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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霸的位面店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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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洲点点头,然后说:“我想给老爷子一份账本和客户资料。”
荀先生说:“给了也好,否则疯起来也很麻烦。”
周青洲隐隐感觉到,荀先生似乎并不怕老爷子似的,可是无论是谁都说荀老爷子一手遮天,对荀先生是捏在手心里的。
她也有点迷惑了。
周青洲下了山,回到学校。
听到有人议论的声音:“真亏她能想的出来,和一个那样恶毒的男人在一起,听说他还为了赚钱,垄断市场,然后肆意抬高价格。”
苏珊娜拍周青洲的肩膀:“别听他们乱说,现在的舆论导向就是这样,过一阵子荀先生澄清了就可以了。”
周青洲说:“澄清不了的,我不是难过这件事情。”
苏珊娜问:“为什么澄清不了?”
周青洲说:“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苏珊娜很吃惊:“那你……”
她想问周青洲为什么还和荀先生在一起,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天真,又不是小孩子,谁会再说要找什么好人做男朋友啊。
现在哪个不是及时行乐,自己开心了再管其他事。
之后,苏珊娜也离开了学校准备回家过年了。
到了年根底下,荀先生公司底下的事情还是没有处理好,事情发酵到要推一个人出来顶罪的地步。
荀先生却始终淡定,他不离开半山别墅,宅在山上不下去,老爷子安排的人一波又一波的把他的人换了个三四分。
周青洲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哭丧着脸的职场精英去诉苦,有一些被革了职家里蹲了,有一些撸到底层流放的远远的,还有一些仍然在岗却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的。
大雪纷飞的季节,人心凉的比皮肉还甚。
别人倒还罢了,最后连肱骨之臣靳一浼都被指名通报了一次重大失误,靳一浼虽然畏惧荀先生的威视,但也不是谁的楦头的吃的进去的,当即杀上门去和对方吵了个天翻地覆。
上面直接就把他给罢免了。
他没了正事,便每天也泡在半山别墅修身养性,顺便领着那些过来哭诉诉苦的干部精英打打太极拳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那一堆人哪个有他官职大,他都从容淡定的,大部分人竟也不太好说什么了。
当然也有认死理就是要讨个说法的小部分人。
荀先生对于这些曾经的手下人态度很温和,特意让管家多买了数十副碗筷几张桌子,并且多雇佣了两个厨子给大家供饭。
第75章 一个人冷清
但凡是赶上了饭店过来诉苦的,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其余的,关于他们说什么,无论是危言耸听的阴谋论,还是热血沸腾的上位建议,荀先生通通只当做鸭子听雷,一轰而过根本不放在心里的了。
那些人固然可怜,但是也确实吵闹。
周青洲知道荀先生心中定然不是表面上那么从容,所以这段时间始终没提早些回家过年的事情,就是为了多陪陪荀先生。
荀先生初尝了甜头,夜里难免忍不住缠她,周青洲是个不太会拒绝人的,何况她有心安慰荀先生。
一来二去,就真成了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那些个职场精英来的次数多了,却见荀先生安然淡定,仿佛只把新交的女朋友放在心上了,心里有火直接冲着周青洲去了。
表面上当然是不敢说什么,背后却议论他,说她是什么不要脸的女人,缠着男人无心正事,堪比古代妲己褒姒之流。
背后讨论也就罢了,还摆脸色给周青洲看,本来还能说几句的几个人,看到周青洲的身影立马全没了声音,非常明显而且刻意的忽视和排斥。
周青洲本来不欲与一群心情不好失去了工作的人计较,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她下楼吃饭时竟然惊讶的发现荀先生拿着一份报纸悠闲的坐在主位上,其他几张餐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坐满了人。
她才想上楼去,谁料靳一浼已经看到了她:“周小姐醒了?先生等您用饭多时了。”
等她?
周青洲只得转回身下的楼去,她本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荀先生却忽然拉住她直接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了。
他眼含笑意:“这里都是我熟悉的人,你不需要害羞,早该把你介绍给他们的。”
周青洲挑着眉:“为什么?”
荀先生看向厅里的其他人:“因为你是我认定的伴侣,他们很随我并且尊重我,我觉得,你该礼貌点和他们打个招呼,不然他们不认识你是谁。不小心得罪了你,你向我告状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了他们。”
周青洲:“……”真成了妲己褒姒了?
