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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末世来[50年代]-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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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来……”
钟主席是个很会说话的人,然而青梅听着前面,无感。
听到后面,终于心里有了点儿预感。
青梅抬眼认真地看着钟主席,很好奇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钟主席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在屋檐下捆着个围裙正忙里忙外准备午饭招待他们的赵三明同志。
钟主席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而后看向青梅的双眼,伸手拉住了青梅的手,郑重其事地发出邀请:“青队长,你的才华,你的本事,留在大岗屯实在是可惜了,不知道你是否有意愿来我们清水镇公社妇联办公室工作?”
“你放心,只要你来了,绝对是我们的骨干力量。青队长,你也是从弱势群体走出来的,难道你就不想用你的能力帮助更多的妇女,解救更多思想遭受禁锢,身体遭受无情摧残的女同志吗?”
第130章 1960年的年末【捉虫】
青梅难得想了很多,可万万没想到,最后钟主席是想要邀请她加入公社妇联办公室。
对于其他人来说,能进机关单位坐办公室领工资,那绝对是能让整个姓氏家族都脸上带光的事儿。
可比起妇联这样没油水的冷衙门,显然公社公安局那边更有前途。
所以拒绝过林队长招揽的青梅毫不意外地又拒绝了钟主席,理由也没变,说她就喜欢大岗屯。
钟主席应该不知道林队长也曾想要带青梅进单位里,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一双眼睛围着青梅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
大概是觉得青梅的头脑让她有些失望,钟主席回头看了叶主任一眼,而后对青梅笑了笑,倒也没继续劝她了,态度却也没太大变化,只不过是从夸青梅转到了亲切慰问。
这无缝衔接的工作状态,可见钟主席是一位各方面都很出色的领导。
钟主席她们并没有真地留下来吃午饭,要说如果青梅答应了加入公社妇联,这还能算是内部同事之间的饭局。
然而青梅拒绝了,那钟主席是绝对不会犯这种在人民群众家里吃喝的原则性错误的。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钟主席就站起来,表示她们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不用吃饭就走,青梅当然很高兴,脸上照旧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却明亮了不少,难得亲自把三人送出了院门。
妇联的人终于走了,赵三明偷偷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穿着围裙捏着锅铲,也蹭过来往院门外张望。
瞧见钟主席她们真的离开了,赵三明可算松了口气,感慨到:“可算是走了,刚才她们在这里要么往我这里瞅一下,瞅得我盐都差点给忘放了。”
本来看着三人背影的青梅嗖一下扭头,目光凝然地注视着赵三明。
赵三明被她这么一盯,后背一凉,赶紧笑着晃锅铲:“差点!是差点忘了!好在我想起来了,就给补上了,绝对不会影响菜的口感!”
青梅紧迫的眼神这才软和了下来。
狗子在一旁边玩泥巴边看两人,抬手擦了把鼻涕水,又使劲儿吸了吸鼻子。
赵三明一听,连忙借机转移注意力,扭头就超狗子大喊:“不是都让你甭用衣袖擦吗?擦脏了咋洗?现在穿的可是棉衣……赶紧进去把帽子戴上,眼看着这两天降温,自己不知道加衣裳啊……”
说着话,赵三明就特别自然地过去拎上狗子,赶紧麻溜地就钻回了屋里。
今天妇联的人来的时候,赵三明可没少提心吊胆,到现在赵三明也特别害怕青梅忽然翻出以前的老账。
挨打他倒是不怕,就怕青梅不乐意跟他过日子了。
以前赵三明还能一边痛哭一边做出让青梅去跟别的男人过日子的决定,可现在赵三明是绝对不干了。
就好像那么一次,已经把他所有的勇气都花了个精光,现在他就是个胆小鬼。
