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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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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到底要割多少地,赔多少银子给小日本。试想,连小小日本都能欺负大清成这样,眼瞅着小日本得了便宜,其余列强能不眼红?恐怕立刻就会接踵而来,将这个破败的大清国瓜分个干净。

读书种子们惶恐了,不安了,谁都知道随着大清被人家扯掉最后一块遮羞布,恐怕蜂拥而至的瓜分潮就能让诺大的国朝亡国灭种!局势如此,该怎么办?唯有变法!

甲午战败之后朝廷要变法的风声便传了出来,可整整过了一年,出了编练新军,楞是没什么动静。大家伙儿只当是那位老佛爷又在横加阻挠,只是百折不挠地一遍遍上书恳求。到了今天,总算有了结果。这让读书种子们如何不振奋?

旁的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呼啦”一下子涌上来,抱小孩的妇女,街头的闲皮,过往的行人,挤得个水泄不通!旁边,一个赶着驴车进城的乡下人急得站在驴车上,踮着脚,伸长脖子,拼命想看个究竟。

“三老四少,这帮读书种子又闹腾什么?不会再来一回公车上书吧?”

“上什么书?诏书上写得清楚,大清要学洋鬼子搞变法。康有为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愣是授了上书房行走。谭嗣同、杨锐、林旭、刘光第更是当了四品的军机章京,这放在早先可就是宰相!”

“洋鬼子有什么好的?呸,都是一帮二鬼子!”

“付老六,听说这一变法,头一号就是废了旗饷……你趁早找条出路,要不跟着老诚王家那小子当车把式得了。”

“姥姥!这祖宗定的规矩,他康有为要是敢擅改,老子就跟他拼了……”

这边儿说的热闹,而那头却总有些懵懵懂懂的人四处打听:“啥是变法?”

明定国是诏一颁布,已经在京师酝酿了年许的风潮,骤然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发泄了出来。“老佛爷不主事,皇上掌权了……”“康党深受皇上宠信……”等等之类的消息漫天飞。随大流的墙头草,这会儿都瞧明白了风色。这回看来皇上是真得权了!在此之后,各式各样的实力团体或个人,大小的官员都行动了起来,要么四处探听确切的消息,要么就是四处拜门。

谁都知道,变法开始,就意味着整个朝廷势力的重新洗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站错队!而更多的小吏,则已经迫不及待地涌向了南海会馆。

这两天南海会馆门口车马罗列,往来宾客不住,宅子里头的闹腾声打早起一直能闹到后半夜去。和头些日子简直天地之别。康党人等,纵使一个个都透着一股子振奋之色,两天折腾下来也都有些吃不消。到后来黑着眼圈的康有为干脆来了个闭门不见。用康圣人的话是:“康某上书奔走之际,他们在干嘛?变法可要不得投机钻营之徒!”

一名小吏瞧着南海会馆大门上贴的告示,气得鼻子差点儿没歪了:“狂妄,狂妄至极!”同来人等,轻浮一些的都开始跳着脚骂人了,而那些老成的,则悄没声地溜进了自个儿马车,临走朝着会馆投去一丝轻蔑:“刚上位就把人得罪光了,老子就瞧着你康有为能折腾多久!”

外头骂声震天,里头康党子弟一个个吹捧着自个儿老师品性如何端正,殊不知这会儿已经将人得罪光了。天知道,得罪了所有人,就他们这几个书生能变什么法!

外头风起云涌,紫禁城里头却是一片忙碌。勤政殿外,虽已深夜,这里仍是灯火辉煌,一派紧张忙碌景象。提着灯笼的太监们一溜小跑着,匆忙往返,传递着各种文件。

殿门口则乱糟糟聚集了一大群各部官员,两名当值太监尖着嗓子对他们不停叫喊:

“芦汉铁路的工程报表送到没有?皇上急着要看!”

“送到了!”一名官员举起报表。

“快呈上来,皇上急着要看!”

