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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男子军校的女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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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夏安安便在莫子熙的一挑眉中应下了此次对战。                      
  


☆、130

  四月初;草长莺飞,阔别已久的春终于破开严寒莅临这片荒凉的久战之地。
  正当东帝国前线的军人们还在为上将病危以及换届人心惶惶的时候,另一波巨浪已在悄然无声间酝酿,蓄势的浪头猝然而下,使人措手不及。
  是的,合众联再次向东帝国开战了;在这样一个东帝国最不适宜开战的时刻。军心一旦涣散,想要再聚拢起来有多难;不言而喻。这一战,几乎没有人抱持有多么大的信念;帝国内部此时混乱不堪,他们这些人到底在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他们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战死在这里吗?
  一些有的没的;甚至很多可能只是某些人的胡思乱想,但这些萎靡的思想确实很快就在军队中流窜开来。
  在这样一片动荡不安里,过分平静的夏安安是其中的异类,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这个国家,那存在于心中的归属感并非来自于东帝国本身,而是生活在东帝国的人,楼靖也许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其次是西亚、陆成以及那些在合众联夜袭中苟活下来,此刻正为生努力拼搏着的女兵们。她不在乎东帝国下一任的军事长会是谁,也不在意这位军事长在其上台后会颁布下怎样的法令,终归都是她去适应生活,再恐慌再抱怨也于事无补,毕竟这一切的改变在穿越千年的前提下,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大战开始,机甲特殊小组仍然是主力。入目的一片面色凝重中,那张想要按捺住兴奋却无奈本质的单纯憨厚实令他实在掩藏不住什么的微红面颊吸引了夏安安的目光。罗兴,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留在夏安安脑海中的印象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大男孩,很憨厚,可以说是憨厚过了头,一股子傻劲。常常因为思想过于单纯,听不出别人的话里有话,被嘲讽被拐着弯子骂了都毫不自知。
  虽然看起来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但在机甲驾驶方面罗兴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他就像一块璞玉,等待着能够欣赏它内里光华的人来细细雕琢。而这个懂得欣赏的人,很明显就是楼靖。因为两人互动的时候,她大多在旁,也因此楼靖对这个大男孩态度上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当然夏安安也从这件事中明白了,无论如何楼靖也是人,也会被表面迷惑,从他一开始对这个憨傻并且热情过度的男孩表现出来的不耐烦、不屑一顾就可以看出,虽然很快,在夏安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在同罗兴说话时的目光里已然隐含有欣赏。
  既是欣赏,自然而然的楼靖那本就不多出现在1号的时间,原本泰半都独属于她,在发觉罗兴的才能以后,便多出了一个人来分享,甚至于剔除她在外的独享。
  没有任何面对情侣相处应该避嫌想法的大男孩,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都让夏安安感到哭笑不得。只是对方的才能摆在眼前,就这么埋没了也确实可惜。更何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后,她挺喜欢这个想什么就说什么,心思都完全摊开在脸上的大男孩。为此,她还没有因男人发现了璞玉而忽略她,反倒男人由于她和罗兴相处的融洽,半带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了两句隐隐泛着酸味的话,不过也有可能她当时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听岔了。
  无论如何,在没有开战,在帝国没有传来楼上将病重的消息前,那段日子还是颇值得以后细细回味的。
  临上机甲,楼靖负手出现在机甲舱门口。夏安安不是不惊讶的,作为特殊小组兼R型机指挥官,楼靖下辖的军人虽然不多,却绝对是各个精英,战时的主力,他这个小组指挥官的分量绝不亚于作战总指挥官,之前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那么此刻他不待在作战指挥中心分析战况,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面上虽表现的平静,但无可否认的,她的心里有着隐隐的期许。
  楼少将的突然到来令机甲舱里的众人都停了动作,一向反应迟钝的罗兴,这时候倒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回神得快,穿着军靴的双脚就地一磕便是一个周正的几乎可以当教科书模板的军礼。
  “少将。”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其他人直到他话音落才渐次回神,或恭敬或平常的行了军礼。这一次由于特殊小组和部分R型机驾驶员同在一个机甲舱就位,所以此时机甲舱里驾驶员和工作人员混杂在一起,人数颇为可观。