中午,青梅吃到了赵三明特意准备来招待客人的白斩鸡以及红烧兔,另外还有一盘烤鱼。
鱼是狗子昨天去摸的,结果摸完了回来就开始流鼻涕水儿了,没少被赵三明拎着耳朵念叨。
因为有条河,鱼对于大岗屯的人来说并不是啥稀罕物。
可因为煎鱼耗油,大部分人都是用水撒一点盐直接煮鱼。
这样煮出来的鱼不仅腥臭,还有点发苦。家里条件好一点的,也就是用点大酱炖,基本不用油。
就这么着,屯子里的人就很少去弄鱼了,顶多也就是小孩子们弄了拿去烤,当作零嘴。
像赵三明这样有耐心一条一条处理了又精心烘烤放上饭桌的,不说少之又少,却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吃过饭,青梅他们三个就开始蹲在地上清点钟主席她们带过来的奖励。
这次的奖励也是很丰厚的,并不是物种上的丰厚,而是价值上的。
不仅有二十块钱的奖金,还有五十斤东北省通用粮票,糖票油票这些珍贵票据也分别有几斤,这些都是可以去供销社买东西的。
更难得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一张自行车票,这可是稀罕物。
要知道,现在要买一辆自行车,除一百多块钱,还需要四十多五十张工业卷。
而有了自行车票,一张就能买到。
就算是公社里的领导,也是需要按照职位级别排队才能有的。
可以说这次的奖励里,就这张自行车票,就绝对够真诚了。
青梅对自行车没多大想法,倒是赵三明拿着票翻来覆去地看,整个人不仅仅是兴奋了,而是亢奋。
哪怕是张大海再有本事,可像自行车这种硬通货中的奢侈品,他也是没办法弄来的。
无论哪个年代,男人对车,总是情有独钟了。
不过想到除了票,还要一百多块钱,赵三明再想要,也只能叹口气,转而问青梅:“咱们家也用不上自行车,要不然这个票咱们转手卖出去?怎么说也能卖个三四百块钱。”
三四百块钱,已经是笔大金额了。
对于一个月有五十块钱固定工资的青梅来说,也得有半年多不吃不喝才能攒够。
青梅自然看见了赵三明有多喜欢这张票,想了想两个地窖里堆积的粮食,再想一想赵三明时不时就要出去淘换东西回来,青梅迟疑开口:“这个票能留多久?家里还有多少钱?如果够买的话,你就去买回来吧。”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青梅也听说过这年代的东西质量都很过关。
就像是自行车,她在二零一几年上初中的时候都看见有人在网上拍卖自家永久牌老古董自行车。
青梅毕竟是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长大的,消费观念还是跟这里的人不一样。
在青梅看来,既然东西是个可以长久使用的物件,那买了肯定比换成钱搁置在家更有价值。
其实主要也是现在粮食根本就买不到了,加上家里存粮也不老少,都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两三年了。所以在钱上面,青梅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赵三明没想到青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瞪圆了眼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傻愣愣地看着青梅。
狗子在旁边好奇地翻看花花绿绿的票,对于啥自行车根本就不懂,因为他从小长到现在,还从来没见到过自行车。
等赵三明终于反应过来了,蹲着的腿突然弹了一下,没能弹着站起来,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算如此,赵三明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滑稽,而是不敢置信地问:“买、买自行车?咱们家??”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充分表达了赵三明的惊讶不敢置信。
青梅莫名其妙地瞅他:“嗯,钱够的话,你想买就买吧,反正我用不上。”
青梅更长去的还是龙凤山里,在山里当然没用自行车的机会。
更何况就靠她自己的脚力,便是山地越野车也能赶超。
赵三明在脑袋里飞快地合计家里的存款。
从今年六月份开始,黑市上就很难买到粮食了,加上青梅也默认了家里的粮食够多了。
于是赵三明就没再大量购买粮食了,只偶尔出去一趟,张大海那里有了什么新鲜稀罕玩意儿,赵三明才会花钱买一点回来。
就这么阴差阳错之下,家里的存款已经有两百多块钱了,要买个自行车绰绰有余,还能买特好的那种,一百七十多的永久牌!
