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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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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也是无可奈何啊,那胡子来攻,扬言寸草不留,小弟是赶鸭子上架,拼了性命,这才保住了大家伙儿。”何绍明一脸的得意,心说,能让大侠霍元甲佩服,自己也算出名了。

两人寒暄几句,何绍明便招呼人上酒,打算跟霍元甲来个一醉方休。正当此时,大门口又是一阵骚乱。何绍明大惊失色,心道,莫不是又来一位踢场子的?这位还没摆平呢,再来一位,三英战吕布啊?自己这吕布惨点,什么功夫都没有。

“三儿,快,赶紧写个告示贴大门上,就说我重伤未愈,不便见客。”何绍明慌忙吩咐道。众人一阵哄笑。“兄弟稍安勿躁,元甲替你打了就是。”霍元甲豪气道。而乔雨桐却再也忍不住,抽搐着趴在桌子上,小手直捶桌子。

没一会儿,一个伙计来报:“何公子,门口来了一伙儿官兵,说是找您的。”

官兵?官兵找自己干嘛?说自己通匪?不像,刚打退了雪里红,这名声响的都把霍元甲招来了;难道是个见义勇为的牌匾?何绍明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这小子嫌型难等呼啦啦径直迎了出去。

“诶呀,何公子啊,我可找到你了。”何绍明一出来,裴纬抢前一步,一把拉住何绍明道。裴纬心说,我的小祖宗,你可真能耐,楞是从吉林折腾到奉天。你自己折腾没关系,连带着我跟着倒霉,可算是找着你了。

霍元甲和乔雨桐见来人认识何绍明,也就默默等着。

“哎呀,这位……”何绍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恩……你认识我?”

“公子果然失魂儿了?我是长大帅座下幕僚,裴纬裴宁之啊。别废话了,大帅还等着你呢,整个吉林地界找你都找疯了。”说罢,拉起何绍明就要走。

“你等会儿,你说走我就跟你走啊?你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证明么?”何绍明这会儿又上来精明劲儿了,不是刚才见霍元甲那副傻相了。

“拿来!”裴纬一把接过告示,展开。“何公子,看见没有?这算不算证据?”何绍明点点头,没错了,画像上画的就是自己。看来,自己那位世伯还挺在意自己的,这都找到奉天来了。

“那咱赶紧走吧,大帅急着呢。”

“裴先生,这一路劳累,不如休息一天再走如何?”

裴纬一想也是,自己有点儿着急了。随即点头答应,怕何绍明又跑了,留下俩戈什哈看着,自去寻地方安顿。

“何兄弟,既然有事要忙,元甲便不打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兄弟到了天津,咱们再一醉方休。”趁这会儿,霍元甲也告辞而去。何绍明真想大吼一声‘千万别吃日本人的药’,转念一想,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就作罢。

何绍明等人回转堂内,俩戈什哈像门神一般不离左右。何绍明皱着眉头,感觉这么一来自个儿有点纨绔子弟的意思了。想找乔雨桐单独相处,俩戈什哈楞是不答应,非要跟着去。

“少爷,这可不行,咱可怕你跑咯。大帅怪罪下来,咱们兄弟不好交代,您担待点儿。咱们兄弟二人就站这,没带眼睛耳朵,您忙您的。”

得,这话一说,何绍明与乔雨桐对视一眼,都是哑口无言。良久,“雨桐……”,何绍明尝试着说道。这被人明摆着窥视着看你泡妞,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我先回房了,明日雨桐来送公子。”乔雨桐挂不住面子,弱弱地说了声,起身就走。

何绍明领着俩尾巴,干什么都不方便,索性安心在房内写稿件。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色阴沉。清早起来,裴纬便杀上门来。估摸着这位也是怕把人弄丢了。何绍明拖沓半天,爬上马背(丫就在公园骑过马,十块钱一圈那种),乔雨桐执意相送,一行车马缓缓穿过街市,出了福胜门。