  楼靖朝众人颔首示意后便毫不避嫌的走到夏安安面前,这段日子下来,住在前线中央区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两人的亲昵,‘那个驾驶机甲在空战中很厉害的军女支’现在是楼少将的专宠,类似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前线甚至远在帝国A区的名媛们之间。
  外面的战争已经打响,爆炸的轰鸣声不断,这片被核辐射多次侵染的土地,它可以很好的展现出严冬的肃杀,但春意却仅仅只是黄土上零碎的点点青绿,而显然在这一战之后这仅有的春意也将泯灭殆尽。
  和楼靖的相处益发无拘后,夏安安闲来总喜欢借用楼靖那与通讯器分离开来的身份识别卡,打开那间‘私人餐厅’的门,就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里头,坐在小窗边,晒着暌违已久的阳光,漫不经心的看着全息屏上的文字。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热爱着安逸,大概人都是如此吧,只有在失去了以后才会意识到当时的难能可贵。
  背后那道几乎把她洞穿的目光令夏安安回过了神,不想去探究那道目光出自于何人,她只是很好奇,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在心里有着其他人的情况下,又将身体交予另一个人的?把身和心自主的分离开来,难道不会感到奇怪,不会感到……难以接受吗?即便是她那个风流追逐‘真爱’的母亲,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起码在那个人无法忍受主动离开以前,身和心都是完完全全属于那个人的。
  “大战在即,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女人略带茫然的眼,明显深思游离的状态使得站在她面前的楼靖言语间染上了不满。
  夏安安抬起头,双眼恢复到原本的清明,摇了摇头,未答。
  没有追问,或者说本就没有指望夏安安回答,楼靖抬手习惯性的捏了捏女人的后颈,说:“保护好自己,平安回来。”他这样对着夏安安说完,也不等夏安安回应便松开了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昂首面对众人,郑重而大声的道:“我知道此刻在你们心中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疑虑,现在的我甚至帝国都没有办法给予你们答案,但还是希望各位能记住,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杂念,身为帝国的子民,你们不是在为任何一个人而战,是在为这个国家,为东帝国而战!”
  楼靖字字铿锵有力,夏安安凝视着男人的侧脸,她清楚这段日子男人是怎么过的,帝国方面的压力还犹在男人肩头,蠢蠢欲动的合众联又施压袭来,父亲的生死未卜使得男人这段日子的心情一直很糟糕,即使从表面上来看男人似乎同往常并无差别,但生活在一起,再不明显,也总能从一些生活的细节中发现细微端倪。本就不得清闲的男人,这段日子更忙了,处理帝国方面传来的部分文件,拟定和修改作战计划,都说能者多劳,这个词据说是溢美之词,然能者也是人,常常夏安安从睡梦中醒来便会看见之前明明和她一块儿上床入睡的男人却伏首于办公桌前,不甚明亮的桌灯下,文件处理器莹白色的光映照在男人满是疲惫的脸上,偶尔实在难耐了,男人就会后仰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儿,闭着眼,眉却仍是紧皱着的,一只手举起在眉心一下一下的捏。有时男人也会发现她的暗暗窥视,每每这个时候男人就会出神的望着她一会儿,而后哑着嗓子问:“怎么还不睡?”
  记忆中楼靖并不是一个多么温情的男人,话语再温和,脸上的笑容再温柔也不是,但现在她却模模糊糊的感到,也许楼靖也真的是有些喜欢她的吧!不确定却仍令她感到很高兴。
  而就在夏安安再次游神的档口,楼靖已然再次开口,说:“另外,我还希望各位能谨记,你们都是帝国的精英,短时间内无可取代的一部分,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轻忽了自己的生命,帝国需要的是能为帝国效力,为帝国二站的战士,而非等着帝国颁发殉国荣誉奖章的尸体,这一点我希望各位能时时牢记在心中。”
  大概楼靖的威势实在逼人,在场有不少人在听罢楼靖的话后都无意识的应了声,那态度在夏安安眼中就仿佛小学生在回应老师的问题一般自觉、崇敬。
  至此楼靖的话也说完了,匆匆离开前他不忘又看了夏安安一眼,夏安安回以浅笑。
  很快,机甲舱内的所有驾驶员开始准备进驾驶舱,青鸾就停在拟兽旁边的缘故,夏安安一脚踩上升降梯的时候,恰好楼煌也在此时按下上升的按钮。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由于又刚好面对面的缘故,连视若不见的可能都没有。
  自从那次对战以后也有十多天了,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就好像双方都在刻意的避开对方一样,那一次的对战是她侥幸赢了,虽说是赢了,但她也未见得有多少喜悦,她很清楚那不是楼煌真正的实力,大概和楼靖一样,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压力,致使对战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出现失误。
  只是男人这分明的发挥失常,夏安安原以为男人会要求再战,却没有,很怪异的,男人的表现就好像他真的输了一样。
  虽然从某些方面考量,就算男人发挥正常,她大概……也可以和男人达成平手,但这只是大概,只是猜测!