青梅不心疼钱,赵三明却忽然心疼起存款来了,此时激动过后就开始犹豫。
“那得要一百多呢,要是买了,咱们家两百多的存款就要去掉大部分,就剩几十块钱……”
以前赵三明是兜里有一毛钱就敢出去潇洒的,可现在捏钱捏习惯了,忽然只有几十块钱,赵三明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啥安全感。
对于赵三明的纠结犹豫,青梅持无所谓态度,随便说了声“随你”,这就起身拍拍手不管这些东西了。
都是些票,又没有吃的,糖啊油这些,有赵三明在,家里就从来没短缺过。
所以青梅对这些奖励彻底没了兴趣,还不如去菜园里看看地缝,看望看望里面还在努力长大着的土豆红薯。
这些小东西既能煮又能烤,还饱腹,多可爱啊。
对了,过几天去山里,可得去看看木屋前的菜园子,也不知道里面的红薯长得咋样了。
这段时间忙着打猎,身边又都是人,青梅都没找到机会去木屋前转转。
这两天降温,旗杆跟裙子应该会迁徙到木屋去,希望不会有野猪拱了菜园子……
奖励下来之后又过了小半个月,嘎子村的判决传到了大岗屯。
主犯徐大海徐大伟徐大胆等人,因为涉嫌多起重大抢劫杀人案,毫无疑问地被判了炝决。
这次炝决的就有三十多人,可谓是声势浩大,支书还特意拿了份报纸回来。
报纸是省报,上面用了小半个篇幅来讲嘎子村土匪团伙的案子。
另外,田村长因为贪污、包庇徐大海等人,本来应该也判炝决的。
可因为被捕后积极提供重要线索,最后,田村长被判终身监&禁。
同样判处监&禁的还有嘎子村其他从犯,其中就包括了青有粮。
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三十年二十年十几年的刑期,就田村长是终生。
就在报纸出来的时候,田村长青有粮已经被押送去了新疆省实施劳改。
现在的新疆省还到处都是戈壁滩,加上那边生活的多是少数民族。
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他们目前对汉人还保有一定的仇视。
田村长他们这些犯人被押送到那边,那才真是想逃都逃不掉,因为单单是了无人烟只有狼群的戈壁滩就能让火车跑上一天一夜,人在里面简直就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经此一役,嘎子村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就连省城那边看了报纸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清水镇这边有这么一个村。
对于名声,嘎子村的人不在乎,可他们在乎的是村里忽然就没了六十多号劳动力,基本上还都是主要壮劳力。
这让本来就因为大干旱欠收而过得艰苦的嘎子村社员们日子更难熬了。
值得一提的是,嘎子村村长没了,上面委任了新村长来。
可新村长来了嘎子村才几天,就火急火燎求爹爹告奶奶地终于找了门路,收拾收拾包袱这就溜了。
不是新村长太势力,实在是嘎子村太穷了!
不但穷,这里的村民还都懒惰成性,你说这还有救吗?
公社上没办法,只能向上面求助。
就这么耽搁至十一月份,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终于找到了一个没门路跑不掉的倒霉蛋接任了嘎子村的村长职务。
在1960年年末这几个月里,大岗屯一共发生了两件值得大家翻来覆去咀嚼议论的事。
一个是知青老师韩江,请假去首都找已经把粮食户口转走的对象唐稼老师,结果一个人回的首都,又一个人回的大岗屯。
回来以后,韩老师就变得沉默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瞎乐呵了。
现在大岗屯里不少有闺女的人家,都开始对阳臻韩江蠢蠢欲动,想要伸出魔爪。
第二件事,哪怕是放在清水镇,那也是一件值得议论的事。
那就是青梅家买自行车了,还是永久牌的!
嚯,这可不得了,自行车啊!两个轱辘的车啊!
买回来的那一天,整个大岗屯的人都端着饭碗跑到了青梅家,院门都给挤破了,篱笆更是被不少人给掰扯坏了。
没办法,来围观的人太多了,院子里都站不住脚了,这些人就只能在篱笆边院门边使劲往里面挤,脖子都给抻长了好几寸。
这还不算完,等大岗屯的人看了好几天终于算是过了新鲜劲,这些人在其他生产大队的亲戚又闻风而来,纷纷趁着年前还没下雪,积极地跑来大岗屯走亲戚,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城里人以及领导们才能用上的自行车。
也不能怪这些人太少见多怪,实在是现在也才刚进入六十年代,在清水镇这样偏远的地方,十里八乡都不一定能找到一辆自行车。
更有许多从民国走过来的老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自行车。
现在有机会了,就在距离自己家一两百里路之外亲戚所在的屯子里,可不得折腾着老胳膊老腿儿,争取在自己蹬腿儿闭眼之前看上一眼么。
青梅对于家里多了自行车,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可赵三明对自行车却宝贝得很,一天三四次,比做饭都还勤劳,一有空就拿个柔软的抹布在自行车上擦来擦去,就连沾地的车轱辘,都被他擦得可以说是一点泥巴印儿都没有。
为啥没有泥巴印儿?
