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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枪王-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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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里多诺夫本来是一个中尉连长,现在积功升为少校团长。当然这时的哥萨克骑兵也比以前壮大了许多。

骑兵团的指挥部就设在离村庄不远的田野里。皮里多诺夫正在一辆宽大的、装着机枪的四轮马车旁边来回踱着,大车的车轮子都冻了冰。车上装着一挺套着绿套子的机枪。还有些参谋人员、通讯兵、几位军官和哥萨克传令兵也围在这里,跺得靴后跟咚咚乱响。一个哥萨克坐在车夫座上吃着冻得硬邦邦的白面包,咯吱咯吱地嚼着。

“皮里多诺夫少校团长,我的兄弟!”波尔科乔夫喊道,他的马冲到一边去。“俘虏立刻就押来啦。你看了我的便条了吗?”

又拉过从另外一匹马上下来的麦里科夫,高兴地说道:“我说的就是他,我的表弟麦里科夫,你也认识的。”

皮里多诺夫使劲挥了一下鞭子;低垂的、充血的眼珠紧盯着麦里科夫,骂道:“我真想一鞭子抽死你这小子!……你撞鬼了,竟然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就凭你是布尔什维克的身份,就死一百次不够你以为你的表兄能够把你保出去,是吗?……我不答应!……”

“他是我的表弟,而且他刚才杀死了一个布尔什维克。”

“那又怎么样,谁担保他们不是串通好的。”皮里多诺夫说道,“现在已经不同了,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布尔什维克的投降,我们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一了百了,全部杀死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否则隔几年十几年之后,他们又会死灰复燃,这是咱们哥萨克国家议会的决定…”

“总之我不会答应!……我已经说过啦:不答应!好啦,不要再说了!波尔科乔夫,我亲爱的兄弟…”皮里多诺夫不停止地回绝波尔科乔夫的哀求,“这是哥萨克国家议会的决定,由军事法庭审判、批准,他,以及所有的俄罗斯人俘虏,立即处决。……你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他严厉地看着走近的一群俘虏,已经比较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这些布尔什维克处决过多少人吗?这其中有多少咱们的哥萨克兄弟?让咱们哥萨克人流过多少血?象海水一样多!……他们杀害了多少哥萨克人……”皮里多诺夫变得又怒不可遏,拼命地大瞪着眼睛。“就算他是我们的表弟,我们也不答应!因为他是布尔什维克……”

“这有什么可大喊大叫的!”波尔科乔夫也提高了嗓门。他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哆嗦,仿佛皮里多诺夫的愤怒也传染了他。“在这儿你是团长,军事法庭的法官在哪里?国家议会的老爷们在哪里?这里还不是你一句话。”他的鼻翅哆嗦着,朝身后战场指了指说。“这么多俘虏,少打死一个又怎么样?”

皮里多诺夫手里揉着鞭子走开。在远处喊道:“波尔科乔夫,你住口吧!……明白吗?这是军事法庭下达过死刑执行命令的,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波尔科乔夫跑到皮里多诺夫跟前。拉拉扯扯,软磨硬磨。然后才回到忐忑不安的麦里科夫身边,说道:“他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你来开机枪,送那帮布尔什维克人上天,让他们去见老马吧…”

俘虏们走过来了。一部分徒步的押送兵和传令兵以及原在这里保卫指挥部的哥萨克骑兵们都混到一起。哥萨克们的战斗热情还没有大雪的寒风冷却,他们闪动着嗜血的眼光,盯着在他们面前的俘虏们。好像野兽盯着猎物。

麦里科夫艰难地踏着塌陷的积雪,走到俘虏跟前。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军官,是那个叫做巴普洛乔夫的连长。他轻蔑地眯缝着浅色的、凶狠的眼睛盯着麦里科夫;麦里科夫不敢与他直视,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坑洼不平的雪地。