众人:“……”诶!
不服气的声音永远有。
一个黑衣服肥胖男站起来愤愤的说:“荀先生,事到如今我不说也不行了,老爷子明显是架空您才会把我们都赶回家了,我们一心一意的跟随你如今就是这个下场,你们爷孙俩闹别扭让我们这些小角色丢了饭碗就算了,本来今天以为您要说什么呢,结果就是把你的女朋友拉到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对不起!我呀,不伺候了。”
这男人还挺有骨气,说要立马摔了工牌在桌上,扬长而去。
有一个开头的,后面立马有跟随的。
“荀先生一向是我崇拜的人,可是如今您为了一个人弃帅包车,实在让我无法理解,我也走了我要冷静冷静!”
“心里再怎么相信您,这段时间我也无法不面对现实了,您确实已经变了,变成一个沉迷女色昏聩的普通男人,您令我太失望了!”
厅里的人很快走的七七八八,实在是耗得太累,又看不到希望了,这群人才会走。
周青洲无端感觉自己成了罪人,她从荀先生膝头下来:“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荀先生温和的对她说:“既然你不开心,那我再给你上一课好了,弃我之昨日不可留,他们走了没有任何原因,只是不想跟随我而已,与你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借着这件事,让我分辨出哪一些更值得我提拔了也是意外之喜。”
他的最后一句话,对于留在当场的人才是意外之喜:“先生您果然没有放弃,我们就知道以先生的才能与智慧,怎么会轻易的任由老爷子安排。”
周青洲仍然是生气:“可是我讨厌你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却不提前通知我。”
荀先生只好松开她的手腕,任由她上楼去了,他吩咐人端早饭上去。
余下的人亦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荀先生才慢悠悠的说:“各位吃好了再回去吧,我仍然没什么想对你们说的。”
至此,追随者众的荀先生,终于被追随者们抛弃了,他成了空壳子的荀先生,半山别墅门庭冷落了下来,多出来的桌椅收拾起来就好,多出来的两个厨子却闲的发毛。
周青洲闷气只生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体谅荀先生,他如今处境艰难,大约是心情不好才会如此,他以前一向体贴。
所谓墙倒众人推,失去了拥护者的荀先生很快又被人爆出来以前涉及偷税漏税作假账。
周青洲唯独不信这个:“他们一定在说谎。”
荀先生坐在桌前煮茶,悠闲地微笑着说:“他们说的的确不是真的,其他人如何与我无关,可是你要相信我。”
周青洲自然是相信荀先生的,她满心期待着,大雪停了的时候。他们一起回家过年。
已经约定好了的。
可是大雪还没有停,半山别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周青洲茫然的看着荀先生被考上银色的手铐,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不对……你没有做过的。”
荀先生没有任何反抗,早有预料一般的神态。
他温和的对几个警官说:“麻烦给我两分钟,我想和我的女孩道别。”
周青洲身材窈窕气质更胜从前,怎么看都是闪光的美人,那警官扫了一眼,吐槽有钱人品味好,便推着他去告别。
荀先生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微笑着对周青洲说:“这一天的早晚,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抱歉,宝贝,洲洲,我明知道结局却仍然没有控制自己去染指你的人生。”
周青洲眼眶发红,她看仇人一样怒目看着他:“你骗我!你没有做过对不对!是你爷爷害你的,我已经把账本给了他,他也骗我……”
荀先生说:“他没有骗你,至少他没杀我是真的,原谅以后我不能再继续保护你,如果你真的憎恨我……就把我忘了吧。”
周青洲倔强的摇头:“我相信我自己不会爱错人,全世界都说你是坏人我也不信,荀行佐不屑于为了钱出卖人格,我早就不信你会这样……”
荀先生半是无奈半是无措的看着她的眼泪,抬起手想为她擦拭眼泪,却看到冰冷的手铐。
“洲洲,我走了。”荀先生说要便转身而去。
周青洲终于崩溃,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不是!他不是……”
老管家备好了一方手帕在她旁边站着:“先生安排好了一切,您任职的公司名字写在圈外人身上,靳先生会安排好一切的,虽然您与先生关系暧昧,如果警方追问,你便一股脑的推到先生身上就可以了,说被他骗了,并不知情,也不参与公司事物就可以了,不会有人为难您。”
周青洲抬起头,满脸是泪,端的是梨花带雨的一个年轻女子,她抓住稻草般说道:“你是最知道他的,他一定不会为了钱做那种出卖良心的事情的对不对,虽然他爷爷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可是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底线!?”