嘿,还不是因为赵三明特意给自行车搭了个遮风挡雨的棚子,地上还有柔软干草精心编织的垫子么。
青梅看得无语,问他要不要再端个香灰钵,再照着一日三餐,按时给自行车上香。
赵三明想了想,想到现在外面的风气,很是遗憾地摇头表示不能上香。
看他真特别认真思考过的样子,青梅只能彻底无语地背上弓箭拎上想要去看望旗杆跟裙子的狗子,自顾自上山去了,懒得理会这个自从买了自行车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家伙。
第131章 1961年春耕
十二月初,今年的第一场雪才姗姗来迟。
虽然是场小雪,可好歹也能给明年的春耕带来些希望,屯子里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才从山里回来的青梅收到了一封来自首都的挂号信。
信是支书去开会带回来的,里面有五十块钱的汇票,另外就是唐稼写给青梅的只言片语。
大概是不知道能写什么,这张信纸大半都是空白的。
而写的内容,也就是简单的劝青梅继续认真学习,有想要买的书,可以写信给她,她在首都可以帮忙买了邮过来。
另外就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
原来唐稼回去的时候是准备看望母亲后就回大岗屯的,可到家以后才发现她母亲已经病重,且并不是第一次生病。
只不过之前为了不让她担心,家里并没有跟唐稼说。
家里弟弟还小,唐稼不得不留在家里接替母亲的工作。
因为家里母亲生病用了不少钱,唐稼还青梅的这五十块钱也是她自己攒了许久,刚攒够就连忙给青梅寄了过来,对此唐稼跟青梅再三表示歉意。
青梅把汇票给了赵三明,想了想,又把这封信给了狗子。
“明天你去上学的时候,就把这封信给你韩老师看。”
比起刚来大岗屯时那个熊里熊气,皮得一刻安静不下来的少年,哪怕只长大了两岁,二十岁的韩江还是成熟了很多。
此时在老支书家的左边房间里,韩江跟阳臻正在为明天备课。
如今大岗屯小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刚好就一个负责语文,一个负责数学。
至于体育音乐绘画啥的,也只能两个凑合着分一分,阳臻领了绘画,韩江领了体育。
要让俩大老爷们儿去教孩子们唱歌,这就很为难人了。
所以两个人决定,干脆也甭谁负责了,到了一周一节的音乐课时,两个人猜拳,谁输了就谁负责。
原本可以一人一周的轮流来,可两人都不是那安分守己的,骨子里还带着点儿赌性——说不准自己运气好,就能一直不用上音乐课呢?
想到刚才自己猜拳输了,阳臻顶了顶眼镜,不由发愁明天自己该唱啥。
要是有个风琴笛子啥的,他也不至于这么发愁啊。
那些玩意儿他都会一点,可让他张口唱歌,就他那破嗓子,阳臻在孩子们面前也是很想要保住自己身为老师的包袱啊。
虽然这个包袱早就不知道丢了多少回了。
“要是唐稼……”
阳臻习惯性嘟囔一句,不过刚说到名字就立马停住了,停下笔扭头去看韩江。
果然,韩江也停住了笔,脸上有点愣神。
回过神后,韩江笑着给阳臻坐的那张椅子来了一脚:“得了啊老阳,我又不是啥瓷器人儿,你丫的要念叨就念叨完,甭给我说一半留一半的,不知道我听到这种最难受啊?”
看起来是没啥事了,阳臻再三确定后也是松了口气,放下笔侧身对韩江笑:“说就说,要是唐稼在,咱们也不至于为个音乐课发愁啊。”
其实别的小学也很少安排有音乐课,基本上就是语文数学这两门,可韩江跟阳臻到底是年轻人,怀着一腔热血,就想要好好教孩子们。
大岗屯的孩子们祖祖辈辈就长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与向往,两人舍不得让孩子们失望,于是就自己会一点的东西,都争取教给孩子们。
韩江也是叹气:“是啊,当初那小妞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她,现在人走了才知道就唱唱歌有多难。”
两个都是破锣嗓子,唱起歌来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小孩儿们,两个人每次看见学生学得认真专注,自己都臊得脸红。
阳臻有些担忧:“老韩,你说就咱们这嗓子,会不会把孩子们的音乐审美给带偏了?”
