么以希望呢!

就在一家人守在床边,默默流泪的时候,忽然,坐在床沿的小孙子小手一指老夫人:“奶奶,毛尖茶!”

奶娘抹了一把泪水,伸手过来要抱他:“乖,咱们外面吃茶去!”

小家伙脑袋摇得跟拨郎鼓似的:“不是我,是爷爷要!”

“你说什么?”奶娘问。

小家伙小手一指床上一动不动的夏竦:“刚才爷爷说‘茶!’你们没有听见吗?”

老夫人大喜,颤声道:“真的吗?”

小家伙点点头。

老夫人赶紧把小家伙抱给奶娘,怕上床去,仔细观瞧,果然看见老爷子的嘴在轻轻蠕动,忙把耳朵凑上去仔细听,可是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哪里听得清,赶紧又下床,对儿子说:“你快听听,老爷说什么呢!”夏竦的小儿子急忙怕上床,侧着耳朵听了听,喜道:“爹,你说你要吃茶?”

就见夏竦满头银发的脑袋微微点了点。

这一下,床边所用的人都看见了,顿时都是心中狂喜,老爷子已经连续几天昏迷不醒,吃了小国舅叶知秋开方用的药之后,居然能轻轻说话,还能听懂儿子的话,当真让一家人欣喜若狂,一叠声的让丫鬟赶紧泡茶。

香茶泡好,老夫人激动之下,两手发抖,拿不稳茶盏本来想自己亲自给老爷子喂的,这下不行了,只能拿给夏竦最疼爱的一个小妾喂。

那小妾坐在床边,白藕一般的柔荑端着茶盏,舀了一勺,娇滴滴说道:“来,老爷,吃茶了!”说罢,把一少香茶送到夏竦嘴边。

夏竦微微张开嘴,吞下这口茶水,很享受地嗯了一声。

一家人都是喜上眉梢。

一盏茶吃完,夏竦摇头表示不要了。又昏昏沉沉睡到了天明。

老夫人又让那小妾喂了一次药,先前喂药,因为夏竦昏迷不醒,所以只能用鹤嘴壶硬灌,这一次,已经部分清醒,可以自己吞服了,一家人更是欢喜。

让他们更加欢喜的是,老太爷一天十几次拉在床上的痢疾,吃了三次药之后,已经减少到每天不足十次了。

老夫人欢天喜地来到吴王府,请叶知秋去复诊,可是叶知秋却不在家里。王妃一听郑国公吃了儿子的药,果然有了好转,喜不自禁,告诉老夫人说叶知秋出门的时候就说了,如果病情有了好转,效不更方,继续原方服用三剂。

老夫人连忙答应了,又问叶知秋去了哪里,王妃说她也不知道,叶知秋只说去给一个重要的病人复诊。

叶知秋说的这个重要的病人,自然便是那个会忍术的日本小妞雪奈!

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樱子姐妹。

这两姐妹看见叶知秋的方子让已经快死了的雪奈熬过了三天,顿时有了信心,在上次拦住叶知秋把他请去复诊之后,又过了三天,雪奈病情依旧沉重,樱子姐妹和雪奈的哥哥藤野非常着急,跑到吴王府门口守着,终于拦到了叶知秋。而这天,叶知秋是准备去给夏竦复诊的。

贞子可是个不讲理的,也不管叶知秋说什么,拉着他的衣袖就不放,幸亏范妙菡不在门口,要不然,又得解释半天。不过也不敢拉拉扯扯的,不好看,传到范妙菡耳朵了,同样说不清。只好留话说要去给一个很重要的病人复诊,如果郑国公那边来人请复诊,要是病情有了好转,就原方照用,再吃三天。三天后复诊。否则,就在王府等着自己。然后,上了贞子她们的马车。

她们来到南城那破旧的宅院,尽进了门,床上却不见雪奈的人影。叶知秋正纳闷,就听到身后有人低声道:“公子!”

叶知秋吃了一惊,忙转身,只见雪奈站在他身后,正笑吟吟瞧着他。

这间屋子很空旷,除了床和几张圆凳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件的家具,院子里也没地方藏人,却不知这雪奈从哪里冒出来的。

叶知秋瞧她脸上的丹疹已经消退得几乎看不见了,一张俏脸美艳绝伦,让人怦然心动,脸蛋的美,跟可馨相比,少了一份清秀,却多了一份娇媚。她穿了一身黑缎紧身衣,把颀长高挑的伸身躯够类勾勒得曲线铃珑,这惹火身段可谓魔鬼身材,让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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