“革命的叛徒……混蛋!”巴普洛乔夫紧咬着牙齿高傲地骂道。

麦里科夫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脸颊露出一道道象马刀砍出似的带苦笑的皱纹。

接着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行的。巴普洛乔夫龇着牙,脸色苍白,拳头抱在胸前。全身前俯,朝麦里科夫冲过去。“叛徒…”从他痉挛的嘴唇里吐出一些夹杂着谩骂的含糊不清的语句。他说的话只有节节后退的麦里科夫才听得清楚。

“我代表人民处决你,你这个叛徒,你的末日快要……你知道吗?”巴普洛乔夫一下掐住了麦里科夫的脖子,猛然提高嗓门叫。

“嗬——嗬——嗬……”麦里科夫被卡着脖子,喘不过气来。沙哑地叫道。

突然,鸦雀无声。只听到雪地里清脆的响声,一个哥萨克从刀鞘里抽出马刀,猛冲过去,用惊人的力量。照着巴普洛乔夫的脑袋砍去。

巴普洛乔夫哆嗦了一下,立即把左胳膊弯到头顶。挡住了刀;他看到砍断的手腕子折成了一个三角形,马刀无声地落到他往后仰着的脑袋上。先是皮帽子掉下来,接着巴普洛乔夫象茎秆折断的谷穗,缓缓地倒了下去,嘴奇怪地歪扭着,眼睛象受了闪电的强光刺激似的痛苦地眯缝着。

这个凶狠的哥萨克又砍了巴普洛乔夫一刀,这才拖着沉重脚步走开,他一面走,一面擦着被血染红的弯度不大的刀背。

麦里科夫像发了狂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粗喘着气,跌撞着跑到装有机枪的马车后面,转过身子,跳上马车,用手握住机枪,拉开了保险,声嘶力竭地喊道:“杀死他们……这些该死的东西!全都杀死!……”

麦里科夫扣动了板机,向他那些曾经的战友疯狂地扫射起来。顿时枪声大作。那个有着一双像女人一样的美丽的眼睛、戴红色军官长耳风帽的军官,抱头鼠窜,一颗子弹打得他象跳越栅栏似地,高高地跳起来,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枪声响起之后,那个身材高大、威武的军官向前面冲了过去,但是两个哥萨克挥动着马刀向他砍来,他抓住一把刀刃,血从被割破的手巴掌上流到袖子里;而另外一把刀刺入他的脸膛,他象小孩子一样喊叫着,——跪倒在地上,然后仰面倒下去,哥萨克又挥了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脑袋在雪地上乱滚着,他的脸上只能看见两只血红的眼睛和一只黑洞洞的嘴。

那个鬈头发的半大小伙子很机警,差一点儿冲出包围圈——但是一个哥萨克追上了他,在他后脑勺上砍了一刀,把他杀死。然后这个哥萨克还甩出他手上的马刀,一下子扎在一个俄军俘虏的后背中间,这个俘虏正在飞奔,风吹起他的军大衣,象长了翅膀似的。俘虏被马刀扎了个透,蹲下去,咽气以前,一直在用手指头抓自己的胸膛。

一个白头发的军官刚刚冲出两步就被机枪子弹击中,倒在地上痉挛,在与生命诀别之际,他的两脚在雪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而且如果不是有几个可怜他的哥萨克结果了他的性命,这还会象拴着的骏马一样,刨个不停。

一千多个俘虏的生命,瞬间即逝。麦里科夫停下了不断吼叫着的机枪,站在马车上看着在他枪下的一层一层的尸体,他泪水模糊了……科林诺夫少校走过去,直盯着麦里科夫,严正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非常残忍,你是不是很后悔?”

“不,我不后悔!”麦里科夫只能够机械地回答。

“这只是开始…”波尔科乔夫严酷地说道,“我们哥萨克要生存,永远地生存,就要这样做,就要彻底地干掉俄罗斯人,这样我们才有生存的空间,现在,上天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不应该错过,不由我们哥萨克永远是俄罗斯人的奴仆!”

