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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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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寿把玩着何绍明的脸,就如同把玩着一出土文物。何绍明在这儿尴尬着,秦俊生在一边儿偷笑着,裴纬如同灰孙子一般在荣寿旁献媚着,而小安妮看见她的爸爸受欺负,显得很生气,一边抱住何绍明的大腿,一边儿伸出小拳头砸向荣寿。

荣寿低头一看,如同看见稀奇物什一般,一把抱起小安妮:“诶哟喂,哪儿来的洋娃娃?长的真好玩儿。”

还没等何绍明解释呢,门口传来一声清咳:“嗯!这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何绍明抬头一,正是头些日子见过的翁同龢翁中堂。

当下也扔下逗弄小安妮的荣寿,上前行礼道:“中堂,今儿是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何绍明脸上表情这个美。这公主前面儿刚说自己的差事定下来了,后脚儿翁同龢就来了,保不齐还真有谱。

翁同龢对着何绍明和颜悦色道:“复衡啊,今儿找你是喜事。一会儿咱们再说。”说罢,翁同龢拉长了脸,对荣寿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固伦公主。臣翁同龢参见公主。”恭敬地一个礼。

这会儿荣寿也没了逗弄小安妮的心思,就如同老鼠见了猫,规规矩矩地扮做贵女道:“免了吧。”

翁同龢起身,肃容道:“公主殿下怎可如此不自爱?岂不知女子当贤良淑德,女训有言……”

“诶呀,怎么突然头疼欲裂?小桃儿,快扶本宫回府……”

当即,这位行事泼辣的固伦公主,仓皇遁走。还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四九城里横行无忌的固伦公主,楞是怕了这位道学先生。

对着荣寿远去的背影,翁同龢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尊礼法,疏于管教老夫明日必参她一本。”

“翁中堂,咱们里边儿坐坐?”

何绍明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二人进得了何绍明的房间。

分宾主落座,下人奉了香茗,翁同龢便眉目带喜地说了起来。

“何大人大喜啊。。”

翁同龢这一口何大人,叫得何绍明心里有了谱。故作不解道:“翁中堂,何喜之有啊?”

“呵呵呵。”翁同龢抚着下颌的胡须笑着道:“今日老夫已将何大人善兵事上达天听,皇上闻之龙颜大悦啊。这不,叮嘱老夫下了朝班便来问何大人讨要练兵的折子。何大人,这折子你得尽快,还得写好。只要皇上一高兴,你这缺就做实了。”

“诶呀,如此,复衡在这里先谢过中堂了。”何绍明故做惶恐道。

心里面儿,何绍明猜了个七七八八。就这么点儿事儿,大冷天儿的还让翁同龢亲自跑一趟,这摆明了是要收买人心。帝党如今缺什么?上管军机处、总理衙门,下面儿跟着一帮子清流,舆论政治势力强大的很。缺的,无非就是朝外领兵之人的支持。听裴纬说,这几年帝党跟湘军旧部眉来眼去,搞得好不热闹。可到头来,人家未必能买帝党的账。是以,这翁同龢是打算趁着自己这个新人没成势,先行拉拢一番,将来引为臂助。

两人又是说了一大通,国内的国外,国事家事聊了一会儿。翁同龢便起身告辞,说是衙门还有要事要处理。

何绍明心里直撇嘴,心说,这都什么光景儿了,衙门估摸着早下班儿了。老翁这么说,无非是想强调他这位大忙人亲自来见他,是多么不容易。

望着远去的马车,何绍明心中腹诽,嘴上恭敬着:“中堂您慢走,慢点儿走……看车啊您呐……”嘴上正耍花腔呢,猛然间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好小子,连翁中堂你都敢戏弄,你小子脑瓜瓤子里面儿装的都是什么?”

何绍明扭头一,正是那位固伦公主荣寿。当即苦着脸道:“姑姑,您怎么还没走啊?”