都是假的,他不可能那么傻的,直接等着有人来抓他。
老管家褶皱的面皮丝毫不动,沉静的说:“先生也有他的不得已,老爷子逼的他太紧了,经常说要把他换下来,让他一无所有……他也是没办法的。”
周青洲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忽然说:“我要回家一趟。”
老管家说:“警官要来问讯您的。”
周青洲嗤笑一声:“他手底下那么多人,一个一个来排到我也念够了吧。”
她失魂落魄的上了楼,又失魂落魄的下了楼,手上并没多什么东西,精神恍惚的走出门口,讽刺的发现雪停了,洁白的雪色让她眼睛发疼的不舒服。
老管家不放心她单独走,安排了人跟着她一路坐火车回了她的老家。
周青洲回到家,仿佛无事般的和父母寒暄,聊聊家常。
周妈妈说:“崔兰兰怀孕了,她妈妈说公公承诺生儿子给二十万,又过来和我炫耀了好几回……诶,一想到你也会结婚,我就有点伤感。”
周青洲笑着说:“听说这边要修路了,到时候交通发达,她就不会总来烦你了。”
周妈妈说:“是啊,政|府真是好,还给咱们这个穷地方修一条路,这条路通了,池塘里的鱼也能卖了,春天的野菜秋天的蘑菇,还有果园里的山楂,村儿里的哪个不开心啊,都说做梦也能笑醒了呢。”
周青洲说:“那就好,以后我回家也方便了。”
到底是亲生的,周妈妈很快察觉她情绪不对劲:“是不是和行佐吵架了,我看你闷闷不乐了的,笑的也勉强啊。”
周青洲说:“哪里有吵架,我们好着呢,就是在想这条路修完了,我们家杂货店生意以后没那么多了,担心你们会再去机器上打零工。”
如此一说,周妈妈也想到了这一点,马上转移了注意力,不过还是嘱咐:“我看那孩子好着呢,对你也好,看着正派,你可别胡闹让人家头疼了。”
周青洲抿唇:“我知道,过完年我就回去,我怕他自己一个人冷清。”
第76章 委身黑暗
果然是谈了恋爱的女人成熟起来的快,原来的周青洲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孩子,如今都知道心疼人了,也知道支撑另外一个人了。
周妈妈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也还好,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过了年。
周青洲不愿意荀先生给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对他们说荀先生因为工作原因去了国外,年后才能回来,,那里通讯并不发达,托她向二老拜年问好。
心意传达到了就好,二老也不爱挑理,还包了红包让周青洲带回去给荀先生。
那个红包很厚,大约一千的厚度。
周青洲从没收过父母那么大的红包,过了年就有人给她打电话要求配合荀行佐偷税漏税案件的调查,她挂了电话后买了票回去。
她仍旧没去其他地方,而是回了半山别墅,这让老管家有点意外。
周青洲随传讯而去,负责问讯的警官问她作为荀行佐的恋人是否知情他的生意涉嫌谎报明目偷税露税。
她如实做答:“我不知道他的生意是否真的涉嫌偷税露税,但是我相信他没有,即使你们有一大堆证据,我也不信。”
态度良好,积极配合,却对事实真相拒不接受。
负责记录的女警官连连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看着他风光无限便以为遇到了白马王子,是人是鬼分不清楚。”
周青洲不和她辩解:“你们尽管去查,我只想知道他怎么说?他承认了?”
令她无法释怀的,是他的态度和答案。
“是……”毕竟与案情有关,女警官也有一些为难:“他很配合,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
周青州点了点头,起身欲走:“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我都会配合。”
荀先生出事故后,旗下公司股市持续下跌,手底下的人都乱成一团,墙倒众人推的事故有,悲痛欲绝的有,悠哉度日的……是她。
有轨列车的生意太惹眼,荀先生进去之后无人替她遮掩,她便懈怠了心思,店铺也多日不去。
靳一浼同是闲人中的一位,如此一个星期,他实在看不过去周青洲的状态。
看着很好,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太差了。
这天又是下雪,半山别墅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荀天佑穿着厚厚的皮草,保姆为他遮着伞,慢吞吞的挪进大门口。
老管家亲切的说:“应该把轮椅也推下来的。”
荀天佑笑着说:“虽然是废人一个,可是能走路的时光还是想要珍惜。”
周青洲冲他点头以作示意,靳一浼挑唇笑了笑:“大少爷别来无恙?”