皮里多诺夫骑马过来,高高坐在马上,说道:“好样的麦里科夫,不愧是哥萨克人,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任务了,中国军队又俘获了一批俘虏,叫我们去接收,估计这个冬天咱们有得忙了。”

“苏俄中央的那些头头都是猪,人家中国军队本来已经打算冬眠了,他们却非要去招惹他们,好吧,现在人家不收手了…我看圣彼得堡在这个冬天恐怕也保不住,咱们的活计越来越多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逼进圣彼得堡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蔚蓝色天空下洒满了耀眼阳光,远处白雪皑皑的岗脚顶上,闪着砂糖般的金星。张一平所指挥部所在的小村子里象一床花布头拼成的大被在岗脚下铺开。左面是一弯碧蓝的河流,右面是点点隐若的村落和军队的驻扎点,河湾那边是闪着蓝光的小城镇,这里也是守卫部队的驻地。在小镇东面,是一道沟壑纵横伸向上游的逶迤的低矮的山岗。山岗上耸立着一根根象栅栏似的伸向远方的电线杆子,但是上面已经没有了电线。

天气虽然晴朗、但是个旧非常寒冷。太阳向四周射出矇眬的彩虹般的光柱,北风凛冽。草原上,低风卷起积雪,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是地平线镶边的茫茫雪原却非常明净,只有东方,在地平线尽头的草原上烟雾腾腾,笼罩着一片紫霞色的雾气。

苟延在圣彼得堡的苏俄中央这个时候号召苏俄红军和赤卫队向中国军队发起冬季进攻,这引起了中国军队的反弹,俄国人就像惹了马蜂窝一样,中国军队一举击破苏俄军队的进攻,并且推进到圣彼得堡,这座苏俄政权的最后一座城市。

西北集团军的司令员陈亚德这个时候接到张一平的命令,让他从前线到方面军指挥部报到。上午约十一点钟的光景,他已骑马一路奔驰到张一平的指挥部。

张一平在指挥部里,对正在忐忑不安的陈亚德说道:“这场战斗,的确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不过既然打开了,就不用客气,天气虽然严寒,但是我们有准备,也不怕他们那些老毛子。”

陈亚德本来以为张一平会责怪他,因为方面军本来计划这个冬天停止大规模的战斗,但是被那些俄国人一撩逗。他的军队就几乎全线攻上去了,现在战线已经推进到彼得堡。

“其实现在也不算冷,气温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跟我们国内差不多,其实最冷的地方是西伯利亚,咱们这里是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根据以往的天气记录。冬天最冷的时候最多在零下三十度。这样的天气条件,我们完全可以适应…”

“另外,我觉得,苏俄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的战斗力下降得非常厉害,很多时候一碰就溃败。我觉得,在莫斯科,他们的血和勇气已经消耗干净。”陈亚德说道。“这个时候,我觉得应该一鼓作气消灭他们,不经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方面军的参谋长刘品纯也说道:“经过我们近两年来的打击,特别是这几次大的战役,苏俄方面不论是人口还是物资都遭到重大的损失。现在寒冬降临。俄国人的粮食供应已经成为最大的问题,我相信这个冬天寒冷的天气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本来,我们打算让这个寒冬让他们自行崩溃,因为我们已经通过相关渠道,警告欧洲各国不得出售粮食和物资给苏俄,否则就是与中国军队为敌,现在与苏俄控制的地盘想连接的是芬兰,而芬兰在德国人的控制之下。最有可能对苏俄进行援助的是英国,他们可以通过海运对苏俄进行物资补给,但是现在的英国人不可能明面得罪我们,支援社会主义国家的苏俄…因为他们的俘虏还没有全部得到释放,最多只能够偷偷摸摸地进行…”

陈亚德说道:“这我都知道,但是靠天气饿冻死他们,这算哪门子的本事?不如咱们一枪干掉他们。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何况再恶劣的天气也不可能全部冻死饿死他们。死的顶多是一些无辜的平民…这反而显得我们是多么残忍…这有损失总司令绅士的名声…”