荣寿放了何绍明的耳朵,朝着门里边儿就走。“怎么着,你这儿是阎罗殿,容不下我这座真神?姑姑找你,当然是有事儿。要不谁好么秧儿的大冷天儿蹲你门口儿玩?”没好气地白了何绍明一眼,朝门外喊道:“凯泰,你个小猴儿崽子,再不进来你的事儿姑奶奶我不管了。”

话音刚落,门口晃晃悠悠转进来一位十**岁的八旗子弟。模样倒也周正,只是辫子后头插着一堆零零碎碎的装饰,加上一脸的幽怨,显得这人很不着调。

荣寿见那人这幅德行,心中生气,几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瞧你这德行,还算个爷们儿?跟你比姑奶奶就是一纯爷们儿。”

何绍明心中腹诽着,没错,跟您比,这四九城划拉一圈儿还真找不着几个爷们儿。见荣寿揪着那人的耳朵,何绍明心道,看来揪耳朵是这位姑强项。

荣寿揪着那人耳朵,训斥了几句,便大咧咧地拉着两人进了房间。她自顾自地找了座儿坐下,自个儿倒了杯茶,咕咚咚连喝了几口,抹了抹嘴道:“凯泰,别装那副可怜相,告诉你小子,这人我可领着你见着了。你的事儿,自己说吧。”

凯泰头也不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荣寿气急,过去踹了几脚,这才心有不甘地对何绍明道:“大侄子,你旁边儿的这位,也是我大侄子,郑亲王府的。这小子可有来头,他爷爷就是跟着肃顺闹事儿的承志。老佛爷处置了他爷爷后,这郑亲王一脉算是没落了。这小子听说你要练兵,便求到姑奶奶我这儿了。大侄子,姑奶奶帮你的忙,这事儿没的说,你得应下来。”

宗室的贝子?何绍明瞧瞧凯泰,果然,明晃晃的黄带子在那儿呢。

“不是,我说姑姑,您打算把这位爷送到我这儿来当祖宗还是怎么回事儿?”荣寿的直爽泼辣,让何绍明很有好感,语气自然带着几分真诚。

荣寿闻言一笑:“你甭挤兑姑奶奶我。凯泰这小子,你瞧他那副怂样,是当祖宗的料儿么?实话告诉你,这小子在四九城混的不怎么样,挂个宗室的名头,就连红带子都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人呢,你必须得领回去。至于你领回去怎么用,是当牛还是做马,姑奶奶管不着。但凡是这小子跑回来叫屈,姑奶奶打他个五彩铺子开。”

荣寿这一通说,何绍明听明白了。这位凯泰,他爷爷是肃顺,当初好像是让慈禧给灭了。所以,一直到今天,凯泰的日子过的还真不咋地。这小子穷则思变,就想着找个差事,逃出京城。正巧跟固伦公主荣寿关系不错,而刚好自己眼前有个练兵的差事,于是,顺理成章的,荣寿把凯泰送到自己这儿来了。

荣寿风风火火地说完,见何绍明还在沉思,又道:“不说话?不说话姑奶奶就当你应下来了。得了,你们两个大侄子聊着吧,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你那不省心的姑父,指不定又要去逛胡同了。”说罢,荣寿一脸愤恨,急匆匆地走了。

荣寿一走,两人同时长出了口气。凯泰尤为夸张地擦了擦额头:“诶哟我的妈呀,这位姑奶奶可算是走了。别瞧着了,爷渴了,赶紧倒水啊?”

何绍明心说,嘿,这小子就是一孙子。在荣寿面前装孙子,跑自己面前当大爷来了。

“成,你候着。”何绍明皮笑肉不笑地倒了一杯茶,慢悠悠走过去。“张嘴,您别噎着。”说罢,一扬手,整杯茶扬在了凯泰的脸上。

“干嘛呢你?”凯泰摸了把脸,恼怒道。

“告诉你,这是谁的地盘儿。你还别不服气,不信你就试试看,回头儿老子告诉固伦公主,让她来收拾收拾你。”

固伦公主四个字一出,凯泰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

“服气了?嘿,公主刚才可说了,你到我这儿做牛做马都成,我也不难为你,去,给爷倒一杯茶去。”说罢,何绍明翘着脚,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凯泰笑。