行过数里,何绍明停马,翻身而下。

“雨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回去吧。今日,你也要回山西的。”何绍明道。

棉帘一挑,乔雨桐走了出来。

“如此,绍明路上珍重,切莫……切莫忘了小女子。”说罢,乔雨桐眼中浮出泪花。

“哭什么,你放心好了。”随即,何绍明压低声音。“我回去就把婚事退掉,回头去你家提亲。”

“登徒子。”乔雨桐啐道。

“嘿嘿,别哭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从怀中掏出几只纸鹤。“这是最后的了,能想到的都写在上面了。再有的,就不是乔家能做的了。”

“恩。”乔雨桐有些欣喜地接过纸鹤,端详了半天。“真漂亮。”乔雨桐赞道。似是又想起什么,转身,从车中取出一个香囊。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就送与绍明吧。”擎起香囊,她的脸上浮出一抹羞赧。

何绍明接过香囊,嗅了嗅,会心一笑,揣在怀中。

“回去吧,我走啦。”说罢,拉了拉乔雨桐的小手,转身牵过马,又爬了上去。几步一回,遥见乔雨桐俏立在雪中,不住地挥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歌声渐远,一众人马隐在昏暗的天色与皑皑白雪中。

“登徒子,就会拿话哄人,也不知从那儿学的歪歌,催的人直想哭。”乔雨桐痴痴地看着远方,帕子上沾满了泪水结成的冰屑。

“小姐,何公子早走了,咱们回去吧。”小翠劝道。

“好,也该回去了。”乔雨桐叹道。

第十三章家

光绪十四年十一月初三(一八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吉林城大东门外。何绍明裴纬一行人马,缓缓而驰。

一丈五的城墙,垛子林立。钟鼓楼式的城门下,不比盛京般车水马龙。

“这算是到家了。”何绍明叹道。这十来天风餐露宿,加上他不会骑马,速度本就不快。路过龙城之时,风雪大作,等了两天风雪渐止,这才重新上路。

马加速,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吉林将军署。众人翻身下马,自有门口戈什哈进去通报。

“大帅,何少爷回来啦!”

“哦?快快让他进来。”长顺连忙放下手中邸报,道。

“噔噔噔”脚步响动,何绍明裴纬推门而入。

“见过大人,宁之幸不辱命,把何少爷请回来了。”裴纬拱手行礼道。

“见过世伯。”何绍明偷眼打量长顺。中等身材,六十开外年纪,身着蟒袍,红宝石顶子,上绣麒麟,一张圆脸,五官倒也分明。何绍明心道:也就普通人样,想来他闺女也不能出奇到哪儿去。

“绍明,可算把你给找回来了。这几日老夫时而梦,于梦中乃父责老夫有负所托,是为无信也。如今你平安而归,老夫也好安心而眠了。”长顺的脸上竟有些慈祥之色。

“劳世伯挂念了。小侄被掳,非出所愿,侥幸逃脱,却伤重昏厥,五六日方醒,后辗转盛京,意随附商团,再返吉林。”这十来天,何绍明从裴纬那儿把这半文不白的本事学了小半成。何绍明得出来一个结论,学外语必须要有语言环境啊!

“哈哈,前番听闻贤侄深陷匪穴,出奇谋,救其仆,舍身跳崖。后又闻,贤侄率百姓,抗匪众,颇有章法。这月多不见,贤侄变得老夫都不敢相认了。”

“世伯见笑了,小侄那点儿微末本事,算不得什么。”何绍明谦虚道。

“诶?怎么算不得?前日老夫写了奏章,言你孤身探匪穴,助老夫剿灭悍匪。不顾其身,救仆落崖,辗转数百里,又率众灭匪,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啊?”何绍明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被掳了么?怎么变成卧底了?