“屁的绅士!”张一平呸了一下说道,“对这些老毛子讲绅士,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既然打开了,就不管了。咱们就双管齐下,经济上要封锁,军事上也要持续加强打击…”张一平说道,“不过,我过几年就要回去京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陈亚德马上立正,说道:“请总司令放心,我们西北集团军保证完成任务,不出一个月一定拿下圣彼得堡…”

“城市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消灭苏俄军队的有生力量,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们多死一点人…”张一平的话像外面的天气那么寒冷,但是在室内的暖气之下,没有人觉察得到,因为他们一直是这么干的,中国军队是一支由枪手组成的军队,这个性质决定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以杀人为主,城市的占据都在其次。

“圣彼得堡的作战以西北集团军以主,北方集团军进行休整…”张一平开始对刘品纯交待他走开后,方面军的部署。

林一虎在进攻莫斯的战斗受了一点伤,在野战医院躺了一个月;腿上的伤稍愈后便决定回连队去,野战医院的军官把马给他送来了。林一虎是怀着既难过,又高兴的复杂感情上路的。难过的是在这个温暖的野战医院里离开刚刚建立感情的病友,高兴的是可以见到自己的战友,回到战场了;想要见战友和重新参加战斗的念头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脑袋,虽然野战医院是如此的温暖,那些年轻的漂亮的护士的温言暖语,让人不想离弃。

在圣彼得堡外围的一个小镇上,袁志祥在镇上一直逛到黄昏,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烦燥,他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有这种感觉,并且写信给他的老上级王一民排长,王一民告诉他说,这是因为他的枪法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取得突破的前凑,是好事。

袁志祥觉得这种烦燥越琮越强烈,只要一天不打仗,就难受,仿佛从他身上割去了什么东西,而他越来越不能适应这种新情况。他走在街道上,心不在焉地打量着那些陌生的哥萨克骑兵的面孔,有一些他认了出来,也有许多人也识出他来。向他打着招呼,叫他老爷!

走到一个地方,一个和他一同打过仗的哥萨克骑兵拦住了他。在。而袁志祥根本不知道这个哥萨克的名字,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哥萨克骑兵把袁志祥拉到一个房子里,请他一块儿玩牌。

桌边围了一群刚开到小镇的哥萨克骑兵在打“二十一点”。他们在弥漫的香烟烟雾中,噼啪乱响地出牌,沙沙地数着花花绿绿的中国钞票和硬币,也有一些哥萨克临时政府印发了钞票。这些人嘴里骂骂咧咧。拼命地喊叫,这增加了袁志祥心中的烦燥,很想到空旷的地方去,便走出来了。

看看令人烦燥的一天就要结束,想起也许明天就会发起对圣彼得堡的进攻了,这才让袁志祥稍稍安定了一点。

在街道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在刀背上的身影,大叫了起来,林一虎在马背上翻身而来,两人拥抱着,相互拍着对方的背,直到两个都快呕吐为止。

“想死你了,林一虎!”

“不。我可不想你们…”林一虎一副欠揍的样子,“在野战医院有很多年轻美貌的女兵,要不是实在是好了,不能赖了,我才不归队呢?”

“好吧,你看够了妹子,本来我刚才看到有一个俄妹子很水灵,想叫个兄弟同去的。既然这样,就不预你了…”

“不,不,不…这是你为欢迎我归队的礼物,我怎么能够拒绝呢…”

第二日早晨,袁志祥所在的步兵团开进了圣彼得堡的外围阵地,准备向圣彼得堡发起新的进攻。西北集团军集中了两个步兵师的兵力,分别从东、南两个方向逼近了圣彼得堡,除了西边的海洋之外,西北集团军对圣彼得堡的包围只留下了北边的一个小小的缺口。