凯泰一脸恼怒,强忍着气性给何绍明倒了杯茶。“爷,您用茶。”

“恩。”何绍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黄带子给您当下人,有面子吧?您喝好了,千万别噎着。”

何绍明扑哧一口吐了出来,看着咬牙切齿的凯泰,心说,这小子还真就是一孙子。当下也不搭理他,站门口喊过来了秦俊生,对其吩咐道:“俊生,这小子交给你了,好好给练着,别心疼,使劲儿折腾,什么时候折腾出个亲兵样儿来,什么时候拉倒。”

秦俊生一脸戏谑地,您就瞧好吧。小子,过来过来,爷们儿打今儿起就要操练你,跟我来吧。”

勾肩搭背远去的身影,何绍明摇了摇头,心说,这秦俊生鬼主意多着呢,不怕凯泰不服。只是,秦俊生这小子什么时候儿满嘴京片子了?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说不定是个语言天才。

当下,唤过来在院子内玩耍的小安妮,回到屋子里开始写练兵条陈。

翌日,红着眼睛的何绍明出了房间,找来裴纬让其重新抄一遍条陈。(何绍明不会毛笔字。)而后叫上了正在举石墩子的凯泰,着其送往翁同龢府邸。

玉澜堂。

光绪仔细地研读着手上的条陈,时不时地敲一下桌子。

“好!如此之法,大善。不出三年,此军一成,朕还有何惧?哈哈哈。”年轻的皇帝,本是蜡黄的脸色此刻涨红着,拿捏着条陈的左手,轻微地颤抖着。

坐在一旁的翁同龢急忙起身跪伏在地,仰起头面色喜色道:“老臣恭贺皇上了。此条陈老臣已着军机处研讨,还请了洋顾问商量,无不交口称赞啊。这条陈上,军服、器械、饷银、吃食,所列之数据详实。尤为称道的是,如今国库空虚,此法一出,一师新军,只需一近港口之地,出让一府的厘金,三年内便可成军。三年之后,皇上便坐拥一师精锐,内可振朝纲,外可抵洋夷,实为大善啊!”

光绪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背着手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看何绍明上的条陈。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忧虑道:“只是,这练兵之所,选在哪儿呢?翁师傅,快快起身,起来说话。”

翁同龢谢恩,起身又坐下,思索了下,道:“皇上,如今各地督抚自重。直隶有天津港,但那是李鸿章的地盘,差何绍明去了,怕是李鸿章要找麻烦。两广、江浙,那里洋夷势力太强,况且离京师太远,怕是政令不通。其余各地还没有港口。想来想去,只有盛京可行了。”

“盛京?”

翁同龢点头道:“没错。皇上,且来看地图。”

君臣二人叫来小太监,摆开地图。翁同龢指着地图道:“皇上,您看。此地如何?”

“辽阳州?”

“正是,此地远离盛京。西南便是商埠牛庄,况此地盛产煤铁,正合需求。”

光绪皱着眉想了想,道:“翁师傅,可是此地乃祖宗龙兴之地……”

翁同龢笑道:“皇上,这有何妨?只需将辽阳归入何绍明管辖即可,又不是叫何绍明在辽阳城里练兵。况且,这祖宗龙兴之地,当年不也是个练兵场?前有太祖太宗在此地练兵,而后八旗定鼎中原;而今,皇上再在此练兵,可得大清之中兴。何乐而不为啊?想来就是太后她老人家明鉴万里,必定会同意的。”

光绪似下了决心,握了握拳头,脸色激动道:“好!翁师傅此言正合朕意!此事就不要劳烦太后了,明日请何绍明前来奏对。翁师傅再叫那些谏台上了折子,这事儿就作实了!”

翁同龢一揖到地:“皇上圣明!”

光绪一脸兴奋,随即想起了 什么,颓然坐下道:“圣明个屁!这么点儿收藏,都不好意思跟列强提起!”)

第六十四章关东军?

