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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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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呵……但没有人理解……”白鲜看着这边。“有时候我下午醒来,眼前一片阳光,周围万籁俱寂,仿佛生活在一个不属于我的明媚夜晚,所有的人都离我远去,我生活在一个奇怪的环境……”看着段思宏一动不动地喃喃自言自语,白鲜挪过去,碰了碰段思宏手,胆怯说:“老师,别这样……”  他的手一把被抓住。  “小白,我需要你,自从有了你我就再不孤独……”  白鲜被攥得不好意思,把苹果往他手里一塞说:“老师吃苹果。”  苹果骨碌在地上。段思宏抓住白鲜,嘴里说:“坐过来嘛……”托起脸蛋,用一种迷茫的目光端详着。“瞧,眼圈都黑了。” 这只手抚摸着白鲜的脸,让他不可抗拒。“体育课能不上就别上了,听见了?”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霸气书库
《轻轻的抚摸》第十六章(3)
“嗯……”忽然欠起身,嘴唇贴在他嘴上,他下意识地推开,跳起来,整理揉乱的衣服。  在洗手间镜子里; 白鲜对着自己啐了一口,痰顺着他的脸缓缓流下。章阿姨说得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他拼命地漱口,还是去不掉那股味。经过努力平静,他走出卫生间。“对不起老师,我还有点事,就走了。”他尽量使脸上笑着说。  “别这样小白,你这样走了我会伤心的……”段思宏目光里含了泪花,脸上有痛苦,还有无奈……  “那好吧。” 白鲜犹豫着,捡起地上的苹果,上面沾了一圈土。  “孩子没在?”  “放她姥姥家了。”  半天。两个人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件东西被破坏。  “对不起小白……”段思宏说。  “没什么。”白鲜勉强笑笑。  “是你刚才的问题……,你嫂子走了,剩我一个,总觉得想找个人陪伴,所以,你来……我特别高兴。”  “其实,我也很愿意来这里……”  “我没毛病,你别害怕,也不是同性恋。”  “我知道。”白鲜这样说,脸上的笑更艰难。  “如果刚才伤害了你,还请原谅。”  “哪里话,老师,喝咖啡。”白鲜起身,把咖啡杯向段思宏跟前挪了挪,他是想籍此缓和气氛。段思宏又一次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别离开我好吗,我需要这种友情……”说着一下子抱住他,柔软着声音说:“我喜欢你。”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受不了在他后背那只手,推倒他。  “小白你听我说,你误解了我……”扑了个空。  “老师,我是很尊敬您的。”白鲜站开一段距离,整理好衣服,“您要这样我就不敢来了。”  两个人看着,相对无言。  “对不起,今天就到这吧,我走了!”白鲜说完,竟连拖鞋都忘了换出门。  “小白!小白……”  段思宏听脚步声远去,身体缓缓地,瘫在地上呜呜哭起来。音响里传来一阵阵笑声,解学士说:“春雨贵如油,落地满街流,滑倒我学生,乐坏一群牛。嘿,众圣贤全成牛啦……”
《轻轻的抚摸》第十七章(1)
