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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王爷傲娇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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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娘们你敢打我!”
“你哪只眼看见是我打的了?”这可是你的逻辑。
“我两只眼都看见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啊!”接得真顺溜。
“大胆!知道爷是谁吗?爷是仪王府的人!”
“哎呦,仪王府啊,仪王府是个什么东西啊,没听说过!”还真打对人了。
“放肆!我告诉你,这里的人可都看见了,你别想跑!”
“谁啊?谁看见了?站出来给我瞅瞅啊!”就知道还是没人会蹚浑水。
被一个丫头片子当街打了一巴掌,还被堵得哑口无言,估计这家奴是第一回遇上这事儿,脑门上爆着青筋指着彦卿“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整句的话来。
余光瞥见身边小衙差一脸崇拜的神情,彦卿心里得意地笑。
“你什么你啊,赶紧着,赔钱,道歉。”
被彦卿这声一喝,那家奴像是醒过神来了,眼神里凶光毕露,看得彦卿心里一慌,“赔钱?好啊,爷赔她钱,你把你这小身子赔给爷怎么样啊?”
彦卿冷笑着摇头,“就怕我赔给你,你也没胆儿要。”
“爷怎么就没胆儿要了?”
“三皇子的王妃,你敢要吗?”
家奴愣了一下。
但也只愣了一下,旋即仰头大笑,像是非要把肚皮笑爆掉才满足。
那家奴笑了一阵笑够了,又阴狠地盯着彦卿,“你是三王妃?那我就是三殿下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彦卿想掏身份证,突然想起来这地方根本没这东西,而自己本来就没想打着信王府的旗号招摇过市,也没随身带王府令牌一类的玩意儿。
家奴撂完话就要对彦卿动手,小衙差正想帮忙,突然在人群后传来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而且不带温度的话。
“你是三殿下,那我是谁?”
好几天没听到这动静了,但这动静打死彦卿也忘不了。
这么一句身份明显的话说出来,一干围观人等慌忙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让开了路,然后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南宫信就在这个高级别迎接阵势中不紧不慢地走到这个矛盾中心来,不带表情地站到了彦卿身边。
“三……三殿下……”
很显然,在皇城里,这个人的这副尊容就足够证明他的身份了。
家奴乖乖地跪了下来,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有眼不识王妃尊驾,冒犯娘娘,冒犯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起来吧。”你就这么便宜这恶奴了?
“谢三殿下!”
“没说你。”这才是你的风格啊!
周围跪着的百姓一拜起身,知趣地散开了去。
“有衙差吗?”
小衙差赶紧上前来,“卑职拜见三殿下。”
“可知此事按律如何处置?”
“回三殿下,按律,此事……”
“你知道就行了。再加一条,轻辱皇族,一并处罚。了结后把卷宗送到本王府上。”
“卑职遵命!”
这人平时看着弱不禁风的,办起正事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正在心里为南宫信叫好,就听到这人微微侧头对自己说了句似曾相识的话。
“别给我丢人了,回家。”
“……”
耍威风还耍来劲了……
南宫信的马车就停在肇事马车后面不远处,刚才被人群挡着没看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停在这儿的。
跟着南宫信往马车那边走,彦卿忍不住问,“你还会管这种事?”
“挡我的路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谁家的奴才?”
“不想知道。”
走到马车边上了,车夫伸手要扶彦卿上车,彦卿突然想起来这次出王府溜达的目的,转头问南宫信,“你知不知道哪儿有荒郊野地啊?”
“荒郊野地?”
“对,就是那种放眼望去看不见人烟的地方。”
“你到这儿来是为找荒野之地?”
“对啊。”
“走反了。”
“……”
尼玛,方向感也能跟着穿越啊……
☆、我不是我
又过了两天睡一张床却见不着人影的日子,彦卿终于憋不住了。
这一天天的跟床上闹鬼似的,谁受得了啊!