两顶绿呢暖轿,在轿夫们气喘吁吁的抬着之下,直奔三海园子而去。而在前面开路的,则是刚刚投奔何绍明的凯泰。经过的地方,引得路人无不侧目。京城这地儿,有点儿脸面的大家都认识。

当下就有人指着这一行窃窃私语起来。

“瞧见没?翁中堂引着何绍明去面圣了。”

“嘿,瞧瞧,前面儿开路的那小子不是凯泰么?这小子什么时候抱上翁中堂的大腿了?”

有消息灵通的一瘪嘴,道:“你知道个屁,凯泰那是抱了何绍明的大腿了。保不齐过几年就是领兵的将军,羡慕死你们。”

“姥姥!爷们儿怎么着也是旗人,放着铁杆儿庄稼不吃,跑去当兵吃军粮,老子有病啊。我看那,都是鬼子六起哄闹的,这凯泰保不齐是要捧鬼子六的臭脚。”

“跟鬼子六混还能得好?得嘞,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轿子外面儿议论着,轿子里面儿的何绍明正昏昏欲睡。昨儿个小安妮吃坏了肚子,一晚上折腾的压根儿就没怎么睡。大清早的,又传来凯泰鬼哭狼嚎的训练声,(也不知秦俊生从哪儿搞了一只恶犬,只要凯泰稍微懈怠,秦俊生必然放出恶犬追咬。)是以,何绍明歪着脖子,靠在一旁,正在倒头补觉。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一声“落轿!”

何绍明知道这是到地儿了。赶忙揉揉眼睛,提着下摆下了轿子。

园子门口,聚集了一堆等候接见的外官,见翁同龢翁大中堂陪着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官员下来,不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何绍明置之不理,开始打量起景致来。眯着眼一瞧,眼熟,这不是颐和园么?一时间,何绍明有些时空错位之感。

旁边儿的翁同龢则眯着眼打量着何绍明。心里琢磨着,若是几年后何绍明练兵有成,绝对会成为帝党的强大臂助。到那时候,无论是李鸿章还是太后老佛爷,再想动帝党,可就得琢磨琢磨了。再然后,这权一点儿点儿的收,不出十年……

翁同龢想得深远,看向何绍明的目光不免有些希翼。

两人在门口略一停留,便有一年过半百的大臣,三两步冲了过来:“诶呀,翁中堂,您怎么才把人带来,皇上都催问好几遍了。”

翁同龢知道光绪急躁的脾气,当下也不废话,为二人引见道:“这位就是新晋三品宣慰使何绍明……复衡,这位是军机领班大臣世铎中堂。”

何绍明赶忙见礼:“中堂,下官见礼。”

世铎急得直跺脚:“甭见礼了,快走吧,皇上都等急了。”

三海之内,山水环绕,一片寂静。

偶尔路过的太监宫女,一个一个迈着小碎步子,低着头,一声不出。何绍明心里琢磨着,这皇家的规矩看来是挺多。威严是威严了,就是一点儿活泛劲儿都没有。

七拗八拐的,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停在了一处建筑前。

世铎低声嘱咐着何绍明:“仔细君前失仪。”随即,世铎朝门口的太监咳嗽了一声,门口垂珠挂玉的帘子挑了开来,世铎肃容一打马蹄袖,双手瘪在身后,走了进去。

何绍明也要跟进去,却被门口太监制止:“在这儿等着!懂不懂规矩?”

话音未落,就听里面传来世铎唱名的声音:“臣世铎,带宣抚使何绍明引见,恭请圣上天语垂询……”

世铎声音未落,便传来一声年轻而有些急躁的声音:“传!快传!”

门帘一挑,出来名老太监,道:“何大人,您请。。”说着,挑开帘子让何绍明进去,随即走到何绍明身前引路。

子有些昏暗,何绍明迈着方步,双手捧朝珠,低头看纽扣,晃晃悠悠往里就走。

低着头走路,何绍明很不习惯。一个收脚不住,差点儿撞到旁边儿的世铎。世铎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仔细失仪!多碰头,少说话,没你错的。”

何绍明稳住身形,翻着眼睛打量着龙案后的光绪。却见,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脸色蜡黄,正端坐在龙案后定定地看着何绍明。

这就是皇帝老子?