一头是正式心理咨询,一头是工作之外的亲密接触,施小茹徘徊在十字路口。  她请教了在校时的导师伯尔。这位高个子黄眼睛仪表清癯的德国老人,多年以前看到一份刊物上介绍中国的心理咨询现状,一个十三亿人口的国家,真正合格的心理咨询师还不到十个!他被这消息震惊,也可以说他是被现实所激怒来到东方这块土地。  “你们正式建立咨询关系吗?”伯尔让雪茄粘在嘴角问。  施小茹摇摇头。  “你收过她的咨询费用吗?”  施小茹又摇摇头。  “这个打算跟上级汇报过吗?”  “还没来得及,也是因为还没考虑成熟。”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是肯定的。”伯尔从嘴角取下雪茄,微笑了。  这和蔼的笑容总是让施小茹觉得背靠着一座山。老人鼓励她,采取的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灵沟通。网络心理咨询在中国虽没先例,但只要双方能接受,能达到目的,就不应排斥,相信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比网络更为先进的现代化交流方式,更快捷更广泛地扩展人类心理沟通的技术领域。  离开伯尔以后,施小茹高兴得在马路上哼起歌,竟然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由此她想起了姐姐,姐姐现在哪里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准时坐在电脑前,马萍变幻无常的性格让她担心又是骗局。她点击着鼠标,屏幕上出现马萍戴棒球帽的微笑,用了“帘卷西风”的化名。这是出自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醉花阴》,后边还有半句“人比黄花瘦”,也就是说马萍虽然斟字酌句,但已经敢于正视自己。  “你好马萍,一切顺利吗?”她敲击出。  “谢谢,我安全到家。”“帘卷西风”敲击。  “我想更正自己说过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叫心理咨询,叫谈心好吗?”  “我讨厌‘心里咨询’这个词,让人想到精神病。”  “我们就像在湖边茶楼里。”  “对,‘东篱把酒黄昏后’。”  母亲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谧静中响过键盘节奏。马萍开始无声叙述她心理扭变的过程,起点仍然是脸上那道“可怕的伤疤”,她的婚姻没有花前月下,婚后一星期才结束自己的处女时代。随着对新婚的厌倦,渐渐发展到拒绝丈夫性要求,终于有一天丈夫把她按在竹床扒光衣服,她又踢又咬拼命反抗,丈夫气急之下抡起竹片抽打,强行进入她身体……  她在一次次强奸中变得麻木。她没想到的是,麻木的土壤竟然长出一棵怪苗,开出比毒蕈还艳丽的花朵。渐渐,性交之后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从骨头缝里滋生出来的舒坦,她开始要求丈夫加大施暴力度,使劲拧她的乳房,抠她大腿,性高潮也伴随而来,尽管每次过后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仍心甘情愿乐此不疲。后来她在镇上录像室看到一部外国影片,又带了丈夫,让他模仿里边施虐。今天,她是这样表达当时的体会:“被捆起来的感觉,就像襁褓时妈妈把你捆起来放进摇篮里,是一种爱,一种轻抚。还有一种感觉,是失去自由任人宰割,忐忑地等待,惊险刺激,很美妙。”  施小茹问她从性冷淡变成受虐症患者,原因是什么?  屏幕上敲出:“我也不知道,大概自甘堕落吧。”  施小茹敲出:“先不要把自己想得很坏,心理疾病应该与道德衡量区分开。一种理论认为,受虐是因为性反应迟钝,需要强刺激才能唤起性欲。还有一种理论认为,这一倾向产生于长期受压抑的人格,这些人往往在心理和肉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迟钝感,他们的性快感只有通过刺激最强烈的感觉才能获取,疼痛就是最强烈的感觉。这是否对你有参考意义。”  “性受虐算不算精神病人?”  “大可不必担心。”  “我必须搞清。”  “广义的精神病学讲应该算,起码心理不健康。”  “这是我最不愿听到的。”  “你完全可以不在意。”  “你说了我是精神病人。”  “我并没特指你,仅指一种症状。”  “请不要回避。”  “我意思是生理病变有时也会产生精神问题。脑科学研究最新发现,性受虐狂有着生理基础:在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深处发现了一种化学物质,它是一组鸦片类麻醉剂化学物质,取名安多酚和安克菲林。