“詹事府的人员编制实数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出来了……”

“统计出来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呀?还不送进去……”

勤政殿内,也挤满了官员,不过没有殿门口那样喧闹。

御案上,各种奏折和文件堆得像座小山,光绪只露出个头部。

官员们手中都拿着拟好的喻旨或奏折,排着队,依次向光绪报批:“禀皇上,命陈宝箴、刘坤一在上海试办机器制造局的喻旨已拟好,请皇上御览!”

光绪接过喻旨,仔细看一遍,郑重地盖上皇帝之宝,交给身旁同样是排队等候的太监,“立即发出!”

“嗻!”太监接过喻旨,飞快去了。

又一个官员:“禀皇上,命刘坤一、张之洞试办商务局的喻旨已拟好,请皇上御览!”

光绪接过喻旨,仔细看一遍,郑重地盖上皇帝之宝,交给下一个排队等候的太监,“立即发出!”

“嗻!”

“禀皇上,命各省陆军改练洋操的喻旨已拟好,请皇上御览!”

“禀皇上,命各省挑选学生赴日本留学的喻旨已拟好,请皇上御览!”

……

“禀皇上,这是遵圣意重拟的裁撤詹事府等六衙门的喻旨,请皇上御览!”

光绪接过喻旨,又拿起刚送到的报表道:“朕刚才看了詹事府的人员编制实数,冗员之多,令朕吃惊!其余如通政司、光禄寺、鸿胪寺、太仆寺和大理寺也一样,光吃饭不干事,像这些个衙门,还留着它干什么?不但要裁撤,而且要裁撤得干干净净!”

“皇上圣明!”

“好,下一个!”

“禀皇上,这是芦汉铁路的……”

光绪打断他,“朕已经知道了,传旨,叫盛宣怀立即赶赴芦汉铁路督办!还有,粤汉铁路、沪汉铁路都由他去督办,告诉他,越快越好!”

“禀皇上,这是康有为上的请创设京师大学的折子!”

光绪接过折子,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开设学校的事,康有为上过几次折子了。朕以为,这是个大事,好事!京师大学,按洋人的叫法,就是北京大学!北京大学的校长,朕的意思想让严复担任……”

官员们一阵茫然,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光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看来,你们许多人不知道严复是谁了?看过《天演论》的站出来!”

一众臣子楞了好半天,总算有那么三四个官员站了出来。

“好,总算有几个人看过。”光绪点头,对其他官员道:“严复就是《天演论》的译著者啊!由他来当北京大学的校长,是最合适不过了!”

“谨遵圣意!”

“那就这样定了。”光绪又吩咐身边太监,“立即刊印《天演论》一千部,分发在京文武官员!”

“嗻!”

“禀皇上,命各省督抚禁止妇女缠足的喻旨已拟好,请皇上御览。”

光绪接过喻旨,看了一下,说道:“妇女缠足,乃是千年陋习,光靠禁止恐怕不行,还得劝阻和诱导。说着,他拿起朱笔,在喻旨上加上“劝诱”二字,又自己念了一遍:“命各省督抚劝诱禁止妇女缠足”,这才放下朱笔,盖上皇帝之宝。

“当!当!……”墙上的自鸣钟敲了五响。

“怎么,快天亮了?”光绪一惊,站了起来。

官员们都以为他要宣布散朝,许多人情不自禁吁了一口气。谁料光绪只是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又坐下,批起折子来。

贴身的太监看不下去了,上前劝慰道:“圣上,朝政固然要紧,但龙体也要紧啊……这都天亮了,您是不是休息休息?”

难得地,光绪这会儿心情舒泰,竟然没有开口训斥。而是微笑了一下,“时不我待啊!”继而皱眉询问道:“《明定国是诏》发出去快一天了,各地督抚可有回音?”