荀天佑苦笑:“我哪里有无恙的时候。”
荀天佑的到来,令很多人摸不到头脑。
老管家问他老爷子是否知情。
荀天佑说爷爷知道,他希望自己来接手半山别墅的产权。
在场之人皆沉默。
荀先生为老爷子开疆拓土,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老爷子第一件事竟然是撇清关系,让他交出手头的财产。
实在是令人心冷齿寒至极。
周青洲素着脸,左右看了看这半山别墅的布置,不知不觉已经非常熟悉。
但她还是很快就收起了留恋的神色,荀先生不在,她的情绪如何谁又在乎呢。何必让他人白看她的狼狈。
周青洲欲上楼收拾东西,却听荀天佑用微弱的声音叫住她:“周小姐,我想你并不用从这里搬走。”
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青洲冷淡的说:“这里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
“但我想把它送给你。”
这句话成功让周青洲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她审视荀天佑任何一个细节表情神态,想从中窥到一丝蛛丝马迹。
荀天佑笑着说:“我想和你谈一谈。”
他们谈一谈的地方在二楼的花房里,空气中温热的花香令人不是太舒服,尤其是心情烦躁的时候,这个环境有点太热了。
荀天佑拄着拐杖,两条腿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即使姿势非常狼狈而且不美观他也还是坚持站着和周青洲谈话。
他说:“如果你累的话可以坐下,我想珍惜能够站着的时光,所以才会这么别扭,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身体那样的姿态置身花海,他的形容和神态却并不狼狈。
周青洲便也陪他站着。
“你想和我说什么?”
“看来你对我也有很大的敌意。”荀天佑笑着说:“我对你可是有些很好的感官呢。”
“有话不妨直说。”周青洲厌恶绕弯子。
“好吧……”荀天佑有些无奈的妥协:“本来想委婉一些的,可是我想告诉你,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你和行佐的敌人,他是我有血缘的兄弟,你是他钟爱的女人,我们应该是一家人的。”
周青洲叹了声气:“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些废话?”
原谅她没有任何兴趣去听。
荀天佑站的并不安稳,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小幅度的左摇右晃,周青洲只好搭一把手,礼貌又纠结的扶着他手肘,让他不至于倒在品种名贵的玫瑰花上,把全身上下唯一好的一张脸也要扎烂了。
“谢谢。”
荀天佑调整了一下姿势,慢吞吞的说:“你真是个好人,竟然没有顺手把我推进花丛里。”
周青洲淡淡的说:“我只是正常人,正常人都会像我这么作,只有你爷爷才会……不过他也不会推你。”
她的直白引发荀天佑的笑点,他笑起来像个天真的顽童,配合左摇右晃即将要倒下的身体,顿时就让周青洲陷入了为人父母的情景模式当中。
“你还是别笑了,就算是为了健康。”周青洲不想这么毒舌,但是这个人真的让人很想吐槽点什么。
“我爷爷还真的把人推进花丛里面过。”荀天佑笑嘻嘻的说:“就当着我的面,把我们的爸爸推进了花丛里,花枝刮花了他的脸。”
周青洲又长了一次见识:“他怎么对亲儿子都这样?”
“我爸爸的血流了一地,到死的时候还一直盯着我,他怕我发出声音……”
周青洲:“……”
这个故事的画风一转就变成恐怖故事了。
荀天佑手臂发痛,却仍然保持着微笑:“其实我真的很怕死,我想活着,所以我不能是个健康的男孩,也不能是一个健康的男人,所以爷爷才会把行佐领了回来,他把我们两兄弟,一个变成了短命鬼,另一个变成了断子绝孙的废物。”
周青洲的手指不禁更加用力,几乎把虚弱的承受力量的人抓的要喊痛:“老爷子……杀人了?”