“贤侄不比吃惊,来年你也该入旗了,老夫这是为你抬抬身价。”长顺笑道。见何绍明一脸风尘之色,长顺又道:“贤侄赶路辛苦,倒是老夫疏忽了,先去内宅梳洗打理,歇息歇息吧。”

何绍明躬身应是,自有下人引路。转了几个弯,穿过一处小花园,进了一处小院落。

“何少爷,您请。这院子自打您搬出去就空了,夫人吩咐下人每日打扫,干净的很,您请进。”

推门而入,果然一尘不染。

“何少爷,您先歇着,一会儿管家会安排下人来服侍。”说罢,那下人作揖,转身而去。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秋菊匆忙进来,转身关上。

“小姐,那混小子回来了!”秋菊急声道。

“回来了?”凝香停下了手中的女红,眉头轻蹙。“回来便回来吧,关我何事?”

“哎呀小姐,怎么不关您事?眼看再过一个半月就是新年了,过了年您可就要……”秋菊一把抢过女红道。

“诶,那又如何?前些日子跟阿玛提起退婚,阿玛责骂了我半天,说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又能如何?”凝香叹息道。

“小姐,您可以去求夫人啊,夫人最疼你了。”

“求过了。别,可是额娘带大的。额娘还劝我,说是那混人如今洗心革面,将来定会好好待我。”

“小姐,这种话您也信?怕是老爷夫人都被那混小子骗了。不成,我倒要亲自去看看,究竟怎么个洗心革面法儿。”秋菊努着小嘴,转身就跑了。只剩下凝香一个人呆坐着,女红掉落地上犹不自知。

“听说了么?何少爷回来了。”一下人道。

“早知道了,何少爷过花园的时候我亲眼见过了。”另一下人不屑道。

“你知道什么?何少爷失魂儿了!”

“真的假的?”

“切,刚才过去伺候的小红说的,那何少爷根本就认不出来小红了。”

“啊?何少爷连以前的使唤丫鬟都不认识了?”

“谁说不是呢……”

秋菊穿过长廊时,隐隐听到下人议论何绍明。

“失魂儿了?呸!怕是故意哄骗老爷夫人的吧。”心中暗想,脚下不停,转眼进了小院。

推门而入,却见何绍明微伏在案几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从门灌入的冷气,激得何绍明一哆嗦,头也不回,道:“把门儿关上。”

秋菊关上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何少爷,我家小姐让奴婢给您问安来了,问问您是否缺什么?”

“哦,我这儿什么也不缺,劳小姐费心了。”何绍明抬头,见窗棂边儿上立着一个表情略有些局促的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随即微笑一下,低头兀自写着。

恩?真失魂儿了?往日里这混小子见了自己,必定上来缠磨一番,今日怎么如同陌生人般?秋菊心道。

见何绍明埋不理自己,秋菊有些不甘,又道:“我家小姐问,何少爷此去盛京,可带些风土之物回来?”

“恩?”这是要礼物啊,难道这小姐对自己有情愫?楞格里不是说自己不受待见么?怎么我这一回来,情势整个反过来了?不明白。要礼物,给不给?何绍明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不给。反正他早晚要退婚的。“我去盛京又不是游玩,哪来的什么礼物。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这一路出生入死,受创多处,她不知关心也就罢了,还来要礼物,当真是不知轻重。你回去吧。”何绍明故做气愤道。

“是,奴婢告退。”小丫头秋菊吓了一跳。心道,这纨绔混小子什么时候敢对小姐说这种话的?看来是真丢了魂儿了。当下,退出房间,转身飞跑。

那位说,这何绍明在干嘛呢?他啊,正把他那可怜的历史知识写在纸面上,生怕回头过上纨绔生活,把什么理想抱负都忘了。

“恩,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二战以后的事儿就算了,自己这么一扑棱翅膀,还不知道把这二战扇到那儿去呢。”何绍明自嘲道。随即,焚掉。又写如今大体的形势,着重大清洋务运动与日本明治维新的对比。