研究表明,疼痛可以使大脑释放出这种麻醉剂类化学物质,产生安多酚快感作用。”  “原来我是个鸦片上瘾者。”  “如果你不愿意承认精神有问题,完全可以看作能够接受的其它症状。”  “不,自从认识你,我已经可以接受。”  丝丝凉风滑入窗口,摸挲过施小茹裸露的手臂和脖颈,她抓起线衣披在肩上。她的嘴唇随手指弹跳默默翕动……  接连几天在网上赴约,她们无话不说。施小菩得知马萍是个执着好学的姑娘,选了一些易懂的专业书籍寄过去。不久,马萍也寄来邮包,里边是她亲手雕刻的竹根笔筒,镂空刻了两颗连环的心。  话题有时涉及到段思宏,马萍直言不讳地表达爱慕一如既往。  这天施小茹正上班,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让她立刻回家,问什么事也不肯说。她赶回家,看见母亲躺在床上正在抢救,朗利嚎陶大哭,旁边围着几个军人,个个面无表情。跟着,她被告知施小慧在演习作战中不幸牺牲。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轻轻的抚摸》第十七章(2)
她定在那,周围变得不真实。“孩子,一定要坚强,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发生……”医院的院长扶住她。家里乱成一锅粥,哭的,叫的,打电话喊救护车的,朗利死活不肯相信,拉着院方代表非得知道施小慧怎么死的,几个军人轮番劝他们节哀。  施小茹独自来到阳台,阳光明媚,汽车喇叭声从远处传来,她神智飘渺,眼前浮现出姐姐日常的一幕幕。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空气中一粒浮尘,幽灵样闪闪发亮,自由翱翔……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可以提出来。”身后反复传来这句话,像一台录音机隔一会儿就播放一次。  军人表现出极大耐心,一直陪着他们。军人走尽,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日影像每天一样无声地移过墙壁。施母从橱子里取出个包裹,这是老爷子治丧没用完的白布黑布,民间叫“福布”,传说剩在家里可以祛病消灾。她把福布裁成一柞宽布条,想想福布并没带来福份,白发人反送黑发人,不禁泪水潸潸,剪刀抖来抖去剪破手指; 血流得到处都是。施小茹赶忙替母亲包扎,却不敢抱怨。母亲靠她怀里,望着空虚处说:“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你姐欢蹦乱跳,哪能说没就没了呢……”  “人呵; 就这么一回事。”施小茹为母亲摩挲胸口劝。“就像树上的叶子,风吹过,总有几片落下来。”  “你姐肚里还有个孩子呢……”母亲滚下老泪。  “妈,您就别伤心了,还有我呢,我伺候您一辈子。”  这天晚上,施小茹和母亲睡一张床上,能感觉到母亲一夜没睡,她担心母亲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倒下。梦里,她梦见了各种各样姐姐死去的场面,一次次被惊吓醒……  次日,一家人被接到医院。傍晌,一辆溅满泥浆的救护车驶入视野,停在太平间门口。几个军人抬下蒙了白布的担架,朗利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去搂住施小慧失声恸哭,任谁也扯不开。施母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瘫软在地。院方怕再出现昨日场面,连哄带劝把一家人请回接待室。  据护送遗体的人讲,当时施小慧跟随登陆突击队一路纵深,不知为什么掉了队,迷失在树林……他们正说着话,进来两个人,贴院长耳朵说了几句,院长起身跟出。一会儿回来,告诉他们,做最后检查时发现尸体心脏有微弱跳动,很可能是特重型颅脑损伤所造成深度昏迷。  一家人惊喜,哭喊着奔向太平间。  