俩人就这么对望着,一个目光中有些好奇。而另一个,却想着野史里面记载的,光绪是慈禧私生子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直到后面的太监咳嗽一声,何绍明才反应过来,这是该三拜九叩了。

真要跪?得,冲你‘岁数’比老子大,就当跪死人了。

“臣何绍明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回话吧。赐座。”

园子外。

凯泰正在这儿无聊得霉呢,迎面儿走过来几个年轻人。

这几个人也不敢靠近,远远地冲着凯泰招手,低声召唤着:“凯泰!过来!说你呢。”

凯泰甩甩打打,慢慢悠悠磨蹭了过去。

“那老六,找爷什么事儿?”

中间那瘦高个儿青年拉过凯泰,低声问道:“凯泰,我问你,你跟着那位爷混,是给个千总还是给个别的什么?”

凯泰郁闷地答道:“大爷的!爷现在就是一亲兵,端茶倒水,连洗脚水都得给那王八蛋打好咯。”

那六有些不信:“凯泰,你小子可别蒙咱们哥几个。你可不能自己捞了好处,不让咱们弟兄借光。”

凯泰恼怒道:“爱信不信,要不你来当两天大头兵看看?”

几个人对视一眼,铁杆儿庄稼不吃,跑去当大头兵,你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

凯泰憋闷地脸通红,丢下句“爷我乐意”,转身回到了轿子旁。

惹得后面儿几位纨绔直跳着脚低声咒骂。

引见召训还在进行着。

光绪见得了何绍明,便去了往日操切急躁的脾性,轻轻地叮嘱着何绍明:“你马上就要放差了。依着你的意思,给你放到辽阳。等会儿过了班儿,就给你下特旨。朕对你的厚望,你是知道的。你也是三品的大员了,不算微末小官。只要把差事办好咯,将来宣慰司、军机处,这些地方出缺,朕定会想着你。另外,你岳父长顺的案子有了定论,领个失察的过失,降一级留任,你就甭掂心了。”

何绍明装作一脸惶恐地看着光绪。

“你是旗人,领的又是练兵的差事。跟那些个汉臣好好相处,一定要把兵给朕练好咯。”顿了顿。“听说你是汉军旗人?差事办好咯,回头让人给你抬抬旗。……饷啊械啊,这些朕不能一点儿不管,但凡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朕。朕这里,定会给你节省出来。有什么要回话儿的没有?”

何绍明一抖马蹄袖行礼:“圣上厚恩,微臣定然粉身碎骨,练就强军以报天恩。皇上,微臣如今人单势孤,这单枪匹马的,不好成事儿啊。微臣想请皇上,给微臣几个人。”

“哦?什么样的人啊?”光绪问道。

何绍明哆哆嗦嗦,从袖口里拽出一张折子,旁边儿自有小太监接过去,递给了光绪。

光绪皱着眉看了几眼,便叫小太监将折子递给下面的世铎。

待世铎,都是做什么官的?”

世铎回道:“启禀圣上,这上面所书人名,不过是一些微末小吏,这唐绍仪目前在朝鲜,其他人……”

见世铎有些吞吞吐吐,光绪有些不悦道:“世铎,有什么话别说半截儿,痛痛快快说出来。”

“喳。回皇上,奴才大都是早年的留美学童,如今在北洋旗下……”

光绪皱着眉想了半天,道:“朕难道还要调职。”

世铎躬身应是。

光绪转头又问向何绍明:“何绍明,还有什么话儿没有?”

何绍明再次抖了抖马蹄袖行礼:“微臣谢皇上,只要有了这些人手,微臣可谓如虎添翼,三年之内,必能练就强军。皇上,微臣在辽阳州练兵,总会与地方打些交到,微臣是武职,那地方官是文职,到时候谁听谁的啊?”

光绪一琢磨,恩,这是个问题,何绍明这小子是怕将来麻烦,跑我这儿来要权来了。“世铎,将那个什么唐绍仪晋为辽阳州知州。另外,小一条恩旨,新练之军,盛京将军不得干涉。海城、牛庄等地,直接归何绍明统辖。”

世铎躬身应是。

光绪觉着这回彻底,连何绍明没提的要求都答应了,这回何绍明没什么要求了吧。“朕都准了,你可还有什么话儿?”