想到阳臻描述的那个画面,韩江忍不住笑得捂肚皮。
看他笑得没啥阴霾,阳臻松了口气,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主动问起唐稼是个啥情况。
就连每天都跟两人相处的阳臻也没想到,当初刚来屯子里时总是顶嘴吵架的两人有朝一日会走到一起去。
到现在阳臻都还能想起韩江嘴贱,惹得唐稼舍弃高冷知青架子,愣是追着韩江撵了半个屯子的画面。
想到此处,阳臻也只能心中暗暗摇头,感慨一声:男女之情实属世间最无理取闹之事。
韩江脸上的笑淡了,不过也确实没太伤心,只是心头沉闷闷的,摇头说:“她家里现在需要她,我就是回去看了看她,当时她已经进了纺织厂当学徒了。”
唐稼母亲退下来,唐稼顶进去,工资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她母亲那样的老工人,工资能有二十多块钱。
而唐稼进去是作为学徒,一个月只有十一二块钱。
后期也需要熬资历,大概也要两三年才能把工资涨到二十块左右。
别看工人是多光荣的工作,可同时工人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就都要落到那点死工资上,其实能过上好日子的工人还是不多的,毕竟绝大部分工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阳臻点头,嘴上还是安慰了韩江两句:“唐稼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是你们不在乎天南海北,其实写信保持联系也没问题。”
要是韩江愿意,阳臻也是能看看能否找到门路,让他招工回首都。韩江洒脱一笑,摇头:“她倒是说了让我等她,不过我没点头,就我这条件,还是就留在屯子里吧,反正现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两人到底也是做了这么两年的铁哥们儿了,韩江也隐约知道点阳臻家的背景。
可他确实是很喜欢在大岗屯的生活,所以他才真心祝福唐稼能找到更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
像他这样没出息到连梦想都落在大岗屯里的人,还是早点洗洗睡了吧。
因为想开了,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韩江拿到狗子送来的信,看了看就搓乱了狗子的锅盖头,笑着让狗子把信带回去。
韩江也知道青队长这样少管他人闲事的人为啥要把信给他看,这份关心他就收下了,至于其他事,还是别多想了。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下起来就洋洋洒洒没完没了,一连就下了一个星期。
不过大岗屯的社员们却都很高兴,每天没事儿就揣着手顶着雪出来瞎逛,碰见人了就三五成群地随便找个地方,或站或蹲地就聊开了。
不远处的小学里,还时不时传来孩子们齐声朗读课文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大黄大黑汪汪叫的声儿,让人心悸不安的大旱年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这显然仅仅是一种错觉。
1961年的春天来得很早,这让积雪过早融化,等到该播种的时候,地里已经干出一道道裂缝,挖开泥巴一看,全都是干巴巴的疙瘩,连杂草都没能长出来。
“这咋整?今年怕是比去年还要难熬。”
“是啊,去年好歹还能出苗,今年这个,种子都不好下啊。”
老农们杵着铲子,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就坐在田坎上,一边喝水一边愁眉苦脸地说话。
青梅带着一支壮劳力队在挑水,然而今年积雪不多,开春融雪后村口的无名河汛期都涨幅不大。
屯子里用的都是木桶,对于一般人来说,本身木桶的重量就挺压肩膀了,再装满水,就算是屯子里最能干的妇女也跳得咬牙。
壮劳力们已经连续挑了大半天的水了,一个个也是汗流浃背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一鼓一鼓的。
青梅还好,只出了一层薄汗,还是被晒的。
把水倒进埋了大缸的粪坑里,青梅一手握扁担,一手拎两只倒空的木桶,侧身让开,让其他人往里倒水。
旁边,有负责搅拌粪水重新装桶的妇女,也是一副累到没精神的样子。
刚开始还能跟他们说说话,现在妇女却只是对着青梅笑了笑,而后擦擦汗就埋头咬牙继续工作。
“你们都在旁边休息一下吧。”
青梅皱眉看了看日头,交代下去,自己也放下桶跟扁担,却没有坐下休息,而是等在妇女旁边。
没多一会儿,负责挑粪到地头的几个人相继过来了,其中就有赵三明。
歇了一个冬天,刚开春就遇到这样重的体力活儿,赵三明其实干得挺勉强的。
好在他又长大了一岁,只长个儿不长肌肉的身体终于开始横向发展,肩膀更宽了背更厚了,身上的力气也养起来了,相信只要适应适应也就没啥了。
干活干得累到了极点的时候,谁还在乎什么丑不丑的,此时肩膀两边的粪桶里还散发着**的气味,可赵三明还是大口喘着气,努力恢复体力。
一抬头间,就看见了等在粪坑边的青梅,赵三明思想还没转变过来呢,脸上就下意识露出个笑。
“梅子,歇脚呢?赶紧去那边晒不到太阳的地儿坐坐,饿了没有?狗子在那边玩儿,你去找他,我早上就给他收拾了个包挎着,里面有吃的。”
三言两语交代好,赵三明就要去换桶继续干活。
现在整个屯子最重要的活儿就是春耕,哪怕开春就升温得很不正常,哪怕没下春雨,可该种的还是要种,甚至要更加努力地去种。
谁知刚从青梅旁边经过,赵三明就觉得肩膀上一松,抬头一看,青梅已经伸手把他肩膀上的担子给拿过去了。
疲倦的身体反应有些迟钝,赵三明愣了愣,才伸手要去抢回来,“梅子,你干啥呢?”