☆、131

  我们总是本能的、刻意的去遗忘那些会令自己痛苦难受的记忆;将它们压缩在内心最阴暗的角落,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将之风化,过程中或许会有绵延的疼痛,却也好过一遍遍的回忆,历历在目,撕心裂肺。
  东帝国与合众联的这一战;结果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输是必然;哪怕楼靖的作战计划再周详也无法燃起战场上军人们已散的斗志之焰,然而夏安安却没想到他们会输得如此惨烈;惨烈到她不敢去回忆,惨烈到战争结束的许久以后,午夜梦回她仍会被那一幕幕鲜活的鲜血淋漓的画面惊醒。
  死亡是战争的勋章;对于一个军人,常常昨日还和自己嬉笑的同伴,战场上就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离开,亲近的人物伤其类,哀痛上几日,不亲近的便就这么麻木的一瞥而过。
  如果你时不时的与死亡擦肩,你也会如此,同情心太奢侈,用在旁人身上倒不如留给自己,能在一场战争中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难道你还想奢求对你挥偏了镰刀的死神拥有天使神爱世人的心?
  然而在此之前都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军人的夏安安,在面对以及处理这方面的事显然还没有修炼到老兵痞们的火候,尤其那个死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因她而死,他们曾那么亲近的相处过,那个男人甚至到死都还爱着她……
  好沉重,好沉重,夏安安只觉得自己就仿佛跌进了一个深潭,她不断尝试着向上浮,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那根绑在自己腰间的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赫然是一块千斤大石。
  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4月20日,战后第二天。
  周身泡在岩浆中一般的灼烫令夏安安依稀抓到了些许意识,恍惚间耳畔似乎有人在说话,起初还是十分模糊的,仅仅只能分辨出是两个人在交谈,而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就像在听信号微弱的手机,嗞嗞的背景音太响,每一句话都断裂成零碎的片段,拼凑不齐。
  “……,情况很不乐观。”
  “……?”
  “是的,伤口……,如果……不退,……遣送回帝国。”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安安的意识越来越清晰,耳边的交谈也愈渐连贯,甚至她听出了交谈中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楼靖,而另一个男音则不甚熟悉。
  遣送回帝国?遣送谁?她吗?
  用着还没有回复正常运转的大脑思考,思维转得很慢,似乎过了许久,夏安安都觉得脑子有些涨疼了,莫名浓重的疲累袭来,却仍没有得到结论。
  对了,她这是怎么了?
  恍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夏安安先是愣了一下,心脏陡然一滞,疼痛的感觉逐渐由内向外扩散。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忽然间她会感到那么……难过?剜心一般,四肢百骸都灼痛难当。
  她尝试着想要张开眼睛,但沉重异常的眼皮却全然罔顾她发出的指令,睫毛似乎被过多的分泌物黏住了,那种粘黏热烫的感觉她曾体会过,是发烧高热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也就是说,她生病了?
  此时夏安安混沌的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是一点星火亦或是一颗炸弹,无论是什么,都已足够刺激到夏安安记起那些她所刻意遗忘的……惨烈!