下头一众官员左右询问一番,齐齐摇头。

光绪苦涩一笑,而后略有些失落地又埋头批起折子来。局势如此,朝廷也就有个名份,早就失去了对天下督抚的约束,各地督抚如今都观望着风色,更有不老少人以北地何绍明马首是瞻。光绪这会儿心里头七上八下,生怕何绍明来个通电反对,而后紧跟着反对如潮。这会儿他是又兴奋又害怕,实在没了睡觉的心思。索性将自个儿埋在案头折子里头……

不管怎么说,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十五日,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两年多,清廷颁布《明定国是诏》,维新变法开始啦。从一开始就比历史上还要急躁的变法,天知道,这回到底能不能支撑上一百天。

二六七变法啦!(二)

东三省总督何绍明通电全国:“……甲午一战,以强清击弱倭,水陆皆大败。实损国威也……惶惶国朝,土地十倍之日本,人口十倍之,财力物力皆非小小日本可比拟,却损失如此惨重,究其缘由,何也?法度守旧!……今闻圣主励志维新,国之幸事,臣之幸事,天下万民之幸也!”

两湖张之洞通电全国:“……变法乃国之大事,宜缓不宜急也。臣请参西法,重众证,改罚锾,广聘西人教工艺,参酌中外法律,制定通商律例。博采各国矿务律、铁路律、商务律、刑律。此四律为兴利之先资,防害之要。……鉴前事之失,破迂谬之说。将采西法以补中法之不足……”

两江刘坤一通电全国:“……育才兴学,整顿变通朝政,兼采西法以扭转当前之局势,实为当务之急也……闻圣主主持变通朝政,两江振奋,刻下已押解厘金一百七十万两以支持变法之举……”

就在光绪发布《明定国是诏》的第二天,先是何绍明通电全国表示支持朝廷变法,紧跟着两江、两湖纷纷上书表示支持变法。清季声望实力最为强大的三个督抚表了态,其他各地也紧跟着上表支持。没有预想中的反对如潮,更难得的是何绍明居然表示支持。光绪松了口气之余,实在闹不明白何绍明在琢磨什么。不过他这会儿实在没有心思考虑何绍明如何,在他想来,只要朝廷变法成功了,到时候有钱有兵,还有着天下人望,还何惧北面的活曹操?

于是乎,一道道变法圣喻如雪片纷飞,整个大清国都陷入了狂热的风潮与混乱当中。

京师詹事府衙门,一些被裁减的人员有的拎着被窝卷,有的两手空空从大门走出来,他们或垂头丧气,或怒气冲冲。一些人互相散布着谣言。

“撤吧!撤吧!现在把咱们詹事府、通政司撤掉,命刘坤一、张之洞试办商务局司……这些闲散衙门撤掉了,以后六部九卿都要撤掉,还要设立鬼子衙门,用洋鬼子来办事罗!”

“这都是康有为他们搞的鬼!他们砸了爷的饭碗,有朝一日爷要砸烂他们的狗头!”

“有朝一日?嘿,瞧着吧,眼下咱们爷们儿先忍着吧,别忘了康圣人可正是得宠的时候。”

年纪一大把的老门房这会儿已经哭天抢地了:“皇上不管咱们了……康有为那帮人这么胡闹,老佛爷就不管管?”

旁边儿一人叹息道:“老佛爷一早就躲进了园子,任谁递牌子都不见……看来这回是真不管咱们了……”

一户官绅人家,作娘的正在给**岁的女儿缠足,她将孩子的脚几乎折断了,女儿痛苦地哭喊着,父亲进来道:“听说皇上发了诏令,不许缠足了!”