“小姐,小姐您别去了,都是奴婢的不是。”

“不行,平日做那些纨绔龌龊之事也就罢了,如今竟欺到我头上了,我定要让他好看。”

院内传来女子清脆的争吵声,随即,‘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当先一女子一身旗装打扮,梳着刘海儿,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生得唇红齿白,一双黑亮的眸子暗含秋水一般,顾盼生姿。身后是那刚刚离去的小丫鬟。

“姓何的,平日里你做那些龌龊事儿我不管,如今数落到我头上来了,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少女掐腰指责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恩,凝香?”何绍明皱着眉道。心道,这整个一个小辣椒啊,自己没要着礼物,跑这儿撒野来了。真婚事,必须得退掉。

“呸,凝香也是你叫的?”

“成,小丫头你有什么事儿啊?”何绍明笑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混小子!你说,我怎么不知轻重了?”凝香忍气道。看样子,是想把事情理论明白。

“我这出生入死的刚回来,你就打人来要礼物,这不是不知轻重是什么?”何绍明淡淡的道。一个小丫头,犯不着跟人家置气。

“我什么时候要礼物了?”

“小姐,是我说的。您还没等我说完就……”秋菊苦着脸道。

“你……”凝香一时无语。何绍明则悠哉游哉地续了杯茶,。

“就算是我要的,怎么了?今天你要是不给这礼物,我还没完了。”凝香白脸转红,又从红转白,似是气何绍明那无所谓的态度,撒起泼来。

“没有!有也不给你。”何绍明一点儿也不生气,抿了口茶道。

“你!”凝香气得走近几步,立在何绍明身前,想要开口责骂,却不知说些什么。

“小丫头,赶快回去吧,气哭了我可不管。”何绍明嬉笑道:“快走吧,我还要写东西呢。”

“我……我让你写!”凝香状若疯虎般,拾起案几上的文章,或是揉烂,或是撕碎。

纸花纷飞,小丫头凝香眼里的泪水汩汩而出。

“住手!”长顺赶巧推门而入,见此情形连忙喝道。“这是怎么了?”

三人一时无语,小丫鬟秋菊怯怯地低着头,凝香背转了身子,掩面哭泣。何绍明心道,得,咱是爷们儿,还是咱来对付吧。

“世伯,说来也是小侄的不是,小侄这次从盛京回来,忘记给凝香带礼物了。凝香这是生我的气呢。”何绍明起身拱手道。

“礼物?亏你这丫头想得出,人能回来就不错了!”长顺走了过来,何绍明连忙让座。

“我不用你装好人,我就是讨厌你,即便出了家当了姑子也不嫁你!”小丫头凝香的倔脾气上来了,嘶吼几声,摔门而去。

“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气得长顺指着门直哆嗦。

“世伯别生气,不过是小女孩儿心性,过后就好了。您请用茶。”何绍明微笑着斟了杯茶,推将过去,道。

“哎~,都是我把这丫头宠坏了。贤侄务须生气,回头我叫她额娘好好整治整治她。”

“世伯,小侄岂是小肚鸡肠之人?世伯无需责罚凝香,过后她会想明白的。”

“诶呀,贤侄如今果然不一样了。来来,别站着了,坐下陪老夫说说话。”

何绍明口中称谢,搬了把椅子坐在案几旁,却见长顺拾起揉成一团纸张。

“都是小侄乱写的,世伯不用在意。”

“恩,我看看。”长顺眯着眼,抻直了胳膊,慢慢地看着。“贤侄写的这是什么?怎么语句如此不通顺?”

何绍明心道糟糕,本想着自己写自己分析着看的,没想到被长顺看到了。这现在与前世的写文规则可完全不一样。

“世伯,小侄是按那西洋规则写的,您从左往右,再从上往下看。”何绍明解释道。

“哦?恩,这么一来倒也通顺。”看了半晌,长顺又道:“诶呀,贤侄这文做的好啊。虽是文白些,却也见识不凡啊。这上面说的,老夫倒有七成不知道。”

何绍明心说,你能知道才怪呢。你知道?