列宁领导苏俄中央感到继续留在圣彼得堡形势不妙。两天前就下令撤离了圣彼得堡。

这里是人口密集之地,城镇一个连着一个,部队走了不远就发现前面又有一个城镇,但不是圣彼得堡。

袁志祥的连队面对的是一个郊外的火车站,一些穿着笨重衣服的苏俄工人和赤卫队在中国军队还离他们很远的时候,就开始射击,充分表明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在火车站的后面,密密麻麻的一长串队伍从向圣彼得堡的方向走去,象一条肥肥的黑蛇一样穿过雪白的原野,——蜿蜒曲折地爬向远方。

这是一支难民队伍,每当中国军队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被要求进行转移,他们踏着松软、湿润的积雪,艰难地往前走着。队伍里有许多人还是中学生样子的半大小孩,也有穿红军军装的军官和士兵。成群的难民——上了年纪的、有身份的人们穿着大衣和套鞋,跟在多得数不清的大车后面走着。妇女们围在大车旁边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在没膝深的雪地里挣扎。

“俄国人又跑了!”林一虎扛着步枪,叹息道,“这些难民一样的军队,实在提不起开枪的兴趣。”

袁志祥在他连队的散兵线的前面走着。和他并肩走的是仪容端正的副连长潘得利中尉,他象只老野狐狸,眼光左右忽闪,充满了狡黠。

“让他们跑吧,跑到那边去,这些除了浪费他们的粮食有什么用…这些俄国人,这个严寒的冬天,这些俄国人迟早饿死冻死…”

“我宁愿花一点神,每个人送给他们一颗子弹…”袁志祥说道,“看到这么多俄国人,我的心里就开始忍不住了,很想开几枪…”

“我知道你的这种感受,但是,如果开枪打不同,那就更加让人失望…”潘得利说道,“我不是说你的枪法不好,而是说,这里距离还远…除非你是更高级别的枪手…”

严寒的袭来,从波罗的海口吹来带咸味的、潮湿的冷风。袁志祥习惯地、步伐一点也不错乱地踏着已经踩烂的积雪,观察着他的连队的士兵的脸。林一虎在也身边着,穿着军大衣,钢盔歪戴在扁平的后脑勺上。

“我说连长,能不能快一点,俄国人都走光了!”林一虎熟练地两手倒换着步枪,喊了袁志祥一声。

袁志祥掉过他那宽额角、象牛似的嵌着两只眼距很大的黑眼睛,看了一眼喊他的林一虎。

“请您命令快点吧!要知道这样走法就是冻死也不足为奇。我们的脚都湿透啦,还用这种走法行军……还没有到那里,俄国人就走光了。还用得着我们打吗?难道你真的认为,可以冻死饿死那些俄国人。不用我们开一枪?”

“谁不想快一点,但是怎么快得起来,积雪这么厚!”袁志祥气愤得扯开大嗓门儿、说起话来象吵架似的哇啦哇啦地叫道,“指望俄国人冻死饿死?别发大头梦了…潘得利,你说是不是?”

潘得利没有回答,他慢慢地走着。一般这个时候他不会跟袁志祥争论的。过了一会儿,一辆马拉的雪撬车跑到他们前面去了。车夫赶着两匹吃得肥肥的、尾巴扎起来的铁青马;马蹄向四下溅出一团团的积雪。车上装着一挺重机枪,和几箱子弹。坐在车上的机枪手冻得全身发抖,蓄起来的胡子结了霜变成了白胡子,两道向上翘着的眉毛也变成白的了,他的脸被风吹得通红。没有戴钢盔,只戴着厚厚的棉制帽歪扣在耳朵边,斜靠在马车后背上坐着,瑟缩地用左手扶着领子。