何绍明:“微臣谢过圣上,圣上此举,可抵千万饷银,微臣保证,所需军械饷银,必定按时备齐。”

何绍明这番马屁,虽然有些不通顺,但说得很直白,听得光绪是龙颜大悦,仿佛这天下已经踩在了他的脚底下。

“只是,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光绪还没美完呢,冷不丁地听见何绍明这么一句,好心情一扫而光:“怎么还有啊?”光绪有些不耐道。

何绍明微微嬉笑了下,道:“圣上,这编练的新军,还未曾起名,敢请圣上赐名。”

光绪敛去了不耐,脸上挂上了几分喜色。看向世铎,意为询问可有主意。

世铎清了清嗓子道:“圣上,新练之军多以管带之名命名,如淮军的毅军就是一例。”

光绪点了点头,道:“恩,那依着你的意思,这新军就叫……明军?”

这回光绪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连带着底下的世铎连连叩请罪。光绪看着何绍明有些恼怒,意思是你起什么名不好,非得在后头带一个明字?何绍明则一脸幽怨,便宜老子起的名字,关我屁事儿?

光绪摆了摆手,免了世铎的罪,站起身来围着书桌走了一圈儿,似乎想到什么,道了句“笔墨伺候”。旁边的太监急忙在书桌上铺开了纸张,随即开始研磨。

光绪提笔疾书,刷刷刷几个大字一挥而就。随后,满脸兴奋地掷了毛笔,让几名太监竖起了那副字。

光绪站在字幅前面,指着道:“关东军!朕希望,绍明所练之新军,就如同关东之地一般,暖起来,春风拂面,冷起来,飞雪如刀!”

何绍明愣愣地看着那副字,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关东军”。下面是光绪的题字,还有印章。怎么起这名儿啊?这名字让何绍明想起了后世臭名昭著的日本关东军。想起了九一八,想起了南京大屠杀,想起了七三一……

见何绍明有些愣神,后面的世铎偷偷踹了何绍明一脚,低声道:“还不赶快谢恩?”

谢恩?得,那就谢吧。这回老子就把关东军的名号闯出来,让日本人一提起关东军这三个字,就恨得咬牙切齿。

“谢圣上赐名,微臣必效死力,练就关东强军。微臣没旁的可说了,只有尽力去做。”说罢,暗自咬牙切齿地碰碰碰连续磕了几个头。

光绪情绪很高,想了想,解下腰间的玉佩扔了过去:“拿着,赏你了。好生练兵!”

何绍明退出来的时候,光绪还在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鼓励。陪着何绍明出来的世铎,大冷天的浑身是汗,搭着今儿皇上心情好,不然这君前乱言,一顶帽子扣下来,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看向何绍明的眼神有些恼怒,似乎埋怨何绍明的名字,又不好作。吸了几口气,世铎了。

这位超品的军机大臣,与何绍明是把臂而行。看得出来,这回帝党是下了大本钱。不过话说回来,这位世铎世三爷,好像应该是后党。这话儿怎么说的?何绍明琢磨着,这位八成是位墙头草。

出了园子,就见翁同龢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见着何绍明出来,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几分笑容,颇欣慰地看着何绍明。

回去的路上,翁大中堂愣是跟何绍明挤着一顶轿子。一路上说说笑笑,又旁敲侧引地告诉何绍明,这回是得了皇上的恩宠,日后不可忘却。嘱咐再三,这才略带不舍地离开了。

回到住处,何绍明便叫喊着,让魏国涛与秦俊生出来。“凯泰,去,找地方把皇上御赐的字给裱起来。看好咯,咱爷们儿以后练的军队,就叫关东军了!”

