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歌-第1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外间摆了一张长条桌,又窄又长,十几把不带靠背的方凳散乱于桌子两侧,白色带有节疤的桌面上,摆着一个硕大地紫砂茶壶,和十几个素胎仿成化缸杯。一幅色彩鲜明的地图,将西侧地整面墙壁都遮盖起来,地图上面,按照这个时代地习惯,用白色的马头、红色的箭羽、黑色的小人。还有青色的城墙与山头,来标明战斗单元。
房间的另一侧,有两扇可以垂下窗帘的窗户,现在正四畅大开,使得光线和空气都非常良好。窗户两侧,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弓、弩、穆刀、箭壶、金顶枣阳槊……。
申甫、曹平安、冀乐华并排坐在长桌西侧,从他们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外,一队队的士兵。手拿武器注视远方,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通往里套间地门朝外开着,绘有海棠春睡图案的竹帘只拉开半幅,能够看见一双小脚,正在来回走动,显然,是可馨姑娘,正在服侍朱慈炯穿行头。
“嗯咳。三位将军,”阮大铖明明心中焦躁,嘴上却故作轻松:“今日探营,成效几何啊?”
“哦,是这样的。”冀乐华既是定王护卫。又是申甫老战友,所以他是双方沟通的重要渠道。
“刘良臣曾在武学深造,早年又在辽东军中服役,行兵布阵,很有章法。但以我观察,这次他有些过于托大。布下区区几艘藏兵舟船,就想镇住我等。好逼迫咱们于陆面上跟他决战。是以刚才请示僧帅、仲帅后,梁山倒也好说。”
“好,好,蛮好,蛮好!”阮大铖一边连声说好,眉开眼笑,还兴奋的直搓双手。
“啊呀,这行军布阵,还要仰仗诸位,老夫一介书生,能跟着申帅、曹帅,还有冀将军身边历练,真是三生有幸呢!”
三位将军没搭言,只是矜持的端起茶杯喝水,他们知道阮大铖的心思:
北京方面的旨令已经好几拨了,国家为了替申甫擦屁股,可谓是煞费苦心。最令阮胡子他们感觉不爽的,就是孙传庭要来督师。所以,几位大通营高层都希望在孙传庭到来之前,能够打一场胜仗。因为从政治角度上说,在孙传庭到来之前,是否发生过战斗,是军事指挥权的重要依据。
原本申甫他们确实有过和谈地想法,刘良佐、刘良臣两兄弟没追求、没理想、没原则,只要价格合理,他们一定会投诚。但以阮大铖为首的几位高层,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关闭了和谈大门。
不过要说起来,面对割据军阀,能打就最好打一下,打服了之后再招降,忠诚度上会更有把握。最后由马世奇亲自拍板,让大通君子营东进齐鲁,与北山东的天雄军尽快会师。
但法理道理上说的再漂亮,也要一场一场的去把阵仗给打下来,否则说什么都没用,所以申甫、曹平安、冀乐华究竟制定了什么样的战术,阮大铖非常非常感兴趣。
“呃,几位将军,”眼见三位将军低头不语,老阮忍不住开口试探:“既然梁山好说,为何这般情态?”
“呵呵,”申甫一笑,“现在梁山驻兵两万,我们却多是新募乡勇,士气上不好太乐观!”
“可是,军备粮饷都已足额发放,此间绝无亏空,他们凭什么不能死战?且有助国平叛之大义,定王招……”
“啪”冀乐华拍了一下桌子,吓得阮大铖立刻收声。
其实老阮心里面也十分清楚,乡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加入军队。让才赴沙场的士兵去拼命流血,简直跟无耻没有任何区别。但他是政客,在那卑鄙肮脏地灵魂中,从来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华叔,”这时候朱慈炯从里间出来了,三位将军连忙起身施礼,但小慈炯立刻双手连摆。“大家坐吧,以后不用每次都起身。”
“谢炯哥儿!”
“啊。不谢。不谢!”
