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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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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第十四章(3)
段思宏睫毛眨动了一下,嘴唇从粘合状态开启,说:“我留了条子。” “看见了。可不知为什么,老觉得你在骗我。” 段思宏保持沉默,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我老觉得你背着我干什么事,梦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块,梦见你拿刀来杀我……”黎云说着哭了。段思宏不得不打开灯坐起来,点着一支烟。他又能说什么呢?老婆不是木头人。黎云擦着眼泪说:“求你了,告诉我是不是外面真有人了?千万别再折磨我,我受不了了。你说出我也不闹,不干涉你,总比这么折磨强……” “我外边有没有人说了你也不信,你会相信吗?这是放着好日子不过瞎作。” 他选择这样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不说有,也不说没有,留条后路。 “那好,我只问一句,那一堆女装怎么解释?” “看来你还是没忘。” “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过去。” “我不愿解释,就是怕你又东找西找满城风雨。”段思宏掐灭烟,努力使自己敢于对视。“你不在时候小白带女朋友来玩,洗澡换下来就忘到这,我怕你看见吃醋,就藏上阁楼,结果一忙,又去了北京……” 黎云盯住他的眼睛。 “不信你可以去问,这有电话。” 黎云叹出一口气:“他上次来我问过,他没来过咱家。” 段思宏傻了,说:“我们这是怎么了,跟敌人审问似地……” 黎云说:“我也不知道,你变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承认。” “这么说你承认有第三者了?” “不,我承认对你有愧。” 黎云苍白一笑:“看来你还是想骗我……”段思宏已经被缠磨弄得心烦意乱,脑袋澎大,听见自己说:“好吧,我承认,你听了别不高兴,我是有一个情人。” “她是谁?” “就是我自己,我自恋,得了吧!” 黎云又哭,边哭边抽咽说:“看来你是不爱我了……” “我已经说实话,你还让我怎么着!”段思宏喊,心里因为和盘托出而松出一口气。 “那叫实话?骗谁呢?” “那你叫我怎么说,我总不能瞎编吧,瞎编还得对人家负责呢!” “谁让你编了,我让你说实话。” “我说实话了,可你不信!” “你叫人家听听,那叫实话?” 段思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已经不知道路在何方。周围空气令人窒息。黎云叹了口气,擦泪倒了一杯水,喝下说:“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不想知道了,你也别编了,我看日子也过到头了……” 说着整理床铺准备睡觉。段思宏不忍心看黎云窝块心病,再这样下去她的神经肯定会崩溃,过去搂住她,痛心疾首道:“好吧,我坦白。” 黎云转过身,看着他。 “她是我们电台的会计,现在去了新西兰。” “你跟她有过那种事?” “嗯。” “在哪?” “电影院。” “几次。” “两次。” “我才不信呢,就两次?” “向毛主席保证两次。” “都在电影院?” “有一次是在公园。” “是你主动还是她主动。” “她主动。” “后来再也没有过?” “后来她去了新西兰,我那玩艺不可能那么长。”段思宏说这话时面色忏诚,十个手指在颤抖。“好了吧?” “还没。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了吧,她已经去了新西兰。” “我必须知道!” “叫迈瑞。” “我要她中国名字!” 段思宏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全说出来?” “我已经都说了。” “不,你还爱她,所以不肯说。”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太困了。” “不行,还没说完呢!”她一把薅起他不让他睡。“你刚说一半,你保证都是真的?” “保证。” “保证以后不再往来?” “保证。” “那好,立字据,立了再睡。” 说完取来笔纸,她口述让他写。 “保证书。”她说。 “保证书……”他重复。 “我; 段思宏; 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背着妻子黎云在外面发生不正当性关系……” 段思宏迷迷糊糊,一字不落,写好又摁了手印。 “这可是你写的呀,白纸黑字,不许反悔。” 说完,拉灭灯。