说出口又觉得不对。
她改口:“亲手?”
荀天佑说:“我从小就胆子小,真的很害怕,为了能够永远做荀家独一无二的男人,他能把自己的儿子杀了,更何况是我?”
他承认了……
周青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疯子!”
荀天佑说:“爸爸死了之后,我从未梦见过他,我不敢出门,也不敢上学,更加不敢见爷爷,然后我开始装病……你知道吗,他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爷爷,我病了之后,反而看到了他慈祥的一面,他对我那么温和,即使对父亲也从未有过。”
“我成功的找到了活下来的方法,可是这么多年,吃药早就吃坏了身体,行佐为我找过很多名医。可是也于事无补了,但是我仍然不后悔我曾经的懦弱,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当初没有生病……反正现在我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是也很好吗?”
原来他的遭遇,并不比荀先生好更多。
周青洲真的没办法理解:“他就为了自己做掌权人?都那个年纪了,还能活多久,他已经众叛亲离了,难道到死的那一天,他要都带走陪葬才行吗?”
“也许是吧。”荀天佑轻声说:“爷爷追求长生不老,海外小岛有专门研究细胞学的研究所,也许他能活的比我还久也说不定。”
周青洲没办法再说什么,魔鬼在荀老爷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为了金钱和权利,他连儿子孙子都能杀。
荀天佑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一个男人有了钱,他就会渴望权利,爷爷他,为了得到权利已经不择手段了。”
“你说这些对我来说无异于神仙打架。”周青洲语气悲凉:“老师保护我很久,根本不让我接触他的事情,现在他出事了,我除了相信他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你竟然相信他是清白无辜的?”荀天佑大吃一惊的瞪圆了眼睛,就像是个小孩子似的看着周青洲。
“他是!”周青洲仍是坚持着这个观点。
“他……好吧,他是。”荀天佑妥协的说:“如果以事件最终的目的和结果来看,他的确清白无辜。”
周青洲哼了一声,不再不依不饶。
荀天佑又笑起来:“我好开心见到你,你和行佐是一样的人,你们都是能做英雄的那种勇敢的人。”
周青洲不明白他的意思。
荀天佑乐观的说道:“把爷爷多年的积累击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即使千夫所指,搭上自己的自由和信仰,委身与魔鬼做交易。”
周青洲:“……”
荀天佑说:“周小姐,你爱对人了。”
第77章 父亲的气概
周青洲已经理不清这一切,荀天佑体力不支,就要倒下,她几乎抱在他腰上,近距离接触,才发现他有一条细腰。
荀天佑却又温柔的对她说:“长兄如父,行佐对我来说同样是孩子……你也是我的亲人,我应当为你们承诺遮风挡雨。”
周青洲十分无措:“我先去叫人把你扶起来,或者你把拐杖扔了,我力气很大……”
荀天佑说:“行佐对你寄予厚望,他爱人,愿见那人扶摇直上九万里,即使他身陷囹圄而使你意志消沉,也请你振作起来。”
周青洲真的要疯了:“你先起来,我把你扶起来再说。”
荀天佑只好让她费劲的扶起来安置在摇椅上。
周青洲擦了擦额头的汗:“所以他之所以这么做,在法律的边缘底线来回试探,只是为了搞垮老爷子?”