趁着众人寒暄,可馨姑娘已经用残疾的右手,端起紫砂壶挨个倒茶。所有人都点头致谢,唯独慈炯因为习以为常,看也不看小姑娘,只是坐在阮大铖的旁边,开口询问:
“我昨夜看书,军中向有劫营之计。现在咱们八营人马到来,那刘良臣会不会劫营?”
“这个嘛,且请放心…”曹平安不比申甫、冀乐华。他看见王爷还是很激动滴,所以很有表现欲,
“僧帅安置的营盘,虽然没有围栏,但于防区上,做得极是妥当。况且梁山并非什么险地,他能固守便罢,若想奇兵制胜,只有败得更快!”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想来三位将军能安稳喝茶。自然是成竹在胸了。”
“不敢,不敢,炯哥儿说笑了。”中午时分,日头晒的人昏昏欲睡,但大通君子营地阵势,已经摆好。先锋营,自然是侯马总兵柳国镇,他地半营精骑。一直没有做补充。两千名百战老兵,排成一字长蛇。紧随其后的,是阎应元带队地沧州火枪营,列二龙出水鹤翼型。
这两拨攻击队列,都采取要广度不要深度地原则。目的就是给后面的新兵创造心理上的安全感。其中。因为沧州是练武之乡,所以申甫招募时。一直以复合兵种来组建,既可以施射火铳,也可以近身肉搏。
再后面是三营新兵组成的马蹄形(U字形)火枪防卫圈,带队的军官分别是:姜世襄、陆正先、许尔安。巨大的三条环线,围护下炮兵和中军。
中军只有数百人规模,分别是:200名周王府兵,现在算定王护卫了;200名曹平安的亲随,骑兵;100名张缙彦的亲随,火枪兵;150名阮大铖、董祖常、越其杰这三位君子的跟班,押运散碎银子地车队。申甫做为武学校长,没有亲随,只有十几个传令兵。
在中军正前方,是炮兵营方阵,以武学娃娃军为主,配合一部分心灵手巧的乡勇,他们的目标不是为了攻击地面敌人,而是要为水路攻击打通道路。水塘那边是两个营,陈明遇带队的白洋淀水师,陈天伦(曹平安的护卫长)带队的乡勇营。
冀乐华率领许尔安、张缙彦拼凑出来的一营河南老兵,另有安排,他们要穿插到梁山背后做偷袭。
申甫的通盘设计是:
首先,大通营的新兵比例太高,根本完成不了地面战斗。那么充分利用老兵资源,并依赖武器装备的技术水平,来实现“水陆并进,背后偷袭”地战术,就成为攻取梁山的唯一方法。
新兵要想成长为老兵,最初的几场阵仗,一定要打顺仗。顺仗不全是胜仗,有时候虽然输了,但练兵效果反而会更好,因为士兵学会了如何正确的保护自己。具体来说:
拼消耗的时候,尽量让老兵顶。胜将余勇追穷寇的时候,换上新兵;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的时候,多用老兵。收获战利品、清点俘虏时,再换新兵;穿插敌后时,用老兵。呼应合围时,用新兵;拿着刀枪去近距离肉搏时,用老兵。躲在火炮、火枪、弓箭后面远距离射击时,用新兵;逃跑的时候,一定用老兵带队和断后,既可以保住得来不易地军队种子,也可以尽量多的带回新兵。
这样的顺仗多来几次,正常淘汰掉那些确实没有当兵天赋的平民,一支铁军也就正式形成。
其次,战略战术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何能调动敌人自乱阵脚,是将军能力地最佳体现。
地面拿出五个半营地规模,阵型设计也是尽可能的往大里来,本身刘良臣就打算在平原上解决问题,如果倾全力来打,则水师那边、偷袭那边就都可以奏效。
如果刘良臣死守不出,则利用步兵前移,把火炮射程尽量靠近水塘东岸,为水军登陆做好辅助,火炮这边必须要打出效果。最起码,也要把刘良臣地滩头阵地给清理干净。
火炮技术,在徐光启、申甫、薄珏这两代三位先驱的不懈努力下。目前确实达到了一个高度,不说指哪打哪。扫出一条“干净”的通路是毫无问题。
这样一来。如果水面登陆顺利,地面这边的攻势也趋于顺畅,则刘良臣一定会调兵绕道侧击,这时候,率队穿插的冀乐华,就将发挥伏击威力。而刘良臣只有两万人马,多调动几次,他的人手就不够了。
这就是变化,只要在变化中,应对及时。那么这场战斗,起码是不败。刘良臣地面前,“大通营有水陆齐进的打算!”