《轻轻的抚摸》第十五章(1)
这天,段思宏一到办公室马萍的电话就追进来,他纳闷她怎么会知道他号码和行踪。马萍埋怨他出了书也不通知一声。他只好撒谎说书出版就签名寄去。 马萍深信不疑,一次次往镇邮电局去,镇邮局一次次去市邮局查存根,市里一次次翻老帐予以否定,马萍始终断定是他们工作出错,吵得昏天黑地。他本想借此暗示马萍,没想到马萍脑子不开窍。他不得不停了BP机,更换手机号,可还是甩不掉她。这些白鲜看在眼里。 两天后一个晚上,段思宏正准备出门上班接到白鲜电话:“她来了,你知道吗?” “在哪儿?” “就在你抬子前坐着。还带来两大箱胡柚。” 段思宏呆在那。 黎云过来问:“怎么了,谁来电话?” 段思宏赶紧对着电话说:“就怎么着吧,回头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对黎云说。“小白打的,又让我开会发言,烦死了!” 出了门,他用手机拨通白鲜。白鲜告诉他马萍上午就来了,在办公室吃在办公室睡,还认了章阿姨干妈,帮着干这干那忙乎一天,见不着他就不离开。“您看怎么办?” “先稳住,就说我去外地了。” 段思宏斟酌着说。 “可章阿姨说你一会儿就来上班。” “这个王八蛋,那么你跟她说找不到我。” “他要不信呢?” “反正你想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她弄走。妈的,这叫什么事!”白鲜支支吾吾,只好说试试。“没什么可试的,交给你了!”段思宏有点歇斯底里。“我等你电话。” 后来,段思宏来到班上,看见两箱胡柚,心惊胆战,好像马萍还没走。两箱胡柚一直留在办公室,整幢大楼都是芳香的。 接连几天,段思宏没敢在办公室露面,胡柚也白白便宜了章阿姨人等。白鲜每天见到马萍都得撒谎,休息时候还要陪着游山玩水,说贫了的话题当然是段思宏,马萍只要一提这三个字,就像注了兴奋剂又哭又笑没完没了。这期间,黎云接到马萍电话,两个女人里恶语相泼,最终倒霉的还是段思宏,当初救人也变成勾引妇女的手腕。不得已,他只好假借手机漫游找到马萍,劝她这样的结果只能使友谊变成仇恨。马萍根本听不进,发誓这辈子只爱他,刀架脖子也不改。 现在全电台都知道他利用谈心栏目搞了个小情人,章阿姨见谁就当笑话讲,半真不假搞得他十分狼狈。万般无奈,这天他背了马萍书信来到博爱,往施小茹桌上一放,说:“你不是要马萍地址吗,我搞到了。” 施小茹面露惊喜:“到底金话筒,我都不知该怎么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救人救到底嘛。” 他只字不提与马萍之间的事,就是想借一个女人的手甩掉另一个女人。“我这可是违背职业道德呀,全是涉及个人的隐私。” “放心,我讲职业道德就是了。” “有一个小小要求。” “你说。” “如果你与马萍交谈涉及到我; 请千万回避。” 施小茹笑了,说:“你们怎么了?她是不是又有什么突发奇想?” “没什么,你跟她好好谈谈,劝劝她。” “你们一直在保持联系?”施小茹简单翻阅笔记,问。 “不是‘你们’,是一厢情愿。” 施小茹听出来意思,说:“我给她打过电话。” 段思宏笑得有点干,说:“是吗?” “咱们下场可能差不多。” “反正我相信你,把人交给你,其他就看你的了。” “我可没那么神。” “你够神了,我还以为你们没联系。” 段思宏有一种阴谋落空的感觉,灰溜溜地离开。 当天,施小茹熬了一个通宵看完马萍的日记。当她拉开窗帘,望着渐渐发亮的青灰色黎明,视线里马萍正从远方走来。由此看来,从前的种种假设,性虐狂、忧郁症等都变得不经推敲……她又一次拨通马萍家电话,尽管知道这样做欠妥。 但对方一直没人接。她倒在沙发里睡着,一直到母亲叫醒。 上班时施小茹脑袋里仍然恍恍惚惚抹不去马萍的影子。宋幼铭转来一个儿童自闭症,希望她做出一个漂亮的案例。小孩五岁,名叫笃笃,长着一个垩白的大额头,表情呆滞,看上去极不情愿来这里。 “告诉阿姨,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不管她怎样逗引,他都缄口不语。通过交谈,施小茹得知笃笃父母都是本市名望,父亲是一家跨国制药公司董事长,政协委员,对于晚年得子分珍爱,他们向她讲述了笃笃的成长史和家庭史。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大人交谈的时候孩子悄悄溜出门。 笃笃父亲说儿子四岁了还不会讲话,母亲看见别人家孩子又说又唱心如刀剜,经常背着孩子打自己耳光,翻来覆去一句话:自孩子生下来就没幸福过!施小茹翻阅了厚厚一大摞在全国各地治疗的病例,诊断结果五花八门。 笃笃来到楼道,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翻倒桌子,把候诊椅子推下楼梯,看着它马一样奔跑; 又对卫生间门上标志发生兴趣,大摇大摆走进女卫生间。很快里面传出尖叫,冲出一位边系裙扣边逃窜的妇女。孩子不为所动,拧开水龙头,看着水灌满池子漾到地面,悄悄钻进每一条门缝。一扇扇门打开,探出脑袋; 孩子看着惊慌失措的大人自鸣得意。抱怨声中施小茹一把抱起浑身湿透的孩子,不管孩子怎样推搔。宋幼铭看在眼里,知道她在这方面有着超乎这里所有人的心理素质和经验。
《轻轻的抚摸》第十五章(2)
下午,施小茹没有预约咨客。她觉得既然有了马萍地址可以写封信,避免一次次地当面拒绝。她刚摊开纸笔,就有电话打进来,通知有她上临时咨案。五分钟后,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女孩搂着表格出现在门口。瞬间,她们对视。 “你好马萍。”她心里喊,平静地问候。 “你好施姐。”马萍四下打量,一屁股坐椅子上,问:“我是该坐这吧?” “随便。”施小茹给她倒一杯水。 “没想到我会来吧?” “你说错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相信你会出现。” “不会吧?” “也许你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这是我们的原则,从不强迫谁勉强谁,只有你想通了,愿意了,我们才能在心灵上达到沟通。” 施小茹说这话时心想,刚才还写信给她呢。 “有一点你不会料到,”马萍递上表格说。“我并不是为了你找我那件事,那事已经过去,而是别的,这个人你也认识。” “是吗?”施小茹看见咨询内容一栏填的又是爱情问题。“没关系,我们接待各种各样的心理困惑。” 马萍叹一口气,低头摆弄衣角开始诉说。在这短短几个月里,马萍的爱情果子成熟得这样迅速,而且膨胀到爆裂的程度,这是施小茹所始料不及的。她渐渐看到故事另一面,就是段思宏一次次咨询从未透露过的内容,她忽然感到:这个曾经使她敬佩的人是个危机人物。 段思宏深深伤害了马萍,这一点源源不断的眼泪可以证明。她每擦湿一块纸巾就在手里揉成个小球,很快周围就像一块乒乓球训练场地,而抽屉里的纸已经用完。她让马萍稍等,到隔壁去借。 宋幼铭正在清洁自动饮水器,听完施小茹简短汇报顿时惊喜,走失咨客是常事,想不到施小茹又把人给捡回来。他取了一大卷卫生纸问够不够:“让她使劲哭,哭个痛快。” 施小茹回到房间,马萍已经不再哭,站在窗口望着外面。 她们站着对话。马萍坚持爱是她个人的事,跟家庭没关系,如果因为她的爱一个家庭破裂,说明这家基础本来就不好。施小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触及对方敏感点。马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段思宏被抵毁成全国第一伪君子,还要告上作人质量法庭,恣肆够了,施小茹就递上纸,马萍在脸上胡撸,道:“姐,你是天下第一好人!我一直欠你的……”施小茹想劝劝她,可已经过了咨询时限。 马萍立刻变色,说:“什么意思,是不是撵我走了?” 施小茹解释下边还约了别的咨客。 马萍冷笑,说:“不就是要钱吗?我有钱!你等着我再去买一个钟!” 施小茹刚要拦,人已经风风火火下了楼。宋幼铭闻讯过来,生怕马萍作出失控举动,等了一会儿没见马萍的影,寻下楼去。正值下班,楼道里没什么人,清洁工在用拖把擦洗地面,散发了一股好闻的药水味。他们四下寻摸,都说没看见,大门口外也没有,施小茹对小径喊了一嗓子,惊起一群麻雀飞出竹林。宋幼铭劝她别灰心,人和人之间总是在捉迷藏。 “我是怕她想不开呵。” “她要是想不开你也没办法,咱们毕竟不是红十字会救援组织。” 朗利打来电话,约她参加朋友的一个宴会。她刚要走,一个声音吓她一跳,以为是幻觉,回过头,看见暮色里站着马萍。“你怎么……还没走?” “我没地方可去。” “那你吃饭了吗?” “我没钱了。” “是吗?”施小茹本想带她一起去赴晚宴,但一想到她的精神状态,又怕搅了饭局。只好说:“你需要多少钱?” “我不需要钱。我想再和你呆呆。” 施小茹犹豫,但一听说她的钱都在寻找段思宏时花光,又被感动,带她上车。朗利在电话那头听说她临时变动,直咂巴嘴,说好要给她介绍几位社会名流呢。马萍坐在车上还不停地拨打手机找一个人,这个人千方百计地躲避,但不是段思宏,施小菩大概能猜出这人是谁。 车停在一家以适应女性胃口而扬名的茶楼。当隔间里只剩下她俩的时候,马萍变得不再那样焦躁,施小茹稍加引导,她就开始倒出心里话,这时她们倒像是坐在咨询室里了。竹纱灯罩投下柔和的灯光,施小茹在倾听,一动不动,仿佛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打断马萍,使她刚刚舒展的心绪畏缩。 “对不起,强迫你听这些陈年往事。” 茶倌来续茶,马萍停下,脸转向窗外。 “我很愿意听。” “你在敷衍,谁愿意听这些乏味的事。”马萍笑的凄楚。“本来这些话是想说给另一个人听的,看来缘份不到。” 她大概热了,摘下棒球帽扇了几下,丢在一边再没有戴上。 后来她们离开茶馆,施小茹在一家宾馆开了房间,马萍死活不同意她走,施小茹担心扭着她会发生意外,只好打电话跟母亲说值班不回家了。这天晚上,在施小茹开导下,她同意建立心理咨询关系。 第二天一早,施小茹送她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张车票,又带上些零花,两个人约好定时在网上见面。在检票口,施小茹为她正了正棒球帽,叮嘱路上小心。
《轻轻的抚摸》第十六章(1)
这段时间段思宏单位里顺心,回家如意,樱桃去上学,就穿上自己设计的旗袍在屋里晃来晃去。“有完没完了?”黎云对他这种穿了脱脱了穿露出不悦。 “什么时候比赛开始,什么时候画句号。” 他跑遍全城也没有买到合适的女鞋。于是坐火车到上海,终于在一家特型服装店买到了四十二码的,不过款式偏老,售货员告诉他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库存。他又坐飞机到温州,请个体鞋商按照杂志上的样子定做了细高跟、酒杯跟、斜搭襻式诸款。黎云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大邪劲。他板起脸,表示最看不惯就是做事马虎,必须永无止境地追求艺术效果才能摸到法国设计大师的门槛。黎云想想也在理,有时也会逼着他戴上假发穿上样服,修修这改改那。 “你还别说,打后面看就是一摩登女郎。” 段思宏春心荡漾; 意犹未尽,托人从古董行买来清代的金丝线,在领口袖边又挑又绣。黎云半夜醒来,见他仍孜孜不倦,不免心疼,端上夜宵。段思宏还从没这样酣畅淋漓地享受过女儿国快乐,连着几天他向台里请了假,一头扎进女红世界。 这天,他穿上旗袍,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柔情浮动,目光迷惑,嘴唇性感地微微张和,这不就是行为艺术表演的那个年轻人吗!幻影与真实相互交叠,他意识迷茫,忽然觉得自己长得一点不比他(她)差,他(她)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一个大胆的念头在瞬间决定:就穿着它上街! 他这样走出门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门锁在身后“咔哒”一声,楼道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他,半天他就这样站着,不敢往前迈步,正左顾右盼,电梯里走下两位邻居,看都没看他就进了自己家门。他差点叫出声,如果连她们都没认出他,相信这外表已经符合社会上判定男女的标准!他壮着胆子揿下电梯键。 这一回他又成功了,电梯里人立刻侧身腾出位置表示对女仕尊重。以前可不这样,他必须花费点力气挤进去。电梯工还礼貌地问他到几层,他模仿陕西女人回答,为的是让他们认为“她”是外来人口。在电梯金属墙壁上,他看见自己夹在人群中,那是一种全新的刺激。 