“不错,只是贤侄从何处得知的呢?”长顺迷惑道。

“呃,在盛京的时候,碰到过留过洋的,就谈了谈。”何绍明胡说道。

“哦,原来如此。贤侄能有这些见识,倒也不错。今年,北洋水师建成,李合肥一时风光无两;张南皮等人大搞洋务,地方督抚手握重权,就差架空了朝廷;朝堂之上,翁常熟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再观京师八旗子弟,遛狗斗鸟,荒唐靡乱,乱事一起竟无可用之兵;昔年恭王爷被圈,皆叹:旗人无人矣。”长顺一副悲天悯人之色,随即看向何绍明,脸色缓和,道:“现下观绍明悉心洋务,老夫甚是高兴,倘若他日绍明有所成,保不齐出将入相啊。”

何绍明心说,这大清能撑下去才怪呢,您老就别做梦了。出将入相?咱可不当奴才。

“世伯过奖了,小侄不过是对西洋有些兴趣而已。”

“诶?绍明无需自谦了,呵呵呵。”长顺抚须笑道:“哦,差点儿忘了正事。方才福锟打来电报,问老夫想如何安置绍明。老夫一时拿不准主意,想当面问问绍明的意思。”

“安排?”

“是啊,你是想从文呢?还是入伍?”

“这个……”何绍明考虑了起来。从文?拉倒吧,满朝清流,没什么见识不说,最会勾心斗角,自己没什么根基能干什么?从武?练兵?钱从哪儿来?指望慈禧那老太太拨银子?怕是人家还想着自个儿的园子呢。

都不合适。一无资历,二无威望,三无钱财。有个靠山……长顺,可自己还打算着退婚呢,到时候老头儿能保自己才怪呢。

“世伯,小侄想出国历练一番。这一来,长长见识,看看这西洋到底如何;二来小侄年纪还小,这官做的怕是不稳……”何绍明仔细措辞道。

“你要去西洋?”长顺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何绍明会这样回答。

第十四章退婚?

腊月里的天,阴霾着着,刀子般的雪花四处翻飞。老话儿里,叫寒冬腊月,在家猫冬。前一句,是说这一年里就数腊月里最冷了;后一句,是说这个月里,人们基本都不怎么出门,像猫一样缩在家里,等着过完冬天。

何绍明猫在小炕上,披着被子,对着晃动的窗棂呆。自从那次与长顺说了自己打算去西洋,算算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长顺十分不解,为什么何绍明放着大有前途的官儿不干,非要跑西洋去。用他的原话说,是‘西洋?化外之帮,蛮夷耳。’,‘当留有用之身报效朝廷’,还有‘如绍明想办洋务,可请西洋之人为西席,万无远赴重洋之理’。

解释了半天,长顺直拨楞脑袋,就是俩字‘不行’。回头还让何绍明搬回长顺府邸,说是怕再遭胡子。何绍明觉得,长顺是怕自己偷偷跑了,他没地方找人去。

没几日,何绍明的赏赐下来了。‘加云骑尉,领候补兵备道衔’,正五品的爵位,正四品的官职。只不过,这候补二字一加,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实权。就这样,长顺还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说是‘天恩浩荡,此为厚待绍明也’。打听了半天,一年算下来不过每年多了三百来两银子而已。这么点儿银子够干嘛的?几封长点儿的电报就没了。

到电报,乔雨桐倒是了几封过来。无非是说何绍明所写的建议,正在实施,只是乔家老爷子有些保守,只同意在大德通票号试行,其他的暂时不让动。每次信的结尾,都会有这么一句‘每及念君,夜不能寐,望公子之事顺利’。

想到这儿,何绍明笑笑,“这小妞是怕自己把退婚这事儿忘了,提醒自己呢。”随即自嘲地笑笑。哪儿那么容易办啊,说了句要去西洋,就被长顺给关起来了。要是说退婚,长顺不得把自己给劈了?