“哦?”刘良臣连忙端起千里镜,他坐在半山腰地平台处,山下情形一览无余“传令下去,严守营垒。花和尚没有拿出真章之前,谁也不许出去!”
“得令!”
“嘿嘿,”刘良臣冷笑一声,
“虽有征北冀乐华。和曹家精骑辅佐。但大和尚喜用巧劲,他地水陆两线,必有一条是虚!”想到此连忙再转头,
“老三,带500骑出去。他们新兵太多,给我看看去,新兵到底在那边布防?找到之后,全力猛攻。”
“得令!”光着膀子的老三下去了。刘良臣呼的站起来。拔出宝剑,
“弟兄们,我兄弟本就要受招安,助国平叛!可这群混蛋只想着自家功劳,全不顾别人死活。说不得。只有打痛他们。才好给咱爷们一个名份。要想风风光光的当座上宾,就打赢这场!”
底下军卒齐声答应之后。就都归位防守了。申甫的设计,从一开始就出现波折。刘良臣最希望在野战中解决问题,所以他提前引发一小队偏军去做试探,以便搞清楚申甫的进攻套路。变化由此产生。
“来人,”柳国镇扭头怒吼,“对方当缩头乌龟,骑兵攻不了山寨,让那个阎应元领着步兵营上去!”
一名骑兵连忙带马回去,一道征尘,穿过平原上分散的步兵线,直奔中军而去。这时,老三的骑兵也出来了,远远的升起一道烟尘。
“将军,有敌!”
“不忙,只有五百人,”柳国镇经验丰富,“不过是来试探的,咱们不动,让那些新兵去顶。”
不一会儿,中军地帅令传来,由阎应元带队的沧州兵向前运动,同柳国镇做一个换位。由于这两营兵马,战斗素质都不错,所以大换位的时候,阵型很是整齐,骑兵线每数五下退半步,步兵线则每数三下进一步,人马缓慢的对穿而过,号子声很是响亮:
“进、停。进、停!”
一步一顿,整齐划一。远远看过去,任何人都知道这两营绝不是新兵。老三的骑兵尘烟,做了一个小角度弯曲,迅速绕向后方的马蹄型火枪阵。两方快要接近时,骑兵再次做了一个方向调整,远远的,逐步靠近。
五百名骑兵忽然发一声喊,张臂弯弓,将箭雨射向他们的右前方。借着战马的速度,弓箭仰射距离会大大加强,而火枪新兵只知道直线射击,弧线型战马队列冲起速度后,弹丸的有效打击,下降得很厉害。
“果然是新兵!”
这声感叹,同时响起在双方多位将领地心中,火枪新兵,因为敌人还没到跟前,羽箭却如雨而落,顿时哭喊声、哀鸣声响彻霄。
“仲帅,你在这里守着,”申甫气得把战袍一脱,露出里面的月白色僧衣,“我去炮兵营。”
说完,光头和尚打马向炮兵方阵而去,这里的校炮兵、标炮兵、正炮兵多是他的学生,眼见老师又是一身和尚装扮,这些娃娃军都知道,僧帅急了。
“快,装填10门炫目弹,打骑兵的头前三十步。”
咯吱吱,正炮兵立时紧张的忙碌起来,申甫发明炫目弹的灵感,来自于上海灯塔,加入镁粉的炮弹燃烧后,会发出强烈地白光。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军马不可能不害怕。
炫目弹。带着刺耳的声音呼啸而出。两军阵前,忽然爆发出一阵阵地白光,老三的骑兵线,立刻减缓了速度。火枪新兵这边,本可以借此机会,利用火铳或者弓箭来进行有效杀伤。可这些新兵居然也被晃了眼睛,正在惊恐地嘶吼自己瞎了。
“他妈地,”申甫顾不得再骂别地,“装填好霰弹的,再放十门过去。剩下十门。装独丸弹。随时准备接应!”