  跟护理人员了解过夏安安今天病情的楼靖站在病床边看着其上双目紧闭,脸颊由于高热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女人。在得到有关合众联国内贵族平等院又起事端的消息时,他就已经料到这一战昆莱大概会趁着东帝国国内军事长改选的风波,军心不稳,动一次真格的,拿出合众联军事方面的真正实力。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研制兵工这一步,且不谈其他方面,合众联机动组的实力便必然不止他们之前所见的那些。受制于国内的突发事件,如果他是昆莱,为避免贵族平等院卷土重来,自身再陷囹圄,定然也不会再拉长战期,尽快结束两国之间的这场战争,早早返回国内才是正途。
  而就在楼靖失神思索的这片刻,原本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却忽然剧烈抽搐了起来,伴随着各种医用仪器的警报声,女人面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转为纸一样的煞白,秀丽的面容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女人的嘴张张合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由于速度太快,楼靖也无法用口型来辨别。
  很快无声的说话演变成叫喊,嘶哑的只有气音的叫喊,却听起来那样痛苦,就连向来外冷内热的楼靖都心有动容,眼见女人无声的嘶喊,眼角滑下的两行清泪,楼靖的眸色暗了暗,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将昂着头像是在奋力挣脱着什么的女人一把拎起来揽进怀中。
  “啊……啊……”破碎的声音终于挣脱出干燥的声带,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呕血一般。
  楼靖蹙眉,双臂用力,紧搂住身体无助抽搐的女人,拨去女人粘在面颊上的碎发,一手绕到女人背后,一下一下的捏着女人的后颈。
  “已经结束了,安静下来,听到了吗,安静下来……”贴着夏安安的耳廓,楼靖安抚的说道。
  就好像真的能够听到楼靖的声音,夏安安在男人低沉嗓音的安抚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嘴唇犹自开合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身体也仍在抽搐。
  与此同时,刚刚离开病房不久的护理人员协同医用智能机器人闻声赶来,在看到病床上男女相拥的景象时,年轻护理人员的面颊不自觉得红了红。
  犹豫了两秒钟,凭着医护人员的职业操守,年轻护理走上前道:“少将,请让病人平躺。”
  楼靖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将怀中的女人放平在床上,他自己则站起身让到一边给年轻护理腾出最好的检查空间。
  年轻护理见此,正色检查起病床上的‘空战女神’,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秀丽纤瘦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传言中手速高达500,驾驶机甲青鸾的女军人,也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为了帝国身负如此中的伤。
  那会儿刚被送来的时候,夏安安身上的伤口很多,但大多都是蹭伤、刮伤这些较轻的皮肉伤,只需用简单的磁疗就能迅速治愈,重伤一共有两处,一处是大腿上深几见骨的划伤,伤口狭长,从盆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膝盖,应是被特殊结构的冷兵器所伤,皮肉外翻,很难缝合;另一处几乎可以说是致命伤,被γ镭射线贯穿了侧腰,堪堪避过肾脏,但γ镭射线能令肌肉坏死的特殊性还是使得夏安安的左肾有了不轻不重的病变,即使在磁疗的缓和下已经逐渐趋于稳定,但那毕竟是肾,人体的重要器官之一。
  这一战,帝国军的伤亡非常惨重,各护理中心甚至无法容纳下所有的伤员,重伤被遣送回国国内的也是一批又一批,事实上眼下夏安安若是到明天第六批遣送重伤病患的运输舰出发之前还是这样高烧不退、意识不清的话,她也将成为被遣送回国的成员之一。
  就私心来说,楼靖是极不愿夏安安被遣送回国的,女人的身份他至今他没有弄清,且不排除莫子熙以外的人已经发现他命人替女人假造的身份,女人的战绩越辉煌,想要将其纳入麾下,对其好奇探究的人也就越多,前线距离国内太远,中间的变数太多,他不放心。
  “是高热引起的身体局部痉挛,因为两个小时之前已经打过大剂量的退烧针,也不能再打,只能先通过磁疗缓和。另外夏上尉大腿上的创面终于开始结痂,虽然因为痉挛蹭裂了部分,不过并没有大碍。肾脏病变部分也几近痊愈,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说不定到入夜就能退烧清醒,不过一切还要以到时的实际情况来定。”年轻护理详细的跟楼靖汇报夏安安的病况,不得不说这位夏上尉的生命力真的十分顽强。
  楼靖听完冲年轻护理略略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淡淡道:“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言下之意,他得走了。帝国军这次的惨败可谓攸关存亡,帝国内政新一任的军事长已经初步选定,在病床上的楼上将还没有完全断气以前,这位新一任暂定为代理军事长,卡洛斯·凯上将,楼靖几次高层议事厅大会上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一个年逾50,作风中庸的维和派,他的上台无疑验证了前线军人们战前的疑惑以及猜测,东帝国同合众联之后到底是战是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加之此次的惨败,无疑给了内政不战言和的理由。
  楼靖现在需要做的事有很多,多到几天几夜都不合眼可能仍旧处理不完,不过前线最高指挥官罗勒中将在这一战的大败面前所表现的冷静与坚决倒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也让他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说服内政将这一仗打下去,而非卖国求和,当然也不是以其他变相卖国的方式取得胜利。他可是十分清楚,这段日子那个看起来稳稳坐山观虎斗的TPO,暗地里可是一刻都没闲着。
  这个资源匮乏、耕地面积锐减的时代,没有人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块大块未受污染的土地,丰富的资源流入别人的口袋!