今儿晚上索性通宵,到底看看这人来得是有多迟,走得是有多早。
吃过晚饭,沐浴,更衣,之后就盘了个莲花坐坐在床上,捧了本这个时空的医书,开始专心致志地数着每页有几个认识的字。
怎么说自己在原来那个时空也上了十好几年的学,虽然一直是考前突击的货,但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现在却感觉像是一穿回到学龄前了。
繁体字本来就认的不多,被法语虐了几年之后更是达到了“相逢不相识”的最高境界。正楷印刷字也就罢了,偏偏绮儿拿来的这本书是手抄本,还是行书写的,两下一掺合真就成了天书了。在丫鬟面前,彦卿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就只好硬着头皮接受。
直到彦卿几乎把这本书里所有认识的字都找全了,还凭着当年看盗版小说的经验猜出了几个不认识的字,南宫信还是没来。
估么着时间,怎么也得有一两点了。
问值夜的家仆,回禀说南宫信还在重华楼。
那皇帝也忒不靠谱,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怎么就开始死命地溜达起儿子来了?还是溜达一个明显就不合适操心这些事情的儿子。
隔了半个时辰,南宫信还没来。
彦卿让家仆又去看了一次,回禀还是一样。
殿下还在重华楼。
彦卿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还在批公文?”
“回娘娘,奴才不知。但殿下正犯着旧疾,想料是无法处理公务的。”
彦卿一惊,“王爷旧病又犯了?”这些王府下人们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但对她来说,至少到现在为止,只要想起来南宫信病发的样子她还是淡定不起来。
“是,娘娘。这些日子殿下病得频繁,都是在病发之后才来的。”
病得频繁?病发之后才来?
那也就是说,她没再因他病发而半夜惊醒,不是因为这病没再犯,而是因为他是熬过那段时候之后才来睡觉的。
为什么?
看彦卿半晌没说话,家仆试探着问道,“娘娘,是否需要奴才再去催促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
匆忙换下了睡袍,直奔重华楼。
她倒不是想去催促南宫信,只是除了担心,还有疑问。
南宫信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进了重华楼,她本以为南宫信这会儿应该是在卧房里了,侍卫却把她带到了书房。
江北就站在书房门外,彦卿不用脑补也知道这时候江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样的,索性不等他那一个问安,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门去。
书案后没人。
进了隔间才看到,南宫信半靠半躺在墙角的一张卧榻上,没宽去外衣,身上也没盖被子,就像是工作累了躺下来临时休息一下似的,只是双目轻合,眉心紧蹙,一声不发地忍着一如既往的痛苦。
没见有大夫,也没有丫鬟家丁的影子。
就他一个人这么躺着,忍着。
彦卿到床上抱了一床被子,展开给他在身上盖好。
“再半个时辰……我就过去……”
彦卿一愣,旋即摇头苦笑,“算了算了,外面起风了,你出这一身冷汗要是出去非感冒不可,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回头又要说……是我毁约在先……是吗……”
想善解人意一回都不行……
“我今晚也睡这儿,这样可以了吧?”
南宫信没再开口,只是重新合上了眼睛,专心地忍着病痛。
彦卿之前调动所有记忆和各种医学冷知识储备,在中法英三种语言范围内都没找到什么医学名词能说明南宫信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能猜到,这病十有□是和她那个皇后姑妈脱不了关系的。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折磨之后,南宫信才看起来渐渐平静了。
帮南宫信擦了擦汗,看他几乎精疲力竭的样子,彦卿忍不住念叨起来,“你说你干嘛非要熬到病发之后才回房啊?你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忍着,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谁知道啊?”
南宫信苍白的脸上略过一丝冷然,看到这个表情,彦卿预先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这笑话……你已经看够了……”
每次他在表达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时候都是这个神情。
“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我哪儿让你觉得是在看笑话了啊?”
“你在搞什么花样……你自己清楚……”
得,又是那女人的穿越遗留问题。
窦娥?窦娥看见自己就心理平衡了吧。
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但为别人一天到晚背莫名其妙的黑锅到底是有说不出的委屈。
自己离开之后,他会不会知道他这名为彦卿的王妃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关于自己的王妃,会不会永远都只有那个女人的冷酷无情,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只被他归为那个女人一时兴起搞出的一段闹剧?