“啪啪啪”,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何绍明随口道。

推开门,一脸寒霜的凝香走了进来。冷着脸,将手中的罐子轻放到案几上,道:“额娘熬了参汤,叫我给你送过来。”

“哦,谢谢。”何绍明道谢,吸了吸鼻子,随即笑吟吟地看着凝香。心道,送参汤?不会让丫鬟送?怕是这里面有文章。

果然,凝香低着头,轻咬着嘴唇,眉头纠结,俏生生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你看什么看?”凝香恨死了何绍明那满是傲慢的笑,脸上烫,道。

“我看你什么时候走啊。”

“你……”一跺脚,凝香转头就走。

“一,二,三!”何绍明心中默树,果然,刚数到三,凝香又回来了。气鼓鼓地做在椅子上,看也不看何绍明一眼。

“说吧,有什么事儿?”何绍明退下被子,提拉着鞋子,也坐到案几旁。凝香瞟了几眼,长出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能不能不娶我?”

“恩?是挺多的,这次遇险遇见了一位。”何绍明来了兴致,搬近了椅子,右手撑着下巴说道。

“若是不想娶我,何必在我阿玛面前装蒜?”凝香抬头怒道。

“我装什么了?你是说失魂儿?我连字儿都认不全了,你还想怎么样?”何绍明讥笑道。

“既然前事尽忘,你我如同陌路人,不若把这婚事退了。”

“好啊,你要是有办法退婚,我不反对。反正我是不敢跟你阿玛提起。”何绍明道。

“当真?”凝香吃惊道。心说,这混人怕是真失魂儿了,全然没了当初痴缠自己的那股子劲头。

“当真!要不要拉钩儿啊?”

“如此,我这就去跟阿玛说去。”凝香瞟了眼何绍明,不理他伸出的手指,站起身就要走。

“你等等,我得问明白了,我当初做了什么事儿,这么惹你讨厌?”何绍明道。

“什么事儿?你还好意思提?当初在乌苏雅里台,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整日跟那些混小子一起惹是生非,仗势欺人,还……”顿了顿,似是鼓足勇气般。“还轻浮于我!连秋菊,你也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咱们就没有不讨厌你的。”

“哦,是挺讨厌的。”何绍明道。赶上青春期叛逆,再加上有长顺这颗大树,这小子也难怪这样讨人厌。

见何绍明一脸的无所谓,凝香反倒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于是道:“其实,小时候你也不是这个样子。那时你聪明好学,连先生都经常夸奖的。而且,而且还经常带着我玩儿……”顿了顿,道:“可后来就变了,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典型的青春期叛逆。”何绍明随口说道。

“什么是青春期叛逆?”凝香奇道。

“就是人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开始有了男女的概念,性格开始形成……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平时文文静静的,一见到我就脾气火爆,这就是青春期叛逆,”何绍明解释完,见凝香听的入神,便随口调笑道。

“本性难移!”瞬间,满是好奇的脸上布满了寒霜。重重地哼了声,摔袖而去。

“要控制啊,保不齐这脾气就是你以后的性格啦。”

听得凝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怒瞪一眼,重重摔了下门。

凝香一走,何绍明又无聊起来,连个调笑的对象都没有了。这大冷天的,还飘着雪花,只能闷在房间里。“无聊啊,冬天什么时候过去啊。”

山西祁县,乔家大院。

一清瘦老斜靠椅子上,双目半闭,手中擎着水烟袋,偶尔出‘咕噜噜’的声响。一双小手轻轻捶打着老的双腿,时不时揉捏几下。

“爷爷,这小额票据试行之下,初时虽不顺,现下却也见了成效。这口内的行商,口外的老客儿,都说此举方便呢。”小手的主人低沉着声音道。

“恩……”老只出似是呓语般的声音。

“爷爷,接下来是不是将这册上所写一一实施呢?”