急救室略显混乱,各科专家接到命令赶来,边察看伤情边听取前线医护汇报。朗利咕咚给院长跪下,求他一定要尽全力抢救,只要能救活什么要求都答应。院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朗利得不到肯定答复就是不起来,脑袋磕地嘭嘭响。几个专家研究后,答复既使手术成功; 施小慧也可能成为植物人。“路上耽误时间太长了。” 医生摇摇头,告诉他们,开颅手术的成功概率小于万分之一。  一家人陷入等待。  施小茹又一次找到那位前线人员,问起姐姐的死亡经过。这人说出实情:黎明演习部队准时抵达目的地。随着信号弹升起,登陆编队呈扇形冲向沙滩,陆海空三军炮火砸向敌防线,施小慧所在突击队担负着正面突破任务,每人胳膊上绑一块白毛巾。战前誓师会上,她含泪宣誓,尽管出发前违犯了纪律,但绝不在敌人面前退缩,把最沉一只急救箱背在肩上。突击队几乎是紧踩着延伸的炮火冲锋,不时有队员倒下,做完包扎又冲上去。指导员曾主动背过急救箱,但又被施小慧夺回,她撅了根树枝拄着,看得出渐渐不行。后来,她迷失在丛林。此刻距导弹攻击只有十分钟,据战后发现; 她手上的军表不知何时失落。突击队发现她失踪已晚,空中打击力量准时临空,眨眼间丛林一片火海。等找到时,她身子紧缩在岩缝里,一只手高举白毛巾,双眸绝望地瞪向天空……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轻轻的抚摸》第十八章(1)
不知不觉中秋天告别,树叶子先是变成柠檬黄色,又变得土红,然后打卷儿,在人们不留神的时候随风而逝。  段思宏与白鲜之间的关系虽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但这说笑却像被风干的果实,没有了营养和水分。每天上班,白鲜依然把煮好的咖啡放在案头,轻轻叮嘱一声,声音听起来迫不得已,放下就离开。  最先看出里面道道儿的是章阿姨,这女人总是保持着狐狸的嗅觉。这天,趁段思宏不在,她试探着问:“怎么样,是不是让大姐说着了?”  “说着什么了?” 白鲜装。  “你别拿大姐当稻草人,谁的眼睛也不是出气儿的。”  “我真的不知道您说什么。”  “那行,算大姐没说。” 女人撇着嘴走出几步,又回过头说。“大姐可是为你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年轻。”  下班一个人的时候,白鲜不愿意回到学校,就去保龄球馆开两局,整出一身臭汗。段思宏约了他两次,他都找借口推了,现在他一想起这张脸就恶心,但又不敢得罪他。是他把他带上了这条路,让他尝到什么才是人过的日子,他已经再难回到那个尘土飞扬的小操场去为五斗米折腰。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段思宏正在为他的工作转四方奔波。  没人知道段思宏内心的痛苦。他的脑海里时常闪现过那天下午发生的场面,自己也不明白当时怎么就一冲动那样做了。事过之后懊悔得几天吃不下饭,决定用行动来补偿过失。没多久台里单独发了一个文件,白鲜被破格转为国家正式职工。当然,文件上列属的个人特长和优秀表现都来自于段思宏亲笔。  文件下发那两天,他正在市里参加一个关于预防青少年自杀的研讨会,听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给白鲜,约他出来吃饭。白鲜在电话里告诉他,此乃平生大事,已经请全部门共宴庆祝。他当然明白段思宏约他出来的本意是想单独在一起,为了去除段思宏怀疑,他把操办宴会的权力委托给章阿姨,这样看上去就好像真是一次有组织的集体聚会了。  吃饭这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虫草堂。  章阿姨炸炸唬唬前后张罗,落座后上来醉蝎子、炸蚂蚱之类,酒里泡了绿色大豆虫,这也是她的创意,根本没和段思宏商量。书记也跟来,首先讲话,中心意思是昆虫蛋白质含有人体所需的各种氨基酸,台里所取得的成就离不开各部门的蛋白质。然后段思宏致词,颂扬来喝酒的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希望白鲜能早日接他的班。