归期将近,彦卿发现在这个时空里唯一让自己上心的事情居然就是这个男人对她的误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他这样的冷言讽刺,不是想抽他骂他,而是有种强烈的想要澄清自己的冲动。
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真实身份立场是什么,那个女人曾做过什么,如今感觉到的身边隐隐的危机又是什么,这些加在一起的重量都及不上这男人对她的误解。
南宫信这句话提醒了她。以前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准备要走了,该说的也到时候说清楚了。
“南宫信,你之前问过我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我。”
这事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这么说的话估计是个人都听不懂,听懂了也不信。
见南宫信蹙起眉来,彦卿换了个句式讲这件扯淡的事,“你就没觉得,最近的我和以前很不一样吗?”
“这变脸的花样……你玩不够吧……”
彦卿默默叹气,这解释身份的工程难度系数比原来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既然这个时候想要说了,那就干脆一次说清楚。
“这不是变脸,是变身。我不是你娶来的那个女人,我到这儿来纯粹是场意外。半个月前,就是你本来的媳妇过门整一个月的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我对这个鬼地方一无所知,你跟之前那个女人之间的恩怨也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你懂了吧?”
没有想象中惊讶或疑惑的表情,南宫信还是浅蹙着眉心,波澜不惊。
“你扯谎的本事怎么堕落成这样?”
扯谎。
他宁愿认为她是在处心积虑地骗他,也不认为是她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他和那女人间的积怨很深了吧。
“我知道这听起来是很扯淡,但事实就是这样。”
在她那个时空,她这个年纪的人都一致认为,人生本来就是部扯淡的狗血剧,只是她这回的遭遇扯淡等级略高而已。
“好……那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见南宫信终于拿出点儿严肃认真的学术讨论态度来了,彦卿感觉看见希望了,就把话说得更清楚更直白了,“我是从另外一个国家来的,不是你这鬼地方的国家,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不是什么相爷千金,更不是什么三王妃,我只是个化学研究生,是个身家清白的大龄剩女。”
须臾沉默,南宫信轻咳了几声,淡然开口。
“这些话……要是我说出来,你信吗?”
不信……
这绝对是实话。
要是搁在自己身边,有个熟人突然蹦跶出来拼命说自己是外星来的外星来的外星来的,如果这人还没啥精神问题,那十有□是会觉得自己在被这人涮着玩呢。
这么换位一想,彦卿顿时没有任何解释下去的**了。
“算了,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信你的人解释了也没用,到什么鬼地方都是这个理。
但还是有些话想说,他不信也得说。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很快会离开这里。到那个时候,可能这个身体里就再没有生命了,可能以前那个让你恨得牙痒的女人会回来,也可能会有另外一个跟我一样人品略低的落到这身体上继续替那个女人背黑锅。但不管怎么样,你给我记住,我,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女人。你恨错人了。”
不管前面说的那些和南宫信的三观有多么不合,彦卿相信至少最后一句南宫信是能听懂的。那一句能听懂,就足够了。
沉默了几秒,彦卿以为今晚的睡前辩论算是画上句号了,转身走到茶案边,拎起茶壶倒水。
和着水流撞击瓷杯的声响,听到南宫信冷冽而微沉的声音。
“我没恨任何人。”
背对南宫信站着,彦卿放下茶壶,绽开一个无声的苦笑。
有没有恨,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对扒着一件事儿死犟的人,彦卿向来不会当面拆台,但也没有示弱的习惯。
“这样最好。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仇恨这类负面情绪会影响人体内分泌,致使人体内催乳素增加,时间久了会引发女人不孕不育以及男人相关功能障碍。”捧着杯水转过身来,略不怀好意地看着榻上的南宫信,“我看,你可没有多少享受这类情绪的资本。”
看着南宫信的冰块儿脸上浮现出理解无能的神情,彦卿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等这天等得容易吗!
一边得意着一边把水送到嘴边,想要打赏一下今天立下这里程碑式战功的嗓子。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南宫信用清冷但带着一丝丝清浅疑惑的声音抛出一个问题来。
“男人……什么功能?”
噗……
彦卿差点儿一口水呛死。
谁说他理解无能!
这关键词抓得还能再到位点儿吗!
“这个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说这个?”