妇人愕然道:“不缠足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父亲同样愕然,咋了咋嘴,半晌无语,而后只是挥了挥手,便任由自个儿老婆继续给闺女缠足。

两江。

锣鼓鞭炮声中;一块块系着红绸的“机器制品局”、“商务局”、“农工商总局”、“丝茶公司”……纷纷挂牌。

芦汉铁路,盛宣怀在一群工程技术人员的簇拥下,正在察看一段路轨,他身后是一块黑漆金字木牌:“奉旨办路”。

天津兵营,一队士兵在洋教官的率领下,正在操练,洋教官发出口令,旁边的翻译翻给中国教官,中国教官再命令士兵。队伍操练的歪七倒八,洋相百出。

天津码头旁,一群赴日留学的青年,登上了日本的海轮,他们眼中闪耀着希冀的光芒。

京师大学,映着阳光,“京师大学”的匾额熠熠生辉,校园内,走来一大帮意气风发的莘莘学子……

南海会馆,康门弟子,济济一,笑语飞扬。

康有为坐在大厅的上首,脸上洋溢着喜气。

康当一份子的林旭兴奋地道:“自皇上颁布‘明定国是诏’以来,天下振奋!而维新的成绩,更是硕果累累!照这种情势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富国自强梦就可以实现了!”

康有为也感慨地道:“这都是因为我们遇上了一位好皇上!没见皇上之前,我从传言中,只道皇上真个是懦弱封闭,俯仰由人。待臣相见并一番深谈后,我才知道皇上不但是天纵英明,而且思虑高远,意志坚强。那一片忧国忧民之心,更是令人感动!你们看从变法伊始到现在,每天从大内发出的上喻都达一两件,这可是本朝从来未有过的啊!”

杨锐抖了抖崭新的官袍笑道:“皇上奋发图强,我们更应该竭尽心血。不过新政来源,几乎全部出于我们手中,这确是能让人引以为自豪的!”

“对了,我们一定要抓住大好时机,扩大影响,让我们的维新学说成为天下的指导!”说话的时候,康有为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自负的狂热神情。

“可不服气的也大有人在啊!”林旭眼珠子一转,突然就插了一嘴。

康有为皱起眉头,“你提醒了我,越是顺利,我们越不能掉以轻心!要注意有没有人阻挠新政,搞我们的鬼!”

林旭马上接话道:“怎么没有?礼部尚书许应骙就是一个!”

康有为浑身一机灵,忙问道:“许应骙!他怎么啦?”

林旭撇着嘴,一脸鄙夷道:“皇上已下达了在科举中要开设‘经济特科’的圣旨,可许应骙却公开在礼部大上叫嚷‘开设经济特科无益!’,对圣旨心怀不满……”

“还有吗?”

“学生暂且就知道这一条……”

“这一条也就够了!杀鸡吓猴,就拿礼部开刀!”康有为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了身道:“礼部满、汉两个尚书,满人怀塔布,汉人许应骙,都不是好东西!这个许应骙,说起来还是我的同乡,可当年我三番五次拜谒他,他都拒之不见,好像生来就要和我做对头。和我做对头不要紧,和新政做对头我就饶不了他!杨锐!”

“在。”

“上折子,咱们参倒许应骙!”

盛京,总督府后花园。

,天气晴朗,园子里头各色鲜花或是含苞或是绽放。整个园子里头充斥着淡雅的花香。池塘边,几个女眷围坐在一起语笑嫣然,不时地朝池子里投放一些饵料。调皮的小安妮总会朝鱼群最密集处抛去一颗石子,而后瞧着四散而去的鱼群咯咯地笑个不停。

成熟了许多,更加像个妇人模样的凝香手揽着自个儿闺女,逗弄着小丫头咿呀学语。在她身旁,佩顿与乔雨桐则抿着嘴笑着,二女的双手始终揽在隆起的肚子上,整个人脸上都透着母性的光辉。

何绍明再次朝自个儿老婆们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而后得到的是三个白眼。有些丧气地一笑,而后继续着说辞:“这都开关一年多了,才引进不到三十万人的移民,太慢了。找找原因,别跟我说什么故土难离之类的,国朝什么德行你我心里有数,十个老百姓里头有一半能勉强度日的就不错了。直隶、山东不行,就从山陕、河南招!少川,这事儿你得上心。万事以人为本,没了人我就算朝关东砸上一座金山也没用。”