  “是,夏上尉又任何状况我都会及时通知您。”年轻护理恭敬道。
  如此言罢,楼靖转身出了病房,只是刚及门口便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楼煌削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朝楼靖行了一个军礼。
  楼靖看了他一眼,说:“来看夏上尉?”
  “是。”我行我素的简洁明了,却在顿了顿之后又接上了一句疑问:“夏上尉的情况还好吗?”
  “如果高烧到明天早上仍旧不退,会随同第六批伤员一起被遣送回国。”
  楼煌闻言,双眸微暗,周身的寒意更重了。
  这大概是兄弟两人最正常的一次交谈,楼靖伸手拍了拍楼煌的肩,说:“好了,你去看她吧,下午两点到1号舱集合。”说完便走了。





☆、132

  “安安……”
  “安安……”
  ……
  熟悉的;嘲讽的,不屑的,甚至尖锐的声音,不是嘶吼却透着力竭的歇斯底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往复,浓浓的不安与绝望弥散在夏安安的脑海中。
  而后那声音陡然停下;静默了大概数秒之久。
  “……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阿姨;你难道忘记你自己是东帝国人,东帝国有你的亲人啊!”这是她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气喘。
  眼前似乎因为自己声音的出现,光影闪烁间忽然展开了一卷画面,就像又老旧的放映机播放的黑白默片;整个画面都呈现出一种暗淡无光的烟灰色,没有色彩,但与黑白默片不同的是,此刻夏安安眼前的画面有声音,连最细碎的风声都一清二楚。
  ‘看’着眼前的画面,说是看其实夏安安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睁开眼睛,这一切都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
  画面中的林响,熟悉却又陌生的模样,那头看起来十分不健康的棕色卷发长长了许多,乱蓬蓬的堆在肩头蔓延到腰部,额前浓密的刘海令她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更小了,那双夏安安所熟悉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淹没在刘海浓黑的阴影中,脸上是麻木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晦暗。
  “呵呵,呵呵呵……”忽来的低浅笑声渗透在凛冽的风声里,乍一听竟让人背脊生寒,林响抬起头,对上夏安安的眼里尽是冷漠与凉薄,“亲人?”像是听到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林响扯开嘴角,止不住的笑。
  仰头去望灰暗的天空,良久,林响再次看向夏安安,语气讽刺的说:“如果真有所谓的上神、上天,你觉得它对这世间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都公平吗,安安?”