“南宫信……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你还在说。”
“……”
☆、这女人不懂事
决定要走了,那就是时候准备机票了。
从重华楼回来,彦卿就吩咐绮儿去帮她找木炭硫磺草木灰。
曾经是坏女人的最大好处,就是当她干一些貌似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时候没人敢问为什么。
绮儿出去还没回来,半夏倒是先来了。
“娘娘,”半夏低身一拜,颔首道,“大殿下来了。”
又来了……
信王府那么多侍卫,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危险人物,怎么就能让他每次都如此顺利地直入内庭?
“大殿下从哪儿进来的?”
半夏没想过彦卿会问出这么一句,愣了一愣,才道,“娘娘,大殿下自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王爷知道吗?”
“奴婢不知。”
这安保系统也太弱了,回头一定教教南宫信什么叫防火防盗防大哥。
“去告诉大殿下……”彦卿刚想说,告诉大殿下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他,但转念一想,虽然想要走了,但实际操作起来还不知道要试验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得成,过早惹毛了南宫仪肯定没自己的清净日子,反正南宫仪把自己当是跟他一伙的,那见见他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我这就过去。”
彦卿到花园的时候,南宫仪已经快等烦了,正百无聊赖地往荷花池里丢鱼食。
经过各种古装电视剧教育,在彦卿的逻辑里,这种凭栏喂鱼的事情都是那些闲得发愁的闺中弱女子干的。现在看着南宫仪这么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大老爷们做这柔情万种的事儿,彦卿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听到这胆大包天的笑声,南宫信诧异地转头来看,见是彦卿,立马就把脸拉黑了,扬手把剩下的鱼食一气儿丢进池子里。
这样就火大了?这男人的心也太窄了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彦卿收敛住笑,压慢了步子故作悠闲地走到南宫仪面前,“宫中一别,有日子没见到大殿下了,不知大殿下近来可好?没惹上什么晦气官司吧?”
看着南宫仪一脸阴沉,想起那天当街教训仪王府家奴的壮举,彦卿就忍不住想要得瑟两句。
谁让他不知道给自己积德来着。
南宫仪向彦卿走近了几步,彦卿赶忙刹住了步子。
两人间就隔了一人的距离。
前两次见南宫仪,一次差点被他吓死,一次差点儿被他气死,都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楚这个人的相貌。现在近距离盯着南宫仪这张脸,彦卿不禁感慨,长相这种事还真是基因说了算的。
他南宫家这几个子嗣一个个都长得赏心悦目的,就算是此时眼前这个目光冷厉满脸阴云外加一脑门儿官司的南宫仪,单论这幅皮囊的话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果南宫信像是一块羊脂玉,这男人就像是一块泰山石,棱角分明,锋芒毕露。
彦卿盯着这泰山石,这泰山石也冷冷地盯着彦卿,像是要把彦卿看穿过去一样,盯了半晌,才冷然开口,“你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这哥俩对她都是冷冰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羊脂玉对她的冷,会让她觉得是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冰了一下,而这泰山石对她的冷,却让她觉得脊梁骨直冒寒气,汗毛倒竖。
“什么玩什么花样?”摆冰块儿脸有什么难的,“纵容家奴打着自己的名号当街闹事,你就不嫌丢人吗?”
“我看你是嫌我日子太好过了吧。”南宫仪目光里愠色愈深,“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你居然伙着那个瞎子给我捅到了父皇那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原来把卷宗要来是为了把小报告打到皇帝那儿去,看样子皇帝还表达了一下不满之情,这羊脂玉还真有点儿扮猪吃老虎的潜质。
“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彦卿拿着架子,幽幽冷冷不紧不慢地说,“我替你教训家奴可是在帮你避难呢。你用你脖子上面的那玩意儿好好想想,他这回是撞翻路边摊,下回没准儿就是杀人了吧?他这回是被我和南宫信撞见,下回保不齐就是皇上娘娘了吧?这回不让你丢点儿小人,下回恐怕你就得丢小命了。”
看着南宫仪渐渐皱起眉头,目光里的厉色也有了消减的趋势,彦卿在心里默默舒了口气。
得亏他是抻了几天之后才来兴师问罪的,得亏她还有点儿危机意识提早把这套说辞编好了,否则临场发挥的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忽悠这个老江湖。
盯着彦卿看了一阵子,南宫仪冷笑了一声,“这些说辞,不会是那瞎子教给你吧?”