始终陪着何绍明散步,缀后半步的唐绍仪应了一声,而后报告道:“大帅,整个大学城已经建设完毕,预定下月初举行典礼……”

还没等他说完,何绍明便兴奋地打断道:“建设完了?好事儿啊,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也得去。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举国暮气沉沉,满眼的沉疴固疾,非新学不能救……”顿了顿,转而皱眉道:“少川,这大学就是老美所说的精英教育,可咱们现在迫切需求的是提高整体素质。大学固然重要,其余小学、中学也不能马虎啊。”

唐绍仪翻了翻白眼:“不劳大帅费心,教育部目前一切正常,如今东三省全境已经遍布小学两百余所,中学一百余所,鉴于刻下东三省之人口,已经足够了。”

“呃……建多一些总是好的,有备无患嘛。”何绍明揶揄一笑。正如何绍明的一贯作风一样,他再次当了甩手掌柜,更多的时候是充当人形印章在使用。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盖完了章,而后不是泡在实验室里头,就是蜗居在总督府里头调戏自个儿三个美艳如花的老婆。以至于目前的建设进度,他只知道个大概。“公事差不多就这些了吧?少川若是没事儿,留下来吃晚饭吧。”何绍明转移话题道。

唐绍仪收了手上的文件,深吸一口气,肃容道:“大帅,少川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

“你问吧。”

唐绍仪再次深吸一口气:“大帅,倘若朝廷变法成功了,我等如何自处?”唐绍仪的问题,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恐怕是这会儿所有人的疑问。这些当初撇家舍业追随着何绍明,一路尸山血海走过来的人,当中并非全都是一腔热血的爱国志士,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奔着前程来的。眼瞅着何绍明逐渐崛起,心里头都有着小小的算盘,倘若日后何绍明取代了朝廷,那起码也是个从龙之功。这会儿大家伙都在担心,倘若何绍明学了曾国藩……

何绍明停足,脸上挂着微笑,半点儿犹豫也没有,回答道:“少川,我从不考虑不可能出现的假设……”

二六八变法啦!(三)

“少川,我从不考虑不可能出现的假设……”

何绍明说完这句话,朝后面的秘书官招了招手,对其耳语几句之后,又信步朝前走开了。只弄得唐绍仪一头的雾水。

想要追问,却发现何绍明脸上只是挂着自信的微笑,根本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盏茶的工夫,秘书官快步走了回来,递上来厚厚一打文件。

何绍明接过来,随即递给了唐绍仪道:“瞧瞧吧,这都是京城最新的情报,昨儿一早刚刚送到的。只是,少川千万别太吃惊。”

唐绍仪狐疑着打开文件一瞧,只是两三眼,整个人顿时就脸色煞白起来:“这……这……”

何绍明停足,冷哼一声:“天才啊!把西藏卖给英国人,新疆卖给俄国人,再把朝鲜卖给日本人,总价计白银十万万两白银,而后用这笔银子推行变法……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震惊之中,唐绍仪根本没听何绍明在讲什么,只是胡乱翻着文件,只是在尾页瞧见一个熟悉的名字:谭嗣同。“如此荒谬的主意,竟然出自谭嗣同之手笔?”他惊愕地反问着。

“人无完人啊……”何绍明叹息一声,而后道:“中国注定经历一场社会大变革,而这变革需要的是踏踏实实的实干家,不是几个狂生随便喊上几句就能实现的。这片土地上,空谈误国的传统绵延了几千年,总是在关键的时刻缺乏必要的实干家……宋朝、明朝所谓的皇室与士大夫共制天下,有那么点儿主立宪,内阁政治的意思。只是残缺性太过于突出了。究其根本,到底是……”说到这儿,何绍明突然住口。如今刚刚起步,可还不是朝儒学开战的时候。他可不想学康有为那帮子政治白痴。

索性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少川,这都变法将近一个月了,紫禁城里头一天能发出两三件变法的圣旨。今儿要干这个,明儿要干那个……这个国家到底如何,破败成什么样子,你我都心里有数。倘若朝廷集中力量尚且能办成三两件,可如此大规模,分散地改革。内容又无所不包,试想能成功么?”