之所以申甫前后只用20门小炮,是因为人家只出来几百骑兵,如果这就要下老本,那这阵仗也就甭打了。现在地炮兵营要一分为三的来用。
“其余炮队,分出一半,帮助阎应元他们拔寨!”
“是!”
“原有炮队,再向前进十五步,把东岸那座小亭子给我轰掉!”
有了申甫的指挥,炮兵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分工。后阵那边,曹平安也很快将军事指挥权。交给张缙彦,自己亲率两百名亲随,冲出阵营,接下了老三的骑兵。
当老兵出阵之后,对方不再有弓箭射来,闪光效果也不是那么持久,既然可以看见东西了,战事又暂时停顿。新兵这边的惊慌,开始逐步缓解。
带队的武学娃娃军,连忙大声重组阵型,伤员回去治疗,甚至连尸体都要运出视线之外。后阵地混乱。渐渐归于平静。后阵前的厮杀,却步入白热化。
曹平安知道。对方探营的这五百骑兵,一定是精锐部曲,如果就这样让他们回去,今天这仗就不用打下去了。只有全歼,才会给身后的新兵,带来鼓舞和士气。所以,他领着自己的200亲随,死死缠住了老三。
他也不是非要玩命,因为他跟柳国镇同袍多年,互相之间很有默契,如果他这边下定决心,要吃掉这五百人。柳国镇那边,很快就会过来配合。
曹平安伏在马背上,直线冲向两名骑兵的中间,他有三种招法可以一刀杀二骑,他选择最血腥的:盾牌防护好左前侧,右手穆刀蛇一样抖动前伸,快要接刃时,忽然一抖腕,借着对方磕来的力量,奋力向左侧甩出,穆刀旋转着,飞向左侧骑兵的咽喉。
曹平安迅速翻手,从腰下掏出一把转轮火铳,此时,他的马身即将与对方撞在一起,火铳地铳口似乎要抵在敌人身上,但曹平安没这么干,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决定了,这么打,根本射不透甲胄,甚至还可能炸膛。他把火铳当小锤子用了。
“啪”对方脸上开了花,血肉模糊的栽落马下。曹平安不再理会,马队厮杀,落马就等于死。他带马回转,抬手,火铳平举,对着刚才,被他飞刀吓破胆子的左侧骑兵,“砰”钩动了扳机,一颗圆圆的铅弹,直接钉进了对方左腋。
曹平安迅速将火铳插回腰下,此时,马儿将将转过身来,二马并驾,曹平安一探身,从左侧骑兵的手里,抢夺过穆刀,敌兵还没有死透,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神情!
这种招法,是山陕铁骑在与变民军厮杀过程中,通过血和生命换来的方法,实用、速效、血腥!
“对不住了!”
曹平安说完,继续挥杀下去。当他杀到第五个人地时候,柳国镇的骑兵配合而来,双方交战非常迅猛激烈,老三和他带领的五百名骑兵,全部报销在平原之上。
这种惨烈的近距离战斗,看得所有新兵,都目瞪口呆。包括董祖常、越其杰等人,都有点灵魂出窍。朱慈炯倒是显出一些天赋,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可馨的眼睛给捂上,小姑娘嘤咛一声,干脆就躲进他地怀里。可馨是侧骑鞍,可以很轻松地跑到慈炯的马上。
在棒槌们发呆失职,小王爷忙着泡妞地空档,阮大铖终于保持了高度清醒状态,
“来人,传定王口谕,首战告捷,全军赏银一锭!”