“你什么意思?”这算是鄙视我的智商吗?
“什么意思……”南宫仪又往前迈了一步,把两人间的物理距离缩得更近了。
彦卿费了好大劲儿才制住往后退几步的本能反应。这种时候,谁先退谁就要被吃定了。
南宫仪微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齐彦卿,你到底是什么人?”
惊愕过后,彦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终于有一个人相信自己不是那个女人了,但这个人居然是南宫仪,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和南宫信相处,顶着那个女人的身份是个包袱,但面对南宫仪,那女人的身份就是个保护伞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齐彦卿,后面的状况肯定就不在自己的脑补能力范围之内了。
彦卿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不耐烦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南宫仪一把抓在彦卿的胳臂上,手劲儿蛮横得像铁钳子似,把彦卿抓得生疼。彦卿刚喊了半声就硬把剩下的动静全咬住了。让你得意的事,我偏不做。
“听不懂?”南宫仪一边玩赏着彦卿咬牙切齿瞪着他的表情,一边带着帝王式深不可测的阴寒不急不慢地说,“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最近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那个奴才的事且不说,你三番五次传贺仲子,疏远半夏,还有,你让老三上你的床,我已经忍了,那天在宫里你护着他又算是怎么回事?我没工夫跟你闲耗,要么给我好好解释清楚,要么就老老实实说出来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想多了,彦卿竟然感觉到南宫仪这话里面夹着浓浓的酸味。
这人……不是在吃醋吧?!
她不已经是南宫信明媒正娶的三王妃了吗?
他还有什么醋可吃的?
看彦卿怔怔的没反应,南宫仪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彦卿这才开口,“你疯了啊!你给我松手,你放开我就告诉你,否则我要喊人了!”
这到底不是你的地盘,你好歹要收敛几分的吧。
哪知道这泰山石居然不吃这一套,手下抓得更紧了。
彦卿一急,忽然想起来她唯一知道的这人会有所顾忌的东西,“要是让皇上知道你现在怎么对我,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吧,到时候可别又把自己找的晦气怪到我头上来!”
这句果然管用,南宫仪虽不情愿,倒还真把手松开了。
有**就有软肋,皇帝的儿子也不能免俗啊。
不慌不忙地揉着快被他抓断的胳膊,彦卿一直抻到南宫仪再次想爆发,才抢先一步开了口,“你不用胡思乱想,我就是我。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失忆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
南宫仪微怔了一下,之后又是一串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诌几句胡话就想把我糊弄过去?”
“那你就是相信,这世上能有个和我从外貌到声音全都一模一样的人了?这不更像是胡话吗?”
看南宫仪蹙起了眉来,彦卿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个硬石头说得有点儿动摇了,赶忙趁热打铁地补上几句,“我失忆半个月了,没敢告诉任何人,这几天才刚断断续续想起些以前的事来。难道你想让我重新认识的你,就是这么个说话办事不走大脑的莽夫?”
南宫仪紧着眉头盯了彦卿好一阵子,“你都忘了些什么?”
听到南宫仪有松口的意思了,彦卿半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再咬着她身份的事儿,怎么都好说。
“很多事。比如,我不记得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识趣的,就赶紧给我留点儿好印象吧。
南宫仪怔了一怔,须臾,在嘴角牵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个最容易,我现在就能帮你想起来。”
还没等彦卿琢磨这句话里藏着掖着的意思,南宫仪已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就把她死死地箍在怀里。
彦卿被南宫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等回过神来,发现南宫仪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看着低头就要吻下来。
抬手就是一巴掌,稳准狠地印在南宫仪的脸上。
彦卿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打完这一巴掌,自己的手都在一跳一跳的疼。
南宫仪箍在她腰上的手却更紧了。
“你给我松开!你这可是在非礼弟媳,传到皇上耳朵里看你怎么收拾!”