“圣旨是下了,都是限期完成,可必须的银子始终没有到位,更别说熟悉新法的人才了。这样下去,只能是一事无成!”

“再者说了,现在尚且没有触及传统顽固派的根本,遇到的阻力不大。一旦触及,嘿嘿……你认为躲在园子里的那位老佛爷能允许一帮子狂生把大清国给整垮了?”

唐绍仪略有所思,小意询问道:“大帅说的是……”

“八旗、科举、冗员!”何绍明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八旗可是这个朝廷的根本,科举又是维系天下读书人的根本,冗员则是士大夫政治的根本……这三样就是三颗炸雷,就凭着几个狂生,碰上去不粉身碎骨,我何绍明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话音刚落,就听南面‘轰隆’一声炸响。***娃娃脸,说变就变。二人侧身张望,只见从南方远远飘过来一团阴云,闪烁着雷光而来。

“久病用猛药,用不着我何绍明,这个朝廷不把自个儿折腾死,是绝不会罢休的。”

驻足良久,阴云已经飘在上空。院子里零落的下起了雨滴,唐绍仪悄声道:“大帅,回去吧,天要变了……”

勤政殿,气氛紧张。

光绪沉着脸端坐在龙椅上。

文武大臣们一个个提心吊胆注视着眼前的争斗。

此刻,倒霉了的礼部尚书许应骙气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面对着弹劾他的杨锐。

杨锐激烈地指责着他道:“你在礼部大公开叫嚷‘经济科无益’,难道你不知道开设经济科是皇上的旨意吗?皇上担心经济方面的人才太少,所以想着怎样培养这方面的人才,而你许应骙却嫌经济方面的人才太多,所以想方设法遏制他们,你这样和皇上作对,究竟是何居心?还有,皇上颁布的各项新政,你都多方阻挠,这又是为了什么?”

许应骙身子颤抖着道:“你,你这是凭空捏造,血口喷人!”

光绪冷冷地说道:“你说他凭空捏造,那你就明白回奏,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许应骙跪下,叩了个头,直起身子,道:“回奏圣上,开设经济特科,是臣与李鸿章等人很早的时候就议定了,再请示皇上批准的。如臣有异议,可以当时就提出,怎么会是臣请求皇上批准的事情,皇上批准以后,臣又来反对呢?此其一。其二,说臣对皇上颁布的各项新政,多方阻挠,可他杨锐忘了,最近下达的所有新政改革明谕,除了经济特科一事,都不属礼部所管,臣就是想阻挠,也够不着哇!”

他此言一出,大臣中有人竟忍俊不禁,吃吃笑出声来,大殿里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许多。康党拿许应骙这个小卒子开刀,多少有些试探的意味。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在朝政糜烂的今天,更多的时候没什么实权,有点儿清水衙门的意味。康有为撺掇着杨锐参劾许应骙,颇有些投石问路的架势。一是瞧瞧风色,看看自个儿在皇上心里头份量到底如何,二是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反对自个儿。(电脑阅读

康有为打的好算盘,光绪也不蠢,略一琢磨就觉察出来了。年轻的皇帝也想着通过弹劾许应骙瞧瞧自个儿的斤两。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后党那头跳出来维护,许应骙自个儿说了两条就把自个儿辩驳得哑口无言。不但如此,就是御史杨锐也是没话。说到底,这变法维新还没到礼部,跟人家许应骙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尴尬良久,光绪脸上有些下不来,又不便发作,只得逼问一句:“这么说,你许应骙是一点错处也没有了?”

许应骙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光绪对杨锐他们的偏袒之意,不禁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冲动地道:“臣当然有错处!杨锐的折子是代康有为递的,而臣错就错在当初不该得罪康有为,说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品行不端,鄙夷他的为人!”