“哪有这样的伯乐,比王婆脸皮还厚。”章阿姨小声嘀咕。  “我是现代伯乐,塑钢脸皮。”他举起酒杯。“来,为马干杯!”  众人举杯向白鲜。  章阿姨夹了蝎子,问:“干吗都不吃?”  段思宏道:“报纸上登过,有一只没醉的蝎子把食客嘴唇蛰肿,差点出人命。”  “是吗?” 章阿姨把蝎子扔进嘴里,嚼出嘎吱吱响,说:“如此看来它和人一样,有会喝酒的,也有不会喝的;有合群的,也有不合群的。” 显而易见的张扬,直指段思宏。  白鲜已经不胜酒力,求道:“万水千山总是情,少喝一杯行不行?”。  众人不答应。  段思宏出来挡驾:“路见不平一声吼,兄弟替你喝杯酒!”  章阿姨截住说:“慢,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酒杯就要干!”  白鲜只好干了,红着一对眼,可怜巴巴望着段思宏。段思宏说:“今天是好日子,醉倒也无妨。”  书记说:“我看大家兴致都很高,不妨学王羲之来个杯酒流觞,酒到谁面前,谁就赋劝酒令一首,其中必须引唐诗,不合格者罚酒三杯。”  “好!” 章阿姨带头响应。  段思宏心里冒火,故意说:“俺不会造诗,咋整?”  章阿姨斜了眼睛看着他,样子做给白鲜看,说:“你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这样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大家,我该喝多少?”众人都说好。书记也说好,就算开始了,从章阿姨往下传。段思宏心里这个气呀,他看出来白鲜一直瞄着章阿姨眼色行事,书记也傻喝喝跟了凑热闹,他倒成了孤家寡人。  书记端起酒杯道:“日出江花红似火,我祝小白更红火。”  说完传杯给下家,众人都二二糊糊。白鲜连称对得好,大伙也都跟着说好。  轮到段思宏另一个助手:“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段思宏连声称好,想借此机会把局面挽回来。章阿姨杀出来,说:“且慢,算我不懂诗,可有书记在先,酒令中必既有引用; 又有创作,绝不可背一首唐诗就完事,罚!”  “对,罚!”书记跟着哄。  助手看向段思宏。段思宏赶紧插嘴,可说了半天没人听。助手只好干了,重新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段他不作主,你说苦不苦?”  众人在章阿姨带领下齐声道:“苦!”  段思宏也只好跟着嘿嘿傻笑。轮到白鲜; 脸己然烧成螃蟹盖儿,举杯敬段思宏,一声恩师,字句悲然:“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从前往后不当处,川归大海别记仇。”众人似懂非懂,只当师徒情深。只有段思宏听懂,好在借了酒劲脸红也看不出,心里却老大的不舒服,笑得越加费劲。轮到他,说:“看来我只有自罚了?”霸气书库 www。87book。com
《轻轻的抚摸》第十八章(2)
章阿姨一把夺过,说:“这可不行!我还舍不得这点儿酒呢!对不对书记?”  “不错,把酒藏起来!”书记说。  “我确实没这份高雅怎么办?”  “装吧?主持起节目来可一套一套的!” 章阿姨不依不饶。  白鲜看着段思宏,没想到酒喝着喝着会变成这样局面,老师竟然不堪一击,不无同情地说:“您就瞎诌呗,不都是借酒撒疯吗?”  章阿姨顺着说:“对,诌吧。”  段思宏憋了憋,开口:“东风吹,战鼓擂,比现眼,谁怕谁。”  “不行不行!”众人一致通不过。“罚酒罚酒!”  他一饮而尽,又斟满。章阿姨赶紧说:“不能让他这样喝,他量海着呢,一箱也打不倒!”  “那你说怎办?” 段思宏把酒杯放下,不慌不忙。  这是明着叫板,谁都看得出来。  “别人怎么办你怎么办呗,酒席宴上无老少。”  章阿姨看了一眼书记,书记给予了坚定的支持。  “那我就附庸一次风雅。” 段思宏语气透着自嘲,猛抬起头朗诵。“说,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半斤八两全当水,只因失意灌肚圆。”说完连干三大杯,众人齐声叫好。