好不容易来到火车站,果然俄国人已经跑远了,在铁轨旁边有一条马路,被大队人马踏烂的路上。有的地方渗出了黄色的小水洼。走起来很困难——两只脚直打滑。不过,路面虽然滑,但总好过走那些没过膝盖的雪地。部队沿着马路继续向前推进,袁志祥一面走着,一面倾听着前面的谈话。林一虎忽然叫道:“您看见了吗,连长?咱们的团长他老人家也在开步走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袁志祥说道,“在法国。我还同现在的张总司令一起走过路呢?当时他已经是总指挥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团长,在法国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班长…”

“那你当时是什么官职?连长,”林一虎问。

袁志祥没有回答。他那杂乱的胡子上挂着一些冰琉璃,像挂在上面的虱子的卵。他偶尔抽搭抽搭鼻子,吹进军大衣里的寒风冻得他直皱眉头。

“这也许是对俄国人的最后一战了…”潘得利想着。怀着希望打量着队伍和弯弯曲曲地在道路上行进的纵队的前部。跑过几个骑马的通信兵,溅射的雪水溅射在他身上,他少有地骂了一声。

这些通信兵骑着的是一匹匹高大的洋马,这些马来自顿河地区。叫做顿河马。这让走路的枪手们非常眼红,枪手们用沉闷的声音,狂喊:“跑呀,看谁跑得快,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马…”,目送这些骄傲的家伙驰去。

“也许这是最后一仗了,你有什么打算?狡猾的老狐狸?”旁边的一个士兵这样问潘得利。

“我是一名枪手,高级枪手,永远没有办法停下战斗和杀戮…”潘得利看了一眼旁边的战士,这是一个年轻人,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寒冷几乎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他的枪手胸章显示他是一个中级枪手。

“你是一个中级枪手,也许可以退役!”潘得利说道,“我就不行了。永远不行了。除非死在战场上”

“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级枪手,高我一级而已,为什么你就不能够退役呢?”

“高一级,但是如隔天涯,你不会明白…”

“这一切都不要紧,只是家庭……”潘得利象老头子似的哼哼了一声,斜睨了年轻战士一眼,好象是在为自己的想法寻求支持。“我的老家在山东,现在移到远东去了,一家人经营一个大农场,我又有一份不错的军饷,日子过得非常美好……”他又说下去。“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已经是大姑娘啦。过年她就满七岁…上小学啦…”

“是啊,七岁就是大姑娘了,呵呵……”年轻战士打趣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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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成家了吗?老家在哪里?”潘得利问。

“不,我还没有成家,家里有一位老母亲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了,我是湖北人。”年轻战士说道,“我什么都不怕,没有牵挂,我愿意一辈子打仗,一直打下去,打完苏俄打德国,打完德国打法国,打完法国打英国,然后渡过远洋打美国…”

“德国人是我们的盟国啦…”林一虎插进来讨论说道。

“管他什么盟国不盟国呢?反正八国联军里有他们一份,据说当年八国联军进犯北京,就是德国人领的头…”

“听说张总司令有一个女人是德国人…”

“张总司令的女人多差呢?有英国、法国、也有俄国人,现在整个俄国都被我们踩在脚下了,所以女人归女人,打仗归打仗…”

“这个有道理,昨天我还去镇上找了一个俄国女人,也不妨碍我今天打俄国人…”

“别在这里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叫你们打哪里就打哪里…”袁志祥愤怒地打断了讨论。

第七百一十七章 吵架

在行军队伍左侧不远的地方,也有一条马路,路上走着一个炮兵连。大炮用马车拉着。马匹打着响鼻,炮车轰隆轰隆地响着,甚至可以闻到从那里吹来的马汗的气味。步兵们一闻到这种熟悉的、动心的气味,都就扭过头去看,炮兵连前面马车上有几个炮兵向他们挥手,“兄弟们,快走呀…再不快点,女毛子都被我们抓光了…”

两天之后,西北集团军的106和125两个步兵师已经全部集结到圣彼得堡东南面的地区。但是西北集团军的指挥官陈亚德却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他在等待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张一平的到来。