“弟媳?”南宫仪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开始泛红的脸颊,盯着彦卿冷笑,“我看你还真忘了不少东西,我得从头好好教教你。”
彦卿也咬紧牙根死盯着南宫仪,你要再敢动一动,就别怪老娘动用古往今来女人对付色狼的经典下三滥招数了。
这两人正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听到南宫仪身后不远处传来个幽幽的动静。
“大哥,重华楼在前面,你绕远了。”
两人贴得太近,不知道南宫信什么时候从九曲桥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这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南宫仪显然也被这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拦在彦卿腰间的手也松开了,彦卿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南宫仪转过身去,带着好事被搅和的愠怒和坏事被撞破的羞恼没好气地说,“是吗,你这园子太大,我哪儿记得住哪个楼在哪儿。”
“小弟失礼,怠慢之处请大哥多担待。”南宫信云淡风轻地客气了一下,之后又不疾不徐地补了一句,“这女人不懂事,让大哥见笑了。”
我不懂事……
南宫仪一时没动静,南宫信又说了一句,“政务要紧,大哥随我来吧。”
南宫仪冷哼了一声,回头深深看了彦卿一眼,再回过头去,就跟着南宫信往南宫信来时的方向去了。
南宫仪步子加快,越过南宫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南宫信仍沿着九曲桥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池开得正盛的荷花衬着南宫信象牙白色的身影,清雅里透着隐隐的王气。
直到这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里,彦卿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这女人不懂事……
南宫信,你等着……
☆、我有休夫权
作者有话要说:丫头很努力地撮合这对儿了,求收求评啊亲们…… 每次见南宫仪之后都要死无数脑细胞。
在南宫仪面前演戏难,但消化南宫仪留给她的疑问更不容易。
原来只觉得南宫仪和那个齐彦卿的关系非同一般,后来知道这是表兄妹俩,那点儿微妙也就解释得通了。但看今天闹的这一出,这俩人显然不只是表兄妹那么简单了。
她传贺仲子,他怒什么?
她冷落半夏,他怒什么?
她对自己名义上的老公好那么一点儿,他又怒什么?
他怒就怒吧,怎么还带着那么明显的醋意?
听他的意思,按照原来的逻辑,她虽然是南宫信的王妃,但和南宫信分居,甚至帮着南宫仪来针对南宫信,才是正常的行为。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见过南宫仪,彦卿一整天脑子里全是这些事儿在搅合来搅合去,把心神不定这个词华丽丽地演示到了最高境界,有好几回都是丫鬟叫了她两三声她才反应过来。
眼见着大半夜了,总不能纠结着这些破事睡觉吧。
洗澡,清醒清醒。
在原来的时空彦卿就有这习惯,脑子不清楚了,不转了,就冲到浴室打开花洒不管冷热地浇上一通,出来的时候就算还没有找到解答,至少脑子会清楚很多。
这地方当然是没有花洒这种东西,但却有个游泳池模样的温泉浴池,彦卿也就真把这浴池当成了游泳池,每次沐浴前总会游上两圈,权当是常规健身加醒脑了。
整间浴室弥漫着氤氲雾气,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有新鲜的玫瑰花香是清晰的,如梦如幻。
这地方的科技还没发展到能提炼精油的那一步,沐浴用的还都是天然花瓣,虽然觉得漂一池子新鲜花瓣有点儿暴殄天物,但这种纯天然的香味彦卿还是很受用的。
绮儿和另两个丫鬟帮彦卿宽去衣物之后就退到外面了。彦卿走到池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好,就沿着池边台阶走进了水里。
浴池的水不深也不浅,正没到彦卿肋骨,刚刚够游泳。
连鞠了几捧水打湿肩颈脸颊,之后慢慢把自己埋进温热的水里。
很喜欢游泳,因为喜欢置身水中时的安静。不只是听觉上的静寂,还有被水包围时心里不由自主生出的平静安宁。
她更喜欢把自己潜到水底最深处,整个身体贴在池底,那时除了水声再听不到其他,完全像是置身于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没有一切水面以上的纷纷扰扰。
今天也是一样,把整个人都贴在墨玉铺砌的池底,悠然划水前行。
闭着眼睛,贴着微低于水温的玉石面,感受着周围的宁静,有种身在原来时空的错觉。
没有权力斗争,没有危机四伏,没有步步惊心。
平静得近乎平庸,却幸福安心。
在心里估么着快到对岸了,彦卿在水底一边划水一边寻摸着池壁。
触到了。
却好像……不是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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