他迈着挺拔步子走出电梯,高跟鞋在身后留下一串哒哒声,楼道的风吹拂旗袍下摆,还有脖颈上的纱巾,他感到自己就是柳丝临着春风摆动,又激动又害怕,然后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一下子占到了小区的中央大道上。门口保安向他敬了一个举手礼,,他礼貌地微微收了一下下颌,更增强了信心。 他捡着人行道的格子路开始闲逛,往常他觉得路面挺好的,既美观又防滑,今天穿了高跟鞋走上去别有一番滋味,这是做女人才会有的独特体味,他想向人大递交一份市民意见书,让他们为走路的女人着想,同时想这是个很好的细节,可以在女性生活节目里大加发挥。他就这样摇晃走过一条街,在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又在邮局买了邮票,这样做主要是想试试近距离接触中人们会不会识破,结果每一次都叫他欢喜若狂。他故意找一个警察问路,警察给他敬了一个礼,他还以略带惊讶地微笑。他很想上一趟公共厕所,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这真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一个人可以用另一种面目出现在公共场合,放心大胆地跨越另一性别的界限,自己以前怎么就连想都没想过呢。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太空人,超乎于所有凡人之外,没有什么法定的性别领域可以阻止他涉入。沉浸在遐想中,他不知不觉也不知道走到哪儿,等他想起来看表,已经临近女儿放学,站在远离自家的另一个区。他赶紧拦了一辆的跳上去。路上,司机隔一会儿就扭头打量打量他,一脸狐疑地问:“对不起,您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说呢?” “说不准,”车在红灯处停下来,司机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以后说。“说您是女的吧,声儿像男的。说您是男的吧,可分明又是个女的。” “这就对了。”他嘴上说,心里紧张得直蹦。 司机半天没明白过来,嘀咕一声:“您真幽默。” 他心里说,这可不是幽默,这是玩命呢。车停到楼下。他跳下车就跑,完全忘了淑女步姿,他必须赶在家里人回来之前到家,不然就将真实再现著名童话剧《灰姑娘》里的第三场戏。他进家门,吓得露西在栏圈上嗷嗷扑腾,直到看清是主人才安静。 “你好?” “你好。” 段思宏看见家里只他一个,才泥样瘫在那儿,马上又跳出来,因为门锁在转动,女儿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样?”他扮成模特姿势。 “讨厌!”女儿看都没看他。 转眼到了服装节开幕的日子。 参赛作品分为全国五大区巡展。临行前,黎云回了一趟娘家,有些话她必须在丈夫不在场的时候说。二老问她最近日子过得好不好,她说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别人有的都有了,别人没有的也有了。老两口听得出来话音。她拜托二老常去看看孩子,逢段思宏上夜班就把孩子接过来住。两位老人自然满口答应。最后她让他们注意丈夫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私下来往。话虽轻描淡写,老人知道这是所有话里最重要的。 黎云一走,段思宏就好像雀儿飞出笼子,再没有什么顾忌。女儿不在的日子他就把白鲜带回家,听听音乐聊聊天,有时候白鲜就吃睡在这里。尽管有章阿姨警告,女朋友抱怨,但白鲜全放在次要位置。几天前段思宏还打了报告,准备提前给他转正。
《轻轻的抚摸》第十六章(2)