张一平本来打算回到北京去,但是就在第二天,他收到了一份电报,是从法国传到北京,然后辗转来到他手上的电报,这份电报是他的老情人,在法国的玛丽娜女士发过来的。

张一平对玛丽娜这个法国姑娘还是有感情的,这是他在法国认识的第一个姑娘,两人的结合完全是由于感情,而不是利益,这对于张一平,显得异常珍贵。

玛丽娜在法国的日子不好过,法国社会党跟苏俄的布尔什维克一样,即使在最危难的时候,都一直没有停止过残酷的内斗,像布尔什维克那样的严酷的肃反运动从来没有停止过。

在残酷的内斗中,玛丽娜同样遭到了涉及,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除了一腔热情之外,没有任何斗争和经验。最后被排斥在法国红军和社会党的核心之外,如果不是她与张一平的公开关系,她恐怕已经被秘密处死了。

虽然玛丽娜已经不是法国社会党的核心成员,但是她对世界社会主义的事情仍旧非常关心,特别是苏俄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大哥,所以她给张一平来了一封电报,要求跟张一平谈一谈苏俄的事情。

玛丽娜的电报虽然只有廖廖几语。但是张一平可以从中猜测到:这是苏俄政府通过玛丽娜发出的愿意跟他和谈的信号!

张一平最终决定留下来,直到见到玛丽娜为止,另外他也想听听苏俄政府到底拿出什么条件来乞求和平。

然而,张一平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答应跟对手和谈之前,会给对手致命的一击。如果对手支撑不住,和谈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了。

那天上午。张一平在他警卫连的保护之下,由西北集团军司令陈亚德和参谋长的陪同,在几个集团军军官护拥下,来到106师的前线。

他在106师师部的房子前面的操场上勒住了马:扶着鞍头,艰难地把一条冻得发麻的腿跨下马鞍。匆忙跑来的警卫——一个留着乌黑的额发、脸色黝黑,眼睛象老鹰一样尖利的会抓住时机拍马屁的警卫——扶住了他。张一平在雪地上猛地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全身的血液,然后把缰绳扔给警卫,威风凛凛地向台阶走去。陈亚德和几个军官也都下了马,尾随着走过来。

旁边有一个两颊红艳的俄国姑娘,头巾系得很轻佻,一面笑着,那个留着乌黑额发、眼神犀利的警卫已经快步走上去把这个俄国姑娘拦住了。他对她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就搭讪起来了。旁边的土根只好过去踢了这家伙一脚,这家伙连忙拉住这女人的手,到墙角背后去了。

走进院子,里面很大,是以前的地主的大宅,邵展民和陈伟已经迎出来,张一平走进屋子。在前厅里把军大衣递给那个动作敏捷的警卫,马鞭子挂在衣架上,响亮地擤了半天鼻涕。然后陈亚德就拿下头顶上的帽子,一面整理头发地走进了大厅。

“起立!”大厅里已经集结了好些军官,都是团给以上的干部,一名参谋好象是在举行检阅一样,紧张地命令道。张一平在军官们的护拥下,走到桌子前面。

“本来,我不打算打扰你们开军事会议!”张一平叫喊道,“但是我听说。你们这些家伙有一些怨言,抱怨雪太过厚,抱怨女人的腿太冰,像夏天的冰棍那样冰凉…”

那些开会的军官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太过矫情了,刚刚过上一点好日子,对过去的艰苦岁月就忘记了,想当初咱们在法国的时候,大雪天还抱着女人在厚厚的雪地里打滚,把鸡鸡都冻成了冰棍,都没有抱怨过…”

“把鸡鸡都冻成了冰棍?那还怎么搞…”有一个家伙不知死活地说道,邵展民给气坏了,“你给我住口!”他气得满脸通红,跑到这个军官的面前,揪住这家伙的衣领,吼叫道:“别说鸡鸡冻成了冰棍,就算把你的脑袋冻成了石头,总司令叫你搞,你就得搞,啰嗦个什么?……”

张一平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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