段思宏心里说好狗屁,咱们走着瞧,只要我当这个主任,以后慢慢收拾你们这一群。  散了席,能站直溜的没几个。段思宏自告奋勇送白鲜回家,搀他到没人处说:“唉,看来我是把你得罪了。”  “没有呀?”白鲜眨巴眼皮否认。  “没有你躲着我?”  “我没躲你呀?”  段思宏斜着眼睛,苦笑说:“看来你是翅膀硬了。”  白鲜辫道:“我敢吗,孙悟空再能翻跟头,翻得出如来佛手心?”  “知道这个理就好。”  两个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再像过去,话难说到一块堆儿。外面太阳很好,公路上的粉尘在半空中晶莹闪烁。“去我那儿吧。”段思宏感到酒在血管里奔涌。白鲜摇摇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多好……”白鲜不说话,低着头。“我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段思宏拉起白鲜,对方像烫了一下,甩开他,忽然脖子鼓起个包,“哇”地吐了一脚。段思宏轻轻地拍打他后背,说着安慰话,白鲜稍微缓过点儿来,嘴角挂下一丝粘液随风飘起,眼里含着泪。  “去我那儿,我给你煮醒酒的咖啡。”  “算了谢谢……”  白鲜再次甩开他搂抱动作,摇摇晃晃自个儿朝前走。  “等等,不去我那可以,我开车送你回去!”  白鲜头也不回,拦了一辆的上去。  第二天,段思宏大病一场,连拉带吐,台领导特地到家里慰问,章阿姨送来一箱新鲜提子,有人说是蝎子中毒,章阿姨申辩那别人怎么都好好的呢。白鲜却迟迟不肯露面,连个电话也没。晚上接到黎云电话,人已住在当地五星级宾馆。他伤心地告诉她躺在病床无人照料,她赶紧安排父母过来。他感慨关键时候还得靠老婆。  手术后,施小慧有了微弱呼吸,治疗出现一隙曙光。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轮流守护在重症监护室内。朗利四方打听,报名参加了地方医院组织的一个护理培训班,下班后就去上课,挤在一群下岗老阿姨中间认真做记录,妻子成为他第一实习对象。他还特地买来有关资料,逮空就追着病房护士问些古怪问题,有些问题连医务人员也回答不上来。他通过省对台办公室,专程登门拜访了远在广州军区总医院的脑科专家。四十年前,就是这位老教授,受命于周恩来总理为战斗英雄麦贤得做了开颅手术,挽救了一代楷模。  朗利父亲洽谈完一桩生意后也留在大陆,加入护理行列。  看似忙碌的一家人背地里却在争论不休,就是要不要把施小慧怀孕的消息告诉院方。施小茹认定为保住姐姐应立即终止妊娠。朗利则坚持先不要告诉医生,既然人活下来,希望能在保全大人前提下生下孩子。二位老人掩泣难择,担心大人孩子都失去。  每天护士都要不厌其烦地为施小慧更换床单,擦洗毫无知觉地肢端。这天,护士在为施小慧采取侧卧翻身时,施小茹劈手夺过床单训斥:“轻点行不行!” 她刚跟朗利拌过嘴,认为这个动作压迫了姐姐肚子。护士吓呆,不知做错什么事。值班医生闻讯赶来,自然站在护士一边说话,施小茹变成无理狡辩。双方闹到院务部,施小茹再无法隐瞒; 终道出姐姐有孕在身,说完失声痛哭。  在场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院方为施小慧作了妊娠会诊,胎心居然正常。但他们还是认为手术期间用了大量麻醉剂会造成胎儿发育不全,主张及时流产;况且这种接生从未见过,惟恐意外。朗利闻讯赶来; 坚决不同意在意见书签字,并怀疑小姨子背后捣鬼。施小茹也不示弱,指责姐夫太自私,只顾了传宗接代不顾大人安危。最后院方没辙,只好按常规办事,尊重家属决定。  “这就是我的决定:生!”朗利斩钉截铁。  医生说:“你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甭商量,我的老婆,我说了算!”  施小慧勉强进流食,由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朗利坚持部队医院条件太差,将施小慧转入本市一家贵族医院,包租了最豪华病房。他变得脾气古怪,遇事喜欢闷头,除白天去公司,其余时间全在施小慧身边。施母心疼女婿,经常做一些他喜欢吃的荤食送来,有时也换他回家休息。施小茹下班就来病房,朗利每次接过她烧的饭菜都兴致勃勃,等人一走全倒进马桶,上街叫碗拉面,因为实在太难吃了。