这天轮到段思宏休息在家,他中午起来就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等着白鲜来到。 “早晨好!”露西问候,拶开两翅希望他过来。 “你好。”他喂了些食给它。三年前,一箱箱出生在澳大利亚南部雨林中的鲑色鹦鹉被剪去翅膀、胶布封住嘴,藏在远洋货轮的底舱越过赤道偷运进中国,在内地的花鸟市场上以每只三千人民币的价格出售,但很快就被中国政府查禁。就是在这短暂的间隙,段思宏出于某种心理需要结识了它们中的露西,带它回家。 “来客了。” “是吗?” 家里剩他一个人时,他们相依为伴,翻过来调过去就是录放机教的那几句话。 “吃了吗?” “吃了。你吃了吗?” “吃了。难吃死了。” “活该!” “活该!” 他选了一盘大提琴独奏曲播放,检查了一遍冰箱里的饮料和水果,窗帘拉成半掩状态,归拢归拢这里,归拢归拢那里。多少年来,他还没为一个约会这样坐卧不宁,包括他与黎云谈恋爱。门铃响—— 白鲜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白色休闲服白凉鞋,清清爽爽,画上走下来一般。两个人礼节式拥抱。段思宏手指在鼻尖前捻动,嗅了嗅说:“黑人牌香水?很时髦,好!” “模仿阶段,让您见笑。”白鲜进门换拖鞋,听见露西问候,走上朝阳台。他今天特地给它带来一包新鲜葵花籽,段思宏说过,天凉了,鸟食一些油脂农作物羽毛会发亮。 “早晨好。” “下午好。” 段思宏过来,敲敲栏圈示意露西要懂礼貌。“这鸟真逗,明明下午,却问早晨好。” “是我教它的。” “干吗?” “我每天醒来都是午后,而这时正是我的早晨,没有谁向我问候,只有它。” 白鲜有些感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逗着玩呢。” “鹦鹉学舌,这就是它的悲剧。” 段思宏轻轻地抚摸着露西光洁的羽毛,然后掸掉手心上皮屑儿,请白鲜到客厅里坐。“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这只鸟,只不过少了两只翅膀,每天对着话筒,人家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动脑子。这也就是我把它买回家来的原因,每天看看它,就看见我自己。” 他把一盘消毒过的水果摆在白鲜面前:“现在给你说这些也许你还不理解,等你干长了,舌头磨出了茧子,就会明白。”白鲜目光投向阳台,为这玩笑后面的故事所感动。 “好,不说它。”段思宏退出的音乐碟,扭过头问白鲜。“今天想听点什么?” “随便,我听你的。” “你看你,刚说完露西。你这叫随便,随便还听我的?” “那就来点儿通俗易懂的吧,太深了我也吃不消。” 段思宏停顿一下,随即音响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是刘宝瑞大师的传统单口相声《解学士》。 “怎么样?” “两个字,太好了。” 段思宏动手削苹果,刀和水果在他手里配合,薄至透明的苹果皮一直垂到地面也没断。“来。”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白鲜。 “这怎么可以……”白鲜接过来,却没吃,拿在手里看着,说。“主任,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你又叫主任了。”段思宏打断他。 “对不起。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老师’也别叫,直呼大名就行。” “那……”白鲜憋了半天。“你带我看的那种艺术表演我从没见过,回到家反复咂味,还是不懂。您说的那个词:中性,是什么意思?” 段思宏想想说:“你可以回忆一下,裸体,鱼,自慰,这些表演因素。中性,就是被异化了的、变形的性,它诠释着一种生存环境,和对社会的反叛,加进观众的思考和经验……” 厨房里,咖啡沸了,溢出浓郁的香味,段思宏起身。“在这样一种思维方式里,矛盾的裸体与性,性别与中性化……来,喝咖啡。”白鲜一手咖啡,一手苹果,发现段思宏说着说着仿佛触动心事。 “其实我和你一样,至今还难以平静,我总觉得短短的十几分钟表演里浓缩了人生,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中性人吗?” 说到这,看了一眼白鲜。“更多的权利都被剥夺,缺少思维空间。” 他仰靠在沙发里,又在音响传来的笑声中忽然坐起,问:“你不觉得吗?” “觉得……”白鲜小声跟了一句。 “中性人……”段思宏眼睛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孤独呵……但没有人理解……”白鲜看着这边。“有时候我下午醒来,眼前一片阳光,周围万籁俱寂,仿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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