越其杰炼化的散碎银子,平均在两钱左右,但不论这一锭银子是二两,还是二钱。都恰到好处的稳定了军心,提升了士气。
口谕传过来的时候。就是申甫也点了点头。继续指挥炮兵营对着对方阵营狂轰滥炸。
他的炮弹多种多样,实心的独丸弹,专门攻坚用。狗头大小的铅铁疙瘩,打正位置,再厚重地大门,也只需要十下。开花的霰弹,直接往敌军人群里落,就算杀敌率不高,伤敌率也绝对令人欣慰。炫目弹、燃烧弹,都是给对手添乱地武器。
炮兵营四处开花之后。战场形势为之一变!阎应元带领地沧州兵,已经占领寨门了。另外一边的水路战场,由于登陆滩头被炮兵营清扫得非常干净,白洋淀、乡勇两营的水兵,已经在武学人员的带领下,开始创建滩头阵地了。
“僧帅,阎典史派人传口信过来,说最好主攻寨门!”
“好,”申甫把腰牌拽下来,交给这个传令兵。“回去告诉中军的人,全军破阵!”
一时间,全军破阵的新命令,在交战双方的阵营中,都创造着混乱。新兵因为有银子刺激,又有老兵的表率,对于发起总攻并不是太排斥,但大通营的高层。就混乱了一些,董祖常、越其杰当时差点没尿了。阮大铖立刻以保卫定王为名,混迹在200名府兵中间。许尔安则哭着脸强打精神,带领手下的新兵营往前冲,张缙彦抽出一把宝剑。准备一会儿进行地肉搏战。
山上这边。
“上当了,原来真是水陆齐进!”刘良臣气得一跺脚。“老四,带你的人,先去把水边的人马给打回去,半渡而击,你行的!”
老四同样光着膀子,点点头,拎着一把板斧就下去了。刘良臣则带着剩下人马,去抢夺寨门。
战斗,就这样产生了变化,双方之前的设定,全告报废。双方的兵卒,拥堵在山寨门口,还有水塘东岸。这两个小小的地界,太过狭小,刘良臣的两万守军,真正能上到火线的,只有几千人,大部分都拿着兵刃干着急。大通营这边也同样如此。
应该说,这样的形势,对于大通营最为有利,如果双方在平原上展开拼杀,新兵很可能提前崩溃。但现在,对于新兵来说,战斗变得如此简单:
“原来,这就是打仗啊!”一名柱着金顶枣阳槊地新兵,踮着脚尖往前看,前面拥堵严重,一时半会儿根本轮不到他。
“小心点,对方有弓箭手!”另一名拿着弓箭,却不知道该干嘛的新兵,连忙出声提醒。
“没事儿,这么多人呢,弓箭未必能落在咱们头上。”第三名,端着迅雷铳的新兵,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红薯干,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分兵,快分兵!”刘良臣的大嗓门,高高响起在半山腰上,“快从别的寨门出去,只要从他们后面打一下,咱们就赢啦!”
是的,在新兵看热闹的时候,如果突然从侧后方来一下子,大通营一定以破纪录的速度崩溃。但是,不仅冀乐华地伏兵,到现在还在隐藏。申甫的炮兵,这时候也缓慢的来到了山脚下,没法子,太拥挤了。燃烧弹还很不稳定,所以射程极短,必须到达近前,才敢发射。
用机械弹射装置扔出去的燃烧弹,终于在山上炸裂开来,火珠四射飞溅,还伴随着滚滚黑烟。主战区如果被突破,绕道去侧击的偏军再厉害,也是白搭。更何况,就在刘良臣被一颗燃烧弹呛晕过去地时候,冀乐华带领地豫北老兵营,于最准确的时机发起进攻。
这支老兵营,是许定国、张缙彦地旧班底,战斗经验丰富,又是潜伏多时,只在亮相的第一刻,就彻底打掉了刘军信心。
战斗以大通营完胜告终,一支由流氓当高层,新兵占据大多数的怪异军队。在诸位名将的努力之下,创造了一天拿下梁山的奇迹。比高俅高了一点点
。
第十二卷:第十八章:一群疯子
相对来说,中国北方的黎明总是会稍晚一些,在江南的祖狄们开始迎着朝阳舞剑时,这里东面的天空,还只有一片片玫瑰色的碎影,街道与城市,也仍然弥漫在黑色的质感中。
在黯色苍茫里,一小队衣甲微微闪着光的锦衣卫士兵,跟随在内廷小太监的身后,来到门前。
大门吱呀着向两边打开,只见几位分议大臣,早已等待在微弱的晨光里,锦衣卫士连忙分两边肃立,垂首行礼。右手,始终扶在腰后的刀柄上。
几名小太监紧走几步,躬身上前,臣僚身后的管家,立刻递上腰牌交验。尽管都是熟面孔,有些太监和仆人之间,还存在点暧昧关系,但这规矩,却不能乱来。
中国的臣僚,于宫门外等待星星隐去,是已经上千年的传统了。尽管如今被生生拖后了数个小时,但大家依旧习惯早起。宁肯自己等人,也别迟到,这是多么有素质的一群人士啊!