青梅已经把扁担搭在自己肩膀上了,不理会赵三明的蹦跶,皱眉不满地看他:“你身上好臭,中午还要做饭。”
这么臭,岂不是影响了饭菜的味道?
虽然青梅不讲究这些,可能吃到更好吃的饭菜,为啥不积极争取?
赵三明低头扯着衣领闻了闻。
得,鼻子已经习惯了浑身的臭味儿了,根本就啥也闻不出来。
不过青梅说臭,那肯定特别臭,赵三明也就不敢去抢粪桶了,跟着青梅走了两步,“那我去替你挑水的活儿,你挑完了就去洗一洗,香皂我给搁在你弓箭旁挂着的篮子里了。”
旁边有跟赵三明一起挑粪的社员起哄笑话他:“三明,你媳妇儿来帮你干活啦?!”
其他人哈哈大笑,就好像刚才累到麻木的人不是他们本人似的。
赵三明没好气地摆手,“去去去,我媳妇儿心疼我咋滴了?你们要想也这样,自个儿回家找你们媳妇儿去!”
青梅没参与他们的玩笑贫嘴中,也没否认赵三明说的那些瞎话。
反正关于她疼赵三明的话,自从买了自行车后,青梅就没少听。
就连林队长他们知道了,也打趣过她,青梅已经习以为常了。
其实吧,主要还是青梅暗搓搓地发现每次有人这么说以后,赵三明都会心情特好。
赵三明心情一好,就会做各种步骤复杂的美食。
有啥心理波动,等吃了一两回这样的美食后,青梅就啥想法都没有了,甚至每次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还会暗暗期待赵三明又要做啥好吃的。
要是哪一回别人说这样的话时赵三明本人不在,青梅还会有点郁闷。
去年从嘎子村弄到的粮食,回来后就分给了各家各户。
分之前,支书跟老支书也说过,让大家不要泄漏出去。事关自己家的口粮,大家也自然纷纷点头。
至于唯一可能给嘎子村徐大海当内应的刘老太,支书跟老支书商量了之后,直接就把刘老太一家排除在外,根本就没把他们一家五口算在分粮食的社员中。
所以到最后,别说刘老太了,就连她儿子儿媳都不知道去年嘎子村抢粮案后,屯子里还分了一次粮。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支书也迟疑过,这样的话是不是对没有参与这事儿的江得贵夫妇不公平。
这两口子还算老实,再则,他们还有两个女儿要养活呢。
不过最后,老支书还是坚持要把这家人排除在外,一来是为了保密安全考虑。
二来,虽说江得贵夫妇没有参与,可刘老太当内应得的好处,两口子身为刘老太唯一的儿子儿媳,要说一点都没沾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老支书认为没有把刘老太也交出去,跟徐大海他们一起处理,已经是看在刘老太嫁到了大岗屯这么几十年的份儿上了。
要还想要得好处,那绝对是不可以的。
就这么着,刘老太一家就被不知不觉排除在外,之后大岗屯里有许多重要的事,支书跟老支书也不会特意喊上他们。
不排斥不欺负,但也绝对不多照顾一分一毫。
要说起来,现在刘老太也没咋出来跳了。
主要还是嘎子村的案子吓到了这不消停的老太太。刚知道徐大海他们被抓的时候,刘老太就直接吓得病倒在了炕上。
等后来徐大海他们被炝毙,刘老太更是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
本来年轻的时候就亏了身子骨,年纪也一大把了,刘老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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