凯泰一脸郁闷道:“起着破名儿干嘛?也拉不到几个收藏鲜花。”)

第六十五章离京

略显昏暗的房间内,奕䜣与荣寿一对父女默默地对视着。

奕䜣摸了摸被炭火烤得有些烫的额头,道:“荣寿,这么些年倒是委屈你了。好好一个王府的格格,为了讨我那老嫂子的欢心,非要装傻充愣的,坏了名声。”

荣寿瘪了瘪嘴,怅然道:“阿玛,您可别这么说,女儿如今过得挺好的。”

奕䜣摆了摆手:“你就别蒙你阿玛了。我鬼子六折腾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反倒是得了女儿的继。倒是你那几个弟兄,没一个成器的。”

荣寿沉默不语,眼圈有些红。奕䜣面沉如水,轻轻捏着额头。荣寿见状,连忙唤过两名小丫鬟,为其拿捏。

奕䜣半闭着眼道:“闺女,如今虽说有着我那老嫂子的宠,可你行事也得谨慎着点儿。听说前日你把郑亲王府的贝子凯泰给塞到何绍明那儿去了?”

荣寿点头应是。

“闺女啊,郑亲王一脉,可是向来不受我那老嫂子待见。再说,那何绍明得了皇上恩宠,如今已经隐然是帝党一份子。你呀,给我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固伦公主,你阿玛我还当这个闲散王爷。朝堂上的事儿,咱们少掺和。”说罢,奕䜣有些颓然地闭上了眼,安心享受起按摩来。他这一生,大起大落,年轻时的那么点儿心气儿全然淡漠了。要不是长顺求到他门下,他才懒得理这事儿呢。

荣寿眼泪簌簌而下,看着日渐苍老的奕䜣,尤为心酸。

银锭桥的一处三进宅院内。

裴纬尽职地客串着管家的角色,上蹿下跳地指挥着众人拾掇行礼。来时,何绍明几人人手一个大皮包什么都解决了。可往回走,就没那么轻松了。

如今何绍明可是大红大紫。特旨明,钦命驻辽阳关东军练兵使,三品宣慰使领二品顶戴,直接听命于朝廷,盛京将军裕禄根本就管不着人家。再看何绍明管辖的范围,北起辽阳南到盖州,西起锦州东至大东沟。这是什么概念?稍微有点儿地理常识的都知道,这何绍明管的地儿说大不大,搁到关外那就是一个八旗副都统的管辖范围。

是以连日来,这处不起眼的宅院一时门庭若市。宫里赏赐的,各王府赠与的,大小官员送的,整整装了三大车。光是各国领事送给小安妮的礼物,就单单占了一辆马车。

众人一看,得了,坐马车走吧。

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地骑马驾车,出了京城,沿着路朝东而行。坐在马车里,何绍明抱着小安妮,挑开车帘回望着渐渐远去的城楼,心中感慨万千。阴霾的天空,衬托着本就黝黑的城楼愈深沉。那高大的城墙,压抑着何绍明的心境。墙里面就是帝国的中枢,统驭几万万子民的朝廷。里面的人在醉生梦死,做着中兴的大梦,想得是国朝千秋万代。而墙外,就如同这初冬的景色一般,破败凋零。两相对比,泾渭分明,而那条分割线,赫然是那已有些腐朽的城楼。

渐渐远去,何绍明的心情逐渐舒畅起来。心中暗道,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早晚有一天,老子要用这双手推到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城楼,砸死里面那些王八蛋。

何绍明在这儿正心中狠,骤然马车却停了下来。何绍明回头,朝前望去。却见,寒风中,一处驿亭,呼呼啦啦站着一大票身穿朝服的人。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几日未见的翁同龢翁大中堂。这位翁中堂,面色冻得通红,望向何绍明的目光,却满是赞许的微笑。而他旁边,站着位比他还要苍老几分的大臣。那人哆哆嗦嗦眼瞅着一阵风就能把他老人家给吹跑了。

何绍明不敢怠慢,急忙起身下车,三两步走上去,长揖一礼:“诶呀,这话儿怎么说的?下官何德何能有劳诸位大人在此等候?”

翁同龢等人微笑着,连连道‘无妨’‘应该的’。何绍明琢磨着,这回帝党可是下了大本钱了。后边儿的御史清流就不用说了,眼前这位瞅着就快要断气儿的老头,却是有名儿的中堂额勒和布。这位之所以有名,是因为甲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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