光绪极力抑制着自己,语气尽量缓和地道:“你这是批评朕用人失察吗?”

许应骙叩头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臣只是觉得康有为他们不该将个人意气带到庙之上来。臣自问数十年来,讲求西法,物通人才,是坚决主张维新变法的。如果这样还不能见容于人,那么臣只有请求圣上开恩,让臣辞去这礼部尚书之职,回广东老家去!”

杨锐在一旁大声呵斥道:“许应骙,你想要挟皇上么?”

光绪连连冷笑道:“朕不怕他要挟!朕若是怕要挟的,也就不配坐在这里了!”说着,一指许应骙,愤怒地说,“朕就不相信,朕诏定天下,独独诏定不了你?”

大臣们没有想到光绪会如此愤怒,早吓得黑压压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吭。

许应骙:“臣触怒天颜,罪该万死……”他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水。

光绪见他这样子,心却软了,语气也和缓许多,“许应骙,你本来是个勤慎尽职的,却怎么糊涂了,生出这么多枝节来呢?也罢,这件事朕今儿个就不追究你了,但你以后不得再犯糊涂,更不得与新政、与康有为他们过不去,听见了吗?”

许应骙不敢再分辩,叩头道:“听见了,臣叩谢皇上不究之恩!”

一场闹剧似的风暴似乎被化解了……

散朝了,表情各异的大臣们纷纷从殿内走出来。好些个大臣走在许应骙身边,以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表达对他的同情。同为礼部尚书的满大臣怀塔布,怒视着杨锐几个人从面前经过,狠狠啐了一口!杨锐站住,涨红着脸,就欲理论。只是瞧着那一大帮子腐朽,自个儿旁边偏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何理论?

只得忿忿一摔袖子,上了轿子,直奔南海会馆而去。

刚到会馆,迎面就碰上了康有为。康有为瞧着杨锐惊诧道:“叔峤何以如此气愤?可是朝上吃了亏?”

杨锐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满饮了几口,这才将今日朝上如何情形表述了个清楚。而后有些恼怒地道:“广夏,杨某失察,竟然让许应骙占了个理字,诶!”

康有为这会儿皱着眉头,乱转着眼珠子在思索着:“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咱们变法还真没他许应骙什么事儿……”骤然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给他找点儿事儿!”

“哦?”

“礼部主事王照是咱们的人,回头咱们琢磨个变法的折子,让王照递给许应骙。就凭许应骙那个老古董,定然不肯上达天听,这样,咱们不就占了理字儿?”

杨锐琢磨了一下,觉着不妥:“广夏,什么事儿能轮到礼部?而且现如今已经引起许应骙警觉,他能上钩?”

康有为自信一笑:“走着瞧,咱们上书请皇上走访日本,我就不信他许应骙不急!”

二六九变法啦!(四)

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十二。京师。

整个礼部大乱成了一锅粥!礼部主事王照请光绪帝游历考察日本等国,礼部尚书怀塔布、许应骙不肯代送奏折。于是乎,康党总算找了个由头,在刘光第带领下,一大帮子康党子弟呼啸礼部公,与怀塔布、许应骙等在礼部大上吵了个天翻地覆。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帮人起初还记得点儿读书人的斯文,到了后来,事态已经演变得有些失控。康党纯心找茬,又嘴皮子犀利,万事都将皇上、维新两个字眼儿挂在嘴上,怀塔布、许应骙已经有些招架不过来。

以至于老羞成怒的怀塔布干脆叫了一帮子衙役,呼喊着:“来呀,都给本官叉出去!一群小王八蛋,给本官打,一人二十板子!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

突然,在一旁叫骂着,指挥手下将刘光第往外拖的怀塔布眼睛望着门口,呆住了。

人们循着他的目光往门口望去,也呆住了!只见光绪身后跟着两个太监,脸色铁青地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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