《轻轻的抚摸》第十八章(3)
施小茹渐渐习惯了从单位到医院两点一线,每天下班去指定食堂,领取配好的流食。现在她已经掌握护理技巧,仰躺进食容易呛噎,她就抱起姐姐来喂,每一口只喂小半勺,一瓶流食喂下汗水湿透。剩她们姐妹时,她会从姐姐目光里感到有话要说,就抚摸着姐姐手,贴她耳边一遍遍地唱共同喜欢的歌《懂你》……  一日,姐姐在歌声里流下眼泪,说明她已经听见了声音。  光阴荏苒。又一日,施小茹唱着唱着忽然发现姐姐嘴角在蠕动,似发出声音,尽管听不清,她还是兴奋不已。全家人轮流耳朵贴在施小慧嘴上听,谁也没听出在说什么。朗利反复琢磨,终于明白了意思,她是要回家。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施小慧嘴唇一丝不易察觉地笑笑,他喜出望外。征得医院同意,他回家对新房进行一番改造。  施小慧接出医院这天,院领导做了细致安排。施小慧躺在担架上,蔚蓝的天空、门廊、水晶吊灯依次从眼前滑过,她的身体随着斜度慢慢升起,接近心中向往的地方。朗父首先发现儿媳脸上出现了哭的表情,嘀哩呱啦叫出谁也听不懂的台湾话。接着谁都看见,施小慧躺到宽大洁白的婚床上,竟然奇迹般能动弹。  施小茹与丁显山保持联系完全是出于姐姐的缘故,每当他们双双出现,姐姐眼睛里就会闪现出少有的兴奋,嘴角微动,那是让坐在旁边跟她说话;眼睛看看门口,是让施小茹取冰箱里水果待客。这样的一天里,施小慧显得兴奋不安,食欲增长,脸上活力焕发。  “你姐真可怜。”丁显山大概是触景生情。“真让人不敢相信……”  施小茹只好陪着他说话,可经常说不到一块儿去。“当兵有什么好,就挣那么几个钱,抗洪啦,抢险啦,危险时候全靠当兵的上,平常还不如个临时工。” 丁显山说话的时候喜欢用一只手的指甲剔另只手指甲,那些指甲留出很长。施小茹只好点头,说什么呢。  几次一过,丁显山直接了当对施小茹说,以后约他见面也用不着客气,他会随叫随到,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施小茹嘴上没表示什么,心里挺感激。  这天早晨,她刚站上咨询中心的磅秤就有人喊她听电话。段思宏问可不可以将预定的咨询时间提前,她问怎样提前,他说越快越好希望今天就能见面。施小茹查阅了预约登记表,下午只排了一位咨客,于是他们把见面时间定在这位咨客后边。  下午,施小茹准时送走了那位身上散发着陈腐味的孤独老人,从窗口看见段思宏已经到楼下,却不上来,东张西望,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顺着楼拐弯儿。她望着撒了几片枯叶的小径,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回想电话里声音,愈觉得他行为异样。段思宏再次从拐角出现,看看表,又抬头看看这里,她赶紧闪身在帘后。她再次探出头楼下空了。  段思宏走进楼内仍在犹豫,挂号窗口里人认识他,没多问接过卡,在划卡机上走了一遍还给他,并捎带了一个微笑。他记不得是哪一年开始,他是第一批走近这座小楼的咨客。他认为自己是这座城市中最早觉醒的知识阶层代表,后来不知不觉,他内心深处辟出一块自留地。今天他决定回到从前。他推开询室的门,手比那金属门柄还要凉。  施小茹倒了一杯水,关心地问他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劳累。他内心在激烈斗争,结果说出话又在舌头尖拐了弯儿,说自己前不久遇到一位怪异的听众,特来请教某些心理学专业问题。然后开始口述,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反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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