  明明问的是夏安安,但她却并没有给夏安安回答的时间,而是紧接着自问自答:“不公平!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你看安安,同样是被强/暴,你得到的是庇护,即使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仍是那么的干净。而我呢?阿姨?弟弟?亲人?你见过把自己的继女送到自己丈夫床上只为少挨一顿打的阿姨吗?你见过在你被折磨的无法忍受,想要逃却用自己那张人畜无害稚气的脸欺骗你将你锁起来只为一块糖的弟弟吗?安安,你的世界太干净,会踏进米莱慰问营的,哪怕真的是被骗,又有几个在进去前是真的干净。你说你失忆了,但很多迹象都表明你没有,我却还是相信了你的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的眼睛实在太干净了,一点都像是在E区、D区摸爬滚打生活过的人……”
  话到此处,她忽然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急不可查的无奈,她心里终究还是怀念着的,怀念着那段不甚明朗却温情的时光,怀念着当初那个与她相依相助的夏安安。
  无论是画面中还是画面外的夏安安都沉默的听着林响的话,这些她确实一点也不知道,大概因为她从小就亲情缺失的缘故,她总是不由自主的便把这种感情想象的很美好。忽然听到如此残酷的现实,一时间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话头一转,林响又说:“你忘记了吗,安安,那个总是跟在你屁股后头等着你施舍的林响早就已经死了,她不就真死在你的手里吗?你忘了,我可没忘。”她一边说,一边诡笑着朝夏安安步步迫近。
  这样的林响,夏安安本能的往后退。
  “你说对那个曾对我那么残忍的国家,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歪着头,林响一瞬不瞬的盯着夏安安,那模样就仿若亟待求知的孩童。
  夏安安一边往后退一边摇着头,“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想要去辩解,合众联夜袭那晚她不想抛下她。
  “那是怎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夏安安第一次发现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那么柔顺的女孩原来也可以这么的咄咄逼人。
  是啊,不是林响想的那样,那又是怎样?说到底当时在她可以做出决定的情况下,她确实选择了以大局为重抛弃了那一众无辜女孩的生命,她又能辩解什么,为了帝国为了当时米莱的众人她那样做是迫不得已?多么苍白又无力的辩驳!
  正当林响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夏安安甚至依稀能感觉到画面中自己的紧迫,紧握的双手间渗出了冷汗,冰凉冰凉的。与单纯的机甲对战不同,直面眼前熟悉的脸孔,她甚至是手足无措的。清楚此刻的她应该战斗,义无反顾的,不论眼前的是谁,她便只有一个身份,敌人!牙关因为长时间的紧咬而酸涩,夏安安迫使自己冷静,迫使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军人那样去思考,然后……
  而就在此时,眼前灰暗的画面忽然一闪,瞬间如泼墨般袭来的色彩,刺目的仿佛要冲出画面的鲜红伴随着惊骇的尖叫声令夏安安在那一刻连呼吸都停滞了,陡然加快的心跳,在耳畔响如擂鼓。明明只是画面,夏安安却能清晰的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在她的鼻端,在她的口腔内扩散。
  一切都禁止了一般,唯有那鲜血从画面的边缘滴落,不知落向何处。
  夏安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疼痛难当,这些是谁的血液?一个人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为什么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干?
  “安安……”
  “安安……”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同样是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包含的情绪却全然不同,这一次的声音是悲切的,无力的,绝望的,带着明显的哭腔与哽咽,那么伤心,那么伤心的唤着。
  一息之间,眼前的画面再度回归为灰暗,镜头仿佛被拉远了,入目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带,夏安安对此十分熟悉,因为她曾在机甲上不止一次的看过这一事实上完全无法称之为景致的荒凉一幕。此时远远可以看清丘陵带中的三台机甲,其中体积最大的纯黑色的那台机甲毁损十分严重,从驾驶舱部位开始蔓延的火势还没有完全熄灭,股股浓烟里火星四溅。
  此时画面的镜头逐渐拉近,可以看到就在三台机甲围着的中间带,地面上大片大片的浓黑色块,夏安安听到了有人低泣的声音。就好似俨然成了画面中人,这一次她不再是单纯的旁观者,她低头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掌,和那地面一样遍布浓黑。
  双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夏安安眼睁睁的看着手上的浓黑凝成液滴状滴在地面上,呆怔良久,茫茫然抬起头循着低泣的声源望去……
  不远处,女人背对着她坐在地上,从那肩膀不断起伏的弧度可以判断低泣声便是来自于女人,只是就算看不清女人的样貌,从女人的身形,背影,头发,夏安安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女人的身份。
  是西亚。看到熟悉的人,夏安安心下一喜,但这份喜悦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更加鲜明厚重的不安与惴惴之中。
  双脚完全脱离大脑指挥的向前迈步,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西亚怀中拥抱着的‘东西’也逐渐进入夏安安的眼帘。
  双眼陡然大睁,瞳孔收缩,夏安安骇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大概是她这边的动静实在不小,西亚忽然动了动却没有转过身,而是就着背对夏安安的姿势开口道:“安安……你别过来,安安,求你别过来,就让我和他单独待会儿好吗?”
  在夏安安的印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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