大臣们,按照级别高低排好顺序,依次进入了紫禁城。今天没有早朝,分议大臣的人数不多,互相之间也不多言,各自抱着卷宗闷头走着,才上金水桥,就看见一抹亮红,跳跃在武英殿方向。几位大臣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这淡淡的满足感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家就陷入了迷思之中。因为小朱显然还没睡醒:
“启禀皇上,俄罗斯使臣,安德烈。托尔斯泰已到京三日,敢问,何时可以觐见?”
“哦,是啊,”小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了看下面,摆明想偷懒,“什么泰尔斯托。托斯瓦纳的,郑先生先看着办吧。”
“臣,谨遵圣意!”郑三俊今天工作结束了。
“皇上。梁山大捷,国姓慈炯以下,叙功考绩备档。已经誊抄完毕,臣请御览!”
“算啦,”小朱换了一只眼睛看周定方,“回头再说吧。”
“臣…”周定方犹豫一下。始终不愿意说出遵旨二字。但就这么一犹豫,他的发言权竟然自动取消。
“皇上,”首辅大臣贺逢圣,精神头十足,“言官奏水,劾唐栋出兵拉达克,耗饷靡费。而此等弹丸之地,孤悬万里之遥,食之无味。弃之实乃大善。是以,西南战事,可否暂缓!”
“啊…”小朱先打一哈欠,十七、快十八年的皇帝生涯,他还是不适应早起。“先生说得。朕知道了。今天还什么事儿啊?”
“皇上。”贺逢圣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山陕新制下。西安府上缴和积存的库银,确实不少。但如今为了经营右路,山陕、河套的税入已经捉襟见肘;北海通商,盈余本来就少,还要维持征北军的用项;辽东这边,藩篱诸多,虽然农庄、皇庄收成颇丰,却不能调拨太多;现在就指望北疆、准格尔的农庄了,国家为了收购新疆,本就耗费了大量存银,如果收购来的沃土,产出都为了西南一隅地战事。得不偿失啊!”
小朱一歪脑袋满脸腻歪,说来说去,不就是心疼那点儿钱嘛,如果当初没有西征瓦剌,北疆的钱根本连毛都没有。现在好了,倒真指望上了是怎么的?于是假装闭目沉思一下,再开口,语气上略有加重:
“先生说得,朕,知道了。”
“可是…”
面对这么一位天子,贺逢圣也不由得语塞,但脸上明显露出忿怒地神情,旁边几位大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家都心说了:
“这什么皇上啊?说好听点,是您操劳国事,精力不济;说不好听的,这他娘的跟昏君有什么两样!”
“嗯咳,”熊文灿出面了,“皇上,臣有本启奏…”说到这儿,大熊也没等小朱搭言儿,直起腰,奔前踱了几步,因为他知道,皇上这是还没睡醒呢,他地声音也高了八度:
“皇上,用于北疆收购之钞票,本当归那些商家、豪门所有,然国策亦有约定,此笔款项,定于十年分期兑换。如此一来,国家凭白占据民间十年资财,自当要仔细斟酌,以获收益。而今西南战事即开,非但不能经营获利,反而还要贴补西南。这一进一出,可就是数倍之多啊!”