“也不能这么说。”荀天佑的说法更明确一些:“他是经济犯罪,罪名是真的,他没打算自救,虽然杀敌八百却也自折一千,不过搞垮我爷爷则还需要另外一根稻草。”
周青洲摇了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老爷子厚爱你,你坐享其成就可以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老师的同盟。”
荀天佑低声温柔:“因为我也是一个父亲。”
荀天佑承认,他不是个光明磊落的甚至不算勇敢的人。
亲眼看到父亲死在爷爷手上,他的选择是捂紧了嘴巴缩成一团,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呼吸都不敢大声。
因为害怕,他装病卧床不起。
荀行佐被领回家的时候,一副黑乎乎的乡下小子模样,土里土气唯独一双眼睛黑的惊人,谨小慎微的站在床边看着他。
“你是我哥哥?”那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臭小孩说起话来倒是丝毫不露怯,眼睛里有着关心的味道。
荀天佑扒开被子,看着他说:“是的,我是你哥哥,可是我们没有爸爸。”
荀行佐偏了偏头,考虑了一下说:“我本来也没有爸爸,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哥哥。”
荀天佑失去了一个亲人,又多了一个亲人。
荀行佐虽然是弟弟,可是荀天佑却在他身上看到如同他们一般别无二致的男子汉的担当和英雄气概。
荀行佐不受爷爷的喜爱,只被当做一件需要雕琢和训练的工具般养大,荀天佑亲眼看着那个土小子从黑变白,心却变成黑的,爱笑的变得沉默寡言,后来又变得温润有礼。
他的弟弟被琢磨的变了一个人,他身上和父亲相似的那些东西逐渐的消失或者凋零,唯独对他,无论何时相见永远都是那样厚重的叫一声大哥。
荀天佑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弟弟忧心了很久,荀行佐与爷爷隔心多年,偷偷找了名医给他看身体,却也无济于事。
爷爷为了荀家有后人,终于提出让他和江江结婚,他和江江只有兄妹之情何苦为了他让她嫁给残废终身悔恨。
所以他凑合江江与弟弟。
谁能想到弟弟早就变了,竟然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从爷爷手里拿到了更多的权利。
荀天佑愧对江江,更加愧对父亲,气的不想见弟弟。
那天夜色倒好,荀行佐跪在他的门口:“我知道你生气,长兄如父,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打我骂我都行,你把药吃了。”
弟弟跨越几个国家给他求来的药,吃了也不见好的,可是又怎么忍心不吃。
荀天佑搅黄了自己的婚事,可是孩子还是要生,老爷子亲自挑选名门家的姑娘,要为他的孩子选一个健康的母亲。
他却在众人之中一眼看到了一个一身行囊的姑娘,她没穿好看的裙子,甚至素颜一身浅麦色的健康皮肤,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阳光味道。
趁着爷爷和其他姑娘聊着天,他拄着拐杖走过去问她:“你为什么背着行李?”
那女孩一本正经:“因为一会儿我要赶飞机,去看看这个世界每一个令我好奇的角落,我才没兴趣给你这个残疾人当新娘子。”
荀天佑笑的苦哈哈:“其实我不是残疾。只不过身体不好。”
那姑娘仔细瞅了瞅他:“也没比残疾好到哪里去,你这样就别祸害人了,做个好人行不行?很明显这里头的女孩每一个都想嫁给身体健全的帅哥。”
荀天佑说:“我也不想和他们结婚,但是我需要一个孩子,你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么?”
不愿意也不行,但是她很爽快:“你这么可怜我就当同情你也行,但是你要想我保证,你会对这个孩子爱若珍宝,并且允许我经常去看他。”
没想到她会答应。
她才二十二岁,为了生下他的孩子做了五次试管。
每次失败了她都要骂医生垃圾。
荀天佑苦哈哈的拄着拐棍安慰她:“也许是我的问题,你也被总是骂医生了。”
女人哪有一个讲理的,她说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
终于怀孕坐稳了胎,她胖的变了型不敢出去玩,却还是渴望蓝天和大海:“以后他长大了,我不要他像你一样憋在家里,我会带他去看多彩的世界,让他领略地球的风光。”
荀天佑觉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如果做了母亲,教出来的孩子也一定很笨,到时候像她一样长到二十二岁,要给他这样半死不活的人生个孩子。
他说:“你太不靠谱了,成天在外面跑,还是交给我好一点。”
她只是笑,也不说话,大大咧咧的女人低下头看肚子的时候无限的温柔。
………
周青洲听他回忆着过往的点滴,问道:“孩子,是谁在抚养?”
荀天佑笑着说:“看到她生下的那个孩子的一霎那,我瞬间意识到我是个父亲。作为一个父亲,我的父亲用他的生命教会了我一件事。”
荀天佑想要转身却狼狈的倒在地上,周青洲无论如何也支撑不起他的身体。
她只能高高在上的看到,这个虽然身体不堪却优雅从容的男人匍匐在地上的狼狈,以及他发红的眼眶。
他对周青洲说:“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的孩子,那他就要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才可以。”
周青洲茫然的不懂:“什么意思?”
荀天佑说:“那个毫无廉耻和人性的疯子!我怎么能把我的孩子交给他来抚养?”
他们的父亲至死都闭不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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