“你这小女子,鬼机灵的很。”老睁眼,放下了手中的水烟袋。“我乔家世代经商,能有今天,就是靠一个稳字。慢慢再看看吧。”

“爷爷,这先到的有的吃,后到的没的吃啊。咱们乔家一施行这小额票据,其他票号一见到有利可图,还不蜂拥而上啊?远的不说,那大盛魁估摸着已经注意了。咱们要是行少了,回头大盛魁也行,其他家也行,这小额票据就乱了,谁也讨不到好处。”

“也罢,那你再增两成看看吧。”

“爷爷,您干脆把大德通交给雨桐打理得了,雨桐这边折腾着,您看着,有什么不对,您再出面处理。”乔雨桐道。

“鬼丫头。就由得你去闹腾吧。”老抚了抚乔雨桐的头,道:“你爹能有你一半儿的精明,爷爷我就不用打理这乔家偌大的家业了。你二叔一心仕途,剩下几个都是不成器的东西。诶……”

“爷爷……”

“你弟弟成义秉性忠厚,是个守家业的材料,你下次再出门带着他去长长见识。”

“爷爷准我出去了?”乔雨桐高兴道。

“你个小女子!”说罢,乔致庸点了点乔雨桐的额头。“女娃子大了,心里怕是开始想情郎了。”

“爷爷……”乔雨桐嗲声不依。

“跪下!”长顺怒声道。“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今日不整治你,还不得翻上天?”长顺背着手,急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阿玛,女儿……女儿谁也不嫁,女儿就在阿玛身边伺候着,谁也不嫁。”凝香泣声道。

“你……”长顺停下了步子,手指着凝香,半晌说不出话来。搬救兵。

“再说,那何……绍明也是答应了的,既然他对女儿已无意,阿玛也何必死活要把女儿推进火坑呢?”

“反了,反了!,上家法!”

“老爷,您……”下人想劝一下,没等说完,便被长顺打断。“快去!谁也不许求情,小心老爷连你们一块儿打!”一时,堂中几个下人噤若寒蝉。拿家法的下人,磨蹭了半天,这才把三尺长的短棍递上去。

“阿玛打死女儿好了,死了也不用跳火坑受一辈子折磨!”凝香哭着决然道。

“看我不打死你!”说罢,长顺举起短棍就要打下去。

“啪啪”两声,连抽两下,凝香只是咬着嘴唇,也不吭声。

“诶呀老爷,您这是干嘛?”长顺妻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抱住跪着的凝香。

“慈母多败儿!你走开,我今天定要打死她!”

“老爷,您要打连我一起打好了。”长顺妻看着凝香,心疼之下垂泪道。

“你!”长顺举了半天,棍子也没落下。

“诶呀,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惹你阿玛生这么大气?秋菊,快扶小姐回去。”

秋菊应了声,扶起凝香就朝外走。

“你就惯着她吧,你看看他几个哥哥那副纨绔子的模样,都是你惯出来的。”长顺负手气道。

“老爷,凝香可不比她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这女儿从小就懂事儿。”

“懂事儿?懂事儿能去逼着绍明答应退婚?”

“老爷,不是我说您,您先前不是也不看好绍明么?如今既然绍明答应退婚,便依着女儿也没什么不好,回头寻个高门大户就是了。”

“没见识!高门大户?自打恭王爷失势,咱们旗人就没什么高门大户了。各家王爷,大臣,哪个不是表面风光?实权都握在汉臣手里呢。现下督抚拥兵自重,挟制朝廷,正是乱世之相啊。我观绍明此次性情大变,虽不算沉稳,却颇有谋略算计。他日未必不能登堂拜相啊。”

“老爷,您别生气,回头儿我劝劝凝香便是了。”

“诶~”长顺一声叹息,双眼满是失落,也不知是为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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