“呃,对,”小朱这下算彻底清醒了,连忙坐直了一些,“文灿你继续说。”
“遵旨…”
其实熊文灿的解释,小朱也早有察觉,今天不过是公开摆到桌面上。国家又过紧日子喽,而且这次更过分,属于资不抵债的破产边缘。前些年,他们也玩过负债经营,但用于偿还的税收,总会大于债务,属于良性运作。
但现在完蛋咧,收购新疆,这可不是闹着玩地。打个比方说,不仅同时收购了三、四个规模中型地国家,还要把人家全体国民给包养下来,这钱绝对少不了。
更为要命的是,面对世界屋脊的雄姿巍峨,哪怕最伟大的汉族,也不得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唐栋率领征西军主力,简直是一步一挪,向着拉达克迈进。尽管这些英雄儿女,已经在高原生活了四、五年。
唐栋的战法很无奈,也很朴拙,他采取了修路的方式,而且一修,就是两条:
一条是雪域天路,这倒也还好,终究这里的藏族同胞,已经生活了上千年,且一直与各地通商,很多基础设施都有了。
于是这条由征西军铺就的天路,从托肃湖畔地德令哈开始,过格尔木驿站,穿越昆仑山口。于乱海子、雁石坪再次修筑两处驿站,然后穿越唐古拉山口。经安多……那曲到达拉萨。再沿着喜马拉雅山北麓,一直修到玛旁雍错附近的扎达地区。目标是迫使拉达克王国迁都。
另外一条是沙漠路线,这就很不妙了,唐栋的想法是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南部边缘,修一条最终穿越喀喇昆仑山口,直达克什米尔腹地的运兵路。但这根本是一条不归路。原因只有一个,沙漠。
以现如今的科技水平,修多少路。都是扯蛋。羊群、牛群,包括野驴群,来回跑个几趟。路就没了。因为群徙动物会沿途洒下粪便,沙漠蒿草长出来后,再被小风一吹,走地人再多。路也不会有。
当然。在修路地同时,唐栋已经命人率领500名骑兵,进入了拉达克王国境内,带队的军官是贺赞地家将,那位林姓平之。
别看就五百人,那也是优中选优,反复过了几遍筛子地结果。高原作战,首先肺活量就得大,如果没有这个做保障。甭说500人,五万人都没用。
不过从传递回来的消息看,西南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因为双方力量不是很平衡,所以中国人先期到达地五百名精骑。派上了大用场。林雷虽然人数太少。破阵不足,但守城有余。因此拉达克国王感激涕零,甚至主动把自己的一个孙子,给送过来当人质。这位王室成员,目前已经进入玉门关,不日即可到京。
这么一看,唐栋所部,如何尽快到达作战地点,就显得尤为重要。在这么紧迫的情况下,唐栋仍然把西南军费,全消耗在修路上面,确实令人很着急,唐栋究竟在干什么?
“啊,诸位卿家,朕前日与贺赞他们三个一起商议过了,既然是山外之山,如何保全退路,将来如何迅即驰援,全赖这两条行兵之路,所以唐栋修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叫熊大人、贺相知晓,”贺赞是虎臣之后,文臣对他很有好感,别看他犯下重罪,但大家都很溺爱。
“高杰素有翻山鹞之雅号,因此先以偏军驰援拉达克,本也简单。可是,若想今后从容进退,这路必须修。且按昼夜行兵计算,相隔修筑藏兵堡,也是为将来巩固打算。是以这军费嘛,真实要这么多滴!”
“可是,即便如将军所言,但也要量入为出啊……!”
其实分议制度确立后,贺逢圣为首地大部分文臣,就不怎么插手军队管理了,他们更多是专注财政。
目前的状况是,征西军开始拖累财政了。
北疆农庄的产出,有30%要做为将来兑换银票的储备。因为国家用于收购所支付地银票,是在现有“金银双铤”库存量地基础上,透支发行的纸币。为此,只能强迫行使国家信用,通过十年,分二十次进行兑现。
还有30%,要维持当地居民的生活。别忘记,其中还有数十万白山派的奴隶,这些一贫如洗的教众,国家无论如何,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